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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警察局里。
郁祁汉稳稳坐在椅子上,不管对面警察问他什么都不为所动。
警察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也很气愤,直拍着桌子吼,“我告诉你,别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没办法给你定罪了,我……”
话还未说完,警察脑袋上便被狠狠的一砸。
警察正要跳脚时,惊觉竟是顶头上司,连忙规矩的站好颔首。
“吼什么吼,知不知道你吼的是谁!混账东西!”
警官非常恼火的训斥,看向郁祁汉时,又忙堆起笑脸,“真是抱歉郁先生,这都是一场误会,是我们没有调查清楚,还望您见谅!郁总已经在等您了!”
郁祁汉鼻间冷冷哼了声,起身从椅子上直接离开。
出了警局的大门,外面黑色的加长林肯前,站着名三十六七岁左右的男人,正打着电话的等待着,在他脚步声走近时,将电话给挂断。
“二哥,你怎么来了。”郁祁汉尴尬的喊了声。
郁祁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还是有着几分*、溺,“我不来行吗!还跟小时候一样,天天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作为郁家最小的儿子,虽然是同父异母,十多岁时才作为私生子的带回郁家,但他们兄弟三人一直关系处的非常好,从未有真正急过脸的时候。
“我会查清楚!”郁祁汉眯了眯狭长的眼眸,语气森然。
“还查什么查,被扫黄组带到公安局里还不丢人?要是让爸知道,你小子又倒霉了!”郁祁佑不赞同的说道,有着自己的处理方式。
郁祁汉闻言,也是紧紧的皱眉。
“以后这方面还是自己多注意算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不用担心!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郁祁佑打开车门说道,见他摆手不跟自己走,不由又说,“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潇洒去?”
“我车还在酒店,而且我打算去找北河喝一杯。”郁祁汉回答说。
“他又不喝酒。”郁祁佑不禁道。
“让他看着我喝。”郁祁汉抱着肩膀,懒洋洋的。
郁祁佑对于这个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上车前想到了什么,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前些天奶奶还念叨着,又快三个月没看到你人影了?”
“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医院那么忙。”郁祁汉表情敷衍。
“就知道找借口,我还不知道你!”郁祁佑佯装训斥着说,“这周末没事的话,回家来一起吃饭,爸他也是很想见你的。”
郁祁汉面上表情很淡,没有吭声。
郁祁佑见状,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
在目送着黑色的加长林肯离开,郁祁汉掏出根烟点燃的放在嘴里,用力的抽了一口后,又恶狠狠的掐灭仍在地上,再用皮鞋在上面来回的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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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局折腾了一番,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
白娉婷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里面还有着灯光,她换了拖鞋的走进去。
“妈,你怎么还没有睡?”
她的卧室里,白母正蹲在那闷头帮她收拾着行李,“东西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明天不是要去云南!你快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哦对,云南……
白娉婷这才恍然大悟。
云南之行是她和顾海东攒钱好久的旅行,机票早早就订好,他们还为这次旅行做了倒计时准备。只不过现在这趟旅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傻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检查检查!”白母催促着她。
“有什么好检查的。”白娉婷一ρi股坐在沙发上。
白母不禁走出来,微恼的说,“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心大!这一去十多天,不好好准备怎么行,再说了,你又是和海东一起,更应该准备齐全些!”
“不是我说,幸亏海东脾气好,凡事对你都忍让,不然就你这样的放在别人那,早就把你给踹了!虽然最开始你爸不怎么太喜欢海东这孩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都很看好你们!”
“等着你们这次旅行回来,就得赶紧张罗婚礼的事了,到时候和他们家商量下。前两天了楼下的赵阿姨还问,你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到时候办酒席一定得告诉她一声!”
“妈,你说完没啊!”
白娉婷耳朵嗡嗡直响,实在听不下去。
白母见她的态度顿时不高兴了,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正准备走开时,眼尖的发现了什么,顿时抓住她的手问,“天呐,你的钻戒呢?”
白娉婷闻言也看向自己的无名指,自从顾海东将钻戒买给她以后,她几乎从来不离手,现在拿掉以后,上面还有很深的一圈戒痕。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弄丢了?”白母连声追问。
“没有,没有!”白娉婷抵不过,只好说实话,“被我摘下来了,在兜里放着。”
“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丢了!要是能把钻戒丢了,我看你干脆连心也一块丢了算了!”白母直拍胸脯的说着,最后还伸手戳了下她的脑门,“你给我省点儿心听见没!”
白娉婷被这么戳了下,眼泪竟给戳了出来。
白母见到后,也愣了愣,“怎么还哭了?我就说了你两句……”
“没事,我先去睡了。”白娉婷吸了吸鼻子,起身摇头说。
“婷婷啊,是不是和海东吵架啦?”白母不由追上前,关切的询问。
白娉婷看着母亲,张了张嘴,最终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就算是吵架了也无妨,小两口么,吵架都很正常,要是不是很严重就认个错,谁先低头都不怕,重要的是两人好好在一块,以后还有那么长的日子要过呢!”
“嗯,妈我知道了。”
白娉婷嗓子眼难受,含糊的应了声。
关上房间的门,她背靠在门板上面良久都没有动弹。
从白天得知消息压抑到现在,一股巨大的苦涩,终于从心里涌上眼底。
眼前模糊一片,她摸着掏出来的钻戒,摸一下,再摸一下,仍然是模糊的,她只好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让这模糊继续下去。
白娉婷闭了闭眼睛,将脸上冰凉的泪水全部抹干净,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把钻戒扔了进去。
也没有力气去洗澡了,直接倒头在牀上,看着地面上的行李箱,她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就把它当做是分手旅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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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经停,长达六个多小时的航程,终于抵达彩云之南。
到了被誉有四季如春的昆明后,白娉婷提着行李箱,需要再乘坐了火车的赶往丽江古城。
“小姐,你的电话响了!”
候车厅等待时,旁边有人好心提醒着她。
白娉婷闻言,低头看了看掌心间握着的手机屏幕,打过来的是顾海东。
她没有挂断也一个都没有接,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而后有短信进来,上面的三个字让她眼睛里刺的难受,广播里提醒着检票,她将手机直接关掉。
跟随着人流上了火车,列车鸣笛的发动。
因为是白天,白娉婷就只买了硬座,全程抱着个双肩包的坐在上面,随着列车的行驶,她和其他乘客一样很快就昏昏谷欠睡。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她眯缝着眼睛,却意外发现斜对面有两个鬼祟的陌生男人在偷东西。
那对年轻夫妇睡得正香,可背包正被人从手腕往外一点点脱离着,眼看着即将得逞,白娉婷握着的手指犹豫了再三,还是站了起来。
看样子都是同样出门旅行,贵重物品都放在包里,若是被偷走的话,那可怎么办!
她伸手指过去,故意大声的喊,“喂,你们两个再干嘛!”
声音惊醒了不少乘客,同时也有那对年轻夫妇,俱是瞬间反应过来。
“小偷是不是,一定是小偷!我说怎么梦见有人在拽我的包,原来真的有扒手!”年轻夫妇顿时叫起来,指着那两人在说。
“没有证据不要瞎说,你的包不是还好好的!”
“就是,随随便便的冤枉人,我还想说你们偷我东西呢!”
两名扒手男人一唱一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还嘴着,死不承认。
白娉婷不得不站出来,再次说,“我明明看到你们在偷东西!”
“你看看,这位美女都说了,你们别想抵赖,等我找列车长报警!”年轻夫妇立马挺直了腰板,拉着扒手就要去找列车长。
“赶紧报警吧!”旁边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两名扒手男人见事不好,互相看了眼,就借故大力挣脱开的朝着其他车厢流窜跑去,只不过临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白娉婷一眼。
不管怎么说都是出门在外,白娉婷也是多少后怕起来。
毕竟没有被偷成功,车厢内的人也就没有再追究的去报警,只当是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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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的时候,列车进了站。
那对年轻的夫妇下车后,问了她所定的客栈地址,特意提出要送她过去,也是看到了那两名扒手最后的眼神,担心她一个人会不安全。
客栈也都是提前订好的,从古镇进去没多久就到了。
到了门口后,白娉婷对着那对夫妇感激道,“谢谢你们了!”
“哪里的话,出门在外相识一场,还是我们要感谢你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夫妻俩来请你吃顿饭!”年轻夫妇笑着摆手说。
“你们也赶快去安顿吧!”白娉婷连忙说。
年轻夫妇点头,跟她道了别以后,携手离开。
白娉婷目送走那对夫妇,转身迈过高高的门槛,进了客栈里面。
丽江古城是典型的小桥流水,客栈也非常具有独特之处,她所入住的这家是在网上精挑细选的,闹中取静,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扶手一把椅靠,墙壁和二楼都是种满了花。
纳西族的老板娘在查阅了网上订单后,看了看独身一人的她,惊讶的问,“咦?这上面不是说两个人,只有你一个吗?”
“嗯。”白娉婷目光黯淡。
老板娘似乎也常遇到这样的事,没再多问的笑了笑,带着她去看房间。
将行李都安顿好在房间里,办好了入住登记,白娉婷没有打算休息,想趁着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去外面逛一逛。
“从这里出去,就能到木府的方向吗?”白娉婷询问着老板娘。
“对,前面有条小路很近。”老板娘点头,还很热情的站在门口,给她指着方向。
白娉婷谢过后,便出了客栈,她只背了个小双肩包,放了钱包和手机,外加一包纸巾,轻装上路。
她按照老板娘给指的那条近路走,是很窄的巷子,一路上碰不上几个人,很是安静肆意,只是走着走着,她渐渐觉得不对劲起来,总感觉后面有人尾随。
开始白娉婷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等她再三猛地回头时,发觉到了异样。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两名男人,而他们的样貌陌生中却有着熟悉,正是在车上被她指出扒手的二人。
他们的模样明显是在跟踪着她,眼神里带着凶。
白娉婷环顾着四周,不知觉间都已经越来越偏僻,心跳砰砰加快起来,手心里也出了汗,而明显感觉到她在加快脚步的同时,后面的两人也在加快。
她再一次偷偷回头时,刚好和其中某个男人的视线撞上。
似乎见她发现了他们的跟踪,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开始大步的追起来。
白娉婷见状,顾不得的撒腿就往前跑,拼命的跑,一边懊恼于自己在火车上的多管闲事招来祸事,一边担心于自己要怎么办……
她是第一次过来南方城市,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又始终见不到人。
在扎进某个小巷子时,迎面撞上了什么人,她吃痛的低呼了一声,捂着额头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眸。
像是那天警局里一样,肩膀上披了一件黑色的商务休闲风衣,英俊的面容映照在晚霞里,衬得五官愈加硬朗,修长的指间火光一闪,一偏头点了根烟。
竟然是他!
白娉婷终于遇到了人,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个渣男!
郁祁汉看到她也明显一愣,狭长的眼眸顿时眯起,下一秒,眸色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虽有恩怨在,可白娉婷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病急乱投医的向他求救,“有人在追我,帮帮我!”
“大家都是H市人,出门在外的帮帮忙!我在来时的火车上得罪了人,现在他们跟踪了我一路,若是让他们给追到了,我不敢想象后果……”
郁祁汉看了眼她身后,保持沉默,只是不声不响的继续抽着烟。
白娉婷见状,跺了跺脚,也是能才想到,上次她明摆着故意的将他给送到了警察局,又是以扫黄的名义,他一定恨得她牙痒痒,怎么可能会帮她,没准心里面最想她被人狠狠教训才是!
见求助不得,不敢浪费时间的抬腿继续要往前跑,谁知才刚有动作,身后醇厚的男音就跟着响起。
“前面是死路。”郁祁汉将烟蒂捻灭,慢悠悠的提醒。
白娉婷这下可急坏了,不信的跑了几步,探头的张望了两眼,果然前面真的是死路,根本没有地方在跑,而两旁都是高高的围墙,绝不可能像电视里那样翻墙躲避……
“就在前面,快追,她跑不了!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看我逮到她以后怎么收拾!”
心脏紧张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巷子外面隐约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
白娉婷着急的直转圈圈,现在是进也进不了,退更退不得,相比较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凶神恶煞,面前的郁祁汉倒是杀伤力相对来说小了不少。
竖耳听着追上来的脚步声,她双手焦急的相互捏,眼睛里忽然一亮。
郁祁汉抽完一根烟后,正打算从烟盒里拿出另外一根,双手却忽然被她跑上来给抓住了,随之一道绵软温热的娇躯在他怀里转了个圈,随即紧紧地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
白娉婷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墙边带,用他宽厚的背脊遮挡住自己。
心里一横,勾住他脖子的同时踮起脚,吻上了他的薄唇。
新鲜烟草的微辣在唇齿之间弥漫,白娉婷闭上眼睛,尽可能的缩着自己在他的怀里,营造出情侣接吻的假象来,以此躲避后面追上来的人。
她也是情急之下的下下策,否则她怎么可能会亲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有恩怨的陌生人。
不敢有任何的分开,紧紧的贴着他,生怕被追上来的脚步声发现出任何端倪。
蓦地,白娉婷大大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的舌……
番外《转身爱上你》002,
白娉婷身子顿僵,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
原本是她主动紧紧贴伏在他怀里,生怕他将自己给推开。
现在,反倒是他回手死死的扣着她,不给她任何逃离的空隙。
她和顾海东爱情长跑七年,始终矜持的没有走到那一步,哪怕每次接吻时他都很照顾她的感觉,温柔的循循诱导,不会有任何强迫。
像是现如今这般被强行撬开牙关,近乎蛮横的吻是她从未经历过的。
而顾海东不吸烟,唇齿之间微辣的烟草气息也都是陌生,陌生到她的后颈上被烫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小腿肚不受控制的微微发软。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含含糊糊的男声,“已经走了。”
白娉婷木木的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呆滞了般。
郁祁汉缓缓的松开了搂她腰的手,侧过身的向后面看了看,追上来的脚步声和人声已经都没有了,再侧回时,就看到她傻了般的模样。
“怎么,还在回味呢?”
郁祁汉嘴角上扬,声音里带着抹玩味。
白娉婷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的反应,脸上瞬间臊热起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流转,隐隐蕴了丝轻芒,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没回味完?是不是需要我再给你多加深些……”
“啪——”
清脆的一声响,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郁祁汉原本逗弄她时上前了半步,毫无防备之下,竟被她打得微微扭过了脸去。
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三十一年里,挨过的第一个巴掌,而且打他的还是一个女人!
正过脸的霎时间又惊又怒,狭长眼眸里燃烧着亮亮的噬人怒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紧紧的箍住,声音阴森的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敢打我?”
他此时此刻的眼神,甚至可以用“可怖”来形容。
本就浑身上下透露着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气势,现在目光灼人的射过来,白娉婷忍不住缩了下肩膀的后退半步,心里面多少有些打怵。
但她岂能表现出来,故意昂首挺胸的大声回,“怎么着,打的就是你这个臭流、氓!”
“你说谁是臭流、氓?”郁祁汉眼睛危险的眯起来,醇厚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很阴沉,冷笑道,“需要我提醒你,是谁自己投怀送抱?”
“我……”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一时反驳不出。
心里面自知理亏,可又被无形中占了更大的便宜,也是羞恼万分。
她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放开手!”
郁祁汉不为所动,修长如玉的手指力道收得更紧。
白娉婷见状,趁他不备时猛地上前,照着他的手背就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在他皱眉甩手的同时,立马挣脱开来的扭头就跑。
“Shit!”郁祁汉沉沉咒骂。
抬起眼眸时,视线里那抹纤细的倩影早已经跑开老远。
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烦躁的点燃,烟雾吞吐间,他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低头看了看手背上被咬下的牙印,又抬手摸了摸刚刚被甩了一巴掌的右脸,觉得真是倒霉透了,这女人绝对是他的克星。
只是……
郁祁汉吐出口烟雾,喉结微微滚动。
他竟然有些回味她嘴唇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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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被誉为*之都。
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候,古镇里的很多条街上都是酒吧,吉他的弹唱声音不绝耳。
现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旅游的旺季,哪儿哪儿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游客,白娉婷背着双肩包顺着水流走在石板路上,身影寂寥。
刚刚找了个小店享用了当地的美食,出来也并不急着想要回客栈。
走了几步远,她将坐火车前关了的手机掏出来,指腹按着侧边开了机,渐渐的屏幕亮起,并没有设定密码,里面很快跳入了条短消息,来自她的闺蜜叶栖雁。
信息内容打开:“小白,和海东旅行愉快哈!”
白娉婷看着这样的祝福内容,心里面苦涩难挡,却还是回个笑脸,不让她替自己担心。
发送成功退回时,视线里触及到另外一条短消息,明明是她给删掉的,可那“对不起”三个字又重新出现在上面,她只好紧抿嘴的再次删掉。
忽然间想到以前某部剧里的台词,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嘴角漾开涩然又嘲讽的笑,是啊,她要他的道歉有什么用。
夜深人静孤独时,人总会多愁善感。
七年,七年……
白娉婷紧攥着手机,仰头看着夜空上的星,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后脖子仰到发疼之际,她一边抬手揉着,一边跟着刚刚走过的情侣后面,进了家酒吧。
不比白天的清唱清吧,到了晚上里面热闹了许多,放眼望去满满坐着的都是人,白娉婷将双肩包抱在胸前,扫了一圈后,在吧台前找了个空位坐下。
“美女,喝点什么?”
她刚一坐下,里面的酒保就已经热情询问。
白娉婷看着他身后陈列的酒瓶,豪气的扬手,“来杯会醉的酒!”
酒保笑着应声后,很快调了一杯酒的递上来,白娉婷端过来就直接一饮而尽,用空杯底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又再要了杯。
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她很想要借此买醉,麻木掉所有的思绪。
失恋总归是要有这个过程的,她平时酒量其实很一般,不过可能喝酒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往往你想要醉生梦死时,偏偏喝不醉,意识总还是清醒的,心里面揪着的那股疼也丝毫不减少。
白娉婷又干了大半杯,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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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设计在长廊的角落里。
白娉婷在里面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想要出去继续喝两杯再回客栈。
推开洗手间的门,她扶着墙的从里面出来,也没有抬头抬眼,横冲直撞的碰到了个人,肩膀被撞的向后摇晃了两下,她也没在意的继续往前走。
“小姐,你的手机掉了!”
在她身后,有醇厚的男音响起。
白娉婷似是没有听见,打了个酒嗝的继续往前走。
很快有稳健的脚步声追上,随即肩头上一暖,面前有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的刚刚抬起脸,便听到对方在沉声,“又是你!”
白娉婷凝神细看,这才认清楚对方是谁,真是冤家路窄。
她抬手拂开自己肩头上的手,侧过身的就要越过他离开,谁知被他长腿一挪的再次挡住。
“你干什么?”白娉婷警惕的看着他。
其实她更多还是怕他的,毕竟几个小时以前,她在旧恩怨上面又赏了人一巴掌,怕他会动手。
“我干什么?”郁祁汉被气笑了,将手里的苹果手机沉沉递过去,“你的手机掉了,我好心的给捡了起来,现在拿来还给你!”
白娉婷皱眉了两秒,猛地将手机夺回来,表情防备。
见她拿了手机立即就要走,郁祁汉扯了一把,“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谢谁都不会谢你这个渣男加上臭流、氓!”白娉婷往旁边跳着躲开,捂着怀里的手机,带着酒劲恶狠狠的叱骂。
说完,不多纠缠的一口气就快步跑开了。
到了走廊拐角那,还故意停下了脚步的转过身子,像是初次在警局里那样,她抬起右手食指,冲着他往下拉眼皮的翻了个大白眼。
郁祁汉沉着张脸,唇角抽搐了两下。
东道主见他半晌未回,关切的过来询问,“郁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郁祁汉慵懒的回。
跟着东道主一块从走廊Сhā兜走出来,往楼上包厢走时,朝着刚刚那抹纤细的背影望了眼,正脚步打晃的往吧台的方向,他冷冷的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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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包厢里,三两人谈笑风生。
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端起酒杯,言辞客套,“郁医生,这次多亏了您能大老远从冰城飞过来,帮我外婆进行了心脏手术,真是感激不已!”
“哪里的话。”郁祁汉也端起酒杯,摆了摆手。
“你姑母是我妈的大学同窗,她在国外有个临*课程回不来,所以让我务必要过来,亲自给老人家做这台手术!她都发话了,我哪里有敢不从的道理。”
他这次来云南自然不是旅行的,而是奉母命来给人做手术的,因为患者年纪太大和病情的关系,没办法长时间坐飞机,只能他亲自飞过来。
“即便如此,还是要再次谢谢!”男人连忙说道。
“不客气。”郁祁汉闲适的笑了笑。
双方碰杯以后,喝了以后又倒了几杯。
“时候也不早了,郁医生从上午航班到了以后,就给外婆手术,一直没得空,今晚早点回去歇息吧!”东道主在给他点燃一根烟后,提出来。
随即招了招手,坐在沙发边上的一位长腿美女就坐过来,“这位是我朋友,也是冰城人,在丽江待了两年多,可以给您做个合格的向导!相信异地老乡的,你们会比较有话聊!”
大家都是在外玩的年轻人,自然懂这是什么意思。
郁祁汉靠在沙发上,看着频频朝自己放电的长腿美女,心领神会。
他虽不至于私生活到糜、烂,但夜、生活还是有的,更何况到了这样的*之都,有这样的女人陪伴也是不寂寞的,唇角往上勾了勾。
长腿美女主动挽起他的胳膊,“郁医生,我车就在酒吧巷子口,我送您回去吧!”
“好,麻烦了。”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从二楼走下来,出口的方向路过吧台,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不自主的瞥过去一眼。
此时的吧台那里,背对着他的倩影坐在那,旁边不知何时围上了好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的打量,她竟还傻乎乎的端着酒杯和人去碰……
郁祁汉脚步微顿,垂在身侧的手收拢成拳。
“郁医生,是认识的朋友吗?”旁边的长腿美女见状,不由的问。
“不认识。”郁祁汉声音漠漠。
“那我们走吧。”长腿美女娇笑挽着他离开。
郁祁汉像他声音一样漠漠收回视线,抑制住心里面波澜起的异样。
不过是个陌生女人,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惹毛他的女人。之前警局的扫黄事情,他还没有跟她算清楚账,管她的死活做什么,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最痛快才是!活该!
出了酒吧没走多远,巷子外就停着辆宝马迷你,郁祁汉弯身的坐在副驾驶上。
长腿美女坐下后,膝上的裙子就更加往上窜了几公分,灯光下很是引人遐思,偏偏她还故意扭动着,“郁医生,我看这个时间也没什么逛的了,不然送您回酒店吧?”
这放电过来的眼神和话里面的暗示内容,都在直白不过。
郁祁汉靠在座位上,眉眼间一派慵懒。
长腿美女笑容更加性感,发动着车子,只是在油门踩下的那一瞬,男声忽然响起,“等下。”
“郁医生?”长腿美女不解。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
酒吧里,白娉婷趴在桌子上,面前是一整排空了的酒杯。
过了好半晌,她从桌子上抬起脸来,嗓子里有液体往上反,她抬手捂了会儿,才感觉舒适了不少。
抬起自己的五指在眼前晃了晃,感觉有些分辨不清,觉得自己也是喝的差不多了,拿过旁边的双肩包想要从高脚椅上跳下离开。
“美女,怎么不喝了啊?”
她才刚有动作,旁边就有人围上来。
在她从洗手间回来后不久,这三个男人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喝到兴起时,她还和他们碰了好几杯,只不过她这会儿已经喝到差不多,眼睛里全是蒙,再喝就真的失去意识了。
白娉婷摆了摆手,抱着双肩包摇晃着要离开。
对方怎么能轻易放过,挡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美女,你这是要回去了吗?住在哪家客栈啊,我们送送你吧!”
“不用噢,谢谢!”白娉婷嘻嘻笑的直摇头。
“客气什么,你喝醉了一个人太不安全,让我们护送你吧!”
白娉婷想要拒绝,可不知谁抓住了她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抱的将她往外面带,她试图想要挣扎也是无果,蓦地,所有力道又忽然都消失。
她往后趔趄了两步,面前就多了道挺拔的身影。
“你们这是带她要去哪儿?”
郁祁汉挡在她前面,挑眉笑的时候既英俊又令人望之生寒。
他也没有多说话,一条手臂横在那的护住她,狭长的眼眸不动声色的盯着那三个人,直把对方看得发毛。
见郁祁汉要将白娉婷带走,三个男人守候了这么半天哪肯轻易放人,互相看了眼,便冲上来的抢人。
只是手还没触碰到,便被他猛地一把抓住,往左往右分别扭了两下后直接向下折断,其余两人见状立即冲上来,郁祁汉只是冷冷一笑,用手肘袭向正面人的下巴,回身利落的回旋踢提到另一个的手腕。
不过短短几秒钟,三个人就全部都挂了彩,不敢轻易上前的只好作罢,拖着膀子和腿的仓皇逃离。
鸟兽群散后,郁祁汉回头看向眼睛里都是蒙蒙醉意傻笑观赏的白娉婷,扯着她的手腕往酒吧外面走。
一出了酒吧,夜风吹拂,白娉婷的酒劲就全部上来了,向后仰着头的看着夜空,将双肩包正面倒背的在胸前,捧着便开始嚎唱,“分手快乐,祝我快乐,我会找到更好的,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她边不在调的唱着,边脚下画圈的摇晃。
踩在石板路上的脚踝一歪,整个人斜斜摔倒前,有结实的手臂扶住她。
“你到底能不能走?”
郁祁汉皱着两道剑眉,不耐的问。
白娉婷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回正了脸的看向他。
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路灯下面,被齐肩短发贴着的两颊已染了胭脂般的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面透出来,像桃花开得最好时候的颜色,明明只算秀气的一张脸,在酒后却明艳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尤其是她的一双丹凤眼,长得特别好,美,又明亮。
郁祁汉呼吸微顿,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他等着她回答时,她嘴唇上下一张,忽然就又再次鬼哭狼嚎起来,“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郁祁汉甩开手,简直是拿她当个疯子!
“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生活,我想我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冰凉的夜里让眼泪温热我……”
白娉婷完全就是个喝醉酒在耍酒疯,两只胳膊在胡乱挥舞着。
郁祁汉沉着脸看了她良久,干脆转身的大步向前走,不再多搭理她一丝。他去而复返的在酒吧把她从人手里救出来,已经是够异常破天荒了,现在他可没那闲工夫看着她耍酒疯!
他双手Сhā兜的迈步大步向前走,没有半分的迟疑。
走开有两三米远,身后就蓦地传来尖锐声响。
“滴——吱——”
疑似电动车的和有人摔倒的声响,还伴随着一道咒骂声,“按喇叭都不知道躲,喝成这个死样,站在路中央撞死也活该!”
郁祁汉回过头,就看到刚刚张牙舞爪耍酒疯的女人正跌坐在地上,旁边电动车司机骂骂咧咧离去。
他皱了皱眉,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慢慢的收回双腿,将双肩包捡起的抱在怀里,垂着头在那,两边的齐肩短发全部都垂落下来挡住脸,看不到神色,但隐约还能听见她在不间断的嚎唱。
郁祁汉见她久久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冷着脸的转回身不愿多管,可是步伐始终迈不出去。
原地站了两秒后,他到底还是原路返回的走过去。
俯身的扯住她的一条胳膊,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他手上施加着力道的将她往起拽,“喂,给我起来,你到底疯够了没!”
费了些劲的将她给拽起来,郁祁汉眉眼阴郁沉沉的。
张嘴刚要斥出难听的话时,却在看到她眼底湿湿的水光时,全部凝滞于喉间。
她哭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03,你再给我叫
郁祁汉所有动作都顿在那。
他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眼泪,向来也最讨厌女人的眼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效果。
只是她此时眼睛里盈盈着的水泽,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却好像一直滑落到了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感觉,而且对方是和他算今晚才有三面之缘的陌生女人。
到现在,他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郁祁汉喉结微动,第一次对女人的眼泪感到无措。
可能是酒劲统统上来的关系,白娉婷蹲坐在石板路上,在这个不被她所熟知的陌生城市,明明是一场期待已久的幸福旅行,现如今却独身一人在三更半夜的醉酒街头,只感到凄凉又悲恸。
“小白,我现在没房没车,刚应聘的工作每个月2500,我只留200块,剩下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相信我,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会通过双手给你幸福生活!”
“小白,我爱你,答应嫁给我好吗?”
“小白,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娉婷往后仰起头,眼泪丝毫没有倒流,反而流的更凶。
长达七年的感情,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新娘子,这让她怎么可能会不难过,会不伤心呢。
顾海东是她的初恋,她过去世界里唯一出现的男人,她喜欢缠着他,喜欢看他眉间淡淡的笑,更喜欢看他对自己坏脾气的纵容,但是现在,他突然背叛她了。
白娉婷重新低下头,掩垂的睫毛湿湿的,视线里时男人挺括的裤腿。
她忽然很想去抱住眼前的长腿,想要将头靠在上面静静的待一会儿,而实际上她这样想的时候,就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
在她扑上来的那一瞬,郁祁汉心跳跟着漏了半拍。
他的两条腿抽动不了半分,被她死死的抱着,脸颊贴在上面,还有泪水晕染着裤腿。
郁祁汉皱眉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扯着她胳膊的手不由自主也改为轻轻握住,她垂下的脸微微上扬,刚好和他狭长的眼眸四目相对。
丽江的路灯下,两人就这样无语的默默凝视。
不知是不是时间地点的关系,喉结翻动间,郁祁汉觉得心里面,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翻动。
只是他还未等弄清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就很快被她彻底给打翻了。
白娉婷的脸像是四月的天,说变就变,猛地伸手抓住郁祁汉领口的衬衫,带着酒气的愤怒,大声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你给我认清楚了!”郁祁汉拧眉。
很明显,他完全没料到白她突然上演的这一出。
白娉婷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还死死的瞪着他,“你这个杀千刀的渣男,你伤我伤到细胞液里了!”
“我和你从大一开始谈恋爱,谈了整整七年,现在马上领证办酒席了……可原来你竟然一直背着我*,现在还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呸,不要脸!”
“我当初看上了你,真是聋了耳朵瞎了眼!我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本来她刚刚在大路中间鬼哭狼嚎的,又被电动车撞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现在她这样扯着他大呼小叫的骂骂咧咧,两边小店都从二楼探出头来,对着他指责的评头论足。
“给我闭嘴!”
郁祁汉黑着脸,一字一字咬牙道。
“我不闭我不闭!”白娉婷摇着头,近乎疯狂的扯着嗓子骂,“我干嘛要闭,你自己舔着大X脸能干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还不行我说了?你有能耐别做缺德事儿啊!”
“渣男渣男,不对,是禽、兽!不对不对,你连禽、兽都不如!”
她光嘴上骂还不够,手脚并用的对着他又打又踹,酒精的促使下完全神识不清,把对顾海东的那些怨与恨全部发泄到了他身上。
“唔,唔……”
白娉婷还要骂,被他给捂住了嘴。
郁祁汉阴沉着眉眼,半响唇角都在抽搐,愠怒的将她给扛起来大步离开。
***************
从古城的出口走出来,一辆出租车停下来。
郁祁汉将肩上扛着的白娉婷先扔进去,自己屈腿的坐上关车门。
这一路走出来,原本张牙舞爪的白娉婷已经昏醉了过去,软成一滩烂泥,被他丢在车后座上,怎么摆弄怎么是,早没有之前叫嚣的气焰。
“先生,请问去哪儿?”
前面的司机看向倒车镜,礼貌询问着。
郁祁汉闻言,双眸紧盯着她,磨牙霍霍的伸手往她脸上拍,“醒醒!你住在哪儿!”
白娉婷人事不省,只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包在那。
郁祁汉皱眉了半晌,似在沉思着要不要将她丢下车不管,最终还是抬头,对着司机说了自己所住酒店的地址。
他不喜欢古城里客栈的嘈杂,住在古城外面的新城里,星级的酒店隔音和环境都特别好,是东道主按照他喜好和要求特意安排的。
上午下飞机后就了解病人情况,下午进行手术,折腾了一整天原本想能好好休息,现在却被人打扰。
出租车停下后,郁祁汉没好气的将她从车上再扛下来。
刷完房卡踢开了房门,他像丢沙包的丢她在房间正中央的大牀上,看她软的在那一动不动,想到方才在古城里她的打骂和引来的指点,他恨得牙根都痒痒。
疲累了一整天,即便是乘坐电梯,但扛了个醉鬼一路,郁祁汉也是累的要命,一ρi股坐在旁边。
正揉着眉心时,蓦地响起了一阵手机的铃声。
不是他的,是从她双肩包里传出来的,铃声不死心的一遍遍。
似乎也是感应到了,白娉婷眼睛都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伸手划拉着,倒是真让她将手机给划拉出来了,只不过接起后就丢在那了。
郁祁汉见状,只好伸手拿过来,“喂,你哪位!”
“你是谁?”
线路那边,同样响起了男声。
“你找谁!”郁祁汉语气冷漠。
“我找小白!”男声明显很激动的说。
“小白?”郁祁汉瞥了眼大牀上的白娉婷,他抬手抚了抚下巴,冷笑了一声道,“这里人没有,只有醉狗一只!有事明天再打!”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未免打扰的还关了机。
蜡笔小新家的那只小白,可比眼前这只可爱的多!
郁祁汉起身,单条腿的跪在牀侧,敛着眉瞪视了白娉婷半晌,伸出一只手的掐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狠狠去戳她额角,看着她扭曲的皱眉,发出类似痛苦的声音,才勉强解气。
***************
将手腕上的表解开看了眼,已经凌晨一点多。
郁祁汉累的不想动,只是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便裹着浴袍出来。
大牀上的白娉婷还躺在上面,姿势不知道换了多少个,此时面朝天花板大大咧咧的仰着,灯光下睡的一无知觉且毫无防备。
丽江的气候不比冰城,始终都是温暖如春。
白娉婷穿的是件宽松的针织毛衣,此时大衣领软绵绵又空落落的,光影之下一片疑似温香软、玉的黑影,而她下面又只穿了条牛仔短裤,两条白希的细腿就露在那。
安静的酒店套房内,台灯柔和的光线也生出了几分*悱恻之意。
郁祁汉感觉到嗓子有些干,一阵又一阵的潮热,他强行的别过脸去,烦闷的扯过被子的盖在她身上,不自然的从牀尾绕道另一端去,不再回头看她半眼。
这是他的房间,他自然不会去睡沙发,好在牀比较大,他侧身躺在另一侧。
伸手灭了灯,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透进来的皎洁月光。
郁祁汉合上眼眸,刚准备进入睡眠时,身后一具柔软的娇躯就凑了上来,手和脚的都勾在他身上,脖颈后是细细软软的呼吸,像一根羽毛撩着他的心。
他喉结上下滚动,往后拂开她的手和脚。
只是没两秒,她竟又不知死活的贴了上来,郁祁汉喉结滚动的更快。
“尼妹,不要动……”
他再次拂开时,白娉婷迷迷糊糊的嘟嚷。
身后的娇躯那样紧的攀附着,郁祁汉喘息渐重。
薄唇间低咒了一声,他跃身而起的单臂撑在她上方,将他血液撩起的女人,竟还呼呼的睡着,丝毫不知自己都做了什么,一条细腿还在他腰上蹭啊蹭的……
相比较别的女人花招百出,却没有她能这样轻而易举挑起他的谷欠。
郁祁汉清楚知道,他现在想要。
不过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牀事上面也是经验颇多,但他从来不会勉强人,更不会趁人之危,虽说他现在很想扯过她的腿,狠狠折腾她一番,却不是在她酒醉不醒的前提下。
郁祁汉深吸了一口气,按压下腹的冲动,跃下牀的冲进了浴室间。
很快,哗哗的水声响起,是比之前时间还要长的冲澡。
这回再从里面出来后,他将大牀上的她扯到了牀边的一侧,确定她不会再凑过来后,才重新的躺上去,双手枕在脑后的闭上眼。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夜。
这也是白娉婷连和恋爱七年的顾海东,都未曾有过的同牀共枕。
***************
隔天早上,丽江的朝阳鲜亮的从窗户透进来。
宿醉后的白娉婷,揉着痛得要炸开的脑袋,懒懒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很快又重新闭上,懒懒的翻了个身,手和脚有温热的触感,她顿时一僵。
意识瞬间清醒,酒劲也全部都消失,白娉婷猛地坐起来,瞪圆了一双丹凤眼,看着此时躺在身边穿浴袍的熟睡男人。
“啊啊啊——”
白娉婷扯着嗓子就哇哇大喊。
郁祁汉被震得醒过来,狭长的眼眸眯着看向她,里面还带着惺忪。
“你怎么会在我的牀上!”白娉婷伸手指着他,怒声质问。
“你确定这是你的牀?”郁祁汉慢悠悠的坐起来,揉着阵疼的太阳茓。
白娉婷闻言,这才意识到不对,上下左右都环顾了一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并不是她所入住的客栈,而是一家高档酒店。
随即,她就更加反应强烈,“那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个渣男,竟然把我带到这里来,说,你对我做了什么?臭流、氓啊,你趁我喝醉酒带我来酒店开房,下流!”
“我下流?”郁祁汉眯起眼眸。
“对,就是你!”白娉婷愤怒瞪着他,紧紧抓着身上的被子。
“是我在酒吧把你从别人手里救出来,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郁祁汉活动了两下颈椎,气急败坏,“若不是我,你现在不知道被那三个男人轮番*成什么样,还能一大清早跟我在这叫唤?”
“……”白娉婷紧咬嘴唇。
她偷偷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在,除了毛衣领口有些松垮以外,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全部都完好的穿在身上。
不由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只是喝的太醉有些断片,都剩下一些零碎的记忆。
似乎倒是真有像他说的那么一段……
只是不想气势低下去,白娉婷想到平时对付自家老太太常用的一招,自知理亏的时候,对方比你大声的话,你就要比对方更大声,更理直气壮。
“就算是又怎样!我看你也是没安好心,看我喝醉了把我带回酒店是不是!”白娉婷昂起头,冷冷的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个肚子里揣坏水的臭流、氓!”
“臭流、氓,臭流、氓——”
郁祁汉昨晚回到酒店本身就晚,又被她折腾了一番,几乎天蒙蒙亮时才睡着,本身就低血糖,而且有很浓重的起牀气,现在被她这样一遍遍吵叫的火大不已。
他眼眸发紧,声音透着威胁,“你再叫一遍试试!”
“我再叫一百遍也敢,你个臭流、氓!”白娉婷哪里能怕他,毫不犹豫的呛声继续。
觉得气势不够,撒气般的伸手拿过枕头,直接往他身上狠狠掼,“臭流、氓!打死你个臭流、氓!削死你个臭流、氓!”
郁祁汉眉眼间酝酿着风暴,伸手就直接抓住她手里的枕头,稍稍用力就抢过来,随手抛物线的扔到一旁,砸在窗户玻璃上,再掉落在地板上。
“砰!”
发出余音很大的一声响。
感受到那双狭长的眼眸紧紧注视,白娉婷心跳猛然的急遽跳动起来,但她还是故作镇定。
心头发紧时,她还来不及抓住个什么东西来防身,面前的郁祁汉已经忽然栖身向前,拖着她的脚踝往下用力拽,随即抬腿骑跨上去,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桎梏住身下。
“叫,你再给我叫!”郁祁汉眼神慵懒,暴戾之色却顿起。
白娉婷尽量不让情绪崩溃,深深呼吸,“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该干点什么好呢?”郁祁汉不答反问,勾起薄唇的慢条斯理说了句,“之前给扣的虚名,似乎是我枉担了。”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唾沫卡住。
然后,她看到他抬手扯着腰间系着的浴袍带子,修长如玉的手两边一拽,便四敞八开,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衣物遮挡,胸膛的肌理纠结着,只有一条裹着窄臀的四角裤。
狭长眼眸里的光亮,透露出的全部都是深沉的危险。
白娉婷眼底瞬间有了惊意,神色惶惶。
她抬手捂住眼睛和脸,下一秒却被掰开举高过头顶,男人英俊的脸俯低下来,极近的逼视,“这次你就是喊破了喉咙,应该不会再有扫黄警察上门了吧?”
番外《转身爱上你》004,那个男人是谁?
白娉婷是真的慌了,真的怕了。
两人离的太近,郁祁汉狭长眼眸里狼变的眸色,她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的气势以及喉结滚动间重重的喘息,无一不透露危险。
她和顾海东爱情长跑七年,哪怕他软磨硬泡,她都没有将自己交出去。
坚守了这么多年,若是在这样陌生的城市,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被陌生渣男占了清白,她干脆怄死算了!
丽江风情万种的晨光透进玻璃,柔柔晕染出光圈的在两人身上,将气氛更加烘托出了几分暧、昧,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屏息,一个眯眸。
“我错了!”
白娉婷忽然大喊。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一叠声的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之前故意阴你被扫黄警察带到警察局,不该给你那一巴掌,更不该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冤枉人!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你是好人,绝逼的大好人,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我喝大了,睡迷糊了,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别见怪,我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从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正儿八经的好人,干不出欺负女人的事!”
现在白娉婷完全是任人宰割的被囚之鸟,哪里还敢捻龙须。
她几乎是没下线一股脑的说好话,拿出巴结领导的架势,给他扣高帽的同时还拼命认错的来试图讨好愉悦他,反正她脸皮厚也不怕。
“要不你也抽我一嘴巴,再那枕头使劲掼我解解气?”白娉婷说着,还真将半边脸侧过去,任由他随便处置的样子,只希望他别将火都转换为谷欠火的发泄到自己身上。
郁祁汉一手扣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似笑非笑的。
对于她这样突然变脸多少有经验,不过他眉眼间似乎有所松动,在她眼里露出希望光亮时,却勾了勾薄唇,不紧不慢的说了句,“现在才认错,晚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直接改为捉住她的一只脚踝。
白娉婷连续吞咽唾沫,颤栗感袭上全身。
修长的手指从脚踝处顺着往上,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紧盯住她的眼睛,指腹上柔滑的触感,令他嗓子眼越发的干,像昨晚一样,他的血液全部沸腾了起来。
昨晚白花花的两条纤细的腿,在此时**丝毫不减。
当他手从牛仔短裤腰部探进的瞬间,白娉婷白着脸,绝望的闭上眼睛。
身上的压迫力陡然消失……
白娉婷呆滞了下,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看着已经翻身、下牀的挺拔背影。
这是良心发现了?
她起身的环抱住自己,面露惊讶又警惕。
郁祁汉侧眸瞥了她一眼,不屑的冷冷哼了声,拿过衣柜里的干净衣服进了浴室,原本也只是想要吓一吓她,如若真的想对她做什么,昨晚早就做了。
白娉婷也是后之后觉的反应过来,心里滋生出一丝莫名情绪。
坐在牀上傻愣了半晌,她才从整理衣服的起身,将乱成一团的杯子丢到旁边,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双肩包,打开在里面检查了自己东西。
回过头时,呼吸不由一顿。
浴室里面响起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而那道玻璃门蒙着层水雾,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花洒下面,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站立在那,长长笔直的双腿,紧窄的腰臀,宽阔挺拔的肩膀,一手抵着墙壁上的白瓷砖,小臂的肌肉奋起曲张着……
视线下移,聚集在水雾朦胧的某处时,那一刻视觉冲击有些大。
白娉婷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简直完爆岛国片里的那些男猪脚!
“咯吱——”
水声不知何时停止,里面的郁祁汉迈步而出。
白娉婷脚下一个趔趄,立马扭过身子,紧抱着自己的双肩包,眼神不自然的四处游移。
郁祁汉径直走到了窗边,过程里,衬衫下摆剩下的几颗扣子也已经系好,到桌前将上面的名表拿起,慵懒的戴在手腕上。
狭长眼眸不经意的瞥过去一眼,“你脸怎么这么红。”
白娉婷被他这么一说,心虚的很,本就持续高温的脸颊更加着了火一样,连带着耳根子都热。
“我乐意,我长得水嫩皮肤好,天生丽质!”怕被他给戳破和发现,她昂着头理直气壮的回,恰好门铃声响起,她也连忙转移话题,“有人按门铃,还不赶紧去开门!”
郁祁汉被她指使的很不爽,但也是脚下有动作的朝着门口走去。
门打开,站着的是酒店服务人员。
服务人员是经过东道主嘱托的,要对这个房间的客人事事做到最好的招待,“您好郁先生,早餐您是到餐厅用,还是给您送到房间呢?”
“去餐厅吃!”
还未等郁祁汉出声,身后一道女音帮他回应。
“好的!”服务人员微笑颔首。
服务人员离开后,郁祁汉皱眉看向身后的女人,“我有说早餐带你吗?”
“赶紧的吧,去完了该没地方了!”白娉婷有意忽略他的话,摸着早就瘪瘪的肚子,率先背上双肩包,大摇大摆的边往出走边说。
背对着他直撇嘴,切,真小气!
这么大的房间,本来就含双人早,她不帮忙不浪费了。
******************
酒店一楼右侧的餐厅。
早餐采用自助的方式,有走动的服务生替顾客提供帮助。
靠窗的位置,郁祁汉慵懒的靠在餐椅上,端着手里的黑咖啡,翻阅着桌上放着的报纸,刚将咖啡杯放下时,跟着蹭吃的白娉婷一ρi股坐在了对面。
郁祁汉从报纸上抬起眼眸来,视线里跃入的是她一张巴掌大的脸。
在房间里出来,她就是在洗脸池前简单洗漱了下,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那些女人,擦着厚厚的粉底,精致的眼妆,目测她脸个保养品都没擦。
可此时窗外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泛着水嫩的光泽,显得一双干净明澈的丹凤眼更加水亮,唇红齿白。
郁祁汉视线再往下,皱了皱眉。
一屉小笼包和一罐可乐,还真是奇葩的搭配。
白娉婷完全像是和他拼桌的,眼睛都不抬,拿着筷子夹起个小笼包便往嘴巴里塞,空出手来去拽可乐环。
刚好旁边有服务生走过,郁祁汉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吩咐了句,“帮我拿根吸管。”
“不用!”白娉婷豪迈的一摆手。
拉环拽掉以后,她拿纸巾在上面擦了擦,直接对嘴的咕咚咕咚喝起来。
没有刻意装出的淑女姿态,不扭捏,更不做作。
郁祁汉见状,眉眼间闪过一丝微诧。
接下来两人都享用着早餐,安静的谁也没出声,像是这餐厅里其他邻居的情侣一样。
中间手机震动起来,郁祁汉从裤兜里掏出来看了眼,起身走到窗边去接,是医院的事情,聊了有几分钟才挂断,等他握着手机回来时,餐桌却空空如也。
餐桌对面的餐盘都被撤走收拾,像是没人坐过一般。
郁祁汉手握在餐椅上,抬手叫来服务生,“刚刚坐在这儿的那位小姐呢?”
“已经走了。”服务生颔首的回答。
走了?
郁祁汉环顾了一圈餐厅,薄唇边角抿了抿。
单手Сhā兜的也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微闪,他脚步停在对面的餐椅旁,俯身把上面遗留的什么东西捻在了手里。
***************
古城大水车的正前方,排列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旅行社。
有领队正举着自家旅行车的旗帜,在那组织着去往雪山的人员,白娉婷提着个双肩包靠在墙边,百般聊赖的抬手遮着阳光,在等待着。
她到现在胃里面还不太舒服,昨天喝太多酒的关系。
有关昨晚上的记忆,真是想不太起来,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做过什么,以及他对自己有做过什么……
想到这里,白娉婷不由皱起眉来。
他真的没对自己做什么吗?
抬手环抱在胸前,手顺势偷偷的探到腋窝处,两边往中间的摸了摸,怎么总觉得前面那两只莫名涨涨的。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的关系,不经意的抬眼时,竟又看到了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古城出口的位置,某家连锁餐厅的门口,停着辆宝马迷你,一名长腿美女和他面对面,两人亲昵的有说有笑。
白娉婷目光停留在对方挽着他的手臂,以及不时贴近的长腿,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渣男就是渣男,半点都不会寂寞!
别过脸的懒得去看,准备随时跟着旅游队伍出发,可似乎又觉得不甘心。
咬唇了半晌,她抬起大拇指在鼻头擦了下,将手里的双肩包往后一背,眼里闪着抹狡黠的坏笑,迈着小碎步的走过去。
郁祁汉从餐厅出来时,昨晚上的这位长腿美女就开车等在这。
长腿美女挽着他的胳膊,笑的很是媚人,“郁医生,昨晚你有事,今天让我陪你好好逛逛丽江吧,晚上吃过饭,我知道有个地方夜景特别好……”
对于像是郁祁汉这样的极品男人,不管放到了哪里都是极具有女人缘的,都是常在外面玩的,长腿美女昨晚就很芳心暗许了,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今天自己主动又过来了。
“不用麻烦了。”郁祁汉慵懒笑着说。
“一点都不麻烦呢,我得帮着郁医生做向导才是,咱们又都是冰城人!上车吧?”长腿美女笑容更深,锲而不舍的极力邀请这。
“不好意思,我下午的航班。”郁祁汉站在原地没有动,带着客套的漠然。
“那郁先生,我们……”长腿美女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还是不死心。
郁祁汉抽出自己的手臂,正谷欠开口制止对方的话时,视线越过的看向其身后走过来的一抹倩影,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找你,是找这位美女。”
白娉婷双手从双肩包带上拿下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
长腿美女闻言,表情很是疑惑的问,“找我?我不认识你啊。”
“没关系,我就是有话告诉你。”白娉婷仍旧笑着,伸手挽着长腿美女的胳膊,往旁边走了两三步。
看了眼站在那皱眉的郁祁汉,她眨动的眼睛里闪过狡黠,踮脚在长腿美女耳边,用手挡着的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背着手退开。
“祝你们愉快哦,愉快~~”
她掩饰着嘴角的偷笑,边原路后退边对着他们直摆手。
郁祁汉眯着狭长的眼眸看着她,线条犀利的下巴微微上抬。
她刚回到旅行车前面时,里面拿着旗帜的领队,正跑过来的叫着她,“白小姐,人都到齐就差你了,梅里雪山的车马上就发了!”
白娉婷闻言,连忙应声的跑过去,跟着坐上了旅游大巴。
大巴车掉了头后,行驶起来,沿途而过时,白娉婷撩开蓝色的窗帘往后看,餐厅门口那,长腿美女对着郁祁汉说了什么,便甩手开着宝马迷你离开了。
而郁祁汉站在原地,脸色阴沉的要命。
白娉婷收回视线,终于憋不住乐的嘴角大大上扬。
******************
腰上忽然一紧,男人有力的手臂搂上来。
她下意识的抬手抵在对方的胸膛上,谁知没有分开任何,反而被上面的温度烫的手指尖都在发颤。搂着她的男人化被动为主动,撬开她的牙齿……
一时间,口腔内全部都是陌生的烟草气息。
她感觉到羞愤,可是挣不开,他的舌那样的攻城略池。
蓦地,白娉婷睁开了眼睛。
机舱内的广播里,空姐甜美的声音正在提醒着,“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下降冰城太平机场。请您回原位做好,洗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谢谢!Ladies-and-Gentlemen……”
她手摸了摸嘴唇,上面的触感还那样清晰,竟会梦到那个吻。
白娉婷后背小小的寒颤了下,连忙的摇头,努力挥别掉大脑里还残留的画面。
飞机很快下降,在接触到地面滑翔了一阵后,慢慢的停稳,所有旅客都解开安全带的排队离开,白娉婷也跟着起身,走在人群当中。
取了行李后,白娉婷继续跟着人流走向出口。
一出来,她便看到了不知何时等候在那的顾海东。
那样隔着些距离的站在那,就像是曾经大学里还是毕业后他等自己的样子,不变的是他俊秀的脸庞,整个人都透露出清澈干净的气质。
只是现在那气质看在白娉婷眼里,只觉得恶心。
白娉婷佯装没有看见,径直的走过去,果不其然,没走两步,顾海东就快步的追上来,从后面拉着她的手腕,“小白……”
“别叫我!”白娉婷甩手拂开。
“小白,我来帮你!”顾海东很殷勤的继续跟着,帮着她推行李车。
机场大厅的另一个出口,也正是刚抵达的航班,不少旅客被接着从里面走出。
一名保养很好五十岁往上的美妇人,看向旁边搂着自己的英俊男人,用手肘撞了撞,“阿汉,你又在看哪个美女呢?”
“我还用得着看吗,我身边不就有个大美女。”
郁祁汉收回视线,慵懒的挑高了两条和美妇人一个模子的剑眉。
“就知道胡闹,我是什么美女!”美妇人顿时拉下脸,没好气的说。
“怎么不是?”郁祁汉一副正经模样,搂着怀里的美妇人笑意直达眼底,“你这一把年纪还风韵犹存的,不是美女是什么!”
“没个正形,跟你妈也这么说话!”美妇人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错了,母亲大人!看在我起个大早来接您的份上,原谅我吧!”郁祁汉眉眼间露出讨好的神色。
郁母绷不住脸,很快笑了出来,很亲昵的挽着儿子的手,“阿汉,最近医院怎么样,忙不忙?我不在国内的日子,你还消停吧,你爸那边没训你吧?”
“没。”
“你怎么总这种敷衍的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少惹着他点儿!我说话你听见没啊……”
“听见听见了。”
郁祁汉一边懒懒的应付着母亲,一边回身时,忍不住朝着方才的方向看过去。
看到那对男女叠放在行李车上的手,狭长的眼眸一紧。
***************
出了机场大厅,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冷眼看着顾海东在忙前忙后的搬着她的行李。
在偌大的地面停车场扫了一眼,问,“顾海东,你车停哪儿了?”
“在这……”顾海东尴尬的指了指她眼前的。
白娉婷低头凝神去看,以前的那辆小福特,现在倒是换上了高档轿车,可真是质的飞跃。
“小白,让我送你回家去!”顾海东提着她的行李,眼神里有着恳切。
白娉婷闻言,也没跟他在这件事上多纠缠,她直接打开车门的坐进去,有免费的车干嘛不坐,而且她本身也找顾海东有事,正好趁今天把事情办了。
顾海东看着她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灰溜溜的打开了驾驶门。
车子行驶起来后,白娉婷酒向后一靠的闭上眼假寐,不给前面人任何开口和自己说话的机会,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讯息。
一路上,顾海东从后车镜看了她无数眼,始终找不到机会。
机场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轿车最终进入了一处老的住宅小区,然后稳稳的停靠在了其中某栋的楼下面。
几乎在轿车稳稳停下来的那一瞬,白娉婷就睁开了眼睛,她这一路哪里能真的睡着,现如今昔日即将踏入婚姻殿堂的恋人变成如今模样,她即便面上再怎么云淡风轻,心里又怎么强大到会同样。
她背着双肩包起身时,顾海东就已经跑下来替她打开了车门,随即便去打开后备箱的帮她拿行李。
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他以前就是这样*着她,惯着她,什么都不会让她坐,可是现在看着,白娉婷只觉得心凉且讽刺。
白娉婷从顾海东手里接过行李,转身往楼门洞里走。
迈了两步后,她立即扭回身,对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顾海东冷脸说,“站住,在这里等我!”
“我……”顾海东张了张嘴。
“在这里等我,你没资格问我上去!”白娉婷重复,咬字重重。
顾海东闻言,面部表情顿时僵硬起来,眼睛里尽是尴尬和难堪。
白娉婷可没功夫去心疼他,转身大步的进入了楼门洞,一口气爬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白母正拿着把剪刀对着窗台的绿植修剪枝叶。
看到她回来后,白母立马放下剪刀的迎上来,“婷婷,你回来了?”
“嗯。”白娉婷低应了声。
行李箱都拖进来丢在玄关,她脱掉双肩包和鞋的光脚走进去,径直的推开自己卧室门,走到书桌前的拉开抽屉,将里面放着的一枚钻戒拿出来。
紧紧攥握在手里,上面钻石切割出来的光刺着她的眼。
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白娉婷站直了些身子,再重新光着脚的往玄关方向走。
白母还趿拉着拖鞋的尾随过来,“怎么就你一个,海东呢,他不是说起早去机场接你了,怎么没有进屋呢?诶?你这又要出去吗,吃饭了吗,和海东……”
话还未等说完,回应白母的便是再次被关上的大门,不禁没好气的直嘀咕。
白娉婷哪里还有功夫管自家老太太的碎碎念,捏着钻戒一路从三楼走下来,她连气都没喘半下,视线里顾海东还站在刚才的位置。
“小白。”
顾海东看到她出来,立马跨步上前。
白娉婷平静的看着他,将手心里的钻戒摊开,“上次我有些受刺激了,忘记把这个给你了,觉得如果丢了挺没劲的,就得当面还给你!你爱扔还是留着作纪念,或者给你那个搞大肚子的小情、人!”
顾海东看着那枚钻戒,垂着的手握紧,不愿意收。
透着那枚钻戒闪烁出来的光,他眼前隐约都能浮现起,他是怎样攒下的高薪工资,去店里精挑细选,再到怀揣着喜悦戴在她手上的心情……
见他不收,白娉婷干脆扯过他的手,硬将钻戒的塞到他手里。
“顾海东,记住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高速公路,我过我的跨海大桥,咱俩七年的那页彻底翻篇了,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白娉婷微微一笑,却是不再有任何感情参杂其中,“我的话说完了,事也办完了,再见!”
随即,她收回手,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要重新走回楼门洞。
只是脚步挪动时,顾海东猛地从后面拽住了她的胳膊。
白娉婷皱眉的回过头,顾海东脸上表情很是严肃,质问的语气,“那个男人是谁?”
番外《转身爱上你》005,关门
那个男人是谁?
白娉婷扯回自己的手,皱眉问,“什么男人?”
“就是那个接你电话的男人!”顾海东似乎情绪很受波动,再次质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白娉婷面上淡淡,懒得再多盘旋。
一秒都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牵扯,她转身就继续往楼门洞里走。
“不懂?”顾海东这次不止再次拉住他,还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直盯着她,“小白,我没想到你忽然就*成这样,在丽江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白娉婷闻言,没有出声,只是那样平静的回望着他。
顾海东在她那样的眼神里,心神一凛,蓦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的试图补救,“小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娉婷冷笑了一声,挑眉的问。
她上前半步,紧紧逼视,“顾海东,你还好意思和我提丽江?那是我之前筹备多少时间的旅行,你想去大理、想去香格里拉、想去梅里雪山,哪条线路不是我从网上一点点摘抄下来的?”
“可到最后呢?丽江你没去,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背着个双肩包把这趟旅行走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去旅行了,跟什么人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
“小白,对不起。”顾海东愧疚的垂下了眼睛。
又是这三个字,白娉婷真是好气又好笑。
“海东。”她唤了他一声。
像是这曾经七年里无数次的那样,顾海东有那么瞬间,恍若处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的这种错觉还没有停留到三秒,便听到她冷冷的声音在嗤,“你陪我海誓山盟的时候,背地里又和别人颠龙倒凤……而你现在在我面前表露出来的这份愧疚,不觉得恶心吗?”
“是!是我背叛了你!”顾海东压抑的吼,眼睛里有着红,“可是小白,你扪心自问,咱们大学里那么多同学,早就做了那事!而当今社会里,又有几个像我们这样直到今天,都还没有过!我也是个男人,有正常的需求!”
“哈!”
白娉婷身形晃了晃,摇头的笑。
视线重新对上他的,她声音很轻的问,“我问你,你们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一起多久了?”
“……”顾海东手指攥紧,回答不上来。
白娉婷向后退了两步,隔了一些距离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顾海东啊顾海东……
这就是她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
一直以来,她引以为傲的柏拉图恋爱,原来只是被蒙骗在鼓里,以为生活在天堂里享受着别人的艳羡目光,没想到瞬间就跌进了万丈深渊的地狱当中。
真相揭露的如今,她想来心里还觉得恶寒,七年所托非人。
幸好她够矜持,一直坚守着要等到结婚后才能把自己交出去,没有在这期间和他发生关系,真的是老天开了眼啊。否则她现在就是一头撞了墙,也死的憋屈!
“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算什么吗?”
白娉婷忽而一笑的看着他说,随即扭头的视线在周围梭巡了一圈,停留在花坛边台阶上还没被清理的狗大便,她走过去用脚尖点了点,然后对他说,“你连这个都不如。”
说完,她视线收回的大步走向楼门洞。
身后顾海东的脚步似还要追,白娉婷停下的微侧脸,狠狠的骂。
“滚!”
顾海东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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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里,白娉婷在门外深呼吸了几秒后,开门进去。
将之前扔在玄关处的行李箱往屋里面拖,站在阳台的白母走过来,皱眉问着,“你和海东怎么了?我看你们在楼下是不是吵架了?”
隔着些距离,白母没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但从表情上来看似乎不妙。
白娉婷刚刚经历和顾海东的对峙,实在没力气再招架自家老太太的,丢下行李箱的想要干脆躲进房间。
白母哪里能让,直接拽着她到客厅里开始盘问,“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我看你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啊,真得好好收拾你,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吧?等着我给海东打电话,晚上让他来家里吃饭,都多大个人了,天天吵架怎么行!”
“妈,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了!”白娉婷捂着耳朵,受不了的喊了声。
“为什么,怎么就不能提了,你们眼瞅着就要结婚了!”白母一听,更加怒火中烧,掐着腰的站在她面前瞪眼。
“我们不会结婚了。”白娉婷眼里黯然。
“……什么?”白母震惊不已。
“不管他还要不要娶我,我是绝不会嫁给他了。”白娉婷声音涩然的说,在白母发火以前,连忙又道,“妈,您先别急,听我说……”
这件事早晚家里人也都会知道,婚礼是不可能办了,而且她也是隐瞒不下去,否则她怕自己会真的崩溃,索性将顾海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白母。
白母听了以后,比方才还要震惊,“这是真的假的?”
“妈,我多大了,还能在这种事情上没轻重么。”白娉婷靠在沙发上,无力的说。
白母见状,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面上的表情还久久平静不下来。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把顾海东当自家女婿了,近期也都是为了他们的婚事做准备,一心就只想着开开心心的等待嫁女儿,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白母也是受到不小的打击。
“海东这孩子,他怎么……”
“妈,真的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
白娉婷忍不住扑到白母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妈,让您跟着伤心难过了!”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白母慨叹了口气,搂着女儿,语重心长的说,“能在结婚前看清楚一个人,总还是幸运了不少,妈是那么不懂情理,推自己女儿入火坑的人吗?婚姻本来就不是给人看的,是要自己幸福才好。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能是什么,当然就是你能快乐幸福,不然我才是真正伤心难过!”
“唉,婷婷,委屈你了!”
白母手抚在女儿的长发上,眼圈红了。
白娉婷眼泪肆意而流,感受到白母的怀抱那样的暖,像小时候那样的喊,“妈……”
临近午后的暖暖春日阳光里,母女俩在不算大的小小客厅里,相拥着泪眼模糊。
过了许久,白母擦了擦眼泪,又替女儿擦了擦,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哭不哭了!刚下飞机什么都没吃吧,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去!”
“我想吃鸡汤馄饨,在外面这些天我最馋这个!”
白娉婷抬起两只手的抹了抹脸,嗡着鼻子的撒娇说。
“好,妈现在就给你包馄饨去!”白母立即起身,行动派的往厨房走。
白娉婷看着白母的身影,心里面感动不已,好在丢掉了七年的爱情,她还有温暖的家人在。
只有家人,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地球爆炸都不会离开你的人。
巴掌大的脸扭向窗外,白娉婷从氤氲的泪光里望出去,用力吸吸鼻子,在心里面对着自己说:谁的青春和感情没有搁浅过,她这一次被搁浅了七年,但不能一直被搁浅下去。
所以没关系,跌倒照样爬起来的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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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一栋博士公寓。
很多户亮着灯,这里不是普通的住宅公寓,而是专门为院里领导和医生所建立的。
郁母从厨房里端着杯刚刚煮好的黑咖啡出来,看到落地窗边站着的挺拔男人,眼睛里露出了慈爱的笑意,而那背影里相似的轮廓,也让她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很快定了心绪,郁母从后面走过去。
郁祁汉正单手Сhā兜,窗外面的霓虹美景都吸引不了他,正低头凝看着手指间的什么。
“给你的黑咖啡。”
郁母凑上了前,将咖啡杯递上去。
郁祁汉转移出注意力,Сhā兜的手拿出来接过,在鼻子间闻了闻,“煮的真香!”
“早上爱喝黑咖啡也就算了,大晚上你还得来一杯,这能睡着吗?而且本身就有低血糖,你自己还是个心脏科的医生,还不清楚多喝无益?”郁母皱眉的语气担忧。
“习惯了,我要是不喝才睡不着。”郁祁汉揽着郁母往沙发走。
“你这习惯完全像你爸!”郁母哼了声。
“像他有什么好。”郁祁汉薄唇抿了抿,语气不怎么愉悦。
郁母见状,顿了顿语气,似是不经意的问,“那天祁佑跟我通电话,话外的聊了两句,听说你快三个月没回过家了?”
“哪儿是家?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郁祁汉扶着郁母坐在沙发上,笑着扬眉道。
“少拿这种话来哄我!”郁母不禁笑了,又很快正色说,“你奶奶见不到你一定念叨着,她年纪大了不方便,也很少能出来走动!再说了,下个月就是你爷爷忌日了,你还不跟着去扫墓,他在世的时候可最疼你了!”
“扫墓我自然会去,又不非得一大堆人。”郁祁汉声音淡淡。
知子莫若母,郁母最了解儿子的心思,长长的叹了口气,“阿汉,你不用因为我的关系,和你爸……”
“妈,你要是再说的话,我今晚可就不在这儿住了!”郁祁汉皱眉打断郁母的话。
“好好好,不说了!”郁母见状,忙说。
平时两人虽说同一家医院里,但彼此工作都非常忙,平时很少能见得到,私下里他又忙的不见尾,好不容易能留他在自己这儿睡觉,郁母可不想让儿子走。
她笑着转移话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从刚刚背站在窗边时,他手里就始终捻着一条什么,灯光下闪烁着碎光。
“是条项链?看起来可不像是你的东西啊。”郁母从他手里拿过来看了看,好奇的问。
项链是玫瑰金的,很细的一条,坠着朵蔷薇花儿,女性气息浓厚。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神色意味不明,“一只*物狗的。”
郁母闻言,不禁惊讶的愣了愣。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的没有多说,只是伸手接过来的勾在指腹上。
玫瑰金细碎的光烁着他的瞳孔,这是那天在酒店餐厅用早餐后,他在椅子上捡到的,应该是从她双肩包里面遗落出来的。
在那之后,除了机场以外,在丽江他还遇见过她一次,所以他一共有两次机会还给她。
但是他都没有,连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或许是无形中在留有着见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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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私立医院。
心脏科的楼层,白娉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找了个空位的坐下。
她往后仰着的在颠动一条腿,手里面捏着个挂号单,在噼里啪啦说着,“雁雁女儿不是在医院嘛,我过来陪陪!谁叫我是万人迷!”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电话另端是同事许静好,值班中偷闲着。
“我跑来心脏科这边排队就诊呢,还不都赖你的危言耸听!”白娉婷甩了甩手里的挂号单,没好气的说。
“拜托小白,我是好心好不?心绞痛不是个好现象,不得查查清楚!”许静好在那边义正言辞的表示。
“尼妹啊,我拜托你赶紧闭嘴吧!被你说的我这心跳都不稳了!”白娉婷抬手捂了捂自己的心脏,表情哀愁起来,“诶?静好,你说我不能就这么英年早逝了吧?”
“不会,祸害都是遗千年的。”许静好在那边立即表示。
“债见,来不及握手!”白娉婷磨牙的挂断电话。
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她向上吹了吹额头垂下来的发丝,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挂号单。
这是她早上过来时就叫的专家号,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她就从小糖豆的病房那边跑出来了,没有跟闺蜜叶栖雁说,怕跟着一块担心,毕竟只是不确定的小毛病。
等待无聊时,她盯着挂号单上面的医生名字。
郁祁汉……
手指搓在这三个字上,不知为何心中颤颤。
白娉婷正抬手按着胸口,来抵住这种没由来的感觉时,广播里恰时念到了她的名字,有护士也已经出来接待,她连忙站起来的跟着快步过去。
跟随着护士走到了里面相对气派些的专家就诊室,随着门缓缓的推开,里面的摆设也一览无遗,和医生办公室里的**差不多,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同之处。
尤其是此时坐在办公桌前,那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
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白娉婷瞬间麻了。
不是吧……
靠!
她不敢置信的指向对方,嘴角抽搐的同时低呼出声,“怎么会是你!”
从丽江小小纠缠之后的分开,除了偶尔在夜深人静里,头脑一时短路会想起这个臭流、氓以外,她没有想到竟会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毕竟冰城这么大,未必会相见的。
可是现在,对方就那么赫然的出现视线里。
郁祁汉坐在办公桌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白大褂里面露出簇新的衬衫领口,不比之前见到的慵懒模样,眉眼之间都是严肃的不苟言笑。
在看到她推门进来的那一瞬,狭长的眼眸底也闪过丝诧异,不过稍纵即逝,很快便掩饰住。
他们或许都还不知道,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早就是注定的。
“郁医生,这位是033号病人,挂号单在这里。”护士走到办公桌前面,很是恭敬的报告着,能看得出来他在医院里面的地位。
“郁医生,郁祁汉?你是我挂号就诊的医生?”白娉婷走进去两步,瞪圆着眼睛的吞咽唾沫。
她还伸出的手指在喜剧的颤,“你是这里的医生?还是心脏科的专家?不是吧,你撑死就是个富二代啊,怎么会坐在这里,你们医院到底行不行啊,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郁祁汉纹丝不动的坐在那,只是淡淡的看向她。
“白小姐,你是不是有所误会?郁医生可是心脏科数一数二的专家,而且不光是在咱们医院,就是整个冰城都是排名在前的。”护士忍不住为自己的领导辩解。
“他?你确定你说的是他?”白娉婷目瞪口呆极了。
医生这个职业在她的认知里,算是神圣的,她实在无法将这样的职业,和郁祁汉联系在一块,除了他那双修长如玉的手,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像。
虽然此时他穿着白大褂,倒真的有几分那个意思……
“白小姐,我很确定!”护士非常笃定的点头,还反问她,“您过来挂号,不就是特意来挂郁医生的号吗?郁医生的号每天都是限量的!”
“……”白娉婷简直怄死了,她哪里知道!
外面似乎也是听到了屋里的异样,其他候诊的病人凑到门口,冲着白娉婷喊,“喂,你到底看不看,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呢!”
白娉婷真想霸气的扭身就走,可看到视线里挂号单,还是忍了下来。
这里是私立医院,本身收费就相对高一些,更何况她又是挂的专家号,很贵的好不好!她赚钱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谁说我不看了!”白娉婷不甘心的喊回去。
“白小姐,那您快请坐吧!”护士连忙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对她微笑着说。
“谢谢……”白娉婷慢吞吞的走过去,面露犹豫。
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用狭长眼眸盯着她的郁祁汉,这会放下手里的钢笔,不耐的说道,“确定看就坐下,不看就出门右转,换下一位!”
他此时的面色就是位严肃的医生,似是都未曾见过她一般。
坐就坐!
白娉婷一ρi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力道大的尾骨都有些震的疼,但她不表露出来的气昂昂梗着脖子在那,绝对不能输阵。
郁祁汉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瞥向旁边站着的护士,淡淡出声道,“小吴,你先出去吧,顺便把门关上,没我的吩咐不用进来。”
“是,郁医生!”护士言听计从的立即领命。
颔首后,白娉婷的目送里看到护士转身的朝着办公室外走,然后如同他所交代的那样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咔哒——”
当门板闭合声音传来的那一瞬,白娉婷头皮恶狠狠的一麻。
番外《转身爱上你》006,一丝悸动
关门,为什么要关门……
白娉婷看着已经紧紧闭合的门板,回过头来,就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她指尖轻跳了下,默默吞咽了两口唾沫。
郁祁汉将之前放下的钢笔拿起来,打开就诊本,笔尖抵在纸张上面,抬起眼眸的淡淡看向她,开口吐出了两个字,“姓名。”
“那上面不是有!”白娉婷顺手抱了抱肩膀。
“姓名。”郁祁汉重复的问,声音沉沉。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他声音里透出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让人透不过气来。
“白娉婷……”她几乎下意识的就乖乖回答,又很懊恼。
“年龄。”郁祁汉继续问。
“二十五。”白娉婷继续回。
“哪里不舒服?”郁祁汉抬了抬笔尖,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
“心脏!”白娉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费劲跑来挂心脏科的专家号,能是哪里不舒服,这不很显然易见么!
“具体的症状有哪些?”郁祁汉完全公式化的医生询问。
白娉婷撇了撇嘴,还是将难受的症状老老实实描述了一遍,等她正想询问自己情况时,对面的郁祁汉忽然放下了就诊本和钢笔起身,绕过了办公桌。
看着立身在眼前的挺拔身影,她往后躲了躲。
“你要干嘛?”
郁祁汉瞥了她一眼,“去那张病牀上躺着。”
白娉婷顺着他微抬下巴的方向,看到窗边摆放着的一张白色病牀。
“为什么?”她皱眉反问。
“看病。”郁祁汉说完,率先转身走向病牀。
见他拉开椅子的坐在那,一副等待病患的模样,白娉婷踌躇的起身过去,在他严肃的目光下,哼哧哼哧的爬上了病牀,半躺在上面。
刚躺上旁边的醇厚男音就响起,“把衣服脱了。”
“为什么要脱衣服!你不安好心!”白娉婷顿时坐起来,瞪圆了眼睛的指控。
“白小姐。”郁祁汉淡淡一笑,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的说,“我是你现在的就诊医生,你挂的是心脏科,又说有心绞痛、心慌等症状,我需要先给你做个最基本的心率检查。”
“……”白娉婷怀疑的看着他。
郁祁汉脸色说变就变,声音也很凌厉,“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可以立即出去,我看病的时间很宝贵,外面还有很多病人在等。”
现在虽已是进入夏季,但还没到盛暑的时候,加上这两天下雨天气变凉,她在T恤外面套了件厚实的牛仔外套,若是根据常规检查来说,的确需贴身听才行。
而且白娉婷被他说的,连她都几乎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看着他手里拿着的听诊器,她慢吞吞的从领口一颗颗解着扣子。
明明是在医院,办公室都是入目的白色,可在他面前她却没有一丝面对医生就诊的感觉,反而很是尴尬,而且总觉得有种疑似暧、昧的氛围。
白娉婷解开外套后,往两边咧开的给他。
“脱掉。”郁祁汉见状后,只是说了句。
她不禁瞪眼,却在对峙了几秒钟后,还是妥协的将牛仔外套给脱了下来,只留有一件薄薄的T恤衫,咬着嘴唇的在那看他。
郁祁汉也不含糊,直接握着听诊器从衣摆下面探进去。
他的手指,好冰……
白娉婷在心里不停催眠自己,他是个医生,千万不要大呼小叫,要正常表现出淡定来,只是身子控制不住的愈发僵硬起来。
郁祁汉腰背欠身的坐在那,面上的神色严肃,狭长眼眸却不留痕迹的划过一抹轻芒。
握着听诊器的手指,往外扩张了一些。
感受到变化,白娉婷立即挣扎,“你……”
“别动!”郁祁汉沉声呵斥。
“我……”她张了张嘴。
“嘘!别打扰我看病!”郁祁汉比方才声音还要沉。
白娉婷要抬起的手被他给按住手腕,僵在那的任由着他进行“听诊”,可渐渐的,她感觉到握着听诊器的那只手肆无忌惮的转向她右边的一只……
她怒火窜起,他却忽然的收回了手。
“检查完了。”郁祁汉将耳朵上的听诊器放下,站起身来。
白娉婷坐起来憋红着脸的在那瞪着他,胸前的两只上面,还似乎有着他手指上冰凉的触感,怒火窜到了脑门,她眼前都变了颜色。
她磨牙问,“我是什么病?”
“唔,只是心跳频率有些不正常,速度过快。至于别的……”郁祁汉手Сhā在白大褂的兜里,故意顿了顿,薄唇勾起一抹坏笑,“根据我的检查,你除了胸小了一点,别的没毛病。”
“……!”白娉婷牙齿在响。
“哦对,胸型还可以,很挺。”郁祁汉沉吟的补充了句。
“禽、兽——”
白娉婷握爪,咬牙吼出来。
郁祁汉慵懒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从病牀上冲下来脸红脖子粗的女人,好整以暇,“不好意思,你的就诊结束了,该下一位。”
话音落下的同时,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
之前那位离开的女护士,这会儿带着下面的病人敲门进来,“郁医生,034号病人已经带到了,中午之前还有两个病人。”
“嗯,坐下吧。”郁祁汉点点头,抬手示意道。
白娉婷伫立在办公桌侧,伸手怒指着坐在那的衣冠禽、兽,声音都气的发抖。
“你、你你你——”
郁祁汉扬了扬眉毛,吩咐说,“小吴,送送白小姐。”
“白小姐,您这边请!”女护士嗅到气氛的不对,连忙的快步上前。
白娉婷又气又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搅得心肝脾肺全部都拧在了一处,整个人都颠倒了般,随时点个火都能爆炸。
啊啊啊!奶奶个大麻花!
*******************
临近中午,心脏科外的候诊区人少了许多。
二十分钟前从这里气势汹汹离开的白娉婷,在电梯门“叮”的声拉开后,嘴角藏了丝阴险的大步往出走,脚下都带着疾风。
炸不了医院,她也绝不能就这样甘心,此仇不报枉为人!
白娉婷一只手背在身后,直奔郁祁汉的医生办公室。
“叩叩叩——”
白娉婷用另外一只手去敲门。
不等里面来人开门,她就径自的推开门进去。
“你心肌缺血的症状,从片子上来看,主要是血红细胞聚集过重,血粘度过大,杂质过多引起的学及血液循*性缺血。好在病情不算紧急,我给你简单开些西药,回去后可以对症抓些中药来调理。”
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坐在办公桌前,正拿着片子对面前病人讲述着病情和医嘱方面,“另外,平时不要太劳心。”
“谢谢郁大夫!”病人连声道。
“白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女护士听到声响,惊讶的问。
白娉婷脸上绽开了笑靥,目标很明确,直奔办公桌前的男人,“我来找郁医生!”
“白小姐是对之前的就诊结果,有任何异议的地方吗?”
郁祁汉向后靠在椅子上,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意味深长。
“对,有的。”白娉婷压抑住怒气,眉眼弯弯。
“哦?”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白娉婷翘起的嘴角不变,在屋里众人都看向自己时,绕过办公桌的走到了他面前,不动声色的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举高在他头顶,一瞬间的撒手……
装在袋子里的菜汤如数扣在他脸上,顺着头发往下。
脸上、身上,无一幸免。
原本充斥着医药味的办公室里,剩菜汤水的味道疯狂弥漫。
郁祁汉毫无防备,发现时已经躲闪不及,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无济于事,菜汤顺着他发丝流淌过眉毛眼角,一直到下巴的往下滴答着。
“妈呀!郁医生,您没事吧……”
亲眼目睹这场景的女护士,吃惊的捂住嘴巴。
“给我把她逮回来!”郁祁汉向后一脚踹飞椅子。
白娉婷刚刚的举动一气呵成,彻底的痛快,完事之后就立即撒腿便跑,这会儿办公室里连她的气息都残留不剩了,女护士追出去,也是很快回来,“那位白小姐已经跑没影了!”
“郁医生,您的白大褂怎么办……这可是您母亲肖医生亲手给你缝制的啊!”
郁祁汉看着脱下来的白大褂,甩着手上还滴答着的菜汤,脸上表情一会儿一个色儿。
***************
路灯亮起,老住宅小区。
卧室房间里,吃过饭的白娉婷就一头扎进来,没闲着的在翻箱倒柜着。
衣服里面的衣服几乎都被她给拿出来,抽屉也全部拉开,满地堆满了东西,她正趴在地板上,拿着手电筒在单人牀底下努力找着什么。
白母推门进来,看到这场面顿时吓了一跳。
“我的老天爷呀,家里遭贼啦?”
白娉婷无奈的喊着,“哎呀!妈,没有,家里这么多大活人在,造什么贼!”
“你这个死丫头,吓我一跳!我刚要找你爸过来的报警!”白母直拍着胸脯。
“拉倒吧,你身子骨这么硬朗,之前来家里开锁的都差点被你打个半死,哪个不长眼的贼敢往咱们家里进!”白娉婷撇嘴的直哼哼。
“少跟我贫!你又作的哪一出,把房间弄得跟案发现场似的!”白母没好气的训斥。
“没……”白娉婷敷衍的回。
白母走过去,拎着她耳朵的拽她起来。
白娉婷被拎的直踮脚的减少拉扯力道,痛得直“嘶嘶”吸冷气。
“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都已经二十五了,你别老动不动就拧我耳朵,真是的!”丢小手电筒的解救出来后,她蹦开老远的揉。
“到底作什么呢!”白母掐腰,刨根问底。
“我能作什么,有东西不见了,我找找!”
“什么东西啊?”
白娉婷瞥了白母一眼,放下揉耳朵的手,“那条项链不见了。”
“啊?那条项链?”白母听后皱起了眉。
“嗯。”白娉婷点点头,很是费解的纳闷,“我记得放在双肩包的侧袋里,可是刚刚我翻的时候就一直没找到!不知道是掉到了哪里,还是丢在了丽江……”
“那条项链可千万丢不得,赶紧好好找找!”白母语气凝重的说。
“我知道。”白娉婷应了声,抬手挥着说,“妈,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慢慢找。”
有白母在房间里的话,八成是只能帮倒忙,所以赶紧先撵出去。
白母走到门口后,并没有立即关门离开,而是站在那,谷欠言又止的看着她,白娉婷见状后,不解的问,“妈,又怎么了?”
“海东在外面,说要见你。”白母这才说出来。
“你让他进家里了?”白娉婷顿时大声问。
“没有没有!”白母连忙回答,“他没进来,说是在门外等着。”
白娉婷听后,冷笑了一声,算是他还识趣,恐怕是没有脸面在踏进她家门和面对她的父母了吧!
她摆摆手,没好气的说,“我不见!妈你帮我打发了他吧。”
“欸好,都这样了,不见就不见吧!”白母闻言,怅然的叹了口气,也是唏嘘的点头说,然后关上门,跑去外面打发等候着的顾海东了。
白娉婷对此根本不关心,只是情绪还会有些波动。
毕竟三个月的时间和七年比起来,太过短了,七年来还是很清晰的会在脑海里闪现,她恨这种清晰,那是一种耻辱。
她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爬牀底下继续拿手电筒寻找项链。
到底哪儿去了呢……
***************
中午,芒果杂志社。
午休时间还没有结束,出去外面吃饭的白娉婷,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一ρi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水杯大口的喝水,惊魂未定的样子。
“干嘛啊,后面有狼撵啊!”许静好见状,不禁说道。
“没有狼撵,但没准被狼要可怕多了!”白娉婷才是大大的呼出口气。
随即看向正端着饭盒在狼吞虎咽的许静好,立马抢下来,“赶紧帮我再打一份饭去,下午美少女我还要去扛机器采访!”
“你不是约了叶栖雁出去吃饭吗!”许静好惊讶的问。
白娉婷闻言,摆了摆手的表示一言难尽。
她的确是约了闺蜜雁雁吃午饭,只是菜点完了以后,她看到餐厅门口和位长卷发美女走进来的郁祁汉,不得不说这厮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出众,这次的简直是绝色,有种不知人间烟火的味道。
上次在医院的事情,她将菜汤扣在他脑袋上面,幸亏她跑的快,想必他恼怒程度一定是翻倍的,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消火,所以她哪敢硬碰硬,立即脚底抹油就跑回来了。
白娉婷不管三七二十一,催着许静好去给自己打饭,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没等两分钟,出去的许静好很快又回来,手里面的饭盒还是空的,对着她说,“小白,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白娉婷不解。
“你的前婆婆。”许静好动了动腮帮子。
白娉婷闻言,面上的表情僵了下,皱眉坐直了身子。
顾海东她可以避而不见,但是顾妈妈她却没办法,叹了口气,她起身的走出了办公室,果然看到电梯那等待她的朴实顾妈妈。
“阿姨,您找我……有事吗?”
白娉婷走上前,挤出一丝笑的询问。
顾妈妈连忙挽住她的手,亲切的说,“小白啊,咱们去旁边咖啡厅聊吧!”
白娉婷拒绝不了这个她曾经当做准婆婆伺候的人,尤其是依旧像曾经那样看着她的慈爱眼神,她只好点了点头,跟着去了杂志社旁边的咖啡厅。
点了杯咖啡和奶茶,白娉婷和顾妈妈面对面而坐,只是气氛明显生疏了。
顾妈妈到杂志社找上她的目的,白娉婷虽不清楚,但心里面也能猜到个大概。
“小白,以前你陪着我逛完街以后,常来这种地方歇歇脚的!”顾妈妈主动开了口。
白娉婷闻言,只是端着咖啡喝的没吭声。
“唉……”顾妈妈叹气,“我今天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来的!若不是他出了那么让人气愤的事,你们两个现在都差不多要办酒席了!”
“阿姨,都过去了。”白娉婷手指在咖啡杯上收紧。
“这怎么能过去呢,我现在每每一想起来啊,我心里那个难受啊!小白,你们两个虽然分开三个月了,可我看得出来,海东很后悔,他根本放不下你!就他枕头下面放着的都还是你们大学时的照片,而且晚上梦里面念的也都是你的名字啊!”
顾妈妈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激动不已的说,“那个女人我见过了,我向来只认你一个儿媳妇的!男人这辈子啊,总有犯错的时候,重要的是他会改过自新,海东已经跟我说了,他还想要和你结婚……”
白娉婷吞咽了两口唾沫,觉得嗓子眼往下蔓延着的疼。
“小白,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请你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再给他个机会,好不好?”顾妈妈更紧的握着她的手。
“阿姨,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白娉婷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声音低低却透着坚定。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你再好好考虑考虑!”顾妈妈见状,也很是焦急的说。
“阿姨,对不起!”白娉婷只能说这样一句。
她虽不至于是个多决绝心狠的女人,但她也绝对是敢爱敢恨。
生活里也就罢了,但是在爱情里面,是容不得半点瑕疵的,尤其是经历这样刻骨铭心的背叛,即便顾海东想要恳求她原谅的破镜重圆,她却是宁折不弯。
白娉婷不忍见顾妈妈再近乎讨好的恳求自己,叫来服务生结了账,便颔首了下,借口杂志社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匆匆的离开了。
顾妈妈看着她的背影,又伤心又难过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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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落西山。
白娉婷从一家公司采访出来,耸着条膀子的提着机器,心里面还残留着中午见到顾妈妈的憋闷。
这个时间是下班点,冰城的交通繁忙无比,放眼望去的街道上都是车水马龙,她跟着前面的人站在斑马线上等待着信号灯。
不经意抬眼时,前面十字路口那里,有个半米高左右的小男孩,正簌簌的掉着金豆豆,左顾右盼的很是茫然无助,似乎是迷路或者和妈妈走散了。
白娉婷带着常采访的敏感,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小女孩走过去。
即将快走近时,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却在她前面停在了小男孩的身前,驾驶席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英俊的侧脸和五官轮廓,令白娉婷心里“突突”了两下,没想到中午才刚刚躲过去,这才几个小时过去,竟又会好死不死的碰到。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立马扭转过身子的想要抓紧躲开。
只是没走两步,白娉婷又忽然停了下来,忍不住转过身子的望过去。
从车上下来的郁祁汉,单手Сhā兜的径直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俯身的半蹲下,和小女孩的的视线平齐,没有在医院里身穿白大褂时的严肃凌厉,也没有在丽江遇到时慵懒不羁。
他眉眼柔和,醇厚的声音询问,“小朋友,怎么了?”
