说到底，不怪昏君太昏庸，只怪美人太勾魂！

“二八笙歌云幕下，三千世界雪花中。”

韩苓竹喃喃出声，听得陶宛心下起皱，她还是伤感了……

陶宛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低眉敛首之间，她忽然瞥见身侧提着灯笼的小丫鬟。

她心念一动，从顾洲的怀里走出来之后，便接过小丫鬟手中的灯笼，缓步行至韩苓竹面前，提着灯笼示意给她看。

“我倒觉得是，谁怜一灯影，万里眼中明。”

韩苓竹虽然说不上心中豁然开朗，但到底心绪平和了不少。

苦得久了，只需要一点点的甜，于暗中行走，也只需要一丝丝光亮。

“陶娘子，谢谢你！谢谢你的邀请，谢谢你的宽慰，也谢谢你不畏世俗，厚待于我。”

“韩娘子，你先别急着谢我，我还有事求你呢！”

“请说。”

“我想组个乐队……就是乐班子，再请两个唱曲儿的。最重要的是，还要一个只凭简单曲调就能谱出乐章的乐师。我不懂这些，是以，只能麻烦韩娘子了。”

“这……依着陶娘子的意思，单个儿的人都不难寻，但想凑齐一个乐班子，却是不简单！想来，陶娘子也不想耗时培养，那就只能……”

“挖墙脚！”

韩苓竹简单地提点了一下，陶宛立马心领神会。

她笑着点了一下头，想了想之后接着说道。

“我倒是知道几个不错的人选，稍后，我一一写下来，至于能不能将这些人凑齐，就得看陶娘子的本事了。”

“我正是这个意思！”

陶宛满心欢喜，笑得眉眼弯弯。

紧接着，陶宛渐渐敛去笑意，重新执起韩苓竹的手，言近旨远地说道。

“韩娘子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也有一句话想要送给你，只当是谢礼了。”

“洗耳恭听。”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韩苓竹轻声重复了一遍陶宛赠她的两句诗词，下一瞬，她铭感五内，心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声音都变得谙哑。

“陶娘子既知我的前尘往事，难道，就不怕被我祸连？”

“不怕！我就是想告诉韩娘子，没有谁的日子是一眼便可以望到头的，你的从前是如此，今后亦是如此！更何况，你这么美，我若是老天爷，也不会舍得难为你的！”

“呵，陶娘子夸人……还真的是另辟蹊径，独树一帜！”

“你可以怀疑我油嘴滑舌，但绝不能怀疑我的审美！”

“从前，我最瞧不上那些油嘴滑舌的，可是，若这个词用在陶娘子的身上，我倒是觉得……甚好！”

她们两个人正聊着，正则忽然快步走入院中。

因着兹事体大，已经超出了内宅管辖，是以，正则直奔顾洲而去。

“老爷，祠堂……出事了！”

“什么？哪儿……出事了？”

陶宛听了个含含糊糊，快速转头看向正则。

正则语气一向冷淡，只是有些掩饰不住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