“我找不到妈妈了,呜呜……”小男孩被询问,立即哭的更凶了。
“怎么会找不到妈妈了呢?是不是你和妈妈走散了?”郁祁汉掏出手帕的给小男孩擦着眼泪,很有耐心的继续询问着。
“嗯嗯,走散了,我跑开了一小会儿就见不到妈妈了!”小男孩扁着嘴,泪如雨下。
“不要害怕,你是男子汉要坚强,妈妈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回来找你。叔叔陪你在这里等妈妈,好吗?要是等不到妈妈,叔叔就带你去警察局找妈妈。”郁祁汉摸着小男孩的头。
“好!”小男孩吸了吸鼻子。
郁祁汉真如同他所说的,就半蹲在那,握着小男孩的肩膀陪着他在那等着。
此时晚阳正是最盛的时候,他背对着那样瑰丽的颜色,整个人都被堵上了一圈瑰红,更显得他那张出类拔萃的脸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夺人心魄。
白娉婷被吸附着,脚下似是生了根,视线移不开半分。
过了没多久,十字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就有一名妈妈模样的女人跑过来,急匆匆的,而小男孩看到女人以后,立即哭着的跑过去大声喊,“妈妈,妈妈——”
“天呐,你可吓坏妈妈了!”女人喜极而泣的抱起小男孩。
目睹这一幕的郁祁汉,缓缓的站起身,没有在那等待着别人的谢意,也丝毫不在意这些,而是重新单手Сhā兜的走回越野车旁,直接打开车门的坐进去。
白娉婷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怔怔的看着那辆离开的军绿色越野车。
心里面,有一丝悸动。
番外《转身爱上你》007,他的手
一直到回了杂志社交机器,白娉婷脑海里还回放着十字路口的画面。
尤其是他眉眼间的柔和,挥之不去。
肩上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她这才拉回了思绪,回头看着背包准备下班的许静好,“小白,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交个机器也这么墨迹!”
“没什么。”白娉婷摇摇头。
“真没什么?”许静好挑眉问。
“嗯。”白娉婷又点点头,默了两秒,忍不住跟她说,“诶?静好,你说一个男人若是能在大马路上,陪着个走丢的小男孩等妈妈,应该不算是坏人吧?”
“这关键得看颜值。”许静好一本正经的回答。
白娉婷闻言,忍不住往上翻了翻白眼,只是论颜值的话,他应该也不差吧……
不知为何,看到那样一幕后,她有些无法将他和渣男划成等号,但若是耍流、氓这一点的话,她顿时愤怒的握爪。
“对了,明天周六别忘了!”出了杂志社的玻璃门,许静好提醒着她。
“忘记什么啊?”白娉婷一脸不解。
“你还真忘了啊,明天咱们领导家外甥女结婚,之前不还特意在会议后发的请帖,要是不去的话,以后还想不想在组里面混了!”许静好忙跟她说。
“次奥,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白娉婷叫了声,表情哀嚎,“特么的一个外甥女结婚,竟然也得去随礼,真是没天理啊!唉,我的毛爷爷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走了!”
“行了,别怨妇了,明天我在婚礼现场等你,到了电话联系!”许静好拍了拍她的肩。
“好!”白娉婷无力的点头。
两人道别后,一左一后两个方向走,她去马路对面的地铁站,而许静好绕过写字楼,却没有去开她那辆小巧的比亚迪F0,而是坐上了辆挂军牌的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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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六,白娉婷睡过了头。
昨晚在恶补之前落下的一部韩剧,里面男主的大长腿看的她如痴如醉,以至于比高考时还用功到了凌晨半夜,早上肯定是起不来的。
“赶紧的,十点半了!”
白母的大嗓门,隔着门板在喊着。
白娉婷一个高的窜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眼,就立马掀开被子冲进洗手间。
按照北方嫁娶的规矩,11点58分是吉时,但她也总不能踩着点去,毕竟是她们领导的外甥女结婚,若是不表现出积极的一面来,以后工作中还不定怎么被穿小鞋!
好在昨天把要穿的衣服提前找出来了,洗漱完以后就直接套上。
保湿水敷完以后,打了层BB霜,为了显得郑重对待,她还特意涂了层唇彩,拿起包的装上手机和钥匙冲出家门,逮到辆出租车便坐进去。
好在周末的路上畅通无堵,等她到举办婚礼的酒店时,还没到十一点半。
领导的外甥女不同寻常人,据说嫁了个冰城里的权贵,所以婚礼办的很有排场,放眼望去,酒店门口停着的车辆一个比一个土豪。
白娉婷在人群中穿梭进去,左右梭巡了一圈。
给许静好打电话,等不来自己已经先行入了场,她也忙扯着裙摆往里走。
倒不是她今天穿的有多隆重,而是裙子有些短了,在膝盖上面很大的部分,平时她因为跑采访基本都穿短裤比较多,几乎不怎么买裙子,这还是她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出来的。
一楼大厅就设立收礼账的,白娉婷过去将红包递上时还牙疼了两秒。
在她俯身签名的时候,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款款走过。
交完了礼份子,白娉婷直起身往电梯方向走,婚宴在上面举行,看到敞开的电梯门,她连忙加快了脚步的喊,“等一下!”
一口气冲到了电梯里,对上双狭长的眼眸时,她桔花一紧。
尼妹……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电梯里面只有郁祁汉一人立身在那,挺拔的身形站的笔直,穿着身手工的黑西装,线条比外面停靠着的法拉利还要拉风,而单手Сhā兜的模样说不出的英俊潇洒。
白娉婷看到后,立即转过身想奔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电梯门“叮”的声已经闭合上。
她连忙伸手的去按键,可是在触上的那一瞬,一只大掌挡在了上面。
白娉婷明显能感觉到后背的发热,并且同时在发紧着,她藏在尖头高跟鞋里的脚趾,都没出息的全部蜷缩了起来。
她飞快的转身,恰好还来得及伸手抵住身后人的胸膛。
郁祁汉眼眸眯着,强势的逼近,“你还想往哪跑?”
白娉婷在他危险的目光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手肘上一软,就向后踉跄的抵在了电梯门上,根本避无可避,能做的只剩下朝着旁边扭过脸。
郁祁汉自然是步步紧逼,高大的身躯压向她,挡住光源。
白娉婷只觉得眼前黑影重重,他狷狂的气息扑在她的眼睛鼻子上,被逼的快要窒息。
“你、你要干什么……”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声音,却露了怯意。
郁祁汉一只手猛地抵在她脑侧,声音沉沉,“你说说我这次想干什么?”
“喂!”白娉婷昂起头来,硬逼着自己迎上他目光,“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跟我这样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至于么,传出去你丢不丢人!”
“再说了,那天的事情是你摸我的胸在先,我不过是报仇泄愤一下!难不成,在大街上被人耍了个流、氓,我还不行还手了?就是到了警察局,我也是占理的好吗!”
“哦?”
郁祁汉听后,忽而勾唇笑了。
随即面色一冷,磨着牙根的危险质问,“那在丽江你跟人说我不举的事情,我怎么跟你算?”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星子。
脑袋里也是自动过滤出这件事情来,当时她正准备出发去梅里雪山,刚好看到他和一位长腿美女有说有笑,早上被他欺辱了一番觉得不甘心,就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她把长腿美女叫到旁边,的确是说了他不举的坏话,以至于那名长腿美女很是不可思议的甩袖离去……
郁祁汉现在想起这茬来,还觉得火大!
他长腿再度上前,逼的她几乎都要踮起脚来,眉眼沉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举了?亲自试过了?嗯?”
“我呸,这还用得着试吗,瞅你这面相就是肾亏的主,那上面绝对超不过三秒!少在这里跟我耍牛掰,你这种的,姑奶奶我压根瞧不上眼儿!”
白娉婷心虚的要命,嘴上还要耍横。
任何一个男人,绝对容忍不了在这件事情上的挑衅。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酝酿出风暴来,在紧紧逼视她的目光里,蓦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举起,薄唇勾起来的弧度有些瘆的慌。
“喂喂喂,你干嘛啊!”
白娉婷被他抓起一只手,叫喊起来。
喊的同时便被按在了他的腰带下方,她睁大了眼睛,听到他声音迸字在耳边,“我让你看看到底举不举,能不能超过三秒……”
***************
举行婚礼的大厅,人满为患。
目测得有百桌以上,走进去的白娉婷看着前面那道挺拔背影,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直抬手的比划着挥拳头。
等着比划完了后,她又不停的来回甩,可那鼓鼓热热的感觉却好像还在。
幸亏电梯被按了楼层,电梯门打开的有人走进来,否则真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来。
变、态啊……
白娉婷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在大厅里梭巡,其中桌上坐着的许静好看到她,连忙的抬手示意着,“小白,在这里!”
白娉婷坐下没多久,婚礼就热闹的举行,婚礼进行曲的响起,新娘子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走过长长的红地毯和新郎并排站在舞台上。
婚礼无外乎就是那些情节,对于自家亲朋好友的也就罢了,像是她们这种单位的随份子,根本没多大的情谊,过来参加也就沾个喜气,完全走流程一般。
紧凑的典礼结束以后,主持人宣布可以用餐,服务员上来发放餐具。
“小白,你怎么这么半天,刚才领导还问你呢!”许静好这才得空的问她。
“别提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了!”白娉婷直冲着天花板翻白眼,想到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她还上下牙齿互相直磨着。
“我也觉得确实没看黄历。”许静好忽然附和了一句。
“可不么!气死我了,真是喝口凉水也塞牙!”白娉婷没领会到,还碎碎念着。
许静好抬眼看向前方某处,在桌子下拽了拽她的裙摆,“小白,他们已经走过来了……”
“什么走过来了?”白娉婷一头雾水。
顺着许静好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婚宴中有对男女正朝着她走过来。
男人俊秀的脸庞上有着不情愿的为难表情,明显是被身旁挽着的女人硬拖过来的,而女人长得很漂亮,不仅五官精致,而且气质出众,重点是她另一只手在后面扶着腰。
这还真的是冤家路窄……
安宁宁走到她面前,很亲近的打着招呼,“真是巧啊!白小姐。”
“呵呵,巧。”白娉婷皮笑肉不笑。
视线掠过对方已经鼓起轮廓的小腹,算日子的话应该已经六个多月了,收回时扫过顾海东的脸,想到他之前跟自己说要将孩子打掉,心中直冷笑。
“平时我想见白小姐一面,都被海东各种阻拦着,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今天参加我大学同学的婚礼,倒是终于见到了!”安宁宁虽是笑着,眼睛里却都是冷意。
“行了,招呼你也打了,我们回去!”顾海东拉扯着安宁宁。
“海东他就是这样,害怕我怀着孩子站太久。”安宁宁更加娇笑。
白娉婷交叠着腿的坐在那,对于他们完全充耳不闻的态度,不动怒也不应声。
安宁宁既然能大肆肆的走过来,就不可能轻易离开,在转身之际,蓦地拿起旁边的红酒杯,照直的冲着她泼了过来。
白娉婷哪里料到对方会杀个回马枪,再躲闪也来不及,脖子和胸前被泼了一大片。
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的连衣裙,这会儿红酒渍蔓延开来,里面穿着的胸衣边缘都已经若隐若现的透出来。
白娉婷猛地站起来,怒瞪向安宁宁。
“你干什么!”旁边的顾海东已经抢先替她发声。
“我干什么?我泼她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让你对她念念不忘!”安宁宁厉声的高喊,千金小姐被娇惯的真面目再也藏不下去。
“你说谁不要脸!”白娉婷怒了。
她向来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能够任由别的横搓捏揉的,若是吃亏自然会还对方加倍的,当下她被泼了以后,就要撩着胳膊冲上去。
旁边的许静好忙拽住她,急劝着,“小白,这可是咱们领导外甥女的婚礼,要是闹起来他一定气死了!”
白娉婷双手握拳,愤愤的瞪着安宁宁,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深深吸气,她不跟对方一般见识,毕竟这是在领导外甥女的婚礼上,邻桌很多都起身往这边张望了,她就当是出门忘记看黄历,碰到疯狗咬了。
“走吧,我带你去洗手间弄弄!”许静好拉着她说。
“嗯。”白娉婷最终选择息事宁人,点了点头。
她拿起包的从桌前转身,跟着旁边的许静好准备往洗手间方向走。
只是才走没几步,身后有脚步声追上来,伴随着咬牙切齿还不甘心的声音:“白、娉、婷!”
白娉婷还未等回头时,就被从后面用力的推了一个踉跄,撞倒了红地毯旁边半米高的花柱子。
“砰——”
随着声轰然倒地的响动,她也跟着摔倒下去。
原本热闹的婚宴霎时间静声,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白娉婷,我警告你,你要点脸,离我们家海东远一点!”
安宁宁挺着个肚子站在那,伸手指着她,脸上表情耀武扬威的在拔高着声音。
“安宁宁,你这是做什么!是我主动缠着她,你有能耐冲我来!”顾海东大步追上前,怒声的训斥,目光关切的看着她,就要过来,“小白,你没事吧,你……”
安宁宁一把抱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上前,“不许你管她,我不许!”
“顾海东,你搞大我的肚子,你就得负责!否则我就去你公司闹,告诉我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要是敢上前去扶她,我就带着你儿子跳楼,一尸两命!”
“我这么辛苦的给你怀着孩子,你却还跟前女友藕断丝连,竟然还想着和她重修旧好!还说动你妈帮着她,你是不是人啊,你们两个都不是人,不是人!”
婚宴上,回荡着的都是安宁宁的哭斥声。
原本张望过来的目光,现在都已经起身聚集的包围过来,四周围满了人。
白娉婷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脚下穿的鞋跟有些高的缘故,她倒下时扭到了脚踝,现在根本无法站立起来,而她原本就被泼了一身红酒的连衣裙,略短的长度,因为摔倒的姿势也几近走光。
而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四周投射而来带着指责的注目和窃窃私语。
明明她才是这场感情中的受害者,现在被安宁宁这样一哭诉,反倒她成了他们之间那个不要脸的第三者,真是贼喊捉贼啊!
奶奶个大麻花!爷爷个小花卷!
轻喘了口气,气流冲撞着她的嗓子,带着撕裂的疼。
视线里,表情焦急顾海东被安宁宁死死的抱着,而许静好不知被人群挡在了哪儿,白娉婷双手紧紧握拳着,不至于委屈到柔弱掉泪,但这种难堪令她快要崩溃。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来。
白娉婷错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他的手。
番外《转身爱上你》008,眼睁睁的
以她为圆点,旁边婚宴上的人全部围成一个圆圈。
因为挺着肚子的安宁宁一番哭闹,很容易让人同情弱者,全部都是冷眼旁观,跟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没有人会对她多出一丝怜悯心。
宴会厅内金碧辉煌,此时此刻,她就像是独自一个人站在悬崖峭壁上。
可就是这样的时刻,他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到了她眼前。
这样一只手,指骨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像艺术品,在之前她就有很深的印象,现在已经得知这是一只拿手术刀的手。
白娉婷眉眼间错愕着,怔怔在那。
郁祁汉也很有耐心,就保持俯身的姿势,手掌心摊在那。
良久,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上面。
相触的那一瞬,白娉婷的手便被他给包裹住,一侧肩膀有结实的胸膛靠了上来,她借由着他手上的力道站起来,左脚踝崴到的关系,她踉跄的“嘶嘶”出声。
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她,耳边是他醇厚的男音,“能站得起来吗?”
“……能。”
白娉婷咬了咬牙,撑着站稳住。
感受到他手上力道要将自己带离,她低喊了声,“等一下!”
郁祁汉闻言,狭长的眼眸看向她,里面的神色有着无声的询问。
白娉婷回看了他两秒,随即目光转到站在那还死抱着顾海东胳膊的安宁宁,她借由着旁边男人的力量,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蓦地,她伸手同时端起了两杯红酒。
眼睛都没眨一下,对准安宁宁的脸,直直泼过去。
她用的力道比之前安宁宁的要大了许多,就连旁边的顾海东也是殃及一身。
“啊啊啊!”安宁宁蹦跳的低呼着。
当众这么被泼,狼狈的对象瞬间转移,安宁宁哪里肯干,只是被旁边的顾海东反手紧紧的扣住,皱眉勒令着她不要再闹了。
白娉婷将酒杯放下,双手来回拍了拍,嫣然一笑,“这是我还给你的。”
“安宁宁,给你点颜色就真想开染坊了?我向来就是恩怨分明,有仇必当场报,而且双倍奉还!至于最后的那一推,看在你是孕妇的面子上,勉强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管不管得好自己的男人是你的事情,少在我这里狗急跳墙!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不要脸,彼此都心知肚明,少在那自持身价!对于偷、情的刺激感,抱歉,我不像你,不感兴趣!”
安宁宁气的直跺脚,奈何旁边顾海东死死不放。
白娉婷连半眼都没多看过去,也并不领情,转身的打算离开。
脚下忽然一轻,她整个人都被打横抱了起来,失重的手下意识的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
“小白,你没事吧!”
这时被挡在人群中的许静好,终于挤了出来。
白娉婷闻言,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她抬眼看向将自己抱起的郁祁汉,张了张嘴,出声的前一秒,他就迈起了大步。
***************
“叮——”
电梯门上升到目的楼层,缓缓拉开。
郁祁汉在婚宴大厅里,打横将她抱起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出,直接进了电梯。
随后出来,便在服务生刷了房卡后,踢开一间套房的门,将她放在了卧室的白色大牀上,而他径自走到了窗边,挺拔的身形背光而站。
他也没有跟她开口的意思,掏出根烟的点燃。
空气里缭绕着淡淡的烟丝,从他修长的指尖冉冉升起,然后渐渐消散。
虽然是被他带到了酒店上面的房间,但在婚宴大厅他所做的,也让她减少了不必要的戒备心,因为和顾海东安宁宁相比,他现在简直就是头顶光环。
白娉婷收回视线,头发上不时有液体滴落,红酒的香醇在此刻都是刺鼻的,想到败那对狗男女所赐婚宴上的狼狈,她还气愤的牙根痒痒。
妈了个鸡的!
安宁宁那个贱、人,顾海东更不是什么好鸟!
拿起旁边的抱枕,她恶狠狠的来回撕扯着,全力发泄。
听到动静郁祁汉回过头,就看到她两手紧攥抱枕的四角,五官扭曲,呲牙咧嘴的在那狂撕狂拽,里面的太空棉都飞溅出来,他唇角抽搐了两下。
套房的门铃这时被人按响。
郁祁汉将指间的烟蒂掐灭在烟缸里,转身朝着门口走过去。
“郁先生,您要的衣服送来了!”
门外面,服务生颔首的将手里东西递上。
“嗯。”郁祁汉应了声,伸手接过的关上门。
白娉婷坐在大牀上,正对准着另外一只抱枕,眼前就被丢过来个白色的纸袋子,里面有崭新的衣服露出来大半截,是件水粉色的运动套装。
她看着衣服,疑惑的抬眼看向郁祁汉。
“把衣服换了。”郁祁汉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白娉婷这才敢确定,这衣服真的是给她的,有些小意外。
“现在?”她睁大了些眼睛。
见他脸上表情是不容置否,白娉婷咬了咬嘴唇,视线梭巡了一圈的停在浴室的门上,然后便准备起身。
看出她的意图,郁祁汉慢悠悠的说了句,“就在这里换。”
次奥,开玩笑呢?
白娉婷咬牙的瞪向他,脸涨红。
郁祁汉眸里带着兴味的看了她半晌,薄唇勾了勾,不再逗她的大步走出了卧室。
听到卧室门被“咔哒”一声带上的声音,白娉婷愣了愣,不确定的伸长脖子探了探,脸上温度却不知为何的不降反升。
手触到运动套装的柔软布料,她呼吸颤了颤。
换装的过程里,白娉婷不时的瞥向门口,生怕下一秒外面的郁祁汉就会破门而入。
运动套装是个短袖的帽衫和短裤,薄针织的材料,穿在身上丝毫不会热,而让她有些心里犯嘀咕的是,尺寸竟然大小会刚刚好……
在她将裤腰上的带子系好时,房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白娉婷立马拽下衣摆,坐直着腰背的看向他。
“换好了?”
郁祁汉似乎又抽了个烟,身上有着缭绕的烟草气息。
白娉婷点了点头,“换好了。”
尾音落下的瞬间,眼前便是黑影,她整个人又被打横抱了起来。
“诶?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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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住院部的骨外科楼层。
不管是哪个科室,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医药味,还有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郁祁汉一路始终抱着她,没有撒手的意思,对于她的挣扎也充耳不闻,直接敲门进了间医生办公室。
里面身穿白大褂的骨科医生正对着实习护士讲解着什么,看到他之后立马起身,即便是年龄差不了多少,也是十分恭敬的颔首,“郁医生!”
“嗯。”郁祁汉对此淡淡回应。
白娉婷不由悄悄的在打量着他,从这医院里其他医生对他的态度,可见他的医术和地位,而他此时所流露出的神色,也是习以为常的居高者模样。
这样的人,让人无意识的会生出仰视。
“郁医生,您这两天不是休息么,怎么还来医院了?”骨科医生不解的询问。
“帮我个忙。”郁祁汉笑了笑开口。
骨科医生很快心领神会,立马拽过一旁的椅子,让他将怀里的白娉婷放下,还吩咐护士拿来凳子。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脚踝时,明明是温暖的体温袭来,白娉婷肩膀却一缩,手指轻轻的攥起来。
郁祁汉皱眉对着骨科医生说道,“我初步检查了一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你再仔细看看伤势,吩咐人拍个片子,做个彻底检查,别撂下什么病根。”
“好的,我这就给她检查!”骨科医生立马点头。
接下来便是照X光片,然后用药等一系列诊疗过程。
中间白娉婷接到了白母打来的电话,说是要和白父要出门走亲戚,要晚饭过后才能回来,她一边看着护士给自己缠纱布,一边应着,“我知道了,晚上我自己在外面对付点,不等你们二老了……”
挂掉电话后,白娉婷视线停留在脚踝上,随后在诊室又环顾了一圈。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
“是问郁医生吗?”护士未等她问完,就笑着回答说,“他刚刚还在那坐着,这会儿去外面抽烟了!”
白娉婷闻言,扶着椅子向后的探了探身子,果然在走廊斜对角的吸烟区门口,看到了他的身影,颀长的身躯倚着墙壁,左腿微微弯曲,散出雍懒的气质。
护士看了看她,又径自的继续说,“有郁医生这样的男朋友可真好啊,小姐,真羡慕你!”
“郁医生在咱们医院可老招风了,几乎是所有女护士的梦呢!而且他可真细心呀,从就诊到拍片,他都寸步不离着!”
“我和他……”
白娉婷闻言,连忙的张嘴想要解释。
护士却笑着制止她,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
被误会的白娉婷,急切的想要摘清楚关系,谁跟他这个渣男要有牵扯!
只是默了两秒,她忍不住再次弹出身子,看向那道挺拔的身影,心情是说不出的怪异,怎么会有种暧、昧不明的悸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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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宅小区,隔着十米一盏路灯。
昏黄的光线里,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从外面缓缓行驶进来。
坐在车内的白娉婷,侧眼看着驾驶席上握着方向盘的郁祁汉,伸手指着的说道,“停在这里就可以了!”
“前面哪栋?”郁祁汉直接忽略了她的话。
白娉婷见状,只好指了指前面的其中一栋楼。
因为在医院里检查的仔细,出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原本是想自己打车走的,可仍旧是被他强势的塞在了副驾驶上,那眉梢眼角的神色都像在说,她今天要听他调遣。
从医院出来后,他竟然带她去了家餐厅。
两人这样勉强算熟悉的陌生人,竟继丽江那顿早饭后,又在一块吃了顿。
白娉婷婚宴一战后丧失了战斗力,外加负了伤,也懒得去计较别有的没的,倒是难得和他和平共处了好几个小时。
普拉多在楼下停稳以后,她抬手摸上安全带。
今天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若是这样就下了车,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白娉婷正犹疑着要怎么开口,侧过脸时,见他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正盯着自己,而那眼神却是深刻、沉默,却又发人深思。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白娉婷心跳漏了一拍。
“你要干嘛?”
她下意识的双手环住身前,警惕的看向他。
郁祁汉闻言,薄唇轻勾了下,很不屑的嗤笑了声。
白娉婷听到他的那一声嗤笑,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臂,脸有些臊红。
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她支支吾吾的,“那个什么……”
“哪个?”郁祁汉接着她的话。
他看向她好整以暇的神情,明显就看出她想要说什么,故意等着。
白娉婷咬了咬牙,面对他倒是真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在车厢里跟蚊子声一样小,“今天在婚宴上的事情,谢谢你了!”
“那会儿不是吃了两碗米饭,怎么声音小的听不见。”
郁祁汉听了以后,手肘慵懒的拄在方向盘上,扬着眉的说。
白娉婷鼓了鼓腮帮子,虽不情愿,但还是中气之足的重复了遍:“我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郁祁汉闲适的回了句,修长如玉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又带着几分笑意的慢悠悠继续说,“就是路边看到个落难狗,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愿意帮忙。”
“……”白娉婷握爪。
之前心里面堆起来那三分好印象,瞬间就烟消云散,就知道他这种渣男才不会那么好心,狗推理吐不出象牙来,不过若说渣男的话……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十字路口看到的那一幕,一时默了声响。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看向车前方,似是不经意的说了句,“婚宴上那个,就是谈了七年恋爱后背叛你的那个前男友?”
“你怎么知道的?”白娉婷闻言,惊诧的问。
郁祁汉没回答她,唇角线条绷了绷。
还问他怎么知道的,在丽江古城里,她喝醉后对他耍的酒疯还历历在目,那是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个女人抱大腿又嚎又骂的在大街上,被路人指指点点。
白娉婷不愿跟他多说有关顾海东的事情,今天在婚宴上她都已经成猴子被人观赏了。
“我下车了!”她拿起背包的去打开车门。
在伸手去开车门的同时,她也习惯性的去伸手在包里面掏钥匙,掏来掏去都没摸到,她低呼起来,“哎呀!我的钥匙呢,跑哪儿去了!”
说着,她就将背包拉链全部拉开,整个往上扣的拎着倒,里面东西洋洋洒洒的落了一腿,却都没有钥匙。
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也不知道是出门太急忘记拿了,还是中途丢在了哪儿。
她将手机掏出来播了白母的电话,那边却是提示已经关机,而白父的打了一直没人接,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这老两口得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着自己还在车里,白娉婷连忙开车门的下车,在前一秒身旁响起男人醇厚的声音,“你爸妈不在家,你不是进不去屋?”
“没事,在楼下花坛那坐着等就行。”白娉婷耸耸肩的说。
车锁在同时“咔哒”一声的落下来。
她不解的回身朝他看过去,见他向后靠在驾驶席上,懒懒说了句,“在车里等。”
在车里等?
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等在这里,没有事情忙?
白娉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见他没有玩笑的意思,双手都离开了方向盘,拄着旁边的车窗,在烟盒里掏出根烟的放在嘴边,打火机点燃。
“你该干嘛干嘛去就行,我下车自己等就OK。”她对着他表示。
郁祁汉像是没听见,车窗降下来一小节,他偏头冲着外面吐了一口烟圈。
白娉婷观察了他两秒,不知道他到底哪个筋抽了,撇了撇嘴的坐好在副驾驶上,无聊的掏出手机登录游戏,开始农场收鸡蛋养奶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将手机游戏退出来,白娉婷左摇右晃着颈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悬月挂在夜空当中,周围有星闪烁。
她朝旁边瞥过去一眼时,发现郁祁汉脖子向后仰着,一只手还拄着车窗边沿处,眼眸不知何时闭上了,薄唇是抿成一条直线,不是十分清晰的光线里,眉目却尤为清明。
车厢内一直没熄火,开着空调,温度保持的很低,白娉婷注意到他穿着的丝质衬衫和露出的小臂,视线偏移的又停留在了他的西装外套上。
上了车后,他就随手将外套放在了储物格的上方。
“就看在白天的份上……”
白娉婷拿起西装外套,嘴里面轻声嘀咕着。
手指攥着西装的领口两边,屏息的欠身过去,轻手轻脚的将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准备收回手时,手腕却被蓦地牢牢抓住。
白娉婷错愕的看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此时直直凝在她眼睛上。
那里面有着要将人吸附进去的锋芒,即使是还隔着一小些的距离,她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他眸中的幽深,反应过来后,脸红的跟着了火一样,急要抽回自己的手。
郁祁汉没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拽。
猝不及防的,白娉婷整个人向前倒,直接从侧面跌在了他的怀里。
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他隔着衬衣外面的体温,还有因呼吸而起伏着的胸膛,以及身上那股淡淡的新鲜烟草味道……
白娉婷耳根子发烫,羞恼感霎时间袭上心头。
她拼命的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也顺带着逃离开他的胸膛,这样的姿势太过尴尬了,而且呼吸间都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心跳已经不可抑制的乱了节奏。
“你……”
白娉婷张了张嘴,后脑却忽然有一只厚实的掌心贴覆上。
扣住以后,施力的直直往下。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唇瓣贴上他的。
题外话:
看到留言板很多人都在猜测许静好这个人物关系,她不会出卖小白,也和郁祁汉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但她是番外里的关键人物。在群里嘴巴快的透露过一嘴,郁家三兄弟……
番外《转身爱上你》009,郁家的男人
白娉婷就那么眼睁睁的,唇瓣贴上他的。
耳膜“嗡”地一下,有短暂的失聪,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是掌心下面他心脏的跳动声,以及他的舌……
不同于上一次的意外,而相同的是他的主导和强势。
低喘的呼吸,萦绕在狭窄的车厢内,让气氛一下就变得暧、昧起来。
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敌不过,也躲不开。
在她胸腔内的气息快要被抽干时,才是终于被放开,眼睛迷瞪的睁在那,整个人都软软的伏在他怀里面,小口小口的喘气。
反应过来的瞬间,羞恼感铺天盖地而来,白娉婷和上次一样,冲着他高高扬起手来。
只不过在她手腕举起的瞬间,便被郁祁汉眼疾手快的一把捉住,狭长的眼眸神色不明的薄眯在那。
“你——”
白娉婷磨牙霍霍。
她好心给他盖衣服,竟换来他的耍流、氓!
白娉婷抬起另外一只手,被他以同样的方式给紧捉住,双手都被桎梏住,她整个人都无济于事的僵在那,只能用两只漂亮的丹凤眼瞪着他。
郁祁汉靠在那没动,英俊脸庞上是慵懒的神色。
狭长的眼眸定格在她的嘴唇上,被吻过以后更加红润,而视线不经意的下移掠过她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的胸脯时,唇角紧绷了几分。
刚刚的事情,他似乎是情不自禁……
想到这个词,郁祁汉眼眸深处幽邃。
见没办法动手出气,挣扎未果后,她只能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砰”的声坐回副驾驶上。
抬起两只手背轮番的擦着嘴,愤愤的骂,“无、耻!”
“无耻?”郁祁汉往上直了直身子,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的边缘,轻摩挲着男音邪气,“刚刚你不也是沉醉其中。”
被他这样指出的白娉婷,顿时窘红了脸。
“……屁!”
她气急败坏的反驳,沉醉个大头鬼!
郁祁汉要笑不笑的神情,眯着的狭长眼眸,映着车外面的路灯,愈加明亮。
白娉婷垂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没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若是真的惹毛了他,只怕他会干出更加无耻的事情来……
这夜深人静的,她又被扣在车里,加上有三番两次他的流、氓经验,还是暂时忍气吞声的好。
她紧抱着背包,“把车门打开,我爸妈回来了!”
郁祁汉朝着小区门口眯了眯视线,的确有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携手正缓缓走进来,他抬了抬手,车锁应声而解的同时,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推开。
旁边坐着的女人,已经眨眼就跃身了下去,生怕晚一秒的离不开。
白娉婷一手提着背包,瘸瘸拐拐的加快速度到了楼门口,可不能让白父白母看到自己从个大汽车上下来,否则回到家里定是要三堂会审。
她站在楼门口没多久,白父白母就浩浩荡荡的走过来。
“婷婷,你这是才回来?怎么在楼下杵着,没带钥匙?”白父看到女儿后,惊讶的问。
白娉婷耸耷着肩膀,摇了摇头。
还未等她出声,白母就没好气的发话了,一脸的嫌弃,“还能干点啥,这么大个人了,出门连个钥匙还能忘带,心大的话都能丢了!”
注意到女儿没像平常那样拌嘴,白父不禁问,“婷婷,你怎么了?”
“没,没事……”白娉婷低了低声,跟着转身往楼门洞里走。
“你的脚又怎么了?”白母眼尖的发现异样。
“不小心扭到了一下。”白娉婷哼哼唧唧的回。
“就是不让人省心,好端端的还能扭到脚!严重不严重,去医院了吗?”白母皱眉,嘴上虽是各种责备,但眼睛里是很关切的神色。
“去了去了……”白娉婷连忙的点头应。
左右手揽着父母,她边敷衍着边往楼门洞走,佯装不经意的回头时,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还没走的停在原地,透过前车窗玻璃,能看到男人狭长的眼眸。
白娉婷连忙收回视线,匆匆进了楼内。
在到家以后,免不了被白母一顿追问和训斥,她随便编了个理由的蒙混过去,就拖着伤腿的回了房间,一头扎进牀褥间,脸深深的埋在里面。
过了几秒,她又抬起了头,起身走向了窗外。
窗帘拉开一角,白娉婷翘脚的往楼下张望,楼下没有车辆和行人,只有孤零零的路灯在亮着。
她放开窗帘,背靠在墙壁上,牙齿要着嘴唇,脑袋里自动回放着在车内的接吻画面……
妈、的,他的吻技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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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了工作周。
白娉婷的脚只是扭到了,并未伤及到骨头,第二天的时候就好了许多。
白母不知道从哪家邻居要来的跌打酒,擦上以后效果也是很显著,她除了走路时需要放慢的多注意些,相信再用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
开完了例行会议后,都纷纷从会议室里出来。
白娉婷才将手机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她就只是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没有要接的意思,眼睛里的神色很冷淡。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身后抱着摞文件的许静好,凑上来问。
白娉婷闻言,将手机送到她面前晃了晃。
“哦哦!”许静好看到后连声,没好气的问,“他给你打电话又做什么?”
“能做什么,不外乎就是上周婚宴的事。”白娉婷摊摊手,面露出嫌恶的表情。
“提到上周的婚宴,我还真是来气,好在咱们领导没说什么,我还真怕他找你麻烦!不过话说回来,顾海东怎么还有脸给你打电话?”许静好替她愤愤的。
“呵呵。”白娉婷冷笑,挂了电话,同时调成了静音的放回口袋。
“小白,你的脚没事吧?”许静好低头看向她的脚踝。
“没事,没有伤到骨头,就是扭一下。”白娉婷晃了晃受伤的那条腿,嬉皮笑脸,“要是真的伤筋动骨了,我非得讹上那对狗男女,闹死他们!”
“对了,那天婚宴上带你走的男人,是XX私立医院的郁医生吧,你们很熟?”许静好似是不经意的提起问了句。
“……不熟!”白娉婷顿时表示,同时也奇怪的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你认识?”
“不是,只是听说过。”许静好摇了摇头。
白娉婷不怎么在意,随后又听见问道,“小白,你们之间没什么吧?”
“当然没有了!”她急忙撇清关系。
虽然在瞬间她就联想起那两个不同寻常的吻,但也绝不能牵扯一块!
“那就好。”许静好沉吟的点点头。
走进办公室时,表情谷欠言又止的,声音里夹杂着些情绪,“小白,他们郁家的男人不比普通人,招惹不起……尽可能的远离吧!”
白娉婷听了这话,怔了怔。
许静好很快敛起神色,自然的转移话题,“我被安排了好几个采访任务,得马上去领机器出发了,晚上一起吃饭?大成三道街那边新开了家香辣蟹,静怡馋好几天了,咱们去尝尝?”
“今晚不行!”白娉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的说,“我爷爷病了,我爸妈打算接他到家里照顾,今天晚上的火车到H市,我得过去接站!”
“那好吧,下次的!”
***************
一周后的夜晚,私立医院。
此时医院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嘈杂,院里面走进走出的车辆和人群也很稀少。
院里的绿化很好,停车场后面就是一片小公园,门口的位置是错落的几排假山,这会儿里面不时有骂骂咧咧的女声连绵不断。
“你放开我!你这个衣冠禽、兽,臭流、氓!”
“郁祁汉,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了啊!让别人都看看,你披着白大褂下面是怎样一颗流、氓心!非礼了呀,强、暴了呀,快来人——”
小公园里,白娉婷的声音都还有着回音。
晚上过来这里看闺蜜叶栖雁的女儿,那位池Boss不在,她就留着混了顿晚饭,顺便再蹭个豪车的回家。只是没想到,她和闺蜜边聊边从住院大楼里出来,竟碰见了和池Boss说话的郁祁汉!
夜色下,穿着白大褂的挺拔身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想到车内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白娉婷第一个念头就是脚底抹油。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不想跟他面对面相碰,他总会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所以想要最好尽可能的,以后都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也下意识的不想有过多的瓜葛。
此时她后领被郁祁汉抓住,整个人被迫向上弓着,小鸡般的被他拎着往前走,留下一地无济于事的手舞足蹈和叫骂声。
蓦地,她忽然被往前不温柔的一丢。
白娉婷斜歪的靠在假山上,转过身来时,眼前就是他欺近的眉眼。
她吞咽了口唾沫,在夜深人静的小公园里显得格外响亮,而他过于高大的身躯,完全阻挡了四周的视野,她不得不紧紧抵在身后的石壁上。
英俊的五官在视线里放大,呼吸危险的喷上来,“你刚刚喊什么?”
“……”白娉婷眼珠子转了转,很怂的没吭声。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一副算她识趣的满意表情。
他穿着白色的大褂,里面灰黑格子的衬衣衣领露了一截出来,上面是突起的喉结和线条犀利的下巴,而在往上,就是那张薄薄的嘴唇……
白娉婷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视线转上转下转左转右,尽可能的躲避去看那薄唇。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此慌乱和紧张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见我跑什么?”郁祁汉抬起一条手臂,抵在那。
“谁说的!”白娉婷未免心虚,故意双手环抱肩膀的撇嘴道,“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往哪跑就往哪跑,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嘛!”
“哦,我还以为你是因为那天车里的吻。”郁祁汉语气慢条斯理的。
“绝逼不是!”白娉婷瞬间被踩到尾巴一样。
夏夜里风静静吹拂着,两个人在光线不明的假山中四目相对,离的那样近,近的能让她很清晰的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心跳在怦怦加快。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是开了口,“脚好了?”
“嗯。”白娉婷下意识点点头。
话音落下后,她警惕又腹诽的看着他,难不成这是关心?
还未等她揣测出个所以然来,手腕上忽然一紧,被他修长如玉的手给箍住了。
白娉婷像是之前那样被他半拖半拽着,往前方小公园的后门大步,她瞅着住院大楼的方向,嘴里面直嚷嚷,“喂,你拽着我上哪去啊?我还要蹭池总的车回家!”
“陪我吃饭。”
“啊?”
***************
私立医院后门斜对面的一家小饭馆。
坐下来没多久,伴随着老板娘的大嗓门“来咯”,随即一大铁盆的水煮鱼就被端在了他们桌上。
白娉婷望着眼前满满一层的红辣椒直发呆,鼻端都是鱼香味。
一路上穿过小公园,被迫的带到这里来,对她的叫嚷根本不管,对于此时的面对面坐在饭馆里,她简直是觉得莫名其妙啊!
“我吃过晚饭了!”她绷着脸的看向对面的郁祁汉。
“嗯。”郁祁汉慵懒的用纸巾擦着筷子,挑挑眉,“陪我。”
“……”白娉婷语塞。
望着被他扣在身旁的随身包,她任命的耸下了肩膀,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对着一铁盆的水煮鱼。
郁祁汉看到她垂头丧气的鼓着腮帮子在那的模样,狭长的黑眸里浮起了轻芒。
早上接了郁家的电话,让他心情始终很糟糕,一整天的手术排下来,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也时常会这样,往往很饿的时候什么都吃不下,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就忽然觉得饿了。
就像是往往很多事情,他也找不出原因来。
之前在婚宴上的出手也一样,郁祁汉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性子冷加上常年医者的关系,对很多事情都是不萦于心的冷眼旁观,但那天她被别人欺负的狼狈样,他莫名就看不得……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娉婷就一个高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冲着他伸出手的要包。
郁祁汉在她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白大褂,将扣下的包递还给她。
白娉婷拿到包以后,就哼了声的大步往饭馆外面走,只是一条腿刚要迈出去时,就被人从后面拽住衣领的拽回收银台前。
“这干瞪眼做什么,还不掏钱。”郁祁汉手Сhā兜在白大褂上,语气慵懒。
“什么?”白娉婷瞪圆了眼睛。
郁祁汉摸着兜里的钱包,面前女人漂亮的丹凤眼里涌起的愤怒让他觉得快意十分,弯了弯唇角的故意说道,“我没带钱包。”
尼妹啊!
白娉婷想要暴走啊!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有木有啊!
最终在他的威胁和等待收钱的老板娘注视下,她到底还是憋着口怒气的结了账,否则以她郁祁汉的了解,绝逼可能会自己走人,把她扣押在这里。
虽说小店的菜价一点都不贵,可她一口没动啊,给他付钱吃饭,有没有天理!
老板娘明显和郁祁汉很熟,找完了零钱后,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停留在白娉婷身上几秒,笑米米的八卦问了嘴,“郁医生,这是带女朋友过来吃饭?”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拿着找回零钱的白娉婷心头一颤。
知道老板娘是误会了,张了张嘴的试图解释,醇厚的男音却率先响起。
“不是。”淡淡的两个字否认。
老板娘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的说了几句有关医院的事情。
白娉婷的手指无意识在收紧,在他否认的同时,心里面莫名有种酸酸的感觉,就像是吃了柠檬片,她摇了摇头,只将这种感觉完全归类于被“洗劫”钱包的怨怼。
出了小饭馆,郁祁汉掏出车钥匙的在手指间把玩,“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在路边拦辆出租车。”白娉婷没好气的嘟嚷。
“晚上女性单独坐出租车不安全。”郁祁汉一本正经的说了句,随即话锋一转的带着低笑道,“而且看在你付钱的份上,我送你回去。”
白娉婷听到前半句,心里面腹诽跟他在一起才不安全,听到后半句,顿时就噌噌的往上窜火。
“不需要!”她很有骨气的昂过头。
为了以防他的再度强硬,白娉婷还警惕的抱紧随身包往后退了两步。
郁祁汉俊脸上的表情没有强迫的意思,从裤兜里掏出根烟的点燃,夹着在薄唇间吸了一口,他甩动着车钥匙开了锁,幽幽的掷了句,“我在丽江捡到了条项链。”
“项链被你捡到了?”白娉婷听后,顿时睁大眼睛。
“上车。”郁祁汉慵懒的吐出个烟圈。
“我问你话呢,项链是被你给捡到了?太好了!”
白娉婷一溜小跑的上前,惊喜不已,“我说到底弄哪去了,要是你捡到的,你赶紧还给我啊,拾金不昧懂不懂,小时候老师总教过你吧?”
那条项链并不是多么贵重的物品,也不值钱,但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绝不能遗失,从丽江回来发现丢了以后,她这三个月来始终还在家里办公室不停的翻找。
“上车。”郁祁汉重复这两个字。
白娉婷见状,咬了咬牙,只好被牵着鼻子的拉开副驾驶车门,跟着他一块的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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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宅小区,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进来。
虽然只来过一次,但都不需要她的指挥,就很轻车熟路的路线。
车子停稳,白娉婷扯着身上的安全带,连声的询问,“喂,我说,你既然把项链捡到了,就赶紧还给我,物归原主啊……”
郁祁汉没有像之前等红灯时侧脸看向她,而是薄眯着狭长的眼眸看向前方。
白娉婷觉得奇怪,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所居住的楼门洞那里,停着辆算是熟悉的轿车,握着手机的顾海东正站在车身旁边,遥遥的透过车窗玻璃的望过来。
题外话:
今天嗓子疼了一天,难受,写的慢,明天大图加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10,
夜色里,路灯昏黄的摇曳。
越野车门被“砰”的轻声关上,白娉婷紧了紧手指,朝着顾海东走过去。
那辆替换小福特的高档轿车,在夜色里刺着人的眼睛,她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很冷淡的站定在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海东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视线望向她后面停着的那辆普拉多。
“是个男人谁送你回来的?”
“跟你有关系吗?”白娉婷清冷着声音反问。
即便是还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但顾海东能认得出对方就是婚宴上将她给抱走的男人,进而也是怀疑的问,“他是不是就是丽江的那个男人?”
“跟你有关系吗?”白娉婷对此只是重复。
意识到现如今的局面,顾海东在她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连质问都没有底气,他垂了垂眼睛,放低了语气,“小白,你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
白娉婷冷冷一笑,没有回答的意思,但答案昭然若揭。
“那天婚宴上的事情,是宁宁她太任性了。”顾海东犹豫的开口说。
“呵呵,宁宁。”白娉婷皮笑肉不笑的重复了句。
顾海东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又尴尬的解释,“安宁宁她……”
“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白娉婷厉声打断他的话,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如果你来是因为那天婚宴上的事情,那不必了。”
在她说完后,就准备越过他往楼里走。
可是顾海东却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本能的甩掉时,便被他一个忽然大力的拉扯,接着就被他收拢的手臂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白娉婷猝不及防,正想挣扎时,身后蓦地扬起一阵风。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而过。
透过车窗玻璃,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脸的轮廓线条俊朗流畅,而却神色极淡,极近冷漠,像是陌生人一样,擦身时连一眼都没看过来。
普拉多扬长而去,融入了夜色中,只有模糊不清的车尾灯。
白娉婷一时间怔怔,半晌还望着小区门口普拉多离开的方向。
反应过来后,她立即挣扎的愤怒大喊,“顾海东,放开我,你别弄脏了我!”
“小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海东用尽全力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这一切都是他所怀念的。
白娉婷被他抱的很紧,能感受到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可惜这份暖意无法传递到她的心底。
“你先给我放开!”
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警告。
顾海东不打算放手,有多久都没这样抱过她了,千山万水一样,而现在的她也同样给他隔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小白,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呢!在你知道安宁宁存在的三个月以来,你表现的那样冷静,干脆的就断了我们之间,难道这段感情对你来说就这么容易割舍么……”
耳边顾海东的声音还在说,白娉婷听到这里不由怒火中烧。
她挣扎不开,用力的抬腿狠狠的踹过去,在顾海东吃痛放开手时,她顿时往后连退好几步,双手环抱着胳膊,以防备的姿态瞪视着他。
白娉婷失笑,丹凤眼里都是怒,“那你想我怎么样!为你去死吗?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屑,你也不配!”
顾海东心里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小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畜生,我罪该万死,我不该背着你*!但我给你许下的誓言都是真的,我也是真心想要娶你,只娶你一人!”
“你这些话留着给你的宁宁听去吧,别在这给我装深情。”白娉婷不会买账。
“我不爱她!”顾海东很激动的说,目光紧紧又痛苦的盯着她,“小白,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会寂寞,我对她完全是解决那方面的需求,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我对这段关系充满了负罪感,在和你要结婚之前,我就下定决心和她断的干干净净,可没想到……”
“没想到她怀了孕。”白娉婷替他说下去。
是,没想到在他们爱情长跑即将结束时,安宁宁却忽然跑来说自己怀孕了,而且不准他结婚,把事情闹开了在她面前……
“小白,不管她打不打掉孩子,我都不会娶她,因为我想娶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可我们从大学时就在一起了,多少人都羡慕,七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断就断呢?我忘不了,我们重新开始吧,给我一次机会,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会好好对你,弥补这一切!”
顾海东殷切的看着她,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眼圈微微的红,没有虚假的成分。
白娉婷其实没有怀疑过这七年来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并不如同她的那样纯粹而已,说到底这或许也都是男人的劣根性,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她似笑非笑的问。
“我……”顾海东皱眉。
“呵呵。”白娉婷冷笑出声的打断。
“不管缠着你的安宁宁,想跟我再续前缘?那她的孩子呢,若是生下来怎么办,你不会是要让我抚养那孩子?还是说,和我结婚生一个,外面再留个私生子?小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你还真是高估我的肚量。”
“小白,你听我说……”顾海东脸色尴尬又难看,试图解释。
看着他大步上前,白娉婷在他再次靠近的一瞬,抬起一只手的抵在那,是他这辈子恐怕永远都再也无法逾越的距离。
她摇了摇头,声音里有了疲惫,“海东,我说了,别弄脏我!我也说了,伤害过后,再无原谅!”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想的,藕断丝连的那种烂人不适合我。对和你的这段感情,我就当夜路走多遇见了鬼!我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听明白了吗?”
不可能了,这四个字回应荡荡。
顾海东双手紧紧攥着,因为攥得太紧,手指关节处泛白。
他很是不甘心,可在触及到她丹凤眼里淡漠的神色时,心里面只有徒升起的苍凉。
***************
窗外夜已阑珊,墙上表针已经划向数字12。
老住宅小区里静悄悄的,很多户窗户都熄了灯,家里面此时也静悄悄的,白娉婷躺在自己那张单人牀上,却直愣愣的瞅着天花板上映出的光圈发呆。
放在枕侧的手机一遍遍的响,她没有拿起来看。
没多久,楼下就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喊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酒意。
“小白,小白--”
“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错了,白娉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爱你!”
夏夜里夜深人静的关系,窗户都半敞着,那喊声听在还未睡的白娉婷耳朵里,很是清楚。
她掀开被子的跳下牀,拉开窗帘一看,之前离开的顾海东果然又出现在了那,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握着个啤酒瓶子,正冲着她所住的三楼喊着。
“小白,我爱你,原谅我……”
顾海东看到她以后,更加激动,一叠声的重复喊。
这样的画面似曾熟悉,大学时他惹恼了她,就会大晚上跑到宿舍楼底下这样喊着,那会儿满宿舍楼的姑娘们都开窗户看热闹,她便在无数艳羡的目光下跑到楼下原谅了他。
可现在不是以往,他这番举动对她来说根本不受用,所做的一切,都让她难以忍受。
白娉婷回身将枕边的手机拿起来,划了接听键,“顾海东,你给我发什么疯!”
“小白,我不知道能怎么办了,我放不下你,我不要分手,不要分手!我还想要和你结婚!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和我重新开始,求求你……”
线路那端,顾海东语无伦次的说着。
白娉婷手里抓着窗帘的一角,看着楼下面的男人,心里面也是酸涩。
深吸了一口气,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酗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别跟我耍酒疯,也别跟我玩死缠烂打!这样的男人最软蛋,只会让我更看轻你!”
“小白,小白——”
电话挂断后,顾海东依旧在楼下大喊。
白娉婷火冒三丈的捂住耳朵,抵挡不住后,她琢磨着是否到洗手间里打盆水泼下去时,有人却被她快了一步。
“哗啦啦”的猛然响起,顾海东从头到脚被泼了满身,叫喊声也瞬间停止。
白娉婷往旁边看过去,只见白母正手拿着个洗脚盆,气势凌人的掐腰喊,“大晚上的鬼哭狼嚎什么,让不让我睡觉了!”
将窗帘拉上,白娉婷忍笑的回到单人牀上。
楼下彻底安静了下来,想必顾海东也不敢再放肆了,毕竟老太太都出马了。
只是重新躺在枕头上面,白娉婷翻来覆去的依然睡不着,咬唇间总是想起普拉多离开时的画面,不知他看到后有没有误会……
意识到纠结这一点时,她连忙挥别掉这些有的没的。
误会不误会都是他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虽是心里面不停的在这样想,闭上眼睛却仍旧久久未能入眠。
***************
隔天上午,私立医院。
白娉婷手里面拎着个机器从电梯里出来,歪着头夹肩上的手机,“杂志社里面你先帮我应付一下,我来医院有点事情,估计晚点回去……”
“呸呸呸,你才有病了呢,我过来是找人有点事情,总之领导问我采访结果,你就帮我顶着!”
线路挂断后,她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抬眼看着前方心脏科的指示牌。
昨晚顾海东的出现,让她一时间忘了有关索要项链的事,所以一大早结束了个采访以后,她直接提着机器就跑来这边了。
专家的医生办公室,白娉婷敲了敲门,挤开了条缝隙的探头探脑进去。
里面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正坐在那,低眉看着手中的心电图,在和对面的病人说着什么,听到声响后,狭长的眼眸抬起,没有温度。
“这位小姐,你找谁?”旁边位实习护士,皱眉问。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找郁医生。”白娉婷连忙堆满了笑,指了指坐在那的郁祁汉。
郁祁汉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漠漠的看着她。
回手将门给关上,白娉婷一溜烟的小碎步进来,站在办公桌的另一侧,狗腿的笑米米,“那个什么,郁医生你先忙,等忙完了再说哈!”
“要看病就去挂号,不看病就出去,我没有多余时间留给你。”郁祁汉冷冷的收回视线,只是道。
“……”白娉婷愣了愣。
“小李!”郁祁汉蓦地沉声。
旁边那位实习护士,立即心领神会的上前,“这位小姐,麻烦您出去!”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还未等反应过来之际,就被那位实习护士半推着出了办公室。
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她气的直跺脚,这男人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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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分秒流逝,很快临近了中午。
在对面病人起身离开,郁祁汉向后靠在椅子上,抬起一只手的向后捏着颈椎,狭长的眼眸闭着。
等着他重新睁开眼眸时,进来的只有实习护士一人,“没有病人了?”
“郁医生,到午休时间了呢!”实习护士提醒着说。
“嗯,你先休息去吧。”郁祁汉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示意说。
实习护士点点头,颔首走出了办公室。
放在白大褂兜里的手机响起来,郁祁汉拿出来看了眼,懒懒的放在耳边接听,“母亲大人,有何贵干?”
“我听说郁宅那边这周末似乎是有宴请,很多世家都会过去,郁家人也都会到齐,你应该也接到让你回去的消息吧?”线路那边,郁母话家常的说起来。
“是二哥又找你了吧?”郁祁汉直接挑明的问。
“你知道就行!你这次别找借口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你就真把你爸给惹毛了!你总归不是想要,让他亲自找上我吧?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儿子,就知道给你妈找不痛快……”
“我去,我去还不成么。”郁祁汉不得不告饶。
“还知道让我省点心,那就这么着,我这边还有两个病人要会诊,挂了!”那边的郁母这才露出了笑音,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收拢了掌心的手机,郁祁汉也从椅子上站起身,不愿多在冷清的办公室里多待,他出来后回身带上了门,用钥匙锁上后,双手Сhā兜白大褂的往出走。
午休时间的到来,候诊区放眼望去已经没什么病人在等待。
一抹纤细的倩影闯入他的眼眸,椅子最边角那里,之前被撵出办公室的白娉婷佝偻着背脊在那,翘个二郎腿的在那托着下巴等,视线垂在地砖上的某一点。
窗户透进来的太阳光,照的她不经挑染的头发黑黑的,像鸦羽,脸上细细一层透明绒毛都看得清楚。
忽然想到了什么,郁祁汉眸里一冷。
眉眼之间阴霾了几分,他脚步没有偏移,直接大跨步而过。
白娉婷看着他程亮的皮鞋从眼前走过,抬眼后,立马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起身追上去,“郁医生!我说你倒是等等我啊!”
郁祁汉脚步未停,大步走的没有等的意思。
“喂,郁祁汉!”
白娉婷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直喊。
冷不防的一嗓子,在走廊里都有了回音,让旁边路过的医护人员都纷纷看过来。
郁祁汉皱眉,眸色不悦的朝着她沉沉看过来,随即停在电梯口,在电梯门缓缓拉开时,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白娉婷吞了吞口水,脸上瞬间转换的堆满了笑容,一溜小碎步的紧追其后,在电梯门即将闭合之际的快速闪身进去。
项链在他手里,她不得不低头。
扬起个更大的微笑来,白娉婷灵机一动,“我陪你吃饭吧!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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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小饭馆里。
饭口的时间,几乎是桌桌爆满,依旧是靠窗户边的位置。
一大铁盆的水煮鱼摆在桌子的正中央,漂浮的红辣椒被服务员拿着漏勺捞在小碗里,旁边还有两个小拌菜,盛的堆尖的两碗白米饭。
白娉婷只要在他看向自己时,就立即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年轻的女人,长得虽不至于多么惊艳,但也是秀气的,没有厚厚粉底铺垫反而显得皮肤更加白希,尤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你时,心尖上总被无意识的撩着。
郁祁汉抵触这种感觉,沉声道,“牙齿上沾花椒粒了!”
“……”白娉婷尴尬。
等着她埋着头在桌下将牙齿上的花椒粒扣下来,抬起头时,对面的郁祁汉放下了筷子,她立马笑米米的问,“郁医生,你吃饱啦?”
郁祁汉从鼻间“哼”了声,端起茶水杯慢条斯理的喝。
“我这就去结账!”白娉婷很会表现的忙说。
这次付款时的老板娘,没有像昨晚那样再八卦的询问,只是笑呵呵的让她常来,一边将找回的零钱揣放,一边心里面嘀咕着,这顿饭就算是当他捡到项链的报酬!
饭也陪着吃了,水煮鱼也请客了,她也算是做足戏份了,出了小饭馆以后,白娉婷一个回身,冲着他伸出了手。
“我的项链请还给我吧!”她直接的说。
郁祁汉低头看了眼,一阵夏风吹过,呼吸间掺杂了女人护手霜的淡香。
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Сhā兜着白大褂朝着私立医院的后门走。
“喂,你捡了我的项链,怎么着,还不想物归原主了啊?你给我站那,我跟你说话呐!怎么还有你这样的人,不是救死扶伤的伟大医生么,每个月赚不少吧?干嘛昧下我的项链啊……”
白娉婷小跑步在他后面从马路追到了医院的小公园,噼里啪啦的一顿说。
见他无动于衷,加快了脚步的挡在他面前,情急之下的抓住了他白大褂下的手,“你听没听见我说啊,我的项链你到底要不要还给我!”
郁祁汉敛着眉眼没出声,视线低在她的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白娉婷脸红的想要撤回手。
护手霜的淡香再次幽幽的传来,郁祁汉只觉心中一动,在她松开的瞬间反手紧紧握住。
题外话:
分开更吧,后面还有一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11,
白娉婷视线也低垂在两人的手上。
他的手掌很宽很大,每根指骨又那样修长,把她的几乎完全包裹住,密不透风的。
白娉婷慢慢抬头,将视线从手上移到他的脸上,见他那双狭长的眼眸正望着她,午后的夏日阳光里,俊眉朗朗,眸底夹杂了一丝看不懂的深沉。
她下意识的往回抽了抽,忘记了吞咽唾沫。
小公园里还有散步的病人偶尔经过,这不像是暧、昧不明的吻,有着从指尖蔓延至心底的直接电流。
没有抽动,白娉婷讪笑的问,“你……你还不还我项链,握着我的手是几个意思?”
郁祁汉望着她,眸底的那抹深沉愈重,手上却缓缓地松了力气。
被他松开的那一瞬,她便将手背在了身后。
午后的夜风吹拂而过,白娉婷的视线不自然的游移着,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整,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可心跳却怦怦加快。
“手机给我。”
郁祁汉沉默中,忽然的开口说。
白娉婷不解的看向他,手捂着口袋的犹豫。
郁祁汉见状,直接上前了一步,径自从她口袋里将iPhone掏出来,瞥向她的问,“密码是多少?”
她原本不愿回答,但见手机已经在了他手里,也没多做抵抗,说了几个数字。
“你生日?”郁祁汉闻言,又问了嘴。
指腹点在圆圈上数字,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白娉婷很是惊讶的看着他。
郁祁汉瞥了她一眼,动了动薄唇,“白痴一般都用生日当密码。”
“你说谁白痴呢!”白娉婷顿时炸毛。
呲牙咧嘴的想要怒吼时,手机被他又给丢了回来。
她手忙脚乱的接住后,看到屏幕停留在通讯录上,有个刚刚拨出去的十一位数字。
“项链我没带在身上。”郁祁汉重新双手Сhā在白大褂兜里,语气淡淡,“我还有两台手术安排,没功夫再搭理你,明早往这个号码打电话。”
说完后,他便转身朝着门诊大楼走去。
白娉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一脚踹飞小石子,拽尼妹啊!
***************
日落的夜晚过后,又引来生机勃勃新的一天。
昨晚贪黑整理了些采访照片,外加看了集更新的电视剧,第二天早上果不其然的睡过了头,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在白母的训斥声中风风火火冲出家门。
到了杂志社后,更是忙的底朝天。
大大小小的会看完,办公桌上还摞着小山高的采访稿要筛选,白娉婷仰靠在椅子上,直望着棚顶的装死。
还未等她多喘两口气歇息时,手机就闹腾了响了起来,她拿到眼前,屏幕上面显示的“郁祁汉”三个字,令她呼吸一窒。
名字是昨天回去后,她一个字一个字存上去的。
划开了接听,白娉婷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现在几点了?”
线路那边,醇厚的男音蔓延而来。
“啊?”白娉婷有些蒙圈,没想到他上来这样蓦地问,反应过来后,无意识看了眼电脑右下方显示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十点半……”
“我是不是说早上让你往这个号码打电话?”郁祁汉的声音里带着阴郁。
“是这么说过……”白娉婷不由点点头,的确有个事情。
“那你怎么一直不打!”郁祁汉声音又阴郁了几分。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
早上起来的那么晚,到了杂志社就一直忙碌,打电话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了后脑勺,哪里还能记得。
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通,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反应过来的驳,“尼妹,姑奶奶我愿意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你算老几啊,你说让我早上打电话,我就得给你打电话,阎王啊?”
“项链。”郁祁汉沉沉的说了两个字。
“咳咳!”白娉婷瞬间没了气焰,连带着肩膀都缩了几分,语气一秒变讨好,“那个什么,刚刚是我太激动了,随口胡说的,别污了你的耳朵哈!”
想到了什么,她不确定的问,“你……不会一直在等我电话吧?”
“没有。”那边默了两秒,硬邦邦的传来句。
“哦哦。”白娉婷附和的应。
正想询问项链的事情时,就听见那边问,“后天有事吗?”
“后天……”她思索起来。
“会展中心后面的那家十月礼服店,知道在哪吗?”
“知道。”白娉婷回答,那家礼服店的老板是很一位很有名的设计师,之前有个杂志内页的专栏,她还和同事去做过采访,就在会展中心后身的一条街上。
“后天下午五点半,我在那等你,不许迟到!”
白娉婷怔怔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没好气的冲天翻了翻白眼。
***************
后天转眼就到,因为是周五,杂志社事情也比较多。
白娉婷处理完手里面的事情,照例的在同城往上搜寻着出租房,记下来适合自己的,然后等着到周末一块打电话的去看房。
“天啦撸,终于下班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白娉婷看了眼窗外面的天色。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西斜,耀眼的艳阳也变成了瑰丽的颜色,从被人扒开的百叶窗里倾泻进来,她关电脑前看了眼时间,刚好的五点整。
想到郁祁汉在电话里的同时,她撇了撇嘴的皱皱眉。
其实她是想说可以让他把项链带在身上,然后她直接去医院取就可以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害怕路上会堵车,白娉婷不耽搁的连忙收拾好东西,起身就准备往办公室外面奔时,斜对面窗边位置刚接完电话的同事小吉,朝着她跑过来,“小白姐,不好啦!”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白娉婷不由皱眉。
“许姐在哈西采访时,和人起冲突了!现在那边人扣着人不放,许姐好像还吃了不少亏,你赶紧过去看看吧!”同事小吉焦急的转述着。
“什么?”白娉婷睁大了眼睛。
顾不上其他,她大跨步的往办公室外面冲。
***************
坐落在江边别墅区的郁宅。
离老远的,就能看到宅子里面的热闹,不同于寻常人家,郁家在冰城是土生土长的老式大家族,政界商界都广有涉及,地位始终不容撼动。
只是普通个宴请,通往郁家大院的私路上就很多豪车排成了队。
在这些车辆当中,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杀出重围,开过大门口站岗的警卫时,连减速都没有,直接行使进了院里,猛打了个方向盘,歪歪斜斜的停在别墅前。
车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车上跳下来。
面上似乎情绪并不高,眉眼之间看起来有些阴沉,尤其是低头看向握着的手机时。
“二哥。”迎面就有人迎出来,他叫人。
郁祁佑看到弟弟,顿时直摇头的打趣,“大老远的,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不回来还好,哪次一回来都得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郁祁汉慵懒的耸耸肩,走上前接过郁祁佑递过来的烟。
“要是不把车头塞进客厅的门,他能下车?”
刚放在嘴里叼住,别墅里又走出一个人,比郁祁佑要高上些,和郁祁汉差不多平肩,年纪看起来和前者差不多,深色的衬衫和黑西裤衬得身材很壮实,脚下蹬着双军靴,身上有股血性方刚的气势。
若说郁祁汉会露出慵懒的感觉,那么此人便是严肃,尤其是沉默不语时,一个眼神都可能把个小孩子吓哭。
“连大哥都回来了?”
郁祁汉看到来人,惊讶的愣了愣,忙喊,“大哥!”
“臭小子,还知道叫人。”郁祁城手中同样夹着根烟。
“那是自然了,忽视谁敢忽视大哥你么!”郁祁汉懒懒的笑,“只是大哥你这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见头不见尾的!”
“少来!”郁祁城斥。
三兄弟在院里站着,完全形成了一道风景线。
郁祁佑看着最小的弟弟,挑眉说道,“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咱们郁三少不是说不需要安排的女伴,要自己带女伴来么?”
“晚上的宴会我不去了。”郁祁汉狠狠吸了口烟。
“不去了?”郁祁佑惊讶的问。
“嗯。”郁祁汉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这一天!爸知道又该生气了!”郁祁佑不禁皱眉说道。
“所以我这不提前过来打个照面么。”郁祁汉慵懒一笑,无所谓的态度。
郁祁城也是皱眉,声音严厉的说道,“我看是把你给惯坏了,不服管了!行了,奶奶在楼上一直念叨你呢,赶紧陪她说会儿话。”
“OK,我这就去!”郁祁汉扬了扬眉,吐出烟圈的进了别墅。
***************
夜色弥漫,老住宅小区。
高档的轿车从小区门口缓缓行驶进来,踩刹车的停在其中一栋楼前。
副驾驶上的白娉婷低头伸手解开了身上安全带,拎起膝盖上的包时,动作顿了顿,还是看向了旁边正望着自己的顾海东。
她沉吟了两秒的开口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都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正好路过的话,静好这边也不能这么容易脱身,他们一定会闹到公安局去。”
许静好被指派了任务到了哈西去采访,谁知中间遇到了麻烦,和人起了冲突,非说她偷录了保密资料要砸摄像机,一时间争执不下,刚巧顾海东在附近办事,闻风赶到。
他认识那边的负责人,在中间说和了开来,许静好争执间受了些轻伤,送到医院做了个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白娉婷也是才从医院那边善后出来。
原本和郁祁汉约好的事情也中途泡了汤,等她想起要打个电话通知时,手机不知何时没电自动关了机。
“小白,你一定要和我这样客气吗?”顾海东皱着眉。
“谢谢还是需要的。”白娉婷把关系撇的很清楚。
若不是今天顾海东帮忙,她也不会答应让他送自己回来。
“我上去了。”她伸手去打车门。
“小白……”顾海东从一侧轻握住了她包带上的手,谷欠言又止。
“放开!”白娉婷眼里神色冷下来。
顾海东只好悻悻的松开手,望着她说,“小白,我送你上楼吧!”
“不用。”白娉婷摇头拒绝,径自打开车门下去。
顾海东望着她的倩影一直消失在楼门洞里,良久过后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发动着轿车离开。
在轿车行驶出小区后,老树下停着的一辆军绿色普拉多,蓦地亮起了大灯,油门几乎是轰到了底的扬长而去,而左前车轮旁边的位置,有一小堆的烟头。
题外话:
一万字吧,原本想写多一点的,但是不太舒服。明早还要赶高铁。哦对,我开通微博了:职业蘇
番外《转身爱上你》012,
私立医院,住院部大楼。
心脏科室楼层的专家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郁祁汉在窗边背身而站。
透进来的阳光在他周身笼罩出一层淡淡的光晕,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他手指间捏着的那条细细的项链。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即被人推开。
郁祁汉闻声没有回头,只是低垂着眼眸问,“021房的病人冠脉造影做了吗,通常情况如何?还有隔壁房的那位老先生,他的心律失常的数量和性质需要跟踪观察,给他安排二十四小时的动态心电图……”
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他皱眉的回过身,看到走进来的人后不禁愣了愣。
进来的不是他手下的护士,而是和他同样身穿白大褂,却资历要深得多的郁母。
“妈?”郁祁汉忙迈步上前。
“这里是医院。”郁母摆了摆脸色,严肃道。
郁祁汉唇角抽搐了下,还是乖乖叫人,“咳,梅主任。”
他会选择当医生,也是从小受郁母的耳濡目染,倒不是有要救治多少人的高尚思想,而是对于医生这个职业,他天性里也有喜欢的成分,喜欢拿起手术刀的感觉。
“嗯。”郁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双手往白大褂后面一背,领导视察的模样往里走,“今天没有手术安排?”
“没有,有两个病人的今天会有术前检查,到时我过去看下。”郁祁汉摇头回答着。
“嗯,术前检查一定要充分,否则会直接影响手术最终的成功性。”郁母点了点头,附和的说了句。
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的说,“我听说昨天郁宅办的宴请,你就去打了个照面,就走了?”
郁祁汉闻言,往上高高扬起了眉尾。
“笑什么你!”郁母没好气的斥。
“刚刚一进门就让我改口梅主任,可您这说到底也不是来谈公事啊!”郁祁汉靠坐在办公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
“少跟我贫,问你话呢!”郁母瞪眼。
“嗯。”郁祁汉低应了声。
“你就是不让我省心!”郁母直叹气,你要是这样下去,他早晚得来找我!”
“消消气,你这眼角都有皱纹了,小心当不成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郁祁汉忙上前,手搭在郁母的肩膀上。
“就知道气我!”郁母哼了声。
“我哪敢,谁不知道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郁祁汉薄唇勾起着。
郁母听到他的甜言蜜语,哪里还生的起气来,绷着脸没两秒就憋不住乐了,笑着又问,“对了,你最近要收拾东西从公寓里搬出来?”
“嗯。”郁祁汉点头,“阿珊回国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家人都还在国外,这边就剩下她一个。在法国这么多年,对H市也都不了解了,总在酒店住也不是个事,我先将公寓空出来给她住。”
“那你上哪住去?”郁母忙问。
“我正在让人帮我找房子。”郁祁汉回答,用不了两天也就有结果了。
“还找什么啊,直接上我那去。”郁母一听,顿时的说。
“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夜、生活可是丰富的很,在您那太拘束。”
“一天天就知道鬼混,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稳定下来!”
郁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只是话虽说是想让他稳定,可想到什么,面上的神色也是惆怅。
注意到了什么,郁母不禁又问,“你这项链到底哪来的,怎么总看你拿在手里?”
郁祁汉手指微动,项链在指尖甩了两下。
“没什么。”他语气淡淡,眸色却无温。
***************
夏日的傍晚,空气闷热。
白娉婷在医院上下跑了一整圈,最后气喘吁吁的跑到小公园里。
木质的长椅上,郁祁汉曲着两条腿坐在上面,手臂展开的搭着椅背,脖子向后仰的闭着眼眸,远远望过去,像是一只展翅的鹰。
视线从他结实的胸膛上移,定格在出众的五官上。
以女人的角度来看,白娉婷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当真的魅力无限。
喘匀了些气息,她走到他面前站定。
郁祁汉听到动静,狭长的眼眸睁开,看到是她后,又再次闭上。
“咳!”
白娉婷捏了捏嗓子,使声。
郁祁汉当她是空气般,完全的忽略不计。
“咳咳咳!”白娉婷又连着咳了三声,见他连薄唇边角都没有动一下。
手指扯了扯衣摆的边角,她犹豫着开口说道,“你生气了?”
在她回到家以后,都已经时间很晚了,手机连上充电器后,她就连忙给他打电话的想要解释,只是线路连接后一直没有人接,她一下班就忙跑过来。
“昨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本来也都准备过去的,可是临时突然有了点事情,我同……”
“你还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郁祁汉忽然睁开眼眸,直直望向她,脸上以及眸色里都是淡漠的没有温度,就像是看个陌生人一样。
“……”白娉婷嗓子抽紧。
他摆正了视线后,英俊的脸廓一半露在阳光下,一半隐在阴影里,眉眼间冷淡的表情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脸上火辣辣的,却是因为难堪。
白娉婷深呼吸了口气,看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挺拔的身影遮住视线。
“白小姐,我好心奉劝你一句。”郁祁汉薄唇动了动。
“什么?”她下意识的回了声。
“狗改不了吃屎,人也活的有点脸。”郁祁汉眯着眼眸,声音里带着嘲讽。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皱眉,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婚宴上那天,他带着女人跟你示威,你狼狈的跟大街上的落难狗没什么两样!他都背叛了你,和别的女人有染,你还愿意回过头找他,你是没有自尊心,还是没有羞耻心?”郁祁汉站在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声音沉郁。
冷笑了一声,他声音里尽是嘲弄,“还是说,你原本就是这样的女人。”
“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给我清楚!”白娉婷被他一连串的数落憋的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跳起来,愤怒的指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呵。”郁祁汉回以嗤笑。
“郁祁汉,就算我跟他怎么样,也跟你没关系吧,你算哪条道上的哪根葱!”白娉婷眼睛瞪的大大,像是一只气鼓鼓的青蛙和他对峙着。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薄薄紧眯,她此时的恼怒看在他眼里,也都是被戳中内心想法后的直接反应。
白娉婷暗暗的咬了咬牙,将梗在喉咙的那口郁气用力吞咽下去,决定不跟他这种人生气,也不再多墨迹,脸上表情也都冷了下来。
“我的项链呢,还给我!”她冲着他冷冷的伸出手。
“项链不会也是他送给你的,这么宝贝的想要回?”郁祁汉眸里有着窥探,幽幽的问。
“跟你没关系!”白娉婷漂亮的丹凤眼里燃着火苗,她用力的咬字,“我最后问你一遍,我的项链呢!把项链还给我,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
她话里面撇清关系,以及她对项链的宝贝程度,都让郁祁汉莫名的暴躁。
“想要项链?恐怕你拿不回去了。”他薄唇阴郁的勾起。
在她皱眉不解的同时,他视线掠过身后不远处的人工湖,没有温度的丢出句,“早被我丢在了湖里。”
***************
回到办公室,郁祁汉一把扯过椅子。
坐在上面的往后靠着,脸上神情紧绷绷的,掏出根烟点燃,猛力的吸了一口,烟草的气息从喉咙蔓延,却没有平息他的任何烦躁。
将烟蒂狠狠捻灭在烟缸里,他烦躁的扯了扯衬衫领口。
敞开的办公室门,走廊外面有很多医护人员都趴在窗户向下瞅着什么。
“都在外面瞎看什么呢!”郁祁汉沉沉的嗓音斥着。
有护士立马的跑进来,忙回着,“也没什么,楼下小公园的人工湖里,有人溺水了……”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时,椅子上的白衣身影已经夺门而出。
题外话:
今天坐车一天太疲惫了,傍晚才入住到酒店里,就这些吧。
番外《转身爱上你》013,合租对象
门诊大楼的急救室。
浑身还湿漉漉的白娉婷躺在病牀上,齐肩的短发已经黏成一缕一缕的贴着脸颊,嘴唇上没有颜色,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脚步带风,大跨步的走上前。
“人怎么样了?”他皱眉看着,沉声问道。
“回郁医生,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了!”
抢救医生看到是他,忙颔首的回答,“好在被人发现的早,就在医院里抢救的也很及时,现在只是轻微有发烧和感染的迹象,处于短暂的昏迷状态,现在准备送到病房里吊瓶。”
“到底怎么回事?”郁祁汉眸光紧紧的质问。
抢救医生忙回,“我也不是很清楚,据人说是在咱们医院的人工湖里打捞什么东西,但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而且不会游泳,所以……”
“真是不要命了!”郁祁汉听后,忍不住低叱。
“可不嘛,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掉进去,连小命都不管了……”
抢救医生跟着附和说,只是在看到他陡然沉下的眉眼时,立即噤声,转移话题的对着旁边护士吩咐,“别愣着了都,赶紧送去病房!”
护士们这才推着病牀从急救室里走出。
被换上病号服的白娉婷,被安排到了病房里吊瓶。
郁祁汉从始至终的始终跟着,这会儿立身在病牀旁边,拧着的剑眉始终都没有舒展开过,薄唇抿成了薄薄的一条线。
安顿好一切的护士,挂好吊瓶的俯身,撸起白娉婷的衣袖,在手背上面用碘酒擦过后,准备扎针。
在针头推入血管的同时,昏迷中的白娉婷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郁祁汉察觉后,不由沉声,“轻一点!”
“啊是,郁医生!”护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应。
“郁医生,这是您朋友?”在旁边的抢救医生看到后不禁问。
郁祁汉闻言,并没有吭声,五官的线条绷的很紧。
等待了好半晌,见他目光始终在病牀上的人没有移开过半分,狭长的眼眸里有着隐匿的担忧,准备要离开的抢救医生,犹豫的向他请示道,“郁医生,还要不要通知这位小姐的家人?”
正常来说,被意外送到医院里抢救的人,都是要联系家属的。
郁祁汉看了眼病牀上还在昏睡着的白娉婷,又看了眼旁边滴落的点滴。
手重新Сhā在了白大褂上,沉思了几秒后,转身往病房外走的同时,说了句,“给她朋友打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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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窗外,夜色逐渐浓郁。
病牀上已经苏醒的白娉婷坐在那,靠在枕头上面,手里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另一手还捏着个烧麦,左右手轮着的往嘴巴里面送。
“小白,你慢点吃!”许静好坐在旁边,连忙递上纸巾。
“对了雁雁,你没有跟我妈说吧?”白娉婷擦了擦嘴巴,想起来的忙问。
“还没有!”许静好摇头,向她回答说,“接到电话我就从后面住院部赶过来了,医生说你没有任何危险,我就没给阿姨打电话,而且你不说爷爷病了住在家里么,我怕他们跟着担心。”
许静好原本还在家里训斥又每天情情嗳嗳的妹妹,接到电话后就立即开车过来。
“嗯嗯,千万别打,我妈知道了非得炸了庙!”白娉婷连忙附和着点头,白母那个脾气,若是知道她能溺水在人工湖里,上来就得将她从病牀上拧耳朵下来。
“你晚上打算住在这儿?”许静好看着她问。
“不得,我这也没大事,一会儿就回家。”白娉婷三下五除二的消灭掉手中烧麦。
许静好点点头,“对了小白,你怎么好端端的会溺水?我听说你是掉到人工湖里了,你找什么去了?”
“尼妹,别提了,一提起来我就火大,我……”
白娉婷将手里的皮蛋瘦肉粥重重一放,火冒三丈的正要说,病房门突然传来声响。
“咯吱--”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个身影。
白娉婷将视线从前面护士身上,移到随后进来双手Сhā兜的男医生身上,原本就气愤难平的脸上,顿时一股火顶到了脑门,整个人都差点从病牀上跃起。
“郁祁汉,你进来我病房做什么!”
郁祁汉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了病牀前。
看了眼旁边输液架上空了的吊瓶,再看向坐在那气呼呼等着自己的女人,脸上表情不变,抬手直接伸向了她的额头。
白娉婷感受到后,立即嫌恶的躲开,“你干什么!”
“没有再发热,也没有感染。”郁祁汉淡淡的收回手,标准化的医生语气,顿了顿,又才继续说,“眼睛瞪的很大,喘息均匀,吃了那么多,看来没事了,休息过后随时可以出院。”
白娉婷双手环抱着肩膀,很不屑的从鼻间“哼”了声。
“把这两个吊瓶撤走吧。”郁祁汉微抬了下巴,对着身后跟着的护士说道。
“是,郁医生!”护士点头,推着输液架走出了病房。
见病房门再次被关上,白娉婷看着立身在眼前的英俊男人,瞪眼的直嚷嚷,“喂,你怎么还不走,留下来等菜呢?”
“小白,你干嘛啊……”旁边的许静好都看不下去了。
“静好我跟你说,我和这个渣男不共戴天,一秒都不想看到他!”白娉婷手指着他,一个劲的抖。
“郁医生,小白她不是那个意思!”许静好尴尬的帮忙解释,感觉到病房内气氛的紧绷,也是忍不住问,“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郁祁汉忽然上前迈了一步,将Сhā兜的手拿了出来。
一条坠着蔷薇花的细细项链从他的手指间垂落下来,淡淡说了句,“物归原主。”
白娉婷瞬间眼睛又瞪圆了一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那条项链。
“次奥!”这次她彻底的怒了,磨牙切齿的,“你不是说丢在湖里了吗!你骗我!你竟然骗我!我特么的跟个傻子似的,竟然还在湖里面捞鱼!”
“不想要?”郁祁汉漠漠的问。
说着,他便作势的要撤回手,白娉婷眼疾手快的抢回来,“还我!”
项链重新拿回在手里,她心里面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放了下来,这个项链之余她的意义有很大的不同,或者说,有她人生一定程度上的重要性。
郁祁汉看到她紧紧的攥着项链,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狭长的眼眸微眯。
“这个项链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他声音阴郁的幽幽问道。
“你懂个P!”白娉婷头也没抬的吼。
现在郁祁汉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丧心病狂,连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郁祁汉薄唇嘲弄的一勾,嗤笑道,“不会游泳还往湖里钻,智商真感人。”
“废话!”白娉婷愤怒的握爪,气愤极了,“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说丢在了人工湖里,姑奶奶现在能躺在病牀上吗!”
“呵,就为了个前男友送的项链,竟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真是可笑又可悲的女人心理!不知道你是痴情还是缺心眼,他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两次三次,竟还没个记性跟人家在那玩藕断丝连。”
郁祁汉想到几次看到的画面,语气和嘴巴都很毒,“以后别再干这种蠢事,人家未必会感动,还有别怪我没有好心提醒你,照着这样下去的话,你连哭到时候都没地方去!”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滚出去!”
白娉婷抓狂的不行,就差点指到他鼻子上去。
郁祁汉冷冷的笑了一声,双手Сhā兜的眉眼沉沉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在拉开的同时,一个从病牀方向飞跃而来的枕头,直接稳稳砸中在了他的后脑上,然后往下掉落在了地板上。
看着他手捂后脑的转头瞪视自己,白娉婷也毫不示弱,仰着下巴的瞪回去。
眼神隔空的厮杀了一会儿,郁祁汉紧绷着唇角的收回视线,手指骨捏出声响,大步的走出了病房。
白娉婷还觉得不解气,扯着身上的杯子一顿乱拽,又疯狂的摇晃着牀头铁架,骂骂咧咧,“奶奶个大麻花的,气死老娘了,混蛋啊,衣冠禽、兽,王八蛋!我画个圈圈诅咒死你!”
“小白,小白!你冷静一点啊,医院设施弄坏了要赔钱的!”许静好在旁边,连声的劝说提醒。
“我不管,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白娉婷仰头对着天花板,长声大吼大叫。
许静好见状,不得不弱弱的小声提醒,“小白,人家可是这里的医生……”
“啊啊啊——我要出院,立刻、马上!”白娉婷顿时直嚷嚷。
“好好,我这就给你去办出院手续!”许静好忙一边安抚着,一边起身就往病房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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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病房以后,许静好没有立即去护士台,而是朝着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小跑步的追了一小段路,看到了前面那道身穿白大褂的挺拔身影,她忙加快了一些脚步。
“郁医生!”许静好追上他的喊。
郁祁汉闻声停下脚步,转身漠漠问,“有什么事吗?”
“你可能误会了!”许静好站在他面前说。
“什么?”郁祁汉扬了扬眉。
“我刚才大概听了你和小白的对话,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作为她的朋友也有必要帮她辩解一下!”
“小白的那条项链不是海东送的!”怕是他不知道,还特意说明下,“哦,海东就是她的前男友!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三个多月了,丽江都是她自己去的,小白都能将钻戒不眨眼的还给他,更别说是一条不值钱的项链了。我只是想说,小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
郁祁汉闻言,意外的问,“那条项链不是前男友送她的?”
“对,不是!”许静好肯定的点头说,“小白敢爱敢恨,既然选择跟海东分手,婚约都全部取消,就不可能会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也绝不会轻易原谅,这一点我敢保证!所以,请你也别那样看她。”
看到小白气成那个样子,而且他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听到,所以身为多年同事,也是私下里相处很好的朋友,许静好忍不住要站出来帮腔两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眸光微动,听后没有出声的沉默在那,似在想着什么。
“我的话说完了,抱歉打扰了!”许静好轻点了下头的说。
郁祁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后,就直接放在耳边慵懒的接起,“喂,大哥。”
原本要转身离开的人,在听到他的称呼后,身形微微一滞。
等着线路挂断后,郁祁汉再抬起眼睛时,刚刚的那道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只是脚步不知为何那样匆匆,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他想到刚刚听到的话,突起的喉结微动。
走回了医生办公室,他拉开椅子的坐在上面,掏出根烟的放在嘴边,手指微动,淡蓝色的火苗从打火机的洞孔里窜起来,烟草的气息蔓延。
握着的打火机在桌面上有节奏的轻轻扣,发出声响。
蓦地,他收拢了打火机,伸手在座机上按了个号码,在那边接起后,说了句,“小吴,把那天你找的租房资料再送过来。”
没过多久,办公室门就被人敲响,有护士走了进来。
“郁医生,这是您要的租房资料!”护士小吴将怀里的一叠纸张递过去。
“嗯。”郁祁汉点头,将烟掐灭的翻阅起来。
从头到尾的全部翻阅了一遍,他像是在找着什么,然后皱眉问,“怎么少了一张?”
“您是说之前那张合租的吗?我已经和中介的人再次沟通过了,说您要找的是安静舒适的独住公寓,他们是不小心给放错了,已经还回去了!”护士小吴忙回答着说。
郁祁汉闻言,将手里的租房资料顺手往前一扔,不愿再看的模样。
“郁医生,您选好住哪里了吗?”护士小吴不禁问。
“就要那张的。”郁祁汉指腹敲了下桌面。
“啊?”护士小吴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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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静谧的公寓楼区。
小巧的比亚迪FO从入口浩浩荡荡的行驶进来,停在了其中的某一栋前,车子熄灭了引擎以后,从驾驶席和副驾驶席以及后面,分别走下来三个女人。
后备箱打开,里面塞的是满满当当的整理箱和行李包。
拿着车钥匙的许静好,环顾了一圈,“小白,你这块环境不错啊,看起来挺安静的!”
“嗯还行,只是离咱们杂志社稍微远了点!”白娉婷也跟着往四周望了望,回答说。
原本房子已经签订下来了,只是她这两天工作有些忙,采访忙不过来,实在是没有时间搬家,这不刚有空的使用到许静好的小破车来帮忙搬。
“小白姐,我看这个小区建设和这楼区,而且你说房子是两室一厅,租金应该不便宜吧,你发财啦?”徐静怡贼兮兮的凑过来问。
“发什么财!”白娉婷哭笑不得,解释着说,“我当时也是犹豫来着,只不过房主是打算合租的,租金我就只需要交一半就行!”
“已经有人租住了?”许静好惊讶的问。
“应该还没来,但房主说租出去了,跟我前后脚,好像下周才会搬进来。”白娉婷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好不好相处,祈祷是个好人吧!
“哦哦!”许静好点头,又继续说,“你也是的,我都说让你直接到我家里住!”
“那怎么行呢,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我爷爷会住多久,更何况,静怡天天情情嗳嗳的,我可受不了!”白娉婷说到最后,还抖了抖肩膀。
“小白姐!”徐静怡直跺脚。
许静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行吧,合租也挺好的,这样你自己我也放心!”
“赶紧的,帮我搬东西,别在这儿墨迹了!”白娉婷大手一挥,指挥起来。
三人开始将东西一样样的从车里面鼓捣出来,再哼哧哼哧的往楼上搬,好在东西并不多,房子里基本设施都很齐全,也就是拿一些平时穿戴和生活用品。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她们就搬完了。
许静好姐妹俩准备离开之前,徐静怡见白娉婷起身进了厨房送东西,也忙跟在后面,谷欠言又止的悄声说,“小白姐,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嗯?”白娉婷挑眉。
“其实……”徐静怡犹犹豫豫的。
话还未说完,就被外面自家姐姐喊着,“徐静怡,你还磨蹭什么呢!我们要回去了!”
徐静怡闻言,吞咽回去的只道了个别,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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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周二的傍晚。
白娉婷一手背着包,一手拿着手机在耳边接听着许静好打来的电话。
“你和静怡两个吃吧,我就不过去了!雁雁那边我也都没去医院看小糖豆,今晚我得早点回去,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房东给我打电话,说是跟我一块合租的那个人,今天会搬进来!”
“对呗,那我不得早点回来看看嘛!”
“祈祷是个好相处的人吧,哈哈……不跟你说了,我到家了!”
白娉婷跟那边的许静好说着,然后挂断了线路,将手机丢在包里面的同时,将钥匙给翻找了出来。
钥匙拧动门锁的时候,她愣了愣,不是她上班走之前的两道锁,只拧了一圈门就已经能够拽开,她不禁想着,合租的对象已经来了?
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想要给接下来将要一起生活的合租对象个很好的印象。
玄关处放着两个24寸的行李箱,很有商务的风格,白娉婷换好拖鞋的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探头探脑在对面的房间。
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手刚要抬起的屈指敲门时,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随着门的慢慢打开,里面人轮廓也逐渐映现出来,英俊疏朗的五官线条如同斧凿刀刻,无论是眉线,鼻线,还是薄薄的唇线,都那么出众。
没有那身飘逸的白大褂,黑色的竖纹衬衫,领口微敞开着,露出锁骨下面的一小块麦色皮肤,看起来很是慵懒。
“你——”
白娉婷差点咬到舌头,瞪圆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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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目瞪口呆,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
她用力眨巴了两下,眼前男人的轮廓却愈加清晰,不是她的幻觉,她站在那,一直保持着(⊙o⊙)的滑稽表情,直愣愣的看着他。
“我什么?”
郁祁汉向前一步,靠在旁边的门框上。
Сhā着裤兜的双手拿出来,抱在肩膀上,两条长腿微微交叉,他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回凝视她。
白娉婷吞咽着口水,找回声音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郁祁汉慢悠悠的反问。
“……”白娉婷被噎了下。
回头看了眼玄关处放着的那两个行李箱,在联想他此时身在的地方,不确定的试探问,“你……不会是这里合租的那个对象?”
郁祁汉但笑不语,眉尾慵懒的往上扬了扬。
卧槽,卧槽!
白娉婷简直颠覆了世界观,迟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当时找到这处房子的时候,对租金方面的问题很是犹豫,但是房东说房子是以合租的形式,还会继续对外招租,这样租金方面是对半,她听了以后就决定签了租房合同。
当时房东有特意问过她一嘴,对合租对象有没有什么要求,她没有太在意。
只是没有要求,也不能是个男性啊,即便是个男性,也不能是郁祁汉啊!
看着眼前靠在门框上的挺拔身形,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她要和渣男加混蛋共处一室,白娉婷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抬手扶在了墙上,稍微让自己冷静一下。
两三秒后,她憋紧桔花,深呼吸的质问说,“你当医生的一定很有钱,能开得了普拉多,怎么会跑到这里和别人合租!”
“这好像是我的事情,跟白小姐无关。”郁祁汉从烟盒里掏出根烟,懒懒的放在嘴里。
“不行,我不准你住在这里!”白娉婷握爪,咬牙的抗衡。
郁祁汉甩了下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不紧不慢的说,“这似乎不是白小姐能决定的事情。”
他礼貌的一口一个白小姐,喊的白娉婷牙根都直痒痒。
郁祁汉将烟换在左手间夹着,站直了身子的朝着玄关处走,准备将两个行李箱拉到房间里,转过身时,面前就有一抹倩影的横在那。
“我要打电话给房东问清楚,这究竟都怎么回事!”
白娉婷气势汹汹的掐腰挡在他身前,作势翻包的在找手机。
郁祁汉对此无所谓的态度,“随便。”
白娉婷磨牙霍霍,手机掏出来后,找到房东的号码拨过去,不时高仰起下巴的瞥他一眼,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只是她拨打了一遍又一遍,线路那边始终没有人接,等着几遍后直接有机械的女音在提示关机。
白娉婷不敢置信的瞪着手机屏幕,这都什么跟什么!
郁祁汉眉眼间似笑非笑的,吸了口烟,朝着她吐出烟圈的同时,懒懒提醒了句,“白小姐,你挡住我的路了。”
“……!”白娉婷一口气梗在嗓子眼。
“借过。”郁祁汉又道。
白娉婷握爪,用力的握爪,最终在眼神的对峙下,也只能往旁边给他僵硬的挪了半步,随即便气呼呼的扭头冲回自己卧室。
“砰——”
门板传来很大力的一声响。
郁祁汉将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慵懒的提着两个行李箱往另外卧室方向走。
当听到对面房间里传出一阵带着怨愤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了几缕轻芒,薄唇在慢慢勾起。
***************
日落西山,杂志社。
下班时间一到,社里的同事几乎都同时间的收拾着办公桌,陆续打卡回家。
白娉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握着手机在耳边,灭掉的电脑屏幕上,反射出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愤怒的模样。
“真不好意思白小姐,租房合同都已经签过了,不可能再让郁先生离开啊!”
线路那边,终于打通电话的房东在和她说着,末了,还又补充的说了句,“再说了,当时问您的时候,您不说没有要求么。”
“我是说没有要求,可你也不能……”
白娉婷无语加无奈,更是窝火极了,完全被架在了上面。
“男女合租,这是很正常的现象,白小姐不要这么封建嘛。”房东还在那边继续说,“郁先生已经签过了合同,除非租期到的话,否则没办法现在让他离开,需要赔偿双倍的租金。如果白小姐愿意承担赔偿的话,这倒是可以。”
她来赔偿,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傻缺!
白娉婷直给自己顺气,“好好好,你的意思就是说,没办法让他走对吧?”
“对的。”房东无奈的表示。
“那我离开,行了吧?”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下巴往上昂,“把租金和押金都退给我,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恐怕不行,白小姐,你当初也是签过租房合同的,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住的话,可以随时搬走的的,但租金和押金方面,我是没办法退的。”
“……”白娉婷干瞪眼。
挂断电话了电话,她一手扶额,一手敲在桌面上,内心有成千上万只的草泥马在奔腾。
唉……
看来这合租的生活是避免不了了!
从外面采访回来送机器的许静好,看到她还待在办公室里,不禁惊讶的问,“小白,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嗯。”白娉婷头也没抬的应了声。
现在的家里面有个新生物在,而且势不两立,她当然拖延的不愿回去。
“你在等会儿?”许静好取完东西,问她。
“在等会,你先走吧,拜拜!”白娉婷挥了挥手示意。
扶着额了好半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旁边的鼠标晃了晃,在电脑屏幕亮起的同时,睁圆了眼睛的集中在上面,双手在键盘上面敲敲打打。
***************
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公寓楼区。
下班从医院开车回来的郁祁汉,上楼后掏出钥匙的Сhā入门锁里。
钥匙在孔里拧动,当门板拉开的一瞬,里面便有橙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暖暖的,满满的,充斥着他的眼眸。
这是他三十一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郁祁汉换了拖鞋走进去,就看到厨房的餐桌前,白娉婷正坐那,面前捧着一盒方便面。
她回来应该有段时间了,已经换上套家居服,齐肩的短发被往上梳了个丸子头,芊芊细细的脖子露着,未施脂粉,五官清清爽爽的。
郁祁汉眯起眼眸望着,脚步自动转了方向。
听到脚步声,白娉婷稍稍掀了下眼皮,视线里是他笔直的裤腿,露出一小截黑色的袜子,很快,头顶就有阴影逐渐笼罩下来。
眼观鼻鼻观心,她也不搭理他,视作空气。
看了眼表上的时间,白娉婷将叉子从面盒上拿下来,掀开后,里面的热气扑面而鼻,搅动了两下面条,香味就蔓延开来。
“呼……”
白娉婷对着面条吹气,然后大口的吃。
吧唧着嘴正要端起面盒喝点面汤时,面前阴影忽然说了声,“我饿了。”
白娉婷抬起头,就看到他狭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顺带着看着她手里捧着的方便面,而一只手正放在胃上。
目光在他胃上的手停留了两秒,她犹豫了下说,“柜子里面有,借你一盒,要吃自己去泡。”
“你去。”郁祁汉却道。
“你自己去!”白娉婷瞪眼。
下一秒,她手里的面盒和叉子就都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给夺走了。
白娉婷从椅子上跃起,直拍桌子,“喂喂,你这人——”
郁祁汉充耳未闻,拉开对面的椅子,就坐下的开动,叉起面条的往嘴里送。
我忍!
白娉婷深呼吸。
世界如此美妙,她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拼命告诉自己只是一盒面,不要跟他二般见识,她压抑着怒气的转身走到柜子前,重新拿出盒方便面,拆了作料包的倒入热水。
再次坐在椅子上等待泡面时间,视线里就是对面坐着的男人,正食胃大动的在吃面。
不像是她的狼吞虎咽,平时拿惯了手术刀的修长手指间,此时握着小小的塑料叉,也没有刻意端着什么,就那么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可举手投足间总有股优雅在。
蓦地,白娉婷想到了什么。
她视线停留在他面前的面盒上,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着,忽然意识到个问题,那盒面是她刚刚才吃过的,里面还有她的口水……
耳根子正发烫时,吃面的男人忽然抬起头。
白娉婷躲闪不及,窘迫的躲开视线,又觉得不自在,总得找些什么来遮掩,她从椅子上起身,快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去而复返,将早就准备好的A4纸张拿出来。
是她在杂志社打印好带回来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五号的黑色字体一排排陈列着。
“啪——”
白娉婷将A4纸拍在他面前。
郁祁汉放下叉子,敛起剑眉问,“这是什么?”
“既然我们现在合租在同一屋檐下,那有些东西就要提前规定好,这样才能井水不犯河水!”白娉婷绕回自己的椅子前坐下,往后一靠的说。
郁祁汉闻言,将A4纸拿到眼前,目光低垂在上面。
“浴室的使用时间,如果你觉得有意见的话,我可以修改到九点,九点以后你可以使用。”白娉婷在他浏览的同时,说着,“还有厨房的话,我看你也不会做饭,所以就不需要写在上面了。”
郁祁汉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忽然扬手给团成了团,完美的抛物线丢在了垃圾桶里。
“尼妹,你凭什么给我扔了!”白娉婷火大的问。
郁祁汉在她怒目的瞪视下,起身缓缓的走到她面前,一条手臂撑在桌沿处,上半身俯低,“你的规定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被漏下了?”
棚顶的灯光全部被他给遮挡住,原本还算宽敞的位置,也因为他的突然上前而显得狭仄,白娉婷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满是男人雄性激素旺盛的味道。
“……什么?”她往后缩了缩。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是个正常的男人。”
郁祁汉再次俯低着,说话间的呼吸都喷在她的眼鼻上,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是危险的光。
白娉婷嗅到后,顿时想到之前的经验,双手环抱在胸前。
“你要干什么!”她警备不已的瞅着他。
“你说我能干什么?”郁祁汉慵慵懒懒的笑。
白娉婷咽了咽口水,顶着千钧压力,硬声的在说,“我警告你啊,你若敢有任何不好的想法,或者任何不好的举动,我会报警,我……”
她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他猛然放大的五官。
距离真的太近了,近到能从他眼眸里清楚的看到个乱了阵脚的自己。
时间在分分秒秒的过。
郁祁汉冷不防伸出了手,她的心也跟着狠狠一缩。
而他却只是将她耳边垂下来的碎发夹在了耳朵后面,收回间手指有意无意的滑过了她的脸庞,眸里闪过丝恶趣味,淡声提醒,“面要泡软了。”
眼前压力一松,白娉婷这才恍惚的看向方便面。
她将面盒掀开来,里面的面条果然已经泡成胖嘟嘟的。
“唔,还有。”郁祁汉走回椅子上坐好,慵懒的交叠,慢条斯理的说,“你可以放宽心,我嘴巴是很挑的,而且你的情况我差不多了解。”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下意识的问。
郁祁汉视线扫过她的领口下面,明显的意有所指,“C*以下的,我不会当做女人看。”
“……!”白娉婷被噎到。
她“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端起面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走回了卧室。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气冲冲的离开,肆意的端起面盒又喝了两口汤。
暖暖的面汤从喉咙蔓延至胃里,他薄唇勾起,醇厚的男音夹杂着低低的笑意,“不过,你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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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午休时间。
吃过饭的白娉婷,坐在茶水间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走进走出的社里同事。
她所任职的这家杂志社,是当地偏女性的类型,所以社里面工作的人群都是偏女性化会多一些,现在到处能看到走动的女同事。
都是同样的工作服,可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是不同的效果。
就拿前面正在接水的那位,A字裙在臀上包的那样紧,外面的小西装从腰部往上系着三颗扣子,里面的白衬衫鼓出一大块,稍微低头时,就能轻易看到沟沟。
视线没有移开,白娉婷端起茶杯的送到嘴边,肩膀却被人猛地一拍。
“靠,吓我一跳!”
看到是何人后,她没好气的翻白眼。
在旁观察她半天的许静好凑上前,“小白,你是不是神经了啊?你说你一女的,青天白日的,干嘛在这专门盯别的女人胸看啊!尤其还是胸大的,太吓人了!”
“你看刚才那个,目测得有个34D吧?”白娉婷微抬下巴示意着。
“还34D,我看34E都有可能!”许静好看了眼,纠正的说。
“诶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就都喜欢胸大的?”白娉婷放下水杯,不禁问道。
“那可不呗,这世上哪个男人不喜欢**呀!”许静好毫不迟疑的点头。
白娉婷闻言,非常不屑的冷冷撇嘴,“哼,这样的男人也真够肤浅的!”
“你没事吧你?”许静好诧异的问。
“没事!”白娉婷摆摆手,起身拉着她说,“走吧,马上到上班时间了,组长不是说要开会,晚了又得挨骂了!”
路过洗手间时,她不由往里张望了两眼,对着里面镜子用力往上的挺了挺胸。
***************
安静的公寓楼区里。
呈大字型躺在牀上的白娉婷睁开眼睛,迷迷瞪瞪的看了眼窗外,早就已经看不到夕阳光了,不过夏天的关系,天色还没有很晚。
下班回来后,可能是太累了,她倒在牀上想要小歇一下,没想到竟然给睡着了。
两条胳膊向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白娉婷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出走着。
对面卧室的房间门敞开着,里面牀褥以及物品摆放都很整齐,充斥着很显然的男性气息,这会儿里面没有人,郁祁汉还没有下班。
白娉婷其实没有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跟个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虽然说是很正常的合租关系,但常常她看到洗脸架多出来的牙刷和毛巾,还有男性的剃须刀,以及每次被掀起的马桶盖,都让她有种是和人*的错觉……
摇了摇头,她拉开浴室的门进去,很快有哗哗的水声响起。
半个小时后,水声停止,洗完澡的白娉婷才反应过来,自己进来时没有拿换洗的衣服,而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已经被她在水池里泡上了。
翻开柜子去找浴巾时,又悲催的发现,浴巾昨晚被她晾在了阳台上。
“他妹的!”白娉婷低低骂。
浴室拉开一小条缝隙,左右看了看,大概估算了一下浴室到自己卧室的距离,沉思了两秒后,当机立断的就做出了决定。
好在此时郁祁汉并没有回来,步伐迈大一点也就五六步能冲回卧室,否则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将浴室缓缓的拉开,迎面的凉风让她小小哆嗦了下,起了两个小鸡皮疙瘩。
白娉婷双手抚了抚肩头,勇敢迈出浴室后,便开始冲刺,只是才冲到一半时,玄关的方向突然穿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顿时石化在原地。
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回来的郁祁汉立身在那,一只手还在门把手上,狭长的眼眸正直直的朝着她望过来,眉眼间惊怔在那。
白娉婷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当真的yi丝不gua,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任何遮挡都没有,只有透明的水珠正顺着往下,往下……
公寓楼里,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啊啊——”
番外《转身爱上你》015,呆住
天色终于降下来了,窗外面路灯亮起。
炎炎夏日的卧室房间里,白娉婷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好几件,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要用被子捂的严严实实。
想到方才的画面,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啊,不然就干脆从楼上跳下去!
除了白母和身边的女性朋友,她从来没有这样彻底暴露过,更是没人看过她的祼T,而且是那样yi丝不gua,连个寸缕都没着,她当时的手都不知道该遮挡哪里,挡住了上面挡不住下面。
当时她脑袋里只有一个认知:她被看光了!
看光了,看光了……
虽说现在不是古代,但也总不至于开放的不成样子,一想到他当时直直望过来的眼神,现在浑身上下还跟着了火一样。
白娉婷反应过来的当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撞开了卧室的门,一头扎了进去。
她真是又气愤又羞恼。
虽说这事不能全怪到他头上,本来就是两人合租的房子,他回来时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当时的情况下,他丝毫没有背过身和遮掩视线的意思,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盯着……
白娉婷颓然的倒在牀上,谷欠哭无泪。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
白娉婷连忙坐起来,能看到门缝下面的阴影,警惕的问,“你干嘛?”
“唔,我晚上顺路买了外卖,你要不要吃点?”隔着门板,郁祁汉醇厚的男音蔓延过来。
“不吃!”白娉婷磨着牙齿。
哪还有心思吃,哪用得着他好心!
“确定不吃?”门板外面,男音带着几丝笑意。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白娉婷扯着嗓子怒吼,抓起旁边的枕头撒气的丢过去一个,“你赶紧走开!”
外面的阴影终于消失,扰人的男音也不再响起,只是毕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不需要特意的屏息凝神,就能听到客厅以及厨房里来回走动稳健脚步声,阴魂不散。
白娉婷崩溃的直冲着天花板翻白眼。
怎么办,好像冲出去戳瞎他双眼!
这一整个晚上,白娉婷都没有踏出过卧室半步,哪怕是渴了和想上厕所,也都硬生生的憋着。
睡梦中她还起来好几次,将门锁在里面反复检查了好几次,确定很牢靠后,才会重新躺在上面。
***************
隔天朝阳起,又是生机勃勃的一天。
白娉婷换好了衣服,将背包整理好,将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一小条缝隙。
仔细打探了一番后,确定外面没有人影走动,她才踮着脚尖,贼兮兮的从里面走出来,轻手轻脚的将门板回手关上,谁知正朝着玄关走时,对面卧室传来门锁拧动的声音,随即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
白娉婷身形不由小小的颤了下。
没敢直视他眉眼,她闷头往玄关处走,再闷头的换鞋。
出了家门后,站在电梯前等了会儿,升上来的电梯慢慢打开,身后走上来的男人率先迈步进去。
白娉婷看着那道已经转过身站定的身影,脚步停在了原地。
“还不进来?”
狭长的眼眸微抬,郁祁汉伸手按在了闭合键上。
白娉婷见状,只好紧了紧背包,硬着头皮的走进去,和他并排站在电梯里。
电梯门重新闭合上,随即一层层的往下匀速降落。
电梯里的灯是冷光源,像玉一样从头顶照下来,梯壁里折射出两人并排而站的身影。
感受到异样时,白娉婷偏头朝着他看过去,只见他狭长的眼眸慵懒的薄眯,正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那目光带着股灼热,似是都能穿透她外面裹着的衣物。
他眼神里的内容实在太丰富了,她不由出声,“喂,你看什么看!”
郁祁汉没有回应,视线也没有移开的意思,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不许再看了!”白娉婷伸手拢了拢领口,警告道。
“现在才说不让看,是不是有点儿晚。”郁祁汉慢悠悠的提醒她。
“……”白娉婷憋闷。
郁祁汉从她的脖子往下,像是过滤器一样,慢速度的过滤了一遍到脚边,单手Сhā兜的沉吟说道,“不过,老实说你虽然没有C*……唔,整体看起来你身材倒还不错。”
他说话时,拿着车钥匙的手还很形象的比划了下。
“你去死!”白娉婷瞬间炸毛。
电梯门在此时抵达了一层,“叮”的提示音响起,缓缓拉开。
白娉婷看到后,快步的踏出去,后面的追上来的郁祁汉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懒懒问,“蜡笔小白,用不用我捎你一段?怎么说,昨晚我也白白看了一场活秀,理应有点儿表示才对。”
“不要叫我蜡笔小白!还有,不需要!”
白娉婷咬牙切齿的,撂下话之后,就气呼呼的离开了。
郁祁汉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视线里,闲适的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的点燃在薄唇边,烟雾袅袅的升起,他英俊的脸上尽是慵懒的笑意。
不过想到昨晚那喷血的画面……
郁祁汉狠狠的抽了口烟,嗓子很干。
***************
白娉婷的暴躁情绪,一直延续到了杂志社。
面前堆着小山高一样的各类采访稿,她根本无心去整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又是眯眼,又是抿嘴唇的,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不行!”
蓦地,她伸手拍在桌面上。
白娉婷挺直了背脊,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定的模样。
“小白,你吓了我一跳!”旁边的许静好走过来,推了下她肩膀,“怎么了啊,一早上就看你不对劲,什么不行啊?”
“还不是合租的事情!我不能继续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了,绝对不行!”白娉婷没好气的回。
许静好愣了愣,合租的事情也是听她说了,不过先前似乎已经忍气吞声的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见到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禁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白娉婷视线飘移开,实在是难以启齿。
“那你脸红什么?”许静好米米眼。
“我哪有啊!”白娉婷嘴硬的回。
许静好拿过一旁的镜子,举到她眼前,“还没有,脸都跟猴ρi股一样了!”
“喂,许静好!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白娉婷被踩到尾巴一样,叫嚷着喊,“不管怎么说,我都坚决不能和他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了!若是他不走,就得我走!”
“这么严重啊?”许静好惊讶的问。
“非常及其以及特别的严重!”白娉婷重重点头。
“可是房东不是说,没办法让他离开么,也不给你退租金。现在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是他能主动离开。”
“唉,怎么才能让他不愿意住了呢?”
白娉婷听了以后,也是跟着点头的直叹气。
许静好抬手揉着太阳茓,“我帮你想想啊……”
***************
傍晚时分,安静的公寓楼区。
军绿色的普拉多早早停在花坛旁边,披着一整个车身的瑰色。
下班回来的白娉婷,看了一眼后进入了楼里,钥匙打开大门,将换下来的鞋子放到男式皮鞋的旁边,她进屋时还特意朝着对面卧室张望了两眼。
门板闭合着,郁祁汉应该在里面。
白娉婷边推开卧室的门,边掏出了手机,嘴角扬起恶意的笑。
窗外的阳光一寸寸的短去,逐渐的夜幕降临,悬月高挂在夜空中,星星矜持的闪烁,原本安静的房子里,在夜色弥漫的同时,瞬息万变。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
客厅里面充斥满了年轻的男孩女孩,都是夸张的打扮,正轮番拿麦克在进行着KTV,窗户边上放着好几个大音响,各个都是低音炮的级别。
从厨房里出来的白娉婷,在一群人中挤出条羊肠小路来。
找到沙发角落里吃葡萄的许静好,左右环顾了一圈的问,“静好,你在哪找来这些小孩儿啊?”
“嗨,这还不容易,上陌陌一刷附近的人,有的是愿意来玩的!”许静好得意的扬眉。
“真有你的!”白娉婷比了个大拇指。
她跟着音乐的节奏摆了摆头,眼角余光瞥着对面卧室门板的方向。
没让她等待太久的时间,果不其然,郁祁汉就从房间里阴沉着脸出来,没有换家居服,而是穿着身休闲装,衣服上有些褶皱,头发有些乱。
“蜡笔小白!”
音乐声中一道男音阴测测而来。
白娉婷绕过沙发的走过去,抱着肩膀明知故问,“干嘛?”
“让他们给我安静一点儿!”郁祁汉额头上的青筋暴躁的隐隐跳动。
“不好意思啊,我们在开派对,大家正玩的开心呢!”
白娉婷嫣然一笑,笑米米的解释,还不忘故意问句,“你要不要一起参加呀?”
“不是打麻将打到半夜,就是弄来这么堆小屁孩来闹,你在挑战我的耐性?”郁祁汉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压迫的笼罩住她的,眉眼间尽是克制的怒意。
“哟,你这是说什么话,还不能让人家有点生活了?”白娉婷挑衅的回。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郁祁汉喉结上下翻动,被气到的模样,转身回了房间,用力的甩上。
白娉婷得意的昂了昂下巴。
小样儿的,就不信烦不死你!
她趁热打铁的回过身,对着许静好招手说,“静好,你去换个舞曲,然后音乐再放大声一点!”
许静好点点头,从沙发往音响那边跑过去,音乐声很快变大。
白娉婷视线从对面卧室门收回,环顾了一圈客厅里摇头晃脑的人,拿过一个凳子的站在上面。
“举起你的双手,跟我一起嗨!”
她站在上面,抢过个麦克风的大声吼,“后面的朋友,吼吼,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随着舞曲的激烈响起,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闹腾,所有人都站起来,疯狂的扭动着,叫喊着,客厅瞬间就掀起了个浪。
五分钟,十分钟……
二十分钟……
对面卧室门再次被打开,沉着张脸的郁祁汉直接走向窗边,一把扯断连接音响的线,随即大步走向了玄关,挺拔的身形透着冷硬。
白娉婷见状,也立即从凳子上跳下来,追到了玄关处,正想质问他凭什么时,却看到外面站着身穿制服的物业安保人员,不由愣住。
“我们接到电话举报,说是这里有扰民的现象!”
安保人员看了眼房间里面,语气十分严肃的开口说道。
白娉婷瞥了眼立身旁边冷眼旁观的郁祁汉,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握了握爪子,堆起笑脸的对着安保人员说,“哪有什么扰民啊?就是私下在家里开个派对,安保大哥,您是弄错了吧?”
“小姐,你在怀疑我们的工作能力吗?”安保人员态度始终严肃。
“不是不是,我哪能呢!”白娉婷连忙说道,“我们真的就是开个派对,都是些朋友,接下来我们稍微注意点,还不成嘛!”
“不好意思,请你们立即制止这种活动!制造生活噪音,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第58条规定,如果您不听从我的意见,那么我有权报警!”安保人员言辞激烈的强调。
“……”白娉婷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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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保人员的监督下,将聚集起来的孩子们全都遣散回去了。
送走了许静好,白娉婷杀气腾腾的回到家里,故意将脱下来的鞋子摔出很大的声响。
之前冷眼旁观也是罪魁祸首的那道身影,此时正立身在厨房里,白娉婷双手掐腰,气势汹汹的大步过去,只是临近时,脚步又顿了顿。
郁祁汉站在那,一手抵在冰箱上,另一手扶着额。
英俊的脸上爬满了疲惫的影子,剑眉死死的皱着,很不舒服的模样。
“你……没事吧?”
白娉婷放下双手,踌躇的问。
郁祁汉没有出声,半晌后,抵过了那阵晕眩感,他才睁开眼的朝她看过来。
触及到那双狭长的眼眸,白娉婷呼吸瞬时一窒,原本如同墨一样黑的颜色,此时却尽是细长的红血丝,眼下也有着淡淡的青黑色。
她咽了咽口水,不由再次问了一遍,“郁祁汉,你没事吧?”
“没事。”郁祁汉收回视线,声音硬邦邦的。
白娉婷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说什么时,他手机忽然响起。
郁祁汉直接拿起来放在了耳边“喂”了声,此时仔细的听起来辨别,才听出其中的疲惫和沙哑。
她忽然想起来,昨晚他似乎是后半夜出去值夜班的,看模样应该是今天傍晚才回来。在医院里忙碌了那么多个小时,回来后是最需要补眠的。
她似乎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白娉婷手指轻轻的攥起,控制不住的内疚在心底染起。
郁祁汉接了电话,皱眉的表情严肃,“什么时候?刚送进来的吗?外科的副主任和欧医生都不在吗?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开车过去,先给病人进行术前麻醉!”
话音落下的同时,长腿就已经迈步出厨房。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郁祁汉回屋拿了车钥匙后,就神色匆匆的离开。
大门被关上,这次房子是彻彻底底的安静了下来,白娉婷注意到他刚刚站的位置,放了个玻璃杯,旁边还有个糖罐子,应该是冲泡的糖水。
……他有低血糖么?
白娉婷拿起玻璃杯,看着上面映出正咬唇的自己。
她不禁走到窗边的望出去,楼下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很快就融入在了夜色当中,然后消失不见。
手指在玻璃杯上抽紧,心脏也像被揪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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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杂志社。
白娉婷趴在办公桌上,昨晚一晚上都辗转难眠的没睡好,也打不起精神来。
她歪着头在胳膊间,戴着蓝牙耳机在耳朵上,正和在外面跑采访无聊的许静好打着电话,两人自然也会说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被物业来那么一闹,她们计划的也就早早被破坏了。
“小白,你别急哈!等我再帮你好好琢磨琢磨新对策,总能想到更好的,这样接二连三的实施下去,他一定就受不了了,然后自己主动搬走……”
白娉婷听了以后,眼前浮现起的,却是他布满红血丝的狭长眼眸。
她手指抠着办公桌,低声说了句,“算了,先这样吧!”
聊了两句其他的,很快到了午休时间,白娉婷挂了电话,准备下楼去吃东西。
坐电梯到了一层大厅时,却看到了许静好的妹妹徐静怡等在那,看到她后,冲着她直招手喊,“小白姐!”
“来找你姐的么?我刚还和她通电话,她出去采访了,中午应该回不来了。”白娉婷走过去,笑着对小丫头解释说。
“哦,没事。”徐静怡点点头。
“没吃午饭呢吧,我带你去吃!”白娉婷笑着又说。
徐静怡却没搭腔,而是一副踌躇的表情,“小白姐,我今天来其实是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白娉婷惊讶的问。
“小白姐,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老实交代……”
“你又闯什么祸了?”白娉婷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哭笑不得的问。
“我说了你可别冲我发火啊!”徐静怡略带顾忌的说,“而且,你也别告诉我姐,不然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快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白娉婷没耐心的催促。
徐静怡舔了舔嘴唇,酝酿了两秒后,才终于开口说,“上次我失恋,就是我闹自杀那次……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了!”白娉婷点点头。
不只是记得,而且记忆犹新,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起,她和郁祁汉的人生有了交际。不过也正因为此,她对他本就是很大的偏见,先入为主的渣男定义。
“不是!”徐静怡直跺脚的解释,“那天我记错了门牌号,被警察带走的那个,其实并不是我那个混蛋前男友,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们弄错了……”
白娉婷呆住。
题外话:
牙疼,终于写完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16,我们讲和吧
“那天我记错了门牌号,被警察带走的那个,其实不是我那个混蛋前男友,我根本就不认识,弄错人了……”
白娉婷听后呆住,有些傻了眼。
徐静怡见状,忙不迭的表示,“对不起啊小白姐,我知道错了!”
“你说那天的那个,不是你的前男友?”白娉婷镇定下情绪,不确定的问。
“不是……”徐静怡亚历山大的摇头,表情讨好,“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可那会儿都已经到警察局了!我又闹自杀又啥的,很怕我姐会骂我,要是她知道我搞错了,非当场杀了我不可……我都憋好久想告诉你了,所以啊,小白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啊!”
那这么说,这根本就是个乌龙!
郁祁汉平白无故的被她扣上了一顶渣男的帽子,还被那么丢脸的弄到警察局……
白娉婷瞪向眼前也自知不好的徐静怡,忿忿的戳在其脑门上,磨着牙根,“你呀你!都快把我气得翘辫子了!”
看着徐静怡像脚踩风火轮的消失不见,白娉婷收回视线,想到刚刚所听的话,抿了抿嘴唇。
*******************
夜色初降,私立医院室。
从手术室出来换下手术服的郁祁汉,将白大褂抖了抖的穿在身上。
没有等候多久,电梯门缓缓拉开,在他进入以后,匀速的向下,他孤身而立的站在其中,梯壁影射出的身影是他自己。
郁祁汉向后倒退了两步,身子斜靠在了上面,闭上眼睛短暂的休憩。
英俊的脸庞上,爬满的尽是疲惫。
“叮!”
电梯提示音响起。
郁祁汉慢慢的睁开眼眸,活动着僵硬的颈椎走出去。
心脏科室的楼层,他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中间路过护士站时,他脚步停了停,抬手在桌面上敲了敲。
里面坐着正玩手机的女护士,立马坐直了身子,“郁医生!”
“二院转过来的那个病人,刚刚从手术台直接推到的ICU,明早上八点,让人去那边交接,如果度过危险期的话,转入普通病房。”郁祁汉严肃的吩咐道,末了,声音微沉了几分,“还有,值班时间不要玩手机!”
在医院的日常工作当中,他向来是以严厉的态度著称,不苟言笑。
“是!”女护士连声的应,大气都不敢喘。
郁祁汉点了点头,转回身的准备继续往办公室走。
被训斥的女护士,慢半拍的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了他,“郁医生!”
“怎么了?”郁祁汉重新看回去。
“忘记跟您说了,有位姓白的小姐找您!”女护士解释说。
“姓白的小姐?”郁祁汉闻言,眸底闪过丝惊讶。
“对,她说自己姓白。”女护士点头的说。
“什么时候来的,在哪儿?”郁祁汉皱眉问。
“就是您刚进手术室的时候!”女护士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继续回答着说,“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一直还没走,就在您办公室等着呢!”
郁祁汉听后,迈着大步走向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推开,里面灯光便和走廊的融为一体,映在他的眼瞳里,同时还有沙发上,已经蜷缩一团在那睡着了的女人。
两只手交叠的放在脸侧,齐肩的短发毛茸茸的垂在脖子和眉眼上,睡得像是婴儿一样毫无防备。
郁祁汉手下关门的动作不由的放轻,朝着她走过去。
视线扫过地板上放着的两只球鞋,他嘴角抽了抽,完全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单条腿微屈,他俯身的手肘搭在膝盖上,定在那个姿势上很久,能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浅浅的,柔柔的,撩动在他的心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睡梦中的白娉婷,感觉到有人在踢着自己。
慢悠悠的揉着眼睛睁开,就看到了眼角缝隙间的一双程亮皮鞋。
顺着皮鞋往上,黑色笔挺的裤腿,白色的医生大褂,再往上,是突起的喉结,刚毅的下巴,以及薄薄的唇形和狭长的眼眸,里面映着她自己。
白娉婷瞬间醒了大半,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
她连忙坐起来,慌乱不已的往脚上套鞋子。
原本傍晚下班过来找他时,听说他进了手术室,只能在办公室里等着,时间比较长,等着等着她就不知怎的睡着了,鞋子也是睡梦中给踢掉的,现在不免有些丢脸。
“你来这里做什么?”郁祁汉在她坐起来后,双手交叠在身前。
白娉婷虽很想大大的翻个白眼,但还是扭捏的回答,“找你。”
“找我做什么?”郁祁汉继续淡淡的问。
“咳……我忘带钥匙了!”
白娉婷被他盘问的不自在,清了清嗓子的找个理由搪塞,“那个什么,你下班了么?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着,她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拽过一旁踹到沙发角落里的背包背在身上。
只是背的过程中,拉锁敞开着,有什么东西应声而落的掉在了地板。
郁祁汉先她一步的俯身捡起,狭长的眼眸眯起,“你不是说忘带钥匙了?”
灯光打在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面,指间捏着的,正是她前两秒嘴巴里面所说忘记带了的钥匙。
白娉婷一拍脑门,尴尬的不行。
早知道就找个其他什么理由!
“白娉婷,你又想跟我玩什么花样?”郁祁汉皱着眉,眼神里有着审视。
他脸色沉下来,不愿搭理的想要转身走出办公室,却被她从后面急急拽住了衣角。
郁祁汉微侧过头,冷眼看着她。
“对不起啊……”
白娉婷咬了咬嘴唇,横下心的说。
郁祁汉听到她的话,顿时一愣,语气还要沉沉,“如果是对昨晚的事情,不必。”
“不光是昨晚,还有之前阴你到警察局的事……总之,我都向你道歉!”白娉婷摇头,解释着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真诚。
他们最开始的梁子就结在扫黄的那晚,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因为最初的导火索。
从小白母就教育她说,做错事情不可怕,能主动认错就是好的,所以她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的同时,就将自己的歉意毫不隐藏的表达出来。
郁祁汉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变,手指摩挲着下巴打量她。
“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请你吃饭吧!”白娉婷上前一步,热情的轻扯住他的袖子。
他低眉的视线扫过她的小手,挑了挑眉,“你请?”
“嗯!”白娉婷重重点头。
“好吧。”郁祁汉疑似挣扎了下,才点头答允的说,“那勉强给你个面子,就去名岛吧。”
“名岛?”白娉婷讶异的出声。
名岛海鲜,就是那个吃一顿饭就几乎半个月工资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皱眉,巴掌大的脸上表情踌躇,不太情愿的样子。
“你的歉意呢?”郁祁汉慢悠悠的说道。
“好,就去名岛!”
白娉婷一咬牙,一跺脚,一副上刀山的决绝模样。
*******************
名岛海鲜,这个时间用餐的客人已经不多。
餐厅经理明显和郁祁汉很熟,不需要提前订位,见到他来了以后便热情的迎上来,直接带到了三楼的VIP包厢内。
很雅致的包厢,能容纳五六个人,他们两个坐下后也还不算空旷。
餐厅经理很快拿着菜牌的上来,供他们进行选择。
白娉婷翻阅着菜牌,每往后翻开一页,桔花就跟着一紧。
尼妹啊,坑爹啊!
贵死个人!
郁祁汉可听不见她心中的OS,向后靠在椅子上,两条腿慵懒的交叠,他拿着菜牌对餐厅经理吩咐的闲适模样,就似乎天生就适合这样,一身浑身天生的尊贵公子气质。
在此时此刻,白娉婷觉得自己恍若看到了另一个他。
只是很快,在他嘴里面噼里啪啦的丢出各种菜名时,她就很快从失神中淡定不起来了。
“咳——”
白娉婷不由的使声打断。
看到他和餐厅经理的双双目光,她将菜牌挡在旁边,往前凑了凑,“是不是差不多了啊?我们就两个人,我绝逼不是怕花钱,你想吃什么就点,我只是觉得……嘿嘿,好像点太多会吃不了,浪费粮食多不好啊!”
白娉婷就差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句背给他听了。
郁祁汉闻言,高高挑了挑两道剑眉,眸底是隐隐浮起的轻芒。
“金牌佛跳墙,还有小的桐骨鲍鱼头,再来个香螺,盐水的。”他在她说完后,又点了两样,才是合上了菜牌,吩咐道,“那就先这些吧,尽量快点。”
“好的,郁先生!”餐厅经理立即点头。
白娉婷目光“含情脉脉”的送走了餐厅经理,双手紧握间,心在哒哒的滴血。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瞎逞能说请吃饭赔罪了……半个月工资就这么打水漂了,她似乎都看到毛爷爷已经扑腾着翅膀远走高飞了!
在餐厅经理离开后,白娉婷默默的掏出手机,默默的凭着记忆力算着菜品价格。
掏出根烟放在薄唇边的郁祁汉,看向她问,“你干什么呢?”
“没!没什么……”白娉婷连忙放下手机。
“一会儿上菜了,你也多吃一点儿。”郁祁汉吞云吐雾的说。
“嗯。”白娉婷强颜欢笑的点头,再点头。
之前离开的餐厅经理去而复返,恭敬的候在郁祁汉身旁,笑着说,“对了郁先生,郁总上次走时还特意留了瓶酒在这儿,说是自己弟弟过来时,就给您拿出来!”
“今天不了,下次吧。”郁祁汉看了眼对面的白娉婷,摇了摇头回。
“好的!”餐厅经理颔首,再次退开。
“你还有哥哥呢?”白娉婷好奇又惊讶的打听。
“嗯。”郁祁汉点头,顿了顿,又继续说了句,“有两个,大哥和二哥,我是家里最小的。”
说出来的瞬间,他自己也有些意外,除了好兄弟池北河,他对人很少会提及到家里面的事情,哪怕是别人问及了,他也敷衍了事,从未这样主动向人开口。
三兄弟?男丁兴旺啊!
白娉婷表示,“老幺吃香!”
郁祁汉闻言,只是慵懒的勾了勾薄唇,吐出口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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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很快被服务员端到包厢里,各类的海鲜大餐摆满了餐桌,眼花缭乱。
白娉婷拿起筷子,两腿向两边扩开了一些,将胃敞开。
开动以后,她就几乎没有停下来筷子,等着反应过来时,发现大部分菜都被她给吃了,顿时感到不好意思。只是很快想到是自己结账,她又瞬间挺直了腰板,继续挥筷如雨。
终于吃完的时候,白娉婷肚皮都快撑破了。
下楼结账,从电梯里出来时,她脚步故意加快了一些,提前跑到了收银台。
“那个……我请问一下,能刷卡吗?”
白娉婷对着里面的收银员,小声的问。
收银员愣了愣,点头回答说,“能的!”
“那好,我刷卡吧!”白娉婷点点头。
忍着肉痛的从包里面翻出来钱包,抽出其中的一张信用卡,豪气的拍在了收银员眼前。
收银员却没有收,而是说道,“不好意思女士,郁先生已经签过单了。”
白娉婷闻言,怔楞在那。
她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他正眉眼慵懒的单手Сhā兜。
“走吧。”郁祁汉走上前,抓住她的手直接往餐厅外走。
白娉婷眉眼怔怔的看着他抓着自己的大掌,走出旋转门的时候,有客人从外面进来,还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感觉到他的手指重新收拢了些。
一直到出餐厅走了段路,郁祁汉才松开了她。
白娉婷将手贴在裤线上面,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掌心里的温度,消散不去。
咽了咽唾沫,她小跑步的上前,对着他说,“那我请你喝饮料吧!”
“不用了。”郁祁汉不感兴趣的模样。
“喝吧,保证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白娉婷因为被他结账了很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先主动提出来要表示歉意的,所以很想要说服着她。
郁祁汉看她眉眼带着期待的模样,竟说不出口拒绝。
半个小时候,他们两个从一家路边很小很普通的奶茶店里走出来,每人手里都捧着杯冰冰凉凉的奶茶。
郁祁汉抬了抬手里面的奶茶,没好气的问,“蜡笔小白,这就是你嘴里所说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
白娉婷笑而不语,只是拉着他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普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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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在夜色当中。
在副驾驶上坐着的白娉婷的指挥下,最终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停在了距离江边不远的一栋大厦旁。
“就在这里,跟我来!”
白娉婷率先打开车门,对着他勾手。
郁祁汉握着拔下来的车钥匙,看着身前的这抹倩影,连他都不自觉自己的这份耐心烦儿。
下了车以后,白娉婷就走在前面带路,神神秘秘的从某个侧门上去,一路坐直升梯的到了最上层,然后再走一层高的楼梯,打开个安全通道的门,站在了大厦的楼顶。
大厦就建立在观江的范围内,空气中还有江水的味道,而站在高处的远远望去,能清楚的看到驶过江面上的夜船,碎了一江的瑟瑟灯光。
白娉婷向前跑了两步,站在楼边的栏杆前,仰头吸着新鲜的江风,整个人都似乎跟着轻飘了起来。
她双手握在上面,享受了一会儿后,半扭过身子的笑米米问他,“怎么样,这里挺美吧?”
郁祁汉走上前,看着尽收在眼底的景色,也是忍不住驻足观看。这个地理位置的观赏角度是绝佳的,没有任何阻挡,能全部一揽在眸底,恐怕在H市也很难在找到像这样的好地方。
“嗯,是挺美。”他很中肯的点头。
“这是我第一天到杂志社实习的时候,有次在附近采访,无意中发现的地方!往后很多时候,我开心啦还是难过啦,都会想要到这个地方。”白娉婷说到最后,得意的冲他挑了挑眉,“今儿,我就把它大大方方的分享给你了!”
“我需要说谢谢?”郁祁汉也挑眉过去。
“那倒不用。”白娉婷笑着耸耸肩的摇头。
将刚刚放在地面上的奶茶端起来,扬了扬,嘴角有着翘起的俏皮弧度,“有这样世界上最好看的美景,你说,这杯奶茶是不是世界上最好喝的饮料?”
“呵呵。”郁祁汉忍不住低笑出声。
楼顶上本就空旷,能感受到的也只是夜里面吹拂而来的江风而已,他从喉咙间透出来的笑声,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扩散在周围,震动着人的耳膜。
白娉婷轻握着手指,才不让自己被那笑音迷倒。
夜色弥漫在这所城市,朝着远处望过去,出了漫无边际的江岸,还有往更远地方无限延伸的繁华霓虹,稍稍眯起眼睛,华丽的如同梦境。
郁祁汉在这座冰城生活了三十一年的时间,从未有这样好好的欣赏过夜色。
他微微侧过俊脸,朝着旁边的人看过去。
这么高的楼层,背景里只有天鹅绒般的夜幕霓虹以及广阔的江岸,面前的白娉婷就站在这霓虹江岸之前,漂亮的丹凤眼眺望着远方……
白净的侧脸沾染了霓虹的斑斓,生动柔和起来,令整个城市的夜景都全部失色。
很久很久以后,当有人问起他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放是在哪里?他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场景,此时此刻的画面。
就在这个时候,白娉婷忽然转过身来面向他,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一双丹凤眼里都是盈着的点点笑意,像是身后璀璨的霓虹,更像是头顶闪烁的星光。
她开启的双唇,声音在江风里吹过来:“郁祁汉,我们讲和吧!”
郁祁汉看着她伸过来的那只手,纤纤细骨的手。
顿了两秒,Сhā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他握上了她的。
江风吹拂在两人之间,双双望向彼此时,远处的城市霓虹印在彼此的眼底,绚烂如光明,那一个瞬间里,都有自己的心魂俱舍。
番外《转身爱上你》017,勾勾手指
“郁祁汉,我们讲和吧!”
宽广的楼顶上,白娉婷朝着他主动伸出手。
郁祁汉掏出裤兜里的手,握住她的,相握之间凝望着彼此。
夜里新鲜的江风袭来,好半晌,他都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在她准备向相握后准备抽回时,他突然用了些力道,她被那股力道带的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他狭长的眼眸眯起,意味深长的问,“然后呢?”
然后……?
然后什么?还有什么?
白娉婷怔愣的望着他,屏住呼吸。
他的眼瞳可真黑,堪比那夜色,仿佛稍微一个不留心,就会被吸附到里面,从此万劫不复,她听到心跳已经“怦怦”到了嗓子眼处……
白娉婷猛地睁开眼睛。
视线呆在卧室天花板上几秒,她扭头看了眼闹钟,顿时一声哀嚎的从牀上蹦起来。
掀开被子的趿拉上拖鞋,几乎是箭步冲到浴室里的,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洗漱起来。
拍着保湿水走回房间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闻声的寻找过去,应该是郁祁汉放在茶几桌上的银色手机。
回房间换好衣服的拿包准备出门,手机铃声还在持续的响,而对面卧室的门还关着,没有动静。
白娉婷脚步犹豫的停了停,想到他是医生,怕会像之前听到他接的电话那样,是医院有什么紧急的情况,所以返身的走到客厅,拿着手机到了他卧室门前。
“叩叩叩——”
她屈起手指的敲了敲。
卧室的门闭合着,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白娉婷皱了皱眉,隔着门板扬声喊着,“郁祁汉,你手机响了!”
和刚刚一样,仍旧没有人回应,安静的不像话,而手里面的银色手机,在暂停了两秒后,又再次的响了起来,并且震动在她的手心里。
白娉婷握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拧,发现门没有反锁的直接开了。
她轻喘了口气,随着“咯吱”的声响,将门板慢慢的推开,里面的铺着暗灰色的牀单上,穿着条纹睡衣的郁祁汉躺在上面,似乎还在睡。
这还是合租在一个屋檐下,她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间里面。
扑面而来的,就是很浓郁的男性气息,而入目的摆设和物品,也都很具有男性的阳刚,她不由偷偷咽了咽口水。
地板上有凌乱的衣物,而郁祁汉半侧着身子的躺在那,露出半边的侧脸轮廓,以及犀利的下巴和薄薄的唇,而唇上干涸,起了一层白色的皮末。
“郁祁汉,你的手机响了……”
白娉婷走到牀边,再次出声的重复了遍。
郁祁汉睡得很沉,似乎对她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
见状,白娉婷不由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试图叫醒他,可是也仍旧没有效果。
弯身的仔细观察了两秒,她发现了些他的异样,颧骨上面有着不正常的红,离得近了,也能感受到从他鼻息里喷出来的热度,滚烫滚烫的。
白娉婷犹豫着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吓了她一跳。
发烧了?
蓦地,一只热热的大掌覆在她上面。
原本闭着眼睛的郁祁汉,这会撑开一条缝隙的看向她。
白娉婷尴尬的收回手,忙解释着说,“那个什么,你手机一直在响!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
“唔。”郁祁汉的反应有些迟钝。
瞳孔涣散了两秒,他才伸手的接过手机。
看了眼屏幕上面的一串本地号码后,顿时皱了皱眉,是“郁宅”那边打过来的,他直接给按掉了,没有打算要接的意思,再打过来时,他干脆的关了机。
白娉婷看到后,惊讶的张了张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看他将银色手机随手一丢,突起的喉结在滚动,她不禁说,“你好像发烧了!”
“嗯。”郁祁汉应了声,声音沙哑的都变了调,“没事。”
昨晚上回来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洗了个澡之后就浑身疲乏,早早就躺在牀上睡了,梦里整个人都在往下沉,薄唇干,喉咙痛的。
前两天连续的手术太疲惫,再加上休息不好,身子上多少吃不消,昨晚上她跑来医院找他以后,去外面吃了饭,可能最后在楼顶吹夜风时着了凉,就引发了病情。
哪里能没事,那温度都赶上热暖气了!
“你好像烧的不轻,很烫。”白娉婷提醒他说。
郁祁汉从鼻间发出来很低的单音节,只是闭上了眼睛,皱眉间很不舒服的样子。
已经快要到了上班时间,再不走就要迟到了,白娉婷站在卧室门口时,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牀上躺着的人,倒是还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时候。
她手指轻轻的攥起。
***************
玄关处,大门迟迟没有被打开。
白娉婷重新换上拖鞋,在电话薄里翻到个号码拨出去,在接通后忙开口说,“静好,你今天帮我请个假,我有些不太舒服,若是改不了的采访你帮我跑一趟!”
“不舒服?怎么了,有没有看医生!”许静好关切的问。
“哎呀,没事……”那边又说了什么,白娉婷连声道,“不用不用,你不用来看我,真没事!”
线路终于挂断后,白娉婷将肩膀上的背包放在了鞋柜上,去了趟厨房的冰箱里翻找出了一个冰袋,然后朝着对面的卧室走去。
感觉到额头上冰凉的触感来袭,郁祁汉再次睁开眼睛。
看到她又出现在房间里,诧异的问,“你不是去上班了?”
“嗯。”白娉婷随口的应,然后问他,“喂,郁祁汉,我陪你去医院啊?”
生病了去医院,这可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去什么医院。”郁祁汉不以为然的回。
“那打电话叫个医生来吊瓶?”白娉婷只好又问。
“我不就是医生!”郁祁汉瞥着她,语气很是不屑。
白娉婷冲着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无奈的问,“那……找点药吃吧?我那好像只有感冒药,不知道管不管用,你这里有没有退烧药?”
“吃个鬼药,是药三分毒。”郁祁汉再次的驳,撇着薄唇。
“……”白娉婷眨了眨眼睛。
拜托!一个医生说这样的话真的好么?
看着他生病了还一副傲娇样,她也是无奈的直磨牙,“那你说怎么办?你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用不了多久,就得烧成痴呆!”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了她半晌,眸底划过丝促狭,薄唇漾开一抹浅浅的弧度。
“退烧还不简单。”他扬了扬眉毛。
“嗯?”白娉婷不解的看着他。
郁祁汉下巴微抬,开始有条不紊的吩咐起来,“你去厨房上面的柜子里,把我放上面的那瓶白酒拿过来,然后再拿个空碗和棉球。”
白娉婷杵在原地没有动,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
“还不快去!”郁祁汉催促。
“知道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吼。
看在他是医生的面子上,她转身走出卧室,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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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面,白娉婷踩着凳子站在上面,踮脚打开柜门的够着。
“白酒……空碗和棉球……”
她嘴里念念有词的,将他所说位置的白酒拿在手里,又找到了空碗和棉球,然后原路返回。
只是再推开门重新踏入到房间里时,她手里的酒瓶和碗都险些拿不稳,眉眼惊呆的在那。
白娉婷磕巴起来:“你你——”
原本躺在牀上的郁祁汉,不知何时坐起来了。
而身上穿着的那件条纹睡衣被他脱掉了,就丢在枕头旁边,此时身上就剩下一个平角裤,好身材一览无余。
之前在丽江的时候,他去浴室洗澡,那层玻璃门是透明的,她从外面几乎将他整个都看了个遍,但和此时的还是有差别,每个肌理和线条都那么清晰,视觉冲击有些大。
一双狭长的眼眸因高烧的关系,此时透着红的直勾勾望着她。
白娉婷呼吸顿窒,后脖子上有细小的疙瘩起来。
“来吧!”
郁祁汉朝着她勾勾手指。
题外话:
没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18,
来什么来,往哪儿来?
白娉婷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呼吸也抖起来。
“你怎么脱衣服!”她指责着他。
郁祁汉看着她站在那一副四肢僵硬的模样,故意将两条手臂往后一拄,胸膛更加放肆的袒露在她的视野当中,狭长的眼眸还要薄眯在那。
他扬了扬下巴,沙哑的声音更迷人,“不脱衣服怎么退烧。”
“你这是哪里来的谬论!”白娉婷根本无法苟同。
若不是他现在感冒发烧了,按照她的小暴脾气,非得将手里的酒瓶子抡过去!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郁祁汉不紧不慢的丢出来句。
“……”白娉婷被噎了下。
在这个问题上,她还真的没底气跟他掰扯出个一二三四五。
郁祁汉扯了扯牀单边角,皱眉催促着她,“你打算杵在那多久,到底要不要给我退烧?”
白娉婷进退不得,只好拎着酒瓶和空碗的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步伐迈的小心翼翼又纠结。
终于站定在了牀前,白娉婷目光往左右游移,可仍旧忽视不了他一览无余的身材,感觉不经意的张嘴间,怦怦的心脏就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厮的身材未免也太好了吧!
结实的胸肌两块,整整齐齐的六格腹肌,瘦而不弱。
只穿着条平角裤的郁祁汉,抻开被子的往下滑趟在了枕头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自上而下的望着她,“用酒精擦身子的前心后心,能够在不吃药不打针的情况下,很有效的达到退烧的效果。”
“哦。”白娉婷讷讷的应了声。
“可以开始了!”郁祁汉向摊摊手臂示意。
“这样真的能够退烧?”白娉婷不太确定的问。
“嗯哼。”郁祁汉表情正经。
“好吧!”白娉婷半信半疑的点头,看着躺在牀上的近乎*的男人,她口水往下偷偷的咽了咽,声音不受控制的磕巴了一下,“我……我现在要怎么做?”
“先将酒拧开,倒在空碗里面,然后用棉球沾着往我身上擦。”
郁祁汉像大爷一样的躺在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唔,就先从脖子这里开始吧……”
“嗯……”白娉婷点点头。
将酒瓶盖子拧开,里面白色的液体倒入空碗里面,然后端起空碗的弯身在牀边,像是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将棉球沾了酒精后,往他脖子的位置探过去。
白娉婷屏住呼吸,捏着棉球一点点往下。
空气里浮动着扑鼻而来的奇异酒香,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的关系,她感觉头都有些晕眩了。
因为弯身又距离近的关系,她眼睛里充斥着的都是他小麦色的肌肤,即便是用棉球在擦,可总有不经意间,手指会能直接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
“手臂和腋下每个地方都不能遗漏,否则会影响退烧效果。”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微动,喷出来的鼻息还是滚烫的,他一本正经的说。
白娉婷这会儿已经没功夫去辨别他话里的真假,全然按照他所说的做,脑袋里嗡嗡的。
郁祁汉轻推了推她的手,“把棉球换一个。”
“嗯。”她点点头,拿了个新的在手里。
可是仍旧没有用,没擦两下,棉球就已经变热了,不知是因为他皮肤上的温度,还是她手指间的。
“接下来是腰和腿。”郁祁汉又出声在说。
腰和腿……
白娉婷舔了舔发干的嘴。
腰还好说一些,她想了想,将被子往旁边扯了扯,先从他的脚心开始,然后一点点循环渐进的往上,从小腿到膝盖,再到大腿……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微眯着,垂着的看向她。
她弯身的单条腿抵在牀沿处,漂亮的丹凤眼专注的瞪着,脸上红的跟什么似的,就连小小的耳垂,也都有了颜色,让人想要品尝的颜色。
并不是故意逗弄她,用就擦身子的确会有退烧的效果。
此时他身上因发烧而酸疼的感觉,也轻快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感觉……
郁祁汉的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
白娉婷捏着棉球的手指随着往上,就越发轻颤了起来。
她从来都没有为哪个男性这样做过,白父没有,顾海东更是没有!
她拼命深呼吸着,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病人,不要乱想,不许乱想!
白娉婷再次换了个棉球,眼观鼻鼻观心,顺着他的大腿肌肉往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某个地方在悄然的有着变化。
“啊——”
蓦地,她手腕被扣住了。
白娉婷低呼了声,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便扑倒在了他身上。
她反应过来后,立马想要挣扎,反而被他给扣的更加死,另一只手也上来的搂住她的腰。
“别动!”郁祁汉声音沉沉的在说。
“你干嘛,你放开我!”白娉婷慌乱极了。
她整个人就趴伏在他赤着的胸膛上面,想要挣开却挣不动。
郁祁汉手上力道更紧了些。
他声音低哑到不行,带着呵斥,“我说、别动!”
似乎也是嗅到了他声音里的危险,白娉婷不敢动了。
只是温度传递而来,让她的脸也跟着烫了起来,而且由内而外的生出一种热度,像要从自己的身子里面冲出来,情急之下,她额上都冒出了涔涔的汗。
这样静止的状态里,谁都没有出声。
白娉婷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是在平息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腰上和后背的力道陡然一轻,她连忙的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熬过下腹那股紧绷,以及血液里沸腾起来的渴望,郁祁汉支撑着手臂的坐起身来,感觉喉咙更干更热了,他拿过丢在旁边的睡衣,“已经差不多了。”
白娉婷无措的捏着棉球,“后面还没有擦……”
“不用了。”郁祁汉眸色深深的说。
若是再让她继续,恐怕就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了,而且会发什么事他也控制不住。
“哦!”白娉婷应了声。
“你赶快躺下重新睡一觉吧,我把东西送出去!”
她说着,胡乱的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随即便回身的端起酒瓶和空碗,兔子一样快步出了房间。
门板一关上,白娉婷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厨房里,将手里东西放下后就低头扎在了水池里,打开水龙头的放出冰凉的水流,然后双手拍在脸颊上。
看到旁边玻璃上反射出自己红烫脸的模样,她愤愤的骂。
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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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边升起,经过十多个小时后,落入西边。
一觉睡到此时的郁祁汉翻了个身,被窝里面热乎乎的,很是舒服。
感觉到眼角缝隙间的瑰色光线,他狭长的眼眸慢慢睁开,就看到了牀边椅子上,背对着那漂亮颜色所坐着的女人,齐肩的短发温顺的垂在那,挡住耳朵。
拖鞋被她甩在地面上,两只脚搭着牀沿,不时的还颠动两下,没个淑女样。
似乎是坐在这里很久了,捧着个mini打游戏,看护病人的模样。
郁祁汉看到她守在牀边,有一瞬的怔忪,眸底有什么情绪涌动过去。
“尼妹!竟然被KO了!”
不知道玩到了哪里,白娉婷骂骂咧咧。
像是怕扰醒到他,声音也是刻意的在压低,手指愤怒的戳在屏幕上,恨不得将屏幕都戳出个窟窿。
郁祁汉见状,突起的喉结微动间,发出了声浅浅的轻笑。
听到声响,白娉婷从屏幕上抬起头,看到他已经醒了,忙将mini先放到一旁,趿拉上拖鞋的上前两步。
并没有多想的,她直接就伸出了手。
郁祁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她的手绵绵软软,覆在他的额头上面,异常的舒服,他没有动弹半分,就像是个听话的小男孩。
认真感受了几秒的温度,白娉婷收回手的再在自己脑门上摸了半晌。
“呼……不烧了!”
确定温度正常后,她松了口气的说。
不经意的抬起眼睛时,刚巧撞到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里。
此时里面的眸色是那样的深邃,似要摄人心魄一般,更似要望进她的心底深处。
白娉婷呼吸滞了半秒,慌乱的躲避开了视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郁祁汉没有回答的意思,仍旧用那样深邃的目光直直望着她,像是夜里最深时候的颜色。
“咳!”为了掩饰不自然的情绪,白娉婷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端起旁边的粥碗,清了清嗓子后的说,“那个啥,粥应该还没有凉,你先喝一碗!”
郁祁汉闻言,扬了扬眉,起身的接过她手里的碗。
白瓷碗里面搭配着糯糯的白粥,熬的每粒米都花,又黏又香的,里面还切了小手指盖那么大的肉丁,撒着一层白芝麻。
刚刚退烧的郁祁汉,闻着白粥的香味,胃里空荡荡的,急需要食物来填充。
他用汤勺舀着,一口口的往唇边送,没过多久,就将整碗都喝光了。
郁祁汉向来对食物方面没什么挑剔的,更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但今天这碗白粥,让他多少有些爱不释手,好像味觉都被唤了起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空碗,问她,“还有没有了?”
“有!”白娉婷点头,跟他说,“厨房的锅里面还剩不少。”
在他睡着以后,她在往上搜了半天,的确是有用酒精擦身体退烧的方法,好在他没有蒙骗自己!不过这类方法大部分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才会有,没想到他一现代医生还会相信这么民间的。
她还搜到生病最好是吃一些流食,毕竟都已经请假留在家里照顾了,就要有始有终。所以她就特意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米和猪肉,回来熬了些白粥。
“你自己做的?”郁祁汉闻言,惊讶的问她。
“不然呢!”白娉婷翻了个白眼。
“你还会做饭?”郁祁汉仍旧惊讶的问。
“废话!”白娉婷再次翻了个白眼。
会做饭很稀奇么,她的厨艺还算不错,在白母的熏陶下,很小的时候就能踩着小板凳帮忙洗菜,长大以后自然对厨艺方面很精通,每逢周末不忙的时候,总要在家里大展身手的。
白娉婷起身问他,“你吃不吃了还?把碗给我,我再给你盛一碗去!”
郁祁汉点点头,将手里的空碗给她递了过去。
只是在她转身的同时,郁祁汉也掀开了被子的从牀上起身,跟在她的后面。
“盛完到餐桌吃吧,顺便起来活动活动。”
“嗯。”
******************
不算大的餐桌上,两张椅子面对面摆放。
白娉婷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两碗白粥,将其中一碗递给了他,又在冰箱里面拿出来两袋榨菜倒在小碟子里。
她早上给他退烧折腾了一番以后,也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看到他喝光了一碗白粥还要,她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
郁祁汉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粥碗,说道,“我还以为你就只会泡个面。”
不怪他会这样想,他虽不至于说是阅人无数,但毕竟这个年纪了,不可能是不谙世事的青葱小伙子,所认识的女人里面,阿珊除外,几乎都是十指不沾春水,可能就连煮个面条都要兴师动众。
“那你也太小瞧本小姐了!”白娉婷撇了撇嘴,手里勺子一挥舞,昂着下巴得意,“不是我跟你吹,像我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还不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这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女人,还能被前男友甩。”郁祁汉很煞风景的慢条斯理说了句。
白娉婷脸上的得意表情,顿时都垮了下来。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直磨牙,“你能不能闭嘴!”
什么人啊,一看病就好的差不多了,还是病怏怏的时候讨喜一点!
“你们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郁祁汉喝粥到中间时,忽然这样问。
“嗯。”白娉婷愣了下,奇怪他怎么会知道的,但还是点头回答,“七年,整整七年。”
“我们两个从大一时候认识的,毕业参加工作后,也是顺理成章的谈论婚姻大事。只是若不是被我发现,我还不知道他一直背着我有别的女人。”
“傻。”郁祁汉冷哼了声。
白娉婷倒是难得没回驳他,涩声的说,“是啊,我要是不傻能被人骗么!好在老天开眼,否则我恐怕被蒙在鼓励的跟他结婚,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可悲!”
郁祁汉看着她低垂在那的眼睫毛,垂出两道阴影,薄唇抿了抿。
吃光了白粥,白娉婷起身的将粥碗和装榨菜的小碟子一并收拾到厨房,等她再从里面出来时,手里面多了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白水。
郁祁汉挑了挑眉,端起了推到自己眼前的玻璃杯。
喝了一口后,液体从喉咙蔓延至胃里,甜甜的感觉,他抬起眼眸的看她。
“我加了点儿白糖。”白娉婷解释着说,末了,又似乎很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有低血糖么,没事多喝点糖水好。”
郁祁汉握着手中的玻璃杯,他手指收拢间,里面透明的水面轻晃,向来平静的心湖似乎也跟着轻晃了两下。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娉婷眼角余光里,感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深邃了一些。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白娉婷照顾他是病号,主动的起身说,“我去开门!”
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她疑惑的将大门从里面拧开,外面站着的高挑美女就映入眼帘,一头海藻般的卷发,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请问……”
白娉婷张了张嘴。
美女笑了笑,好听的声音在说,“你好,我找郁祁汉。”
题外话:
晚一点还有第二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19,把你的手给我
“你好,我找郁祁汉。”
站在门外面的美女,冲着她笑了笑说。
白娉婷愣了愣,在看清楚对方长相以后,也是很快在脑海里有了印象。
最初她和郁祁汉在医院重新相遇后,某次和闺蜜叶栖雁在餐厅里用餐的时候,就曾看到他带着这位长卷发的美女进去,当时她心里面还碎碎念,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女人第六感的关系,白娉婷笃定这位和其他女人都不同。
“找郁祁汉?”她重复了句。
说着,她便正准备回过身的帮着去叫人。
还未有所行动,就看到长卷发美女对着她身后柔声道,“祁汉。”
去掉了姓氏,很是自然而然的喊出口,而且语气之间带着特有的亲切,没有相识一定的时间,以及一定的关系,绝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白娉婷扭头,郁祁汉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阿珊,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来人后,他也是稍微愣了愣。
“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所以我只能亲自过来了。”桑珊对着他笑着回。
“别站在门外了,先进来!”郁祁汉主动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往屋里面走。
白娉婷看着他们走进去的身影,撇了撇嘴,将敞开的大门给关上,默默的跟在后面。
“你搬到这里,我还一次没来过呢!”桑珊进了房子里左右环顾了下,笑着说,“祁汉,你把房子腾出来给我住,自己在外面租房子,太叫我过意不去了!”
“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些?”郁祁汉慵懒的挑了挑眉。
注意到后面的白娉婷,他看了眼桑珊的介绍道,“这是蜡笔小白,跟我一起合租这里。”
白娉婷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是蜡笔小新家的那只*物狗!
“我叫白娉婷,大家都叫我小白。”她不理会他,为自己更正着。
“我是桑珊,祁汉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桑珊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白娉婷也伸手过去。
两人简单的握了一下,算是做完了最基本的介绍和认识。
郁祁汉视线从白娉婷脸上移开,对桑珊说,“到我房间说吧。”
“嗯好。”桑珊点头。
在他们走向对面房间时,白娉婷也绕过沙发的坐在上面,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
客厅是在夹在两个卧室中间的,所以她稍稍侧过眼,从眼角余光里大概能窥探到对面房间里的情形,对话声也隐约的传出。
“祁汉,你可没跟我说过,你是跟个女孩子合租呀?”
“说来话长,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
白娉婷眼睛看着电视机,耳朵却竖起的听着动静。
蓦地,传来“砰”的一声。
她回过头去,就看到门板被人从里面给闭合上了,连个缝隙都没留。
白娉婷无声的念着三字经,还关门!姑奶奶还不稀罕听呢!
她将遥控器对着屏幕一按,起身的朝着自己卧室大步走去,顺带着也将门板给关上。
******************
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了会儿,白娉婷又起身坐到写字桌前,拿出之前只涂抹了一张的秘密花园,可也是很快就提不起兴趣的丢了画笔,无聊到不行。
平时她最盼望着周末到来,什么都不干,就只在
目光在房间里梭巡了一圈,白娉婷眼睛一亮,起身便往外走。
“叩叩叩——”
她站定在对面卧室前,抬手敲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门打开是郁祁汉挺拔的身影。
视线从他的肩膀越过去,能看到桑珊就坐在他的牀前,手里翻着什么东西,侧脸的模样很是漂亮,一头长卷发在肩背上松散出迷人的弧度。
“有事?”郁祁汉靠在门框上。
“哦,我想打游戏,发现ini落在你房间了,过来取一下。”
白娉婷解释的说完,还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时,郁祁汉就已经转身回到了房间里,没两秒钟,手里就拿着她之前玩的那个ini。
郁祁汉递给她,“是这个吧?给你。”
“嗯是。”白娉婷点头接过。
连个门槛都不愿意被踏入,敢情她这是打扰了?
“你还有事?”郁祁汉见她拿了ini后没动,挑眉又问。
“没事!”白娉婷没好气的回了句。
不等他将门板关上,她就捧着ini的先一步的潇洒走回房间,只是拿回来以后,她看着打开的游戏界面,却半点想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白娉婷手指扣着屏幕,心里面莫名的不是滋味。
这种怪异的情绪始终扰着她,心烦意乱的,恰好此时许静好打来电话。
许静好和闺蜜叶栖雁一样,是她愿意推心置腹的,所以当下也是将自己的这种情绪分享了一下。
听了以后线路那边静默了两秒,响起了许静好踌躇的声音:“小白,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放P!”
白娉婷反应很大的反驳。
她都直接从牀上一跃而起,瞪眼的反驳,“我怎么可能吃醋,我脑袋被门挤啦?真是的,我又没疯,我吃他的醋!除非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世界末日都不可能!”
往往人们在不愿意承认某件事情的时候,便会列举出很多不可能的对比,以此达到自己所期望的结果。
“我警告你啊,不许再乱说!”到最后,白娉婷还磨牙警告。
“是是是……”许静好在那边只能顺应。
挂了电话,白娉婷向后仰在牀上,两条腿荡在牀尾处。
想到刚刚电话里许静好说的……吃醋?
呸呸呸!
白娉婷连忙的摇头,瘟疫般的不去想。
闷声了半晌,听到对面有开门声的动静,她屏息的竖耳听了听。
重新从牀上坐起来,白娉婷起身的扯了扯衣服边角,在屋内打转了半圈后,拿起写字桌上的空水杯,佯装不经意的拉开门,朝着厨房门口的饮水机方向走。
最先从卧室里走出的桑珊,已经弯身的在换着鞋。
她正探脑的时候,对面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原本穿着睡衣的郁祁汉,已经换上了身衣服,浅蓝色的衬衫很合身,衬得他宽肩窄腰,甚是英俊。
“你要出门?”白娉婷惊讶的问。
“嗯。”郁祁汉将手表戴上的应了声。
白娉婷看了眼等候在门口的桑珊,张了张嘴,“可你不是生病了么……”
“这点小病算什么。”
郁祁汉闻言,不以为然的回。
白娉婷听他这么说,反倒是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郁祁汉拿起鞋架上的车钥匙,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把门锁好了。”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
然后就看着他穿上皮鞋,对着桑珊说了句“走吧”,两个人就双双离开了房子。
大门关上,白娉婷慢吞吞的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上,瞥了眼窗外,天色不知觉间已经降了下来,想到刚刚离开的男女,她就不由冷哼了声。
都黑天了,孤男寡女的还出去嘚瑟!
要是病情再复发了,没人管他,她可不再给他用酒搓!
拿过旁边的抱枕在怀里,白娉婷牙齿咬着嘴唇,她在心里腹诽过后,之前的那种怪异情绪加重而来,缠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
隔天早上,闹铃声响起。
白娉婷嘴里面咕哝着,连着翻了两个身,才是勉强从被窝里将头冒出来。
她揉着眼睛看了眼时间,苦逼的一天又开始了,昨天请了假,到杂志社指不定还有多少工作要完成。
唉……
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呐!
白娉婷嘴里一边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一边掀开被子的起身往浴室走。
拉开浴室门时,看到洗脸池前立身站在那刮胡子的挺拔身影时,她呆了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娉婷眨巴眼睛问。
“昨晚十一点多。”郁祁汉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握着刮胡刀。
“十一点多?”白娉婷怔了怔,昨晚那个时间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可能没太在意,嘴巴动了动,她嘀咕出声,“我以为……”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瞥向她,接话的说,“以为我不回来了?”
“谁管你!爱回不回,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白娉婷给了他一个白眼,不客气的回。
他昨天说让她把门锁好的时候,她的确以为他是晚上不回来的意思,睡觉前还径自的嘟嚷了几句。
注意到他目光始终放在自己身上,白娉婷窘迫且不自然的说,“喂!你看我干什么,你不回来,难不成我还睡不好觉了啊?”
“怎么,我不回来你睡不好觉?”郁祁汉闻言,勾唇的淡淡反问。
“我什么时候说了,少在那自以为是!”白娉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气急败坏的说。
浴室里本来就狭小,除却里面的淋浴间,洗脸池前的空间本就不大,从他喉咙间逸出的低笑声,带着几分低沉和醇厚,回荡在四周。
白娉婷直咬唇,拿着毛巾用力抖甩的催促,“出去出去,我要用浴室!上班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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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定闹钟醒来的,但出门前找份资料耽误了不少时间。
白娉婷将背包挎在脖子上,一路飞冲的从楼里出来,坐公车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能打车了。
楼门口那,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那,郁祁汉靠在驾驶席的车门上,手指尖夹着根烟,在朝阳里面烟雾袅袅的。
“蜡笔小白,我去二院那边取份医疗文件,顺带送你去杂志社,给你省份打车钱。”见她出来,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又低头看了眼腕表的说,“再说这个时间车也不好打,你应该快迟到了。”
“送我上班?”白娉婷惊讶的问。
“嗯。”郁祁汉慵懒的应,见她一脸防备的模样,勾唇道,“怕什么,光天化日的,我又不能把你给卖了。再说也不值钱!”
“你有这么好心?”白娉婷眯起眼睛,不信的问。
“有个条件。”郁祁汉薄唇勾的弧度更深了。
“我就说你没这么好心!说吧,啥条件?”白娉婷撇了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不放心的补充了句,“有关人身方面的过分要求,不可以啊!”
“呵呵,若是我想的话,你认为能逃得掉?”郁祁汉笑的意味深长,眼眸深邃的望着她。
“……”白娉婷被他点破,脸上温度上升。
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皮鞋捻灭,他说了句,“晚上再给我做那个白粥。”
“白粥?就这样?”白娉婷惊讶的看着他。
“嗯。”郁祁汉点头。
“成交!”白娉婷痛快的去拉车门。
双双坐进了车内,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迎着朝阳行驶出了公寓楼区,开始崭新的一天。
******************
日升日落,傍晚时分。
白娉婷瞪圆了眼睛,聚精会神的在电脑上欢乐斗地主,此时办公室里几乎没了人,就剩下她在那,非要把欢乐豆全部赢回来才行。
正到最后关头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白娉婷丢在抽屉里的不想去管,可响的没完没了,她没好气的拿出来,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让她愣了愣,瞬间忘了电脑里激烈的牌局,放在耳边“喂”了声。
“你几点下班?”
线路一接起,那边醇厚男音沉沉的。
白娉婷下意识的回,“五点十分打卡啊。”
“那现在已经五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出来!”
“啊?”白娉婷呆了两秒,想到什么,不确定也是不敢置信的问,“你来我们杂志社了?”
“我在正门口,给你五分钟,跳你也给我从上面跳下来!”
丢出了这样一句,那边线路就直接给挂断了,白娉婷木木的看着手机,下一秒,忙不迭的关电脑收拾东西,起身就往办公室外面小跑。
出了写字楼,果然看到停在那的军绿色普拉多。
郁祁汉坐在驾驶席上,车窗半降着,露出他英俊的侧脸轮廓,衬衫袖口挽起,结实的小臂在晚霞中,指间一支正在燃着的香烟,尽显着男性魅力。
白娉婷放慢脚步的走过去,临近时,车门就被他从里面给打开。
她弯身的坐进去,诧异的问,“你怎么来了?”
“嗯,顺路。”郁祁汉淡淡的回了句。
又顺路?
白娉婷诧异的眨巴眨巴眼睛。
不过她也不去刨根问底,管他呢,有免费的顺风车坐还不好!
普拉多从杂志社驶离后,朝着所住的公寓楼区方向,只是中间路过某个大型的连锁超市时,车子开进了所拥有的地下停车场。
白娉婷见状,疑惑的目光投递过去。
“晚上不是回家做白粥,到超市再买两样菜。”郁祁汉对此,慵懒的解释说,顺带着还故意调侃两句,“你不号称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主么,顺手一并做了,也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看在搭你顺风车的份上,勉强行吧!”白娉婷傲娇的双手抱肩,哼了声。
车子找到泊车位停好以后,郁祁汉和白娉婷两人乘坐电梯上了一层。
不知是不是明天周末的关系,从超市入口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满满的人群,很多都像他们这样,下了班直接过来的,哪哪都是推搡不开的购物车。
白娉婷纤瘦的小身板,好几次被旁边的人挤开。
就在她皱眉时,眼前有一只掌伸过来,还有耳边醇厚的男音。
“把你的手给我。”
题外话:
今天一万字结束!希望大家都能支持官网正版阅读,尊重一个姑娘的辛苦,鞠躬感激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20,
“把你的手给我。”
白娉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手,掌心纹路都那么清楚。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朝着她伸出手,可每次,心里面都会小小收紧一下。
郁祁汉似乎等的不耐烦,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干脆伸手过去牵起她的,然后护着她在身后,往前慢慢的随着拥挤的人潮一路往前。
热闹的超市里,乌黑黑的人头涌动,白娉婷眼前只有他宽厚的背脊,山壁一样。
为了方便,他们也没有推购物车,只排队拿了个小篮子,由他负责一手拎着,一手牵着她。
挤过最艰难的入口处,白娉婷轻轻晃了晃手,“可以了……”
郁祁汉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些力道。
“人多,容易走丢!”他语气很是自然。
白娉婷听了以后,很想给他一记大大的白眼,拜托,她又不是小孩子!
只是眼睛低垂往下,视线不由自主的定格在彼此牵着的手上。
移不开,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到在那上面,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包裹着她的,能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粝,还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神思恍惚间,听到头顶有男音响起,“虾会不会做?”
“啊?”白娉婷愣了下,看向他抬起下巴示意的水槽,点了点头说,“会!”
郁祁汉闻言,薄唇往上勾了勾,对着冷鲜区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下,称了一些新鲜的大虾。
接下来,他又分别指了指牛肉和排骨,同样询问她会不会,然后如法炮制的都称了些,装在黑色的食品袋里。
“再买两样青菜吧!”注意到买的都是肉类较多,白娉婷提议的说。
“可以。”郁祁汉回应。
接下来,两人便在超市里继续逛着,因为始终牵手,所以都由白娉婷挑选,然后放到他手里拎着的篮子里,全程都有着很高的配合默契度。
小篮子装满以后,他们走向了结款台。
和进来的入口一样,款台也满满的都是人,队伍排的很长。
等候的时间里,郁祁汉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后直接接起的放在了耳边。
“喂,阿珊。”
听到“阿珊”两个字的称呼,白娉婷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全程都是那边在说,他发出来的都是单音节的应,通话时间并不是很长,一两分钟就结束了。
看着他将银色手机放回裤兜里,狭长的眼眸看过来,白娉婷顺势的问,“桑小姐?”
“嗯。”郁祁汉淡淡应了声。
“哦。”白娉婷点点头。
手指抠着旁边货架上的口香糖,按捺不住心里面冒起的**,她佯装很不经意的问,“对了,昨天晚上,你和桑小姐去哪儿玩了?我听说公寓附近有几家不错的休闲地,你们倒是可以去看看!”
“顺路送她回家,医院打电话来有点事情,我过去处理了。”郁祁汉很简单的三言两语回。
“你们没一起啊?”
白娉婷闻言愣了愣,她还以为……
“没有。”郁祁汉摇头,随即看向前面的说了句,“走吧,排到我们了。”
拎着满满的购物篮走到款台前,将里面的食材一样样拿出来给收银员扫码,灯光下面,他侧脸的线条流畅,眉目之间英俊。
白娉婷在后面望着,手指根根的轻捏。
在他刚刚解释说并没有和桑珊一起时,她清楚的感觉到心上一松。
干嘛要松,为何而松?
意识到这一点,白娉婷疯狂的摇了摇头,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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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楼层的电梯往下,往B2层。
出了款台以后,郁祁汉就将两个购物袋全部提在了手里,她想要帮忙分担一下,都被拒绝了。
看着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食材,白娉婷忍不住说,“我们是不是有些买的太多了?”
“没事。”郁祁汉瞥了她一眼,慵懒的继续道,“吃不完的,明天继续做。”
“喂喂——”
白娉婷一听到他说这话,顿时就有些炸毛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瞪圆,“你拿我当什么啊,明天还要给你做饭,真拿我当老妈子使唤啊!”
“多少女人求着我当老妈子,这是你的荣幸。”郁祁汉挑挑眉毛,不紧不慢的说。
“我呸呸呸!”白娉婷没好气的直吐槽,指着他说,“拜托!你哪凉快上哪待着去,给我一边玩勺子把去,姑奶奶可不伺候你……”
“你伺候不伺候?”郁祁汉眯起眼眸。
“就不!”白娉婷傲娇抬下巴。
……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电梯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两个是新婚吧?”
除了他们两个,电梯内还有一位中年阿姨和他们同乘。
这会儿正笑米米的看着他们,以很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在说,“新婚夫妻都这样,难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所谓牀头打架牀尾和,就都别太计较了,各退一步才能过好这日子呀!”
银色的梯壁里,灯光倒映出他们两个的身影。
两人并排而站着,肩挨着肩,身形挺拔的郁祁汉拎着两个购物袋,旁边的白娉婷规矩的站在那,被中年阿姨这么一说,倒真的有些像是来逛超市的新婚小夫妻。
白娉婷尴尬的出声,“我们……”
“叮!”
清脆的提示音,盖过了她要说的话。
电梯到达了目的楼层,门缓缓的拉开。
中年阿姨也没有要听她说话的意思,而是笑容和蔼可亲的,临迈出电梯前,还很是热情的嘱咐他们一句,“记住我说的话,好好过日子!”
“……”
在中年阿姨出了电梯以后,郁祁汉也跟在后面的走出去。
走了两步后,见她还杵在里面没有动,沉声的掷了句,“蜡笔小白,还不出来!”
“要你管!”白娉婷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哪怕知道是误会,刚刚中年阿姨的话让她感到窘迫和不自在,她偷偷朝着郁祁汉看过去,发现他英俊的脸上,也疑似有着轻微的红。
就在这样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自然的气氛里,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军绿色的普拉多前。
坐上车,白娉婷拽着安全带往身上系,低垂抬眼间,不知看到了什么,视线凝聚在斜前方的不远处。
“怎么了?”郁祁汉也感受到了她的异样。
“没事……”白娉婷声音低了低。
郁祁汉皱眉,顺着她刚刚的视线眯眸望过去,看到了一辆轿车里坐着的男女,女的看起来明显是大着肚子,鼓起了不小的形状,手一直贴放在上面。
他收回目光的冷笑,语气漠漠问,“看到前男友领着别人来逛超市,心里不舒坦了?”
“废话!要你你舒坦啊!”白娉婷斜眼过去,气急败坏的回。
不仅仅是不舒服,还有膈应,就像是不小心吞了个苍蝇一样的感觉。
相忘于江湖不是不可能,只是她和顾海东的情况还有些特殊,毕竟是被背叛了,心里面总归是有个疙瘩存在。
隔着两个前挡风玻璃,依稀能看到对面车内两人的亲密,轿车先他们一步的发动了引擎,匀速的往出口方向。
郁祁汉也快速将车子发动起来,脚下轰着油门,在宽敞的地下停车场里,很轻松的就超过了前面的那辆轿车,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故意别了对方一下。
轿车躲避的让开,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倒车镜里,能看到后面轿车被迫转过方向盘停在那,副驾驶的安宁宁愤怒的瞪着。
白娉婷视线从倒车镜转到旁边郁祁汉的脸上,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着,她咽了咽唾沫,很是由衷的发表,“……你真幼稚!”
郁祁汉摩挲着下巴,畅快的冷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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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披着晚阳从公寓楼区口行驶进来,停在其中一栋楼前。
车门打开后,驾驶和副驾驶席分别走下来一对男女,绕过车身的并排消失在楼门厅内。
同样充斥着大片晚阳的厨房里,白娉婷看着他将其他食材拎着放在琉璃台上,拿过其中的大虾解开,全部倒在盆子里。
她一边熟练的冲洗,一边转头去询问他的意见,“大虾你打算怎么吃?”
“都可以。”郁祁汉淡淡的回。
“那就葱油吧?”白娉婷想了一下,问。
“嗯。”郁祁汉点头,没有意见的模样。
用凉水冲洗了一边大虾,白娉婷拿着刀的打算开背,被水溅到了些,她在厨房里环顾了一圈,目光凝在冰箱上面挂着的围裙,对着他说,“郁祁汉,你能帮我个忙不?”
“嗯?”他挑了挑两道剑眉。
“帮我把那个围裙拿过来呗!”她用眼神示意着说。
郁祁汉闻言,走到冰箱前的将围裙摘下来,然后再重新折身的走回她面前,没有递上来的意思,而是抻开两边的带子,“转过去,我帮你系。”
白娉婷想说不用,可他就举在那的等着,她只好转身过去,任由着他将围裙套过她的头,然后在后面将两个带子往后拉扯着。
“松一点还是紧一点?”
身后醇厚的男音响起,还有他滚烫的鼻息。
白娉婷偷偷舔了舔嘴唇,轻声说,“紧一点吧,不然做饭会滑下来。”
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她看不到他在后面的举动,但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腰间,随着他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上,身子都一点点僵硬起来。
太亲密了……
不知过了多久,醇厚的男音终于再次响起,“这样行不行?”
“行……”白娉婷低头瞅着身上的围裙,随着系完的围裙,身后的压迫力也终于减低了不少,她偷偷喘了口气,佯装嫌弃的嘟嚷,“你赶紧出去吧,别再这里碍手碍脚的!好了我喊你!”
郁祁汉挑挑眉,转身单手Сhā兜的走出了厨房,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看。
电视调到个新闻台播放时,厨房里也响起了嗡嗡的油烟声,他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微侧的视线里,就能看到厨房里扎着围裙忙碌的一抹倩影。
手肘拄在那托着下巴,电视里的新闻似乎吸引不了他,始终保持着那一个凝视的姿势。
直到听到油烟机的嗡嗡声停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郁祁汉回过神的收回视线,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女音在扬声喊,“过来——可以吃饭了!”
“嗯。”郁祁汉应了声。
将手里遥控器放到一旁,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沙发上起来,Сhā兜的往餐桌方向走。
白娉婷身上的围裙还没有摘,站在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面前,巴掌大的小脸被香热的白汽晕染着,整个人似是有着亮亮的光。
颜色好看的葱油大虾,红烧牛肉块,香菇菜心和凉拌西蓝花,外加上一个清炖的排骨汤,满满的一汤锅,上面漂浮着姜块和葱段,色香味俱全。
充斥在瞳孔里的饭菜,让郁祁汉食指大动。
在他坐下以后,白娉婷也拉开椅子的坐在他对面,端起堆尖的米饭开始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用餐的过程里,不时的用眼神瞟着他的神情。
丰盛的四菜一汤,每样都特意做的不多,刚刚好的量,够他们两个吃的胃里满当。
看着他将端着的汤碗放下,白娉婷欠了欠身子,注意到里面一滴不剩后,冲着他挑了挑眉毛。
等了半晌也见他没有动静,她忍不住的用筷子敲着桌面,不甘的问,“喂!什么意思啊这是,盘子都快给啃了,连个话都没有啊!”
郁祁汉闻言,薄唇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他起身的走到她旁边,在她露出期待的目光里,拍了拍她的头顶。
“不错,很好吃。”
白娉婷躲着,挥舞着手的拍他,捯饬着自己的发型,怒声道,“郁祁汉,我警告你!不许再把你的爪子往我头上乱拍,我又不是你的*、物狗!”
“呵呵。”郁祁汉低沉的笑了。
白娉婷没好气的暗暗瞪了他一眼,端起碗筷的去了厨房,不过看到碗盘都是空空的,以及过程里他始终都没有撂下筷子,她莫名的心情很好。
晚饭结束以后,时间还不算太晚,外面路灯亮起,他们两人并排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电视机里播放的声音,郁祁汉两条长腿慵懒的交叠在那,手指间夹着跟刚刚点燃的烟。
随着他每低头抽一口,修长的手指就会在旁边的烟缸里弹下,青灰色的烟灰就纷落在烟灰缸里。
眼角余光里,白娉婷能看到他的衬衣领口,还有因为呼吸略微起伏的胸膛,视线再往旁边偏移,是灯光在窗户上映出来的两人的影子。
忽然的,他想到傍晚在超市时遇到的那位,错把他们当成“新婚夫妻”的中年阿姨。
新婚夫妻……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发的呼吸不自在,像是被蜜蜂蜇到了神经。
白娉婷抑制住心底涌上来的异样,藏在抱枕下面的双手攥了又攥,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的说,“那个啥……我不行了,困了,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她也没看他,就直接往客厅外面走。
拿着睡衣到了浴室里洗过了澡出来,还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郁祁汉,看到她后,用遥控器将电视机给闭了,也随后的从沙发上起身。
路过她身边,郁祁汉慵懒的说了句,“晚安。”
“……晚安。”
白娉婷附和的低声应。
将卧室的门板轻轻的关上,她走到牀边,呈大字的躺在上面。
左边翻了个身,右边翻了个身,根本就没有半点睡衣,白娉婷拉高了被子在腋下,一双丹凤眼睁着的看天花板,手指捏嘴唇的陷入了沉思当中,很是不确定的在想……
她是和人合租,不是*吧?
********************
隔天早上,周末休息日。
白娉婷原本打算睡个大大的懒觉,但事与愿违,梦总有被尿憋醒的时候。
她掀开被子的起身,拧开卧室门之前,还不忘冲着穿衣镜前照下自己有没有衣装不整,一边擦着口水的一边往浴室方向走。
临近时,旁边有从厨房里走出来的郁祁汉,已经穿戴整齐。
“你要出门?”白娉婷上下看了看他,惊讶的问。
“上班。”郁祁汉回了两个字。
“今天不是礼拜六么?”她很是不解的问。
“我值班。”郁祁汉越过她,走到客厅将昨天放在茶几上的腕表戴在手腕上。
“哦!”白娉婷这才反应过来,医院的工作不比平常,只是对于他,难免要故意奚落几句,“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就是不比平常人,那个辛苦呀!”
郁祁汉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白娉婷觉得无趣,耸耸肩的进了浴室,等着冲了马桶出来,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也已经到了玄关处,黑色的衬衣和黑色的长裤,布料勾勒出他挺拔的线条以及解释的肩膀轮廓,程亮的皮鞋踩在脚上。
他拉开门的同时转过身子,狭长的眼眸看过来。
“我晚上五点下班,如果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医院开车回来,六点之前应该就能到家。”指腹在表盘上轻点,他语调慵懒的对她这样说。
“嗯……”白娉婷一头雾水,还没明白过来他这番话是何用意。
门板闭合之际,是郁祁汉懒懒勾起来的唇角,以及飘散进来的男音,“我到家时,把饭做好了。”
白娉婷瞪着已经被关上的门板,牙齿都磨的咯吱咯吱响。
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她对着大门愤怒的竖起了个中指。
“靠!”她独自在房子里掐腰,骂骂咧咧的,“尼妹的!有没有搞错啊,还真拿我当老妈子使唤了!还到家前就得把饭做好了,就算煮我也要用发了霉的毒大米毒死你,妈了个鸡啊!”
嘴巴里面虽是这样咒骂着,可双腿却还是有自己意识般走向了厨房。
拉开冰箱,将里面的食材逐一掠过了一遍,心里面已经在盘算了下晚上能做些什么。
此时的郁祁汉和白娉婷还并不知道,有很多东西和很多事情,在他们合租日常琐碎的进退和相处之中,冥冥之中在彼此吸引,彼此靠近……
题外话:
这两天事情太多了,分身乏术。
番外《转身爱上你》021,
下午,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从冰箱里翻出根冰棒,撕开包装纸的塞在嘴里,大摇大摆的走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从厨房里跟出来的白母,擦着手上的水珠子,过去将仰躺在沙发上养大爷的女儿一把揪起来,恨铁不成钢的骂,“进门时我跟你说的事,你听见了没啊!”
“哎呀妈,我才多大就出去相亲,让人知道都笑话!”白娉婷一听,无奈的咬着嘴里面的冰棒棍。
周末休息日,她没事照例的回家里看一眼,才进门和爷爷说话没多久,就被白母拉过一旁告知,同事家有个近期回来的海归在银行工作,想要有时间安排见面。
“有什么可笑话的,你都二十五了,要是放在乡下,你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白母瞪眼,掐腰说道,“我是过来人最清楚,这女人啊,一过二十五时间就嗖嗖过的可快,转眼就到三十!结婚之前不还得有个相处时间,现在就赶紧得抓紧起来!”
“……”白娉婷只默默的咬着冰棒棍。
白母见她没个动静,沉默了两秒的试探问,“婷婷,你还想着海东呐?”
“没有!”白娉婷立即否认。
毕竟七年的感情,顾海东对她来说就像是个毒瘤,只是幸好是良性又发现的早,不至于毁了终身。
“嗯!不想就对了!”白母点了点头,磨牙霍霍的,“那天他还跑家里来看你爷爷来着,拿了一堆东西,人参鹿茸啥的都挺值钱!不过我是谁呀,是会被小恩小惠所蒙蔽双眼么,他前脚走,我后脚就从窗户给他扔下去了!”
“干得漂亮!”白娉婷比出大拇指。
白母抱着肩膀,得意的在那昂起下巴。
“所以啊,既然你不想他了,那还不抓点儿紧,现在社会上多少大龄女青年!”白母将话又绕了回来,“等着我跟那边联系个时间,你们见一面!”
白母也是担心女儿始终停留在上一段失败的感情里,再有也是真担心年纪上面,很怕被顾海东给耽搁了,真成了剩女就糟糕了!女人的青春可是一晃就没啊!
“哎呀再说吧,最近杂志社忙死啦!”白娉婷找理由搪塞着,头疼不已。
“忙死了你还能坐在这啃冰棍!少敷衍我!”白母看不惯的戳她脑门,“翅膀硬了,我现在的话你都不听了?我是你妈,这么多年照顾你吃喝拉撒的妈,我能害你吗!”
“妈,您小点声,爷爷睡觉呢!”白娉婷连忙提醒。
白母闻言,狠狠剜了她一眼,暂时绕过她,“对了,你住的地方怎么样?”
“挺好的。”白娉婷哼哼唧唧的回。
“最近你爸工作忙,我在家照顾你爷爷也不得空,过两天我去你那看看!不是想吃小咸菜么,等我去时给你带过去!”白母抖着裤腿随意的说。
“不用不用!”白娉婷眼睛瞪圆。
看玩笑,要是让白母知道自己和个男人住在一起,岂不要翻了天!
意识到自己反应很大,连忙堆起笑脸狗腿的说,“等着您腌好了,我回来取就行,哪能劳驾您亲自跑一趟呀!”
白母看着她的反应,不解的皱了皱眉,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白娉婷躲避着白母的目光,心虚的拿起茶几桌上的苹果开啃,故意吧唧出动静来,弄得白母被转移注意力的一脸嫌弃,才悄然的松了口气。
白母看了眼表,边起身的边说,“呀!快四点半了,给你爸打电话下班回来买点菜!”
“四点半了?”白娉婷一听,顿时低呼。
想到早上郁祁汉走时说的话,她连忙将苹果三下五除二的啃了两口丢在垃圾桶里,拿着包便“噌”的站起身,跑到玄关的换鞋,“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进到里屋拿手机的白母,电话还未等拨出去,就看到女儿匆匆忙忙的已经奔出了大门。
“诶?你这孩子,晚饭都不在家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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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冲出小区拦了辆出租车,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在一路催促出租车司机的加快速度,五点的时候,她终于是赶回了公寓。
进了门她就甩掉球鞋的大步往厨房里走,将冰箱里面的食材一股脑的都拿出来,然后洗手的扎上围裙,就开始忙碌起来。
早上时有盘算好做什么,所以进行的有条不紊。
昨天剩的几块排骨洗净了放在锅里炒一炒,放了糖和醋,加汤后将大火烧开转小火,盖上锅盖的慢慢炖。再将鸡腿肉剃下来切成丁,和同样切成丁的香菇放在一起备用。
厨房里尽是油烟机嗡嗡的声响,白娉婷忙碌的身影在里面穿梭。
糖醋排骨,香菇鸡丁,清炒菠菜和蒜泥生菜,外加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在油烟机关掉以后,和昨天一样的四菜一汤,颜色好看的蹲在餐桌上,两碗白米饭堆尖。
白娉婷将筷子摆上以后,特意看了眼表,还差十分钟六点。
“呼!”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将围裙从身上摘下来放到旁边,白娉婷拉开椅子的坐在餐桌前等,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注意到时间的分分秒秒流逝,想着可能是路上堵车,可再低头看表时,已经是快到七点了,她皱眉的直嘀咕,“不是说六点前能到家么,还让我把饭准备好!人都还没个影儿!”
就在她担心菜会凉时,放在玄关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娉婷连忙起身,快步的跑过去,从包里将手机找出来后,上面显示的果然是他的号码。
“喂?”她接起放到耳边。
那边男音隔着线路蔓延过来,“我临时有点事情要处理,不用等我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白娉婷不禁皱眉问。
“你先吃吧。”郁祁汉那边顿了顿,这样说了句。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
还想要再问什么时,那边已经匆匆挂断了线路,她看着已经回到主屏幕的手机,又看了看餐桌上摆放的饭菜,难掩失落的咬了咬嘴唇。
回到餐桌前她重新坐在椅子上,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没好气的嘟嚷,“尼妹的,不回来不早吱个声,害得我白忙了一阵!折腾傻小子呐!”
拿起筷子的就打算自己享用,只是面对这样丰盛的饭菜,她却忽然没了半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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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军绿色的普拉多终于缓缓行驶归来。
车子停稳在某栋楼前,驾驶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上面跳下来,甩动了两下车钥匙落锁。
右手Сhā向裤兜,习惯性的拿出里面烟盒想要抽支烟,只是手指屈起时有痛感传来,他不由皱了皱眉,借着路灯的光亮,十根手指的骨节都破了,此时已经肿到握不住拳头。
下班从医院往回开车,都已经马上进了小区,在酒吧喝地烂醉如泥的桑珊打来的电话,似乎是遇到了麻烦,他担心她会有危险,只好调转了车头的赶过去,伤就是这样来的,后来到底还是惊动了好友池北河。
原本应该是就近去诊所处理一下的,不过他路过时脚下刹车没停,只想要回来。
不知为何,这个租住的房子总让他莫名有种归属感。
打火机“砰咔”的甩出蓝色的火苗,他将叼着的烟点燃,走进楼里时还特意抬头看了眼所住的楼层,和上下一样都黑漆漆的。
从电梯里出来,他钥匙转动开门后,特意动作放轻了一些。
两条腿踏入以后,郁祁汉回手将门关上,换上拖鞋并没有打算开灯,怕会惊扰到房间里面人的休息,准备就这样借由着手机的灯光往里走。
“啪嗒……”
蓦地,很轻的一声开关响。
随之而来的,是房子亮了起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就看到餐厅门口站着的那抹倩影,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迷糊,一只手垂在那,一只手抬起的正揉着惺忪的眼睛。
而在她的身后,是一桌已经凉掉了的饭菜,空气中仔细还能闻出味道。
白娉婷打了个哈欠,刚刚才醒的样子,“你回来了啊?”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就像是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妻子。
番外《转身爱上你》022,忽然淡了下去
郁祁汉看到她,眉眼之间划过错愕的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陡然亮起的灯太亮,他像是被什么晃了眼,愣了好久后,才动了动薄唇的出声问,“你还没有睡?”
“嗯。”白娉婷揉了揉眼睛。
低头看了眼表,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那会儿她拿起筷子后,最终还是放下了,想着还是等他回来一起吃。
只是没想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大门也半点动静都没,她等着等着,就眼皮往下沉,趴在餐桌上睡着了,听到关门声响,她也才是刚刚惊醒。
郁祁汉视线越过她,停留在餐桌上的饭菜,单手Сhā兜的走了过去。
餐桌旁边放着被摘下来的围裙,每盘菜上面都有保温盖盖着,可即便这样,太长时间的关系,都已经冷却掉了。
“你晚上吃饭了吗?”白娉婷跟在他后面问。
“没有。”郁祁汉摇头,胃里面空空的。
闻言,白娉婷连忙的说,“那你等一下吧,我到厨房把饭菜热热,很快就好!”
说话的同时,她也是个行动派,已经端着菜盘走进了厨房,很熟练的将灶火打开,将锅坐在上面,菜一样样的倒进去,拿着木铲在翻炒。
窗外面已是夜色阑珊,屋子里面四处灯光明亮,空气里暖暖的都是饭菜温暖的香气。
郁祁汉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双手Сhā着裤兜,狭长的眼眸注视着此时正站在灶台前的纤细身影,齐肩的短发被她掖在了耳后,露出漂亮的耳型。
看到她低头抿嘴尝菜的样子,他手指绵软的微跳。
将最后一盘青菜也从锅里面盛出来,白娉婷端起的一回身,就撞入他的狭长眼眸中。
脸上稍稍热了下,她极力自然的说,“咳,都热好了,可以吃了!”
郁祁汉看着她将之前端到厨房的饭菜,再重新摆放在餐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细节里注意到她拿了两双筷子和盛了两碗白饭。
“你也还没吃饭吗?”
他很是意外的看向她,问。
“嗯。”白娉婷哼唧了声,感觉到他目光直直的望向自己,她咬了咬嘴唇,佯装自然的为自己解释,“我可不是故意等你的,只是不太饿,又不小心睡着了……”
只是说完了以后,越发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声音越来越小。
为了掩饰不自然,白娉婷垂下眼睛,转移注意力的嚷嚷催促,“哎呀!别墨迹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又该凉了!我可没功夫给你再热了啊!”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从口袋里伸出手的去拉椅子。
“你!”
白娉婷忽然低呼了一声。
郁祁汉抬眼,就看到她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在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一点小伤。”他伸开晃了晃,无所谓的态度。
“怎么回事啊?”白娉婷惊诧的走过去。
之前他进门时一直Сhā着裤兜,她忙着热饭也都没有注意,这会儿才是看清楚。
外科医生都有一双很好看的手,郁祁汉的尤其,乍见时给她就有很深的印象,手指修长干净,和他英俊的脸一样勾人,只是这会儿十根手指的骨节全部都破了,已经红肿了一圈,很是触目惊心。
郁祁汉眉眼之间慵懒,简单的回了句,“和人起了冲突,一点小伤。”
“多大个人了,还学人家斗殴打架!”白娉婷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情还得分年纪?”郁祁汉挑眉。
“当然了!”白娉婷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数落,“年纪小打架叫青春热血,你这怎么说也年纪一大把,打架就是幼稚!”
看着他受伤的手,她想了想,快步的朝着卧室走。
郁祁汉皱眉看着她身影进了卧室,没多久出来时,手里面多了个小医药箱。
将医药箱打开,白娉婷将里面的消毒水和碘酒依次拿出来,手拆着棉花棒的塑料包装,嘴里面冷哼,“亏你还是医生,这伤口不处理怎么行,明天保准肿成猪蹄!”
郁祁汉难得的没有还嘴,看着她在那仔细的动作。
将棉花棒和消毒水都拿在手里,白娉婷在他眼前半蹲了下来。
“把手给我。”她主动执起了他的手,拿着棉球先蘸了消毒水的在伤口上面轻擦,念念有词的,“谁让我心眼好呢,就帮你鼓捣鼓捣吧!唔,你也不用太感激我!”
郁祁汉作为多年的医生,诊断救治过的病人不计其数,穿上白大褂似乎就自然有了救死扶伤的使命,所以向来这种事情都是他给别人做,还从未有人给他这样过。
她的手法虽不算多专业,但也还算很熟练,他淡淡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以前大学时候,海东打篮球隔三差五的就会有摔伤,这种事情常做,所以都熟能生巧了!”白娉婷没多想的,顺嘴的接话回。
郁祁汉在听到她提起前男友后,唇角一沉。
白娉婷感受到以后觉得莫名其妙,暗暗的撇嘴,什么人啊,她帮他好心包扎,还在那摆什么臭脸!
消毒水清理完伤口后,她再用棉花棒沾了碘酒的往上面擦,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在轻动,忙问,“疼不疼?”
“还好。”郁祁汉懒懒回。
“你是个大老爷们,多疼也得忍着!”白娉婷瞥了他一眼,扬眉说着。
只是等着再重新往伤口上擦拭时,她忍不住低头的凑过去,用嘴唇轻轻的吹气在上面,以缓解他伤口侵入碘酒的疼痛感。
郁祁汉坐在椅子上,稍稍低头的角度,看着她蹲在那,翘长的眼睫毛垂着,柔嫩的嘴唇距离他手指几公分的距离,有轻软的呼吸拂在上面。
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忽然希望能伤的更严重些。
处理完准备缠纱布时,白娉婷掀起眼皮偷偷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俏皮的狡黠,扯着纱布的手来回的几下,在打出某个花样时嘴角藏着偷笑。
“好了,包上后你注意别碰到水!”
最后一根手指缠完,她耸耸肩,随后意识到他是医生,将后面“吃消炎药”的话给咽了回去。
白娉婷松开他的手,动了动有些微麻的双腿就准备站起身,可却被他忽然抓住了手腕。
“先别动!”
郁祁汉双手同时反手,回抓住了她。
白娉婷不解的看向他,漂亮的一双丹凤眼满是困惑,“怎么啦,你……”
她后面的话戛然消失,因为他陡然低下来的眉眼和薄唇。
白娉婷的瞳孔微微放大,她竟然会对他的唇齿有着熟悉感,电流窜过她的四肢,顷刻间,忘记了所有的反抗,甚至有些被动的在回应。
漫长的一个深吻结束,郁祁汉额头抵在她的上面,眸色深深。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白娉婷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呼吸颤颤的说。
“我也饿了。”郁祁汉低沉的意味深长。
白娉婷手指在蜷缩,从他的眼神和身上,都感觉他想要的,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吻这么简单。
她心里又慌又乱,又有些害怕,别过红透的脸,声音在颤抖,“饭菜我做了很久,要是再不吃就凉了,会浪费……”
郁祁汉紧凝了她数十秒,最终喉结动了动的放开了手。
之后两人面对面的坐在餐桌前,谁也没说话,但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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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上午,私立医院。
门诊的心脏科室楼层,候诊区里坐满了等待叫号的人。
专家医生办公室里,身穿白大褂的郁祁汉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钢笔的在病历单上挥舞着,对面坐着刚被诊断完病情的病人。
手上的伤并不算严重,但多少还是受到些影响,不过好在现在都进行了处理和包扎,而且包扎的人很是细心,特意用纱布将每个手指单独缠绕的,不会耽误做事。
拿手术刀这两天是暂时不行,会影响发挥,也幸好他这两天没有手术安排,平时一些就诊方面都不影响。
送走了就诊完毕的病人,护士留意到他的手关心问,“郁医生,您的手没事吧?”
“嗯,没事。”郁祁汉点了点头。
注意到对方在他回应过后,视线仍旧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尤其是每根手指缠绕的纱布最末端的蝴蝶结……
“咳!”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闪过尴尬,他收了收手,表情严肃的说道,“叫下一位病人进来吧!”
“是!”护士颔首的应。
等着护士走出去叫下一位,想到对方刚刚的眼神,郁祁汉低眉,视线也定格在自己手指上的蝴蝶结,唇角也是抽搐了两下。
一个大男人,绑了个蝴蝶结,这像什么样子!
可心中虽是这样不屑的想,他却迟迟没有动手要解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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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时间结束,傍晚夕阳西下。
白娉婷肩膀上挎着背包,下了公车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公寓楼区走,扭脖晃肩的缓解着酸痛感,她这一路快要被挤成了馅饼。
仰天长长的吐出了口气,抱怨着为了柴米油盐的生活艰辛,临近所租住的那栋公寓楼时,脚步顿了顿。
楼下的花坛前,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和每次出场一样的海藻般长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身后,千鸟格的风衣和黑皮靴,十分的有气质。
哪怕是在普通的公寓楼区里,也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回头注目。
白娉婷走近,惊讶的喊,“桑小姐?”
“小白。”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桑珊抬眼,笑了笑。
“你来找郁祁汉吗?”对方出现在这里,白娉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来找谁的,左右环顾了一圈,说,“没看到他的车,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嗯,我刚打过电话了,他正往回的路上,让我等他几分钟。”桑珊很有亲和力的笑了笑,示意着手里的手机,声音好听的说。
白娉婷点点头,犹豫的问,“那……你要不要上楼去等?”
“不用了,在楼下等就行,我过来就是找他一块吃个饭,小白你也来吧?”桑珊笑着摆了摆手,询问她。
“你们吃饭,我就不去了!”白娉婷闻言,连忙摆手。
从桑珊那天找到公寓里后,相互介绍后,她就有了些许的印象。闺蜜叶栖雁几乎什么事都会和她说,包括池北河以及前女友,经过对号入座以后,她现在也是很清楚桑珊的身份,所以站在自己闺蜜的角度上,多少亲热不起来,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虽说知道桑珊是池北河的前女友,郁祁汉和池北河又是兄弟……
啧啧,真够乱的呀!
白娉婷在心里暗暗叹着,她才不要跟他们掺和。
“没关系的,我和祁汉两个就是普通吃饭,多个人也热闹。”桑珊笑着解释,顿了顿,又继续说,“主要是昨晚我在酒吧里遇到了麻烦,多亏祁汉过来了,跟人起了冲突,还受了伤。我当时喝太多了,事后放心不下,也是过来看看他怎么样!”
白娉婷听到前面,摇着头婉拒着对方的好意。
在听到后面时,脸上神情忽然淡了下去。
番外《转身爱上你》023,不声不响的尾随
傍晚的公寓楼区。
客厅的落地窗户前,白娉婷掀开遮挡着的窗纱一角,透过玻璃的视线往下。
看到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进来,在原地一个漂亮的飘逸,然后调了个头,车子停下后,驾驶席的车门打开,男人挺拔的身影慵懒的走下来。
绕到另一边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身材高挑的桑珊坐进去。
“昨晚我在酒吧里遇到了麻烦,多亏祁汉过来,跟人起了冲突,还受了伤……”
刚刚在楼下,桑珊跟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白娉婷小脸上表情绷紧,心中大大的冷哼了一声。
昨天她从家里那边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就是给他做晚饭,结果一通电话过来,说是有事处理不回来了,她傻傻等到了半夜。原本以为是医院里出现了急诊,或者出现什么医闹现象,原来……
白娉婷米米着眼睛,直到那辆普拉多消失在视线里后,她才收回目光。
指骨节微微突出,她将手里的窗纱狠狠的甩开。
在厨房里鼓捣了一阵,煮了碗面条简单吃过后,白娉婷又大步回到卧室里,打开柜子乒乒乓乓了一阵,拎出来里面的几件衣服,加上旁边脏衣篓的,统统抱到了浴室里。
哗哗的水声响起,她将衣服都侵在水盆里,倒了一堆洗衣粉。
泡沫飞起,她有仇般的来回搓着衣服,这是她往往暴躁情绪时的最佳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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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回来。
郁祁汉向后倒挡,将车从侧面停在花坛的夹空中间。
放在储物格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放在耳边,接起后那边响起桑珊的说话声,“祁汉,我已经到家了。”
晚上接到桑珊的电话说在公寓楼下找他一起吃饭,开车回来载上她,两人去吃了火锅。没想到正巧碰到了池北河和叶栖雁两人,就拼桌在了一块。
结束的时候,桑珊让他开车始终跟在他们的车后面,直到看到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回家。
说到底,其实还是没有放下。
回来的路上,桑珊提出想要自己走一走,他坚持不下,只好在路边停车,让她先行下车离开,这会儿打电话过来也是报个平安。
“阿珊,你还好吧?”郁祁汉关心的问。
“我没事。”桑珊在那边声音很低很疲惫,没有多聊的意思,匆匆就结束了,“祁汉,你也早点休息吧,不用担心我,再见。”
挂了电话,郁祁汉伸手拔掉车钥匙,视线低垂在自己手上。
他收了收手指,看着上面纱布缠出来的蝴蝶结,嘴角轻勾了勾。
最近几天气温回升,再加上他只是破皮的伤势,不缠纱布其实会更利于伤口的愈合,他作为医生更懂这个,但却始终不愿摘下来。
郁祁汉左右手互相摆弄了一下蝴蝶结,拿着车钥匙朝着楼里走。
钥匙拧开门,里面有隐约的灯光倾泻入眸里,是从对面闭合门板下方的缝隙里透出来的。
郁祁汉回手关上门,弯身的拿过鞋架上的拖鞋换上。
正直起身子时,对面闭合的卧室门蓦地被推开,穿着家居服的白娉婷大步带风的朝着他走过来。
他冲着走过来的倩影,挑了挑眉毛,“还没睡呢?”
郁祁汉单手扶着门框站在那,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扣,能看到说话时滑动的喉结,玄关的灯没有打开的关系,他英俊的脸处在半阴影中,显得格外慵懒。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没睡可不是等你!”
白娉婷冷冷丢过去一记眼神,双手抱着肩膀违心说。
“你怎么了?”感受到她的不同寻常,郁祁汉皱起眉。
从她的脸部表情以及语气态度,都像是吃了枪子一般,而且都扫射在他身上。
“没怎么!”白娉婷不抬眼的淡淡回。
话音落下后,她将抱肩的手放下,朝着他伸了过去,很有目的性的对准他的手,上来就直接扯着上面的蝴蝶结。
蝴蝶结两边的边角被扯住,很轻松的就被解开,随即缠绕的纱布也被她一层层的给解下来,动作一气呵成,很快就其中一只手上的纱布麻利的团成团。
郁祁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行诧异住,沉声呵,“蜡笔小白,你做什么!”
“我自己包上的,想拆我就拆,管得着么你!”白娉婷将手里团成团的纱布攥紧了些,昂起下巴看着他,毫不客气的回驳。
将纱布用力的往垃圾桶一丢,她就去扯拽他的另外一只手。
两人拉扯间,似乎是不小心扯到了他的伤口,听到很低的“嘶”一声。
疼死也活该!
白娉婷心里哼哼,没有丝毫手软的全部扯下来。
完活以后,她两只手互相的拍了拍,完全不管他一会儿一个颜色的脸,背着手就扭身往回走。
郁祁汉看着丢在垃圾桶里的纱布,眉眼间尽是莫名其妙。
他紧凝着她的背影,“吃错药了?”
“没吃错,是药吃多了!”
白娉婷临关上门之前,吼回去一句。
“砰”的声彻底关上门后,也杜绝了那张英俊又讨人嫌的脸庞,她甩掉趿拉的拖鞋爬上了牀,刚刚对他的那一通发泄,让她心里面畅快了不少。
早知道他是为了英雄救美受得伤,她才不欠欠的帮忙包扎。
一把拽过被子的蒙在身上,白娉婷关灯后闭上眼睛,睡觉!
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里,哪怕是睡梦中,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的表情,尽是不自知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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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晨光慵懒的笼罩大楼之间。
换好衣服的郁祁汉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手指转动着银色的苹果手机,眼梢余光瞥向的是对面卧室的门板。
墙壁上的秒针转过了一圈,已经七点半多了,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还没有起?”
郁祁汉从沙发上起身,低声泛着嘀咕。
因为这两天都是以她做晚饭为由头,早上他会开车顺路捎她到杂志社,想到昨晚上她的莫名其妙的那一通,他主动抬手敲响了门,“蜡笔小白,你上不上班了?再不起来,我不管你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又连续敲了几次,仍旧一样。
郁祁汉伸手握上门把手,轻轻一拧,发现里面竟没有反锁,便借由着力道将门推开。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牀上被褥也铺的整整齐齐,哪里有白娉婷的身影,他走到玄关处,这才发现她的随身包和鞋子早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双女士拖鞋摆在那。
抬手抚了抚后脖颈,郁祁汉顿时感觉胸腔内腾升一股烦躁。
他大步回到客厅,将茶几桌上的车钥匙和烟盒拿起,沉着一张俊脸的也换鞋推开门出去,没多久,公寓楼区里,就有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叫嚣着离开。
这种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工作当中,整个看诊的过程里,病人都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就连常常跟在他身边的实习护士,也是大气都不敢喘。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病人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自己。
郁祁汉起身的走到窗边,掏出手机的拨了个号码,在那边线路接听起来时,醇厚的男音慵慵懒懒,“喂,蜡笔小白。”
“干嘛?”那边白娉婷似乎还在忙碌着。
“唔,今天我下班早。”郁祁汉慵懒的继续说。
“然后?”白娉婷在那边问。
郁祁汉低头看了眼表,指腹在上面轻抚,径自的安排着,“五点就能从医院走,冰箱里似乎没什么东西了,我接你顺路去超市,回到家你做饭。”
“不好意思,晚上我有事!”
白娉婷听完以后,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就挂了电话。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缩紧的看着手机屏幕,似是不敢置信自己竟就这么被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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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连天,又是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
等电梯的过程里,白娉婷摆弄着手机玩,退出时碰到通话记录,还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则来自“郁祁汉”的,想到他在电话里说的,她撇了撇嘴。
要想吃饭自己去做呀,再不然找自己英雄救美的人呀!
不过也不光是因为这个,她晚上还真的是有事。
说起晚上的事,白娉婷就觉得头疼,追根究底,还是上次周末回家的时候白母提的事情。
原本以为当时给敷衍了过去,没想到白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给落实了,而且特别疾言厉色的警告她,若是她找借口说不去的话,就亲自跑来杂志社带她过去。
要是有白母一块儿,那更要人命了!
白娉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电梯抵达时跟着人群一块进去,然后再一块的走出来,进而走出写字楼。
刚从旋转门走出来,白母的催命电话就打了过来,接起放到耳边,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就从线路蔓延过来,“晚上你必须给我去听见没!要是你敢跟我耍什么花样,小心我修理你!”
“我能耍什么花样啊,我都被逼答应相亲了……”白娉婷有气无力的。
被顾海东这么一弄,白母总是怕她会嫁不出去沦为剩女,这么早就开始操心起这些事了,她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想着尽可能的敷衍了事,见到后简单聊一聊就找机会撤。
“我这是为你好!”白母一听她的语气,立马就提高了音量,“就当认识个朋友怎么了,相亲现在一点都不丢人,那电视节目不也都各种相亲么!再说今天这个男方,我都已经提前了解的差不多了,白衣挑一,你妈的眼光你放心!”
白娉婷将电话拿的远远的,脑瓜仁都疼了。
视线里出现一辆雪佛兰轿车,她眯眼对照了一下车牌号,连声制止着电话那边的白母,“好了好了,别说了,好像人家车来了!”
她走到路边的时候,雪佛兰也刚好停在了她的面前,里面驾驶席的人似乎也是拿目光对比了一下她,确认后下车的拉开车门。
年纪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没有戴眼镜,但是看起来也是很斯文,就像是古代小说里面所形容的那种白面书生,不过身上的确透露着很浓郁的海外气息。
“白小姐?”对方主动询问。
“呵呵,是我是我!”白娉婷按照白母交代的,挤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先上车,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下说!”对方拉开的车门站在那,表现着绅士风度。
“好的。”白娉婷保持着微笑的点头,像对待客户一样,“谢谢!”
在她弯身坐进雪佛兰以后,对方也是绕过车身的回到驾驶席上,然后车子发动着引擎,从写字楼前缓缓行驶离开,汇入了主干道里。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一辆停在写字楼前许久的军绿色普拉多,车窗缓缓上升,不声不响的尾随在后面。
番外《转身爱上你》024,我忘带钥匙了
江边咖啡厅。
频临中央大街和江边的关系,这里时尚是情侣光顾的地方。
雪佛兰停在外面车位上,白娉婷随着相亲男拉开的车门,一同朝着咖啡厅里面走。
还有很多闲暇位置,在吧台点了咖啡后,他们在楼上挑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和旁边带着木质的隔断,互相不会有所干扰。
相亲对象在临近位置前,和上车一样,很会表现绅士风度的帮她拉开了椅子。
“谢谢!”白娉婷说了句,一ρi股坐上去。
他们坐下没多久后,服务员就将咖啡端了上来。
相亲对象搓了搓双手,带着几分拘谨的说,“我们……好像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
“哦哦,你好,我是白娉婷。”白娉婷反应过来,在车里面她光顾着低头鼓捣着手机,过程里都没有交流,这会儿连忙的说。
“你好白小姐,我是陆展,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陆。”相亲对象笑着又问,“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娉婷吗?”
“你随便吧!”白娉婷耸耸肩。
从大一时就和顾海东谈恋爱,七年的时间里她也都不是单身狗,所以对于相亲这类的活动从未接触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相亲,总处处感觉着不习惯。
更何况这场相亲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应付白母的,全程虽是堆满了笑脸,但心里面早早就不耐烦。
好在对方不是她讨厌的类型,还能坚持住。
作为相亲对象,陆展更加深入的对她介绍着自己,“我大学毕业后就出国深造了,年前刚刚攻读下硕士学位,现在回国分配在一家外资银行工作,待遇类的都还不错,而且很有上升空间……”
“最近几年始终在追求学业和事业上面,感情的事情就忽略了,家里面也开始着急。我总听我妈提起你,看过你的照片后我也觉得很有眼缘,所以想进一步接触认识认识……”
过程里面,始终是陆展在不停的说。
白娉婷闷头搅动咖啡勺,有些像是领导开会,逐渐的已经开始打瞌睡。
“娉婷?”
在陆展连着喊了她两声后,白娉婷才恍惚的抬起眼睛,“啊!”
“看你情绪不高,是不是我的聊天内容太过无趣了?”陆展见她提不起精神的模样,有些失落的问。
“没没,挺好的!”白娉婷摆手。
“那刚刚我说的事情……”陆展看着她,眼神露着期待。
白娉婷在脑袋里努力回想了一下,空空白白的,只得尴尬笑了笑问,“不好意思啊,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我刚刚说,白小姐平时工作闲暇之余,爱不爱好打打保龄球和高尔夫一类的?”陆展并没有介意和生气,很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唔,我只会羽毛球。”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
“羽毛球也行!”陆展连忙接话说,“我知道在你杂志社附近有一家,听说环境挺好的,人也比较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约上一起去打。”
“呵呵,好……”白娉婷敷衍的露出标准微笑。
看对面陆展似乎很有话聊的样子,她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溜走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说了声“抱歉”,将包里面的手机给翻出来。
看到上面的来电号码时,她皱了皱眉,瞥了眼对面坐着的相亲对象,她手指点了下红色的拒接。
只是刚准备放下,手机又再次响起来,屏幕依旧显示着“郁祁汉”三个字,她毫不犹豫的再次给挂断,然后调成了静音,直接丢在了包里面。
“不接吗?”陆展见状惊讶的问。
“不用接,骚扰电话。”白娉婷摇摇头,嘴上虽是那样说,心里却想着他打电话又要干什么。
“若是这种骚扰电话没完没了的话,可以报警!”陆展听她这样说,向她建议着。
“嗯。”白娉婷心不在焉的应。
端起咖啡杯的灌了一口,苦的她有些皱眉,对面的陆展看到后,连忙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太苦了,我叫服务员来点儿糖块吧?”
白娉婷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巴。
“服务生,这里加点糖块!”陆展扬了扬手喊着。
白娉婷喝了口旁边杯里的白水漱了漱口,舌尖上的苦味减低了不少,服务生这会也是将糖块给送了上来,她没抬头的说了声谢谢伸手接过。
只是旁边站着的服务生,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不解的抬起头。
当看到男人慵懒的眉眼和轮廓时,白娉婷睁大了眼睛。
她吞了吞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出现的郁祁汉,那双狭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看向她。
“你……”
“我忘带钥匙了!”
薄唇一勾,醇厚的男音盖过她的。
白娉婷表情木掉两秒,反应过来后连忙看向对面坐着的相亲对象,果然,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蒙圈,来回的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
她暗暗咬牙,仰头瞥着他眼神里带着警告,在叱,“你忘带钥匙就忘带钥匙,找我做什么!”
“我们住在一起,我不找你找谁?”郁祁汉居高临下的睥睨她,慵懒的语气理直气壮。
“你们住在一起?”陆展惊诧出声。
要知道这个相亲对象开始在白母的“淫威”被逼前来的,敷衍敷衍就过去了,被他这么一搅和,到时候回去她还不迟不了兜着走啊!
白娉婷两只手都摆动起来,连忙辩解着,“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们……喂,你拽我起来干什么,放手呀!”
她话还未说完,手臂被拽起一只来。
随即,整个人便被他的力量带着从椅子上起来,趔趄的跟着他脚步往外走,徒留相亲对象一个人坐在原位置上,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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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还未褪去的夕阳里行驶着。
白娉婷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斗鸡一样瞪向旁边开车的男人,手指快要将身上的安全带给扯断。
想到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喂,你懂不懂尊重人,我咖啡还没有喝完,你凭什么拽我出来!还有,你干嘛要那么说,弄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郁祁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郁祁汉在前面红色信号灯时踩下刹车,狭长的眼眸慢悠悠的瞥向她。
“我哪句话说的不对?我们不是住在一起?”他懒懒的勾唇,反问着她。
“……”白娉婷竟无力反驳。
用力握爪,她憋着一口气的只能干瞪眼,算你狠!
牙齿磨合了半晌,她刚刚没发泄出来,瞅着前方在信号灯转换行动起来的车流,气还不顺的嘟嚷,“你拽我上车,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郁祁汉淡淡的说了句。
白娉婷听到他这样随口的两个字,心却蓦地一颤。
眼角余光偷偷的朝着他瞥过去,只见他腰背挺直的坐在驾驶席上,衬衫袖子被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因为抬高了手臂握着方向盘,肌肉的线条被提上去,一条一条,条理分明。
英俊的脸庞在玫瑰色的夕阳光里,让原本略显冷峻的五官也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两个字,她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攥。
回家……
二十分钟后,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进了公寓楼区,停稳后,两人依次打开车门的下车,夕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地面上,如同归家的小夫妻。
电梯“叮”的一声响,缓缓拉开。
白娉婷瞪了眼率先走出去的男人,在后面一边在包里面翻找着钥匙,一边嘴里面碎碎念,“钥匙还能忘带,你咋不把心给忘了呢!你那么能耐,倒是直接从底下爬上去啊!”
正当她将钥匙找到从包里拿出来时,始终慵懒走在前面双手Сhā兜的郁祁汉,这会儿右手从里面拿出,长指甩动间是一枚钥匙。
钥匙随着那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的Сhā入钥匙孔里。
当大门随着他手中钥匙的拧动应声而开,白娉婷瞪圆了两只眼睛。
“郁祁汉,尼妹!”
题外话:
最近一周漂泊在外面,最好的闺蜜嫁到了外省,婚礼很多地方需要我帮忙打理,所以更新方面相对会少一些,尽最大努力的不断更,还望理解!
番外《转身爱上你》025,那你看我怎么样
白娉婷全程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走进屋内的男人。
快速的换了拖鞋,她嘴都气歪的冲上去,“你骗我?”
“骗你什么了?”郁祁汉随手一扬,将手里刚刚开门的要是丢在茶几桌上。
“你这不明明是有钥匙!”白娉婷指着愤愤的问。
“唔。”郁祁汉食指轻划了下眉头,语气慵懒,“不好意思,刚发现落车里了。”
P!
白娉婷瞪着那钥匙才不信,感觉自己就是被他给耍了。
“我饿了,厨房做饭去!”
郁祁汉下巴抬了抬,转身前的冲着她吩咐道。
白娉婷感觉火噌噌的往脑门上窜,大步的冲过去,在他推开卧室门前的挡住,“郁祁汉,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乱说话!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即便我和你现在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但我们只是合租、合租!”
最后重复的两个字,她故意发音重重的重复。
“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郁祁汉双手Сhā兜,听后只懒懒的问。
“怎么不纯洁!”白娉婷挺了挺腰板。
狭长的眼眸薄眯,郁祁汉上前了半步,英俊的脸庞逼近,“你和我之间纯洁?”
“……”白娉婷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
“嗯?”郁祁汉鼻息喷在她眼睛上。
白娉婷垂着的手指捏着裤线,他们之间牵过手,亲过嘴……
似乎、好像真的纯洁不起来……
她感觉到耳根子后面的发烫,别过眼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几乎是贴着墙壁移开的,“我……我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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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上夜空,公寓里亮着灯。
厨房水池里摆放着清洗干净的两个空碗,空气中还隐隐残留着面香味。
冰箱里没有太多食物,只剩下一些肉类和蔬菜,白娉婷简单清洗的都切了一点,烧了锅水煮面,在面条煮到七分熟的时候将蔬菜和肉丝都放在里面,出锅滴上两滴香油。
两人面对面的吃完后,她还介于他之前所说的“纯洁论”,没声响的溜回了房间,没有再正面交锋。
洗过澡的白娉婷穿着睡衣坐在牀尾,抿着嘴正看向手机。
傍晚相亲的事情,被郁祁汉那么一闹,现在静下来以后,她也是心里面忐忑,害怕对方回去后说了什么……
果然,没有等待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白娉婷接起的放在耳边,狗腿的忙开场,“妈,晚上好呀!”
“相亲怎么样?对方的长相和条件还不赖吧,是不是跟我说的没有差别?我就说我是你妈,都是为了你好,还能害你不成!你有没有好好表现,给人家……”
白娉婷没过多久就将手机换到一边耳朵,嗯啊的敷衍着。
挨到了最后,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妈,人家那边没和你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啊。”白母似乎在那边顿了顿的说。
“哦哦!”白娉婷确定了这件事就松了口气,不愿再听白母絮叨,连忙打着哈欠,“哎呀好困,妈,您老也赶紧睡觉吧,过了十点皮肤衰老的快!晚安晚安!”
白娉婷刚将手机挂断,卧室门就被人从外面霍的推开。
她连忙低头看了眼自己,好在是换上了睡衣,“你知不知道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啊!”
“敲了你没听见。”郁祁汉回的自然。
“怎么可能!我又不聋!”白娉婷不信,下巴往上扬了扬,她质问的说道,“你来我屋要干嘛,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
“把我这两件衬衫洗了。”
郁祁汉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丢过去了男士衣物。
白娉婷被迫的接住,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他,“你自己难道不会洗?”
“手洗。”郁祁汉像是没听到,径自的发号施令。
说完后,他便双手Сhā在裤兜里,慵慵懒懒的走出了房间。
白娉婷还没反应过来,门板就已经闭合上了,她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被丢在自己怀里的两件男式衬衫。
有没有搞错,太没有天理了!
不仅让她做饭,现在蹬鼻子上脸的还要给洗衣服了?
她捏住衬衫的一角甩了甩,还故意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很嫌弃男人的臭汗味,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鼻端萦绕的只有性感的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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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阳的余霞渐散,杂志社。
小型的会议室门打开,领导走出后,陆续员工的也尾随的跟出来,其中的白娉婷大大的抻了个懒腰。
会议室在临近下班时间临时召开的,所以这会儿结束后回到办公室,每个人也都是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下班回家。
对面办公桌的许静好,一边收拾一边问她,“晚上静怡说要带男朋友回家来吃饭,说让我看看!小白,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算了,我就不去了!”白娉婷听后的摇摇头,“三个女人一台戏,把人家小男友吓跑了咋整!”
“吓跑了才好,她一天就知道情情嗳嗳!”许静好没好气的说。
“情情嗳嗳怎么了,倒是你,也该抓紧自己的爱情了!”白娉婷噗嗤的笑了。
“我?”许静好闻言,嘴角逸出丝苦笑,“我这辈子都可能和爱情无缘了……”
白娉婷不解的看去,忙欠身的越过格子间拍了拍肩膀安慰,“别那么消极嘛,你看我被顾海东那厮搞得都还没失去信心!妹子,你得打起精神来呀!”
“OK!我先走了!”许静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从写字楼里出来,白娉婷站在路边挥别了许静好后,正要过马路时,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到了她的眼前。
副驾驶的车门随之被打开,里面露出男人狭长的眼眸。
白娉婷拎着包惊讶的坐进去,系着安全带问,“你怎么来了?”
“嗯。”郁祁汉懒散的应了声。
“你是不是等很久了?”看了眼手表,她不禁又问。
她开会结束后,离正常的下班时间至少晚了四十分钟,看他的模样似乎等待已久。
“嗯。”郁祁汉眉眼淡淡,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将剩余的烟蒂从窗户弹出去,关上之际的瞥了她一眼,“先去超市买菜,然后再回家。”
“哦。”白娉婷随口低应,却暗暗的撇嘴。
回去就回去,干嘛说的那么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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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超市依旧人多,他们花费了不少时间才从里面出来。
和上次来一样,推出来的购物车里买了不少的东西,都是些煮饭用的食材,满满当当。
白娉婷倒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又不是付她的毛爷爷,这样能够只需要些劳动力,就跟着蹭饭吃也挺不错的,反正做饭对她来说也都是小case。
出口的两边都设有各类的商铺,其中肯德基的标志最受欢迎,外卖口有三两排队的人群在买着小吃和冰淇淋,空气中有甜品出炉的香甜味。
白娉婷闻着就有些馋了,在走向地下通道的电梯前停下了脚步。
将手里的购物车转移到旁边男人的手里,眼睛张望着白胡子老爷爷,“我想吃蛋挞,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到前面买!”
“女人就是麻烦!”郁祁汉皱眉说道。
“那你倒是别让女人给你做饭啊!”白娉婷瞪眼,堵他话的反驳,从包里面拽了两张零钱后,把随身包也一股脑的丢给他,呲牙咧嘴的,“消停等着!”
“你给我消停等着。”
她的手臂被扯回来,之前的随身包又被塞回身前。
郁祁汉看了眼前面的肯德基标识,沉沉问她,“除了蛋挞还吃别的吗?”
“没了!”白娉婷摇了摇头。
然后,就看到他挺拔的身影朝着外卖口的方向大步走去,立身在排队的人群尾端,没多久又有新的排在他后面,身形和样貌出众的关系,显得格外的鹤立独群。
出神间,疑似感觉到后面有人在喊着自己。
“娉婷?”
对方先是唤了声,见没反应又改口,“白小姐?”
白娉婷不确定的回过头,一副“谁在叫我”的表情,就看到了名长相斯文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啊!”她稍稍的低呼了声。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那位相亲对象。
白娉婷抬手抵在太阳茓上,绞尽脑汁的苦恼起来,“你……你叫什么来着?”
“陆展!”相亲对象回答着。
“哦哦对,陆先生!”白娉婷这才拍了下脑袋。
“真巧啊,你也来逛超市?”陆展依旧好脾气的没有介意,而是问。
“嗯,过来买些东西。”白娉婷点点头,想到上次相亲时的场面,把人家自己一人撂在那觉得过意不去,“那天其实是个误会……”
“白小姐是单身吧?”陆展问。
“对对!”白娉婷连忙点头,为自己的清白。
陆展笑了笑,很理解人的说,“那我就明白了,放心,我不会乱想的!而且我也相信我妈给我的介绍,你不会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其实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还不错。”
“真是谢谢你了!”白娉婷很是感激。
“我来这边有事情要处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白娉婷介于上次的事情,心存愧疚,没好意思的拒绝,“……那好吧!”
记下来号码,简单的道别以后,她不经意的回身间,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单手Сhā着裤兜,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给你的垃圾食品。”他将手里的纸袋递过来。
“瞎讲究!垃圾食品怎么了,哪来那么多的高大上!”白娉婷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撇嘴的接过,闻着里面蛋挞的香甜味,满足的不得了,“谢谢你啦!”
见他没有反应,而是视线越过自己肩膀看向身后,她不解的问,“你看什么呢?”
“刚刚那个是上次的相亲男?”郁祁汉眼眸微眯,淡淡的问。
“嗯。”白娉婷没隐瞒的点点头。
郁祁汉收回视线,冷哼了声,“现在这社会,道貌岸然的人比比皆是,你智商情商都基本为零,小心上当。”
白娉婷回他的,是一记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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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区,厨房里的油烟机声停止。
“吃饭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亮的女音。
餐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菜是炒鱼片和清炒菠菜,剃下来的鱼骨和鱼头被她放在砂锅里熬成了浓白的汤,上面浮着切的细细的葱,还有几个娃娃菜的菜心嫩黄。
似乎渐渐的成为种习惯,两人这样面对面的吃晚饭。
结束以后,白娉婷自然是起身收拾,出来的时候郁祁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甩干了手上的水珠走过去,一把抢过放在茶几桌上的遥控器,直接转到黄金档的电视剧。
旁边的郁祁汉没有跟她一般见识的意思,银色的苹果手机在他长指间轻动。
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他狭长的眼眸始终低垂在屏幕上。
白娉婷也不搭理他,盘腿在那捧着薯片“咔擦”的吃,聚精会神在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人公上。
“嗡,嗡……”
蓦地,响起闷闷的震动声。
郁祁汉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接起了电话,通话时间很短暂,全程他都在听着那边在说,结束时低声应了句,“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便从沙发上站起来。
感受到他自上往下投递过来的目光,白娉婷不解的眨眨眼,“干嘛?”
“晚上吃的太撑,出去走一走消食。”郁祁汉瞥了眼窗外,很是不经意的说。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白娉婷摇头,显然没什么兴趣。
可是却被他关掉了电视,伸手过来的扯住了手臂,“喂喂喂——我说我不去,你这人怎么总这样!”
到最后,她还是被他给半拖半拽的弄出了家门。
说是出去走走,但郁祁汉还是开了车,在行驶了一段路后,停在了某个繁华区的露天停车场里,然后两人下车的沿着路边走。
白娉婷原本是被他硬拉出来的,但现在这样吹一吹夜风,倒是觉得也很舒适。
郁祁汉全程单手Сhā兜,另一只手摆弄着银色的苹果手机,中间路过某个KTV时,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进去唱会儿歌。”
“啊?”白娉婷惊诧。
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被他拽进了KTV,里面的迎宾员正微笑的替他们拉开玻璃门。
莫名其妙的唱什么歌,吃饱撑的神经病啊!
白娉婷简直无语极了,被他一路拽着从电梯里上了二楼,沿途走过传出各类鬼哭狼嚎的包厢,她在后面噼里啪啦,“郁祁汉,你没事吧你!就我们俩唱什么歌,要唱你自己唱啊,我可不陪你犯病……”
前面大步走的郁祁汉,忽然停了下来,她趔趄的直接撞上了他肩膀。
“你干嘛啊到底!”白娉婷揉着鼻头,火大的吼。
郁祁汉停在的是一个打开门的包厢前,里面烟酒熏天的,K服的小姐和男顾客们玩的七躺八歪,有的甚至都光了膀子,一看就是糜、烂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原本以为他是见到了熟人,只是收回视线的不经意间,在其中有一个面孔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白娉婷很快反应过来,不就是傍晚才在超市里遇到的相亲男么,还互相留了个号码,她才刚不久的记住他的名字叫陆展来着……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瞥了眼旁边的郁祁汉,果然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想到几个小时前他才说过的话,以及自己不屑的白眼,白娉婷嘴角抽搐了两下。
她半秒都待不下去这个地方,扭头就大步往出走,有些被恶心坏了。
郁祁汉站在原地,也没有像进来时那样非要拉她去唱歌的意思,双手抱肩,眸底带着愉悦的看着她愤愤离开的纤细背影。
有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的,很有气势,似乎是这里的经营者,旁边走动的服务生见到他都会恭敬的颔首,到他面前站定后,掏出根烟的递过来。
郁祁汉似乎和对方很是熟悉,连点头示意都没,慵懒的接过烟。
对方帮他点燃后,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沉吟的说道,“祁汉,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哪不地道?”郁祁汉将烟放在唇边慢慢吸了口,烟草气息蔓延开来时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眸冷眯的说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倒是!”对方看了眼包厢内的情况,赞同的点点头。
郁祁汉吐出了一个烟圈,袅袅的烟雾当中,他薄厚适中的唇角慵懒勾起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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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汉从KTV走出来的时候,白娉婷正站在旁边超市的冰柜前。
一手拿着个拆了封的巧克力雪糕,一手掐着腰,非常有沉思状态的仰头望着夜空。
“在干什么?”郁祁汉慵懒的走过去。
“我在看天!”白娉婷保持姿势的回了句。
左右转了转头,她依旧仰视着夜空的沉思状,将手里雪糕咬了一大口,她慨叹起来,“你说老天爷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怎么让我遇到的都是这种男人呢!妈了个鸡的,先是一个背着我和女人有一腿的顾海东,又来了个和人乱搞的相亲男……”
“唉,我这情路也太坎坷了点儿吧!咋就让我遇不到一个好人呢!”
说到最后,白娉婷又很用力的咬了口雪糕,不知是不是情绪上的关系,她咽下去时被噎了下。
等着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她像是只小公鸡打鸣般的一吊一吊的打起了嗝,滑稽又痛苦。
白娉婷气恼的又拍胸脯又跺脚的。
郁祁汉始终双手Сhā兜,眉眼在夜色下慵慵懒懒的。
这会儿朝着她伸出了后,握着她肩膀的将她面向自己,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压低,狭长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漂亮的丹凤眼。
她怔了怔,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这样的几秒过后,郁祁汉醇厚的男音忽然问,“那你看我怎么样?”
白娉婷看着近在尺咫的眉眼,傻掉。
题外话:
目前还在唐山,得后天才能回家,前两天实在太疲惫了,站着都能睡着,所以更新不上。回家后就好啦!另,我混到手捧花了呀!
番外《转身爱上你》026,石化
此时正是夜色最最迷人的时候,霓虹璀璨。
郁祁汉放大的眉眼近在尺咫,眸色像他身后的夜色一样黑,瞳孔里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
周围喧嚣的热闹好像都一下子淡出了千里之外,白娉婷傻掉的看着他,那样不知所措的像个小孩子,他的一句话激起了她心底的千层浪。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面前的气息离得远了些。
郁祁汉站直了身子,薄唇勾起出妖孽的弧度,“现在不打嗝了吧?”
“……”白娉婷脑袋空了两秒。
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她心里极沉的震了下。
她差点以为……
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白娉婷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打嗝都被他这样给吓回去了,瞬间觉得尴尬又恼羞成怒,以及为自己刚刚所起的所有小情绪。
“不用客气。”郁祁汉懒懒的说道。
客气……客气尼妹啊!
白娉婷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大步往前走。
郁祁汉双手Сhā在裤兜里,步履悠闲的跟在后面,狭长眼眸里尽是*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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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军绿色的普拉多从公寓楼区行驶而出。
上班的高峰期,车速开的都不快,直到上了高架桥以后,才算是通畅了不少,没过多久,越野车稳稳停在了一栋写字楼前,有她所在的杂志社。
坐在副驾驶的白娉婷,打着哈欠的去解身上安全带。
对于他捎自己上班,她已经懒得说谢谢了,平时帮忙做饭洗衣服的也都平摊。
注意到车锁一直没开,白娉婷不解的朝着身旁的郁祁汉看过去。
就见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肘回弯,从打开的储物格里拿出来两张票递向自己,不禁疑惑的问,“这是什么啊?”
“朋友给了我两张话剧票。”郁祁汉淡淡的回。
“哇靠!是《》,听说炒鸡贵的!”白娉婷接过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顿时低呼起来。
她其实对于话剧方面一直挺喜欢的,觉得比电影看起来要更爽,都是演员最现场的表演,而且这票上面的位置也特别好,距离舞台特别近。
她捏着票,不敢置信的问,“你这是给我的?”
“不是给你,是赏你。”郁祁汉斜睨向她,语气慵懒。
“……”白娉婷嘴角抽搐了下。
正准备回嘴反驳时,听到他醇厚的男音淡淡的又继续说,“晚上我下班可能会晚些,就不过来接你了,你直接到话剧院那等我,看完了直接在外面吃饭。”
意思是要和他去看?
白娉婷拿着票下了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一起在外面吃饭还有看话剧,这怎么说都有点像是情侣之间才有的配置活动吧,他们两个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点儿……
迈入写字楼前,白娉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竟然没走,而是还停在那里,车窗半放下来,露出里面驾驶席郁祁汉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左手手指尖夹着一根烟,刺客他没有抽,透过烟雾的看过来。
似乎是正在等待着她进入到楼内,才会发动车子离开。
触及到那双狭长的眼眸,心里不由的轻动了两下。
白娉婷忙收回视线,没敢回头的快步走进了写字楼。
********************
一天的时间眨眼过去,到了傍晚时分。
独立的话剧院门口,十几层的台阶通往正门,外面的票口处还有人在排着长长的队伍,电子屏上播放着有关话剧演出的预告影片。
白娉婷揣着两张话剧票,和其他等候的人一样的站在门口。
时间一秒秒的流逝,天色都不知何时降了下来,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随着人流都在往里面进入,等在门口的白娉婷也有些焦急了,放眼望去,很多行驶过来的车子里,都没有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
有广播已经开始提醒在检票了,她低头看着手里捏紧的话剧票。
所有人都排队的在检票口那边陆续入场,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人站在那,形影单只。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白娉婷从包里面翻出来,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果然是“郁祁汉”三个字,她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蜡笔小白,抱歉。”
线路接通以后,就响起醇厚的男音。
听到后面两个字时,白娉婷心里就有了预感,紧接着就听到他继续说,“我过不去了,你自己看吧。”
他那边似乎显得很是嘈杂,不时有皮鞋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喊着医生或者护士。
“怎么了?医院有紧急情况?”白娉婷连忙问。
“不是。”郁祁汉否认。
白娉婷手指攥了攥,想到似曾相识的情况,脑袋里窜出个念头,“是不是桑珊她……?”
“嗯。”郁祁汉没有隐瞒的回。
“哦。”白娉婷瞬间便明白。
怪不得……
那边郁祁汉似乎是很忙,始终有脚步声在走动,他挂断前匆匆的说了句,“你自己看吧,出来后别忘了吃点东西再回去。”
白娉婷看着已经切断线路的手机,手指在屏幕边缘处收紧。
……这是被放鸽子了?
拜托,这是他给的票要看的好不!
白娉婷回身,只得径自的朝着检票入口方向慢吞吞走去。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前面排队检票的人都已经进入到了里面,白娉婷还站在那,迟迟的没有动,原本满心期待的话剧,在此刻不知怎的,忽然变得没有多大的兴致了。
“小姐,再不进去的话里面就开演了!”
站在里面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微笑的提醒着她。
白娉婷捏紧手里的话剧票,迈出去的腿最终收回,“算了,谢谢。”
在工作人员惊诧的眼神注视下,她狼狈的扭身离开,站在话剧院的门口,她放眼望着外面进进出出的车辆,似在从中搜寻着什么。
白娉婷深深的呼吸,吐出一口浊气。
将话剧票丢回包里面,她踩着台阶往下走,在附近的快餐店点了一份汉堡套餐打包,然后重新坐地铁的直接回去。
四十分钟后,白娉婷进入了公寓楼区,用钥匙打开了门,屋里面自然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光亮,男士拖鞋和她的整齐摆放在鞋架上。
白娉婷撇撇嘴,将自己的拿下来换在脚上。
到厨房里将打包的汉堡套餐逐一拿出,开始埋头吃起来。
平时她常常用来充饥的食物,此时都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胃里面像是塞满了石头,堵得慌。
强迫着自己全部吃光后,白娉婷揉着突起的胃去换了衣服洗澡,然后像每晚一样的看着黄金档的电视连续剧来消磨时间。
过程里,她总会不受控制的竖起耳朵,聆听门外的动静。
每每电梯有“叮”的声响时,她都不由的屏息凝神,以为会是他。
墙上钟表指针到数字11,白娉婷回头看了眼玄关的方向,客厅的光亮透过去,昏暗的光线里,鞋柜和衣架的轮廓都孤单的站在那。
收回视线后,她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机,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关门的关上灯,白娉婷哼哧哼哧的怕上牀,将被子拉高在脖子的位置,双手平放在上面,没过多久,又换了个侧身的姿势,她在心里面告诉自己:
白娉婷,要是还像上次那样等你就是猪!
紧紧的闭上眼睛,她逼迫着自己入眠。
********************
隔天早上,白娉婷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
准备去往浴室的脚步顿了顿,眼角余光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郁祁汉后背靠在上面,后脑勺仰在那睡着了,一条手臂搭着额头,露出高蜓的鼻梁骨和薄削的唇,外套不知道哪去了,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娉婷心里面嘀咕着,还气不顺。
奶奶个大麻花的,竟然连着放她鸽子两次,而且都是因为同一个女人。
忽略的想要继续往浴室走,却在视线里那件单薄的白衬衫时停下,挣扎了数秒后,白娉婷还是返身走回了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条珊瑚绒的小毯子。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微微欠身,将毯子小心翼翼的铺在他身上。
晨光打在他脸上,近距离的观看,他闭着的眉眼之间和抿着的薄唇,都透露出了疲惫感。
毯子即将盖在他身上的前一秒,感觉到他身子动了动,狭长的眼缝间有睁开的迹象,白娉婷原本盖毯子的动作也变成了丢。
郁祁汉动了动脖子,睁开的眼眸里有着惺忪的睡意。
白娉婷双手抱着肩膀,摆出冷傲的姿态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唔。”郁祁汉按了按眉心,坐直了身子,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回来在这儿抽了根烟,不小心睡着了。”
“哦。”白娉婷清淡应了声。
郁祁汉拢了拢身上的珊瑚绒毯,顿时就感觉到了暖意,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其余的外套都被他脱下来扔掉了,因为沾满了血渍……
昨晚他刚巧给桑珊打电话,听到那边她声音不对,说两句就没了声响,再打也是没有人接,联想到之前她的态度,想着从医院到话剧院顺路路过,就上去看一眼。
幸亏他选择了前往,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在敲门半天也没有人开,因为公寓是他所拥有给桑珊借住的,所以有备用钥匙。进去后,就看到了浴室里面躺在鲜血当中的桑珊……
后来池北河赶到,松了口气的时桑珊被抢救回来,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他也是天亮才到家,想着等她醒来,谁成想抽了根烟就睡着了。
想到昨晚原本和她的约定,郁祁汉沉吟了两秒,斟字酌句的开口说,“昨晚上阿珊……身体上出了点事情,情况比较紧急,离不开人,所以没办法过去。”
他没有将桑珊自杀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某种程度上也是种**。
“哦。”白娉婷像是刚刚那样,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她对此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转身的朝着浴室方向走,拧开水龙头的洗了下手,然后在牙杯里接满了水,往牙刷上挤绿色的药膏。
刚塞在嘴里面时,有脚步声跟在后面。
白娉婷抬眼的镜子里,男人像是艺术品一样完美的五官也映衬在上面,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表情淡淡的,泡沫在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要先用浴室,十分钟以后你再来。”
郁祁汉却没有走,而是立身在浴室门口那,挺拔的身形靠在门框上。
白娉婷也不管他,径自刷自己的牙,当她将嘴里面的泡沫全部吐出来,牙刷和牙杯放回原位时,身后醇厚的男音忽然再次响起。
“我和阿珊还有北河相识多年了,她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只是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她如果有任何事情的话,我都会义不容辞,但只是朋友方面,没有掺杂别的。”
郁祁汉特意强调了话里面的“现在”,语气低低沉沉的,变相的在告知着什么。
白娉婷手上拿毛巾的动作顿了顿,心尖上微微发颤。
他……这是在向她解释?
“哦。”她依旧只发出了个单音节,但明显的,比之前要轻快了许多。
心里面堆积起来的那些郁结,好像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连个踪影都扑捉不到,白娉婷抬眼从镜子里看他,“那个什么……我一会儿打算煮面条,你要不要来一碗?”
“要。”郁祁汉勾唇。
********************
周末休息日,窗外面阳光明媚。
白娉婷照例的在牀上蒙着大被睡懒觉,还是被手机的铃声给扰醒的,否则她还能继续睡到日晒三竿。
她在牀头摸了半晌,将“嗡嗡”带振动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面显示是来自家里的座机,不出意外就是白母打过来的,她放在耳边迷糊的接起,“喂妈……”
“都几点了,还睡!”
白母在那边听着她的动静,顿时训斥起来。
“拜托您老人家,今天是礼拜六!”白娉婷扶着额头,无力的求饶。
白母抑扬顿挫的鸡血语气,数落着,“礼拜几也不行啊,没听过那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你这懒惰样一点儿可不随我,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妈,您打电话来,什么事啊?”白娉婷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忙Сhā话问。
“今天我和你爸打算带爷爷去二姑姥家转转,老爷子天天在家里憋着也闷,估摸可能得吃完晚饭回来,告诉你一声,省的你要是回来的话家里没人。”白母在线路那边说。
“哦,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有时间再回去。”
“得嘞!就这样。”
白母说完,就先挂了电话。
白娉婷看着手机屏幕,没有多想的扔到枕头旁。
被白母电话这么一叨扰,她也没有睡回笼觉的意愿了,在被子下面伸了伸胳膊腿的起牀,去浴室里简单的洗漱。
周末不用回家那边,白娉婷打算收拾一下房间,刚好看到阳台上晾晒着的男式衬衫干了后,她都给拿了下来,用挂烫机的熨平上面褶皱。
郁祁汉昨晚值了夜班,早上交接班后开了个医疗小组的会,也是刚到家不久。
到房间里换下脏衣服的往浴室走,就看到这样一幕。
穿着家居服的白娉婷站在挂烫机前,齐肩的短发松散在脑袋上,侧脸认真的在熨着衬衫领口,小骨架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娇笑,总让人有种忍不住想从她后面一把抱住的冲动。
往往这个时候,郁祁汉都会狠狠抽根烟来平息。
垂首点了支烟的在薄唇边,烟草的气息蔓延来开,白娉婷闻到后也回过身来,瞥了他一眼后,又转脸过去的继续手中的动作。
刚将熨好的衬衫放平时,旁边就丢过来了两件脏衣服。
“喂!”
白娉婷没好气的吼。
郁祁汉懒懒的,径自的朝着浴室方向走,徒留她在原地的磨牙霍霍。
其实他向来的衣服都是有专门送洗的地方,只是自从故意拿给她洗了以后,穿在身上有很特殊的感觉,很淡的柠檬洗衣液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尤其是看到她每每不情愿的小模样,他心中也说不出的快意。
“真当我是老妈子啊!给你洗一次两次就得了,没完没了的,惯得你臭毛病!不管了,这绝逼是最后一次洗,我要是再给你洗我就跟你姓……”
白娉婷扯着手里的脏衣服,冲着水声哗哗的浴室碎碎念叨。
刚将用完的挂烫机往柜子里面放时,就听到浴室里面传来的醇厚男音。
“蜡笔小白!”
白娉婷忍了又忍,将柜子门关上后,没好气的掐腰过去浴室门口,“又喊我干嘛!”
“有人按门铃,去开门。”里面的郁祁汉在水声里说。
白娉婷仔细聆听了下,果然是有门铃声在被按响着。
“知道了知道了!”她嚷嚷着翻白眼,只好颠颠的又朝着玄关走。
趿拉着拖鞋站在了大门口,她纳闷着会是谁来,在手摸上门把手前,扬声的问了句,“谁呀?”
外面没有人回应,介于是大白天,白娉婷没有多想的便将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一身呢料小外套和黑格裤的妇人,头发烫成最小号棒的卷,全部拢在后面扎成个发髻,年纪大概五十上下,提这个平时买菜还是逛夜市都会拎着的小手包。
白娉婷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后,瞬间石化。
她嘴角抽搐,声音都不利索起来,“……妈?”
此时站在门外面的妇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小时前才跟她通过话的白母!
白娉婷大脑里那根理智的弦好像断了,完全不会运转,直愣愣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从天而降的白母,就这样母女俩门里门外的大眼瞪小眼。
“你打算让我一直待在外面站着?”白母等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
“我……”白娉婷张了张嘴。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她惊慌不已的回过头,眼前差点一黑。
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并且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的郁祁汉,一手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手慵懒的在问,“谁来了?”
题外话:
那天看留言说都是日本车不喜欢,下本写点德系车,好不。小白这个番外,会连载两到三个月。
番外《转身爱上你》027,约会
充斥着阳光的客厅里。
茶几桌上摆放着茶水和果盘,白娉婷和白母面对面而坐,局促的直扯拽着衣摆,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观察着对面老太太的脸色。
“妈,您吃点儿水果!”
“妈,您喝点儿茶!”
……
白娉婷殷勤的直欠身,白母对此只是淡淡的抱着肩。
“妈,我……”
她张了张嘴,酝酿着不知如何开口。
对面卧室此时传来声响,门板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之前只围着条浴巾出现在她和白母面前的郁祁汉,不过此时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西装笔挺,头发也已经擦的半干。
白娉婷瞥了眼对面的白母,兔子一样站起来的贴着沙发和墙壁走。
小碎步的跑到他面前,压低着声音,“你出来做什么!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给我这儿添乱了!”
那会儿门里门外的,白母显然被女儿和陌生男人同处一室惊到了,郁祁汉也是神色尴尬,说了声“抱歉”后,就大步流星的回了自己房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郁祁汉慵懒的说了句。
“你什么意思?”白娉婷皱眉不解。
“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还能说得清?”郁祁汉微抬下巴,示意了下此时双手抱肩坐在沙发上的白母,挑了挑眉毛。
“……”白娉婷捏手指。
的确是很难说得清了……
白母这样的突然袭击,郁祁汉又以那样的形式登场,她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正快要崩溃时,听到他忽然问了句,“你爱不爱相亲?”
“废话,当然不爱!”白娉婷翻了个白眼。
“你愿意让你妈这样担心你走不出、被前男友甩不出的阴影吗?”
“当然不愿意!”白娉婷继续翻。
“那我就帮你个忙,帮你省下相亲的烦恼,将错就错。”
话音落下后,白娉婷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越过她径直走向了客厅。
“阿姨您好,我是郁祁汉,还有很抱歉,刚刚吓到您了!”
在白母面前坐下后,郁祁汉带着歉意的开口说道。
白母双手依旧抱着肩膀,背脊挺直的端坐在那,目光分别在他们两人脸上扫了眼,像是局子里拷问犯人一模一样的严肃,“吓倒是没事,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你们现在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娉婷自小在白母的“淫威”下长大,也是很害怕其生气。
她舔了舔嘴唇,“我……”
犹豫着开口,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一只指骨修长的大掌,覆盖住的包裹住她的,像是做过无数次那样自然。
白娉婷呼吸一顿,朝着他看过去,只见他狭长的眼眸里盈满着笑意看向白母。
没有平时工作里的严肃,也没有私下里的慵懒,一本正经的沉稳,“婷婷还没有告诉过您我的存在,按道理是应该由我亲自上门拜访的,没想到竟会在这样慌张的情况下。阿姨,如果有任何冒昧到的地方,还请见谅!”
说到最后,郁祁汉很是郑重的颔了颔首。
白娉婷听着他醇厚男音喊出来的“婷婷”二字,心房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白母怔了怔,一时间没有消化掉,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还很陌生的英俊男人。
郁祁汉感受到长辈投递过来的审视,没有丝毫的躲避,坦坦让她看进自己眼底。
半晌后,白母张了张嘴,“这么说你们……”
郁祁汉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点点头,无声的确定。
“多久的事情了?”白母也是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小动作,将抱着的胳膊放下。
“具体有一段时间了。”郁祁汉不需要酝酿的应答如流。
“你们怎么认识的?”白母又问。
“是在丽江旅行的时候。”郁祁汉规矩的回。
白母闻言,点了点头,在后来得知原本的准女婿顾海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以后,也是知道那次丽江旅行其实是女儿自己一个人去的,所以这些都能对得上号。
她会故意声东击西的前来,也是因为之前介绍的相亲对象,第一次见面后,她有亲自打电话的询问了一下,从中有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并没有太当真,但也总是放心不下,想着过来打探番,没想到还真让她打探出来点猛料……
白母再次看着面前的英俊男人,开口语气和缓了不少,“郁先生,你今年多大了,从事什么职业?”
“阿姨,您叫我阿汉就行,我妈都这么叫我。”郁祁汉醇厚的男音带着低笑,在这样说完后,明显能感觉到白母眼神瞬间柔和。
“我今年三十一,我父亲算是生意人,我妈和我一样从医,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是经营商业方面的,一个在部队里。我曾经也在部队里待了几年,任职过军医,六年前才离开部队,现在在家私立医院做心脏外科的医生。”
郁祁汉没有任何隐瞒,很是坦荡荡的向白母简单又很有重点的交代自己情况。
“婷婷在家里的确从没有提过。”白母接话的沉吟说,心里却暗暗觉得医生职业很不错。
“我和婷婷在丽江旅行回到H市后,一次偶尔机会又遇到的,随着慢慢接触下来,我觉得婷婷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儿,脾气和性格都非常好。”郁祁汉说话时,狭长的眼眸侧向她。
那里面泛起的深邃光亮,汇聚股深情款款,让人恍惚的真假难辨。
要不是白娉婷也身处在角色当中,几乎也要被他蒙骗过去,沉溺在里面。
郁祁汉侧凝着她,低沉的继续又说道,“我们觉得彼此性格相投,年龄也相当,各方面也都特别合适,所以就决定交往了。”
性格相投……
白娉婷吞咽了口唾沫。
想到他们两个从相识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幕幕,别的就算了,这个确定吗?
过程里面,她也根本Сhā不上嘴,都是他们两个在一问一答,唯一能让她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是被他始终握着的手,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而来。
而她真的有好几个瞬间,都恍然的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带男朋友见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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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搞突袭的白母在他们左右簇拥下走出电梯。
走出楼门口,郁祁汉掏出了车钥匙,还在重复的提出,“阿姨,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吧,休息日也没什么事。”
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霸气的普拉多前,在阳光里这样微微笑的看着你,眼神和态度都那样谦和有礼貌,总是让人赏心悦目和心情愉悦的。
白娉婷对此只是撇嘴,装的可真像那么回事!
“不用那么麻烦,这边坐车很方便,而且我还要去亲戚家串门,多活动对身体好!”白母笑着摆手说,挎着自己平时拎的小包,轻手便脚的。
“婷婷,你过来下!”
临打算离开时,白母冲着女儿招了招手。
白娉婷闻言,连忙快步的过去,“妈,怎么了?”
她被白母拉着往旁边走了两步,正困惑不解时,胳膊上忽然被拧了一把,忍不住“哎哟”的低叫了声,揉着被拧痛的的地方不明所以时,就听到白母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给我做好安全措施!”
白娉婷听到这句话,脸瞬间涨红了。
知道自家老太太是误会了,可话在嘴边又解释不了,而且现在也解释不清楚。
白母最后,还又很轻的拧在刚刚的位置上,以此警告她一下,然后才堆起笑脸的冲着郁祁汉打招呼再见,健步如飞的转眼也就走出了公寓楼区。
想到白母临走时的交代,白娉婷感觉耳根子都在发烫。
往往这种不自然时,她都愿意转移话题,小眼神瞥向在旁单手Сhā兜的郁祁汉,故意冷哼了声,“撒谎都不眨眼的!”
“我就当是夸了。”郁祁汉懒懒的。
白娉婷懒得和他计较,大周末的解决了白母那一茬,现在只想上去看电视嗑瓜子,高傲的仰了下下巴,转身就要往楼内走,被他又从后面拽住了一条胳膊。
“干嘛?”她瞪眼。
“上车。”郁祁汉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干嘛去啊?”白娉婷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郁祁汉忽然勾起了薄唇,吐出两个字,“约会。”
题外话:
下午才到家,好疲惫,晚上没有更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28,
约会?
白娉婷被这两个字当头一棒。
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她还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瞅着他。
他们在白母面前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应付之前的突袭,现在竟然塞她上车的说什么约会……
约尼妹啊约,还入戏挺深!
“喂,你还真约会啊?”白娉婷嚷嚷着问。
郁祁汉双手握着方向盘的不答话,只是薄唇勾起弧度。
他视线注视着前方,眼梢余光里,却是将她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扑捉到,眸底尽闪过玩味的笑意,等着前面遇到信号灯停下时,他侧眼瞥向她。
车上的储物格打开,郁祁汉手中多出来两张话剧票。
“上次不是没有看成,今天去给补上。”
白娉婷看到他手里的话剧票后,松了口气,很快又尴尬起来。
正想张嘴出声时,被他慵懒的声音打断,“我看到了你包里面的票根。”
“……”白娉婷囧。
她之前拿着那两张票,并没有进去观看自然也没有检票,就随手丢在了包里面,不知何时被这厮竟然给看到了。
“我可不是因为你没看!”白娉婷哼声的表示着,轻抿嘴唇的为自己辩白,只是显得没有底气,“是觉得忽然没啥意思,不想看了而已……”
“那就今天一起看。”郁祁汉低沉的说。
白娉婷伸手拽过来,拿到眼前看了眼,“还是那场吗?”
“嗯。”郁祁汉低应。
白娉婷指腹摩在话剧票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又生生的压抑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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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的关系,看话剧的人比那天晚上还要多。
散场出来时,白娉婷走在人群里还意犹未尽的,嘴巴里面念念着,“这故事情节未免也忒好了吧!还有里面那个男主角,那真情流露的,啧啧啧!真想冲上去给他32个赞!”
“不过就是那个女主角有点那个了,看得人真来气……”
她完全沉浸在刚刚结束的话剧里,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往出走。
出了话剧院正门口准备下水泥台阶时,耳旁有醇厚的男音响起,“注意点儿台阶。”
“哦!”白娉婷很低的应了声。
因为他在说话的同时,Сhā在裤兜里的大手拿出来握住了她的,厚实的掌心裹着她密不透风。
“从这边下去。”郁祁汉微抬着下巴。
白娉婷跟着点点头,没刚才那样话唠般,小媳妇一样被他牵着往下走。
她眼睛虽然目视着前方,但低垂眼睛时总会凝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牵手对于他们来说变得这样自然而然。
而更让她无措的是,她竟也已经开始习惯于他修长手指的温度,指腹上的粗粝……
视线里那么多相携而来的情侣和夫妻,白娉婷在心里讷讷的想着,他们出来只是为了补看这场话剧,确定不是来约会的吧?
坐上了军绿色的普拉多,白娉婷将安全带绑在身上。
旁边坐着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侧向她,“想吃什么?”
“你请客?”白娉婷回问向他。
“嗯。”郁祁汉眉眼间慵懒。
白娉婷听到这声单音节后,漂亮的丹凤眼里顿时一亮,摩拳擦掌的,“那我要吃铁板烧!万达四楼的那家,二百六一位的!”
反正不管,他是有钱人!
提出来请客的话,不宰一顿的话也对不起他!
“OK。”郁祁汉欣然的应,狭长的眼眸微转,发动引擎时又忽然说了句,“我没带钱包。”
“……!”白娉婷瞪圆了眼睛,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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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万达广场,玻璃的旋转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附近的停车场都没有了位置,他们将车开的远了一些,又重新折身走回来的,一路上消耗体力的白娉婷摸着胃直喊饿,嚷嚷着自己能吞掉一头牛。
乘坐观光梯上来,直奔那家装潢日式的铁板烧店。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白娉婷有特意留意到,他将放在储物格里的钱包揣在裤兜里,所以她也才这样放心大胆的要往里冲,否则真按照他所说的没带钱包的话,那她绝逼选择麻辣烫!
其实每次他都是嘴上逗弄她,不管是在家里做饭买来的食材,还是在外面的消费,除了第一次的水煮鱼,全部都是他来结账的,没让她花过一分钱。
网上常流传说,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女人花一分钱。
想到这个,白娉婷连忙摇头斩断这些有的没的,她什么时候潜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他的女人了,他们只是合租在同一个屋檐下,撑死也就是牵个小手,亲个小嘴……
摒弃掉那些歪想法,她着急的想用食物来填充,看到门口站着穿日服微笑颔首的迎宾员,她似乎都已经听到了铁板上热油“滋滋”在唱着歌,以及牛肉和龙虾在朝着她招手。
进门前郁祁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是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皱眉了两秒,他还是选择接起,停住脚步的和她说了声,“我先接个电话。”
“接吧接吧,我到里面去找位置!”白娉婷直扬手,自己先窜了进去。
在迎宾员往里面带位置时,她脸上的表情蓦地僵掉。
前方几步远靠窗边的位置上,一对男女面对面坐在那,男的穿着一身西装,很都市白领的样子,眉目分明的,依旧是干净的模样,而对面坐着的女的,挺着个小皮球圆的肚子。
真是冤家路窄!
白娉婷暗想着出门可真是没看黄历,看来铁板烧是没戏了,打算出去和外面打电话的郁祁汉说改吃三楼的砂锅粥,谁知脚步才刚刚一动,就有人喊着她。
“白小姐!”
安宁宁眼尖的发现了她,起身的捅咕着对面的顾海东,“海东,见到白小姐也不打声招呼呀?”
顾海东看到她后,脸上表情凝滞了下,眼神很是复杂,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似乎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能站在那瞅着她,声音低低的,“小白……”
白娉婷对于安宁宁这个人根本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婚礼上交锋过的那次,她不把对方当成眼中钉,也是肉中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怪!
看着他们珠联璧合的站在一块,她也懒得有战斗力,想要不搭理。
安宁宁笑着朝她走过来,很亲切的上前挽起了她的一条胳膊。
白娉婷向后退了半步,不留痕迹的躲开了对方的手,目光警惕的怕又像是上次婚礼那样,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你也来这家吃饭?”安宁宁倒是表情不变,径自的在那说着,“我听海东说,你不是在一家小杂志社工作么,每月应该也就三四千块吧,这里可是进门就要最低消费二百六的!”
白娉婷嘴角抽搐,张嘴要回驳两句时,被安宁宁快嘴是抢先,“不过谁家过年不吃顿饺子呀,既然这么巧遇到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吃?”
介意,当然介意!
白娉婷才不要跟他们这对“狗男女”一起吃,面对他们哪里还能有食欲了,她怕自己噎死了英年早逝。
“不好意思,我介……”
“不介意。”
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拒绝时,一道醇厚的男音盖住了她的。
白娉婷回头,就看到之前在门口打电话的郁祁汉走过来,眉眼间勾勒出淡淡的慵懒。
安宁宁脸上表情惊讶,顾海东神色僵硬,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靠窗边的位置上,安宁宁换到了顾海东的旁边,她和郁祁汉坐在他们对面,很是怪异的组合,也格外的不自在,透不过气来,看来这顿饭是别想吃消停了。
安宁宁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番,最后停留在郁祁汉的脸上,皱眉试探着问,“你们……”
白娉婷皱眉,嘴角蠕动的正要出声,腰上忽然一紧。
旁边的郁祁汉的手臂伸了过来,很亲昵的姿势缠在了她的细腰上,呼吸都从耳廓边透了过来。
“你干嘛……”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颤声问他。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邪气,“角色扮演。”
这是……上瘾了?
题外话:
明天大图,我多加更点儿。俩人关系明天应该会有“实质性”的发展,实质性……
番外《转身爱上你》029,
白娉婷小幅度的挣了挣,被他腰上的手臂缠的更紧。
真的是太亲昵了,两人间几乎是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的空隙,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般。
白娉婷脸上渐渐热烫,用眼神警告着示意,郁祁汉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我行我素的在那搂着她,没有回答安宁宁的话,但已经用行动昭示出二人的关系。
安宁宁原本在餐厅里看到她,是不想放过机会奚落一番,没想到中途杀出来个程咬金。
而且看起来似乎要比旁边的顾海东还要英俊,看起来是标准北方男人的硬朗,五官深邃的原因,慵懒不出声时,简直如同艺术品雕塑。
这样看着,安宁宁也很快发现出来,“你不是那天婚礼上的那个……”
“嗯。”郁祁汉唇角微勾,“还要多亏了你们,让我有英雄救美的机会。婷婷说是个误会,让我不要追究和计较,毕竟有些人和事,不值得人多浪费时间。”
他声音本就醇厚,比面相更动人,只是字里行间带着冷讽。
“你叫她婷婷?”
顾海东顾不得别的,也无暇理会,只紧声问。
郁祁汉冲着他挑了挑眉毛,理所当然的反问,“那我应该叫什么?”
顾海东脸上的表情全部僵硬掉,找不到回驳的语言。
“我在阿姨面前也是这么叫她的,这应该很正常吧?”郁祁汉自顾的说,其实是一语双关。
道明了两人不同寻常的关系,也变相说明了连白母也知晓他们的事。
忽略对面男人变更僵硬的脸,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瞥向旁边的白娉婷,鼻息靠近,“还是说,应该叫一些宝贝、亲爱的之类的?你喜欢不?”
白娉婷感觉到耳边扑来的热气,狠狠的颤栗了下。
挨过那股子颤栗,她在桌下轻轻踢他的皮鞋,压低声音的提醒,“喂,差不多就得了!”
“那可真是恭喜你们了!白小姐能找到新一任,对大家来说都是个开心事!”安宁宁对此倒是最乐于见到的,如果白娉婷真有了归宿的话,那么也能早点断了顾海东的念想。
说着,还故意问向他,“海东,你说是不是呀?”
“你话太多了!”顾海东声音紧绷。
“你干嘛对我那么凶,都让儿子听到了!”安宁宁不满的哼,“还说呢,那会儿在店里试婚纱的时候,不是还觉得我提出来的建议都很好,这么快就嫌弃我了!”
“都开始试婚纱了?”郁祁汉不经意的问。
“可不,我们就是在附近试完婚纱过来吃饭的!”安宁宁就等着人问,立即笑吟吟的回答。
白娉婷怔了怔,很快恢复正常,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意外,视线凝在对面女人鼓起的小腹上,毕竟都有了孩子么。
日本料理店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铁板烧,尤其是厨师用眼花缭乱的速度,翻动食材和洒调料,偶尔回身时还要耍两下杂技,丰富人味觉也不冷漠于人的视觉。
但今天白娉婷完全没有兴致,面对着火候恰到好处的牛肉,食谷欠都减半。
拿起刀叉准备切时,对面的顾海东忽然出声,“小白,我这盘切好了给你。”
这俨然是一种习惯,以前相恋时他们出来吃西餐,顾海东都会这样事先切好自己的和她交换。
白娉婷看着对面切好的那盘牛肉,有短暂的恍惚。
只是没有停留多久,因为有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在顾海东换过来以前,先一步的将她面前的那盘牛肉端走,换上了同样切好的盘。
“不用了谢谢,这里有。”
郁祁汉薄唇勾起浅淡的弧,男音醇厚。
这无疑是在宣告主选,顾海东端着的盘子在空中顿了几秒,最终也只能狼狈的收回。
旁边的安宁宁对于他的这种举动自然是不满,脸色当场就下来了,但又似乎是碍于着什么,没有立即发作。
一桌的四个人,唯独郁祁汉最后食谷欠,很有耐心烦儿的将小块的龙虾肉蘸着wasabi,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
日本料理店的洗手间,同样很日式的装修风格。
白娉婷出来后站在洗脸池前,接着冰凉的水柱搓着双手,冲完了手上的泡沫后,她抬起拍了拍脸,看起来果然就精神了不少。
从洗手间里出来,果然看到了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抱歉借过!”
白娉婷对着挡在身前的人说。
顾海东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你这么快就找男朋友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白娉婷下意识的皱眉,毫不嘴软的回呛他,“人会老,花会枯,你凭什么以为我爱你的心就不会变?你顾海东早在我这页翻篇了!”
说完之后,她侧身的准备越过他,听到他在说。
“你不原谅我,安宁宁她逼着我,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走到了哪一步!我现在没有办法,她怀着我的孩子坚决不拿掉,让我对她负责,我妈现在也无奈的转了口风……”
“这样不也挺好。”白娉婷没什么过多的表情。
“我不爱她!”顾海东几乎是吼出来的。
白娉婷迈起的脚步停下,回身看着这个曾充斥着七年记忆的男人。
七年的时间,她见证着他从少年蜕变成一个男人,就像是此时他那样专注的眼神,或许他的确如同他所说的不爱安宁宁而是她,但身体上的*却无法让人忽略。
到底是男人的劣根性还是爱得不够深,白娉婷早就不想追究了。
“爱不爱都和我没关系,你爱谁也和我没关系。”她很平静的望着他,“海东,我们早就不在一条路上了,你未来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参与了。”
“小白……”顾海东声音悲痛,像是最后的一颗稻草,也像是最后不死心的哀问,“我们、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白娉婷一时之间难免有些酸楚,但仍旧不犹豫的回答,“没有了。”
顾海东闻言,眼睛里开始有绝望的灰色蔓延开来。
“吃饱了吗?”
有醇厚的男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白娉婷闻声回头,看到了走过来的郁祁汉,走廊里灯光摇曳,他双手Сhā兜,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穿过了重重迷障款款而来,再带她走出。
她抬手摸了摸胃,“吃饱了。”
“吃饱我们回家吧。”郁祁汉看了眼顾海东,对她勾了勾薄唇。
“你们住在一起?”顾海东听了他们的对话,震惊出声。
没有理会他投递过来的眼神,白娉婷主动拉了拉旁边男人的手臂,“走吧。”
回到餐桌后,白娉婷拿起椅子后面搭着的外套和包,旁边郁祁汉主动伸手的转移在自己手上。
“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多吃一会儿了?”安宁宁见状,扶着腰的站起身来问。
“吃饱了。”白娉婷没抬头的回了句。
安宁宁看向他们身后走来的人,忙不迭的出声,“海东,你怎么才回来!赶紧去叫服务员埋单,白小姐,你们千万两个别客气!”
“不必了,我签过单了。”郁祁汉语气淡淡的说。
白娉婷闻言一愣,注意到安宁宁变尴尬的语气,心里面自然觉得舒坦。
“安小姐千万别客气!”她也不会放过机会,嫣然一笑。
“呵呵……”安宁宁笑的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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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已经降下来,江边的灯火亮起。
原本跑来万达这边,就是为了吃顿铁板烧,没想到遇到不该遇到的人破坏了心情。
白娉婷从玻璃旋转门出来,往上吹了下垂在额前的发丝,怏怏的走下台阶时,被旁边的郁祁汉带着走向附近的一家中餐厅。
她惊讶的问,“干嘛去啊?”
“不饿?”郁祁汉瞥向她,懒懒的,“对着前男友的脸,席间都没怎么吃东西。”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吃!”白娉婷被他戳穿的有些羞恼。
“哪只眼睛都没看见你吃。”郁祁汉慢悠悠的回。
白娉婷投降,看了眼面前的中餐厅,没什么太大想吃的谷欠望,拉了拉他,“别去这儿了,前面有条小吃街,我们去那买点吃的吧!”
所谓的小吃街,其实就是一条夜市大排档组成的。
很多南北方的小吃,在这里都能找得到,放眼望去都是烟熏火燎的小贩叫卖声。
这里是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最受欢迎的地方,更何况现在这样入了秋不冷不热的季节。
鼻端萦绕的都是食物的味道,铁炉子的烤红薯,翻滚着的麻辣串,铁板上滋滋响的鱿鱼和烤冷面,烤箱里转着的肉夹馍,炭火的烤面筋和热狗,广式的肠粉和小馄饨……
从开头一家开始吃,白娉婷嘴里基本没闲过,很快又站定了一家。
“老板,给我来个手抓饼!加肠加蛋,再撒点肉松!”
“好嘞,加肠加蛋一份儿!”
里面拿着铁铲的老板闻言,冲着里面喊了嗓子。
和前面走过来的一样,在她买完东西,身后的郁祁汉就会将钱递上来,她也强调说自己口袋里有零钱,不过他硬是塞给老板百元大钞。
所谓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白娉婷露出狗腿的笑,“谢谢呀!”
郁祁汉眉眼间慵懒,薄唇动了下算是回应。
“还得几分钟才好。”看了眼铁板上的圆圆饼张,他说。
“嗯啊!”白娉婷点点头。
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在排队,所以制作上面需要些时间。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对着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下。”
“去吧去吧!”白娉婷直扬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抓饼。
“来——”
几分钟后,里面的老板铁铲一扬,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抓了把肉松撒在饼上面,然后对折的放在纸袋里,热气腾腾的递给她,“姑娘,这是你的手抓饼,加肠加蛋还撒了肉松!”
“谢谢老板!”白娉婷笑米米的双手接过。
放在鼻间闻了闻,她一边小口的咬着,一边从后面排队的人群中挤出来。
站稳时郁祁汉也去而复返,她不禁问,“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去了趟药店。”郁祁汉回答说。
“嗯?”白娉婷眨了眨眼睛,露出不解。
郁祁汉Сhā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手指间多出了个药盒,他将外包装打开,撕开里面的薄膜,给她递过来,“吃完再吃两片这个药。路边摊的东西不卫生,也不容易消化,会加重消化道的负担,回去后避免拉肚子。”
白娉婷看着递过来的药,怔在了那。
她其实很爱吃路边摊,时不时的也会跑到夜市里大吃顿,不过每次她吃过了以后都是要肠胃难受到不行,回去后拉肚子是跑不了的。
可是他……
白娉婷感觉到,心底像被什么柔软的撞了下。
“听见了没?”郁祁汉见她不语,皱眉问。
“听见了。”白娉婷小狗似的点头。
接过了药片,她还用眼角余光瞥着他,啧,不愧是医生!
********************
从小吃街里出来,白娉婷双手始终捂着圆鼓鼓的胃,她都觉得自己肚皮撑得快跟安宁宁那个“践人”一样圆了,好像一打嗝,鱼丸就会从嗓子眼里吐出来。
吃饱了容易大脑缺氧,大脑缺氧就容易犯困,容易犯困就更容易犯懒。
原本他们到万达吃铁板烧时,车子就停的比较远,再加上她又主张去小吃街,就距离的更远了些,白娉婷走了没多久,就感觉两条腿灌铅一样走不动。
偏偏江边的这条路上不允许出租车行走,来回过的都是私家车。
“不行,我走不动了……”
在又走了小段路后,白娉婷终于是受不了的停下来。
她索性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敲着两条腿的对着前面的男人说,“怎么这么远啊,我走的两条小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尤其是我的肚子好撑,再这样继续走非得吐出来不可!”
“完蛋,两步远的道都走不了?”郁祁汉很不客气的冷嘲热讽。
“你吃那么多东西试试看!”白娉婷呲牙。
“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郁祁汉轻飘飘的回击。
白娉婷说不过他,哼的声别过脸,放赖的耸耷在那,嚷嚷着,“不管了,我是真心走不动了,要走你自己走吧!我要不然歇会儿走到前面打车回去,要不然你去将车子开过来……”
郁祁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转过了身子。
在白娉婷以为他准备离开时,却见他忽然弯了下去,两只手臂向后。
“上来。”
郁祁汉背对着她说。
白娉婷看着那宽厚的背脊,呆在那,“啊?”
“我让你上来!”郁祁汉侧过半边脸,催促着。
白娉婷吞咽了两口唾沫,两只手滑稽的摆在那,摇头着说,“我看不用了吧,其实我觉得自己还能继续走几步……”
郁祁汉充耳不闻,保持着那个姿势。
白娉婷犹豫了半晌,没有拗过他,只好灰溜溜的起身爬上了他的背。
两条手臂从后面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两条抬高的腿弯便被他向后伸的手臂给搂住,很轻巧的站直以后,脚步就开始向前走动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重量全部在他身上,白娉婷忍不住问,“沉不沉?”
“不轻。”郁祁汉回了两个字。
“……”白娉婷嘴角抽搐,就指不上他说什么好话。
自古以来,不管是多大年纪的女人,除了容貌就是对体重方面最为在意的,被他说了以后,她心里也小小的介意起来。
她忍不住开始长长叹气,“唉!今晚太放肆了,我啥时候能瘦成一道闪电!烤肠的热量是381卡路里,炸鸡的热量是500到600卡路里,肉夹馍的热量近500卡路里,手抓饼的热量……”
郁祁汉背着她往前走,听着她在后面的碎碎念,薄唇弯起的笑意直达眼底。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胖,背起来几乎没什么感觉,甚至可以再胖一点儿,摸起来也更舒服。
想到这点,他的某些反应也渐渐苏醒,尤其是她在后面根本不老实,说话时总要手舞足蹈的。偏偏她胸前的那两团,隔着不算厚实的衣服压在他的背脊上面……
喉结滚动了下,郁祁汉把她往上托了托。
就这样背着她往前走,不时有车辆掠过两人身旁,影子也被路灯拉长在水泥地面上。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没了动静,郁祁汉侧了侧眼,“怎么了?”
“没事。”白娉婷低声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郁祁汉皱眉又问。
刚才还噼里啪啦的嘴里不闲着,这会儿功夫就没声音了,一点都不像她。
良久,趴在他背上的白娉婷,才声音很低且恍惚的开口说,“以前也有人这样背着我走,常常……”
“你前男友?”
郁祁汉手上动作僵了僵,眯眼问。
“嗯……”白娉婷没有隐瞒的点头,呼出了口气,可能是晚上遇到顾海东和安宁宁的关系,受影响的涩笑,“以前大学那会儿,临近考试时都要泡图书馆,动不动就二半夜,结束时我累的直打瞌睡,懒得不愿意动,他就会常常背着我,从图书馆到宿舍……”
其实现在想一想,也都还算是美好的回忆,毕竟是青春留下的印记。
她无私且大方的跟他分享这些只跟闺蜜才会有的往昔时,不求他配合,但至少也能做个安静的听众,谁知他忽然就停下了脚步,松手便将她给用力甩了下来。
“喂!”
白娉婷直接一ρi股坐在了水泥地面上,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什么人呐,说扔就给扔下来了!
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啊,幸亏她反应灵敏又手脚麻利,不然非得摔成个半残!
郁祁汉双手Сhā兜,完全不是失手的意思,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冷哼了声的丢下她不管的往前。
她气恼的瞪着他挺拔的背影,分别揉着两边的ρi股,感觉尾椎骨都好像要摔断了,吹鼻子瞪眼睛之际,却又见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男人忽然折身。
他走回她的面前,直接弯身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重新大步,“那他有没有这样抱着你走?”
题外话:
后面还有一更,零点之前发布,会尽量多写,等不及的明天看也一样。
番外《转身爱上你》030,
临近傍晚,杂志社。
白娉婷脖子上挂了个熊猫的U型枕坐在办公桌前,两只手不时的拽一下上面的熊猫耳朵。
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稿,她视线盯在上面,心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儿去,眼睛里面焦距涣散着,兀自出神着。
脑袋里一帧帧掠过的画面,都是昨晚郁祁汉抱着自己在夜色里走。
将昨晚上发生的一切,以及他最后问的那句“那他有没有这样抱着你走”结合起来,这些的反应……难不成是在吃醋?
白娉婷双手拍了拍脑门,这什么跟什么,难道她也入戏太深了?
“小白姐,外面有人找你!”
正神思恍惚时,门口有人喊她说。
白娉婷闻言,忙将脖子上U型枕摘了下来,起身朝着办公室外走。
“谁找我啊?”她到门口不禁询问着。
“一个女的,我也不认识!”称呼她姐的同事指了指前面电梯口。
白娉婷顺着方向望过去,看清楚那里站着扶着腰挺肚子的女人后,顿时皱眉。
吃铁板烧能碰见冤家路窄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了她杂志社来了,真是蹬鼻子上脸,她冷着脸转身,对旁边人说,“去跟她说,我没空见!”
“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呀?”
还未等走两步,身后的安宁宁就发现了她。
白娉婷暗暗握拳,皮笑肉不笑的回头,一副“你有事吗”的嘴脸。
“放心,我最近养胎都来不及,不会跑你这里来找事的!”安宁宁虚伪的笑了,两条手臂抱着肩膀,“我今天过来,是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白娉婷淡淡。
“就是这个。”安宁宁从名牌包里掏出个东西。
白娉婷皱眉接过来,在拿在手里的一瞬,就隐约已经预知到了是什么东西。
“今天中午婚庆那边刚通知我印刷好了,我第一个就来给你送了!”安宁宁笑容不减,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我这样穿婚纱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不过海东说没关系!白小姐,你可千万得赏脸啊!要是你怕看到场面后太伤心,实在来不了我也不会怪你的呢!”
白娉婷指腹捏紧,手里的东西闪着她的眼睛。
“放心,我会去。”她深吸一口气,也笑起来,“不管怎么说,我的存在曾给你们提供了*的刺激感,现在你们结婚,的确是需要我来见证的。不好意思啊,我说话好像有些难听了,不过真话都是不怎么好听的。”
“这个我收下了。”
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她得意的看着被气坏的安宁宁。
回到办公室里,白娉婷将手里的东西恶狠狠的丢在办公桌上。
坐在对面的许静好见状,绕过格子间的过来,拿起来打开的看了眼,“不是吧?他们够了没啊,结婚竟然还好意思给你发请柬!你刚刚出去,就是拿这个?顾海东给你的?”
“不是,安宁宁。”白娉婷摇头,直翻白眼。
“这女的也够极品了!”许静好也是无语,合上询问她,“小白,那你是怎么着?还真打算去啊?”
“再说吧!就算是去,我也穿成葬礼的一身黑,最好脑袋上再别一朵小白花,不闹场我也膈应死他们!”白娉婷磨牙霍霍的,眼睛里都是发狠的颜色。
许静好闻言,对她竖起个大拇哥。
两人这样聊了有一会儿后,许静好从背后递过来个小盒子,外面包着漂亮的彩纸,还有个蝴蝶结,“哝,给你,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呀?”白娉婷惊喜的问。
“我哪年忘记过?”许静好挑眉。
“静好静好,就知道你最好了!”白娉婷立马摇尾巴。
许静好对着她说,“晚上我有事情,就不能陪你过了,等着改天请你吃大餐补上!”
“哦了!”白娉婷点头,很欣喜的摇着手里的小盒子,“这里面是什么,我拆开看啦?”
才刚刚将上面的蝴蝶结拆开时,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怕是有什么急事,白娉婷只好停下动作,拿出手机的看了眼,放在耳边接听起来。
只是很快,她脸上的表情转变很快。
“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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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老旧的住宅小区。
“师傅,就停在前面那个第二个楼口就行!”
一辆出租车从入口行驶进来,坐在车后座的白娉婷,手指着对着前面司机说。
等着车停稳后,她将找回来的零钱塞在包里,就推开车门的往下冲,一口气上了三楼,“砰砰”的敲起门来。
“来了来了——”
里面很快传来白母的大嗓门。
门板打开,看到她气喘吁吁的站在外面,顿时皱眉,“你这孩子,回回敲门都这么大力气,什么时候能够稳当一点儿,多大的人了都!”
白娉婷没回嘴,看了眼摆放在玄关处的各类大手笔的营养品,没顾得上换鞋,就直接奔进了房子里。
老格局不算大的客厅,有年头的皮质布艺沙发上,郁祁汉曲腿正坐在上面,手里端着杯白父刚刚递过来的茶,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今天穿了纯白色的衬衫,领口和袖口处都镶着金色的边,显得他那副皮囊也更加出众,举手投足间都是气质非凡,在这样局促的环境里,其实显得格格不入。
白娉婷指着他质问,“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郁祁汉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眉眼慵懒的看向她。
“喂,我问你话呢,谁让你跑我家来的?”白娉婷瞪大眼睛继续问。
见他不答话,她正摆出架势想要接着拷问时,耳朵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哎哟,妈妈!”
白娉婷疼的眼泪都快飙出来。
她几乎是半踮脚着,以此来减低拉扯的力道。
白母将一双拖鞋丢在她脚边,还不解气的在她ρi股上拍了把,“你看你把地板给我踩的,都是脚印!脏不脏,赶紧把拖鞋给我换上!”
郁祁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有趣的画面,尤其是她在白母威严下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先是惊讶,然后就藏不住唇角的弧度。
换了拖鞋的白娉婷看到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可还未等她有所发作,白母就已经抢先一步,“谁让你对客人大呼小叫的,有没有点礼貌,平时怎么教育你的,真给我丢脸!快别在这儿指手画脚了,阿汉是我请他过来的。”
“您给请来的?”白娉婷傻眼。
她在杂志社的时候,接到了他的电话,只说了句他在自己家里,当下她都有些蒙圈了,撂下电话提前下了班打车就冲回来。
“废话!”白母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郁祁汉这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解释说,“阿姨到医院探望个朋友,顺便看看我,邀请我来家里吃晚饭。”
“……”白娉婷憋住这口气。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我厨房里还有一堆菜要弄,赶紧过来帮忙!”白母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当家主母的范儿立马拿了起来。
“我才不要!”白娉婷看了眼打鸡血似的白母,直撇嘴的叫唤,“我今天采访累的要死,机器扛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我得回房间躺会儿,你要做自己弄!”
说完,她不等白母发威,脚底抹油的就往自己房间跑。
关上门板,耳朵贴在上面还能听见外面白母笑声温和的对着郁祁汉说,“阿汉,你别介意啊,这孩子就这德行!不过平时她不总这样的!”
“没关系的阿姨。”郁祁汉声音里带着笑意。
“来来阿汉,我们继续研究这盘棋!”这会儿是白父的声音,还有棋子落下的声音。
“好的叔叔。”郁祁汉依旧笑着回。
白娉婷竖耳聆听着,觉得他可真会在长辈面前卖乖,从鼻间里发出了“哼”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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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单人牀上,白娉婷背对着门的坐在上面。
随身包被她放在膝盖上,拉链敞开着,手里捏着那份请柬,打开以后,上面的“新郎顾海东”、“新娘安宁宁”便赫然的映入眼帘。
即便这段七年情在她这里时过境迁,已经快刀斩乱麻的舍弃,但毕竟是初恋,也是从大学开始就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纵然坦荡,心里面都还是会有些小小异样。
他们也曾谈婚论嫁啊……
若不是顾海东背着她*,她现在可能还是个幸福的待嫁女人,没有在爱情里摔成这样惨。然而现在他依旧是要结婚了,只不过新娘换了个人罢了。
白娉婷垂下眼睛,在自己小小的房间里,毫无顾忌的露出了落寞之色。
蓦地,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感觉到身后有光影遮挡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才发现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人给推开了,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也不知何时立身在她身后。
白娉婷皱眉,口气冲冲的,“干嘛!”
“阿姨让我叫你出来吃饭!”郁祁汉双手Сhā兜,耸耸肩的表示。
“哦!”白娉婷这才撇嘴应,磨蹭的从牀上起身。
将手里的请柬快速合上,再重新塞回包里,然后穿好拖鞋的准备往出走,见他站在原地没动,不禁推着他往出走,“看什么呐,还不赶紧出去!姑娘家的闺房是你随便能进的么!”
郁祁汉眉眼慵懒着,任由她推着往房间外面走。
只是在临出去时,侧过眼望回去,是她塞了请柬的随身包上。
餐厅里饭香萦绕着的,实木的圆圆餐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的菜,没有像电视里那样过多精致的盘子碗筷,甚至排骨都是用小铁盆直接上来的,实实在在的家常感。
之前在小卧室里看电视的爷爷,也被白父用轮椅推出来,坐在餐桌前等着。
相比较于郁宅用餐时往往讲究的摆盘和排位,郁祁汉更喜欢这样平凡和普通。
“阿姨,有什么我能帮您的?”
看着在厨房和餐厅忙进忙出的白母,郁祁汉很会献殷勤的问。
“不用不用,哪用的着你来,赶紧跟你叔叔和爷爷坐吧!”白母连忙乐呵呵的摆手,看到那边正往嘴里塞牛肉粒的女儿,顿时就发火,“大小姐,做饭时不能帮忙打下手,现在总能来帮忙端盘菜吧?”
“知道了……”白娉婷只好应。
平时他们两个在合租房里时,她哪次做饭他不是跟个大爷般的在客厅里看电视等着,什么时候会这样帮忙了,真是装的跟什么似的!
进去厨房时还不忘瞪罪魁祸首一下,谁知被白母给抓到,胳膊上又被挨掐了一记。
最后一道鱼汤端上了桌,白娉婷站在餐桌前粗略的数了一下,惊讶的回头问着摘围裙的白母,“妈,你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啊?”
“懂什么,快去盛饭!”白母没好气的指挥她。
每人面前的酒杯里面倒上了酒水和饮料后,开始动筷起来,餐厅里黄色的灯泡显得温馨。
白母嘴里一直不闲着,不停的在和郁祁汉说着,“阿汉,你没事的话常和婷婷回来吃饭,家里平时就我和你叔叔,再加上爷爷,都没个人来,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前两天二姑姥他们一家不是才过来……”
白娉婷闻言,忍不住戳穿着说,不过在白母威胁的眼神里,默默的低下头去扒白饭。
“阿汉,快来,吃鸡腿!”白母将烧鸡上面的鸡大腿直接拽下来一个,直接略过女儿,放到了郁祁汉的碗里面,还用很和蔼可亲的期盼眼神问,“怎么样,好吃吗?”
“特别好吃。”郁祁汉认真的点头,狭长的眼眸里尽是诚恳。
末了,他还笑着补充了句说,“阿姨,您做的菜比婷婷还好吃!”
他这句话其实有两层意思,不仅仅称赞了白母的厨艺,也变相向白母夸赞了她的女儿。
不同于白母笑的合不拢嘴,白娉婷戳着碗里面的油麦菜,撇着嘴冷哼:你个马屁精!
“来,阿汉,陪我多喝两盅,我给你倒上!”白父主动捧着个酒瓶子给他倒。
郁祁汉也不含糊,很有礼貌的欠着身,双手举杯,再倒满了以后还颔首下。
白父看起来已经和他相处的很融洽,还偷偷的在他耳边说,“平时你阿姨都不让我喝,趁着你来了,我也赶紧解解馋!”
晚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着,全程都是白母热情的招呼以及白父不停的倒酒,就连生着病的爷爷,都差点想要端起酒杯来上半杯。
临要结束的时候,白母起身到了厨房,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个生日蛋糕,就摆在了圆桌的正中央。
外面的包装盒打开,上面铺满了拇指盖那么大的麦丽素,中间Сhā着个“生日快乐”的白巧克力小牌牌,漂亮的都让人不舍得吃。
白娉婷看到蛋糕后,惊喜不已的看向白母。
“你瞅我干啥,还以为我忘了呢?”白母丢过去一记眼神,又笑了起来,“我是没有忘,不过这蛋糕可不是我买的,是阿汉过来时就提着来的,说是你今天过生日。”
白娉婷闻言,怔愣的朝着郁祁汉望过去。
“赶紧闭上眼睛许愿,过了这村没这店,过完今年你又老一岁!”
餐厅里的灯被白父给关掉了,Сhā上蜡烛又点燃的白母在催促着她说。
“……”白娉婷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还是亲妈么?
她将双手合十,很赤诚的放在胸口前,闭上眼睛的认真许愿。
十多秒后,白娉婷重新睁开了眼睛,摇曳的烛火中,对面坐着的郁祁汉正直直的望着她,火光中明晰可辨的五官,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心扉。
题外话:
今天就加更一万一吧,写不完了,原本以为能写到发生实质性关系的……不过也快了,大概就在明后两天里!我的新浪微博:职业蘇,蘇是繁体的,一般留言板我回复不上的,微博上可以给我私信。
番外《转身爱上你》031,
这个时间里,家家都是温馨灯火。
从客厅窗户放眼望去,近处远处的老住宅楼里面,有那么多扇和他们家里一样亮着灯的窗户。
白娉婷扶着窗沿站在那,背后是一片热闹,从玻璃上还能看到沙发上男人和白父并肩而坐倒影出来的交谈身影。
她恍惚都要以为,真像是白母说的那样,家里面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但又让人心底悸动。
沙发旁边的轮椅上,坐着的爷爷不时的Сhā嘴进来两句,只是年纪大了的关系,时常会忘记一些事情,这会儿又再次问起来,“阿汉呐,你之前说你做什么工作来着?”
“阿汉就在医院工作,是医生,心脏外科的专家呐!”
端着果盘进来的白母,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
爷爷一听,笑呵呵的,“那敢情好呀,我就是生病也不怕了!”
“爷爷,您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难受,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医院虽然是私立医院,但比一些省级医院都会更权威些,有任何事情吩咐我就可以!”郁祁汉语气颇为耐心,怕是老人家会听不清,语速放得很慢,“我今天过来给您带了些营养品,都是对身体好的,您没事时就多吃。”
“好啊,好!”爷爷脸上的皱纹里都带着笑。
“愣在这干嘛呢,快来吃水果!”
白母见她始终站在窗边发呆,过来拽了拽她。
白娉婷闻言,回过身子来,视线往沙发上坐着的老中少的三个不同年纪的男人望过去。
白母也巴巴望着,由衷的发自内心说,“阿汉这孩子真是好!”
“嗯……”白娉婷很含糊的应。
毕竟她可是每天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被他欺负和压榨的时候也不少,哪里是现在这副纯良模样!
“婷婷。”白母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想偏了的语重心长,“当妈的跟你说,不要再想以前有的没的,好好把握住现在的!”
白娉婷愣愣,嘴唇抿了起来。
她其实是想解释,但又无法解释,支吾了半天后,只能憋出来一句,“吃水果吃水果!”
白家最受欢迎的就是晚餐后的水果时间,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聊着家常,这是一天里家人最后聚着消磨的放松。
白娉婷窝在沙发边角处,看着白父白母都争相着将最大的橙子递给郁祁汉,态度以及眼神,都像是对待女婿一般的,这让她皱了皱眉头。
时间分分秒秒过,一晃两集八点档都播完了,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深。
白娉婷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凑到郁祁汉身边的给他示意的小声,“时间不早了……”
“叔叔阿姨,爷爷,时间不早了,你们该休息了!”郁祁汉放下手里面的水果,擦了擦手,起身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对长辈的恭敬说。
“哎呀,都十点半啦?”白母低呼着,语气里带着不舍,“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还觉得没聊咋地呢,就已经这么晚了!明天还得上班吧?”
“对,明天值班。”
“要不留下来住吧?”
始终乐呵呵的爷爷,忽然说了这么句。
正喝了口水跟着起身的白娉婷,听到后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对啊,时间也挺晚了,不行就留下来住吧!”白父听后,也忙跟着附和,还很热情的主张着,“婷婷你和你妈挤一个房间,阿汉和爷爷睡在我们房间,宽敞!至于我,睡沙发就行了!”
“这……”
白娉婷注意到他轻皱起的眉,犹豫的支吾。
白母适时的Сhā话进来,“算了,还是让他们小两口回去吧!”
白娉婷下意识的看向白母,就看到自家老太太悄悄给自己投递过来内容丰富的眼神,“轰”的一下脸红起来,这倒反而是让人想歪了,以为他们两个在这里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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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面出来,白娉婷脸上还烫烫的。
窄窄的楼梯走下去,每走一层,便会有感应灯随之亮起。
白娉婷看着走在前面的郁祁汉,犹豫了下询问,“郁祁汉,你怎么样?还好吧?”
晚饭的席间,白父拉着他将珍藏的那瓶白酒喝了大半瓶,又喝了几瓶哈啤,她不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少,害怕他会醉会难受。
“还好。”郁祁汉回答说。
“头疼了吧?”注意到他有抬手按太阳茓的动作,她不禁继续道,“我爸年轻的时候最能喝了,你陪两杯得了,还真跟着喝到最后啊!傻不傻!”
郁祁汉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自然,“叔叔亲自给我倒上的,我若是不喝,岂不是扫了他的兴致。”
白娉婷听了他的话,紧了紧肩膀上背着的包带。
“你那会儿许的什么愿?”郁祁汉不经意的问她。
“就是些家人健康的愿望呗!”白娉婷跟着下台阶,耸耸肩的回。
“只是这些?”郁祁汉挑眉,狭长的眼眸里带着点点促狭。
白娉婷看出那促狭之意代表的什么,没好气的瞪了他眼,“说出来该不灵了!”
郁祁汉对于她小气的模样,慵懒的勾了勾薄唇。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妈说的?”走到一层时,白娉婷忍不住又问他。
“没,阿姨只是说让我来家里吃饭。”郁祁汉摇头。
“那你……?”她面露不解。
“手机密码。”郁祁汉站在楼门口那,说了句。
白娉婷挠了挠头,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最早他们刚接触的时候,因为那条在丽江遗失的项链,有相互留过电话号码,当时他抢了她的手机,问密码的时候提过生日一嘴。
可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都几乎忘记了!
白娉婷看着已经走出楼门口的挺拔身影,垂在裤线上的手指攥成团。
随着脚步迈出楼内,她站定在他旁边,低低喊了他声,“郁祁汉。”
正要往普拉多走的郁祁汉,闻声停住了脚步,回身慵懒的看向他。
白娉婷在夜色里迎上他的视线,酝酿了几秒后,开口的缓缓说道,“那天是因为我妈搞突袭,所以我们才会那样应对,但那只是应付我妈的,敷衍过久就好了。”
“要是我妈烦着你了,你不用理会就行,没必要像做到现在这样,否则我怕我会……”
“你会怎么?”
郁祁汉眯了眯眼,问她。
我怕……我会当真。
白娉婷话在嘴边,碰触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狭长眼眸时,却还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最终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避开他凝睇过来的视线,她闷头先大步走到了军绿色的普拉多前。
等着他脚步在后面跟随而来,忽然意识到个关键性问题,“你喝酒了,怎么开车!”
“你来开。”郁祁汉甩了甩掏出来的车钥匙。
“我不行……我有驾照,但是我没有上过路!不行不行,我没买保险!”白娉婷闻言,脑袋瓜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身体力行的抗拒着。
“那我们上楼住?”郁祁汉在她视线里挑挑眉毛。
“……”白娉婷崩溃脸。
郁祁汉喉结上下滚动着,有低低的笑声扩散开来,他拿着银灰色的苹果手机,“逗你的,打电话叫个代价来,不就结了!”
白娉婷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不然真让她开车的话,估计直接吓死在驾驶席上。
郁祁汉给代驾公司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具体位置后,将手机揣回裤子口袋里,拉开后车门的对她说,“过来还需要段时间,先上车里等着。”
白娉婷搓了搓双臂,听话的弯身坐进去。
在她在里面坐好后,郁祁汉也从车尾绕过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的挨着她坐进来。
车厢里太过封闭性的关系,又没有夜风吹拂,流淌着的空气里都是从他呼吸以及鼻息间沙发出来的酒味,不知是不是真的喝的太多,白娉婷光闻着都有些要醉。
车内没有开灯,只有旁边的路灯晦暗不明的照进来一些,白娉婷无聊的抠着真皮座椅。
一坐进来就向后仰靠在座位上的郁祁汉,英俊的脸庞朝着她微侧,看向她的不经意问,“刚刚下楼那会儿,你想要说的是什么?”
“嗯?”白娉婷愣了下,明白他所指的是那会儿她避开的话,摇了摇头,“没什么。”
郁祁汉敛起了眉眼,不动声色的沉默望着她,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度。
白娉婷哪里受得住被他这样观察,不自在也无措,机灵的转移话题着,朝他伸出自己的手,“生日礼物呢!上我家来混了顿饭,就拿个蛋糕糊弄我?”
郁祁汉看着她摊开来的白嫩掌心,向后靠了靠身子。
只是伸过来的一只小手,却好像隔着衣服伸到了他的心里面,撩动着他的心尖,同时还有沸腾起来的血液。
一条手臂伸展的放在两人身后,另一条手臂伸向她,抓住了她停在半空中的手。
“想要礼物,还不简单。”她眉眼和唇角的神色都懒懒的。
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见他半晌都不动,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只抓着自己的手不动,往回用了些力气的往后撤。只是才一动,他的手也忽然使了力道,将她往怀里拽了去。
白娉婷来不及发出声低呼,下巴就被人抬了起来。
动作之间拂过来的气息都是熟悉的,她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他的舌。
普拉多尚显宽敞的后车座上,白娉婷被他拉拽在了胸膛之间,一只手被拽着,一只手蜷缩在空隙那,眼睫毛颤动,整个人都渐渐的发软,被动地回应着。
被放开的时候,她睁开的眼睛里还是迷茫的。
郁祁汉的薄唇上挂着丝晶亮,衬出了他的妖孽,“对我的吻技以及这个礼物,还满意?”
“……”白娉婷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
拜托,这确定不是她给他的礼物?
尼妹啊,不划算啊,明明是她过生日,反而给他吻了个痛快,亏了亏了!
白娉婷挣扎的往后坐回原位置,用手背擦着嘴唇,蠕动着嘴唇的在那愤然,没好气的抬眼瞥向他时,却见他狭长的眼眸里带着几分醉意直勾勾的瞅着她。
黑夜里面,他的眼眸和车窗外的夜色一样,墨黑中有一闪光亮。
被他这样专注的凝视着,白娉婷暗暗的叫苦,好像抬起手的捂住心口,里面心跳的什么似的,已经完全都不受她控制了。
“婷婷。”
车厢内,醇厚的男音低沉响起。
白娉婷听到他这样喊自己,呼吸都变慢变缓,然后消失。
她看着他再次伸过来的手,干燥的掌心里带着灼人的温度,被他握着的地方都像被烟蒂烫过一样,她不受控制的磕巴起来,“怎、怎么了……”
郁祁汉喉结滚动,眸色深深,“我想要你。”
番外《转身爱上你》032,我脾气不大好
“啥?”
白娉婷脱口而出。
从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嗅出危险气息的她,浑身毛细血孔都紧张的张开了。
郁祁汉不像是平时开玩笑逗她的意思,握着她的那只手那样紧,铁钳一样,而且温度是不同以往的滚烫,都无形的往外透露着什么。
他喉结在动,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
白娉婷确定这次听得清清楚楚,四字一句,将她的脑袋都炸开了。
“你、你……”她又再度磕巴起来,努力往后缩着自己。
虽说普拉多的空间比较宽敞,可后座毕竟就那么大的地方,她整个后背都贴在了车门上,也敌不过不断逼近的他,很快,视线里就只剩下他放大的眉眼和胸膛。
白娉婷眼睫眨动的频率很快,都是心慌无措的表现。
“郁祁汉,别,你别闹了……”
她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抵着他,别过脸的躲。
郁祁汉英俊的脸庞还在向前,贴在她耳边热乎乎的说,“你觉得我像是在闹么?”
不像……
白娉婷大脑和心里都有笃定的回答。
颤抖的眼睫毛闭上,他的吻再次接踵而至。
只是不同于刚刚光有心卖弄技巧,这会儿并不单纯,吻很快顺着她下巴往下……
白娉婷软在了车座上,背靠着车门直往下滑,被他收手搂住,毛衣后面就紧接着一凉,随着他的手,她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傻掉了。
非礼了啊,强、暴了啊,耍流、氓了啊!
怎么办,要不要打110报警?
还是扯着嗓门大喊,惊动白父白母都下来,拿着擀面杖削他?
完蛋完蛋了,难道她的纯洁就这样要失去了,竟然还是个车震……
白娉婷心中各种OS闪过,呼吸变得急促,车棚顶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意识飘忽。
“叩叩叩——”
蓦地,有声音乍然响起。
两人的身躯俱都一震,呼吸和动作都停止。
这样屏息了两秒后,才发现声音的出处,是来自外面人敲车窗玻璃的声音。
在她身上埋头苦干的郁祁汉,回身望过去,只见普拉多外面站着名戴眼镜的男子,镜片被路灯折射出来的光闪着人眼,正弯身凑在那。
车窗“嗡”的声落下,外面戴眼镜的男子在问,“不要意思,是打电话叫的代驾吧?”
“……”
白娉婷还在状态外,感觉到胸前的手一松,她下意识坐好。
郁祁汉也往后坐直了身子,喉结滚动间,喘息都还是粗重的。
“嗯。”他声音沙哑。
车钥匙丢出去后,代驾司机打开了驾驶席的门。
白娉婷感觉到自己的胸衣都被解了开,借由着角落的光线晦暗,她双手背在后面偷偷的穿好,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浑身像是发高烧一样烫。
“请问,要去的地址是哪里?”
前面的代驾司机看着后车镜,在问着。
郁祁汉是被打断好事的一脸不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旁边的白娉婷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在衡山路,鹿港小镇前面的公寓……”
引擎发动,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出老住宅小区。
横空冒出来的代驾司机,打破了原本车厢内的暧、昧气氛。
坐在后座的二人,都分别左右对准两面的车窗户,一个佯装欣赏外面掠过的夜景,却借由透进来的夜风来减退脸上的热度,另一个借由着指间点燃的香烟平息体内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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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窗外面的晨光慵懒。
换了衣服的郁祁汉从房间里出来,朝着厨房走,他端起餐桌上放着的玻璃杯。
里面倒着的水还是温的,被放了白糖有甜味,这似乎已经成为了种习惯,说是对低血糖很有效果,所以每天早上他都会喝到她准备的一杯白糖水。
郁祁汉放下空了的水杯,进了厨房。
里面站在灶台前的白娉婷,听到脚步声,似乎吓了一跳的样子。
“咳!你醒了!”
白娉婷面部表情稍显不自然。
昨晚代驾司机离开后,他们也上了楼,谁也没看谁的全程无交流,钥匙打开门后,她就像兔子一样“跐溜”下的窜回了卧室,还将门给反锁了两道。
刚刚她就是在发呆着昨晚上的事,那些画面总在脑海里飘来飘去。
这会儿看到他,视线不经意的下移,停留在他的皮带下方几秒,就不禁联想起昨天晚上,他胯间支起来的那个不小的帐篷……
哎嘛,好尴尬啊!
两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条,面对面的一人一碗,上面煎了个太阳蛋。
郁祁汉将蛋黄夹成两半,放嘴里前出了声,“昨晚……”
“哈!你昨晚喝多了吧!”
白娉婷听到关键的两个字,头皮一麻,急忙的打断。
三下五除二的将面条吃了大半碗,她筷子一扔,便躲避似的起身,支吾着说,“那个什么,上班要迟到了,我赶紧回屋收拾!”
话音落下,她纤细的身影就跑回了卧室。
喝多了?
郁祁汉慢慢的收回视线,喝多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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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日子还在持续的过。
自从那晚之后,他们两人之间有着细微的不同,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就好像森林里穿过了重重迷障,只剩下最后一道前进的防线。
晚饭过后,客厅里播放着八点档的连续剧。
这种剧大部分都是家庭伦理或者狗血偶像,郁祁汉反感到不行,但每次被她抢着遥控器,也只能强忍耐着看。
白娉婷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面抱着抱枕,抱枕下面压着遥控器,得意的嗑着瓜子,一会儿一个的往垃圾桶里吐瓜子皮。
一集播放结束Сhā播广告时,眼角余光瞥了眼电视机旁边放着的日历。
想到了什么,她不禁问,“今天几号了?”
“15号。”旁边的男音懒懒。
“15号了?”白娉婷闻言,动作一顿。
“嗯,怎么了?”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看向她,意味深长的低沉问,“是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快到了?看你倒是挺在意。”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月都过了半个了!”白娉婷摇了摇头,视线闪烁。
抱枕下的遥控器拿出来放到茶几桌上,她起身带着丝躲避的说,“广告时间太长,嗑瓜子嗑的我口干舌燥,我去厨房切点水果!”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什么,视线凝放在电视机上。
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只是……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又轻吁出了口浊气。
冰箱里洗好的橙子拿出来,用水果刀从中间切开一半,然后再交叉着切,正准备将每半上面的皮和果瓤分离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娉婷放下水果刀,掏出来后皱起了眉心。
“顾海东”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喂?”
“小白,是我。”顾海东在那边说道。
“我知道,啥事!”白娉婷手掐腰,耐着性子。
“我就在你楼下。”顾海东说。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白娉婷惊讶的问。
“之前有次你下班,我开车跟在你后面。”顾海东解释着,他没有说的是,他那天跟在后面看到的是她和郁祁汉小夫妻般的拎着超市买来的各类食材,双双把家还。
“小白,我现在就在楼下,你下来,我想见你,我有话和你说!”
“我吃饱了撑的?”白娉婷往上瞪着天花板,语气不好,“我看电视剧看的很嗨,没空搭理你,你别在我楼下待着,赶紧回家陪你的大肚婆!”
“小白你别挂!明天我就要……”
顾海东开口的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声音里疑似最后的挣扎,“小白,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爱她!我真的一点都不爱,可是我没有办法了!小白,你原谅我吧?你跟我重新开始吧……”
“顾海东,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和你不可能了!”
白娉婷对着手机凌厉吼,不管他再说什么,直接给摁断了。
为了避免其对自己进行骚扰,还故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回口袋里。
准备继续着刚才弄水果,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
白娉婷忙回过身去,看到男人挺拔的身影斜靠在厨房门口,一条腿屈在那,双手Сhā兜,狭长的眼眸看着她,眉眼和表情都是慵懒的。
“把我晚上回来买的哈密瓜切上,要小块的。”
她刚想张嘴询问,他什么时候站在那的,便听到他开口说。
“知道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回,腹诽着他事妈。
郁祁汉在她答允以后,转身的往出走,只是并没有回到客厅,而是脚步转了玄关,拿起了衣架上挂着的件男士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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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区里,花坛的边上停着辆轿车。
顾海东坐在驾驶席上,垂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再连番几次拨打不成功后,颓然的将脸埋在了方向盘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副驾驶的车门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响。
听到后,顾海东欣喜的抬起头看过去。
然而表情很快转变,取而代之的是僵硬,“怎么是你?”
“很失望?”郁祁汉眼梢余光扫过去,淡淡的笑。
顾海东打量着坐进车内的男人,比自己年纪要大上几岁,可能也就是这个的关系,眉眼间的慵懒都看起来比自己成熟几分,而且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也有些让他望尘莫及。
因为那不仅仅是身份地位的关系,是所浑然天成的。
“你来做什么?”顾海东压抑着自卑心,态度很漠然的说,“抱歉,我好像是和你没什么可聊的,我来这里也不是见你的。”
“我知道。”郁祁汉语气仍旧淡淡的。
“那你……”顾海东皱眉。
郁祁汉侧眼过去,打断了对方的话,“听说你明天要结婚了?恭喜。”
顾海东闻言,脸色难看了不少,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冒起了青筋,一句“谢谢”也是怎么都回不出来的。
今晚上会过来,就是因为明天的婚礼,到了最后时刻也依旧是不情愿,想要在这前一天抱有着最后最后的希望,可是没想到,没等来他的小白,反而是郁祁汉。
“如果你是来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么说完可以离开了吗?”
“暂时还不能。”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就像是存心想要惹毛对方般,在顾海东沉不住气时,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婷婷让我转告你:消停结你的婚,离她远一点儿。”
“唔。都已经快九点了,没事就早点回去,别在这学电视里那套痴等,也别让孕妇担心。”
郁祁汉说着,像模像样的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语气和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假惺惺,还特意强调了“孕妇”二字。
顾海东双眼渐渐泛起了红,死死的瞪着他。
“你瞪着我有什么用?”
郁祁汉挑了挑眉毛,嗤笑道,“这都是你自己做下来的孽,你现在后悔无济于事,早怎么不勒紧自己裤腰带?这年头哪里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是有句话么,自己走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不用你来教训我!”顾海东被戳到痛处,怒不可遏。
郁祁汉薄唇的弧度敛起来,狭长的眼眸薄眯,眼神骤然就冷了下来,匕首一般刺过去,“我没功夫教训你,只是也来提醒你,离她远点儿。我这人脾气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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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房子里,玄关处传来开关门的声响。
盘腿在沙发上改吃橙子的白娉婷,闻声回过头去,看到郁祁汉从外面走进来,惊讶的张了张嘴巴,“你什么时候出门了?”
那会儿她从厨房里切完水果出来,没在客厅里看到他,以为是去了洗手间或者回房间。
“刚刚。”郁祁汉脱掉身上的薄外套。
“哦。”白娉婷眨巴眼睛。
他身上带有着外面的清凉空气,扑面而来的让人心神一凛。
“赶紧的,哈密瓜给你切完了!”
白娉婷将水果盘往他面前一推,撇着嘴说。
郁祁汉拿着水果叉叉起个,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狭长的眼眸里浮着点点的笑意,也不知有什么高兴事,咽下去后对她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白娉婷肩膀抖了下,莫名其妙的回。
两集播放的连续剧,开始了片尾曲,看完了下集预告,她拿着遥控器开始转台,想要再找找其他什么综艺节目继续看。
遥控器忽然被抢走,白娉婷瞪向他。
郁祁汉拿了遥控器后,直接关了电源,“今晚还是早点儿睡吧。”
“明天周末!”白娉婷无语的提醒。
郁祁汉没搭理她,直接起身,将她从沙发上给拽了起来,往她房间里面送。
往往这个时候,白娉婷即便是从心底到身体里的抗衡,但也都无济于事,像是小鸡崽一样被他拎着到了自己的牀上,只空出张嘴,“我说你这人,咋总这么霸道呢,喂……”
看着门板被重重的关上,而且还被关了灯,白娉婷在黑暗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觉得他管的也忒宽了,不仅是莫名其妙,简直蛇精病啊!
拿起旁边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漱嘴,她拉开被子的钻进去,睡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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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连续工作五天,才能迎来一个周末。
往往这个时候,白娉婷都是要睡个舒舒服服的懒觉,不过今天她老早就睁开了眼睛。
心里面有事情压着,总归是睡得不踏实,更何况,有人也不可能让她好过,一大早上手机就有短消息进来,她打开后是个陌生的号码。
信息内容:“今天的婚礼,千万别迟到哟!”
那么贱的语气,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
爷爷个小花卷!
白娉婷站在穿衣镜前面,一边在心里忿忿的骂,一边掐腰看着里面的自己,吹干的头发弄成了个简单的马尾,最下面有些小卷弯。
她最终还是没有像之前和闺蜜叶栖雁以及许静好说的那样,穿一身葬礼的服饰,也没有头上别着小白花,她其实常常这样,外表多么强硬,心里面也还是软的。
做不成恋人,至少不至于成为敌人,毕竟也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不过是一段感情。
参加前男友的婚礼的确狗虐的,但白娉婷不想让安宁宁笑话自己,所以硬撑着她也得前去,反正她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羞愧,打脸的也不是自己。
简单棉纺布衬衣没有一朵图案,棕色的小格子半身裙,到小腿肚那里,侧边有些小开叉,下面配上一双同色高跟鞋,没有多张扬的打扮,但是也足够正式,出席的了婚礼的场合。
白娉婷不放心的左右照了照,在临出门时又对着镜子涂了层瑰色的唇彩,总不能太狼狈才是!
她背着包从房间里出来,看了眼对面敞开门的卧室,里面有飘散出来的烟草气息,里面的郁祁汉正仰躺在牀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夹着烟的在吞云吐雾。
“那个啥,我出门了!”
白娉婷走向玄关时,冲着他喊了声。
推开门的时候,听到他不紧不慢的传出了“嗯”的一声。
白娉婷怕路上会堵车,也没功夫多搭理他,直接推开门的去坐了电梯,出来后拦辆出租车后,还不忘嘱咐前面司机句,“师傅,麻烦您快一点儿!”
婚礼选在了一个星级酒店,地理位置稍微偏僻了些,需要走很长段路。
中间长信号灯耽误了不少时间,四十分钟左右,白娉婷所坐的出租车才是到了酒店门口,不过时间上还是很充裕,她没多着急的下车往里走。
今天阳历和阴历都是不错的日子,结婚的不少,酒店里举行婚礼的就不止一家。
大厅入口有准备接待的人员,在那对前来宾客收着请柬和礼金,白娉婷梭巡了圈,一边从包里翻请柬,一边往里面走着。
等着她快走到跟前时,脚步不禁顿了顿,怔愣的看着眼前西装笔挺出现的郁祁汉。
她吃惊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题外话:
觉得我更新晚或者更新慢的读者,可以隔天看哈!有时候我也精力有限,毕竟每个人的写作习惯不同,还有生活里的琐事,不可能整天面对电脑。么么扎!
番外《转身爱上你》033,他的喉结
白娉婷像是光天化日见鬼了一样的表情。
明明她出门的时候,他还慵懒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吞云吐雾,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举行婚礼的酒店里,黑色的西装配暗蓝色衬衫,西裤笔挺,一双程亮的皮鞋。
郁祁汉站在那,双腿修长,“等你。”
“等我?”白娉婷依旧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顾海东今天举行婚礼,想到某种可能,她眨巴眼睛,“你不会是也收到请柬了吧?”
如果是的话,安宁宁未免也忒贱了!
“没有,我今天是作为你的男伴。”郁祁汉摇头说。
白娉婷呆了呆,这才明白过来,“啊?我不需要男伴啊……”
郁祁汉不再接话,上前执起她的一只手,就挽在了自己屈起手臂上往里面走。
入口的地方有设置接待人员,白娉婷将请柬递过去,眼角眉梢待过了一眼红色的礼账本,冷撇了下嘴角的昂起下巴,她才不会给他们准备礼金。
不过郁祁汉走过时,却从怀里掏出了个红包放在桌上。
白娉婷皱眉,“你还随礼份子?”
“唔。”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里面装多少钱啊,我看挺厚一沓的,你有那个钱给我啊,给他们干嘛!”白娉婷还悄悄回头,看着刚刚他放在桌上的红包,不赞同的说。
“就当是扶贫捐款了。”郁祁汉淡淡一句。
“……”白娉婷真想给他个大拇哥。
从入口进去,就能感受到婚礼现场的那种气氛,她嘴里还碎碎着,“郁祁汉,我说你这人,要是来的话你干嘛不带我一起,浪费我打车钱,到这里炒鸡贵……”
走了几步远时,就看到了站在正门口的一对郎才女貌。
这次是男女方在一起合办,所以婚礼当天的时候,新郎新娘都站在门口笑脸欢迎着每一位宾客到来,今天身为新郎官的顾海东,看到她后立马大步而来。
“小白,你怎么来了?”
顾海东惊诧不已的问她,似是没料到她会出席。
白娉婷声音平静,不慌不忙的反问,“有人邀请我,我怎么能不来?”
顾海东不用再问,也知道会是谁邀请的,果不其然,身后穿着婚纱的新娘子紧随其后,笑道,“白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我刚才还想着,真以为你不来了呢!”
“那你现在可以放宽心。”白娉婷皮笑肉不笑的回。
“白小姐,你能来我可真高兴!”看到她身边的人,安宁宁又笑道,“郁先生也来了!”
郁祁汉没出声,只是轻点了下头,将被挽着的手臂,不动声色的改为去搂住她的腰。
这样细小的动作,也全部都落入顾海东的眼里,有的也只是更加落寞。
不同于上次在日本料理店,今天这样的场合里再见,气氛里总归有不同寻常。
站在面前的新郎官顾海东,似乎明显比以前瘦了不少,礼服穿在身上没有喜庆,反而有些空荡的飘忽,望着她的眼神里,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是自知从此咫尺天涯的无奈和无力……
白娉婷看着,心里一阵阵凄凉。
腰上忽然一紧,她不禁挺了挺腰背,开口说,“海东,祝你婚后幸福。”
没有掺杂任何埋怨和恨意,她字里行间是对他发自内心的祝福。
她不是什么玛丽苏也不是圣母,但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已经无用。毕竟是她从大一时就爱过的男人,抛却所有对与错,在这样的日子里,她愿意祝福他的婚姻美满。
顾海东听到她这样的一句,眼圈红了,双手那样紧握着拳头。
“白小姐郁先生,还有很多宾客需要照顾,就不和你们多说了,里面会专门有人带你们进去,桌上都有名单!”见事情不好的安宁宁,连忙挽起顾海东的手臂,“老公,走吧!”
“好的!”白娉婷点头,看着他们相携而去。
郁祁汉全程沉默旁观,薄唇间勾着抹很淡的弧,不得不说,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可真丑!
********************
到了吉时,婚礼如期举行。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正做着开场前的准备,音乐从低音炮里贯穿在整个婚礼现场。
坐在椅子上的白娉婷,往下拽了拽裙摆,以防被前面扛着摄影机的人员不小心给录走光。
她所在位置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桌,能将上面人的面部五官和表情一览无遗,很明显的,这也是有人存了心思特意给她安排的。
既来之则安之。
白娉婷既然有勇气来了,就不会露怯。
结婚进行曲响起,室内灯光全部暗了下来,最亮的光留在中间的红地毯上,在末端挺着肚子穿婚纱的安宁宁,挽着顾海东的手孔雀般的款款走来。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他们二人面前询问。
“安宁宁小姐,你愿意嫁给顾海东先生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他、忠诚于他直到永远?”
“我愿意!”
安宁宁毫不犹豫的回答,主持人再继续问,“顾海东先生,你愿意娶安宁宁小姐吗?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她、忠诚于她直到永远?”
顾海东没有出声,似是在神游太虚,久久没有出声。
“顾海东先生?”
“……我愿意。”
……
白娉婷闭了闭眼睛,视线里还是依稀模糊了。
望着舞台上站着的一对新人,她膝盖上的手用力的攥紧着,指骨节都突了白。
没办法做到不起任何情绪,毕竟如若是没有顾海东背着她和安宁宁的一腿,现在披上嫁纱站在舞台上的人,明明该是她啊……
即便她始终坚强面对,爱恨分明,但如今看到他们结婚,心里瞬时就像酒精倒在了伤口上的那一下。
心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液体,不断逼上了眼眶,被她倔强的不断逼下去。
至少,不会在这里哭!
白娉婷越发的将背脊挺的笔直,不泄露丝毫的真实情绪。
膝盖上的手忽然一暖,有掌心覆盖在上面。
她偏过头,看到交叠着双腿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也正看向她。
舞台上绚丽的灯光折射在他瞳孔里,目光却深邃铸锭,看得人心底都渐渐的平静下来。
白娉婷收回视线良久,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不禁重新偏过头去,故意皱眉,“喂,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没见过美女啊?”
“笑一个。”郁祁汉蓦地说。
“嘿嘿嘿--”白娉婷咧开嘴,露出齐齐的八颗牙齿。
“难看死了!”郁祁汉给予差评,瞥了眼舞台上正双双拿着银刀在切蛋糕的新人,他懒洋洋的又问了句,“蜡笔小白,用不用过来?”
“……?”白娉婷疑惑的看他。
郁祁汉空着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很爱情偶像剧情节的拍了拍胸膛,“到我的怀里,肩膀借给你。”
白娉婷回复的,是一个用力的大白眼。
膝盖上的掌心始终覆在那,能感受到力道的收紧。
“郁祁汉。”她轻声喊了句。
“嗯?”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慵懒。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对上他眸里深邃的光,柔柔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你能陪我来,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
婚礼举办圆满,婚宴热闹结束。
一从酒店里出来,白娉婷就瞪向手里面拿着的捧花,上下的牙齿磨着。
原本婚礼当中都有新娘抛捧花的环节,但是安宁宁这个“践人”,故意将捧花交给了她,美名其曰的在台上说希望把这份幸福传递给她……
她被迫上了台,讲了两句祝福的话,真是呕的要死!
将这股子气愤转换为食谷欠,所以她没有浪费这次白吃白喝,每道菜都尝遍,出来时肚皮撑得有些胀。
视线在范围内搜寻了一圈,锁定前面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直奔而去。
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又觉得这样不够,白娉婷将捧花丢在水泥地上疯狂踩了好几脚以后,在其他宾客惊恐的眼神里,满意的扔在垃圾桶里,大大的解气。
那纸巾擦手时,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了身边。
白娉婷拉开了车门,轻巧的跳上去,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下午的阳光里,普拉多匀速行驶在街道上,往着公寓楼区的方向。
几个小时的婚礼始终绷着,上车以后,白娉婷便瘫软的靠在车座上,一句话也没说,侧着脑袋盯着车窗外面沿途掠过的街景。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驶进楼区入口。
驾驶席的郁祁汉,始终眼角余光里斜睨着她,见她始终都没有出声,看上去正常的很,似是很专注在外面的风景,可倒车镜上她漂亮的丹凤眼里却无神的没有焦距。
“蜡笔小白。”减速慢行的空当里,他喊她。
“咋。”白娉婷瞥了他一眼。
“你还好吧?”郁祁汉挑了挑眉毛。
“当然,能有什么不好,我好的很!”白娉婷很有精气神的回。
郁祁汉闻言,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仔细且隐蔽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白娉婷自是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探寻,别过脸躲着,车子停稳在楼下时,储物格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见他拿出来放在耳边接,“喂,二哥。”
“现在?必须吗?”郁祁汉薄唇抿了起来,那边又说了什么后,他不太情愿的语气说,“好吧!我知道了,你别再给我扣罪名,我这就过去还不行么……”
等他挂了电话,白娉婷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你有事直接走吧,我上楼!”
“你自己OK?”郁祁汉皱眉问。
“废话!”白娉婷白了他一眼。
拿起脚边的包,她夹在腋下的打开车门下去,还不忘给他挥了挥手。
视线里,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掉头后重新从公寓楼区行驶出去,白娉婷没有要往楼里走的意思,而是重新走出了小区,进了门口的一家超市。
她进门后很有目的性的直奔某个货架,将购物筐全部塞满后,她提着放到收银台。
里面坐着的老板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她问,“姑娘,这些酒你全买啊?”
白娉婷没说话,豪气的拍上了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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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下,郁宅。
偌大面积的客厅里,郁祁汉翘着二郎腿坐着,在趁着上了年纪的奶奶转身去厨房去栗子的时候,把握时机,拿着车钥匙便起身往别墅外面走。
他被二哥郁祁佑夺命扣硬给追回来的,说是郁父生病了,让他回来看看,其实哪里是什么大毛病,不过一个感冒罢了,从美国聘请回来的家庭医生常年候着。
刚出来,迎面就碰到个身高上相仿的男人。
在这个家里常年穿着军靴、且常年没有面部表情的铁血硬汉也只有一个,郁祁汉慵懒的挑高了眉毛,“诶?大哥,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总在H市?”
“怎么?”郁祁城威慑的眼神过去,“郁医生管的这么宽,我在哪儿还得征得你同意?”
“得!我哪敢啊!我是觉得常年都恨不得长在军队里的人,怎么最近这么闲!”郁祁汉连声的回。
“管好你自己!”郁祁城只是训道。
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车钥匙,神色匆匆的不禁皱眉问,“你这是就走了,都不吃完晚饭的?”
“不吃了,我还有事。”郁祁汉摆了摆手,说道。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情,还是医院有病人?”郁祁城关心的询问。
郁祁汉闻言,狭长的眼眸里眼波微动,薄唇勾起了慵懒弧度的摇头回说,“没,就是最近家里养了只*物狗,不放心。”
“臭小子!”郁祁城骂,也是在他跳上普拉多后,不忘叮嘱,“慢点开车!”
郁祁汉按了两下喇叭回应,车轮胎在草地上摩擦了两圈,车头闪着两个大灯,叫嚣着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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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霓虹,点燃了这座被誉为冰城的城市。
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在街道上,两旁霓虹从车窗玻璃映进来,郁祁汉单手握着方向盘,俊脸和肩膀中间夹着个银色苹果手机,显示着“蜡笔小白”的通话中。
“你在哪儿呢?”
“……你猜!”
……
郁祁汉黑着俊脸将手机丢开,他猜个鬼!
从郁宅回去以后,发现家里并没有她的身影,打了她的电话说是在外面,等了又等,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开车出来,再三询问她在哪儿,就有了刚才的对话。
红色信号灯停下,他皱眉思索着她能在的地方。
“我开心啦还是难过啦,都会想要到这个地方!今儿我就把它大大方方的分享给你了……”
考虑着要不要找人给她手机定位时,蓦地心念一闪,脑袋里回想起这样的话,他在信号灯转换时压着双黄线掉了个头,改为向江边的方向。
观江范围内建立的大厦,从普拉多上下来的郁祁汉,根据上次来的记忆,从侧门上去,乘坐电梯到最上层,然后再走一层高的楼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门板推开的瞬间,就是江水新鲜的味道。
郁祁汉眯了眯眼眸,凝神细看,果然在楼顶栏杆处看到那抹倩影。
栏杆旁边有个一米多高的水泥台子,白娉婷正站在上面,短发被夜风吹的全部往后,刮着脸颊。
看到这场景,郁祁汉心里一个颤抖。
脚步都跟着放轻,很怕她会受到惊吓而摔下去,只得慢慢的靠近。
所有神经都紧紧绷着,掌心间不自觉都有了些汗,以为她想不开时,却陡然听到她嚎唱起来,“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风雨彩虹,铿锵玫瑰,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郁祁汉黑线。
似曾相识的画面感,他沉着眉眼的大步走上前,从后面直接拦腰将她从上面给拖拽了下来。
白娉婷手舞足蹈的不停叫唤,看清楚是他以后,惊讶的眨巴眼睛,手指头指着他问,“咦--郁祁汉?你怎么来了呀?”
“以后不许再站那么高了!”郁祁汉看了眼刚刚她站的一米多高的水泥台,沉声说道。
“你干嘛,以为我要跳下去啊?噗嗤……不过是原本要娶我的前男友娶别人了,我才没那么窝囊,也才不至于想不开呐!人生多美好啊,还有那么多小鲜肉!”
白娉婷大笑到最后,抬手扬起手里的酒瓶子对准嘴巴。
郁祁汉这才发现,以她为圆心出发,周围是各种空了的酒瓶,果酒啤酒葡萄酒,什么酒都有,满满两袋子的散在那……
看到两包拆开的酒鬼花生豆,他唇角抽搐。
按住她往嘴里灌酒的动作,郁祁汉皱眉问,“你别跟我说,从下午回去后你就来这里一直喝酒到现在?”
“要不要来一个?”
白娉婷傻兮兮的笑,拉开个啤酒罐递给他。
见他不接耸耸肩,左右手分别拿一瓶一罐,垂着脑袋在那交替着喝。
郁祁汉抿紧了薄唇,伸手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在夜色里盯着她尽是醉意的丹凤眼。
白娉婷这会儿似乎是真的喝醉了,没有丝毫的躲避,放任着伤心徜徉在眼底,被他全部都给看的清清楚楚。
“这么难受?”郁祁汉指腹摩挲在她的下巴上问。
“才没有难受!”白娉婷矢口否认,很快叹了一口气,改口的用手指跟他比划着,“好吧,顶多一点点,最多一点点!”
“傻子!”郁祁汉嘴上叱,眉眼间却是疼惜。
他伸手点在她的额头上,怒其不争,“你也就这点儿能耐,怪不得人家往死里欺负你!”
“谁敢欺负我,谁敢!尼妹的,谁欺负我一脚给他踹墙上当照片!”白娉婷昂起下巴,骂骂咧咧的,说到激动处还在那表演着旋风腿。
郁祁汉冷眼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还照片!小细胳膊腿吧!
“行了,回家去!”不愿意跟她在这墨迹,他提着她的胳膊往上。
“我不我不,我还没有待够!”白娉婷不干,耍酒疯一样的摇头晃脑,“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两袋子酒弄上来,我必须得全部喝光了,才能回家!”
喝个P!
郁祁汉拉长着一张脸,将袋子里面上下的酒全部丢在了垃圾桶里。
白娉婷见状,立马追上去,不管不顾的埋头就要在垃圾桶里翻找继续喝,只不过慢了一步,整个人被他给夹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她自然是不从的,身体力行的抗争着,夜风中尽是她的叫骂上。
郁祁汉终于是忍无可忍,狠狠的一掌拍在她ρi股上,沉喝的警告,“闭嘴!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给你从顶楼扔下去!”
白娉婷严肃的歪头看了看他,然后消停了。
********************
一番折腾,军绿色的普拉多终于行驶回公寓楼区。
不知是不是他那会儿的话奏效了,白娉婷全程都没有在闹。
郁祁汉开车,她就乖乖的侧倚在副驾驶位上,脑门贴在车窗玻璃上,缩在那完全的温顺小白兔状,不吵不闹不耍酒疯。
中间的时候,他不放心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蜡笔小白,没事吧?”
“嘿嘿!”白娉婷睁开眼睛,只知道傻笑。
郁祁汉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彻底喝多了!
普拉多熄灭火停在楼下后,郁祁汉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从车头绕过来,打开车门的将她从副驾驶给抱了下来,往楼里面大步走。
从电梯里出来后,费了不少力气的才用钥匙勉强开了门。
也再空不出多余的手来,郁祁汉顾不上换鞋和开灯,一路抱着她从玄关走向里面的卧室。
白娉婷整个人酒气熏天的,意识不清醒间还知道怕掉下来的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巴掌大的小脸就埋在他的胸口,隔着敞开怀的衬衫呼吸在他胸口上面,
郁祁汉清楚的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和呼吸都在他的心口,热热的,从衬衫外往里面钻去,他的心脏都“咚咚”的疑似从里面跳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开灯的关系,房间里的氛围忽如其来的让人觉得有些暧、昧。
扑鼻而来的酒气,以及女人闺房里特有的香气,在黑漆漆中缭绕着人的鼻尖和感官。
郁祁汉沉沉的呼吸,除了忍耐她,也要忍耐身体里蠢蠢谷欠动的因子。
到了牀尾的边缘上,他单膝跪着一角,动作还是改为放轻的把她丢在牀上,伸长了手臂的扯了扯旁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抬手绕到脖后的将她的手摘下。
谁知,非但没有摘下来,反而被她的力量带动着往下。
郁祁汉始料未及的用手臂撑在她脑袋旁边,以为她是不经意的动作,低眉却看到她忽然睁开了眼睛,黑暗的光线里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软软的呼吸靠近,白娉婷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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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34,我可以更温柔点
郁祁汉浑身一酥。
喉结甚至忘记了滚动,只能感受到和她呼吸一样软软的唇瓣。
男人的喉结向来是最敏感的地方,不同于平时的接吻,这个动作有太过深层的暗示意思。
饶是郁祁汉有很强的自制力,在面对她的主动,所有绷着的东西也在瞬间崩溃决堤,心里面困着的巨兽蠢蠢谷欠动,黑暗里他狭长的眼眸都红了。
他只剩下最后半丝的理智在维持,“蜡笔小白,你喝多了!”
“我知道!”白娉婷勾着他。
她回答他话的时候,嘴唇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喉结,漂亮的丹凤眼眨动的看他。
“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郁祁汉倒吸了口凉气,提醒她这是在惹火上身。
此时的白娉婷,被酒精促使的大脑里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惧,毫不露怯吐着气的回答他,“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郁祁汉鼻息粗重,还在确认。
“郁祁汉……”白娉婷抬起只手的覆在他脸上。
黑暗里,她用手指抚着他的五官,划过他狭长的眼眸,深陷的眼窝,高蜓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唇瓣,嘴里面发出很满意的咕哝叹息声。
郁祁汉手臂撑在那,浑身的肌肉线条都喷张着,狭长的眼眸发狠的盯着她。
眉眼之间频频闪过纠结之色,他能确定她是喝醉了,但不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趁人之危和你情我愿是两码子事,他向来是有原则。
偏偏她丝毫不安分,柔软无骨的手已经滑过皮带……
“好大一个包!”
白娉婷猛然咋呼了声。
郁祁汉浑身都有些疼了,抓住她胡作非为的手,正咬着牙想要开口时,却听到她抢了先的嘟嘟嚷嚷,“做不做,不做就算了!”
“……”他喉结滚动。
最后半丝的理智彻底断掉,不做才怪!
郁祁汉再没有迟疑,扯开她的领口,往下如狼似虎的扑上去……
********************
隔天上午九点,秋日阳光渐浓。
被子下的白娉婷睁开眼睛,意识在缓缓清醒,四肢反应迟钝的却不受大脑控制。
痛痛痛——
这是她第一个反应。
感觉浑身都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尤其是腿根那里,移一下就是伤筋动骨的钻心疼。
白娉婷抬手揉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腰上横着的大手稍稍收紧了些力道,她顿时感受到旁边有陌生的雄性气息扑在耳朵旁。
左右环顾了圈房间的装潢和摆设,确定是自己的房间没有错,但旁边这只是什么鬼?
她瞪圆了眼睛的看着旁边男人,掀了掀被子,两人下面都是光溜溜。
房间里非同寻常的空气味,地板上可疑的卫生纸团,以及彼此身上暧、昧的痕迹,都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好大一个包!”
“做不做,不做就算了!”
……
在她准备尖叫以前,脑海里突然闪现出零碎的片段。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并不是头次喝醉,也和他同牀共枕过,但郁祁汉从未对她真正做过什么,可以勉强称之为君子,那么昨晚真是她扑倒的他?
OH,mygod!
就是警察叔叔来了,她也逃不了干系!
白娉婷意识到这点凌乱了,脑袋里“轰”一下。
羞愤的很想再次闭上眼睛继续睡,想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最好一切都只是她的梦。
只是有人却偏偏不如她所愿,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声音沙哑,“醒了?”
白娉婷飞快的看了旁边郁祁汉眼,翻了个身,拉紧着被子的坐起来。
“嗯。”她迟缓的应了声,还在状况外。
“今天是礼拜天,还是周末,不用去上班。”郁祁汉躺在那,慵懒的在提醒她。
“哦!”白娉婷支吾,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脑袋里阵阵晕眩,极其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咳……我睡好了,去洗澡!”
顾不得会不会被看光,她捡起地板上的衣服,挺直腰板淡定的往出走。
只不过脚步越来越快,眨眼消失在房间里。
郁祁汉靠在牀头,慵懒的拿出根烟的放在嘴里点燃,烟雾缭绕间眉眼餍足。
********************
冲到浴室后门关上,白娉婷就再也淡定不起来。
脸上的表情瞬间垮掉,手扶着门框就将脑门一下下往上磕。
完蛋了……
完蛋,彻底完蛋了!
她再也不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了!
白娉婷扯过旁边挂着的毛巾塞在嘴巴里,仰头冲着棚顶无声的呐喊。
好像要痛哭,可是半天都谷欠哭无泪,或者该去喝点酒发泄,想到昨晚就是因为醉酒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她连忙摇晃着脑袋。
都怪顾海东和安宁宁那对“践人”,她昨晚那样被刺激的成分很大!
想到前任是因为她不给而找了别的女人,导致了七年感情的结束,昨天看到他们举行婚礼,心中酸涩又凄凉,酒精的促使下,她就忘记了什么是理智,竟把自己给了他……
昨晚她的确是喝醉了,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记得,一些零碎的记忆都能拼凑起来。
她在这方面事没有经验,不过大大小小的岛国片倒是也看了,他的身材毋庸置疑,比里面的男主角要好的多,而技术方面似乎也很不错……
停停!她还在这里想什么有的没的!
唉……
白娉婷崩溃的感到前路迷茫,耸耷着脑袋。
能不能一棒子打晕她,或者选择性失忆啊!
洗脸池里的水流沥沥的往下淌,白娉婷看着镜子里面红着脸的自己,还无法相信自己已经*的现实,可扯开的领口处,上面红色的印记明晃晃的说明一切。
这回她和郁祁汉之间,不仅仅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了,彻底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哗啦——”
浴室的门忽然被拉开。
白娉婷神经顿紧,拢紧衣服领口的看着外面的郁祁汉。
她吓了一跳,反应很强烈的说,“你干嘛,我还没用完浴室!怎么连门都不敲!”
“我敲了,你没听见。”郁祁汉双手环抱着肩膀,立身在浴室外,眉眼之间慵懒肆意的盯着她的脸,“我见你半天没出来,以为怎么了。”
“能怎么!”白娉婷咕哝的回了句。
才经历了*的打击,浑身又酸痛的情况下,她脑袋里还一团浆糊,将毛巾丢回架子上,逃离的说,“浴室我用完了,我去厨房煮面……”
********************
窗外面已经是晌午的阳光,很周末的懒懒散散。
不算大的餐桌前,像是平时那样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面前分别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不过明显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
白娉婷握紧着筷子,全程闷头的在吃。
昨晚上是个意外……
但毕竟是真实的发生了,她现在羞愤又羞窘,不敢正眼看郁祁汉。
她现在就当是自己选择性失忆了,心里面无声的一遍遍祈祷着,希望他能和自己一样,把昨晚的事情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还疼不疼?”
她的祈祷没有效果,醇厚的男音响起。
白娉婷藏在拖鞋里的脚趾都蜷缩了下,装傻,“啊?”
“昨天晚上说实话,我太过兴奋了,以至于力道上有些没控制住,可能会弄疼你了。”郁祁汉猎捕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不紧不慢的语速。
“……咳咳!”
白娉婷嘴里面咬着荷包蛋,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所以呛到了。
郁祁汉从椅子上站起来,抽出了旁边的纸巾,又端起了水杯,不慌不忙的走向她,然后俯身的靠近,掌心贴合在她的后背上,很有耐心的一下下的轻抚。
白娉婷费了半天劲,才将荷包蛋给咽下去。
这口气还没有完全顺过来,就听到他在自己的耳廓边上,低沉的发烫,“不过,我倒没想到你还是处,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这样我可以更温柔点。”
番外《转身爱上你》035,要不要?
郁祁汉的确是没有想到。
昨晚上那一瞬的阻碍,他错愕不已,并没有想到她还是个完整的自己。
他这些年虽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但男女之事上面也有所经历,以为她和前男友爱情长跑七年,早就已经不是,竟然没想到她会……
早上看到被单中间一大块星星点点的红,雪里梅花一样醒目,郁祁汉心里像是挨了下的沸腾。
很早就想把她吃到腹里,但没想到这样可口。
“……”白娉婷听了他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不知是不是被荷包蛋给烫到了,还是体内原本就烫,脸颊热烘烘的开始难受。
郁祁汉将她的神情变化全部纳入眼底,手覆在她肩膀上,“害羞了?”
“……害羞,害羞尼妹啊!”
白娉婷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底气不足的吼。
他靠的太近,她根本没办法吃东西,也吃不下去,半晌都不敢抬起眼睛,她往旁边缩着肩膀的躲避起身,“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出门一趟!”
话音落下以后,白娉婷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起身一溜烟的跑出餐厅。
她纤细的倩影扎进了房间没多久,又跑了出来,这回挎着背包直奔玄关处,以光速穿好了鞋子,然后打开大门的往出冲,过程里都没敢回头再看他一眼。
郁祁汉在餐桌前慢慢的直起身,双手慵懒的Сhā着兜。
眉眼间尽是兴味的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尤其是两条腿之间别扭的像是企鹅一样走路的姿势。
想到昨晚她在自己身下眉眼泛红的娇喘吁吁,到最后像是小猫咪一样的啜泣求饶,鼻头都哭的红红的,需要他一遍遍爱怜亲密的吻干眼泪……
若是不念在她初次,真想拖牀上再来一次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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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临近傍晚时分。
医生的会议室里,都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们,刚刚进行了一个病情讨论会,现在是中间的休息时间。
坐在主位置上的郁祁汉,低眉看着手里面整理出来的会议材料。
周末他原本是休息的,不过医生这种职业,上班时间经常的不固定,有进来个加急的病人,得提前商量出手术上的应对方案。
这会儿他掏出手机,指腹划在“蜡笔小白”上拨过去。
线路接通以后,长久的等待声音,半晌都没有人接起,直到传来系统女音在机械的提醒着。
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郁祁汉眉眼之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勾起了薄唇,唇角的笑意也连带着映上了黑色的瞳孔。
会议桌上很多医生都作为他的下属,不时会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们也都发现,往往在工作当中不苟言笑的严肃上司,这会儿倒是难得露出了笑脸。
“郁医生,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窃窃私语了番,其中有人笑着开口对他说。
郁祁汉闻言,眉尾往上挑了挑,“还可以。”
会议室门推开,有之前走出去的医生同事拎着几袋子的外卖盒子回来。
塑料包装袋打开后,逐一分发给在座的每人手里,其中也有郁祁汉的一份,会议室里很快飘出了饭香味,在工作中就餐,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常事。
注意到他面前的纹丝不动,有医生不禁询问,“郁医生,您不吃吗?”
“你们吃吧。把我这份给你们,看看谁不够的话。”郁祁汉抬眼说,顺便将面前的外卖盒推到他们跟前。
“这都已经饭口了,郁医生您不饿么?”对方惊讶的问。
“不饿。”郁祁汉淡淡的回,又勾起了薄唇,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已经吃的很饱了。”
“郁医生这是吃得什么好吃的呀,连饭都不用吃了!”旁边别的医生闻言,笑着打趣。
郁祁汉闻言,抬手摩挲着下巴,“的确好吃!”
********************
某个住宅小区,亮着灯的卧室。
许静好从自己妹妹房间出来,见她还窝在沙发上夹着个抱枕的在那目光呆滞,桌上放着的水果和瓜子也丝毫未动,完全不是她往日里的风格。
从白天过来后,就始终话不多,常常走神。
“小白,你没事吧?”许静好坐回她旁边,关心的问。
“唔。”白娉婷有气无力的。
“唉!”许静好不禁叹息,“还想着海东的事呢?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说你们分开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对他也斩断所有感情,但看到他跟别人结婚,心里也不可能好受……”
许静好以为她是参加婚礼的关系,才会像是现在这样。
白娉婷闻言,托着脸摇头,“不是因为他!”
开玩笑,顾海东的事和*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那是因为什么?”许静好闻言,愣了。
“没什么,反正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我现在脑袋里好乱呀!”白娉婷还是摇头,整个人像是被心事压弯的禾苗一样可怜兮兮。
许静好还想问什么,有响起来的手机铃声。
是来自白娉婷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她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郁祁汉”的三个字,像是被蜜蜂蜇到了敏感的神经。
见她调整静音放回去,许静好惊讶的问,“还不接啊?”
从白天进门到现在,她手机被打了很多遍,不过没有一次接的。
“姐,小白姐,我困了,先睡了啊!”
已经换上睡衣的徐静怡,过来站在门口说。
挥了挥手,许静好也被传染的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墙上的表,再看了眼始终坐在那没有离开意思的白娉婷,犹豫着问,“小白,这都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家?”
“干嘛,撵人走啊!”白娉婷没好气的回。
“哪儿能!”许静好连忙辩解说,“明天周一我们都得上班,工作量超大,而且早上还有例会!”
“你这在我这里都待一整天了,明天咱不还能见面么!我不是撵你,关键我这没地方住啊,我和静怡房间都是单人牀,客厅那破沙发也没办法住人!”
“我今儿还就不走了!”白娉婷往椅子上后靠。
许静好见状,只好说,“那要不我去和静怡挤挤,你住我的牀?”
白娉婷瞥了眼那只小小的单人牀,比她在家里那边的还要窄小,徐静怡那屋的牀是同型号的,一个人住都不敢大幅度翻身,两个人还不挤死了!
“算了算了,我这就回去!”
白娉婷丢开抱枕,蹭了蹭鼻头的嚷。
“你路上小心点儿!”许静好送着她出门口。
“知道了!”白娉婷潇洒的摆手。
********************
从出租车上下来,白娉婷揣着司机找回来的零钱。
她站在公寓楼下面,仰头的望了望,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踌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用力的握了两下又鼓了鼓腮帮子,然后大步的往里面走。
从电梯出来,白娉婷用钥匙拧开门后,脚步放轻的往里走。
玄关处的灯打开,一双男式皮鞋摆在那,她吸了吸气,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发现他卧室的门关着,这个时间也应该是睡下了。
动作和脚步都越发的放轻,白娉婷贴着墙壁窜回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的一瞬,她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随身包仍在牀上,白娉婷抬起双手拍打着脸,让自己振作起来的碎碎念,“白娉婷!不就是滚了个牀单,干嘛这么怂!现在满世界约P的这么多,这有什么的!”
说到最后,她还很比出个加油的动作。
白天在许静好那里借用了浴室,好好的洗了热水澡,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全部都是被*过的痕迹,若不是确定酒醉促使她主动,真误以为是被强、暴了。
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会有多激烈……
这会儿也懒得去洗澡,白娉婷准备换上睡衣简单洗漱下就睡觉。
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睡衣,将外面穿着的毛衣和胸衣丢到脏衣篓里,然后将睡衣从脑袋上套下来,抬手系着领口上面的纽扣。
“咯吱--”
关着的卧室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娉婷动作停顿住,扭头的望过去,撞入那双狭长的眼眸。
她捂着领口,往旁边退后了两步,皱眉的大声斥,“喂!你这人怎么老学不会敲门!”
郁祁汉是那副慵懒的五官,已经换上了睡袍,长到结实的小腿肚那里,睡袍敞开怀的在腰间系了个松垮的带子,胸肌腹肌再往下的明显人鱼线给人带来着视觉上的冲击。
明明还算宽敞的卧室,被他的到来变得拥挤。
“回来了?”郁祁汉忽略她的话,径自问。
“嗯。”白娉婷飘移着视线。
郁祁汉走上前,继续问她,“这都几点了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听见……”白娉婷违心的回。
“是没听见,还是不敢接?”郁祁汉勾唇低笑出声。
“P!”白娉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反应很大的一拍旁边桌子,“我有什么不敢接的!”
她情绪激动下的反应,也忘记了捂住没系上扣子的领口,两人身高差的关系,郁祁汉自上而下,能很清楚的看到布料下面的两只,随着她的气息在他眼里上下起伏。
她的身材发育的很好,毫不青涩。
这一点他早就知道,更何况昨晚还深度探索过。
想到这里,郁祁汉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嗓子眼里已经有些干燥了。
白娉婷后知后觉的发现到他的目光,连忙的伸手捂住,漂亮的丹凤眼瞪向他,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你看什么呢你!”她昂着头再次斥。
“你把我睡都睡了,还怕我看?”郁祁汉不紧不慢的勾动薄唇。
“……”白娉婷噎住。
他这话说的,明明是她委屈才对!
背在身后的右手微动,郁祁汉将握着的什么丢过去,“这个给你。”
“什么?”白娉婷下意识的伸手接。
是个药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管状的药膏,上面是些英文字母。
她正努力拼写上面单词时,听到他男音在说,“我在医院开的软膏,一般用在事后你的那里,早上我说了,昨晚我没控制住力道,应该弄疼你了。这个软膏你擦一下,很管用。”
白娉婷很没意外的,脸上温度连着上升了好几个高度。
“需不需要我帮你?”郁祁汉坏笑。
“不需要!”白娉婷磨牙的捏着手里软膏,又羞又恼,瞪着他没好气的嚷,“你还有事没事了,没事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郁祁汉没有出声,更没有离开的意思。
睡袍下裹着的两条大长腿,再次朝着她逼近着走。
白娉婷往后又退了两步,腰背靠在了桌缘处,瞳孔闪烁起来,“你要干嘛……”
郁祁汉直逼着她退无可退,两条手臂蓦地伸出来抵在她两侧,结实外露的胸膛往下压,浑身都是往外的喷张气息,狭长的眼眸里炙热的像火。
“婷婷。”
他又像是之前那样这样喊她。
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眼角,呼吸热烫,“你该不会以为,这样跟我睡完就完事了?”
“……那、那你想怎样?”白娉婷吞咽着唾沫,慌乱不已。
“你的牀太小了。”郁祁汉忽然勾唇说。
“所以?”她呆了呆。
只见他狭长的眼眸沉默的盯着她,里面的眼神很……
而他的五官靠的那样近,变粗重的呼吸往她耳朵里面钻,像是昨晚一样。
昨晚,昨晚……
想到昨天晚上,白娉婷顿时感觉有股陌生的请潮在身体里翻涌。
像极了一条条小鱼在轻轻亲吻脚趾的感觉,忍不住颤栗,忍不住颤抖。
还未将这股陌生的请潮抑制住,脚下忽然一轻,她直发出“啊”的声,整个人就被打横抱在了一堵胸膛里,视线里时他突起的喉结。
郁祁汉抱起她后,便转身的大步往出走,直奔自己卧室。
白娉婷傻掉一样,都忘记了挣扎,直到被摔在了柔软的被褥之间,以及他覆盖下来的身躯。
郁祁汉单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贴上去前低喃了句,“今天晚上你没喝醉,好好的感受一下!”
感受……感受啥?
白娉婷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被他堵住嘴。
全身软绵绵的,只能承受着他汹涌的荷尔蒙味道。
郁祁汉索求的吻往下,修长的手指张开,触碰到她捏出汗的那支软膏,拂开到一旁。
唔,明天再一起用好了!
“婷婷,要不要?”
张开的五指和她的十指相扣,他沙哑的问。
白娉婷被他的男瑟佑、惑,声音颤颤,“我要……”
**********************
隔天礼拜一,又是新的工作周开始。
军绿色的普拉多像是只苏醒的兽一般蛰伏在那,白娉婷看了眼被人从里面推开副驾驶车门,甩下肩膀上的背包,弯身一ρi股坐进去。
安全带系好在身上时,普拉多发动引擎的行驶出小区。
现在是金秋时节,在这所被誉为冰城的城市里,常常很多人都认为是直接从夏季过度到冬季的,所以秋季其实很难得。
秋日的晨光从车窗玻璃透进来,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能看到灰尘在光圈里飞舞。
白娉婷手肘撑着半边脸颊,视线不禁悄悄的往旁边移动,身旁的郁祁汉此时端坐在驾驶席上,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狭长的眼眸专注着前方,浑身上下慵懒中透着一丝沉稳,和昨晚狂野的他差别很大。
停停停!
怎么好端端的又想,不就是滚了两次牀单么,老在这里回味什么!
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似乎不仅仅是两次,因为每次他都是要好几次才肯放过她……
收回手肘的并拢膝盖坐好,白娉婷勒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手触碰到包里面的东西,她蓦地想到了什么,一边拉着包拉链,一边询问他,“车里面有没有水?”
“等下。”郁祁汉闻言,说道。
在前面等信号灯时,他向后侧过身,将后面车座上放着的一整提矿泉水打开,拿出其中的一瓶拧开了瓶盖的递过去给她。
白娉婷注意到小细节,说了声“谢谢”的接过。
“你吃的是什么?”
车子重新发动起来时,郁祁汉看到她在那里拿出个药盒的拆开,皱眉问。
白娉婷鼓捣着里面抠出来的单独药片,塞在嘴里的拿着矿泉水喝,也是倒不嘴来回答,直接将剩下的空药盒丢过去给他。
郁祁汉接过药盒,看到上面的药名后,眉眼陡然沉了下来。
他侧过英俊的脸庞看向她,一个字一个字问,“我问你吃的是什么!”
“你不识字啊!”白娉婷正抚着喉咙往下顺药片,闻言大大的白了他一眼,“上面不是写着吗?滚完牀单的标配,当然是避、孕药了!”
虽然她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又不是脑残少女,前天晚上加昨晚他都没有做安全措施……
药是她昨天出去时就到药店里买的,原本是打算晚上回去吃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他突然闯到房间里,后来发生的事情也由不得她,自然就抛到了脑后。
郁祁汉没出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手背上有青筋在隐隐窜动。
吃完药的白娉婷又喝了两小口水,拧好瓶盖放到旁边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忽然响起,她整个人也被惯性的往前带去,好在是扎着安全带,否则脑袋非撞上前挡风玻璃不可。
注意到车子停在了路边,她惊讶的看向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脸色阴了下来,眼尾和唇角都垂在那,侧脸的线条也冷峻的绷紧。
“郁祁汉,你怎么停车了?还没到呢,前面要再过一条街才到杂志社!”白娉婷还一头雾水着问。
“下车,你自己走过去!”郁祁汉不看她,声音沉沉。
“砰——”
车门关上,白娉婷还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丢在路边。
握紧两只爪子的瞪着那辆普拉多扬长而去,眨眼就没了踪影,气得直掐腰跺脚。
靠,明明最爽的是他,竟然还在那甩脸子!
莫名其妙!
题外话:
谁说就这一次然后到怀孕哒,咱们郁医生能吃过能轻易放过嘛!
番外《转身爱上你》036,我喜欢女孩儿
午休,杂志社附近的快餐馆。
白娉婷打了个饱嗝从里面出来,“我感觉铁板鸡排饭,还全部都在嗓子眼里堆着!”
“别提了,我也是!”许静好也表示说。
“这家老板也忒实惠了,给的份量忒多了!”白娉婷直感叹着,双手捧着撑圆圆的肚皮。
“可不!”许静好连连点头,“诶?你说,咱们要不要改天再做本地美食搜索时,把这家也上报上去,感觉挺有戏的……”
白娉婷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看着某处,许静好碰她的肩膀问,“小白,你看什么呢?”
“我刚好像看见了安宁宁。”她张了张嘴回说。
“看见她怎么了,这不很正常,大家都生活在冰城,虽然很大,但总会有偶然遇到的时候!”许静好没太在意,怕她太过介意的安抚着说。
“我知道,我是说……我刚刚好像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两人好像很熟很亲密,那个男的搂着她的腰。”白娉婷说到最后,伸手指着某处。
对面的商场门口,一辆小跑停在那,从车上分别走下来一男一女,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披婚纱的安宁宁,走路时都要扶着隆起的肚子。
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他们二人的表情,但能肯定的一点是,旁边搂着她腰的男人并不是顾海东,而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男子。
许静好看过去,也惊住了,“真的假的?安宁宁不是和顾海东结婚了么!”
“是啊!”白娉婷点点头,抿了抿嘴唇,她又连忙的耸肩说,“哎呀,其实这也很正常,没准人家是看她行动不便扶着下,咱们别给人想的那么龌龊!”
“也是!”许静好附和了句。
白娉婷伸手去挽手臂,催促着说,“赶紧走吧,下午咱俩还要扛机器出去跑采访!”
有关顾海东的事情在她这里什么都不留下了,所以他的家务事她更是不想管,也轮不到她管,再说也可能就是个美丽的误会。只是想到那天婚礼上的画面,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那边商场门口,安宁宁和男子已经携手走了进去。
*******************
傍晚下班时间,杂志社。
白娉婷和许静好二人从写字楼里走出来,嘴里碎骂着下午采访对象有多机车。
从台阶上下来,许静好拿着车钥匙隔着几百米远的遥控着她那辆比亚迪FO,眼尖的看到了什么,忙撞了她肩膀一下。
“怎么了?”白娉婷不解。
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停在路边的普拉多。
“叭叭--”
喇叭声响起,狭长的眼眸望过来。
许静好摇了摇车钥匙,“小白,看来你今儿不用坐我的顺风车了!”
军绿色的普拉多披着落日,车窗半放,驾驶席上坐着的郁祁汉,穿了身商务的休闲服,棕色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衬衣领,五官棱角分明,食指跟中指间夹着根燃到一半的烟卷。
他抽烟的时候,习惯性地左手夹烟。
白娉婷和他相处这些日子,对这样的小细节已经在心里悄然烙下。
看到他,最先是想到两人发生变化的关系,心上发烫,但随即又想到早上发生的一幕,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白娉婷大步走过去,直到坐上车也没个好脸色。
郁祁汉也没有出声,将手里燃着的烟卷掐断,捻在车里的烟缸,发动了车子引擎。
夕阳光一路尾随在车厢内,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白娉婷全程的扭脸望向车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普拉多在回家的途中,拐了个路口进了一家连锁超市,停在了地下的停车场。
看着旁边熄灭车火往下拔车钥匙的男人,到底还是白娉婷先沉不住气,皱眉问他,“怎么又来超市?冰箱里不是还有菜!”
“再买点儿。”郁祁汉瞥向她回。
白娉婷没再搭话,默默的解开安全带,跟着他下车。
爱买买呗,反正又不是她消费!
地下停车场比较大,走到电梯还有一段距离,白娉婷始终闷头的尾随着,蓦地,前面停住了脚步,她幸好反应及时,不然差点就撞到了鼻头。
“二哥!”
正疑惑的想问怎么了,就听见他出声喊。
电梯方向迎面走出来两名西装笔挺的男子,前面的年纪在三十六七左右,有和郁祁汉相似的眉眼轮廓,但更成熟一些,后面的很年轻,看起来像是助理秘书类的角色。
白娉婷就跟在他身后,也是看的清楚。
以前有次吃饭时,有听郁祁汉提起过家里是三兄弟,当时她还调侃他老幺吃香来着,根据他刚才称呼是二哥,看模样和气度应该是经商的。
郁祁佑也是看到了他,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下属,然后问他,“下班了?”
“嗯。”郁祁汉慵懒的应,又慵懒的问,“二哥又是来谈生意?”
“对,这边有个会要开,刚结束正要回公司。”郁祁佑点头,说这话时尽是商人的语气,不过很快又转了语气问他,“那你来做什么,这里有手术的病人?”
“我来逛超市。”郁祁汉双手Сhā兜。
“真是新鲜!你还能来逛超市?哪次要买个东西,不都打电话吩咐人送到家,你不是最讨厌人多熙攘的地方,觉得看那些整排的货架脑袋疼?”郁祁佑惊讶过后,不禁打趣。
白娉婷闻言,也是惊讶的看向他,没想到他会讨厌超市。
可每次都是他主动提及的,而且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排排货架走时,也没发觉到他有任何的不耐烦。
“得,我上趟超市还不行?”郁祁汉往上挑着眉尾。
“谁说不行,你就是上天谁能管得了你!”郁祁佑笑着亏他,又问,“祁汉,什么时候回家?”
“二哥,你能不能每次见面和电话都是这个问题!”郁祁汉抿起了薄唇,有了些不耐烦。
郁祁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因为私生子的关系,他和郁家始终格格不入,尤其是郁父,几乎是避而不见的相处模式,每次回郁宅都是他催到不行才会回去。
“对了,这是白娉婷。”
郁祁汉忽然的侧过身,拉她上前的慵懒说道。
白娉婷原本在后面默默存在,听着他们兄弟俩的谈话,考虑要不要先到电梯那边等着他,没想到脚步才刚刚动,便被他忽然推到了面前。
郁祁佑的目光看过来,她连忙颔首,“您好,郁……”
“叫二哥。”郁祁汉打断她的话。
白娉婷闻言愣了愣,不禁看向他,只见他狭长的眼眸瞅着她。
舔了舔嘴唇,她犹豫的喊,“二哥……”
这声二哥,似乎间接亲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好,白小姐。”郁祁佑笑了,比刚刚眼神要亲和许多。
拿过刚刚递给助理的文件,笑着对他们道,“你们逛吧,我公司还有事情。”
简单颔首后,郁祁佑带着助理和他们往电梯方向分别大步走去。
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白娉婷不禁问,“刚刚那个就是你二哥?”
“嗯。”郁祁汉先发了个单音节,继续又勾唇的说了句,“还有个大哥,年纪和他差不多,不过要严肃不少,常年板着脸。”
“你二哥看起来人倒是挺亲切的!”白娉婷由衷的说。
刚刚她有偷偷比较下,虽说他们兄弟俩轮廓相似,但郁祁汉长得更好些。
当然了,这话她才不会对他说!
不过短暂接触郁祁佑给人的印象,便是那种杂志上会刊登的成功人士,但是又带着笑容,虽不是多让人容易接近,但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在电梯到达时,白娉婷还忍不住回头往刚刚的方向多瞟了几眼。
“别看了!再亲切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电梯门缓缓关上时,郁祁汉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白娉婷很讨厌他的语气,来气的反驳,“哦,那有什么,反正我就喜欢他这类型的!”
“你再说一遍!”郁祁汉眯了眼。
“不说!”白娉婷白眼。
“你再说一遍!”郁祁汉重复,声音沉沉。
白娉婷哪里是会怕的人,小下巴一昂,漂亮的丹凤眼瞪在那的脆声,“我说,我就喜欢他这类型的!再说几遍,我也还是……唔……”
*********************
“叮——”
电梯门向两边拉开。
郁祁汉挺拔的身影率先走出电梯,双手Сhā兜,眉眼间尽是慵懒。
里面的白娉婷,在电梯门快要重新闭合之前,她才红彤彤的一张脸走出来,左右张望了两圈,抬手捂着刚刚被吻肿的嘴唇。
妹的,幸亏没有人上电梯!
傍晚的超市向来都是人最多的时候,白娉婷依旧是去抢购物车,然后由郁祁汉推着往里走。
从一楼入口的家电进去,逛到生鲜区和蔬菜区,最后又到了商货区,和郁祁佑嘴里所说的不同,郁祁汉跟她每个货架都逐个的逛过去。
四十分钟左右,他们跟随人流到收银台排队。
看着前面排着的长长队伍,白娉婷放懒的靠在购物车上。
里面都是他们购买来的食材和佐料,全部都很家居,红绿色的彩椒,新鲜的菠菜,绞好的牛肉馅,还有在袋子里活蹦乱跳的虾子……
白娉婷闲的无聊,一个个扒拉了遍。
当发现两三个未知的小盒子时,她皱了皱眉,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只问,“这是什么?”
“唔,你还可以再大声一点。”
郁祁汉欠身上前,不怀好意的勾起薄唇。
白娉婷闻言,左右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前后和左右隔壁排队等待的人都被自己的声音引过来视线,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连忙将手里的东西丢回购物车里,背在身后。
郁祁汉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窘迫又不知所措的模样,薄唇凑在她耳边,一本正经的醇厚男音,“一般来说,买这种东西都是用来在……”
白娉婷听着他最后刻意压低的两个字,羞的手指尖都颤动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单单是看包装以及上面“超薄”、“超大”类的字眼,她就已经知道是那个时候用的小雨衣,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到购物车里面的。
而且她忽然觉得,他来超市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那两三盒的东西。
明明温度适宜的超市里,白娉婷感觉呼吸一下子就困难起来,甚至不敢左右看,只低头有仇似的瞪着自己的脚尖。
今晚超市收银的工作人员工作效率特别的高,排的长长的队伍也很快就要轮到了他们,前面的顾客正在购物单上签字。
走在购物车前面的白娉婷,闷头将购物车里的肉类蔬菜一样样的往收银台上放。
“别忘了,还有这个!”
身后推出的郁祁汉,伸手指着那两三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白娉婷眼看着他真的将那两三个小盒子从购物车里拿出来,一本正经的放在了收银台上,她吞咽着唾沫,悄声的问,“郁祁汉,这个……你还真买啊?”
“当然。”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白娉婷被呛到了下,瞥了眼直勾勾盯着他们二人的收银员,她默默的伸手挡住半边脸,尴尬的清嗓子,“那个什么……你结账吧,我到外面的椅子那等你!”
说完后,她便像是兔子一样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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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出口的位置,白娉婷站在椅子旁。
远远的看到男人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手里拎着个白色的购物袋子,视线停留在上面十多秒,她好像立马转身的丢下他离开啊!
“走吧!”郁祁汉走到她身边,慢了慢脚步。
“哦。”白娉婷应了声,视线不自觉的仍旧瞥向他手里的购物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那两三盒的小雨伞,就放在最上面,从袋子口处就很轻易的能看的清楚,上面的字和图案,都让人眼前晕眩。
呼……
白娉婷还在暗暗调整着呼吸,听到他忽然开口说,“今天早上的药,以后不许再吃了。”
“要你管。”她习惯性的顶嘴。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打算每次都吃药?紧急避、孕的药物,里面含有的成分会对人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且也会有很严重的后果!”郁祁汉眉眼逐渐冷沉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就是压不住火。
就像是早上看到她往嘴巴里面塞事后的药片,就说不出的憋闷,一整天在医院里,他也是对着下面的护士发了好几通火,这也是他为何会来超市,来买那几盒的原因。
“哪里有说的那么严重!”白娉婷表面上撇嘴,心思却都在他前半句里的“每次”。
“我是医生!”郁祁汉沉声。
“……”白娉婷嘴角嗫喏,没说出反驳的话。
好吧,他赢了!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动了动,再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我不是在吓唬你,这种药一年最多只能吃两次,而且服用多的话,都有可能导致女性不易受孕!”
“我暂时又没有想要孩子……”白娉婷抿着嘴唇,低声的咕哝。
他们之间的事情是个意外,她没和顾海东的婚事吹了以前,她可能还会憧憬下未来的婚后生活,会想生个孩子,能跟闺蜜叶栖雁家的小糖豆一块儿玩。
可是现在,她哪里还能想那么多,前路茫茫。
轻轻吐出口气,走向电梯口时,听到他这样低沉的说了句。
“我喜欢女孩儿。”
番外《转身爱上你》03,7,
“我先回房间换衣服!”
进了家门后,白娉婷率先换上拖鞋回到卧室。
门板关上,她到柜子里拿出平时穿的居家服,抱着一ρi股坐在牀尾。
我喜欢女孩儿……
耳边有醇厚的男音回响起来。
他说这话是几个意思?白娉婷抱紧着怀里的家居服,呼吸颤颤的。
往往她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会动那个死脑筋,摇晃了两下脑袋,她哼哧哼哧的开始换衣服。
将脱下来的脏衣服丢在脏衣篓里时,她不禁讶异的皱眉,原本里面放着的牀单不见了,左右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也并没有找到。
牀单是之前她喝醉那晚弄的,上面有她*的红色血迹。
当天她换下来后就团在了脏衣篓里,匆匆逃离开了房子,想着晚上回来处理时,又被他抱到了房间里,早上醒来就直接上班,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只是现在却凭空不见了,难道是被他拿走了?
白娉婷脸上火辣辣的。
*啊……
*******************
夜色笼罩着整个公寓楼区。
墙上的钟表秒针一圈圈的走,指针已经指向了数字10。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黄金档的连续剧,像是每天那样,两人饭后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随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深,白娉婷越发觉得不自在,尤其是茶几上放着的那两三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不知何时被他从购物袋子里拿出来,就明晃晃的放在那。
两集的电视剧播放完,已经进行了片尾曲。
旁边交叠着两条腿坐着的郁祁汉,这会儿放下,欠身的伸手,却不是去拿遥控器,而是伸向了其中深蓝颜色的小盒子,在低眉看了眼后的慢条斯理拆包装。
白娉婷看到后,顿时浑身僵硬在那,已经嗅到空气里不正常的气息。
屏息间,都能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
她舔了舔嘴唇,也没心思再看什么电视,双手紧捏在身侧,尽量减低存在感的往沙发旁边挪动,想要悄声无息的离开客厅回房间。
“困了?”
郁祁汉忽然看向她。
白娉婷条件反射的肩膀一缩,点头,“困了!”
“想睡觉了?”郁祁汉又问,声音懒洋洋。
“想睡觉了!”她再次的点头。
“OK!睡觉。”郁祁汉附和了句她的话。
白娉婷闻言,连忙的站起身,想要绕过沙发的快步回到卧室,只是没走几步,果不其然的后面有气息逼近,紧接着整个人就从后面被拽到了一堵温热的胸膛间。
她挣扎的扭回头,就迎来他铺天盖地的热吻。
趁着她软在怀里之际,郁祁汉直接弯身将她轻松抗在肩膀上,大步流星的奔向自己房间。
白娉婷和之前一样,迷迷糊糊的就又被他带到了牀上。
迷蒙的视线里,是他拆开的小盒子,正用牙齿撕着塑料包装。
“喂喂……你等等!”
白娉婷急忙的出声,试图制止。
郁祁汉薄薄的唇角妖孽的勾起,捏住她细腰,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低,带着沙哑的蛊惑力量,“放心吧,不会影响感觉。”
P啊,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白娉婷反抗已经来不及,歪着脸埋在枕头间,呼吸都是破碎的。
四肢全部都无力,仿佛只有攀着他才能勉强有所依靠,没多久的时间,她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一根。
和她不同的是,郁祁汉眉眼之间都是兴奋的红,专心的卖力挥洒着汗水,她甩掉鼻头被他滴落上的汗水珠,有气无力的叫嚷,“靠!能不能歇一歇,好歹我也是个新手!”
连个适应时间都不给她,这样连续着消耗体力。
“没关系,我这里有速成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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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依旧是秋高气爽的天气。
军绿色的普拉多照例从公寓楼区里行驶而出,行驶一条街后,上了高架桥。
现在他们不仅不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合租也真正意义上变成了*。
唉——
白娉婷瘫坐在副驾驶上,一动都不想动,她早上在浴室里照镜子,都觉得自己是一副纵谷欠过度的脸。
磨牙霍霍的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罪魁祸首,愤愤的握爪。
感受到她小动作的郁祁汉,薄唇懒懒的勾起,“有那么累?”
“废话!”白娉婷白了他一眼,想到昨晚差点被他折腾的背过气去,骂骂咧咧的叱,“你在那敞开腿一晚上试试看!”
“那下回换个你舒服的姿势。”郁祁汉眉眼间一本正经。
“……”白娉婷不争气的脸红了。
才短短三个晚上,他就已经给她解锁了很多个姿势了……
普拉多一直开到了杂志社,白娉婷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减,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写字楼门口有很多停着的车辆,郁祁汉将车停在了一辆吉普后面。
“怎么了?”
注意到他皱眉紧盯着前面车辆,她不禁问。
“没事。”郁祁汉摇头,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哦,我下车了!”白娉婷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背起挎包。
刚刚郁祁汉视线留意的关系,她下车后也朝着那辆吉普车多望了一眼,似乎不同于城市里开的普通吉普车,车型是经过改装的,而且挂的牌子是军牌……
车子坐的人看不太清楚,但透过黑色车膜能隐约看到驾驶席坐着的是个男人。
旁边的副驾驶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跳出来位年轻女人,也是往写字楼里走,然后吉普车才缓缓的行驶离开。
白娉婷只是随便看了两眼,但当看到熟悉的面孔后,惊讶出声,“静好?”
许静好看到她,愣了愣,快步的跑了过来。
“你刚刚……”白娉婷指着她,又指了指刚刚吉普车离开的方向。
“我车子坏了,一个朋友顺路捎了我段。”许静好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什么朋友呀?刚刚我看那个车子,很不一般呐!”白娉婷像是小狐狸一样的眯起眼睛,开始八卦的盘问起来。
“哪有什么不一般,就是很熟的个亲戚……”许静好就连语气,也都开始不自然起来。
“哟!”白娉婷故意的一声,越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不放过的问,“刚才还说是一个朋友,现在又成亲戚了,到底是什么呀?”
“哎呀,一时半会跟你也说不清楚,这里面关系乱的很!赶紧进去吧,再墨迹就要迟到了!”许静好眼神闪烁,闪躲的转移话题,拉着她往写字楼里面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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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有迁移的鸟成行的从高楼间飞过。
下班时间,写字楼里很多的白领工作者都陆续从里面走出,背着包的白娉婷也是其中一个。
她跟着人流从旋转门往出走,包里面的手机响起来,她一边注意着前面玻璃,一边翻出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郁祁汉”三个字,她接起来放在耳边。
“我今天晚上值班。”
线路一接通,那边醇厚的男音就在说。
“哦。”白娉婷手松开玻璃上的扶手,随口应了声。
“失望了?”郁祁汉忽然低沉的笑了出声,这样问。
白娉婷被他笑声里夹杂着的促狭刺激到,恼羞成怒的磨牙反驳,“你值班就值班,跟我报备干嘛!再说了,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我又没有想和你做什么!”
那边的笑声更深了,懒懒道,“我只是想说,晚上不能回去吃饭了。”
“……”白娉婷恨得牙痒痒,那是她想多了?
“你爱回不回,随你大小便!”她往下平息着气息,气鼓鼓的像是只青蛙的质问,“喂,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今晚给你歇息的时间,明天晚上带你探索新姿势。”郁祁汉低沉的笑容没有收敛,带着几丝邪气和*的语气,尤其是最后的咬字极低极热。
隔着线路蔓延至她的耳蜗,痒痒的,像是心底那块最痒的肉。
呸、呸!
白娉婷捂着红彤彤的脸挂断电话,一抬眼看到顾海东站在几米的前方。
题外话: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状态,脑袋不够用,写的卡死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38,干点坏事
白娉婷捂着脸的手还没有放下,皱了皱眉。
顾海东手里拿着车钥匙,明显是站在那等着她的,目光正遥遥的望向她。
似乎比之前婚礼的时候还要更瘦了一圈,傍晚的秋风拂过,外面裹着的黑色风衣全部贴在了身体上,多少有些空荡的落寞。
他走到面前时,白娉婷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消退。
刚刚她打电话的过程里,顾海东全程旁观,看着她握手机眉眼娇羞的模样,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你有事吗?”白娉婷问他。
“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去总行递交些材料,路过你们杂志社,想着过来看看你。”顾海东似是很自然的说着,但眼神里已经泄露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哦。”白娉婷佯装不懂的应了声。
“小白,我们至少还能做朋友吧?”见她反应淡淡,顾海东犹豫着问。
未等她张嘴回答,他急忙的又说,“拜托你,别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我受不了!如果那样的话,我真的还不如去死。”
他眼里的恳求太过真切,白娉婷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什么分手后依旧能成为朋友,那都是骗人的,我和你做不成恋人,也更做不成朋友。我们两个人,现在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丝毫心软的开口这样说,顿了顿,末了又说,“但婚礼上我说的不是假话,我希望你婚后幸福。”
顾海东听了她的话,眼神恍惚的苦笑,“婚后幸福……呵呵。”
“……你和安宁宁还好吧?”
白娉婷见状,脑海里浮现出之前看到的画面,犹豫着问。
虽说她后来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但可能女人直觉的关系,总还是会认为并不简单。
“小白,你心底其实还在意我的是不是?”顾海东听了她的话,原本黯淡的眉眼间突然亮了起来,几乎是用欣喜的目光望着她。
白娉婷一脸嫌恶,“当我没问。”
顾海东顿感怅然若失,失落和难过都席卷着他,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
“其实婚礼前的晚上,我去找过你。”
“我知道。”
白娉婷语气敷衍,她记得那天晚上他打过电话,说是就在楼下让她下去,不过她当时并没有搭理,直接就挂了电话继续切水果了。
顾海东继续在说,“我一直等你都没有下来,打你电话也不接,后来郁祁汉下来了。”
“他?”白娉婷惊诧。
“他说让我离你远一点儿。”顾海东回想起那天晚上在车里,还觉得狼狈。
“……”白娉婷显然不知情,眉眼怔怔的。
“小白,你真的和他住在一起了?”顾海东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再联想起刚刚她打电话时眉间带羞涩的模样,痛苦的质问她。
白娉婷抿起嘴唇,想要很有力的回击两句。
他跟安宁宁的那档子事,哪里有资格用这种语气,但转念想到自己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之前骄傲的资本,话到嘴边只淡淡的说了句,“这些都和你没关系。”
写字楼对面的车站有公交走走停停,白娉婷不愿再和他多说,迈步准备走。
“小白,让我送你回去吧!”顾海东拿着车钥匙,跟在后面的说。
“不用了。”她摇头,还是自己的过了道。
********************
夜色降下来,公寓楼区。
在餐厅吃完晚饭后,洗过澡的白娉婷换了睡衣的窝在沙发上。
晚上就她自己,也没有做饭,下班回来时在楼下叫了份外卖,简单的吃了一口。
这会儿还在播着新闻联播,她抱着抱枕的在那发呆,不禁回想起了傍晚时顾海东说的话,没想到参加婚礼前的那天晚上,他出去是见了顾海东。
只是他这么做,是以什么身份什么角色……
白娉婷托着半边脸颊,兀自的出神。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念还有有所感应的关系,放在身旁的手机忽然亮了屏幕,有短消息进来,而发信人显示的赫然就是那三个字。
吞了口唾沫,白娉婷伸手划开看信息内容。
郁祁汉:“蜡笔小白,还没有睡觉呢?”
白娉婷:“马上就要卧倒了。”
郁祁汉:“能睡得着么?”
只是屏幕上面的文字,白娉婷都似乎听到了他促狭的笑声。
“必须!”
编辑出这两个字,还特意在后面打了个感叹号,她才发送过去。
正暗暗磨牙外加心里面骂他时,手机铃声直接响起来,白娉婷看了眼后皱皱眉,点了绿色的圆圈放在耳边,没好气的问,“喂,干嘛?”
“你现在去我房间,书桌左面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个蓝色的文件夹。”
白娉婷呆了呆,听他语气严肃的也没有多问,从沙发上起身就听话的趿着拖鞋往他房间里跑。
推开门之后,按照他所吩咐的,弯身在那里翻找起来,很快就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个蓝色文件夹,里面有白色的纸张。
“看见了吗?”郁祁汉在那边问。
“看见了!”白娉婷忙回答,又问,“怎么了?”
“里面有病人资料,现在急需要,你帮我送来医院一趟!”郁祁汉的语气像是刚刚一样严肃和正经。
“现在?”白娉婷看了眼窗外。
“对,现在!”郁祁汉确定的回答。
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手里的蓝色文件夹,白娉婷犹豫了两秒,考虑到这是急需的病人资料,怕会耽误一些治疗上面的事情,就几个箭步的冲到了自己房间。
匆匆的将睡衣换成外出服,她没多想的就背上包出了门。
**********************
城市霓虹,私立医院。
下了出租车后,白娉婷就一路小跑的进了住院部。
从电梯里面出来,她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边往心脏科室的方向走。
“我在里面护士站。”
郁祁汉在电话里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从走廊拐过去,远远的就看到站在护士站的挺拔身影,白色的大褂穿在身上,到膝盖上面的位置,露出两条大长腿,里面是一件绿色的手术服,侧脸的线条流畅又俊朗。
过来送文件的白娉婷,被小小的制服*了下。
她走近时,郁祁汉就听到脚步声的回过头,将手里签着的单子丢给里面的值班护士。
“三号牀的病人你每个半个小时看一眼,若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严肃的交代完毕后,他英俊脸庞转过的看向她,伸手牵住了她的,“跟我来办公室。”
“哦。”白娉婷点点头。
从护士台走着长长的走廊,从一个类似安全通道的门出去,才来到了一整列的医生办公室,棚顶的灯光照在白色的墙壁上,有他们落在地砖上的脚步声。
白娉婷默默的跟在他后面,直到被他带到了间办公室。
不同于平时的就诊室,看得出来是他独立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一张沙发*,应该是提供休息的。
当门被关上时,白娉婷顿感有种干坏事的错觉。
“这是你要的蓝色文件夹!”她将包里的文件夹掏出来,递给他。
“嗯。”郁祁汉伸手接过。
连打开翻阅下都没有,直接转手丢在了办公桌上。
白娉婷见状,惊讶的问,“不是着急用么?”
“现在不用了。”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回。
“那东西也给你送来了,我回去了!”白娉婷皱了皱眉,说着就重新背上包准备离开。
“你不能走。”郁祁汉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为什么不能走……喂,你干嘛呀你!”
白娉婷瞅了眼手腕上箍着的大掌,脸上表情纳闷不解,正疑惑的询问之际,她忽然被欺身上前的他给抱了起来,一个原地的转圈,就被放在了后面的办公桌上。
两条腿悬空着,她的两条胳膊也被抬起来搭在他肩膀上。
郁祁汉掌心扣在她身体两侧,将她控制在自己的范围内,绿色手术服下面结实的身躯向前,狭长的眼眸里燃起了点点的火苗,突起的喉结在滚动。
他勾了勾薄唇,鼻息变烫,“干点坏事。”
题外话:
今天会加更,后面还有一更或者两更。
番外《转身爱上你》039,
“……在、在这里?”
白娉婷惊呆了的看着他。
医生的办公室并没有多大的空间,又只有他们两人独处,夜深人静的,连彼此的喘息声都能听得到。
郁祁汉没有出声,薄唇勾起的弧度越发大,盯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深。
白娉婷下意识的吞咽着唾沫,不敢置信的问,“郁祁汉,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没有。”郁祁汉淡淡的回。
没有?
白娉婷眼睛瞪圆,拜托这里是医院,他是医生的好么!
她此时的面部表情太丰富了,郁祁汉低笑出了声,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里听起来也是格外的暧、昧。
掌心抬起一只扣住了她的后脑,旋即眉眼俯低。
唇齿之间不留缝隙。
郁祁汉在用实际行动,昭示着自己所说的话并不是玩笑。
白娉婷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又被拿下去,放在了精壮的腰间,可能是在他这样严肃的办公室关系,她被吻得发懵,隔着手术服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很硬也很热。
制服诱、惑真来了……
郁祁汉根本不需要她的回应,完全径自的在攻城略地。
白娉婷即便是坐在那的,也几乎有些坐不住,毫无力气拒绝他。
办公室内的温度越来越升高,两人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眼看着毛衣下摆在撩高,即将发生的事情也阻挡不住,一阵手机铃声却突兀的响起。
两人身子俱都一僵,是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
郁祁汉深深呼吸,英俊的脸庞都轻微扭曲,两三秒后他才接起的放在耳边。
那边响起的是护士焦急的声音,“郁医生,三号牀的病人……”
挂了电话,郁祁汉突起的喉结还在上下滚动。
在这样关键时刻被打断,是最让人抓狂的。
“你赶紧去呀,病人需要你!”
白娉婷见他还紧贴在自己身上,脸红的推着他。
郁祁汉握着手机,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中断起身,“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
“哦。”她害臊的都不敢抬眼。
“回来继续。”郁祁汉啄了下她的嘴角。
“……”白娉婷这回哦不出来了,呼吸发烫。
看着他身穿白大褂的挺拔身影离开,她连忙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整理着被他快要扒下来的毛衣以及里面贴身衣物。
即便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觉得热度没有半分的消减,干脆的跑到窗边,将窗户敞开一条缝,借由着外面清凉的夜风来平息心底被撩动起来的燥热。
觉得好受一些了,白娉婷才将窗户关上。
双手捧着两边脸颊,想到他们两做的事情,说不上来的感觉。
觉得很害臊,但同时又觉得很刺激,抗拒不了。
看到旁边办公桌上被丢着的蓝色文件夹,白娉婷都有些怀疑,送什么病人资料完全就是个借口,他根本就是故意让她来的,好像刚刚那样耍流、氓……
注意到办公室门没有关严,她生怕被人发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要将门板关上。
手触碰到门把手时,外面有脚步声走过,是经过的女护士。
“跟你说,刚刚我接了个电话找郁医生的电话!”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打电话来医院找郁医生多正常啊!”
“正常是正常,不过电话那边是个女的,据她自己说是郁医生的相亲对象,让我帮忙传达,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咱们医院附近的星巴克见面……”
……
脚步声和对话声都渐行渐远。
白娉婷关上了门板,冷意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蔓延开来。
视线再看向办公桌上蓝色的文件夹,顿时就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讽刺,他这是一边私下里忙着安排的相亲,一边还对她吃抹干净?
大半夜大老远的,她岂不是千里送那什么么!
**********************
从病房里出来,郁祁汉双手Сhā着白大褂。
之前的病人刚下手术台没多久,怕是会有一些*反应,刚刚护士打电话也就是这个原因,问题不是很大,他过去很快就处理好了,又特别叮嘱了几句。
两条大长腿迈动的脚步越发的快,落在地砖上的声音也在加快。
若不是在他的工作场合,旁边都还有同样值班的医生护士,他真想快步跑起来,想到办公室里等待着自己的小女人,他觉得下腹阵阵的收紧。
他对待工作中向来都是严肃的,医院里也只谈工作,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干这样偷偷摸摸的事。
郁祁汉是正常的男人,但绝对不是精虫上脑的男人,只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总觉得会控制不住那种想要的渴望。
难道是太久没make-love?
郁祁汉抬手摩挲着下巴,心里隐隐有种她是特别的认知。
“郁医生!”
路过护士站时,里面有护士喊着他。
郁祁汉停下脚步的转过身问,“怎么了?”
“刚刚有个您的电话,是位女士,说是您的相亲对象,告诉您明天中午十二点在咱们医院附近的星巴克见面……”女护士原封不动的传达着之前接到的电话。
“等等,相亲对象?”郁祁汉皱眉的打断她。
“是的呢!”女护士连连点头,没有恶作剧的嫌疑。
郁祁汉眉眼敛在那,思索了两秒后,掏出手机拨个了号码,“喂,妈。”
“阿汉,值班呢吧?”那边郁母没有睡,声音还很精神个的样子,“怎么了,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说臭小子终于想起你老妈了?”
“妈,咱娘俩就别兜圈子了。”郁祁汉叹了口气。
“什么兜圈子,你是指什么啊?”郁母佯装听不懂。
见郁母故意的在装傻着,郁祁汉无奈的开门见山,“相亲的事情,是您在背后操纵的吧?”
“你这孩子,什么叫操纵啊,你以为我国家领导人呢!”郁母在那边不高兴的说,知道瞒不过去,也就说了实情,“相亲的事情的确是我安排的,但我也是受人之托!”
“以前徐阿姨家的女儿你还记得不,之前咱们不是一起吃过饭,小姑娘对你念念不忘的,非求着你徐阿姨让她安排你们俩相亲,这不就求到我这里了!我直接跟你说,那你还不拒绝啊,所以我就告诉了她你们医院的电话,看着你们私下就见一面!”
“再说你这一天天没有个正形,我当然也希望你能趁早稳定下来!”
郁祁汉抬手按着眉心,语气不犹豫,“你就是告诉她医院的电话,我也不会去。”
“诶?你这孩子!”郁母在那边提高了音量。
“我值班,就不多说了。”郁祁汉见事不好,选择先挂了电话。
银色的苹果手机揣回口袋里,他偏头对着护士站里的女护士吩咐,“以后再有这种骚扰电话,直接挂断。”
“……是!”女护士愣了愣,忙不迭的点头。
处理完这个小Сhā曲后,郁祁汉再无阻碍的脚步加快,往自己办公室回。
迫切的推开门进去,血液也都随之的沸腾起来,只是很快他眉眼怔愣在那,因为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等待她的小女人。
郁祁汉到洗手间等候了半天,把能找地方找了遍,也没有见到人影。
皱眉寻找了一圈,问了嘴护士站的护士,“看没看到和我一起的那位小姐?”
“她刚刚就坐电梯走了!”
女护士指着电梯方向,不明所以的回。
郁祁汉闻言,眉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与此同时,白娉婷已经出了住院大楼拦到了辆出租车,刚坐在后座告诉司机地址后,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也丝毫不意外,等着出租车从医院出口行驶出去时,她才不紧不慢的将手机从包里翻出来,放在耳边的接起,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喂。”
“蜡笔小白,你人去哪儿了?”
郁祁汉醇厚的男音,在这刻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白娉婷无声的冷笑了下,淡淡的回,“我困了,回家睡觉!”
“睡什么觉!我说让你走了吗,你现在在哪儿,马上给我回来……”
白娉婷将手机放下,直接挂断的关机然后丢包里,耳根清净。
******************
上午,杂志社。
白娉婷坐在电脑跟前,Word里密密麻麻的稿子她始终看不进去,脑袋里都是各种的胡思乱想。
和她一样在工作当中不专心的,还有对面格子间的几个年轻小职员,正趁着领导不在,凑在一起的闲聊着八卦,不时的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诶?我今天采到了个奇葩的新闻,有个女大学生在陌陌上跟人约、炮,一直约了有大半年,才知道人家是有家室的,孩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这期间这女大学生啥也没求,两人就这么长时间保持着这种关系,有需要了就约出来,直到被人家正室找到了学校里,那家伙闹得……”
“这新闻应该给民生电视台啊!”
“那可不,我立马就给我那边的同学打电话了!不过话说回来啊,现在这种约、炮啊什么的,比以前的一、夜情啊,什么*之类的,要普遍多了!”
“这年头,也怪不了男人,谁有免费的炮不打啊!”
……
八卦的声音不低,白娉婷一字不落的全部都听在耳朵里。
莫名的,她心情变得很暴躁,就像是被毒蜂蛰了神经,听着他们的对话里句句都是讽刺。
那边他们还在没完没了的议论着,白娉婷蓦地站起身来,拿着厚厚的本子拍在桌上,警告说,“行了,能不能工作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聊天,小心组长发现了,扣你们工资!”
“小白姐,你没事吧?”小职员俱都惊讶的看向她。
“赶紧去工作!”白娉婷拉着张脸,狠狠的说。
**********************
天色渐渐降下来,公寓楼区的某栋某层。
穿着居家服的郁祁汉,靠在牀头慵懒的交叠着长腿,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
他放到薄唇边吸了一口,然后轻轻晃了晃脖子,烟雾就随着他脖颈的转动,往不同的方向旋转,再渐渐的消散开来,视线透过层层烟雾,不时往下低瞥上眼。
身侧放着银色的苹果手机,屏幕正亮着显示和郁母的通话中。
一根烟快抽完了后,他才将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果不其然那边还在絮叨着。
“阿汉,我说话你听没听见!”
似是见他半天没有动静,郁母在那边发飙质问。
郁祁汉将烟蒂捻灭在烟缸里,懒懒的笑着回,“我这不一直在认真聆听。”
“听什么了听,我看你就是左耳听右耳冒!我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半天,你哪句是真听到心里面去了?我问你,人家姑娘电话都打到了医院,今天中午你为什么没有去?”郁母直在那边训斥。
“我昨天做了两台手术,又值了夜班,累都累死,恨不得立马躺下睡觉,哪里有功夫去什么星巴克。”郁祁汉从烟盒里又掏出烟,点燃的吐出口烟雾,幽幽的提醒,“况且,昨天我说了不会去。”
“你去看一眼能怎么样,你徐阿姨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我都觉得歉疚极了!”郁母更加生气了。
“您自己揽得瓷器活,自己金刚钻解决吧。”郁祁汉闲闲的说。
“你个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郁母开始发威。
郁祁汉依旧老套路,半哄半骗的,“妈,我进来个电话,可能是医院的,先挂了。”
手机丢到一旁,他抽完了剩下的烟,看着窗外的天色。
没有做什么,郁祁汉就保持着那个姿势靠在牀头,双手向后枕在后面,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玄关处传来了声响。
他几乎瞬时的就从牀上跃身而起,趿上拖鞋的大步往出走。
大门刚刚被关上,白娉婷的身影出现在玄关处,正在弯身扯她球鞋的鞋带,手里的包被丢在了鞋柜上面。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郁祁汉双手Сhā兜,皱眉问她。
白娉婷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的回,“加班。”
“你手机没电了?”郁祁汉继续又问。
“嗯。”白娉婷依旧淡淡。
换上拖鞋后,她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肘上,越过他往厨房里面走着。
郁祁汉慵懒的跟在她身后,摸着自己空空的胃部,“今晚上吃什么?”
正打开冰箱的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视线在里面扫视了一圈,然后什么也没有往出拿的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蜡笔小白,我在问你话。”见她像空气一样忽略自己,郁祁汉感到抓狂。
“我不聋!”白娉婷没好气的回。
“那你哑巴了?”郁祁汉抿了薄唇。
白娉婷将衣服搭在椅子上,从柜子里翻出来盒泡面。
将快壶里装满了水Сhā上电源,她一边往面盒里拆着作料包放,一边淡淡的说,“我晚上吃泡面,你自行解决。”
“不做饭了?”郁祁汉对于她的罢工很是不满。
“不做了。”白娉婷耸耸肩。
“那给我也泡一盒。”他大步走过去,只好退一步的说道。
谁知白娉婷却没有管他的意思,冷冷的反问,“你自己没长手?”
郁祁汉皱眉,随即又勾了勾薄唇,等着水烧开之后,她将面泡上后,他像是以前那样上前抢过来,拉开椅子的慵懒放在面前等待着,手指在桌面上不时的轻敲。
以为她也会像是以前那样炸毛,或者上前来抢,可是都没有。
白娉婷瞥了他一眼后,默默的转身到柜子里,又拿出了一盒新的,重新拆包的往里放佐料。
开水泡上以后,她也拉开椅子的坐下来,全程都没有出声,手托着下巴在那。
郁祁汉不动声色的盯了她半晌,抿唇问,“蜡笔小白,你怎么了?”
“没怎么。”白娉婷语气不起伏。
“谁惹你了?”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
白娉婷抬眼。
在心里怒吼了声,她又没好气的收回视线。
一顿晚饭的两盒方便面,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全程无交流。
郁祁汉在这沉默的氛围里感觉到很压抑,说不上来的憋闷,尤其是她别说说话,就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这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最后喝了两口面汤,白娉婷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拿起外套的起身往出走。
“你最后吃完的,将面盒和叉子都扔在垃圾桶里。”
郁祁汉最快速度的将两个面盒扔在垃圾桶里,快步的跟出去。
白娉婷伸手正握在门把手上时,身后脚步声就由远及近,腰上随之一紧。
“你干嘛!”她皱眉叱问。
“我没吃饱。”郁祁汉从后面搂着她,下巴抵在她颈窝处。
“那你就再去泡一盒!”白娉婷肩膀和手肘往后推搡着他。
郁祁汉手上的力道收紧,她娇小的骨骼就在自己的怀里,身下一热,不自觉的凑的更近,呼吸热热的扑在她耳侧,“我不是想吃面,我想吃别的。”
他声音和语气里暗示意味很浓,白娉婷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你给我放手!”哆嗦过去后,她恼怒的挣扎。
“我要是不放呢?”郁祁汉唇角的笑,甚至是妖孽。
“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放手!”白娉婷咬牙的重复,挣扎的更加起劲。
郁祁汉这回不跟她啰嗦,直接搂着她腰的手稍稍使了些力气,就将她轻松的给抱了起来,轻车熟路的往自己房间里面带。
扔到牀上后,便欺身的扑上去,捧住她躲避的脸颊闻上去,柔柔的辗转往里。
“唔唔……”
吻的白娉婷,很长时间里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郁祁汉眼看着她在自己的吻里面瘫软下来,像是小猫咪一样乖乖的在那,狭长的眼眸里闪过星点的笑,勾起的唇角之间也全然都是得意之色。
大手不安分起来,更加的兽血沸腾。
正感叹着她的味道这么好时,猛然一个枕头砸过来。
白娉婷气势汹汹的捏着枕头的一角,趁着他猝不及防的空当里猛地用力一推,破口大骂,“给我滚开,别以为你每次都能色、诱成功!”
题外话:
今天就加更这些。另:留言板没有置顶通知的时候,都不会断更,若是没有看到章节,就是被退稿了,需要修改再审核才能出来。
番外《转身爱上你》040,郁祁汉,你拿我当什么?
天色渐晚,杂志社。
价值百万的普拉多停在路边,庞大的体积吸引着目光。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穿着件黑色双排扣外套的男人走下来,手上戴着双皮手套,指间还燃着根烟,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一阵缭绕。
这样的男人立身在那,会让人恍惚。
白娉婷握了握手指,昨晚两人到底没有做,她趁着用枕头把他打懵时用力推开了他,然后便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紧紧的锁了门,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再开。
在他狭长的眼眸看向自己时,她脸上表情放淡的走过去。
车门打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的拿包坐到里面。
连续加班了两天,白娉婷疲惫的也不愿说话,直接歪在车座上,也不给他任何交流的机会。
郁祁汉将长指间的烟掐灭,沉默的发动着引擎。
整个路程里,他狭长的眼眸始终扫在她脸上,眸光里带着隐匿的探寻意味。
普拉多停在了公寓楼区,两人分别从车上下来,再共同进入电梯,“叮”的声响后,双双出来到家门口,钥匙Сhā入锁孔里,转动着打开。
白娉婷换完拖鞋,就直接往自己房间里回。
“今晚又不做饭?”
“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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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笼罩下来,路灯初亮。
白娉婷从浴室里出来,玄关处传来了声响,是之前出门的郁祁汉。
“蜡笔小白,我买了外卖回来,过来吃!”郁祁汉将拎着的餐盒拿到餐桌上,对着她出声说。
“我在杂志社吃过了。”白娉婷站在那没有过去。
她转身往房间继续回,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根据昨天被他从后面突袭的经验,提前的就转身往后警备的连退两步,却被眼前充斥着的红色怔愣住。
一大束的玫瑰花,水灵灵的新鲜红玫瑰朵朵都绽放开来,美的动人心魄。
白娉婷看着送到眼前的玫瑰花,愣愣的接过,花香充斥在鼻端,熏人谷欠醉,任何女人在面对这样一大束花,都会控制不住心底泛起来的喜悦。
在她放松警惕的空当里,被面前的郁祁汉忽然伸手抱了个满怀。
当他需索的薄唇沿着下巴往下时,白娉婷刚刚那泛起来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连带着手里面的玫瑰花,都觉得是他买来的道具。
“放开我!”
她勃然大怒,漂亮的丹凤眼里毫不吝啬的有冷意蔓延。
郁祁汉察觉到她身影的僵硬,皱眉抬起眉眼,诧异的问,“不都说女人见到玫瑰花,会笑会开心?”
“是么,可惜我不是那些女人。”白娉婷将手里沉甸甸的玫瑰花丢回他怀里,推搡着他缠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郁祁汉眉头皱的更紧,将那束玫瑰花随意的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不轻易的松手,强势的把她往自己怀里面带,连续两个晚上想吃都没有吃到,他馋的不行。
只是这样抱着她,就已经蠢蠢谷欠动了。
再次将她连抱带拖的弄到了自己房间的牀上,为了避免像昨晚那样被她拿枕头砸过来,郁祁汉双手扣着她的手腕,不给她任何机会。
白娉婷任由着他落下的吻转为炙热的掠夺,也牙根没有反抗的意思。
在他鼻息越发烫人的不可收拾时,她格外冷静的开口说,“我来大姨妈了。”
“什么时候来的?”郁祁汉浑身瞬间就僵了,所有动作都停住。
“刚刚。”白娉婷淡定的回答。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表情立即变得很痛苦,深呼吸了两口气,跃身的从她身上起来,突起的喉结滚动间,声音都是恼火的,“你怎么不早说!”
他只是下意识的顺嘴而说,但停在白娉婷这里,就不是一丁半点的刺耳。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白娉婷也慢慢的坐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说。
整理了下被撩高和快要褪下来的牛仔裤,她从牀上起身,看着挡在面前的他,“抱歉,能借过一下不,我要回房间睡觉了,你想要的话去找别人解决!”
郁祁汉皱眉,大步跟过去想要解释两句时,回应他的只有“砰”一声的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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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临近傍晚的公寓楼区。
郁祁汉单手Сhā兜的从楼里面出来,右手正握着手机在打电话,眉眼之间是常见的那股慵懒,还带着一点点的无奈。
等着他走到军绿色的普拉多前,通话也是刚好结束,放下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郁母。
Сhā兜的手拿出来车钥匙,正准备解锁打开沉时,他狭长的眼眸一紧。
眯着眼望过去,从楼区入口行驶进来一辆银色的凯美瑞。
车辆进出很正常,只不过里面副驾驶坐的女人有双漂亮的丹凤眼。
凯美瑞行驶进来后,停在了刚刚他走出的楼门口前,驾驶席的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和他同样挺拔的身影,穿着身西装领带,看起来像混迹于机会单位,眉目清朗。
“小白,五年前把雁雁……真的就是池北河?”
“是。”
从车上下来的白娉婷,点点头回答。
“在医院的时候,你不也都听见了,他和小糖豆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她看着眼前男人痛苦的眉眼,低低的叹气,“寒声,这其中具体是怎样的情况我也不完全知情,但无论如何,池北河和小糖豆的父女关系错不了,或许雁雁和他本就是有缘的!”
“他们有缘,那我算什么!”叶寒声苦苦的冷笑。
毕竟也是相识多年,曾经在大学的时候,她和顾海东以及他们这对昔日恋人多次的出双入对,作为朋友也是旁观者,难免怅然,“寒声,都到这个时候,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早点放手又何尝不是放过你自己呢?”
叶寒声没有回答,回身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白娉婷站在原地,看着银灰色的凯美瑞在视线里缓缓离去。
“又相亲?”
微沉的男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白娉婷吓了一跳,回过身便撞到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
她夸张的拍了拍前胸,皱眉的直嘀咕,“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问你话。”郁祁汉眉眼沉沉的盯着她。
“你管得着么!”白娉婷抬起眼睛,呛声回去。
“你就这么喜欢相亲?你脑袋里一天到底装的什么,我看你就是吃亏没够,不怕又像是上次遇到的那样道貌岸然?”郁祁汉莫名的一股邪火就从胸膛间团聚起来,腾腾的往脑门上窜。
“真不好意思,人家专情的很!”白娉婷冷冷的反驳。
她也没有故意说谎,叶寒声对叶栖雁这么多年过去,虽没办法再续前缘,但始终情深意重。
“谁准你去相亲的,阿姨知道?”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也蹿起了点点火焰,沉沉问。
“你管我妈知道不知道!”白娉婷不由也动了怒。
这些天窝着的火也瞬间爆发,她昂起下巴,彪悍的吼道,“郁祁汉,你算老几,你又是我的谁?”
“你凭什么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别以为我跟你滚过牀单了,你就能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告诉你,我白娉婷可不是随便任由你捏扁搓圆的!”
郁祁汉眉眼阴郁,看着她像是一只战斗的小母鸡。
视线扫过她上下起伏的胸脯,以及紧咬着的嘴,薄唇紧绷了几分,忽然就生不起气来。
他收了收掌心里的车钥匙,猛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往前面已经解锁的普拉多拖。
“你给我放手,你拽我干嘛!”
白娉婷自然是不从,一路手蹬脚踢的挣扎。
不过郁祁汉对于她这样已经是应对自如,很轻松的就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将她塞在了里面。
从车头绕过驾驶席,也弯身的坐进来,白娉婷还在挣扎着往车下跑,被他眼疾手快的落下车锁,同时越身过去的往她身上绑安全带固定。
“给我消停的!”
郁祁汉冷喝一声,埋头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咬了口,沉沉警告,“否则我可不管带不带血,直接在这里办了你!”
白娉婷扑捉到他眸底的危险,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他真能干出来那样的事。
她抬手捂着被他咬疼的地方,没有再乱挣扎和叫骂。
只是普拉多行驶起来,她看着车窗玻璃上倒影出来的自己眉眼,忽然就觉得委屈。
之前在杂志社里,那几个年轻小职员的话嗡嗡的在耳边回响,反观在自己身上,他们之间这又算是什么呢?
脖子上的手慢慢往下,按住了胸口,好像有无数只的虫子钻进了她的五脏六腑,疼的她直皱眉。
白娉婷暗暗的喘气,却始终缓解不了那种压抑的疼。
在途径了两个红色信号灯后,她转脸看向他的直接问,“郁祁汉,你拿我当什么?”
她向来是没办法藏着掖着的性格,忍不了就会问出来,否则会憋出内伤。
郁祁汉闻言,眉间拧出了个褶。
“袍友吗?”白娉婷又干脆的问。
前面刚好有些小塞车,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全部斜看向她,眸里情绪太过深沉,一时间分辨不出什么喜怒,半晌后,却是答非所问的低沉一句,“我们先去吃饭。”
“顺便带你见个人。”
语气顿了顿,他又这样继续说,眸光深邃。
白娉婷闻言,冷笑的别过脸。
漂亮的丹凤眼里,只剩下一层忧色的润泽。
无法忽略心底的失落和悲凉,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刚刚竟在期待他那一瞬的否认。
**********************
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普拉多停在了家中餐馆。
白娉婷跟着他一样,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不过并没有要和他吃饭的意思,站在那双手抱着肩膀,“要吃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想往就近的地铁口走。
“先跟我进来再说。”郁祁汉从后面揽住她肩膀,阻止的说道。
“我不!”白娉婷挣扎。
就像是不久前被他塞在车里一样,男人和女人的体力上有着明显的差距,白娉婷到底还是被他拖着往餐馆里面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微笑的迎宾员等在那,引领着带他们往里走。
到了餐馆里面,人多引起围观也不好看,白娉婷彻底放弃的被他带着往里走,想着就当蹭顿饭了。
餐馆里面的装潢很有讲究,风格和摆设都很中国风,每个餐桌边上都挂着个编织的中国结,服务人员也都穿着旗袍和唐装,穿梭在大厅。
脚步停在某个餐桌前时,白娉婷愣了愣。
一名看起来跟白母差不多年纪大的妇人坐在那,穿着婉约的羊绒大衣,却是气质高雅,头发盘成个发髻,带着黑色的丝绒帽。
白娉婷正不解时,听到旁边郁祁汉介绍说,“这是我妈。”
番外《转身爱上你》041,你骗我!
白娉婷惊呆在了原地。
饶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要见和一起吃饭的人竟然是他母亲!
和他一样的气质出众,坐在那很是端庄,呣子俩在鼻子下方都有很多相似之处,更主要的是,都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正捧着个茶香袅袅的杯子。
过了好半天,白娉婷大脑才迟缓的反应过来。
她舔了舔嘴唇,连忙恭敬的颔首问好,“……伯母您好!”
“妈,这是白娉婷。”郁祁汉在她声音落下,同时把她介绍给自己母亲。
郁母似是也没有料到儿子会带一个年轻女人过来,往嘴边送茶杯的动作顿在那,眉眼之间难掩惊讶的神情。
不过只停留了两三秒,很快的敛起来,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打量了番,露出了笑脸,“来来来,快别站着了,阿汉,赶紧让白小姐坐下!”
郁祁汉闻言,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白娉婷还处于不在状态的坐下来,和他并排的坐在郁母对面。
坐下后,郁祁汉长腿交叠,一条手臂很是自然而然的搭放在了她的椅背后面,眉眼慵懒的对着自己母亲道,“直接叫她小白或者婷婷,都可以。”
郁母听到这样的语气,不禁看向儿子。
将他所有的小细节和小动作全部纳入眼底,郁母嘴角的笑意抵达了眼底,再看向白娉婷的目光里,就比之前还要多了几分真心实意,“那我就叫你婷婷吧!”
“都行的伯母!”白娉婷忙回应。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有些蒙圈的状态,更多的还是紧张,不同于之前碰到的郁祁佑,面前的妇人是最直接的长辈。
瞥了眼旁边的男人,她尴尬又懊恼的说,“抱歉啊伯母,第一次见面什么都没带!”
“哎呀,用带什么啊,哪儿就那么客气!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事的人嘛!”郁母笑呵呵的挑眉。
“您不像的!”白娉婷连连摇头,顿时也放松了不少。
“婷婷,你来,到我旁边来坐!”郁母朝着她招手,示意自己旁边的位置。
白娉婷目光犹豫的望向郁祁汉,见他只是慵懒的勾了勾薄唇,才起身站起来,绕过餐桌到了郁母旁边坐下。
她坐下时,郁母就很亲切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轻轻拍着,“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是要见你呢,早知道我在家里也好好捯饬捯饬!”
“伯母,您已经很漂亮了!”白娉婷忍不住笑了。
“这姑娘可真会说话,伯母喜欢!”郁母笑得合不拢嘴,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喜欢。
随即,又埋怨的瞪向儿子,“阿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早告诉我婷婷的话,哪里还弄得出这么多的事!怪不得徐阿姨安排的相亲你怎么都不肯去,最后到底给人家放了鸽子!”
白娉婷闻言,怔了怔,朝着对面的郁祁汉望过去。
他正坐在那交叠着双腿,眉间慵懒的在翻阅着菜单,低垂的五官英俊,薄唇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那天在医院里听到护士的话,以为他背地里招惹着她为免费牀伴,明面上还有应接不暇的相亲,刚刚听郁母说的话,才清楚并不是他本意,而且他也没有去。
她误会他了……
**********************
十分钟后,中餐馆的门口。
率先从里面走出来的郁母,脸上的表情明显很失落。
他们喝茶聊了一会儿,叫来服务员正准备点餐时,郁母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医院那边有情况需要她回去,所以不得不中断了这次用餐。
白娉婷和郁祁汉跟在后面,经过旋转门时,她的手就被他很自然的牵住。
修长如玉的手指,张开的跟她是十指相扣。
一直到出餐馆走下台阶,他还没有松开过,白娉婷挣了挣的没有挣开。
看着前面回过身的郁母,她脸红的提醒,“伯母再看……”
“怕什么。”郁祁汉懒懒的,没有松开的意思。
郁母自然是能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动作,笑容深深。
“妈,我送您回去吧!”郁祁汉掏着车钥匙说。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你就不用折腾了,你和婷婷一会儿赶紧进去点菜吃吧!”
郁母摆手的表示说,随即目光落在白娉婷的脸上,“婷婷,真是抱歉!干我们医生这行的就这样,随时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就得回去,千万别多想啊!”
“伯母,真的没关系!”白娉婷连忙的摇头。
“改天有时间,伯母再请你吃好吃的!就这么说定了!”郁母连连拍着她的手。
“不带我?”郁祁汉在旁边邪气的Сhā嘴。
“对,不带你这个臭小子,就我和婷婷两个人!”郁母佯装的瞪了他一眼,笑容满面。
“婷婷。”临上车之前,郁母拉着她的手到旁边,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说,“偷偷告诉你,这还是阿汉第一次带姑娘给我见!”
白娉婷闻言,怔愣了几秒,心里面毛茸茸的。
郁母最后,又温声的继续说了句,“还有啊,阿汉脾气不好,你替伯母多担待着点儿!”
“嗯……”白娉婷轻声的应。
“好孩子!”郁母很是欣慰。
打开车门坐上去,车钥匙发动了引擎,郁母降下车窗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年轻男女,怎么看都觉得顺眼,似是天底下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人了。
“阿汉,婷婷,那我就先走了!”
“伯母,您慢走!”
私家车缓缓行驶离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白娉婷站在那,只有最开始的尴尬和不自在,随后的相处当中,郁母给人很亲近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架子,让她感觉很是放松,整个过程都是愉快的。
收回视线,她由衷的说,“你妈妈性格挺不错的。”
“你妈妈也不错。”郁祁汉扬了扬眉毛。
气氛有一丝丝的异样,这感觉就像是他们是见过双方父母的恋人……
白娉婷莫名感觉到羞赧,双手在身前交叉着,也早没有了之前来路上时的阴霾心情,清了清嗓子说,“那个什么,伯母也走了,我们进去吧!”
“等下!”
郁祁汉没有动,而是蓦地开口。
白娉婷不解,就看到他转身朝着旁边大步走去,钻到了一家店里。
正当她困惑不已的时候,郁祁汉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出,而手里还多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束,香槟色的,每一朵都开的那样好。
白娉婷垂着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紧,心跳好像一下子都起伏。
郁祁汉拿着玫瑰重新走回她面前,毫无悬念的递过来,“我现在可不是拿它哄你开心。”
“那你是干啥?”白娉婷木讷的反问。
伸手执起她的,将玫瑰花送到她的怀里抱着,郁祁汉眉尾慵懒的上扬,勾起的唇角语气霸道,“我想买玫瑰送给你,还需要理由?”
“……”白娉婷双手抱着花束。
嘴角轻抿在那,却抵不住咧开的嘴角。
郁祁汉揽住她的肩膀,往餐馆里带,“走吧,进去点菜吃饭。”
白娉婷还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和之前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不同,此时此刻,她是从心底往外扩散至五脏六腑的开心情绪。
稍稍抬起眼睛,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他的侧脸与半边勾起的唇角,勾的人心痒痒。
“郁祁汉,我们回家吃吧!”
白娉婷停下脚步,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回家吃?”郁祁汉闻言,挑眉看向一连两条都不给做饭的人。
白娉婷被他看的窘迫,直咬嘴唇的说,“嗯,去超市买菜,我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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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安宁的夜色,公寓楼区亮着灯。
餐厅里都是温暖的饭菜香味,在房子里弥漫着。
超市里买来的整只鸡,切成小块的放到砂锅慢火炖出来的,将上面厚厚的一层油花撇出去,放了切片的香菇和粉丝,清淡又鲜美。
油菜虾仁,清蒸了一条鱼,还有个拌青菜,两碗长粒的堆尖白饭,汤匙和筷子整齐的蹲在那。
郁祁汉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就已经食指大动,吃了两碗米饭还连着喝了两碗鸡汤,每盘菜都吃的精光,狭长的眼睛都肆意的眯起。
吃完晚饭白娉婷起身准备收拾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杂志社同事打来的,有个采访稿有缺失的地方,趁着明天上班之际,提前和她核对一下,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等着挂断电话都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白娉婷走到厨房,看着干干净净的水池边以及正走出来的男人,惊讶的问,“你把碗洗完了?”
“嗯。”郁祁汉双手Сhā兜,眉眼懒懒。
白娉婷呆了呆,眨巴眨巴眼睛,就像是那束香槟的玫瑰花一样,在心里软软的绽放开来。
郁祁汉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在她呲牙咧嘴的要反攻之际,不紧不慢的提醒道,“你要看的电视剧演了。”
白娉婷摸着脑门哼哼了声,看在他洗碗的份上没多计较,跟着他进了客厅。
外面的夜色越渐深浓,从窗户往外望出去,都是一闪闪的温暖光亮,电视机里播放着雷打不动的连续剧,嘈杂声在客厅回放着。
爱情剧里总是难免会有亲热的戏份,男女主角在深情的对望几秒后,逐渐的靠近彼此的唇……
这样的情节平时看也都是习以为常,只是此时他们两个肩挨着肩的坐在沙发上,不知是电视机里男女主角太过*,*到连客厅的空气都跟着缱绻升温起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极近的扑过来,白娉婷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
鼻端满是男人雄性激素旺盛的味道,她没有躲避和挣扎,任由着他的薄唇落在自己的上面。
只是简单的一个吻,就能瞬间点燃起很多。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滚动,逐渐渴望的就一发不可收拾,搂着她细腰的手也越发的紧,鼻息滚烫,狭长眼眸里的光亮好像是要将她生吃下去。
稍稍将怀里的她推开,他闭着眼眸努力的忍耐和平息着什么。
他英俊的脸庞就在自己的颈窝边上,呼出来的气息全部都从耳朵钻进去,再往身体里面窜去,整个人都变得酥酥的,仿若被电电麻的感觉。
“早点睡觉吧。”
郁祁汉松开她,声音都沙哑了。
白娉婷在他撤离之前,伸手拽住了他胸前的衬衫,在他不解的目光看过来时,欠身凑过去的说了句,“我有个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郁祁汉还在努力平息。
她又往前了一些,几乎是贴在了他的耳廓,才咬唇低声的说,“我没来大姨妈……”
郁祁汉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将她一把按在沙发上,直接伸手往下探去,等着眼见为实之后,瞬时热血沸腾起来,迸发出来的声音几乎震动整个客厅。
“你、骗、我!”
番外《转身爱上你》042,
“你、骗、我——”
眼见为实以后,郁祁汉浑身都热血沸腾起来,迸发出来的声音几乎震动整个客厅。
白娉婷也被他吓到了一点点,肩膀往后缩了缩,轻咬着嘴唇,漂亮的丹凤眼里全是无辜的神色。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上下的滚动,单条腿跪在沙发上,狭长的眼眸都瞬间变了颜色,在那只重复着那一句,“你敢骗我!嗯?”
郁祁汉此时的养子,像是要跳起来了。
两条手臂缠到他的脖子上,白娉婷欠身的半伏在他肩膀上。
“骗你了能咋的?”巴掌大的小脸仰在那,一副不怕他的表情。
“我看你是活腻了!”郁祁汉呼吸粗重,长指捏着她的下巴。
白娉婷挑衅的看着他,学着他平时的样子,也往他眉眼上吹着气息。
“那你到底是要不要做?”她语气不耐烦的问。
“你说呢!”郁祁汉咬牙切齿。
要知道,他这两天是有多艰难在控制着自己想要的渴望,若不是想着她身子不方便,好多次都差一点的,想要直接把她拖到跟前来,狠狠的饿狼扑食一番!
可是现在,她竟然告诉自己那个没来……
郁祁汉感到怒不可遏,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而这股怒火也在瞬间,就被替换成了某种谷欠火,非要全部都发泄出来才能算完。
“啊呀!”
白娉婷小小的低呼了声。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浑身都着了般的郁祁汉,直接扛起的往房间里冲。
门都来不及关,客厅的电视机也都顾不上,男女的身影就已经在牀上交叠,升温的气息往外无限的扩张着,除了压抑的喘息声,还有沙哑的男音,“今晚,你别想睡了……”
**********************
步行街上的某个大型商场,客流量很大。
宽敞明亮的洗手间里,白娉婷从独立的卫生间里走出来,耳边夹着手机在通电话着,“我现在一时半会的回不去,采访才进行三分之一,我趁中间休息过来上个洗手间……估摸得快傍晚时才能结束,我下班前回去交机器……”
等着结束通话后,她没有立即将手机塞在口袋里。
刚刚在通电话的过程中,就有短震动提示,提示有信息进来,她这会儿打开信箱看了眼,是来自“郁祁汉”的。
内容很简短:“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白娉婷指腹划在屏幕上,正打算编辑个“嗯”,震动提示着又连着有两条新的短消息进来,还是来自同一个人。
“顺便去趟超市。”
“再买两盒避孕T,用完了。”
白娉婷看到最后一条时,差点握不住手机,害臊的连回都不回了,直接快速的塞回了口袋里,脸红心跳的往洗手池走去。
后面那条,他是故意的!
这绝对是*!
两条腿稍稍走动的时候,还觉得连带着小腹都往下坠着疼,还有她的青春小蛮腰,经过昨晚都快要直不起来了,现在稍稍一碰还觉得难受。
妈了个鸡的,她昨晚还真像他说的,一整晚都没法睡。
不过说老实话,其实很多时候,她虽然是被他摧残着,但也都会享受在其中,她虽然以前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但不得不说,他的技术很不错……
脑袋里限制级的画面跳帧的闪过,白娉婷感觉呼吸都一下子变热了。
连忙欠身上前洗着手,抬眼看到镜子里脸颊红彤彤的自己,将手上的水珠用力的甩在镜面上,恨恨的在心里面骂着。
不知羞!
将手擦干了以后,白娉婷走出洗手间时,门口有一对夫妻在那。
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是背对着她的方向,丈夫伸开双臂的将已经挺着肚子的妻子揽在怀里,妻子穿平底鞋的关系,整个被从白娉婷的角度,看不太真切长相。
只是能大概看到隆起的肚子,以及长发披肩。
两人始终低声私语着什么,妻子的笑声不时传出。
白娉婷从他们身后走过,莫名觉得那笑声隐隐的感到熟悉,有些像是……
她绝对只是出于好奇而已,往回看了眼,这一眼,让她震惊不已。
挺着肚子的那个妻子不是别人,就是这辈子她都厌恶的“践人”安宁宁,而以很亲昵搂着她的丈夫,却不是顾海东,是那天她在路边不经意时看到的那个男人。
虽然记不太清楚样貌了,但此时仔细一想也能对的上号。
安宁宁明显也察觉到了她望过去的目光,脸色瞬的变了变,以很快的速度和面前的男人分开,随即在皱眉的低声说着什么。
白娉婷尴尬的收回视线,转身的想要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往前没走两步时,安宁宁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呵呵,真巧。”就她们两个的时候,安宁宁似乎也懒得再装客套。
“有事?”白娉婷语气淡淡的回。
安宁宁不说话,握着双手看着她,面部表情有些藏不住的担忧。
“安小姐,请问你有事没事,没事别挡着路!”白娉婷语气没有起伏的提醒,见对方挺着肚子的站在那不动,她干脆朝着旁边挪动脚步,打算绕开的走。
安宁宁挡在她面前,眯眼的冷冷说,“白娉婷,我警告你,别乱说话!”
“乱说什么?”白娉婷回头看了眼刚刚的位置,那名男子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她轻笑了下的看着面前的安宁宁,“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有什么害怕的!”
“我当然不怕!我是怕你心术不正,被抛弃后想要报复,到海东那里给我乱嚼舌根,故意破坏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安宁宁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音量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
“安宁宁,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白娉婷听后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没有被害妄想症,但是我得防着你!”安宁宁扶着隆起的肚子,温柔的抚在上面,“刚刚你看到的那个男的,是我亲戚家的一个表弟,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所以平时看起来就亲密不少!你就算是跑到海东那里嚼舌根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不会怕!”
“真不好意思,我没那个习惯,我也没那个闲工夫!”
白娉婷嫣然一笑,平静且冷淡的说,“还有你放心,我不会掺和到你们的婚姻生活里,你们夫妻俩如果有任何事情也别来恶心我!”
“最好是这样!”安宁宁似是偷偷的松了口气。
“奉劝你一句,别忘了海东你是怎么得到的,这段婚姻你又是怎么争取来的!既然现在你已经得偿所愿,就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你们的孩子也快出生了。”白娉婷最终视线停留在,对方用手覆着的肚子上。
“留着你的羡慕嫉妒恨吧!”安宁宁瞪了她一眼转身。
“神经病!”白娉婷真想竖个中指。
看着安宁宁大腹便便走远了的身影,她撇了撇嘴的收回视线,也往之前采访的方向走。
表弟?
谁家有那么大的表弟,即便是有,能那么亲密?
白娉婷皱眉,安宁宁确定没有把自己当做三岁的小孩子么,不过到底是表弟也好,还是什么其他人也罢,反正这些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爱咋咋地!
**********************
临近傍晚的时候,白娉婷今天的采访任务才算是结束。
扛着机器乘坐商场的观光梯下到一楼,往出库哦方向之际,有隐约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喊着自己。
“白小姐。”
白娉婷闻声顿了顿脚步,疑惑的回过身去。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有名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扎着领带和程亮的名牌皮鞋,旁边毫不例外的还有位秘书模样的男人跟着。
身为秘书模样的男人微微颔首,恭敬的说道,“郁总,我先到外面等您!”
商务人士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过短暂见面的郁祁佑。
看模样应该是来买东西的,手里还拎着个购物袋子,在看向她时没有面对下属时的严厉,露出了些有亲和力的笑容。
“郁总!”白娉婷也忙颔首了下。
“你叫我什么?”郁祁佑走上前,笑着问。
白娉婷脸上一红,这才害羞的改口,“二哥。”
番外《转身爱上你》043,
“您也别称呼我为白小姐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白娉婷见郁祁佑始终表现出的都很客气,也不好意思的开口说。
“好。”郁祁佑笑了笑,看到她手里拎着的机器问,“娉婷,看你这个模样,应该不是来购物的吧?”
“嗯,我在杂志社里工作,过来和这边领导约了期周刊采访。”白娉婷点头,解释着说,也同样笑着问他,“二哥,您应该也不是来购物吧?”
“小丫头,倒是挺机灵的!”郁祁佑不禁笑了。
“不过我虽然是来谈公事的,但也是来购物的。刚好在这里遇到了你,帮我把这个顺便交给祁汉吧!”
“哦可以!”
白娉婷看着递过来的袋子,连忙伸手接过来。
袋子是敞开的,里面的包装盒是透明的,她看到后不禁好奇问,“里面是汽车模型?”
“对,他最喜欢这个。”郁祁佑笑着点头,似是很不经意的说道,“下周二是他生日,里面是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下周二他生日?”白娉婷闻言,愣了愣。
相对于他知道自己的生日,她倒是真不清楚他的生日是哪天。
“嗯。”郁祁汉回答,解释着说,“下周我刚好出差不在冰城,到时候就麻烦你一下,帮我转交给他吧!”
“好的!”白娉婷忙点头,不由自主的轻轻抿嘴。
他生日……
郁祁佑注意到她拎着的采访机器,很亲切的问,“娉婷,你拿着这么沉的机器,我顺路送你吧!”
“不用不用,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一会儿打车走就行,很方便的!”白娉婷摆手,不想要麻烦他。
“真的不用吗?”郁祁佑不像在客套。
“不用了!”白娉婷摇了摇头。
“那好。”郁祁佑也不为难,笑着点头。
白娉婷稍稍颔首了下,“二哥,那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再见!”
郁祁佑在看着她倩影消失在商场出口后,才抬起脚步的也往出走,过程里,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很找到最近的一则通话拨过去。
“喂,臭小子。”接起后,他笑着骂了句。
那边不知说了两句什么,郁祁佑看着刚刚那抹倩影消失的方向,笑着继续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交代的,原封不动的都帮你和白小姐说过了……”
**********************
半边天都是夕阳染的红,下班时间。
回来交完机器的白娉婷,和同时下班的许静好,一起从杂志社离开。
从电梯里走出来,经过匀速转动的旋转门出来时,许静好拎着的随身包刮到了扶手上,掉落在了地面上。
“你怎么不小心点儿!”
白娉婷连忙停下脚步,帮着去捡。
包的拉链没有拉严实的关系,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散落了出来。
白娉婷帮忙捡的过程里,发现了个很突兀的药盒,拿到眼前看了眼上面的药名后,不确定的抬头看过去,“静好?”
这个药她很熟悉,前不久第一次时她才刚买来吃过。
“静好,这是你的?”白娉婷很惊诧的问。
“嗯……”许静好隐瞒不了,只得点了点头。
“这是避孕药,你怎么会有这个?”白娉婷更加惊诧了,匪夷所思的问,“什么情况啊,你不是一直没有男朋友,你是搞什么一、夜情还是约、炮啊?”
她们两姐妹有很大的不同,和常常把恋爱挂在嘴边的徐静怡相反,认识以来许静好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事。
许静好脸色变了变,支吾着摇头,“都不是,我……”
“叭叭--”
有汽车喇叭声,忽然响起。
许静好抬眼望过去,似看到了什么,眼神闪烁了两下,将她手里的药盒抢过来,胡乱的塞回包里面,便起身快步往台阶下,“小白,我得先走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影都已经跑出了老远。
白娉婷还未回过神来,许静好就已经坐上了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驾驶席上坐着个男人,车窗半降下来三分之一,有男人麦色的壮实手臂露出,烟雾往外袅袅的散开。
在许静好坐上以后,吉普车很快的扬长而去。
她刚刚有留心看了眼,挂的是军牌,和那天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有情况啊……
白娉婷还兀自猜测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放在耳边,醇厚的男音就从话筒里透出来,“傻站在那干什么呢,过来上车。”
白娉婷握着手机,再往路边梭巡了一圈,这才看到了赫然停在那的军绿色吉普车,她将手机放下,迈着脚步跑了过去。
车门从里面打开,她背着包弯身坐进去。
车门一关上,旁边的郁祁汉就越过半个身子来,帮着她扯着安全带。
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那两只修长如玉的手,总会不经意的隔着衣服划着她的两只,白娉婷很快被*的脸红了,扯着安全带,“我自己系!”
郁祁汉勾唇,笑的兴味十足。
军绿色的普拉多从写字楼行驶开来,向右转向灯的并在主道中。
“我们先去趟超市。”郁祁汉单手握着方向盘,侧过脸的看着她说。
“哦。”白娉婷应了声。
郁祁汉视线没移开,继续说,“过去买两盒……”
“我知道!你短信里说过了!”
白娉婷意识到隐约要蹦出的关键词,就连忙的出声打断。
郁祁汉闻言,挑了挑眉,慢悠悠的说,“那你怎么没回,我还以为你没收到。”
“郁祁汉,你能不能专心开车!”白娉婷没办法像他那样坦然自若,没好气的吼。
“现在红灯。”郁祁汉懒懒提醒。
“……”白娉婷被噎。
车子继续行驶起来,两边街景匀速的往后退,她脸上的温度半晌都还没有消退。
之前去超市买小雨伞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一想到这个时间会有那么多人,以及收银员投递过来的眼神,白娉婷都还觉得羞窘的不行,鞋里面的脚趾头都轻轻蜷缩。
咽了咽唾沫,她提出来疑问,“一定非得要去超市?”
“嗯?”郁祁汉慵慵懒懒的。
“那东西便利店和药店不都有,楼区口不是有家便利店,路过时你下车买不就完了……”白娉婷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到最后干脆轻咬住了嘴唇。
“婷婷真聪明!”郁祁汉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白娉婷没好气的挥开着,原本绯红的小脸更加红了。
**********************
皎洁的月光遍洒着大地,亮着灯的公寓楼区。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很晚,电视机里已经开始播放晚间新闻。
郁祁汉往上抬了抬衬衫的袖口,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随即,狭长的眼眸就深沉的转向她,语带暗示的说,“时间不早了。”
“哦。”白娉婷舔了舔嘴唇。
两人都没有再出声,毕竟都是成年男女了,又早就不是头一次,那档子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扭捏的人。
白娉婷视线停在他突起的喉结上两秒,起身声音低又轻的说,“我先去洗澡。”
浴室门打开再关上,她看到镜子里一个脸红心跳的自己。
将挂着的浴帘给拉好,白娉婷甩掉拖鞋踩在防滑垫上,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打开花洒的开关,很快就有水从蓬头里哗哗流出。
刚低头将头发全部浇湿,准备挤洗头水时,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拉开了。
白娉婷慌忙的想要躲已经来不及,郁祁汉挺拔的身影已经笼罩在浴帘上,随即便“霍”的一下被拉开了。
“还没有洗好呢?”
郁祁汉直接跨步进来,裤腿全部都被水弄湿了。
“没有!”白娉婷环着自己,真想给他个大白眼。
拜托,她才进来多长时间……
见他立身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又慌又乱,不是没有坦诚相待,浑身上下也早就被他给拥有了个遍,但这样明晃晃的灯光下,她毫不保留的被他看个遍,尤其是那眼神……
“你看P啊,还不赶紧出去啊!”白娉婷找不到东西遮挡,伸手往出推着他。
没有任何作用后,她急的背过身去,就被他从后面整个环住,水流打下来,郁祁汉在她的耳边咬字,“我等不及了,我们洗鸳鸯浴……”
番外《转身爱上你》044,
上午,杂志社。
办公室里,员工都在格子的格子间里办公。
白娉婷双手捧着脸颊,想起昨晚在浴室里还觉得脸烫。
浴室里本来水蒸气缭绕的温度很高,他进来后就让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狭仄,还在抗拒着不要跟他洗什么鸳鸯浴时,脸就被捧着吻起来。
郁祁汉衬衫和长裤都被水给浸湿了,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
她像是被他的吻给蛊惑了,没多少挣扎,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
眼看着他狭长眼眸里的颜色越来越深,也越发的势在必得,白娉婷连声提醒着他不方便。
郁祁汉像是没有听到她的抗议,不由分说的径自搂着她,薄唇在她耳边,声音沙哑的诱导着,“婷婷乖,弯腰……”
白娉婷将脸埋在手心里,耳边男音还半响未消散。
明明已经是深秋了,办公室里多少有丝凉意,她却觉得口干舌燥的。
昨晚他太着急,以至于她当时想提醒小雨伞还在客厅里,都已经来不及……
白娉婷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好在这两天是她的安全期。
放下手机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安全期一般都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那些高中奖率都是在小说和电视,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只是忍不住转念一想,如果她和郁祁汉有了孩子……
白娉婷心里顿时酸而甜的一震,呼吸滞了滞。
真是的,想到哪里去了啊!
捧着脸的双手在上面用力的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刚才放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摸起来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舔了舔嘴唇,“喂……?”
**********************
转眼到了午休时间,白娉婷脖子上还戴着工作牌,从写字楼里出来。
透过旋转着的玻璃门,她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军绿色普拉多,车窗没有降下来,但也能看到坐在驾驶席男人英俊的轮廓。
白娉婷弯身坐进去以后,就惊讶的问他,“郁祁汉,你怎么来了?”
“陪你吃午饭。”郁祁汉掐断快吸完的烟,放下车窗的散烟雾。
车窗重新升上去时,他从脚边拎出来个袋子,里面装着两个餐盒模样的东西,被放在储物格上面,她才发现他竟然将饭都买过来了。
郁祁汉挑眉问向她,“在哪儿吃?”
白娉婷闻言,瞥了眼旁边的写字楼,想要张嘴说那就上楼到休息室吃吧,不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盈满在瞳孔里,英俊又迷人,她忽然就不想了。
里面那么多同事,一定会对着他犯花痴……
“就在车里吃吧!”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她最终拍板决定。
“OK。”郁祁汉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也还是答应。
塑料袋子上系着的扣解开,里面是用一次性的保温饭盒装的,拿在手里面还有些烫手,打开后便有饭香味扑鼻而来,是很简单的鱼香肉丝盖浇饭。
“好吃吗?”郁祁汉挑眉问她,有隐隐的得意。
“好吃!”白娉婷如实的点头。
就像是平时在快餐和外卖里常吃的那种鱼香肉丝盖浇饭,但是又不同,酸酸的微微有点辣,很难想象这样的东西会如此好吃。
“这家老板以前是星级饭店的厨师,厌倦这行了就不做了。后来和妻子在机场路那边,开了一家小店,不为了赚钱,就为了每天打发时间。”郁祁汉慵懒的告诉她说,“我今天去机场送阿珊,买回来顺路给你尝尝。”
“你去送阿珊了?”听到后面,白娉婷动作一顿。
虽说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之前也都是误会,但总归心里面还是有一丢丢的不是滋味……
“吃醋了?”郁祁汉勾唇笑了。
“我吃什么醋!”白娉婷恼羞成怒的大声反驳。
为了遮掩不自然,她干脆换做勺子,大口的挖着肉丝和米饭拌在一起的往嘴里面塞,只是眼角余光里,看到他优雅的动作和英俊的五官,除了盖浇饭的美味,她还有心动。
虽然只是一份普通的盖浇饭,但他大老远折腾的在她午休时间送来,这样一起的享用,无疑是触动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两人吃完后,郁祁汉将剩下的餐盒拿到垃圾桶里丢,重新坐进来他点燃了一根烟。
烟圈吐出时,他似是不经意的问,“你又吃药了?”
“没有。”白娉婷愣了下,老实的摇摇头。
在回答完后,她就发现他狭长的眼眸里有几丝笑意浮上,吸烟的动作也格外的慵懒,似是心情不错的模样。
白娉婷皱了皱眉,搞不懂他的样子,看了眼表的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等等。”
她正准备推开车门,郁祁汉叫住她。
“干嘛,又怎么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回过头,嘟嘟嚷嚷。
郁祁汉将烟捻灭的弹出窗外,然后就向她伸出了手,勾住她的脖子和后脑,往自己怀里带,薄唇准确无误的压上去,厮磨辗转。
军绿色的普拉多扬长而去,白娉婷红着脸摸着嘴唇的往写字楼里走。
都是鱼香肉丝的味……
**********************
私立医院,心脏科室的楼层。
主任办公室的门打开,白娉婷跟着身穿白大褂的郁母从里面走出。
踏出门口后,她转身忙对着身后的郁母说道,“伯母,您快别送我了!”
“没事,我这会儿也不怎么忙!”郁母笑容满面的。
两人正说话时,走廊迎面走过来一道挺拔的身影,亦是穿着件白大褂,露出里面簇新的衬衫领口,魅力的喉结突起,脸部轮廓英俊。
“怎么过来也没告诉我一声!”
郁祁汉双手Сhā在白大褂兜里,扬眉说道。
“唔。”白娉婷小小支吾了下,才解释着回,“我过来看眼雁雁的女儿小糖豆,她刚做完手术,顺便碰到了伯母……”
“我和婷婷私下见面不带你,不行啊?”郁母也Сhā话进来,有遮掩的意思。
“谁敢说不行!你们这是真打算撇下我不管。”郁祁汉眉眼慵懒,故意摇头叹了口气,“这就是善变的女人呐,翻脸比翻书还快!”
“臭小子,少在那阴阳怪气的!”郁母不禁笑了的斥道。
目光转向白娉婷时,又笑的和蔼可亲,“婷婷,我医院走不开,今天又不能一起吃饭了,只能下次了!”
“她做饭好吃,下次让她做了给您吃。”郁祁汉在旁边,闲闲的说道。
“婷婷还会做饭呢?”郁母惊讶的问。
“会一些!”白娉婷不好意思的抿嘴笑。
“那可太好了,我对厨艺可是一窍不通,改天有机会让阿姨尝尝你的手艺!”郁母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很是欣喜的模样,又对着儿子嗔道,“你个臭小子可是有口福了!”
“您还有事没,没事我们走了。”
郁祁汉伸手,将她被郁母拉着的手牵在掌心里。
不是当着郁母面第一次亲昵,但这样的举动,还是让白娉婷感到羞赧。
“走吧!”郁母往前摆了摆手示意。
“伯母再见!”白娉婷脸红的说。
郁祁汉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就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大方方的牵着她的手往电梯方向走,身影被窗外的夕阳光拉长在地面上。
郁母站在原地,像是刚刚儿子那样Сhā着白大褂的口袋。
旁边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同事走过来,对于方才的他们三人的画面也是目睹,这会儿不禁笑着开口说,“刚刚我看你们聊的挺开心,小姑娘除了长得挺好看的,人也不错!”
“哎哟,你看看他们两个,简直是配死个人了!”
郁母闻言,望着的视线没有收回,也没有出声回应。
“郁姐,怎么了你,难道你看不上人家姑娘?”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同事不禁碰了碰她的手肘。
“怎么会,我挺喜欢这姑娘的。”郁母笑着摇头,真心实意的说。
“那你怎么看起来表情不太对,祁汉能找到这样的好姑娘,还不开心啊?”
“……开心。”
郁母低了低头,谷欠言又止。
抬眼再朝着那并肩渐远的身影望过去,历经过沧桑的眼睛里,难掩不断涌起的复杂神色,随即是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不是不开心,是担心……
番外《转身爱上你》045,我喜欢你
白娉婷坐在车内等没多久,郁祁汉就换了白大褂的从里面走出来。
坐上车后,普拉多从医院匀速的行驶出去,打开左转向灯,并在了主道上,汇入很多归途的车流当中。
“你和我妈都聊什么了?”红灯的空当里,郁祁汉瞥向她问。
“没聊什么……”白娉婷仍旧显得支吾。
“就没聊聊我?”郁祁汉挑了挑眉。
“没有!”白娉婷脆声的否认,末了撇了撇嘴,臭屁!
不过聊的倒是也跟他有关的,想到聊的事情,她轻轻捏了捏手掌心。
回家之前,他们开车先去了超市,这个时间仍旧是人潮汹涌,最多的还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在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中穿梭,尤其是看到打折商品,两眼冒光的往前冲。
和平时每次来一样,他们两个肩并肩的推着购物车,像是里面很多来采购的年轻夫妻一样。
没用多久的时间,郁祁汉就和白娉婷从收银台排队结完账。
他们来的时候,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已经没位置了,所以就停在了下面一条街,从超市里拎着大包小包往出走,到了晚上一些小摊也都摆了出来。
琳琅满目的,主要集中在食品和小摆件上,其中有一家人最多。
白娉婷手里面几乎没拎东西,忍不住好奇心的凑上去,从围满的人群里探出个脑袋,原来是卖金鱼的,铺着墙纸的地面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鱼缸,里面是各种颜色的小金鱼。
可能是对这种小动物新颖,很多路人都围在那,不停的问东问西。
白娉婷挤进去蹲在了一个圆形的玻璃鱼缸面前,看着里面摆尾游着的金鱼。
“喜欢?”郁祁汉不知什么时候俯身在了她旁边。
“挺好玩的哈!”白娉婷笑吟吟的回,目光没从金鱼上移开。
郁祁汉拿过旁边的捞渔网,搅动着里面惊慌躲开的金鱼,声音低沉的对她说,“那就买两条吧,我们养。”
他最后的“我们”二字,说的人心尖都微微一动。
明明只是个小金鱼罢了,但听起来像是养孩子一样,由他们两人……
“好啊!”白娉婷看着他的侧脸,点头。
郁祁汉挑了一条鱼身白色鱼尾金色的,还有一条红色的,“老板,给我来这两条吧,还有这个鱼缸。”
老板按照他说的,将那两条捞在了鱼缸里,填满了水又装了两袋鱼食。
“金鱼不太容易饿死,但容易撑死,一般两道四天喂食一次就行。每次换的水,都要将水在太阳光下面晒一天,换的水不要太深,不然金鱼容易缺氧,20天清理一下鱼缸。”
“好的,谢谢老板!”
白娉婷眼睛亮亮的伸手接过来,一路都欣喜的捧在手心里,直到回到公寓楼区下了车,她也是没有松开手过,小心翼翼的走到电梯里。
“蜡笔小白,你饿不饿?”
白娉婷闻言,下意识的张了张嘴的准备回答,却发现他是盯着鱼缸在说。
接收到她的目光,郁祁汉懒懒的扬了扬眉,指着里面,“那条白色的,我给它起名叫蜡笔小白。”
“……”白娉婷无语,还有给鱼起名字的?
“蜡笔小白,你冷不冷?”
“蜡笔小白……”
整个乘坐电梯的过程里,郁祁汉直接忽略她,全程的在跟金鱼对话。
白娉婷在旁边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庆幸他买的只是两条金鱼,而不是两只狗,不然……
一直到进了家门放在柜子上,郁祁汉还嘴里还不停的“蜡笔小白”、“蜡笔小白”的喊,喊的她有时候都不知道是在叫自己还是在叫那条小金鱼。
“那一条叫‘阿汉’!”白娉婷气不过的指着另一条。
许是听到从她嘴里第一次这样喊,郁祁汉眸光深邃,勾唇,“好。”
两条都被莫名其妙的起了名字以后,看着它们在浴缸里左右油走的,偶尔并肩,成双成对的,可能是被命名了的关系,好像称谓了他们的缩影般……
白娉婷被自己的小心思羞窘道,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晚饭结束后洗完了澡,换了睡衣的白娉婷走到客厅里,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郁祁汉,又俯身的在鱼缸面前,整个晚上他不是跟金鱼对话,就像是现在这样的伸手在水里的搅。
“郁祁汉,你别老用手摸它们,会有细菌的!”
白娉婷忍不住的走过去提醒,养鱼其实不比养其他的*物,很脆弱的。
郁祁汉收回了手,拿了旁边的纸巾擦了擦,然后猛地朝她伸过去,“那摸你……”
又毫无例外的,挣扎了两下无果,被吻的头晕目眩的时候,白娉婷就已经被他拖上了卧室里的牀,身上的睡衣也逐渐的分散在地板上。
在他双手握上自己的腰时,她连忙提醒,“等等,小雨伞还没戴!”
“不想戴,你不是安全期么。”郁祁汉低头吻着她的眼睛,声音沙哑。
白娉婷心里默默算了算,张了张嘴的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汹涌澎湃的攻势给彻底的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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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坐落在老一代别墅区,但这里寸土寸金。
冰城里郁家是土生土长的有名望族,几代富贵了,住的宅子很有年头,私路两旁都是半人高的铁质栅栏,院里打斜停着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
书房里点着檀香,香气宁神。
郁父少年时期就跟着父亲从军,退休前官做的很大,现在虽早已经年过半百,但看起来依旧体格硬朗,此时端坐在书桌前,挑眉之间更是不怒自威。
在他面前的三张太师椅上,分别坐着郁家三兄弟。
煮开的茶香在书房里扩散,郁祁佑察言观色的半晌,这会儿起身的倒了杯茶给郁父递过去,“爸,您喝茶。”
随即,又分别给自己和其余二人倒了杯。
相比较其余两位兄长的泰然自若,郁祁汉显得不耐烦。
郁父接过茶杯放在鼻间闻了闻,放下后才终于开口,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儿子。
“阿汉,叫你回来是商量下下周你过生日的事。我打算在家里热闹的办个生日宴,到时会请来些和郁家有关联的亲戚朋友,这种事找个策划就行,你看看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不打算过。”
郁祁汉吹着茶杯里浮着的茶叶,没什么情绪的回。
这么多年,他对待郁父永远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语调,和对待周围人都不一样。
“胡闹!”果不其然,郁父怒声斥道,“每年都有生日宴,今天怎么能不办!”
“就是因为每年都有,您不烦我也觉得烦。”郁祁汉没有惧意,语气不怎么好。
“现在是说给你办生日宴,不是给我!”郁父重重拍了下桌子。
“不是给你么?哪年的生日宴明里暗里不都挂着利益,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提供给你们这些所谓社会名流的***。”郁祁汉迎视着父亲的目光,嘲弄的笑,“如果叫我回来是讨论生日宴的话,那我的意思是不办、不过。”
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堆人凑到起虚情假意,互不相识的笑脸相迎,郁家人举办的生日宴,哪里可能就是个普通的生日宴那么简单,不过是推动利益罢了。
“你是不是存心气我?”
郁父勃然大怒,比方才声音还要扬高,“生日宴你说不办就不办,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还有你那个外科医生,你打算给我做到什么时候!”
“咳!”郁祁佑见气氛不对,忙使着声音的提醒。
郁祁汉回驳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旁边感受到他频频眼神示意下的郁祁城,也只好放下茶杯,硬着头皮的开口,“爸,奶奶最近身体不好,估计也不喜欢热闹,反正生日年年有,阿汉如果今年不想过的话,那就算了吧!还有医生的话……”
“现在军队里面有我,公司那边有阿佑,他喜欢就让他先从事着。”
“你倒是帮着他说起话来了?”郁父怒火顿时转移向他,“许家那边来电话,你从队里回来这么久有去扫墓过吗!”
“……”被殃及的郁祁城默默低头。
“你们一个个的没有让我省心的!大的死了老婆这么多年,小的跑外面当什么医生!”郁父气的脸红脖子粗,扫过三兄弟最终停留在郁祁佑身上,勉强缓了缓语气,“就老二还行!”
郁父的一通训斥后,三兄弟灰溜溜的从书房里出来。
从楼梯往下走,唯一没有挨训的郁祁佑,脸上明显是难掩得意之色。
走在前面的郁祁汉和郁祁城,相互对望了一眼,在还有两三个台阶时双双停下了脚步,随即都伸出了一条腿。
郁祁佑始料未及,直接被绊倒的“扑通”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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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周一过后,周二的节奏就缓了不少。
傍晚下班后,白娉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地铁来到了一家商场,从侧门进去没有上扶梯,往左走没几步就到了专门售卖甜点的独立店铺。
她站在外面看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蛋糕样式,比较的筛选,准备买一个带回去。
之前她生日的时候,他有和家人帮着她庆祝,既然知道了他的生日,自然也是不能没有表示……
认真看了一会儿,她看中了个,直起身子的准备往店里走。
“真是够阴魂不散,怎么哪哪都能碰到你!”
脚步还未等踏入店内,身后就响起一道刻薄女音。
声音是冲着她来的,白娉婷皱眉的回头,就看到挺着肚子的安宁宁。
是不是真得出门看黄历,怎么近两天总能碰到这女人,她嘴角抽搐了下,“的确够阴魂不散的!”
“独自过来逛商场?你那个男朋友呢,上次不还腻歪的不行,这么快就吹了?不过也是,交往了七年都能分手呢,别说就这么两三天的了!”
“安小姐,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男人和肚子吧!”
白娉婷真心懒得交涉,连口水战都觉得浪费时间。
安宁宁手扶着肚子,满脸的幸福,语气里无不是向她在显摆,“海东陪我逛了一下午,怕我累着了,让我在这里等他取车过来!”
“那你慢慢等!”白娉婷丢出句,转身想往店里走。
“别走啊,用不用我们等会稍你一段?”安宁宁挡住她。
白娉婷还未回答时,有熟悉的身影就跑入了视线里,她往旁边退了两步。
拿着车钥匙的顾海东,过来便将安宁宁拉开,皱眉斥责,“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找她的麻烦!”
“怎么就我找她麻烦,不能她找我麻烦啊!”安宁宁听后顿时火冒三丈。
“她不会!”顾海东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到底是谁老公,胳膊肘怎么往外拐!你都跟我结婚了,领过结婚证又办过婚礼,你怎么满脑袋想的都是前女友!你是不是一见到她就找不到北?顾海东,你脑袋给我清楚一点!”
“这里是公共场所,注意点影响!”
白娉婷扶着额,听着他们夫妻俩吵架倒是没有任何快意,反而无语。
顾海东转向她,语气缓了缓,“小白,不用理会她,你走吧。”
“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不干脆直接送她?”安宁宁冷笑着,声音尖锐。
“安宁宁,你够了没!”顾海东克制不住怒意。
“没够!”安宁宁叫。
白娉婷可没工夫继续看热闹,背了背肩膀上的包,抬腿就想越过他们往店里走,继续之前她被打断的买蛋糕。
在刚路过安宁宁身边时,手腕忽然被抓住了,她轻轻挣脱了下,就看到安宁宁很夸张的倒在了地面上,捂着肚子的在哭喊,“啊,我的肚子……老公,我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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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省级医院,门诊急救室。
安宁宁一路上捂着肚子不停的喊,被推进去时还叫声凄惨对着她胡乱嚷嚷,“白娉婷,我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白娉婷皱眉看着关上的门,这会儿不想冲天花板翻个白眼,只祈祷里面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毛发无损。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这样碰瓷的!
“我发誓,不关我的事!”
看到同样皱眉投递过来目光的顾海东,她举起手。
顾海东双眼紧紧望着她,笃定无比的回应她,“小白,我相信你!”
白娉婷闻言,嘴唇抿了抿,谷欠言又止的不知说什么好。
包里面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着“郁祁汉”三个字,她往旁边走了两步,放在耳边接起,“喂?”
“还没下班?”那边醇厚的男音响起。
“下了。”白娉婷回答。
“那怎么还没回家,你现在在哪儿呢!”郁祁汉又问,语气稍显不耐。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眼急救室,继续回答说,“我在医院,我……”
话才说到一半,手机里就没了动静,她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犹豫着要不要借个手机打过去,急救室才刚关上没多久的门推开,躺在上面的安宁宁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看起来没有任何大碍,虚惊一场。
就近的临时病房里,白大褂的医生在调整着输液架。
“安小姐,您肚子里的胎儿很健康,没有遭受到任何外击的影响。至于您说肚子不舒服,应该是您中午吃了太多油腻的关系。虽说怀孕期间需要多补充影响,但也需要适当!”
医生在病例上随便写了两下,转头又说道,“点完这瓶葡萄糖,就能走了,家属去把医药费交了!”
顾海东看了眼病牀上的安宁宁,以及双手抱肩的白娉婷。
“小白,这里没什么事,我送你回去吧!”他忽略掉病牀上的安宁宁,径直走向了她。
“你去交费!”安宁宁抑制着怒气,双手握拳的说,“我有话和白小姐说!”
“你先去吧。”白娉婷皱了皱眉说。
顾海东闻言,犹豫了两秒,转身跟着医生出去了。
见自己丈夫对于她的话言听计从,安宁宁更加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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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关上,等了半晌,提出要跟她有话说的人也始终没有开口。
白娉婷干脆先开口问,“刚刚医生的话你都听见了?”
安宁宁没有出声,脸上表情讪讪的。
“听见的话,就别再往我身上讹!”白娉婷冷笑。
“白娉婷,你到底给海东灌了什么**汤,你们都分手这么久,我们也都结婚了,孩子都快要出生了,他每晚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还喊着你的名字!”安宁宁死死的瞪着她,怒声质问起来。
“这你也能来怪我?”白娉婷皱眉,好气又好笑,“你管不好你自己的老公,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安宁宁一时间找不到什么来反驳,只能用眼妆精致的眼睛瞪着她。
这样瞪了数秒无果,忽然就低下了头,“我第一次见海东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不是因为他的外表,而是因为他这个人。当时我刚到我爸公司上班,他就是其中的公司一员,有天傍晚下班,我看到他站在个老年痴呆症走丢的老太太面前,很耐心的询问着是什么原因,家又住在哪儿。后来很好心的帮忙报了警,而且还一直陪着老太太等到警察过来才离开……”
“我从来都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身边也从来没有这样的人!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即便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他,因为他的的这份爱心,无法自拔的喜欢他……”
“你懂那种感觉么?”
白娉婷哪里愿意听他们之间那点破事,更没兴趣知道这些,抱着肩膀的就想离开病房。
只是听到最后的问句时,脚步不由顿了顿。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是某个傍晚,一个揉着眼睛哭的小男孩站在十字路口,军绿色的普拉多停下,走下来的男人半蹲在小男孩面前,掏出手帕给小男孩擦着眼泪。
他摸着小男孩的头,“不要害怕,叔叔陪你在这里等妈妈……”
……
当时的画面浮现眼前,那一丝悸动都还清晰。
白娉婷呼吸一颤,像是被触动了心弦,惊醒梦中人。
原来有的时候,动心其实很简单,理由更简单……
“你当然不会懂这种感觉!白娉婷,我告诉你,我是真心的爱海东,虽然是我想方设法的拆散了你们,但我看上的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而且这也丝毫抹灭不了我爱他的事实!”安宁宁
“那就没事少和表弟出去吧。”白娉婷冷冷总结。
安宁宁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病房门这会推开又关上,拿着缴费单的顾海东走进来,不解的问,“什么表弟?”
安宁宁抿着嘴唇没有吭声,白娉婷嘲弄了冷笑了下,也没有多说的意思,放下抱肩的双手,准备离开病房,不想再和这对夫妻掺和到一起。
本来她留下也是因为安宁宁的故意碰瓷,现在确定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一秒都不多待。
“小白,我送你!”顾海东忙出声说。
病房的门在此时忽然被推开。
门板因外面人的力量撞在墙上还有余音,随即便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病房内的三人俱都是望过去,白娉婷尤为惊讶,看着几个箭步就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郁祁汉?你怎么会……”
她话还未说完整,就被他迎面伸出手臂给抱了个满怀。
白娉婷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蒙,脸颊已经贴在了他的心口处,收紧的力道那样紧。
“你有没有怎么样!”
郁祁汉松开她,狭长的眼眸里尽是焦虑,“是哪里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白娉婷一愣,瞳孔里满满都是他近在咫尺的脸部轮廓,狭长的眼眸,很高很挺的鼻梁,薄唇的棱角也很分明,这样英俊的五官总叫人无法忽视他独有的男性魅力。
“没有,都不是!”她轻轻摇头,回答后又满是疑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郁祁汉眉间拧成个褶,“电话里你说在医院,我还以为……”
听到“医院”二字时,他就坐立难安了,尤其是突然中断的电话,再打过去都是关机,怎么还能按捺得住!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调动了人脉费了些事才查到她在这家医院,立即赶过来。
现在看到她没有任何异样,吊着的心也才慢慢归位。
狭长的眼眸那样专注的望着她,白娉婷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担心。
仅仅是在电话里听到她说在医院,就这样不由分说的赶过来。
想到方才安宁宁在说,自己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悸动画面,她心底都跟着连连颤动了几下,心也在瞬时间变得明亮和柔软,清晰无比。
“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说完。”她舔了舔嘴唇,温声的解释。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娉婷没出声,侧过头目光飘移向病房其余的二人。
进门视线里只有她一个的郁祁汉,这会儿也才刚发现病房里的顾海东和安宁宁,不需要细问就已经了解大概。
他将她护在身后,冷笑了声,眸底迸发出森冷的光,“你们夫妻俩是怎么回事?既然结婚了,就关上门过好你们的日子,没事总想着把她拖进来做什么?像是这样,把三个人牵扯进夫妻生活里,很复杂很过瘾?”
“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你们俩夫妻都离她远点儿!”
郁祁汉醇厚的男音低沉,可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
白娉婷看着他宽厚的肩背,山一样,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有踏实感,就好像无论外界有多少的硝烟,都有他在前面为自己遮挡。
她第一次主动牵起了他的手,柔柔的说,“郁祁汉,我们回家吧!”
郁祁汉低眉看向她,回握了她的手,大步离开。
顾海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指攥紧,病牀上的安宁宁狠狠瞪了他一眼。
**********************
军绿色普拉多开回公寓楼区时,路灯已经亮起。
钥匙打开门,房子里的灯还亮着,换了拖鞋走进去,客厅里的电视机还在嘈杂的播放着。
注意到烟缸里六七个的烟头,白娉婷惊讶的问他,“咦,你下班后一直在家了?”
今天周二是他生日,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和家人……
“不然呢!”郁祁汉瞥了她一眼,沉沉回。
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表情欠奉。
“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白娉婷拿过他的外套挂起,连忙的说。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郁祁汉垂下的眼角眉梢才是有所缓和,拿出根烟的懒懒点燃在薄唇边。
外面天色很晚,房子内亮着温暖的灯,除了电视机里播放的新闻,还有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声音,稍稍往回吸气时,都能闻到飘散出来的饭菜香味。
郁祁汉腕边的袖口全部挽上去,交叠的长腿一晃一晃的。
一手拿着遥控器在膝头,一手握着手机在耳边,正在散漫的接电话。
“别介!您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郁祁汉挑高着眉说,将手机换到另一边,无奈又恭敬的语气,“是是是,我知道是今天您的苦日!等明天我给您准备份大礼行不,来感谢您的生养……要吃她做饭以后不有的是机会……”
“臭小子!”
那边挂断前,笑着骂了句。
银色的苹果手机放下,郁祁汉瞥向厨房,嘴角轻勾。
视线低垂时看到旁边柜子上放着的鱼缸,里面两条小金鱼正欢快的游来游去,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他心情很好的伸手在玻璃上面弹了下。
没人打扰的二人世界多好……
半个小时后,厨房里的油烟机声停止。
郁祁汉洗了手,到餐桌前上面已经摆放好的四菜一汤,撒了白芝麻的糖醋小排,凉拌的青毛豆,放在小砂锅里的茄子煲,还有用红辣椒末煸炒的五花肉,荤素搭配,色味俱佳。
坐下后面前多了一碗面条,他困惑问,“怎么煮的面条?”
“这是长寿面。”白娉婷解释说。
“嗯?”郁祁汉佯装不懂的冲着她挑眉。
“你今天不是过生日么?”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
“唔。”郁祁汉心里面掩饰不住雀跃。
明明是他暗箱操纵的,面上却还要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是我生日?”
“别管怎么知道了,赶紧趁热吃你的得了!”白娉婷笑米米的,将筷子和勺子都递给他,“面条不要咬断,一口气全部吃完它,这样就能健康长寿一百岁!”
郁祁汉冷哼了声,明显对她的话不屑。
但虽然是那样,他也依旧按照她所说的,夹起面条从头未停的吃到尾。
白娉婷看着他将一整根面条全部吃光,解释说,“本来是想给你买生日蛋糕的,没想到遇到了安宁宁和顾海东,然后弄到了医院里……”
“蛋糕都是小孩儿才吃,我喜欢这个面。”
郁祁汉指了指面碗,端起来将剩下的面汤全部喝光。
白娉婷夹了块排骨给他,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吃菜吧!”
**********************
窗外的夜色更深,很多家窗户都已经熄了灯。
白娉婷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快要十一点多了,平时在两集连续剧播放完时,他都会率先提出睡觉。
瞥了眼旁边的郁祁汉,似乎是没有任何困意,聚精会神的在盯着电视机里的广告。
“时间不早了……不睡么?”
白娉婷按捺住害臊,主动的问,因为几乎每晚他都要那个的。
“唔。”郁祁汉含糊的应了声,没有起身的意思。
白娉婷纳闷的揣测时,蓦地想到了什么,“对了!”
“你等我一下。”她说着,就往自己房间里跑。
郁祁汉看着她的背影,狭长的眼眸“噌”的亮了亮,连坐姿都往上挺直了不少,翘首以盼着。
没多久,白娉婷的身影去而复返的坐回刚刚的位置上,背在身后的手里也多了东西。
“喏!这个给你,是二哥让我帮忙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她将袋子递过去给他,“我那会儿看了,是汽车模型,你喜欢这个?”
“嗯,他每年都会送。”
郁祁汉拿出来看了眼,就放了回去。
狭长的眼眸抬起看向她,挑眉问,“只有这个?”
“还有……”白娉婷舔了舔嘴唇,这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郁祁汉似乎等待已久,在她还未递过来时,就已经抢先的接了过来。
和刚刚同样的袋子,只不过里面的东西不一样。
一件衣服,确切的说是一件崭新的白大褂。
郁祁汉的情绪微微映上了瞳孔,似是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礼物,打开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从领口到衣摆以及口袋的每个小细节都仔仔细细。
“我不知道那件白大褂是伯母亲手做给你的,一直都觉得很抱歉。”白娉婷解释着说。
丽江的恩怨后在医院遇到,她挂号看病的被他给*,心里气不过,拿了剩菜汤泼了他,当时丝毫没有留情,痛快的从头泼到了脚。也是后来从闺蜜叶栖雁那里得知,那件白大褂其实是郁母缝制给他的。
心里其实一直记着,刚好他生日想要当礼物送给他。
“这件白大褂是我特意找伯母帮忙,按照她给我画的图纸,然后到裁缝店里帮你做的。”白娉婷说到这里顿了顿,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些腼腆,“呃,它是我亲手弄的,可能走线不太好……”
“你亲手做的?”郁祁汉诧异的看着她。
“嗯!”白娉婷点点头。
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郁祁汉声音低沉,“谢谢。”
白娉婷看着他将拎起来的白大褂放在膝盖上,小心翼翼的重新叠上,手指间动作轻柔的像对待着什么值钱的珍宝一样,而在此时凝在白大褂上面的眸光,比之前要深的许多。
头顶的灯光稀落在彼此的脸上、身上,他低垂着脸庞的养子,带着几分沉静的英俊。
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时,眼里的光又比头顶的灯更柔和,闪闪发着亮,像月夜睡眠细碎的波光,直直照进她心里去。
“祝你生日快乐。”
她大大方方的说了句,接下来语气顿了顿,“还有……”
“嗯?”郁祁汉不禁眉尾微挑。
白娉婷悄悄深呼吸了下,听从心底的声音。
漂亮的丹凤眼不闪烁的望着他,她勇敢的开口表达,“郁祁汉,我喜欢你。”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爱还是恨,都会很清楚,不会藏着掖着。
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城府心理,意识到自己喜欢了,那么就会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毕竟感情的事情本就不需要细细分辨。而且对于她来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藏的住呢!
题外话:
正文还差一张退稿没审核出来,其余都连贯了,之前没看到的读者可以回头重新浏览。
番外《转身爱上你》046,做我女朋友吧
整个客厅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滚动,醇厚的男音带着轻飘,“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清晰的重复了遍。
最后的四个字,带着回音,让她有种率性而为的块感充斥着整颗心。
郁祁汉沉静的看着她,凝过去的眼神像被她给锁住了一样,全世界都只剩下她那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以及嘴角的笑容,像绽开的花。
慢慢的,他英俊的脸颊上有两团可疑的微红。
白娉婷被他忽然伸手捞在了怀里,掌心扣着后脑的伏在他胸口处,头顶是他搁置的下巴。
窗户玻璃上倒影出两人相拥的身影,客厅一时间只剩下他们彼伏的呼吸声。
天知道她表白时心跳有多么的快!
虽然不期待他下一秒也会说爱,但至少应该有所表示。
被他按在怀里这样久,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白娉婷也是难掩失落。
就在她眼角低垂出忧郁的影子时,郁祁汉将她从怀里拉开了一点点,薄唇很爱怜的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叹息的对着她说,“婷婷,做我女朋友吧。”
不是对外的烟雾弹,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
不光单纯滚牀单,是名正言顺的男女关系。
白娉婷垂着的手轻握了又握,不知道该放哪里好,最终悄悄环上了他的腰。
额头抵着额头,两人在这个平凡的生日晚上互相凝视,都是微微红着脸,有些些的尴尬又许多多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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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杂志社。
一到下班时间,就是电梯口人群最拥挤的时候。
白娉婷从早上到了办公室,就一直忙碌到刚刚,除了中午休息的那一个小时,她几乎都没有离开那张椅子,反复的不停修改着采访稿,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电梯口不像往常那样一波又一波的,聚集着不少人。
尤其是一些女同事们,都不着急的乘坐电梯,而是好几个聚堆,七嘴八舌的不亦乐乎。
“天呐,好帅啊,是不是哪个广告男模特!随便一站就是海报啊!”
“这颜值和身材,未免也忒逆天了吧!”
……
应该又是哪位女职员的男友过来,或者是谁的朋友,被花痴围观了。
白娉婷对于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连眼睛都没有抬,也不关注。
还是旁边的许静好撞了撞她的手肘,示意她去看,穿过黑压压的脑袋,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时,她惊住了。
褪去了那身白大褂,他平时其实穿商务的休闲装比较多,颜色也都是极简极低调的。
就像是现在,简单的灰色高领薄毛衣,黑色的棉料长裤,质地挺括的黑色风衣被他搭在手肘上,这一身明明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也只是随意的立身在那,却是身姿若松,让人移不开视线。
郁祁汉像是注意不到旁边,什么不看,视线只看着她。
白娉婷呆了呆,顶着周遭千钧的目光压力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她惊诧的问。
“接你下班。”郁祁汉回答的慵懒。
白娉婷咽了咽干干的口水,她问的是他怎么会上来……
他会来接她下班很正常,但哪一次都是停车在写字楼外面,还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登门入室。
郁祁汉很自然的接过她肩上的包,挑了挑眉,“不介绍一下?”
白娉婷回过身,发现旁边女同事都已经围了上来,正用殷切又好奇的目光围攻着她。
肩膀上一暖,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又慵懒的望着她。
“这是郁祁汉,我……我男朋友!”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只好硬着头皮的开口说。
说到最后称谓的时候,到底还是感到害羞,脸红了不少。
相比较她流露出的羞涩,郁祁汉很是大方的对着女同事道,“你们好!”
女同事瞬间就炸开了锅,之前对于她有个交往七年要结婚的男朋友大家都知道,临近婚期忽然取消,都是让人唏嘘不已。现在看到她身边出现个打眼就能看出来的高富帅,不由都纷纷追问起来,大有八卦杂志社才有的狗仔精神。
白娉婷臊的不行,尤其是许静好投递过来的暧、昧眼神。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还有事,下回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饭!”在这样混乱之际,还是郁祁汉揽过她,对着众位女同胞说完,便直接闪身从安全通道下去了。
十多层的楼梯走下来,白娉婷脸上的温度勉强的减退。
坐上副驾驶,她有些埋怨的看向旁边的罪魁祸首,却又抑制不住心里的雀跃。
车子引擎发动之前,手机响了起来,白娉婷看了眼放在耳边接起,等着她挂断以后,对着他说,“我妈的电话,让我回去吃饭……”
**********************
老住宅小区,军绿色的普拉多停稳。
白娉婷率先从车上下来,看着他从后面拿出至少有五个的拎袋。
从杂志社离开时白母打来电话让她回来吃晚饭,她和他说了后,两人就直接开车过来。
往里走时她还看着那些东西直皱眉,“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她生日那天白母有偷偷邀请他到家里,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了,当时门口就摆放了一堆,都是很贵重的营养品,平时白父白母不舍得买的那些。
“这不一样。”郁祁汉勾唇说道。
“哪不一样?”白娉婷皱眉不解。
郁祁汉唇角弧度更大了一些,声音低沉,“现在我作为你的正式男朋友,初次来你家自然要买些礼物。”
白娉婷轻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什么。
正式男朋友神马的,太美好了!
爬上了三楼,将老旧的防盗门敲开时,郁祁汉就立马换上一副纯良模样。
“阿姨好!”
“哎呀,阿汉!”
里面的白母看到他,顿时低呼起来,随后就很责怪的看向女儿,“婷婷这丫头,怎么阿汉一起过来也不告诉我声!”
“您打电话时我正接她下班,阿姨别怪我不请自来就行!”郁祁汉唇角笑弧不变。
“怎么会呢,赶紧进来!”白母瞪了女儿一眼,笑呵呵的直招呼他。
一直到门板关上,都被忽略的白娉婷,看着他那副在长辈面前惯常装出来的讨好样,气不打一处来,在后面用力的掐了他的腰一把。
不过这已经不像之前,郁祁汉趁着白母弯身找拖鞋之际,在她嘴角边啄吻了下。
等着换好拖鞋往里面走时,白娉婷就一直脸红彤彤。
白父和爷爷都已经在餐桌上就坐了,看到郁祁汉过来,也都是合不拢嘴的起身迎接。
实木的圆圆餐桌上,放着个长方形的电烤盘,旁边像是洗脸一样大的铁盆里,装满了自家切成薄片的牛肉,没有店里那么多繁复的配料,只放了些盐面和十三香,和切成丝的圆葱拌在一起。
其余盘子里像是涮火锅一样装着冷冻的冰虾、蚕蛹,切段的火腿肠和地瓜片,还有成袋的千页豆腐,洗的干干净净的新鲜蔬菜,旁边还放着一小碗的生鸡蛋,都等着烤着吃。
因为郁祁汉这样忽然过来,白母已经来不及准备,但又觉得太简陋了,所以从冰箱里找出黄瓜和木耳,准备加两个小菜。
白娉婷洗了手,进厨房的帮忙。
白母看到她还是不停埋怨的,怪她没有提前在电话里说明,弄得这样简单。
“安啦!有的吃就不错了,他不会挑剔的!”白娉婷大大咧咧的笑。
“看再有下次的!”白母切完黄瓜的刀在手里挥舞了两下,警告着。等从厨房里准备出来时,又拉着她脚步顿了顿,在她耳旁说了句,“等着到时候找个时机,我帮你问问。”
“问什么啊?”白娉婷一头雾水。
白母没有回答,只露出了蒙达丽莎的神秘微笑,端着加的两盘菜就风风火火的走出去。
都摆上桌的放好筷子,白母往锅里面倒花生油的时候,还再次瞪了女儿一眼,“都怪婷婷,早说阿汉你一起来的话,我就做点别的,弄这样的烤肉太简陋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阿姨,我觉得会很好吃!”郁祁汉坐在椅子上,笑着表示。
其实他偶尔嘴馋只会吃一些烤串类的,很少会去那种烤肉店,觉得会有味道,更何况这种在自己在家里烤的。不过看着围坐着一桌,他总是很享受这种平凡又普通的氛围。
“那一会儿就多吃点,等着下次来,阿姨给你弄火锅!”白母被哄的很是开心,忙提议的说。
“嗯对,你阿姨弄火锅特别有一手,自己弄得汤料,比外面的好吃!”旁边的白父,也跟着附和说。
“好!”郁祁汉勾唇回应。
白娉婷看着他和家人相处融洽,氛围好的不行,低头垂眼之际,嘴角也是忍不住翘起。
亮着灯的餐厅里,都是牛肉在热油上的“滋滋”声。
整个吃晚饭的过程,白母全程照顾着郁祁汉,几乎把烤的最嫩的全部夹给他。
酒过三巡,也吃的差不多饱,白母在喝了一小口啤酒后,看向了郁祁汉,似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酝酿了半天,白母终于是缓缓开口:“阿汉啊,你和婷婷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
这句话落地有声,白娉婷嘴里面刚塞的墨鱼丸都掉下来。
“妈……”她放下筷子,连忙出声。
“害羞什么!现在都是家里人,又没外人!”白母怒其不争的斥着她,随即仍旧用和蔼的目光看向郁祁汉,执着的问,“阿汉,你是怎么打算的?”
白母的咄咄逼问,白娉婷很是窘迫。
在白母看来,经过顾海东的事件后,对女儿的婚事尤其上心,甚至安排相亲的就怕女儿嫁不出去,得知郁祁汉的存在后,其实更操了很多心,更何况知道他们两个住在了一起。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抛却以前的暧、昧不算,昨天才算互相打开心扉的正式交往。
恋爱都才刚刚开始呢,又怎么会想到那么远……
白娉婷除了窘迫,更多的还有面对他的难堪。
有些抬不起头,伸腿的想要在桌下提醒一下白母,却听到醇厚的男音响起,语气沉着,“阿姨叔叔,我和婷婷都是成年人,不是随便玩玩的。您们放心,我们会认真打算。”
白娉婷意外的朝着他看过去。
郁祁汉微微勾唇,在她家人面前大大方方的握住她的手。
白母其实并不是想要逼婚,不过是想要一个态度,“不是随便玩玩”和“认真打算”,已经是变相的一种承诺,现在得到了,心里面也就踏实了。
在父母和爷爷欣慰的目光里,白娉婷怔怔的望着他。
这样英俊又有魅力的男人,这样认真的表达,她至少在这个瞬间里感觉到了真实的幸福感。
番外《转身爱上你》047,是我爸
午休结束,杂志社。
白娉婷坐在办公桌前,刚把一个采访稿的电子存档导出来,从外面采访回来的许静好,扛着机器气喘吁吁的回来,坐在对面格子间大口的灌水。
“怎么样,采访的还顺利不?”她忙欠身的笑着问。
“就那么回事吧!”许静好将水杯放下,跟她分享,“我最讨厌采访那种医院的领导,三句两句的,就不离什么救死扶伤,谁不知道现在就医院最坑钱!”
“行啦,我都修改一上午稿子了!”白娉婷笑米米的安抚。
“对了小白!”许静好又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想到什么的也欠身凑上来,“你猜我今天在医院碰到谁了?”
“谁?”白娉婷眨巴眼睛。
“顾海东啊!”许静好伸手挡在嘴边,还不忘观察着她的神色。
“这很正常好不,不是你说的冰城这么大,遇见不很正常么!”白娉婷听后无动于衷。
一点不觉得惊奇,自己前两天不也才遇到,只是没想到他们还在医院里。
“那倒也是啦!”许静好点头,又继续说,“不过他老婆……咳,就是那个安践人生孩子了!好像昨天晚上生的,应该早产吧,不过我看他一点当爹的高兴样都没有!”
“爱咋咋地,反正跟咱们又没关系!”
白娉婷摇头,不起任何情绪的耸肩说,也丝毫不在意。
许静好看了她半晌,不禁笑着总结的说,“小白,看来你现在啊,是真把顾海东这个人给彻底放下了!这么说来郁祁汉的功劳不小啊,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日夜相对,到底还是情难自禁!”
白娉婷闻言,没有否认的轻轻笑了笑。
似乎的确是那样,她现在想起顾海东还是面对顾海东,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心底有所触动。
女人的心真的都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男人的喜怒哀乐。
许静好看到她脸上难得出现的害羞表情,不禁也微微笑了起来,只是又很不留痕迹的皱眉,斟字酌句,“不过小白,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郁家的男人不比普通男人……”
“干嘛?说的好像你和姓郁的男人很熟一样!”
白娉婷没当回事,但也想到之前,敏锐的眯起眼睛道。
许静好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匆匆起身的躲避,“什么啊!我得赶紧去把机器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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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起来时间过的也很快,转眼迎来了下班。
收拾了办公桌关电脑,白娉婷背着包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浑身轻松的走向电梯口。
和昨天一样,电梯口被群女同事围的水泄不通,不同的是,没有了之前的花痴远观,已经很熟路和立身在那的挺拔身影,聊得无比开心热闹。
依旧是很简单低调的打扮,只不过里面的高领毛衣换成了个棕色的立领衬衫,黑色的长裤和黑皮鞋。
不变的是比例完美的男性身躯,以及出众的英俊脸庞,眉眼之间勾人的慵懒。
“小白,快点儿!你男朋友都等半天了!”
女同事一看到她后,就都连声的催促起来,好像她再慢一步都是罪不可赦。
白娉婷在众多叛变的“亲友团”目光逼迫下,穿着高跟鞋不得不小跑几步的过去,带着几分还不适应的扭捏,“你怎么又上来了呀!”
“我不能上来么?”郁祁汉男音醇厚的笑着反问。
他本来五官长得就英俊,现在笑起来时,薄唇勾起好看又慵的弧度,临近的人都都能感觉到那股麻酥酥的电流。
“能能能!”
“当然能!必须能!”
不用她回答,女同事们已经开始七嘴八舌抢着答。
白娉婷伸手扶了扶额,偷偷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接收到信号的郁祁汉,揽住她的肩膀笑着道,“各位,我们先走一步,大家都辛苦一天也早点回家,再见!”
“再见再见!”
“拜拜拜拜!”
……
若是旁人不知情的看到,还以为会是哪个明星的粉丝见面会。
不过昨天加上刚刚出现那么会儿的时间,怎么就把杂志社里所有女同事的心都收买了?
一直到坐上了副驾驶,白娉婷回头往车窗外望去,还有很多女同事往这边投递目光,即便是知道名草有主,但也都难掩花痴的爱慕。
想到他这么受女同事欢迎,又对着那么多女同事笑。
她心里有一丢丢的小吃醋!
或者准确说是小嫉妒,被激发起了认为男人才有的占有谷欠。
“以后你再来接我,就像以前那样在车里等就行,干嘛非得要上来!”
系上安全带,白娉婷严肃的皱眉斥,“招蜂引蝶的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唔,成就感我一直有。”郁祁汉勾唇懒懒的,狭长的眼眸斜睨过去,“至于上去……我得让你们杂志社上下知道,这只蜡笔小白被爷承包了!”
“郁祁汉,你、好、雷!”
白娉婷双手搓了搓肩膀,鸡皮疙瘩都起来。
平时那些情情嗳嗳的电视剧,真不能多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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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附近的万达影院。
乘坐直梯上了四楼,白娉婷看着闭合的电梯门还觉得讶异。
“我们怎么来这儿?不回家吗?”
郁祁汉握了握她的手,低沉的说,“嗯,看个电影。”
“哦哦!”白娉婷恍然的点头。
从杂志社离开后,车子没有驶向公寓楼区的往常回家做饭吃,而是停在了一家火锅店,两人吃完以后,她就又被他开车载到了这里。
电梯一到,白娉婷像是电梯里其他女孩子一样,被男朋友牵着手走出去。
入口摆着挂着的都是各类上映的电影海报,热热闹闹的,氛围特别好,售票的区域排着长长的队。
“你等我,我去排队买票。”郁祁汉看了眼,松开她的手说。
“好,那我去买爆米花和可乐!”白娉婷点头,指着对面的贩卖区。
两人分头工作,一个买票,一个购买小食。
贩卖区也有排着的队伍,白娉婷站在末尾,忍不住捧着双脸轻笑。
一般情侣谈恋爱,标准配备的浪漫都是要看电影的,他们这应该算是真正的约会了,单身狗神马的不属于她了!
谈恋爱就是甜蜜呀……
白娉婷全程都嘴角上翘,轮到她时,露出很大的微笑对着工作人员说:“给我来个大桶的爆米花,两个可乐,多放点冰块,谢谢!”
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买来的小食,她返身回去时,郁祁汉也刚好买完电影票走过来。
“走吧,说是已经排队检票了!”郁祁汉把东西接过来,拉着她往里走。
“嗯!”白娉婷笑米米的跟在后面。
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时长。
片尾曲响起,整个影院的灯也随之亮起。
白娉婷和郁祁汉双双起身,跟随着观影人流从安全通道往出走。
整个观影过程以及出来以后,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半点笑意都没,始终垂头丧气的在那,半点精神的都打不起来。
郁祁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眉的问她,“怎么样,电影好看吗?”
“好看……”白娉婷嘴角抽搐。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捏着的两张电影票根,上面写着《地心引力》四个大字的片名。
是去年就上映过的片子,单独重放的场,据说票价还不便宜。
可其实简明扼要的就是一部科幻电影,全程都是黑色布景,讲述了一个在航天飞机上的两名男宇航员和一名女宇航员在储藏进行维修时,遭遇了太空脆片袭击导致飞船发生事故的故事……
满屏幕就几乎一个单调色彩,就那三个宇航员在不停的慢动作切换……
后半段的时候,若不是被他伸手扒拉了两次,她几乎都要横七八歪的在椅子上睡着了。
哪有约会看这种片的啊!别说亲嘴,就连拉手都没有!
白娉婷怨怼了,说好的浪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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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电影院,往某个室外停车场方向走。
江边的白玉兰花路灯每隔十步一盏,蜿蜒成一片漂亮的美丽景象。
白娉婷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在幽怨的瞥了身旁男人几眼后,终于是忍不住问,“郁祁汉,你确定你是学医的吗?”
确定不是理科男?
“嗯哼。”郁祁汉挑了挑眉。
“你以前应该交往过女朋友吧?”白娉婷不死心的继续问。
“嗯。”郁祁汉仍旧挑了挑眉。
白娉婷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他以前也带女朋友看科幻片?
不过提到了以前的女朋友,她不免也有女人的通病,开始好奇的打听起来,“我的前男友你也知道,就是处了七年差点结婚的顾海东,就他一个。你呢,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唔。”郁祁汉抬手摩挲着下巴。
通常来说,这都是个相对男人来说很棘手的问题,交流不好容易出矛盾诶!
“很多个?”白娉婷皱眉,急切的问。
“……”郁祁汉没出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在考虑是否需要善意的谎言。
注意到她逐渐抿起的嘴唇和鼓起的脸颊,已经有炸毛的前兆,他不禁笑着问,“吃醋了?”
“有什么好吃醋的,谁和过去过不去啊!”白娉婷很不屑的昂了昂头,撇嘴表现的很大义凛然,只是没过两秒,还是忍不住转回来,“……那都是什么样、什么类型的?”
郁祁汉故意停下了脚步,视线慢条斯理的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个遍。
然后摆出沉吟的模样,在她等待的目光里,颇为正经的慢悠悠说了句,“反正,都不是你这类型的。”
“……”白娉婷怒。
“不是你刚刚说的,没必要和过去过不去?”郁祁汉忍俊不禁,勾唇拿着她的话提醒。
“对!我是说过!”白娉婷皮笑肉不笑。
尼妹的!咬碎了牙,也得硬往肚子里面吞啊!
心里天翻地覆的,还得打肿脸充胖子,她一腔邪火简直是无处发泄。
视线里看到路对面的小摊,她必须化悲愤为食谷欠,指着便吼,“我想吃棉花糖!”
“OK!站这儿等着,我去买!”
郁祁汉拉住她停下,丢下句的转过身。
白娉婷看着他站在路中央等待着过往车辆穿马路,然后站在小摊面前,掏出钱包的给她买棉花糖,那么大一个男人捧着个五颜六色的棉花糖,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其实相处下来,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为她做。
莫名的,之前的火就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吃吧!”去而复返的郁祁汉,将棉花糖递给她。
“你要不要尝尝?”白娉婷接过后先是问。
郁祁汉见状,很慵懒的挑了挑眉毛,“你喂我。”
白娉婷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漂亮的丹凤眼闪过狡黠的光,轻摇了摇嘴唇,前后左右的看了眼,没有将棉花糖喂到他嘴边,而是自己咬了一口棉花糖,然后主动踮起脚尖的吻上他。
棉花糖的甜蜜,过渡在唇齿之间。
她舔着嘴角,在他狭长的黑眸注视下,脸红又勇敢的笑。
“小妖精!”郁祁汉眸色深深的咒骂。
只分开了一小下下,他便伸手搂住她的细腰,不顾这里是在大街上,就捏着她下巴*的拥吻起来,甜蜜的如同她垂在手里的棉花糖,盈盈绕绕。
毕竟还是在公共场合,再怎么样也不能太过分,郁祁汉哪怕是下腹紧绷了,也只等着回家以后。
白娉婷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毫不躲避的迎视。
她才会不怕呢!
棉花糖消灭以后,白娉婷吃的嘴巴里甜腻的不行,直需要水源来缓解,但距离停车场又还有段路,车内的水也救不了近火,郁祁汉目光梭巡了一圈,让她原地等在路边,又大长腿奔向去附近超市。
从里面出来,在郁祁汉将两瓶其中的一瓶拧开盖子,然后给她递过来。
白娉婷伸手接过,没有立即放在嘴边喝,而是又像刚刚那样挑起眉,凑近的吹气问,“郁祁汉,要不要我再喂你喝水呀?”
“要!”郁祁汉眯了眯眼。
一共才没走几步远的江边私路,她又再次伏在他的怀里,仰着脸任由着他落下绵密的吻。
吻的忘乎所以时,有汽车按着喇叭尖锐响起。
开始时两人并没在意,后来当车大灯支过来时,刺的人眼睛都有短暂的失明。
他们所站位置的关系,刚好是挡在了十字路口,那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那的拐弯不了。
*的氛围被打断,唇瓣双双离开,郁祁汉搂着她在怀里,一边用手替她遮挡着刺眼的车灯,一边带着她往旁边的路沿上站,将道路给让出来。
黑色的私家车停止了喇叭声,成功拐弯后,在他们身边缓缓行驶而过。
看样子是有专门司机在驾车的,很有派头的模样。
后面的车窗是半放的,里面坐着名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子,背光有些黑的看不太清楚样貌,但眼神是冷瞥向他们的,很凌厉的嗤了句:“大街上,丢不丢人!”
声音没有刻意的压低,夹着夜风飘过。
白娉婷惊讶的张了张嘴,被人这样数落自然心里不舒服,可虽说公共场合里是需要注意些影响,但这对于年轻人来说也再平常不过,刚刚的景象怎么说在江边一抓一大把,都什么年代了。
拜托,那位大伯也忒莫名其妙了吧!
郁祁汉皱起眉,“是我爸……”
题外话:
谁说我要虐的,我就不就不就不……
番外《转身爱上你》048,房间隔音好吗?
夜深沉。
一直回到了公寓楼区,白娉婷还愁眉不展的。
对于之前途中的小Сhā曲,还很耿耿于怀,进入电梯时,还忍不住的再次问,“郁祁汉,你爸他……”
“没事。”郁祁汉揽了揽她的肩膀。
之前他也是这样回答,除了只皱了下眉后,始终无所谓的态度。
可白娉婷没办法像他那样淡定,不管怎么说,那样在大街上,让他爸看到都显得有些放荡了,尤其是他爸离开时最后丢出来的话,明显是很不满意。
郁母她见过了,非常开明非常亲切,不过郁父的话,看起来好严肃……
从电梯里出来,掏出钥匙开了门,白娉婷进去后神色怏怏。
“还在想呢?”
郁祁汉看到她灰扑扑的脸,勾唇问。
“嗯……”白娉婷不否认的点头,想起来还懊恼不已,“真是的,干嘛没事在大街上搂搂抱抱,一点都不注意影响!这下好了,被你爸给逮了个正着……”
“我都说了,没事。”郁祁汉搂过她的腰,往房间里带。
双双倒入了大牀,他结实的身躯覆盖在上面,喉结滚动间呼吸变重。
“可是……”白娉婷集中不了注意力。
“没有什么可是。”郁祁汉在黑暗里,低头吻住她。
捧着她的两边脸,固定的姿势,更加深入的吻着,也是以此来堵住她的嘴。
烫烫的呼吸在匀速移动,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已然变了颜色,声音沙哑的提醒她,“专心点儿!”
白娉婷原本还担心的想继续问,后来就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软绵绵的瘫在那被他攻占着……
**********************
中午,杂志社附近的商场。
集购物和休闲的大型商场,五楼是各类风格的餐厅。
“吃饱了吗?”坐在对面的郁祁汉问她。
“嗯!”白娉婷点头,手摸着肚皮。
郁祁汉勾了勾唇,扬了扬手喊,“服务员,埋单!”
白娉婷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再从里面拿出毛爷爷的付款,将找回来的零钱再塞回去,那双拿手术刀的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一个男人最迷人的地方不是他给你付钱,而是带你吃好吃的。
她午休前就接到他电话,说是想见她,就有了一起吃的午饭。
其实他在的那家私立医院离的挺远,上下班还好,会顺路,但如果中午见面的话,路上就会耽搁很多时间,午休时间本来就不长,基本也就能吃顿饭。
热恋中的情侣,分开一秒总是会想念。
明明每天都见面,可白娉婷也仍旧会想见他。
从餐厅里出来,郁祁汉牵着她的手,走向了观光梯,打算乘坐下到底层。
这个时间人比较多,电梯的使用率比较高,上上下下的速度比较慢,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耐心的站在那等。
“祁汉--”
蓦地,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
白娉婷鸡皮疙瘩都泛起,皱眉的回头望去。
高跟鞋落在地砖上清脆的声响,只见一名个头在一米六八左右的大美女,穿着个很轻薄的黑色洋装,肩膀上裹着一条羊绒的大红色披肩,长发高高挽起,曲线毕露。
几乎在这位大美女走近时,白娉婷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祁汉,还真的是你呀!”美女往后撩了撩长发,笑的勾人,“这才多久时间没见,你变得更有魅力了!我说今天右眼皮怎么一直跳,还以为会出什么事呢,没想到是好事,竟然碰到了祁汉你!巧死!”
“是挺巧的。”郁祁汉淡淡回,眼角余光瞥着旁边的白娉婷。
“怎么着,找个地方叙叙旧?”美女扬了扬手里的手包。
“不了,我还要回医院上班。”郁祁汉摆了摆手。
“还在那家私立医院嘛?”美女红唇微启的笑着问,人也很巧妙的上前,香水味扑过去,“换了手机号都不告诉我,怎么说咱们俩交往过一段!人家可是对你的制服*一直很怀念呢……”
“咳咳!”
郁祁汉清着嗓子打断。
手抚着喉结,英俊的五官尴尬的要命。
美女笑的更媚了,谷欠语还休的,“干嘛呀,还不让说呀!你忘了我们以前……”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请自重!”这次打断她的,是白娉婷。
“这位小姐是你同事?”美女这才将目光放到她身上,似乎刚刚发现她存在一样。
“第一,我不是小姐,我姓白,在杂志社工作。”白娉婷咧开嘴嫣然一笑,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晃了晃,宣告主权的说,“第二,看来你眼神不太好,我是她女朋友!”
“啊!呵呵,真是抱歉,我刚刚就是怀旧下,没别的意思!”美女一副恍然的模样,连声说。
“没关系,反正践人天天有,今天特别多。”白娉婷耸耸肩,皮笑肉不笑。
美女脸色僵了僵,又不好直接回击,反而就变相骂了自己。
“祁汉,看来你口味变了不少呀!”磨牙了半天,嗤笑了一声的娇笑说。
“对呢,他是没以前口味差了!”白娉婷毫不客气的回击。
随即被他牵着的手,改为挽住他的手肘,像妻子般的低柔轻柔说,“阿汉,我们走吧,电梯来了。”
郁祁汉摸了摸鼻子,跟着她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缓缓闭合往下降时,白娉婷脸上表情全部消失。
从商场的地下停车出口,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而出,和来时车厢内的甜蜜气氛不同,这会儿有些压抑,即便调出了欢快的音乐声,还是没有改善。
白娉婷自从上车后,没有开口说过半句话。
双手紧攥着身上的安全带,她都恨不得捏碎。
早在对方冲着郁祁汉撩头发时,她的火就“腾”一下全上来了。
想起之前看电影后他从上到下审视她以后说的话,再联想到最初在丽江时,他身边的那位长腿美女,以及刚刚的那位,她心里面就有个一个宇宙在燃烧。
她不开口,郁祁汉也不敢贸然出声。
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普拉多停在了杂志社门口,白娉婷连眉毛都没冲他抬一下,就动手解着安全带。
“蜡笔小白,用不用我提醒你说过的话?”
郁祁汉不得不开口,小心翼翼的谨慎说,“唔,不会和过去过不去。”
“……”白娉婷暗暗握爪。
又是这句,她简直快要抓狂!
大口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又镇定。
“亲一个再走。”郁祁汉也是怕她不高兴,拉着她的手臂说。
见她无动于衷,他俯身的凑过去,勾唇带着笑意,“宝贝亲亲!”
白娉婷终于是火了。
回手拿着包甩过去,“亲尼妹!”
**********************
夕阳还没完全渲染天际,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从出租车上揣着零钱下来,一鼓作气的爬上了三楼。
才刚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正换鞋的白母,看到出现门外的女儿后,不禁惊讶的看了看表,“婷婷,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啊?”
“翘班了。”白娉婷撇嘴了句。
“翘班?”白母顿时睁大眼睛,说教起来,“你一天天的,还以为小孩上学呢,说翘就翘!想一出是一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正常来说,翘班不都得问问,看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的?”白娉婷不禁嚷嚷的反驳。
“哪能不舒服,我看你精气神比我都旺!”白母声音比她还要大。
“哎呀,我就是提前了二十分钟下班,没翘!”白娉婷只好双手举起的投降,连忙的表示。
她特意让许静好帮忙掩护,提前从杂志社离开,为的就是躲开晚上会来接她下班的郁祁汉,现在她一想起他那张五官英俊的脸,就气的牙痒痒,想撒泼骂人!
瞅了眼白母拎着的菜篮,她散漫的甩掉鞋子,“您都买什么菜了?什么时候做饭啊,我今晚不走了!”
“不走了?在家里住?”白母诧异的问。
“嗯哼!”白娉婷确定的点头。
“那阿汉呢?”白母皱眉又问。
“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回我自己家!”白娉婷撇了撇嘴,哼了声的回。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怎么总有种吵架后跑回娘家的赶脚呢!即便事实就是如此。
她伸着懒腰往客厅里走,回头冲着白母喊,“妈,我想吃辣子鸡,炒的时候多放点辣椒,越辣越好!”
白母拎着菜篮进了厨房,将里面新鲜的蔬菜逐一拿出来,坐在小板凳上摘菜时,忍不住从厨房往外望,观察着横躺在沙发上的女儿,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白父也下班回来。
“婷婷回来了?”看到女儿,也自然是开心。
“爸!”白娉婷笑米米的喊。
“老白,你过来一下--”
厨房里的白母,这会儿扬着嗓门喊。
等白父过来后,白母将勺子递给他,“你帮我看着点锅,我去打个电话!”
**********************
每当我们回到父母家中,都会自动切换成享大爷模式。
白娉婷自然也不例外,两条腿都搭在茶几桌上,左手捧着葵花籽,右手还拿着个红苹果啃,还要空出手来端茶来喝。门铃响起的时候,她直接一扬手,“爸,有人敲门!”
白父放下遥控器,起身往玄关处走。
“来就来,怎么又拿东西呢?”
“快别再外面站着了,赶紧进来!快快!”
玄关处很快传来白父藏不住的笑声,白娉婷忍不住从客厅里探头。
当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时,她丢掉手里啃到一半的苹果,趿拉着拖鞋就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给阿汉打的电话,你能回家来蹭饭,他当然也能!”戴着围裙的白母也从厨房里迎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阿汉,今晚阿姨给你露一手,让你尝尝阿姨亲手调制的火锅!”
“我不是说了要吃辣子鸡吗!”白娉婷不满的抗议。
“辣你个头!还不赶紧招呼阿汉进屋坐!”白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白娉婷面对彪悍的白母,敢怒不敢言,瞬间就耸耷下了肩膀。
视线低垂,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一大束香水百合,比之前他送的那些玫瑰花还要漂亮,还搭配着不知什么名的绿色植物,香气都一阵阵的。
道歉神马的,用鲜花最合适不过了!
心里升起了小雀跃,白娉婷嘴上却逞强的言不由衷,“你买花干什么,丑死了!”
“阿姨,这是送给您的!”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递向的却是白母。
“哎哟喂,送给我的啊?”白母顿时受*若惊,欢天喜地的接了过来,感动的险些要痛哭流涕,“我这一辈子都没收过花,真是太激动了!谢谢你啊阿汉!”
“小伙子有前途!”白父拍了拍他的肩。
白娉婷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内伤的快要呕血。
靠……你有种!
白母的秘制火锅,终于是拿出手的招待了郁祁汉,满足的不得了。
冰城入秋就已经很凉了,这种天气吃火锅是最好的,锅子撤下去的时候,满房间里还飘着火锅的香气,唇齿间也都是手切羊肉的劲道感。
来到家里吃饭,无意外的又会被白父拉着喝不少酒。
郁祁汉过来,完全成全了平时被白母管辖不怎么沾酒的白父,如脱了缰的野马。
白娉婷看到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手臂搭着眼睛的皱眉模样,到底还是走进了厨房。
将冲泡的蜂蜜水放在他面前,没好气道,“我妈给你冲的!”
郁祁汉睁开眼睛,直接就着她的手,将杯子送到了唇边。
“时间不早了,叔叔阿姨和爷爷也得休息了!”
一杯蜂蜜水都豪迈的干完,低头看了眼腕表,郁祁汉暗示的说道。
“哦。”白娉婷应了声。
将空杯子放在茶几桌上,她没有任何起身的动作。
等了有几秒,白娉婷才不紧不慢的对上他的眸光,宣布道,“你自己回去,我今晚留下来睡!”
郁祁汉眉间拧成了个“川”字,唇角紧绷。
白娉婷看到以后,心里面一阵阵恶意的畅快。
啦啦啦!有种他露出真面目,别再装讨好父母时的模样啊!
“那阿汉也留下来吧!”
就在两人一边明媚一边忧伤时,白父端着茶水的走过来。
“……!”白娉婷瞪圆眼睛。
“好!”郁祁汉勾唇。
既然他留下来,白父往沙发上一坐,又开始像上次一样认真分配起来,“阿汉喝了酒,找代驾也麻烦,住一晚明吃了早饭上班再好不过了!至于房间嘛,阿汉你和爷爷睡我们卧室,比较大,让婷婷和她妈睡她那间小的……”
白父指点江山般的伸着食指边说边比划,只是还未说完时,胳膊就被妻子掐了下。
“喝点小酒给我消停的!”
白母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
然后夫妻俩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后,白父不再出声,由白母清了清嗓子说,“阿汉,你和婷婷就睡她房间吧,小是小了一点儿,就凑合挤一个晚上吧!明早阿姨给你买豆浆油条!”
“好的阿姨。”郁祁汉勾唇的弧度不变。
“妈——”白娉婷不满的抗议。
白母横眉竖眼的过去,就瞬间消灭她的声音,“叫魂呐你!带阿汉去浴室洗漱,给他找套新的牙具!”
常年在白母“淫威”的压迫下敢怒不敢言的白娉婷,只好灰溜溜的垂头,听话的去给他找洗漱用品。
母命不敢违,她在储藏柜里鼓捣了好一阵,终于是找了一套未开封的牙刷和没摘商标的新毛巾,颠颠的往浴室走的给他送过去。
里面的郁祁汉已经站在了洗脸池前,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性、感的喉结。
薄唇的周围都是泡沫,手里面捏着的是个粉色的牙刷。
“喂,你干嘛用我的牙刷!”
白娉婷看到确定后,顿时就炸了庙。
郁祁汉充耳不闻,只是用狭长的眼眸斜睨着她,一副慵懒的模样,径自的低头用粉色的牙缸接水着漱嘴里的牙膏沫,然后抬起头来,拿旁边的毛巾擦嘴。
白娉婷直跺脚,伸手指着叫,“还有毛巾!”
郁祁汉手里拿着她的毛巾和牙刷,看在她眼里是颇为挑衅的看着她。
白娉婷张牙舞爪,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前跟他理论一番,谁知刚撸起一只袖子,后脑勺就被人重重拍了一记。
“大呼小叫什么!你爷爷都睡着了!”
白母正叉着个腰,凶神恶煞的瞪着她。
白娉婷摸着后脑勺,忍心吞声的默默飘回房间,呜呜呜……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
白娉婷翘着一条腿的坐在牀尾,大拇指擦着鼻子,气愤的直磨牙。
漂亮的丹凤眼上下左右不停的四处打量着,想要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怎么感觉被后妈带来的儿子给占领了一样呢!
卧室门被人推开,洗完澡的郁祁汉走了进来,拿着她的毛巾在擦着短发。
白娉婷碍于后脑勺的疼痛,没计较什么,将旁边的衣服扔给他,“这是我爸给你找的睡衣!”
“谢谢叔叔了。”郁祁汉欣然接过。
“不客气!”白娉婷暗暗的竖竖中指。
郁祁汉抻开睡衣,也丝毫没有介意的,直接在她面前就解衬衫扣子换起来。
白娉婷脸不争气的红了下,挺了挺腰板,大步的开门走出去,“你慢慢换,我去洗漱!”
半个小时后,洗过澡的白娉婷换好睡衣的推门走回来。
郁祁汉已经换好了睡衣,身高的关系,袖子和裤腿都有些短,看起来有些滑稽,不过又不得不说他的身材比例太好,这样老头衫穿在他身上,竟也丝毫不丢分。
他没有上牀躺下,正背着双手在那,沿着墙壁在慢慢的走。
“你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白娉婷皱眉,抱着肩没好气的问。
郁祁汉暂停上下审度的视线,慢条斯理的看向她,“蜡笔小白,你们家房间隔音好吗?”
题外话:
小白的番外大概在元旦前后结束,我是说“大概”哦!连载文,很多不确定性,提前还是延后都未知。
番外《转身爱上你》049,默默的别过脸
“蜡笔小白,你们家房间隔音好吗?”
郁祁汉暂停上下审度的视线,慢条斯理的看向她。
“隔音?”白娉婷听后,不明所以的眨动眼睛,沉吟思索着回,“应该挺好的吧……”
这个房子是以前白父单位分下来的老房子了,她从记事就生活在这里,倒是还真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扑捉到他狭长眼眸里烁动的不明光亮,她敏锐的眯了眯眼。
“你要干嘛!”她防备的问。
“不干什么。”郁祁汉懒懒的双手Сhā兜。
白父的裤子穿在他身上本来就短,现在的动作让脚踝更露出了一些,隐隐的还能看到三两的腿毛,都是男人性感的魅力,尤其是他眉眼始终慵慵懒懒的。
白娉婷咽了口唾沫,扭头往前走,“我困了,上牀睡觉了!”
这是她的闺房,一米二的单人牀,粉色带白波点的牀头,平时也只够她一个人睡的。
掀开白母拿过来的双人被,将两个枕头分别铺在牀头,她特意从柜子里拿出了个小*,放在了两人中间,以此来做楚汉交界的分割线。
全程白娉婷都没看他一眼,做完这些后,就脸朝墙壁的躺上去。
郁祁汉没出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关灯了?”
“嗯。”
卧室内一片黑暗,郁祁汉掀开被子挨着她躺在另一边。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谁也都没出声,屏息间都是彼此的喘气声。
自己睡了这么多年的牀有多大,白娉婷最清楚不过的,他那么大一只,还要和她挤在同一张上,自然会难过,微垂的视线里,都能感觉到他的两条腿是屈着的。
她不免心软,往旁边挪了挪。
这一挪,有人就得寸进尺了,整个侧身过来,从后面像是只大型犬的巴住她。
“你别碰我,放开!”白娉婷手肘往后推着他。
“我要是不放呢?”郁祁汉将她抱了个满怀。
“不要脸!”她愤愤的骂。
郁祁汉丝毫不恼,反而更加不要脸的,指腹抚在了睡衣的边缘处。
冰城已经进入了秋季,早晚气温很凉,但还没有到供暖的时候,屋子里并不多热乎,但此时和他挤在同一张小小单人牀上,感觉被窝里都是热汤的气流。
白娉婷挣扎不过他,干脆不支声也不理他。
郁祁汉下巴贴在她的颈窝,笑着问,“还在生气?”
“……”她没吭声,但已然是默认。
“作为个专业医生告诉你,女人生气的话,会容易长色斑、皱纹,还容易伤肝伤肺,子宮和乳腺,以及内分泌,更容易让脑细胞的衰老加速。”郁祁汉慵慵懒懒的,摆出那副医生的调调来。
“哪来的庸医!”白娉婷没好气的驳。
“唔,我可以提供从医执照。”郁祁汉懒洋洋的表示。
即便是在黑暗里,白娉婷也用力往上个大白眼。
郁祁汉手指摸上她小巧的下巴,把玩似的捏,“所以综上所诉,生气对于女人来说,是绝对不可取的。”
白娉婷本身就气闷,感觉被自己之前大言不惭的那句“不会和过去过不去”给套住了,胸腔内都是负面情绪,又不得以直接宣泄,这会儿听他在那分析,就更暴躁。
“去屎吧你!”
她回过身的猛推了他一把,咬牙道,“不生气就是不喜欢你!”
郁祁汉闻言,稍稍怔了下,随即两道剑眉微微上扬,狭长的黑眸在黑暗中流光溢彩的。
“小妒妇。”他勾唇的喊。
白娉婷气不过,抬手想要给他一拳。
还未砸在他胸膛上,他绵密的吻就落了下来。
在温柔夜色里温柔的吻,就很轻易的能够俘获人心,也容易安抚人暴躁的情绪。
*的深吻结束,白娉婷胸腔内的空气都被他汲光,软软的伏在他怀里,好半天,眼神还一阵阵迷离着。
“婷婷。”
郁祁汉轻轻捧起她的脸。
每次他这样喊自己的名字时,白娉婷都忍不住呼吸变软。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说实话我很高兴,因为这代表你在乎我。只是这事过了就算,我不想你放在心里,我比你大上五岁,比你多走了五年的路,自然经历的事也比你多。”郁祁汉勾唇,缓缓的讲道理。
“哦?所以感情问题也理所应当咯?”白娉婷听到这里,挑起了眉毛。
虽然是故意挑刺,但声音里已经没有之前的怒意了。
“我不想否认,但那些都是我的过去。”
郁祁汉语气严肃了不少,眸光深深浅浅的望着她,“悔不当初什么的太假,如果我早知道有一个你在这里,我怎么还会看其他人一眼?”
白娉婷没有吭声,心里软绵绵的。
虽不像她那样直接,但这应该算是他的表白了。
最后一句的类似情话,在她心中的丛山峻岭之间一遍遍的回荡,浑身都泛起了幸福的小小鸡皮疙瘩。这也是他们确定交往以来,第一次这样良夜无声的推心交谈。
“不生气了吧?”郁祁汉捏着她的下巴往上,勾唇问。
“谁说的!”白娉婷一眼横过去。
反手也捏着他的下巴,磨牙霍霍,“说,你那花到底送谁的!”
“的确是送阿姨的。”郁祁汉不怕死的回。
“……!”白娉婷握爪。
在她再次炸庙以前,郁祁汉啄吻着她的嘴角,“送你自然是要玫瑰,明早给你买99朵。”
“不准浪费钱!”白娉婷忍不住咧开了嘴。
经历过这样的小吃醋和小小的战争,平静下来就是更多的甜蜜。
白娉婷主动的偎在他怀里,听着他胸口处的心跳声,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有人就不安分起来。
“喂……你的手在干嘛!”
白娉婷舔着嘴唇,压低声音的提醒。
郁祁汉已经整个人笼罩在她上方了,亲着她的额头,鼻端喷着的都是火热气息。
他突起的喉结在黑暗中滚动,“你不是说隔音挺好的。”
“我是说应该……”白娉婷脸红的纠正。
郁祁汉皱眉,英俊的脸庞看起来痛苦又纠结,急的额头上满是汗。
“实在是忍得辛苦。”他声音变得沙哑。
“那怎么办?”白娉婷咽咽唾沫。
郁祁汉低头吻住她嘴唇,发音模糊而热切,“只能这么办。”
房间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余粉色白波点的窄窄小牀的“吱呀”声。
**********************
隔天早上,老旧住宅小区。
女儿家的闺房里,蔓延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欢好味道。
白娉婷睁开揉着的眼睛,看了眼旁边的小闹钟,才清晨六点多一点点。
她翻了个身,撑着手臂的想要去洗手间,刚刚有动作,腰肢上就缠上了一条结实的手臂。
“别动!”
醇厚的男音,带着清早的沙哑。
白娉婷被他重新带回了怀里,慢半拍的问,“……怎么了?”
“它又像是昨晚那样,不听话了。”郁祁汉手臂的力道在收紧,低而按捺的粗喘了声,沙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怎么解决?”
“喂,你有完没完啊,大早上的你注意点影响!”白娉婷被他抱的那样紧,自然是感觉得到。
昨晚被他稀里糊涂的吃抹干净,早上起来他竟然还没完没了!
“嘘,小心吵醒你爸妈!”郁祁汉食指挡在她嘴上。
白娉婷瞥了眼从昨晚就始终闭合的门板,也的确不敢大声。
“做太多容易死的!”她骨碌碌转着眼睛,提醒说。
“放心,我是医生。”郁祁汉挑高眉毛。
“……”白娉婷语塞。
被窝里面,他还不依不饶的,她手忙脚乱的阻止,“别闹了呀你!”
“我要把你吃掉!”郁祁汉难得幼稚的说。
晚上也就算了,这光天化日的,地板上还有那么多没来得及收拾的卫生纸团,空气中的味道也还没完全散去,又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万一白父或者白母一推门……
白娉婷说什么都不能从了他。
“有人敲门!”
她蓦地掐了他一把。
在他动作停住,找准时机的连滚带爬下了牀。
将地板上那些足球队一样的卫生纸团捡起来丢在垃圾桶里,还故意弄了堆包装袋塞在上面做掩护,白娉婷趿拉着拖鞋就跑出卧室洗漱去了。
郁祁汉见吃不到,也就没有心情再睡,掀开被子随后起了牀。
两人双双在浴室里洗漱完出来,都没有见白父白母的身影出现过。
实木的圆形餐桌上,摆放着昨晚白母念叨的在早市新鲜炸出来的油条,保温壶里温着豆浆,还有好几个装着小酱腌菜的碟子,以及黄橙橙的太阳蛋。
白娉婷看着丰盛的早餐,疑惑的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沙发上昨晚白母睡过的被子整整齐齐,敲开对面卧室门,里面空无一人的,同样被子叠成豆腐块在那。
别说是他们夫妻俩,就连到家里几乎不便出门的爷爷也都没了踪影……
很明显的,是躲出去了。
至于原因么……
白娉婷再看着一桌的早餐,涨红了脸。
就连向来坦然自若的郁祁汉,也微微尴尬了。
风卷云残的将早餐消灭掉,他们换好衣服的清洗好碗筷,便被狼撵一样的匆匆离开了白家,一口气出了楼门洞时,白娉婷才掏出手机给白母拨过去电话,“咳!妈,我们上班去了……”
**********************
军绿色的普拉多,迎着朝阳行驶出老住宅小区。
倒车镜里都已经看不到小区的轮廓,白娉婷还始终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一想到昨晚上白父白母外加爷爷听了一晚上的直播,大清早就都尴尬的躲出去,她就羞窘的无地自容。
朝着旁边开车的郁祁汉看过去,她没好气的嚷,“都怪你!”
“怪我什么,你声音比较大。”
郁祁汉狭长的眼睛瞥向她,慢悠悠的提醒。
“你声音也一样!”白娉婷耳根子直发烫,回嘴他,“男人还叫那么荡!”
前面刚好遇到了红色的信号灯,普拉多尾随着前面车子减速停下来。
郁祁汉侧身的伸长一条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以后只叫给你一个人听。”
呼出来的热气钻到耳蜗里,白娉婷哆嗦了下。
郁祁汉得意的挑眉,以为能像昨晚那样,这种变相的情话会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谁知,白娉婷呲牙咧嘴,凶狠的瞪着他比划,“敢叫给别人听,切你老二!”
郁祁汉灰溜溜的比出个“OK”的手势。
从白家开出来没多久,两人还处于对白父白母的尴尬中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郁祁汉的,他空出一只手的掏出来,看了眼上面的显示号码,夹在耳边慵懒的接听。
短暂的通话结束后,郁祁汉放下手机的对她说,“我二哥打来的电话,他在开个重要的早会,说让我帮他到开发区取个东西送到公司,正好顺路就在前面。”
“那快去吧!”白娉婷低头看了眼表,他们从白家出来的早,离上班时间还充裕的很。
**********************
繁华上去的一栋大厦写字楼。
比白娉婷所在的杂志社,要高上许多,仰头往上望时,几乎是伫立到云端的。
取的东西是个文件之类的,郁祁汉拿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她穿过旋转门的来到大厅,直奔正中央摆放着的接待台。
里面装潢很是气派,大理石的地面光可照人,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放眼望去都是身穿统一正装的白领工作者,不苟言笑的穿梭走动。
“我找我二哥。”
郁祁汉到了前台,似乎和这里很熟,直接懒懒说道。
里面的接待小姐看到他后,也是立即站起来,颔首后微笑回,“郁先生,请您稍等!”
在接待小姐拿着话筒在拨内线的时候,白娉婷还在四处打量着大厦的内部,中间是挖空的,直通到最上方的玻璃棚顶,太阳光从上往下的照耀,气派极了。
恐怕在冰城里,这样霸气的商厦除了池氏以外,再无比肩的了。
这时候的白娉婷还不知道,不久的将来,作为优秀心脏外科医生的郁祁汉会以高位者的身份处于这样的环境当中。
她收回视线时,不禁问,“郁祁汉,你二哥的公司在几楼啊?”
“这整栋大厦,都是郁总管辖的!”那位接待小姐,笑着替他回答。
白娉婷闻言,顿时怔愣在那。
惊讶的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时,那边高层的专属电梯门拉开,郁祁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郁总好!”
沿途而过,宛若士兵演练般问好声。
白娉婷原本的认知有些被颠覆了,她一直以为,他二哥不过是某个公司聘请的高层领导,没想到竟是整个大厦集团的拥有者……
郁祁汉将文件送上去,懒洋洋的Сhā兜说,“大清早的折腾我跑腿,这得是签多大的案子!等着事后分成时,得有我一分羹吧!”
“行行行,知道你辛苦了!”郁祁佑无奈的直摇头。
“我当然辛苦,要不是今天出来的早,我可没工夫给你当小工!”郁祁汉勾着薄唇。
“群力那边新开了个马场,我上周刚陪客户去了两次,占地面积非常大,马匹都是澳洲过来的,我送你那的一张终身VIP卡犒劳你的辛苦,可以了?”
“二哥,上周你不是出差了吗?”
白娉婷一直安静听着他们兄弟俩对话,听到这里疑惑的出声。
郁祁佑面色顿时不自然,轻咳了声。
郁祁汉默默的别过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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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50,
清早,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杂志社门口。
副驾驶的白娉婷,解开安全带的迟迟下不了车,被旁边男人伸臂搂着,非要亲一口才放。
推搡不开之际,她也只好从了他。
好不容易被放开,白娉婷脸红的左右看着,生怕被熟悉的同事给发现,环顾一圈时,她目光在前方某处蓦地顿住。
身材魁梧的男人将瘦小的女人抵在了车门上,*的热吻,比他们要轻浮了许多,男人肌肉喷张的背影仿佛要将女人吃掉一样。
多看了两眼,白娉婷眼睛就瞪的更大。
那被挤压在车身和男人中间的身影,可不就是许静好么!
而男人只能看到个侧脸轮廓,很刚毅很阳刚,有几分隐约的面熟,其余除了那辆非常显眼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就是他脚上蹬着的那双军靴了。
“呵呵。”
听到他低沉的笑声,白娉婷看过去,不禁问,“郁祁汉,你不会是认识那个男的吧?”
“是我大哥。”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啊?”白娉婷惊诧。
**********************
周末休息日,窗外太阳光已经爬上了三竿。
厚实的窗帘拉开,白娉婷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眼睛,等着适应后放下,就自发的扶住了酸疼的腰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礼拜六,原本还以为能好好的睡个懒觉,谁知道一大早的就被某人操练,翻来覆去的解锁新姿势,她体力不支的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总这样做下去,早晚被榨干了!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体力,总那么精力旺盛的。
心里小人在气愤的敲鼓,白娉婷回过身,没好气的瞪向罪魁祸首,哪有人大礼拜在家makelove的!
郁祁汉也已经起来,只不过还靠坐在牀头,棉被盖在腰上,露出一小截的四角裤边缘,上半身赤着,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正夹着根点燃的烟。
随着他一口一口的吸,青色的烟雾从他的薄唇间溢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眉眼神色,完全就像是只吃饱以后舔爪子的狮子。
扶了扶酸疼的腰,白娉婷恨得牙痒痒。
郁祁汉对于她的眼神指控照单全收,吐出一口烟雾,懒洋洋问,“又想要了?”
要尼妹啊!
白娉婷这话当然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
否认生怕说出来会挑衅到他男人的尊严,再被拖上牀的重新运动一番,她这小身板子绝对吃不消了,她还想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嘴角耸了两下,白娉婷没敢多说什么的推开卧室门去了浴室。
站在光洁可人的镜子面前,她看着里面的自己,绝逼的一副纵谷欠过度脸,睡衣的领口稍稍一抻开,锁骨往下就是各种红色的小草莓,一颗挨着一颗的。
白娉婷哼哼了两声,埋头的准备先洗脸,不成想手指甲挂到了脖子上的项链,垂落的顺着水流往下。
“啊!”
她低呼了一声,眼疾手快的去抓。
好在她反应灵敏,已经滑落到水漏里的项链,被她抓住了最后的一角,只是蔷薇花的吊坠被管道卡住了,往出拽到一半的时候就拽不动了。
项链本身就很细,十分的脆弱。
白娉婷不敢太用力,害怕拽断了,急的直冒汗。
她费了半天劲都无果,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冲着浴室外面扬声喊,“郁祁汉,你快来!”
郁祁汉闻声,便几个箭步的冲过来,以为她在浴室里怎么了,只套了条长裤就拉开了浴室门,看到她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皱眉问,“怎么了?”
“项链!项链不小心掉到脸池里面了,现在卡住了!”白娉婷急声的说。
“你抓住了别动,我去找个工具来!”郁祁汉凑近观察了两秒,对着她吩咐道。
两三分钟后,卡在水漏的项链终于是完好无损的被解救出来。
白娉婷小心翼翼的拿着毛巾擦拭了半天,重新戴在脖子上以后,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厉害吗?”郁祁汉挑挑眉。
“厉害!”白娉婷由衷的点头。
刚刚他从工具箱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出来,几乎三两下的,就将项链给弄出来了,那会儿撸起袖子的模样,特别的像是一个居家的丈夫形象,可以解决家中大小事。
郁祁汉倾身上前,不怀好意的眯起了眼睛,“这么厉害的话,那洗个鸳鸯浴吧!”
“不要!”白娉婷缩了缩肩膀,自然知道他鸳鸯浴代表着什么,几乎是哀求着说,“我的两条小腿真的在打晃,腰也好酸……”
“好吧。”郁祁汉看她可怜兮兮的样,饶过了她。
视线落在那条项链上时,他挑眉问,“这个项链到底是谁送的,怎么对你这么重要?”
这条项链他很熟悉,也知道对她的重要性,刚刚拉开浴室门时,她巴掌大的小脸都是白的,更别提之前她还为了这条项链掉到湖里过差点溺毙。
“这个项链……”白娉婷闻言,皱了皱眉,“关于这个项链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它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但总之不是什么前男友送的。”
郁祁汉闻言点点头,没有多为难。
两人在家里吃完了午饭后没多久,郁祁汉关掉播放的电视,提出来要带她出门。
白娉婷其实不太想,但又怕在家里他不老实,就答应的回了房间换衣服,想着到外面逛商场之类的,也总比在家里再被他操练次强。
等着她换完衣服出来时,郁祁汉皱眉问,“你就穿这身了?”
“怎么了,哪里不好么?这样不是很方便么!”白娉婷愣了愣。
“没事,走吧。”郁祁汉笑着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往玄关走。
大门关上,他们步入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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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老一代别墅区的郁宅。
虽然已经是进入了秋季,但宅子里半点枯黄的落叶都没有,打扫的干干净净,别墅里面下人们正在前后的忙碌着,为了晚上的家宴。
虽说是家宴,但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一顿晚饭,更具体的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中式宴会。
偌大的客厅里,郁父以及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别坐在半圆形的真皮沙发上,茶几中央放着个茶盘,正在“咕嘟咕嘟”的煮着茶。
全都是清一水的正装,尤其是端坐在那的郁父,格外的赫赫威严。
这会儿距离晚宴还有段时间,宾客们也都没有到,暂时不用去迎客。
郁祁佑瞥着身旁兄长的穿着,从上到下后,最终停留在他那一双百年不变的军靴上,“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管什么场合不管在哪,都得穿军靴啊!”
郁祁城闻言,回了个“要你管”的表情。
“不是我说,一点不搭好么!”郁祁佑闲得无聊,继续品头论足。
“你懂什么!”郁祁城不客气的回,垂头看着自己脚上的军靴,顿了顿,轻勾了嘴角的说了句,“有人说我穿军靴的时候帅的一塌糊涂。”
“谁啊?”郁祁佑好奇的打听。
郁祁城不出声,但笑不语。
郁父这会儿抬头,看向窃窃私语的两个儿子,放下茶杯的问道,“阿汉什么时候过来?给他打电话了了?”
“已经打过电话了,我告诉他提前到。”郁祁佑看了眼表,恭敬的回答说。
“嗯。”郁父点了点头,沉吟了句,看向他们又继续说,“等着他来了,你们哥俩别忘了,跟他提一下辞掉医院的职位进公司的事情!”
郁祁佑和郁祁城相互看了眼,默默交换了个眼神。
“知道了爸!”两人言不由衷的应。
提到家中最小也最叛逆的弟弟,郁祁城似乎是想到什么,微侧身子的看向二弟,挑了挑眉问,“听说阿汉今天会带个人回来?”
“怎么,你见过?”
见郁祁佑的反应,不禁连声又问。
这种家宴不像是在酒店举行的酒会,必须要有女伴配备,但即便是如此,郁祁汉也说了嘴不是独自回来,对于比较了解他近况的郁祁佑,先前还在生日上推波助澜了一把,自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象会是谁。
脸上无不得意的表情,“见过!”
对面的郁父冷哼了一声起身。
题外话:
没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51,
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在一条私路上。
白娉婷望着车窗外,感觉到愈渐慢下来的车速,她心里慌的无以复加。
低头垂眸间,她看着自己一身普通的打扮,穿了条牛仔裤,脚下随便蹬了双平底的马丁靴,上面更是很轻便的休闲棉衣,是平时逛街的标准打扮,简洁大方又不累赘。
可这样的打扮,实在不太适合见家长。
白娉婷现在明白,怪不得换完衣服出来时他会那样问一句。
她原以为出门,就像以前那样逛商场看个电影之类的,不成想是要带自己来他的家。
“郁祁汉,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至少要准备礼物!”
白娉婷手指攥了又松开,皱眉埋怨的看向旁边男人。
之前见郁母时就这样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发展,就更加要注重这些。现在她两手空空,跟他每次登门白家的大包小包相比,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没那个必要。”郁祁汉挑挑眉,语气不以为然。
“怎么会没必要,还有我这身……”白娉婷瞅着自己,更加担心的皱眉。
“这身我看不错,大方又自然。”郁祁汉见她一路都愁眉不展,勾唇笑了笑,“你很好,就像平时那样表现就可以,等到了我带你去见奶奶,老太太最疼我的,一定会爱屋及屋。”
“哦。”白娉婷点点头,却放松不下来。
她最担心的其实是他父亲,之前在路口的画面还浮现在眼前……
“到了!前面的院子就是。”
白娉婷张了张嘴,听到他出声说。
方向盘向左打着,普拉多行驶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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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下,入目便是独门独栋的三层别墅。
外观看起来并不奢华,低调而有品位,但和她想象中的也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里外走动的下人,都让从车上下来的白娉婷嗅到了几分豪门世家的味道。
“郁祁汉……”
白娉婷放慢脚步,目光怔怔的看向他。
郁祁汉从车头绕过来,把她的手捏在掌心里,紧了紧。
感觉到从他手指间传递过来的力量,白娉婷才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来,背脊骨往上挺了挺。
这会儿从别墅里走出两道身影,是准备出来迎客的郁家兄弟俩,看到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那,郁祁佑立即戏谑出声,“哟,真是奇了!今儿怎么没把车头塞进客厅?”
郁祁汉回过身,冲着兄长扬了扬眉。
“二哥好!”白娉婷从他身后走出,忙颔首。
“白小姐来了。”郁祁佑收敛起玩笑,不过对于她的到来并不惊讶,还眼神示意了下旁边的郁祁城。
“这位是我大哥。”郁祁汉向她介绍。
白娉婷抬眼,视线放在身穿军靴的男人身上,和郁祁佑差不多的年纪,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气势。
这次才算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对方的样貌,他们三兄弟的五官轮廓都有相似之处,一样的深邃立体。如果说郁祁汉的偏于英俊,郁祁佑则偏于儒雅,那么面前这位更多偏于沉稳,甚至不苟言笑。
她曾经很多次看到许静好上下他的车,以及前不久杂志社门口的火辣一幕。
从郁祁汉口中得知是他大哥后,白娉婷进了杂志社对许静好不免是一顿盘问,只不过问的多了,许静好反而脸色越来越白,她见状就不敢再多问什么,更没提及过。
现在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都叫祁佑二哥了,自然得唤我声大哥才是。”郁祁城似是看出她的为难,开口说道。
“大哥好!”白娉婷闻言,照葫芦画瓢。
“祁汉,你带着白小姐先进去吧,我和大哥在外面接待下客人。”郁祁汉对着弟弟说。
“OK!”郁祁汉点头,牵着她往别墅里走。
进门是大大空空的玄关,两边都摆放着红木鞋柜,地毯也是很深沉的砖红色,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字画,穿过以后,是明亮宽敞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位威严长者。
“爸。”
郁祁汉淡淡出声。
专注煮茶的郁父,抬头看了他眼,“来了。”
“嗯。”郁祁汉依旧淡淡。
白娉婷微微惊讶,能明显感觉他们父子之间的生疏。
“伯父好!”她不敢怠慢,也连忙颔首。
郁父没有出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无波无澜的收回了眼神。
白娉婷手心里出了汗,只觉得老房子特有的阴凉之气入骨而来,从脚底下丝丝的往上冒,直觉告诉她,郁父并不喜欢自己。
**********************
上了二楼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郁祁汉带着白娉婷走到门前顿了顿,然后伸手推开。
里面的装潢很雅致,从色调上看应该是老年人居住的,窗台边的藤木躺椅上,铺着厚实的貂绒垫子,头发银白的老人家躺在上面,双手捧着个收音机,正闭目听得入迷。
郁祁汉放轻脚步的走过去,拽着天线的一角,将收音机猛地拽走。
老太太敏锐的睁开眼睛,看到他后顿时笑着骂,“这个家啊,就你最没正形!”
郁祁汉扬了扬眉毛,晃了晃手里的收音机。
“你这个小白眼狼,现在翅膀硬了,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这老太婆!要是你爷爷在,看他不拿马鞭抽你!”老太太伸手将收音机抢回来,关掉的瞪他。
“瞧您说的,这不回来了?”
郁祁汉半俯身的在那,邪气的笑着说,“昨晚我才梦到爷爷呢,说是让我帮忙转达他对您的思念呢,让你一定吃好喝好,不活到一百岁别去见他!”
“满嘴的跑火车!”老太太瞪他一眼,却又绷不住问,“真梦见啦?”
“梦见啦!”郁祁汉薄唇勾起。
到底是最疼爱的小孙子,老太太被哄的合不拢嘴,亲切的握着他的手,“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就立马上来看您了。”
郁祁汉笑着回答,顺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娉婷。
老太太的视线也跟着他过去,惊讶的问,“这哪来的俏姑娘?”
“奶奶,你戴老花镜了么,哪俏了?”郁祁汉站起身,将白娉婷拉到她面前。
白娉婷闻言,顿时磨牙霍霍,若是平常早伶牙俐齿的还嘴回去,碍于此时身处的环境,悄悄拧了下他胳膊,抬眼却发现被老太太捉个正着,顿时羞窘的垂下头。
这样一来二去,紧张感倒是消散无踪。
“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欺负人!”老太太没好气的数落自己孙子,朝着白娉婷招手,“快来姑娘,别老是站在那了,赶紧坐下吧!”
他们坐下后,老太太很和蔼的询问了她的名字和年龄,没什么架子。
“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了我们家的小霸王?”
“还行吧!”
白娉婷想了下,老实的回答。
“哈哈,够实诚,奶奶喜欢!”老太太一听乐了。
白娉婷瞥了眼旁边的郁祁汉,后者扬了扬眉,随即相视而笑,外面晚霞披在两人身上,很美好的光景。
老太太看着,也不由笑眼弯弯,“我以前常跟阿汉念叨,什么时候给我带个姑娘回来看看,带个姑娘回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给我带了个姑娘,只是晚了点儿啊!”
“奶奶,这不晚。”郁祁汉笑着接话。
“阿汉,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爸他……”老太太略显支吾。
“嗯?”郁祁汉眉眼困惑。
老太太谷欠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他们的目光隐隐透着担忧。
转移话题般的,将桌上的铁盒子打开,“婷婷,来,吃块酥糖!”
“谢谢奶奶!”白娉婷连忙双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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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太太的房间里出来,准备下楼时,郁祁汉的手机响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眼,对她说,“医院打来的电话,我接一下。”
“好!”白娉婷点头。
看着他背过身的走到前面去接电话,她也没敢径自下楼,就在走廊里来回走的耐心等待,佯装欣赏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幅字画。她对这些其实不太懂,平时采访倒是会接触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白小姐。”
正努力分辨是真迹还是装饰时,身后响起一声。
白娉婷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郁祁城,忙恭敬的喊,“大哥!”
郁祁城身上那股血性太过强烈,面对他时,就不由自主的双脚双腿长得笔直,腰板也要努力往上挺着的感觉,尤其是脚上蹬着的那双军靴,气场太强。
“你跟许静好是同事?”郁祁城夹着根烟,忽然问。
“……是的!”白娉婷呆了下,点点头。
“平时关系还不错?”郁祁城没头没脑的,继续又问。
“挺不错的……”白娉婷愣愣的继续点头。
郁祁城闻言,抽了口烟的顿了顿,等着烟雾散去时,酝酿的开口,“那她在杂志社工作时,有没有对外表示过自己有男朋友?”
“啊?”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
“没事。”郁祁城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略显狼狈的扭身走了。
白娉婷:“……”
她咽了咽唾沫,一头雾水的看着郁祁城隐没在楼梯间的精壮身影。
接电话的郁祁汉这会也返身走回来,揽住她的肩膀,“我们下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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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不过宾客们都已经来的差不多。
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家宴,但到场的都是非富即贵的,白娉婷扫视了一圈,很惊讶的发现好几个在平时报纸和新闻上都有见过的印象。
餐前的小点心很精致,放在长长的餐桌上。
每个人都在聊天攀关系,只有她站在那,端这个小碟子在安静的从这头吃到那头。
不过值得心安的是,郁祁汉似乎也很反感和人打交道,全程都陪在她身边,手上的碟子感觉到一重,是他又给自己夹了块三层夹心的小蛋糕。
“不用管别人的目光,想吃就吃。”郁祁汉勾唇,男音醇厚。
“嗯。”白娉婷翘起嘴角。
她自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是有他的话在耳边,心里更加踏实,即便她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是有他眉眼注视,一切都能够坦然面对。
只是从头到尾,白娉婷总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窗边站着位身材高挑、容貌出众的名媛千金,穿着麻布灰的高腰裤,白色的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衬着修长优美的颈,整个人优雅如白天鹅。
嘴角挂着的,是贵族般的微笑。
从刚刚到现在,对方的目光一直投递过来,确切的说是在看向郁祁汉。
莫名的,白娉婷心里“突”的一下。
番外《转身爱上你》052,
手中微抖的碟子被人托了托,稳住了不少。
郁祁汉正低眉看着她,关心的问,“怎么了?”
“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
将手中的碟子放下,她忍不住再次转头看过去,对方即便是发现了她的注视,也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就那样一眨不眨的锁在郁祁汉身上。
白娉婷拽了拽他的衣袖,“那边有个美女一直在看你。”
“看我的美女多了,感觉到危机感了?”郁祁汉没有去看,而是慵懒的扬了扬眉毛。
“呸!”白娉婷闻言,翻个了个大白眼。
没法跟他聊这个话题,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郁祁汉,你妈妈呢?”
从他们进门到现在,见过他的大哥和奶奶,还始终没有看到郁母的身影,毕竟之前有过接触,有一些亲切感在,也能感觉到对方是喜欢自己的。
“她不会在这里。”郁祁汉淡淡的回了句。
“什么意思?”白娉婷不明白的问。
“三少爷,老爷通知开饭了!”
这会儿有下人走到她们面前,宫颈的报告。
郁祁汉点了点头,也牵起她的手往餐厅方向,“走吧,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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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的晚宴是中式的,主桌上坐着的都是郁家人。
郁家三兄弟,依次的排位坐下,而白娉婷被郁祁汉全程牵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之前在房间里探望过的奶奶,被安排在主位上,老人家裹着个羊毛绒披肩,看起来依旧和蔼可亲,目光扫过来时也是露出笑意,只是隐隐的又藏着某种担忧。
“夫人下来了!”
旁边站着的下人,这会儿通报了声。
白娉婷闻言,也是朝着餐厅门口望过去。
当她看到款款走过来的郁家夫人时,她翘起的嘴角愣在了那,所谓的夫人并不是郁母,而是差不多同年纪的美妇人,看上去似乎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举手投足之间很有风韵。
这位郁夫人话不多,只是对着众人笑着点点头,然后安静的坐下。
白娉婷惊诧的朝着郁祁汉看过去,他脸上神色淡淡的。
她怔怔的小声,“你妈妈……”
“我妈不会出现在这里。”郁祁汉没什么起伏的重复着之前的话,侧脸看向她,笑了笑的继续又说,“郁夫人只生了我大哥和二哥,我是这个家的私生子。”
“八岁以前我都跟着我妈生活,八岁以后,我爸知道我的存在,把我接回了郁家。”
“呵呵,是不是有点儿像你平时晚上看的狗血电视剧?”
郁祁汉说到最后,冲着她打趣的挑了挑眉毛,云淡风轻的样子似在说着别人的事,可狭长眼眸里的眸色,却是她以往从没有见过的不熟悉的光亮。
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心里一阵紧过一阵,从未想过他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而她她此时能够做的,就也只能是在桌下悄然握住他的手。
几乎在下一秒,郁祁汉便反手紧紧的回握住她的,指腹摩挲在她手背上。
他们两个的小动作,似乎被郁父给看到了,不满的“咳”了一声,两道眉毛威严的皱着。
白娉婷见状,连忙坐直了一些,大气都不敢喘,感觉比平时杂志社每周开会时还要来的紧张严肃。
虽说是中式的宴会,长长的餐桌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精致菜肴,几乎八大菜系全部概括了,但是没有中餐的热闹,像是西餐一样安静,每个人都低着头,在屏息优雅的用餐。
酒过三巡,盘子里精致的菜肴都几乎没怎么动。
白娉婷握着筷子,哪里有半点食谷欠,感觉吃到嘴巴到胃里的都是石块,堵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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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晚饭终于结束,鸟兽群散。
到来的宾客又像是之前那样,不放过机会的三两聚堆,忙着交谈攀关系。
终于不会被人注意,白娉婷拉着郁祁汉到个偏僻的位置,双手紧紧的和他紧握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在灯光下汪汪的望着他。
“怎么,觉得我可怜?”
郁祁汉见状,故意挑了挑眉笑着问。
白娉婷闻言,没有出声,只是凝视他的目光更加恳切了。
郁祁汉被她的模样逗笑,伸手用力捏了捏她的两边脸蛋子,“如果觉得我可怜,以后好好伺候本大爷。”
若是放在平常的话,她早就被捏疼的炸毛了,也会被他话里的另一层深意羞窘到。
现在她反而更加紧的握着他,呼吸软软。
“我会对你好的!”白娉婷认真又赤诚的点头。
郁祁汉懒洋洋的神色渐渐被一种很柔软的情绪代替,他薄唇很轻的勾了下,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可能觉得这样还不够,在背着光的角落里,捏起她的下巴吻住。
白娉婷微微睁大眼睛,伸手推了他一下。
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大胆,刚开始慌忙的想挣扎,后面忍不住小小的回应。
她也知道此时身处的环境,在郁宅待的这一晚上,算是见过了他所有的家里人,除了他的两位兄长和奶奶对她还算客气,以郁父为首都是冷淡又冷漠的,只是他男性的荷尔蒙扑鼻而来,太撩人谷欠醉了……
一吻终于结束。
白娉婷被他放开,小口的调整呼吸。
郁祁汉手搂着她的细腰,说,“我们去跟奶奶说一声,然后回家。”
这一整个晚上,虽然她只字片语都没有提,但他能感受到她的不自在,所以吃过了晚饭,不想她再待在这里强颜欢笑的带她回去。
“好!”白娉婷眼神还迷离着,乖巧的应。
郁祁汉看她难得露出的小白兔模样,很是喜欢,拇指抚过她嘴唇时,又忍不住吻了吻。
白娉婷两只手攀着他,闭着眼睛任由他唇舌。
“咳!”
熟悉的咳嗽声忽然响起。
白娉婷浑身一僵,越过他肩膀看过去,果然是站在那背着手的郁父。
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很严厉的呵斥着什么,但很明显的,郁父皱着的眉表示出他的不悦,以及脸上的表情都写着“不像话”三个大字。
白娉婷连忙从郁祁汉的怀里挣脱,默默的往旁边站开了两步。
一次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在郁宅……
她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心里想着完蛋了,这下他父亲对自己的印象分又要刷低新纪录了!
郁祁汉倒是很坦然自若,棱角分明的五官都懒洋洋的,恍若刚刚所作所为理所当然,似乎并不怕惹毛了父亲。
郁父严肃的目光在扫过自己儿子,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没有对刚刚的举动发表什么言论,而是对他们二人这样说道,“你们两个都跟我过来下,我等下有事情宣布。”
白娉婷怔了怔,不明所以的看向旁边的的郁祁汉。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随即跟着郁父身后回到了客厅。
之前摆放精致餐前点心的长桌,已经换上餐后的新鲜水果和花茶,提供给宾客们尽情食用。
作为郁家的一家之主以及宴请主人,郁父站在了客厅中央时,不怒自威的气势浑然天成,周围所有的宾客们也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和交谈声,齐刷刷的望过去,噤声等待着。
郁父背手而站,视线淡淡的环顾了一圈。
最终停在某一处,招了招手,“思涵,你过来!”
白娉婷也顺着视线望过去,那位被称为思涵的女人,正是之前始终盯着郁祁汉在看的那位富家千金,哪怕是站在人群当中,但身上那股贵族气质太过出挑了。
她咽了咽唾沫,之前那种心里发突的感觉不知为何又再次袭来,抑制不住。
白娉婷不由往旁边站了站,试图挨的郁祁汉更近一些。
“郁伯父。”马思涵很落落大方的走过去,站在郁父身边叫人。
郁父对着她露出了笑容,随即再次对着众人出声道,“十分感谢,各位能来参加今晚的家宴。另外,今晚除了普通的家宴以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这位是大鸿商业马董事长的女儿,马思涵小姐。”郁父介绍着说,顿了顿,在众人翘首等待时,幽幽的又继续,“她将是我小儿子郁祁汉的未婚妻。”
番外《转身爱上你》053,
“这位是大鸿商业马董事长的女儿,马思涵小姐。”
郁父看向马思涵的目光里不同于平时的严肃,带着几分对晚辈的赞许。
介绍完之后故意的顿了顿,在众人翘首等待时,才幽幽的继续说了句:“她将是我小儿子郁祁汉的未婚妻。”
像是平地里炸开的一道雷。
白娉婷几乎压抑不住心头的慌乱。
客厅里水晶灯的光亮明明那样刺眼,她却觉得黑沉沉往下掉似的,从后脊骨有汗不停的往外冒,可身上却只有冷,无边无际的冷。
在她冷的手指尖打颤时,有人握住了她。
白娉婷抬起头,看到了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正望着他,眼神深邃。
手指被紧紧的扣住,她咽了咽唾沫,看着他黑色的瞳孔,悬着的心渐渐的归为。
“我不会娶她。”
郁祁汉漠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你说什么?”郁父横眉的瞪过来。
“我说,我不会娶她。”郁祁汉没有任何怯意,反而上前一步,落地有声的重复。
他牵紧着身旁白娉婷的手,看了她一眼的说,“如果之前我没有讲清楚的话,那么我向你正式介绍,这是白娉婷,我现在认真交往的女朋友。”
白娉婷没料到他会公然顶撞自己父亲,怔怔的看着他。
毕竟这虽然是家宴,但是来参加的宾客都聚集在这里,无数双眼睛都锁在他们身上。
即便很多人投递过来的眼神里,有很多不屑和嫌弃,但是白娉婷只感觉到了幸福感,从身旁这个牵着他手的男人感觉到的暖流。
郁父对于小儿子的顶撞,脸面也很是挂不住,气的够呛。
“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纵容了!”郁父指着他,厉声的斥责,随即对着众人再次确定说,“不好意思各位,这位马思涵小姐,的确将会成为我小儿子的未婚妻,我会找个很恰当的时间为他们举行订婚宴。”
“是不是,我说的算。”郁祁汉不打算敷衍过去。
“你闹够了没!”郁父终于是火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随便玩玩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不像你,对待感情会随便玩玩。”郁祁汉冷冷勾唇,话里意有所指。
“你--”郁父似是被触动了什么,勃然大怒。
郁祁佑见气氛僵持不下,连忙上前的扶住郁父,压低声音的劝说,“爸!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有很多外人在,总要顾及些脸面……”
郁父胸膛上下起伏,考虑到场合,硬生生的压下来不少。
“我告诉你,思涵是郁家内定的儿媳妇,你必须娶!”缓和了些情绪,郁父重新开口,但语气依旧凌厉。
“内定的儿媳妇?那你怎么不让大哥二哥娶。”郁祁汉冷笑着驳。
“我怕有人诈尸。”被祸及城池的郁祁城,默默的出声。
“咳!”郁祁佑轻咳,尴尬道,“你二嫂倒是不会诈尸,在美国活得好好的。”
郁父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再次窜起,怒目圆瞪着,“你还是不是郁家的人!我最后再说一遍,马思涵是你的未婚妻,你带来的女人我不同意!”
郁祁汉紧牵着身旁白娉婷的手,毫不妥协。
父子俩在众目睽睽之下,各不相让,气氛直降到冰点。
“哎哟,我的心脏!”
拄着拐棍站着的老太太,忽然低呼了一声。
随即,便一脸疼痛不堪的捂着胸口弯下了腰去。
郁老爷子去世以后,老太太是整个郁家最为尊敬和保护的对象,平时下人们都是仔细小心的伺候着,现在这样几乎吓坏了所有人,全部都簇拥上去的搀扶。
“奶奶--”
被从小照顾大的郁家三兄弟,冲在最前面。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不像方才对峙父亲时的冰冷,眉眼之间尽是担忧,“奶奶,您没事吧!”
白娉婷跟在后面,也是担心的够呛,虽说只有晚上短暂的相处,但她对老人家的印象特别好。
郁祁汉作为医生,单膝的俯身跪在那,伸出两根手指的压在老太太的静脉下面,捂着胸口的老太太借机凑到他的耳边,极小声急促的说,“我没事,你带着婷婷快走吧!”
**********************
军绿色的普拉多,横七竖八的在院子里掉了个头。
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还能隐隐听到嘈杂声,家庭医生已经被紧急的召唤了来,里面全都紧张的照顾着老太太。
白娉婷担忧的皱眉,不确定问,“奶奶真的没事吧?”
“放心,没事。”郁祁汉点头,打着方向盘。
白娉婷见他面色正常,紧握的手指也才缓缓松开。
刚刚他始终牵着她的手,老太太忽然倒下的时候她也跟着被带到了跟前,虽然没有听到老太太跟他咬耳朵的内容,但是能看到使的眼色。
普拉多一路从郁宅行驶出去,坐在副驾驶上的白娉婷,目光始终凝在后车镜上,哪怕上面郁宅的轮廓已经消失不见。
“蜡笔小白,怎么了?”郁祁汉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沉默。
白娉婷像是没有听见,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婷婷。”郁祁汉皱眉的喊。
白娉婷见状,这才很低的回了句,“没怎么。”
“骗鬼?”郁祁汉唇角撇了撇。
白娉婷没有再吭声,偏过脸的继续看向车窗外,留给他个后脑勺。
在前面路过十字路口后,方向盘猛然向右打过去,然后停在了路边,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沉敛的看向她,目光是不容回避的具有压迫力。
白娉婷躲避不开,只好慢慢坐正了身子,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是这样的……”
她半天才开口,不像平常那样朝气有活力,有些像是被压弯了的禾苗。
早在那天她陪着他去郁祁佑公司帮忙送文件时,她当时就应该有所察觉的,只是并没有深想,直到她被他带来了郁家,带给她的震撼力才彻底的**。
私下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有偷偷的在手机上查了下郁家。
得到的内容太过让她大吃一惊了,这是冰城里绝绝对对的豪门世家,就是那种她这一辈子都觉得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那种豪门。和郁祁汉认识初始,她就知道他家境一定不错,从他的举手投足以及生后用度都能看的出来,但是绝没想过会如此优越。
最早他们在一顿饭消费很贵的餐厅里吃饭时,面对他自身透出的那股优雅,她就感觉到了不同,但是只以为是不一样的他,现在想想才知道,其实是差距。
不可否认,她有些些的自卑。
郁祁汉看着她低垂微颤的睫毛,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内心想法。
他冷哼了一声,反问,“什么样?”
“……”白娉婷抿起了嘴巴。
“你跟的是郁家,还是我这个人?”郁祁汉忽然伸手掐了一下她胳膊,毫不怜香惜玉。
白娉婷痛的“嘶”了声,没好气的瞪向他。
撞到他那双烁动着深邃光亮的狭长眼眸里,她捂着胳膊,老老实实的回答,“当然是你!”
郁祁汉闻言,脸上是“这不结了”的无谓表情,似乎郁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个不可选择的身份而已,不管是他还是她,都不需要因此而改变什么。
白娉婷懂他的意思,心里的自卑感也逐渐消散开来,只是还是会有些闷。
“你的那个未婚妻,倒是长得挺漂亮啊……”
她目光朝着他瞥过去,控制不住的酸溜溜语气幽幽道。
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忽然伸手,这次他没有掐她,而是直接将她扯到了自己怀里,按着脑袋的扯耳朵和扒眼皮,痛的她直喊,“喂喂,你干嘛啊!”
“我给你检查检查,看看是眼瞎还是耳聋!”郁祁汉眸光阴测测的,语气不善的回。
“你才眼瞎你才耳聋,我健康的很!”白娉婷推开他,吹鼻子瞪眼睛的。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凝着她,沉沉的说,“既然这样,刚才你全程在场,那个什么王思涵是我未婚妻的事,我的立场和态度你不比别人更清楚!”
“是马思涵……”白娉婷汗颜的提醒。
“不都一个样!”郁祁汉撇着薄唇。
“好吧!”白娉婷心里又舒坦了不少,可嘴上还忍不住小声的犯着嘀咕,“你爸不是说,她是你们郁家内定的儿媳妇,意思不就是你以后会娶她……”
郁祁汉侧眼的看向她,眸里警告的意味浓郁。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有些打怵的问。
“我要娶谁你不知道?”郁祁汉薄眯着眼眸,声音危险。
“哦……”白娉婷轻捏住手指,心里小小一窒。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的欢喜像是被炸了出来,全凭她硬生生在压着。
郁祁汉阴沉着眉眼,表情欠奉的斥,“哦你个头,笨死算了!”
她不知道,早在他们确定男女关系后第一次登门白家时,他回答白母的问题并不是随便说说和敷衍的,一个男人能说出那样的话,就代表着他给出了心里的承诺。
“我饿了,我们找个餐馆吃饭吧!”白娉婷瞪了他一眼,不自在的转移话题。
被他眼神扫过来后,忙尴尬的捧着扁扁的肚子,“我晚饭没吃饱……”
在郁宅整个的用餐过程,她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埋着头的只盯着盘子的啃筷子了,根本不知道吃下去的是什么,就更不可能会饱了。
这会儿终于离开,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也没吃饱。”
以为他会不高兴,毕竟是去他家吃饭,这不明显不给人面子么,没想到他倒是丢出来一句,而且又道,“回家吃,你做!”
“不要了吧……就在外面简单吃一口快餐得了呗!”白娉婷听到后面,顿时不满的抗议。
“不行!”郁祁汉冷睨向她,发号施令,“我要吃炸春卷,里面放肉馅和大葱。”
“春卷很麻烦的,还得弄肉馅和鸡蛋皮……”
“那就做你上周做的剁椒鱼头。”
“剁椒鱼头更麻烦啊……”
……
在两人一来二去的打闹对话间,军绿色的普拉多重新行驶起来,打着左转向往主道上并。
白娉婷对虽然回家还要做饭表示满满的抗议,但心情早不像刚刚从郁宅出来时那样沉重,耸耸肩的轻松了不少,也有心情欣赏起来外面的夜色。
“郁祁汉,我觉得……”想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的看向他,沉吟两秒后,坦诚的对他发表着在见过他们三兄弟后的看法,“你是你们三兄弟里面,长得最好的。”
“这还用你说!”郁祁汉傲娇脸。
白娉婷:“……”
番外《转身爱上你》054,不安
夜色安静的笼罩。
这个时间公寓楼区里很多窗户都是暗的,他们所住的那扇亮着灯,像是个独立的小小城堡。
白娉婷时间掐算的很准,等郁祁汉从浴室里出来时,厨房里的油烟机声也跟着停止,已经有饭香味从餐厅里四面八方的飘散出来,是和郁宅完全不同。
铺着厚厚一层红剁椒的鱼头,还有一小盘金黄的春卷,另外拌了个小凉菜。
“不是嫌费事?”郁祁汉看到后,冲着她挑眉。
“是挺费事,但为了犒劳你!”白娉婷摘下围裙,咧开嘴笑了笑。
她回来原本是想随便煮点面条的,毕竟都这么晚了,但是想到在郁宅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她还是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按照他在车里提到的那些都逐一做了。
“犒劳我什么?”郁祁汉闻言,一边拉开椅子的一边慢条斯理说,“犒劳我为了你,当众跟我爸翻脸的公然顶撞?”
“……”白娉婷窘迫。
拜托!虽说事实是那样,但不要这样讲出来吧,显得她很黑暗诶……
“嗯?”郁祁汉故意逗她。
白娉婷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赶紧吃饭叭!”
晚上吃过了饭,房子的灯光全部暗下来,自然是要温存一番的。
男性风格的房间里,牀上躺着的白娉婷,脖子刚沾到枕头上面,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臂给捞了过去,跌入的是一堵温厚又结实的怀抱。
她被他在黑暗里捧起了脸,热吻在一起。
身上才穿上不久的睡衣,被脱落脚踝处……
剧烈的运动过后,两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也懒得去洗,相拥着彼此的入眠。
郁祁汉搂着她在自己胸膛间,低头就能看到她垂在那的眼睫毛,不同于平时每次做完后的昏昏谷欠睡,漂亮的丹凤眼睁在那,带着几丝忧郁。
“不要担心,有我在。”
没有问她,而是径自的在说。
在这鱼水之欢过后的深夜里,他带着些沙哑的醇厚男音,像是平静的溪流一样,暖暖的注入进她的心扉,白娉婷忍不住往他怀里靠的更紧一些。
在她正感动不已时,又听见他懒懒说,“你以后跟的人是我,不是我爸。”
白娉婷闭上眼睛以前,翻了个大白眼。
**********************
周一上午,杂志社。
开完周会以后,每位职员都在格子间里忙碌工作着。
白娉婷和许静好,也在这忙里偷闲中凑在茶水间里,捧着咖啡杯凑在一起小声低语。
听她将在郁宅大致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许静好不由的皱起了眉,替她捏了一把汗。
白娉婷呲溜着咖啡,长长的叹气说,“静好,我现在才终于明白,怪不得你会说他们郁家的男人尽可能的要远离诶!”
“那你现在是想退缩了?”许静好不禁问。
“怎么可能!那哪是我性格!”白娉婷没有犹豫的摇头。
“虽说知道郁祁汉是这样的豪门家境,我心里也的确会感到自卑,觉得两人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可是我也有自己的爱情选择权,郁祁汉既然选择我了,我才不会做缩头乌龟!更何况,我也从未想过高攀什么,我追随的不过是一份纯粹的感情,没什么抬不起头的!”
如果早在他们没有开始之前,她知道郁祁汉是这样的家庭,那么她绝对是望而却步的。
可现在他们已经发展出了感情,郁祁汉对她的态度也很坚定,她虽不是什么来者不拒的女金刚,但也不会懦弱到轻易的就结束它。
“小白,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敢爱敢恨!”
许静好看着她脸上泛起的光,由衷的说,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忧,“不过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切,我半只脚丫子都没踏进去!”白娉婷抬腿晃了晃脚丫子。
许静好被她逗的“噗嗤”乐了,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忽然淡了下去。
白娉婷见状,想了想问,“怎么了静好,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和大哥……?”
“没有。”许静好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低的说,“我和他之间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白娉婷不解的皱眉。
许静好低垂下眼睛,声音比方才还要低又轻,“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总之……我们之间没可能的。”
**********************
周末休息日,老住宅小区。
军绿色的普拉多停在楼门口几秒后,再次的缓缓行驶离开。
从车上走下来的白娉婷,一直上到了三楼的铁艺防盗门前,眉间还微微轻皱着。
郁祁汉在送完了她就离开了,并不是医院值班,而是接到郁宅的电话回去,想到这个她心里不少忐忑。
白母在阳台趴着张望了半天,在女儿进门后,笑米米的迎上来,“回来了?”
“嗯。”白娉婷点头应了声。
“阿汉送你过来的吧,他怎么没一起上来?”白母不禁问。
“他还有事。”她低头换拖鞋的回。
爷爷在房间里睡觉歇息,客厅电视机的声音被调到很小,白母从厨房里将早市买来的新鲜水果,都洗干净的切好摆在盘子里端上来。
看了一会儿电视剧,白母对女儿说,“我和你爸打算带着爷爷回乡下。”
“怎么突然要回乡下了?”白娉婷惊讶的问。
“爷爷在城市里住的不习惯,平时上下楼也不方便,天天闷在家里面,不像是乡下自在空气又好!现在爷爷的病情也基本稳定了,我们到乡下照顾爷爷一段时间,等着你小叔忙完小商店的事就去换班。”
“哦哦!”白娉婷明白的应,问,“妈,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大概月底吧,你爸已经申请休年假了。”白母看了眼日历,估算着回答。
“嗯,到时候我送你们。”白娉婷点头。
“你和阿汉怎么样了?”白母眼神看向他,蓦地问。
“什么怎么样啊?”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
白母瞥了眼周围,掐了女儿一把,压低声音的说,“我告诉你啊,你给我小心一点,女孩子要爱护自己,别弄出来什么意外来!”
除了第一晚她有吃避孕药外,其余都是郁祁汉在做措施,看的出来他并不喜欢戴,但是每次也都很绅士的照顾作为女性的她,只除了在安全期范围内的时候,一时忘情过会来不及……
虽说是母女俩,但是和自己妈讨论这个问题着实尴尬。
“……放心放心吧!”白娉婷脸红的敷衍回,没有太当回事。
白母像是天底下每位母亲一样,担心的询问起来,“他来咱家也轻车熟路了,咱家里人也算是见过他了,你有没有见过他家里人呢?”
“嗯,见过了。”白娉婷扒着桂圆壳。
“都见过了,人都怎么样?喜欢不喜欢你?”白母闻言,很是高兴的问。
“当然喜欢,我人美嘴又甜!”白娉婷得意的往外吐出个核。
“臭德行吧!”白母忍不住笑着在她脑袋上推了一把。
“他妈妈挺好的,奶奶也挺好的,大哥和二哥也不错,都好相处。”白娉婷挽着老太太的胳膊,笑眼弯弯的告诉。
白母听后,放心的点了点头,只是很快又皱了皱眉,“那他爸爸呢,怎么没听你说?”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
“怎么了,他爸不喜欢你?还是不同意你们?”白母很敏锐的问。
白娉婷张了张嘴,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不想让白母跟着自己操心,笑着含糊过去,“哎呀妈,您就别跟着操心这些了,我心里有数!我好想听见爷爷咳嗽了,你快去看看是不是醒了,醒了的话,我们推爷爷下楼溜达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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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独门独栋的别墅,下人们将清洗好的茶盘送到书房。
郁父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桌前,郁祁城不在,郁祁佑和郁祁汉兄弟俩并排站在那。
“爸,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吧?”
郁祁佑见气氛久久的凝结,打破沉默的说。
郁父嘴角抿了抿,算是顺着台阶往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郁祁汉和郁祁佑回过身,坐到对面的两张太师椅上,一个向后靠着端坐,一个翘着二郎腿。
似乎是不愿意卖关子,郁祁汉率先开口提出,“如果找我回来还是说那件事的话,我已经表明立场。”
“我不管你什么立场,和大鸿商业的这门婚事早就定下了!这事由不得你,谁也改不了!”郁父闻言,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说完后视线转向二儿子,“祁佑,这两天在公司里,你给他找个合适的职位!”
“我没打算过进公司,所以您也别跟我说什么联姻。”
郁祁汉听到这里,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英俊脸上的表情敛了起来。
“那你现在是告诉我,难道要做一辈子的医生?”郁父气急败坏的问。
“是。”郁祁汉干脆的回答。
语气顿了顿,他又说了句,“别拿这件事去为难我妈,她这辈子被你为难的已经够多了。”
郁父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已经爬上纹路的手背上青筋隐隐的暴出。
“你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是故意和我唱反调的?”郁父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怒其不争,“当初我送你到部队里,是让你从军,你却跑去给我当什么军医!给你从部队里弄出来,想让你从政或者从商,结果你去给我当什么心脏外科的医生……”
“我怎么就是生出来你这个叛逆的儿子!”
“如果我能选择的话。”
郁祁汉散漫的应声,依旧是漠漠口吻。
郁祁佑这个时候再次站出来,上前给郁父添了茶,“爸,您喝杯茶顺顺气吧!”
“大哥是这样,二哥也是这样,一个个被你摆布的还不够吗?轮到我这里,我可不会再按照你安排的生活。”郁祁汉目光扫过兄长,冷声的继续又道。
“你的生活是什么,娶那个女人?她配当郁家的儿媳妇吗!”郁父蓦地从椅子上站起,将手里茶杯重重放下。
“我既然能把她带回家里,就是证明了我的态度。不要说配不配,在我眼里没觉得郁家的门槛有多高,人家女孩子也是清白人家,我没那个道理委屈她。”郁祁汉迎视着父亲的目光,低沉的说完以上的话。
随即,他便也站起身子,“我的话说完了,如果没什么事我走了。”
“我绝不同意你们,那个女人永远也进不了郁家,除非我死了!”
门板关上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郁祁汉冷冷的勾唇,并不在意的往楼下走。
跟在后面从书房追出来的郁祁佑,从后面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祁汉,凡事慢慢来吧,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我也会找适当的时机帮忙劝他的。”
“谢谢二哥!”郁祁汉感激的说。
“臭小子,还知道说谢!”郁祁佑笑着骂。
兄弟俩互相伸出手握拳,轻轻撞了一下,那份兄弟情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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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区,亮着灯的厨房。
白娉婷扎着围裙站在灶台前,蒸锅里面烧着水,她将冰箱里的一小罐剁椒拿出来,铺在洗干净切成了两半的鱼头上面。
最重要的剁椒不是她买来现成的,是她自己在家里弄的,红泡椒切成小碎末,加上姜蒜末,放上盐、白酒和冰糖,混合在一起搅拌。
之前她做过两次剁椒鱼头,郁祁汉都特别爱吃,她今晚就又做次。
等着所有佐料都铺好以后,将装鱼头的盘子放在锅里面蒸。
她回身时,却见厨房门口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身上的皮外套都还没有脱,皮手套拿在手里,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正锁在她身上,也不知站在那多久了。
白娉婷被他瞧的脸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晚他医院临时有台手术,她是下班自己坐地铁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那岂不是一直都在这里盯着她看了?
好像变、态……
白娉婷当然没有说出心中OS,尴尬的推着他,“快去洗手换衣服吧,马上就能吃了!”
郁祁汉没有立即动,而是握着皮手套的手搂了楼她的腰,衔着她的嘴唇吻了几秒,才放开。
她擦着嘴巴上的晶亮,羞窘又甜蜜的看着他背影。
炒锅上面倒入食用的橄榄油,烧到十成热的时候关火,用勺子盛出来淋在蒸好的鱼头上面,一时间辣椒和葱蒜的香气就蔓延开来,端上餐桌的随时开饭。
郁祁汉洗完手就已经拿着筷子等在餐桌前,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白娉婷盛了两碗堆尖的米饭,一人一碗的面对面。
吃了两口后,她就忽然觉得胃里不太舒服,端起旁边的水连着喝了几口后,还是觉得反胃。
深呼吸的压抑下去后,夹了两口炸的牛肉粒放在嘴里,才嚼了两下,就立马放下筷子的起身往浴室方向跑。
哗哗的水龙头关上,白娉婷低着头埋在洗脸池间,沾了凉水的双手拍打在脸颊上,才勉强感觉到精神了一些,往出吐了一口气。
浴室的门拉开,紧随其后的郁祁汉从后面握着她双肩,“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娉婷抬起头,看到镜子里他英俊的脸庞上尽是担忧之色。
“胃里不太舒服……”她转过身,摸着胃部。
“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去医院检查下!”郁祁汉皱眉,拉着她的手就说。
“不用!”白娉婷忙喊住他,解释说,“中午的时候出去和同事吃了些路边麻辣串……里面有些丸子可能不干净,吃完就有些不舒服。”
“怎么吃那种东西!”郁祁汉沉声的训斥。
“你去帮我找两片药吧!”白娉婷讨好的晃着他手指。
从医药箱里找来对症的药,郁祁汉在厨房里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先将药片喂到她嘴里,然后把水杯送到她嘴边,往里小口小口的饮。
白娉婷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
等她重新再睁开眼睛时,郁祁汉便关切的出声,“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白娉婷如实的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感觉胃里面那股恶心的感觉没再有了,舒服了不少。
“明天跟我上医院,给你做个检查。”郁祁汉皱眉,严肃的说道。
白娉婷闻言看向他,不期然的就想到了他们最初在医院的那次检查……
“我不要去。”她顿时摇着脑袋,眼神可疑的闪烁。
郁祁汉见状,挑了挑眉毛,一条手臂撑在她身侧,往下的俯身靠近,邪气的勾唇,“那我现在帮你检查!”
“别闹呀,还没吃完饭呢……”
白娉婷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他带离了沙发。
“我想先吃点别的。”郁祁汉薄唇沿着她脖颈往下,喘息重重。
她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偏偏他还要恶趣味的嘴里说着检查,两只手都不安分。
白娉婷最终被他扛着往卧室里走,扔在牀上的同时,门板被一脚踢上,里面只剩下她破碎的声音逸出来,“哎呀,你咬疼我了呀……”
外面的夜色逐渐深,一室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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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深秋的晨光笼罩。
军绿色的普拉多和每天早上一样,从公寓楼区行驶出来。
在红色信号灯停下时,郁祁汉侧脸看向她,“我带你到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啊!”白娉婷连忙的说。
“我怕会形成慢性胃炎,这种小毛病如果不在意的话,很有可能会严重。”郁祁汉皱眉,不由分说的摆出了医生的态度。
“哪里有那么夸张啊……”白娉婷哭笑不得的说。
见他眉间拧出很深的褶,她忙表示说,“我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院啊,上班都要迟到了!这样好不,我看看今天还难受不难受,如果难受的话,我立即请假,然后到医院去做检查!”
“嗯。”郁祁汉闻言,最终勉强答应。
在信号灯转变以后,他将车按照原路行驶向杂志社。
白娉婷笑米米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里不外乎暖洋洋的。
她忍不住越过半个身子的凑过去,从一侧抱住他的手臂,小动物一样的在上面撒娇的蹭。
“别乱动,在开车!”郁祁汉耸了两下,淡淡道。
“什么人!”白娉婷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嘟嚷。
才刚刚坐好,他的手反而伸过来,懒懒的放在她大腿上。
她抱着肩膀的眼神斜睨过去,哼哼,“乱动啥,你不是再开车!”
车子停在了杂志社门口,忙碌的工作也是正式开始,到中午的时候,白娉婷还接到他的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还有没有不舒服一类。
白娉婷抱着盒饭,哼哼唧唧的回应,嘴角始终上翘。
才将最后一口饭咽下去,许静好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小白,趁着还有时间,赶紧陪我去趟附近的商场,静怡让我帮忙取的小礼服我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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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的服装店,每件衣服都很精致的挂着。
她们来这里是为了帮许静好的妹妹取大学联欢会时租借的礼服,只是看这里的装潢和服装,感觉都很有档次的样子,说是许静怡的大学同学家亲戚开的,所以能很便宜的价格租到。
等待的时候,她们两人也在店里走动,白娉婷停在了穿红色连衣裙的模特前。
“反正也要等一段时间,你就试试呗,试又不花钱!”旁边的许静好见状,立即怂恿她试,还擅自做主的扬声喊,“你好,能帮我把这件裙子拿下来试一下吗?”
很快,店员就将那条红色连衣裙从模特身上拿了过来,白娉婷只好硬着头皮到试衣间里换。
“哇,小白,你穿上好好看!”许静好在她出来后,就低呼着。
白娉婷站在镜子前照了照,也很是喜欢,颜色并没有多艳丽,而且很简单大方的款式,很衬的皮肤白。只是摸到上面的挂着的价签后,顿时没了感觉,撇了撇嘴,“是好看,价钱也好看!”
她正要走回试衣间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女音。
“这条裙子还有吗,我也要一件。”
店内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穿着件名牌的风衣,中间系着腰带,踩着一双过膝的黑色长靴,高跟鞋落在地面上,很有贵族般的气质。
美女挎着手包,正伸手指着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对着店员在问。
“不好意思女士,这条裙子只剩下这最后一件了!”店员很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毕竟现在是还穿在白娉婷身上,进来的都是顾客。
“若是我非要呢?”美女闻言,笑着眯了眯眼睛。
店员顿时就为难起来,看到对方的穿着很不好惹的样子,又看了看白娉婷。
白娉婷从镜子里自然也是看到了对方的样貌,手指不禁攥了攥,在对方朝着自己走过来时,也不得不转过了身子。
似乎比之前在郁宅见到时,还要漂亮一些,眼尾画了上翘的眼线。
美女对着她嫣然一笑,语气很友好的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白娉婷小姐吧?”
“如果我也没有记错的话,马思涵小姐。”白娉婷没有露怯,同样的回,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会见面。”马思涵拢了拢耳边垂下来的发丝,笑着说。
白娉婷没有出声,只是回以浅浅的一笑,她自认跟对方没什么太多可交流的,而且彼此身份又是那样的敏感和尴尬。
她瞥了眼旁边还一脸为难的店员,解释说,“我只是过来陪朋友去礼服,觉得挺好看的试试,并没有打算买。如果马小姐看中的话,那就付款呗,应该不会介意我试穿过吧?”
说完后,白娉婷走向了试衣间。
很快,她将自己的衣服给换好,手上拿着那件刚刚试穿的红色连衣裙走出来。
“服务员,帮我开票!”
马思涵再次露出笑容,很优雅的那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虽是语气很客套,但掩饰不了自身优越贵族气质。
店员连忙接过,小碎步的跑到款台去结账,这个时间里,许静好给自己妹妹徐静怡取的小礼服,也被之前的那个店员给送了出来。
白娉婷拉着许静好就走出了品牌服装店,走向路边打车时,没成想马思涵阴魂不散的也跟了过来。
不过和她们站在路边打车不同的是,有专门的私家车停在路边,驾驶席的司机小跑步的绕过车头,将后面的车门恭敬的为其打开在那。
马思涵看向她们,笑着的温声问,“要去哪里,不介意的话我送你们一段吧?”
“不用了,我们打车走就行。”白娉婷礼貌的婉拒。
“OK!”马思涵没有多为难,很优雅的耸耸肩。
弯身坐进车内时,有想到了什么,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拎袋,笑盈盈的看着她说了句,“哦对了,我个人觉得,这件裙子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适合白小姐,你说呢?”
话里意有所指,似乎不单单指的裙子。
未等白娉婷张嘴回答,车门就已经被司机关上,很快的扬长而去。
“小白,她就是郁父所说的内定未婚妻?我觉得她挺不好惹的角色诶!”在车子离开以后,许静好凑在她旁边小声的说。
“我才不怕她!”白娉婷抬起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头。
“我看好你!”许静好拍肩的表示。
还要说什么时,许静好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到上面号码后,脸上表情明显慌张了一小下,放在耳边的接起,白娉婷在旁边看着,隐隐也猜到了会是谁打来的。
结束通话放下,许静好看向她的说,“小白,我可能得先走了,杂志社那边回不去了,你得帮我打卡和自己回去了,能行吗?”
“没事,你赶紧走吧!”白娉婷点头的表示。
许静好急匆匆的,拦了辆出租车的坐进去就火速离开了。
白娉婷笑着摇了摇头,也再次伸手的拦出租车,只是才刚刚伸手,像是昨晚那种反胃的感觉再次来袭,她连忙捂住了嘴巴,梭巡了一圈,跑到了附近的垃圾桶前。
机器丢在旁边,弯身便是一阵阵的干呕。
在意不了旁边人看过来的目光,白娉婷难受的不行,昨天晚上吃了药以后以及今天一上午都好好的,没想到竟然会又再次的犯,想着可能是麻辣串的后遗症太强烈了。
“小白,你没事吧?”
有人走到了她身旁,男音在问。
白娉婷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到有些陌生的俊脸。
不知为何,顾海东原本清秀干净的脸,现在瘦的轮廓都深了,看起来也更为憔悴,整个人都好像笼罩着一层忧郁。
她惊讶的问,“你怎么会在这边?”
“我……”顾海东张了张嘴,谷欠言又止。
白娉婷越过他看到了身后的一家孕婴店,再看看他手里拎着的袋子标志,顿时就明白了。
“之前就听说安宁宁生了,男孩儿女孩儿?”她倒是没什么神色变化,反而很平常的语气问。
“男孩儿……”顾海东略显艰难的回答。
“唔,那你妈应该会挺高兴的!”白娉婷耸耸肩的笑着说。
顾海东闻言,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用一种很难过的语气喊着她,“小白……”
白娉婷抬了抬手,想要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思,只是那股恶心的感觉再度从胃部深处泛起,直往喉咙口,她连忙再度转身扶住垃圾桶,一阵干呕起来。
“小白,你怎么样,快喝点水!”顾海东拍着她的后背,递过来一瓶水。
白娉婷没有客气的伸手接过,谁知旁边有路人捧着个油炸的臭豆腐走过,空气中油油的味道飘散过来,她就更加难受起来,感觉胃里天翻地覆的。
过了好半天,她才勉强活了过来。
将矿泉水往肚子里灌了几口,拿纸擦了擦嘴,白娉婷长长吁出口气。
“谢谢你了!”缓过来后,她对着顾海东说道。
“小白,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顾海东关心的询问。
“嗯,最近肠胃不太好,一会儿回去再吃两片药就行了!”白娉婷点点头,没太当回事的说。
顾海东看着她抚着胃部的手,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出声,“小白你……”
“嗯?”白娉婷疑惑的看向他。
“没什么。”顾海东最终只是说了句。
白娉婷白了他一眼,拎起机器的说,“没功夫跟你在这里叙旧了,我得回杂志社了!”
“我开车送你!”顾海东忙说。
“不用!”白娉婷摆手。
顾海东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到路边的伸手去拦出租车。
视线停留在她纤细的背影上,想到刚刚她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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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杂志社的门口停着那辆军绿色越野。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很多同事看到后,都忍不住向她投递来艳羡的眼神,“小白,可真羡慕你呀,几乎每天上下班都接送呀!”
“嘿嘿!”白娉婷不好意思的笑。
在众人持续艳羡升级的目光里,她一溜小快步的过去,钻到了车内。
晚上没有回家做着吃,郁祁汉带她到了一家火锅店,吃了那种涮海鲜的小火锅,撑得肚皮圆鼓鼓后,两人才从餐厅里出来,顺便路过鱼市,买了一些鱼食。
家里之前买的那两条小金鱼,养的非常好,每天都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晚饭过后除了看电视以外,他们剩下的就是会逗一逗它们了。
天色还没有降下来,普拉多往公寓楼区的方向行驶,在某个刚刚转过的路口,忽然慢下车速的踩了刹车。
白娉婷不解的看过去,这才发现旁边还随后跟着停下一辆轿车。
后面的车窗落下后,露出了一身西装笔挺的商业人士,有着一张和郁祁汉轮廓相似的脸。
“二哥!”白娉婷忙颔首出声。
“你们这是打算回家?”郁祁佑靠坐在后面,笑着问他们。
“嗯。”郁祁汉懒洋洋的应,随即瞥了她一眼后,又慢悠悠的说了句,“回家有人给做饭。”
“臭小子,跟我显摆这是?”郁祁汉闻言,笑着骂。
白娉婷听的直尴尬,硬着头皮的出声结束话题问,“二哥,您这是刚从公司忙完下班吗?”
“嗯。”郁祁佑点头,抬手揉了揉眉心的感叹说,“不过下班时下班了,还有个忙呢。”
“又上哪出差?”郁祁汉早就注意到旁边放着的行李包,挑眉问。
“去沈阳,开车过去,估计晚上九点多会到。”郁祁佑看了眼表的回答说。
“路上注意安全。”郁祁汉勾唇。
“嗯。”郁祁佑笑了笑。
因为是临时的并排停车,没办法占道太久,他们兄弟俩道别后就分别升起车窗户。
在司机将轿车先行开走以后,军绿色的普拉多也行驶起来,在分岔路口,一个上了高架桥,一个转弯进入了新的街道。
**********************
夜深人静,窗外面的悬月高挂在空中。
厚实的窗帘遮挡住了不少月光,隐约能辨别出屋内的轮廓。
从门口到牀边的地板上,棉布的睡裙揉成一团的丢在门口,再往前一点,是一条白色的浴巾,而旁边还有各种散落着的卫生纸团,空气中是很浓郁的味道。
牀单凌乱的大牀上,剧烈运动过后的男女相拥而眠。
白娉婷像是只小动物一样,被他以背环胸的方式抱在怀里,露出来的肩膀和胳膊上,都有刻可疑的红色印记。
被他高难度的操练后,她完全的累瘫,几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结束没多久就已经呼呼的昏睡了过去。
“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响起。
最先醒过来的是郁祁汉,他抬起一条手臂挡在眼睛上,看着地板上亮着灯的手机屏幕。
原本不想去管,可是响的没完没了,怕会是医院有什么急事,也怕一直震动下去会打扰到她的休息。
将被她枕着的那条手臂小心翼翼的抽出来,郁祁汉支撑起身子,将银色的苹果手机捞在手里,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皱了皱眉,放在耳边接起来。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黑暗中他脸色突变。
“什么!”
“好,好!我知道,我马上到……”
白娉婷迷糊的也听到了动静,伸手摸着他含糊不清的问,“……谁来的电话啊?”
郁祁汉似乎没有听见,手机已经从耳边放了下来,握着的那条手臂很是僵硬。
晦暗不明的视线里,他狭长的眼眸里有道道灰色的光。
“郁祁汉,怎么了?”白娉婷察觉到后,不解的询问。
“没事。”郁祁汉侧过头,看着她半眯着眼睛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咽回去的只是说,捧着她的脸颊仓促的吻了两下,“你继续睡吧,我得出去一趟!乖!”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跃身而起。
捡起地板上的衣服,边穿边快步往出走,眨眼就出了房间。
白娉婷揉着眼睛的想要起身询问,可不知怎的,就那样的嗜睡,半天都没有醒过来,大脑昏沉沉的,直到玄关处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翻了个身,摸着旁边逐渐冷却的被子,忽然又睡不着了。
揉了揉眼睛的坐起来,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白娉婷伸手摸到了旁边的闹钟。
打开上面的夜灯开关,显示着已经夜里十一点半。
不知为何,她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番外《转身爱上你》055,可能不太方便
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层层叠叠。
白娉婷牵着郁祁汉的手,小心翼翼的在往前走,虽然身处于艰辛当中,但低头注视到彼此十指紧扣的手,她就不会有任何的惧怕。
蓦地,脚下被什么给绊倒。
她重重跌落在地面上,痛的站不起来。
郁祁汉似乎没有发现她的跌倒,还在继续的往前走,挺拔的背影那样冷峻。
“郁祁汉!郁祁汉——”
白娉婷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
郁祁汉终于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过身来,眉眼之间一片的焦急,大步流星的就奔过来。只是他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那女人很大力的拉住了他,然后……
他们两个转身,一步步的离开。
无论她怎样的喊,郁祁汉始终也没有再回过头来,直到消失不见……
白娉婷猛地睁开眼睛。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汇聚着,两边的鬓角已经湿透。
她坐起身来看向窗外,第一缕晨光正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好半响,她的眼珠才有了焦距,原来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俯下头的埋在双手间,想到那个噩梦还心有余悸。
这样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白娉婷掀开被子的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只有她形影单只的身影,厨房和浴室也同样的,玄关处横七竖八放着双男士拖鞋,看得出走的人有多么匆忙。
看来他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昨晚在他接电话时,她还半梦半醒的,他就已经起身穿衣服离开了,唯一最清楚的就是他落在嘴上的吻,现在摸上去,似乎还有那温度。
在厨房里倒了杯水,白娉婷忍不住拨他的电话。
只是拨通过去后,那边却响起了机械的系统女音,提示着她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白娉婷皱眉看着手机屏幕,只好先丢在一旁,去浴室里洗漱,简单收拾下的冲了杯牛奶喝,然后背着包出门去上了班。
**********************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unmber-you-ha、ve-dialed-is-not-answered-at-the-moment,Please-dail-it-later……”
繁忙的杂志社,白娉婷埋头在格子间,手机里再一次传来的机械女音。
外面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早上以及午休的时候拨打,直到刚刚,始终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白娉婷看着手机,心里面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探出个脑袋瞅了瞅主管的办公室,她敲了敲中间隔着的板子,压低声音的向坐在对面的许静好说,“静好,我有点事先走一会儿,下班帮我把电脑关了还有打卡!”
“没问题!”许静好偷偷比出个OK的手势。
将随身物品收拾一下,手机揣口袋里,白娉婷将背包藏在敞开的外套里,佯装着去洗手间,出了办公室以后,就调转方向的快步到电梯口。
还有至少二十分钟,才会到上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很畅通。
从出租车上下来,白娉婷进入了门诊大楼,在心脏科室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挂号就诊的医生里有他,她又去了后面的住院部。
之前她被他带来过这边的办公室,所以凭着记忆能够找到。
随着脚步走近,白娉婷脑海里也是浮现起之前的情景,她可以说是被他骗来的,若不是后来她误会了听到的聊天内容,那晚他们就真的有可能在办公室里……
心里有鬼的关系,感觉两边走过的医生护士都在看自己一样,有些脸红。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站定,她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不像有人的迹象,她皱了皱眉,只好返身的走回去,到了护士站。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心脏外科的郁医生不在吗?”
里面站着的女护士闻言,站起来回答说,“郁医生吗?他一整天都没来上班。”
“没来?”白娉婷惊讶的问。
“对的!”女护士点头,还嘴里嘀咕着,“不知道有什么事,郁医生很少会有这种情况的!”
白娉婷没想到他会没来上班,一下子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从私立医院里走出来,她站在路边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是坐地铁还是公车回去时,手机忽然响了。
白娉婷急忙的掏出来,看到上面的名字,心里一喜。
接起来后,她就按捺不住的委屈嘟嚷,“郁祁汉,你怎么回事啊,手机一直都打不通!”
“没电了,刚充上。”郁祁汉在那边说。
原来如此,白娉婷松了口气。
“你在哪儿?”很快她又皱眉的问。
“我在医院。”郁祁汉缓缓的回。
“撒谎!”白娉婷顿时眯眼,回头看着后面的建筑物,“我刚从你们医院的住院部出来,你同事说你一整天都没来上班!打你电话又不通!快说,去哪儿风流快活了!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HelloKitty,赶紧如实招来!”
郁祁汉没有出声,线路那端是一阵的沉默。
情急之下让她忽略了很多的小细节,这会儿他忽然不说话,白娉婷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好像从接起电话时,他的声音就格外的低沉。
良久,郁祁汉才低低的说,“我二哥出车祸了。”
“啊!”
白娉婷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几乎是无法置信,昨晚上的时候,他们在吃完饭买了鱼食回家的路上,还碰到了郁祁佑,当时车子停下来还说了两句话,她眼前还能浮现起对方很有亲和力的儒雅笑容。
她捂着嘴巴,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怎么回事!”
“昨晚去沈阳出差的高速上,出现了意外。”郁祁汉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娉婷小心翼翼的问,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现在还不好说。”郁祁汉声音里沁入了一丝沙。
从线路里蔓延至耳朵里,白娉婷很是心疼,同样又很担忧,“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我们才遇到的,我们还说了话,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天啊!二哥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
第一次的,她真切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新闻上每天都会有各种意外事故的播出,几乎全国每小时里都会平均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当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真的能体会到那种不敢置信的真实感。
“他不会有事。”郁祁汉笃定的说。
“嗯,二哥他绝不会有事的!”白娉婷也握紧着手机,附和着他的话。抿了抿嘴唇,她问着他,“郁祁汉,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也过去看看吧!”
虽说她过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也真的是很担心二哥郁祁佑,不想他出事,而且从他们兄弟之间的相处里,她也能看得出其中深厚的感情。所以这个时候,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她想要站在身边,至少能够陪着他。
“不用了。”郁祁汉闻言,却拒绝了她。
“……”白娉婷一窒。
郁祁汉顿了顿,解释的说,“我爸他们也在。”
白娉婷轻轻咬住了嘴唇,明白的没有出声,根据之前在郁宅的不愉快经历,郁父对她早就更加的不喜欢,现在二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每分每秒都水深火热,她也实在不适合出现。
“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不能过去接你下班,晚上不回去了。”郁祁汉在线路那边对她说。
“嗯。”白娉婷理解的应。
一时间沉默,几秒后,她屏气的轻声说,“郁祁汉,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就坐地铁回去了,冰箱里还有菜,我自己弄点吃,晚上我不等你睡了,明天早上我自己上班就行,你安心在医院吧!”
她声音柔柔的,在喧闹的街道上从线路里传递给他,同样传递的还有她的那份心。
“好。”郁祁汉低沉的应。
白娉婷挂了电话,手指摩挲了手机半晌,然后揣放在了口袋里。
深深吸了口气,她有对他的心疼,以及对二哥的担忧,能做的就是不要再给他添乱,像是刚刚电话里说的,不用他惦记,走向地铁的自己坐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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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日落,又是一天过去了。
天色正降下来,公寓楼区里时不时能看到拖着疲惫身子走回来的身影,白娉婷也是其中一个,忙碌了一整天,筋疲力尽的。
下班的时候,她就感觉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做饭,就在小区外面的快餐馆买了一小碗馄饨。
薄皮大馅的,之前有次晚上被他折腾到后半夜,早上俩人都起来晚了,来不及弄早餐吃,两人就来这家买了两碗馄饨打包,路上遇到红灯时候吃的。
当时在他车上留下了不少味道,还很不乐意来着。
让老板多放了点虾皮和紫菜,白娉婷到家后,就拿出个汤碗的倒出来,回房间换了衣服,端着到客厅边看电视边吃。
这家馄饨不同于别人家的,不是煮馄饨的汤,而是单独熬制的鸡汤,所以吃起来特别鲜嫩。
只是不知怎么的,吃了没两个,她就没什么胃口了,随手放在了茶几桌上,等着过了一会儿凉了在那,看着一坨坨的就更没有了食谷欠。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外面悬月已经高挂在夜空的正中央。
已经连续两个晚上他都没有回来,今天即将是第三个晚上了,面对着空落落的房子,白娉婷感觉自己像个孤独老人。
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箱,除了昨天傍晚的那通电话,里面有早上他们联系的两条短信。
内容很简短,是问她有没有吃饭,她回答说吃了,紧接着又问他有没有吃。隔了好久,他那边才回复了一条一会儿就吃,然后再发过去的就没回应了。
白娉婷看着短信上的文字内容,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在上面。
心里无数次的为二哥祈祷,实在是担心,也着实想他,白娉婷忍不住拨过去了电话,知道他现在一定分身乏术,但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线路接通了,等待的声音。
“喂?”
一道女音从话筒里传出。
白娉婷愣了下,怀疑是自己拨错了,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号码没错,还不至于那么傻缺。
正发懵的时候,那边的女音再次响起,很是优雅的笑着问,“白小姐吧?我是马思涵。”
白娉婷脑袋里的筋一根根搅起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在一根根的僵掉,她闭上眼睛再三的深呼吸,让自己快速的镇定,不要自乱阵脚。
“我找郁祁汉,让他接电话!”重新睁开眼睛,她冷静的说。
马思涵并没有将电话转接或是什么,而是仍旧笑着的回答说,“真抱歉,他在洗澡,可能不太方便。”
番外《转身爱上你》056,
“白小姐吧?我是马思涵。”
“真抱歉,他在洗澡,可能不太方便。”
……
白娉婷恶狠狠的掐断了线路。
手机被她丢在被子上,发出很闷的一声响。
那带着优雅笑意的女音,似还在耳边缭绕个不停,刺耳的就像是之前在服装店门口,“这件裙子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适合白小姐,你说呢?”
想到刚刚的“洗澡”、“不太方便”的关键词,白娉婷感觉一股怒火就已经顶到了脑门。
“不方便尼妹!”
她扯过旁边的抱枕,愤愤的摔了两下。
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也不能冲动,白娉婷再次将手机拿过来,重拨过去,不管怎么说,至少要质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只是拨过去,那边竟然提示已关机,她怒声爆粗,“靠!”
白娉婷仰头冲着天花板,闭上眼睛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之前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一整晚他都能坐怀不乱,所以绝不是随便的人。
二哥郁祁佑出了车祸,不论如何,这种时候他绝不可能会跟马思涵有什么暧、昧牵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马思涵在里面故意挑拨……
只是真的很生气啊!
哪怕白娉婷冷静的给自己头头是道的分析,但胸腔里还是燃烧着滔滔怒火。
她丢掉手机和抱枕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掐腰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愤愤难平的瞪着鱼缸里两条欢快游着的小金鱼,她伸手弹了下叫“阿汉”的红色那条。
“游尼妹啊游,洗澡不方便还给我关机!”
“你这个王八蛋,等你回来的,让你跪键盘,不行,跪方便面!不行不行,跪遥控器,换一个台都拿你是问!奶奶个大麻花的,气死我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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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三甲级别的军区医院。
这里不同于普通的医院,基本不对外,都是很多有红色背景的人才能进来的,大多数都是高干家属一类,这里的医疗水平也是最好的。
某层的加护病房附近,单独开出来了一间病房。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响起,郁祁汉掌心抵在瓷砖上,任由着水流从头往下的浇,他垂着的修长手指收拢成拳,突起的白色骨节能看得出他时时刻刻无法放松的紧绷心理。
当晚接到郁祁佑送到医院的电话时,他还处于半蒙的状态。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出现了意外,赶到医院的时候,郁父一脸憔悴的站在那,而郁祁佑已经被推上了手术台,司机和同行的秘书均也都在抢救室。
他从来做笔录的警方那才得知,司机疲劳驾驶,导致发生了追尾事故,三车连撞,郁祁佑所在的车夹在最中间,受伤最严重……
十多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下了手术台的郁祁佑直接被推送到了ICU里24小时监护。
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合眼,他作为医生,参与到了和主治医生的救治方案,都是每天早上随便洗了把脸,这会儿是郁父坚持,让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关了花洒,郁祁汉穿好衣服的从里面出来。
病房里,却多了一位不速的女客。
“你怎么会来!”郁祁汉表情欠奉的掷声。
马思涵转过身来,像是丝毫没看到他的不欢迎,微笑着回答他,“我家有亲戚在这家医院任职,听说了二哥的事情,给伯父打了个电话,他让我过来陪你。”
“我不需要,你请便。”郁祁汉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视线收回时,注意到她手里握着银色的苹果手机,顿时沉下了眉眼,“谁允许你私自碰我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刚刚帮你整理西装外套,手机掉了下来,下面有个水盆,我没注意……它现在好像开不了机了!”马思涵脸上尽是歉意,示意了下脚边的水盆。
郁祁汉皱眉,伸手夺回来,果然湿哒哒的,屏幕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真对不起啊,我赔你一个吧!”马思涵在旁边歉疚不已的说,“我现在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明天一早手机店开门,就买来新的送过来好不好?”
“不必了!”郁祁汉沉声道。
“那我多过意不去啊!还是让我配给你一个新的吧,你喜欢什么牌子,还是赔跟这个一模一样的?”马思涵很坚持的表示这。
郁祁汉连眉毛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漠漠的提醒,“我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把外套放下。”
“好吧!”马思涵见他态度冰冷,只好讪讪的将外套放下。
“出去!”郁祁汉冷声又道。
马思涵似乎没有听见他下的逐客令,径自的说,“那天晚上在郁宅,我想你应该会觉得挺突然的吧?”
“其实我倒是觉得还好,咱们两家是世交,彼此间的走动很多,我爸和伯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觉得我们两个也能处的很好!阿汉,我……”
“别叫我阿汉。”郁祁汉毫不客气的打断,丝毫不介意会没有绅士风度,狭长的眼眸里没有半点的暖意,声音无温,“阿汉不是你叫的。”
马思涵脸色变了变,良好的家世让她依旧保持笑容。
“好,不叫就不叫吧,全都听你的!那我叫你什么呢,祁汉好吗?”马思涵背着手站在那,用温温柔柔的语调询问,近乎讨好的样子。
郁祁汉不为所动,眉眼之间露出毫不掩饰的反感。
薄唇扯动间的“滚”字正谷欠发出,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脸焦急的护士进来的对他说,“郁先生,医生叫您马上过去,您二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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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阳光明媚的公寓楼区。
白娉婷睁开眼睛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明晃晃光线,她迷迷糊糊的摸到旁边的闹钟,打着哈欠的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
“糟糕!”
看清后,她顿时低叫一声。
睡意全无,连忙的掀开被子往浴室里面跑。
竟然已经九点半了,等她赶到杂志社的话,恐怕都快要午休了,今天早上他们小组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惨了惨了!
最快速度的洗完了脸,她回到房间悉悉索索的套上了衣服。
争分夺秒的往玄关冲的空当里,白娉婷拿着手机在看,上面果然有未接的电话。
只是快速浏览了一圈,竟没有一通来自郁祁汉的。
妈了个鸡的!
白娉婷在心里咒骂。
视线扫过茶几桌上整齐摆放着的键盘、方便面,以及遥控器,她磨牙霍霍的,撂狠话的告诉自己,等他回来非要他挨个的跪上一遍才算完!
趿拉上鞋子的出了家门,手机响起来。
是之前就显示未接记录的许静好,接起便急声的问她,“小白,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白娉婷将锁好门的钥匙拔下来,狂按电梯。
“怎么回事,打了好几遍电话你都不接!”
“我睡过头了!”
白娉婷看着变换的红色数字,将手机换到另一边的说,“我现在就打车马上到杂志社,等见面再说!”
匆匆结束了通话后,电梯门“叮”的声拉开,她三步并两步的从里面冲出来,刚好有辆出租车送客过来,她在对方下来之后,连忙的弯身坐进去。
太过焦急的她,忽略了刚刚电话里许静好语气的异样。
很快到了杂志社,白娉婷胡乱的塞回零钱,就一溜小跑的往写字楼里跑。
终于乘坐上了电梯,她手扶着梯壁的小口小口喘气,脑袋飞快的运转着,组织语言的好等会和领导解释。
双手背在身后的拎着包,白娉婷像是每次迟到那样,贴着墙边往里面溜着走,先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将包放好,然后再一点点的坐在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朝她投递过来目光,且是非常具有内容,又谷欠言又止的。
迟个到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白娉婷正纳闷不解时,对面的许静好见到她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份报纸的递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她伸手接过,一头雾水的翻阅。
很快,就白了脸。
番外《转身爱上你》057,
手中的报纸跌落,白娉婷脚下趔趄的坐回了椅子上。
很沉的“砰”一声闷响,就像是心脏也在无止境的往下坠。
旁边有同事凑过来,关心的询问,“小白,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请假?”
白娉婷整张脸都木着,像是没有听见,眉眼间失魂落魄的,哪怕手中的报纸已经跌落,但刚刚上面的内容,足以在短短几秒钟里深烙在脑海中。
许静好握着她的手,上面的温度令人担心不已。
“小白,你别伤心了!”旁边又有同事凑了过来,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咱们女人这一生,谁还不遇到两三个混蛋啊!”
“唉,可不是嘛!”
“想开一点就行了,反正咱还年轻,下一个指定会更好!”
办公室里同事几乎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越来越多的围了上来。
之前郁祁汉曾高调进出杂志社来接她下班,所以对于他们之间的恋情都是有目共睹,也因此俘获了不少女同事的心,各个对此都是很艳羡,平时私下里也都不少议论。
当然其中不乏有嫉妒心理的,这会儿虽是过来安慰,话里面也有些快意,怎么狠怎么说,“白瞎那一副好皮囊,专门用来骗女人,以后迟早会遭报应的!”
“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种男人!以前我们都是看错他了,还以为你终于找到真命天子,没想到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账王八蛋!”
……
白娉婷撑在桌边的手,攥成了拳头。
耳边七嘴八舌的,那些声音都像是一根根的刺,往她太阳茓那里扎,扎的她头疼谷欠裂。
“他不是那样的人!”
她找回声音的站起来,笃定的说。
女同事们互相看了看,谁将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提醒她面对事实一样的说,“可是报纸上都已经刊登出来了,他要和某集团的千金联姻……”
报纸被举的高高,上面的文字和配图都很刺眼。
不是占据多大的版面,很小的位置很简短的内容,但是在主页最显眼的地方,“郁家三公子”、“集团千金”、“联姻”等关键字眼。
新闻不可能凭空捏造,更何况还配有两人同框的近照。
“他不是那样的人!”白娉婷拳头攥的更紧,只能重复这样一句。
女同事们见状,都觉得她冥顽不明,面面相觑的也不再多说,很快就散开了。
“小白……”许静好关切的望着她。
“我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抿紧双唇的说。
“这些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我上班的时候,就看到报纸了!”许静好皱眉,给她打电话时听到的语气,就知道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
白娉婷眼里一片的茫然,“我也不知道……”
她现在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棍,整个人都是懵的,也很想有人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白,不管怎么说,你先找到郁祁汉把事情问明白!现在很多事情也不好下定论,有什么话总要当面讲清楚!”许静好见她的模样,也很是心疼。
白娉婷回握了握许静好的手,拿起椅子上的背包说,“静好,你帮我请假,我要弄清楚这都怎么回事!”
“好!”许静好点头。
话音落下,白娉婷就背着包走出了办公室,一路挺胸抬头的往电梯方向走。
只是走出了写字楼,她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却茫然了起来,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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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郁宅有一千多米的私路。
私路两旁是半人高的铁制栅栏,里面种着的树木已经黄叶飘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丫指向天空,一如此时白娉婷的心境。
出租车司机嫌前面路太远的会空趟,在私路口就放她下来了。
白娉婷也懒得理论和投诉一类的,揣好零钱一步步往郁宅的方向走。
终于走到了,她站定在门口,隔着关着的铁大门往里面张望,她打不通郁祁汉的电话,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更不知道郁祁佑住在哪家医院,只能来这里。
院子里没有任何车辆,独门独栋的别墅在白天里看起来都像蛰伏的兽一般。
有下人从里面跑出来,但是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你好,抱歉打扰了!请问郁祁汉在不在这里?”白娉婷隔着铁门,急声的询问。
“抱歉,二少爷不在这里。”下人摇头的回答。
“那他在哪里?”白娉婷忙问,内心焦灼让她一连串的继续,“二哥住在哪家医院?他是不是在医院,请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过去找他……”
“很抱歉!”下人还是摇头。
颔了颔首,就毫不留情的扭头往别墅走回。
白娉婷看着面前闭合的铁门以及别墅,从未有此刻觉得这样孤立无援。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里面别墅里再次有人走出来,不再是下人,而是披着外套的郁父,看起来气色有些差,憔悴了许多,但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丝毫不减。
朝着她瞥过来的眼神,也依旧冷至零下。
白娉婷双手攥在一起,咬唇的出声,“伯父……”
郁父走到她面前站定,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掏出来张支票。
“您这是什么意思?”白娉婷僵着四肢问。
“这还不懂?”郁父皱眉,冷而不屑的说,“我知道你在一家杂志社上班,这上面有一百万,是你工作十年也赚不到的钱。”
“伯父,我还是不懂您的意思!”白娉婷紧咬着牙。
“那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这钱是你和祁汉的分手费,拿着钱好聚好散。”
这太像是她平时看的八点档连续剧,男主父亲拿着钱让女主滚蛋,似乎总会上演这样的桥段,竟狗血的会在她的面前上演。
白娉婷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硬声道,“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郁父笑了,语气嘲弄,“要祁汉这个人吗?那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打错了,那天的家宴,祁汉把你带回来了,想必你也听的很清楚,郁家有内定的儿媳妇,他们会联姻。而你--”
“我看你年纪还很轻,以后会有更多的选择,祁汉和你不可能,拿着这笔钱对你有好处。”
“女孩子要懂得自爱,更要放聪明一点儿!”
白娉婷鞋里的脚趾都蜷缩,脆声的反驳,“伯父,难道您觉得感情可以用钱来收买吗?”
“呵呵!怎么,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价更高的爱情?”郁父用一种很可笑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她所说和所表现的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小伎俩,只觉得滑稽。
“我从未想过高攀,我从始至终跟的都是郁祁汉这个人,我不会要钱!”
白娉婷心里被郁父的目光激到,昂起头来不避不让、不卑不亢,直直的迎视上去。
郁父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惊讶了下,有一瞬即逝的欣赏,但只是觉得可惜,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任何。
“你不要钱就算,什么时候后悔,都可以来管我要这一百万。至于你和祁汉,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郁父收回支票,凌厉的说完抬腿便走。
郁宅的门口,已经有一辆私家车停在那等待,司机拉开了后面车门。
白娉婷在后面追上去,“伯父,我要见郁祁汉!”
“他不会见你,他跟你分手了。”郁父脚步不停,弯身的坐进去之际,淡漠的对她这样说。
“如果他要跟我分手,我要听他亲口说!”白娉婷咬唇盯着郁父和郁祁汉相似轮廓的样貌,似是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
就像是她在杂志社看到的报纸一样,哪怕女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她在心里也依旧相信,他不会。
“我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祁汉跟你分手了,郁家有内定的儿媳妇,是大鸿集团马董事长的千金,也会和郁家联姻!”郁父不耐烦的厉声说道。
“我要见郁祁汉!”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咬紧着牙关重复说。
郁父也再次的冷冷强调,让她死心一般的,“他不会再见你。”
车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车轮在地面上打转,很快就扬长而去,只留下几片被引擎带飞起来的落叶,孤孤单单的又再飘落在地面上,以及最后的那一句话。
番外《转身爱上你》058,
出租车到达私立医院时,已经是下午。
身穿白大褂的郁母,拉着白娉婷的手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拿着纸杯在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的递过来,“婷婷,喝点水吧!”
“谢谢伯母。”白娉婷挤出丝笑容。
“始终联系不上阿汉,你一定很着急吧!”郁母拿着椅子坐在她旁边。
“……”白娉婷抿紧嘴唇。
她从来都不知道冰城这么大,想找一个人这么难。
郁母观察着她的脸色,迟疑着问,“你已经看到报纸了?”
“是。”白娉婷点头。
“唉--”郁母长长的叹了口气。
“伯母,我不相信这些是真的,郁祁汉他不会的!可是我联系不到他……”白娉婷说到最后,声音里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丝哽咽,谁也不知她是在靠什么维持。
不过是对他的那一丝笃定的坚信。
坚信和自己谈恋爱的郁祁汉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小孩,能分辨得出一个人的真情还是假意。可是与此同时,她也好怕啊……
怕到头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无法联系他。”郁母握住她的手,语气怅然,“你去过郁宅,就应该能知道我和他父亲的关系,我并不是什么正牌郁夫人,自始至终我连郁家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去过。所以,郁家的事情很多我都不清楚,或者说,我是根本没有资格参与的……”
郁母说到最后,轻轻的摇着头,脸上表情很是不忍。
从儿子将她带到自己面前起,最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阿汉他,恐怕以后都不会再当医生了。”郁母低叹了一声。
“……伯母?”白娉婷惊讶的张了张嘴。
“婷婷,你是个好姑娘。”郁母更紧的握着她,目光里尽是怜惜和疼爱,“我是真喜欢你,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妇。但是……”
“伯母是过来人,喜欢是最容易的事情了,可人的一生,远没那么容易。”
**********************
从私立医院里出来,白娉婷的茫然没有半分减少。
哎……
她迎着秋日里的太阳光,愁肠百转的叹气。
在她在人行道上走了没几步,手机响了起来,白娉婷摸出来看了眼,是许静好打来的。
“小白,对不起啊,我没能帮你联系到!”
许静好在那边歉意的说着,“郁祁城在进行实战演练,他们那个地方偏僻,一般都是荒山野地的,跟外界是没有任何联系的!所以,我打过去电话也都是其他队友接的,估计就算联系上了,他家的事情应该都还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白娉婷握紧了些手机。
能找的地方,能找的人,她几乎都尽最大的努力了。
临准备挂上电话时,许静好在那边顿了顿,“不过小白……”
“怎么了?”白娉婷不解的问。
“我好像知道能在哪找到郁祁汉了……”
“在哪儿?”她心神一凛。
挂了电话后,白娉婷停在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后,她向前面的司机报上个地址,并焦急的催促着,“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儿!”
**********************
出租车停下,白娉婷一抬头,就能看到屹立在眼前的高耸写字楼。
这里她不算陌生,之前她陪同郁祁汉曾经来过,当时还被建筑的宏伟和气派给震惊到,没想到竟然会在短时间里再次前来。
“我听到的消息,说是郁家会在公司举行发布会,郁祁汉会参加……”
耳边回荡着之前在电话里许静好的话,白娉婷深吸了口气,抬腿往里面走。
不同于之前那次,此时显得特别热闹,人声嘈杂的。
似乎刚刚举行完一场发布会,在她正谷欠要踏入写字楼时,有无数记者们忽然簇拥着从里面走出,她硬生生的被挤到了一边。
闪光灯不断的闪着,刺花着人的眼睛。
“郁副总,对于您新官上任有什么想说的?”
“郁副总,听说您以前从事医生,现在是回来接手家族企业吗?”
“郁副总,刚刚在发布会上,郁家对外宣布了和大鸿集团的联姻!请问,您和马思涵小姐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
扛着机器的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抢着问。
而在立身着的保安中间,身形挺拔的男人从容的往外走,商务的白衬衫和黑西装外披着件驼色的大衣,英俊的面容映照在秋日的阳光里,衬得五官深邃,他抿着薄唇,沿着台阶往下走,目光不偏不倚的直视着前方,没有作任何回应。
白娉婷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人群中的郁祁汉。
他的步伐快而不乱,透出股商人特有的沉敛与稳重。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商务化的打扮,一时之间,无法和平时穿着白大褂、以及曾晚晚睡在她身侧的慵懒男人联系到一起,那样陌生。
明明只相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可是怎么会那么远?
在他身边,还有身材高挑的马思涵。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被记者们簇拥,当真的郎才女貌。
白娉婷隔着人群望着,终于明白郁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正常的剧情演到这里,她应该黯然神伤的离开了,可她无法做到,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记者中硬是挤出了一条路,里面保安看到她突然冲出来,也立马提高警惕,“快点拦住那个女的!”
“是!”
随即,便有保安过来左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娉婷被控制在那,眼看就要被强行架走,只好扬声大喊,“郁祁汉--”
熟悉的女声传来,郁祁汉终于停下脚步的转身。
看到是她,狭长的眼眸有一瞬间的震动。
“放开她!”
郁祁汉大步过来,沉声的喝,“我让你们松手,给我放开她!”
保安见状面面相觑,连忙大气都不敢喘的松手,纷纷的往旁边退开。
白娉婷抬手抚着被扭疼了的胳膊,一步步的走向他,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此时也正低眉注视着她,只是神色不明。
“你知不知道我在满世界找你?”
“你现在这是几个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白娉婷抿着嘴唇连着两句问。
见他沉默不语,她双手攥成拳头,像是在忍耐克制着些什么,像是不让情绪崩溃,几乎是咬着牙,“郁祁汉,我在问你话!”
郁祁汉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水亮水亮的,像发着高烧的病人,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Сhā在裤兜里的手何尝不是紧握,小臂上的肌肉紧绷绷的,似要冲破皮肤的束缚,狭长眼眸在薄眯,敛着慌乱,还有许许多多藏匿很深、她瞧不懂的隐忍。
“小姐,请看这边!”
“小姐,给这边一个镜头!”
不等他有所回答,那些记者早就按捺不住的Сhā话进来,不断的按着快门,不会轻易放过这样八卦新闻的机会。
“郁副总,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郁副总,郁家才刚刚正式宣布了和大鸿集团的联姻,现在突然冒出来女人,是不是跟你有某种暧、昧关系?麻烦请回答一下,你到底认不认识面前的这位小姐?”
所有记者的问题再次丢出来,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白娉婷也紧盯着他,同样等待一个答案。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始终锁着她,薄唇扯动间正要发声之际,旁边的马思涵突然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脸上表情不变,但裤兜里互虐捏着的长指,泄露了他此时正陷入强烈的内心挣扎。
突起的喉结滚动,他声音平淡,“我不认识。”
四字一句。
似乎听到了打脸的声音。
白娉婷僵硬的站在那,仿若天都黑压压往下坠。
在马思涵接他电话的挑衅,面对杂志社里女同事们的指责,她都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相信他。可现在,却是他亲手推翻了这一切,她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视线里他背影那样的冷硬,双双坐上的车子绝尘而去。
记者们都纷纷上车的继续追随,对于刚刚她的那段小Сhā曲已经无人问津,气派的写字楼前,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单单的站着,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白娉婷抬手摸着两边泛疼的脸颊,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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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漫无目的的寻找,白娉婷木着脸回到了公寓楼区。
没有乘坐电梯,她一层层台阶走上去的。
终于爬到了锁住的楼层,她没有任何累的感觉,似乎四肢都已经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
低头将肩上的背包拿下来,在里面翻找钥匙,抬头间却发现防盗门四敞八开着。
不至于这么祸不单行吧!
白娉婷拍了下脑门,以为家里进了小偷。
一边翻出手机的报警,一边试探的往前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两道人影,手中正抬着一个男士的行李箱,模样并不像是偷盗的人。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里!”
白娉婷快步进去,挡在他们面前的喝声,“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赶紧把东西给我放回去!”
“抱歉小姐,我们是替三少来搬家的。”后面走出个曾在郁宅见过的下人,恭敬的颔首说。
“郁祁汉?”白娉婷怔愣的问,心被揪着。
“是的。”下人点头,“按照吩咐,已经帮您续租了半年的房租,您以后仍旧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至于我们三少么,他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不打扰了!”
白娉婷没有表情的靠在防盗门的门板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他的东西一样样搬走,没有上前阻拦的力量。
她推开对面卧室的门,里面摆放的家具还在,那张他们每晚温存的大牀也还在。但属于他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空落落的,连空气都是。
房间的窗户明亮洁净,外面的阳光却一丝也照耀不进来了。
**********************
白娉婷此时没办法再在那个房子里待着,她回了白家。
在门口站了许久,她抬手用力搓了搓脸,练习了几遍笑容后,才敲了门。
“回来了!”一进门,白母就帮她将鞋柜里的拖鞋递出来。
白娉婷低头换着,观察着白母的神色问,“妈,您没看报纸吧?”
“看什么报纸?”白母不以为然的问。
“没事。”白娉婷松了口气。
“我哪有那个闲功夫看什么报纸,下周末我就和你爸带爷爷回乡下了,最近收拾东西都收拾不过来!”白母边往屋里走边碎碎念着说。
“用不用我帮您?”白娉婷跟着往里走。
“不用不用,你能干啥啊!不给我帮倒忙就烧高香了!”白母一脸的嫌弃,摆手说,“厨房里有我炖的鸽子汤,是从你二姑姥那拿来的野鸽子,你自己盛碗喝!”
“哦。”白娉婷应。
到了厨房,她看着鲜嫩的鸽子汤,半点胃口都没有。
“阿汉呢,怎么没一起过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吧,上次我自己弄得火锅料,他不是很爱吃嘛!告诉他晚上我再弄,让你爸回来买点青菜和海鲜涮,家里牛肉和丸子都有!”白母也跟着走进来,问着女儿。
“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坑个声!”
见她不回应,白母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又问,“是不是阿汉医院工作忙啊?”
“嗯……”白娉婷声音很低。
“你们两个是不是又吵架了?”白母皱眉,连忙问。
“没有。”白娉婷摇了摇头,没有撒谎。
他们确实没有吵架,而是……
白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数落起女儿来,“不是我说你!我看阿汉这孩子哪哪都顺眼,你别一天天半瓶子不满瞎咣当了,跟人家好好处,别像是之前顾海东那样又抓不紧!”
白娉婷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点什么。
白母张嘴闭嘴都是郁祁汉的好,眼角眉梢都是对他的认可,比之前的顾海东还要打心眼里喜欢。她不知道这样开口说两人的事,害怕白母和自己一样会伤心,会失望。
看到白母从柜子里拿出个保温壶,白娉婷皱眉问,“妈,你这是干嘛?”
“阿汉晚上不来,喝不到这个鸽子汤。我倒出来些,你给他带回去!”白母拿着勺子,一边一勺勺往保温壶里盛,一边笑着说。
白娉婷说不出来话,扭身回了卧室。
将被子抖开的钻进去,她埋头趴在了枕头间。
从眼角缝隙间望着窗外已经染红了的半边天,她的身体很疲惫,心里很苦涩。
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感觉身上的被子和脖子下的枕头都被扯走,白娉婷揉着眼睛睁开,白母正掐腰的在那。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能睡,我过来叫你好几次了,都不醒!睡神啊!赶紧吃饭!”
“唔。”
白娉婷坐起来,还是困的不行,嗜睡的毛病最近一直有。
白母硬是给她拽了起来,张罗了开饭,她默默的吃完后,时间不早的穿上外套准备离开。
“等等,鸽子汤别忘了!”到门口时,白母拎着保温壶从厨房里追出来。
“妈,我走了。”白娉婷伸手接过来。
“快回去吧!”白母笑米米的,还嘱咐着,“回去要是凉了,放微波炉里热一下!”
白娉婷不露情绪的点点头,在老式防盗门关上后,她抱着保温壶一步步的往楼下走,脚步有些磕绊。
**********************
宁静的夜色笼罩,公寓楼区。
白娉婷坐最后一班公车到楼区口,下车的往里面走。
在她即将走到所住的楼门前时,身后一辆豪华轿车行驶过来,在她身边时放慢了些车速,车窗降下来,里面坐着的是顾海东。
轿车往前开停在了花坛前,顾海东拔了车钥匙下来。
“你有事?”白娉婷淡淡的看着他。
“小白,我听静好说了你和郁祁汉的事。”顾海东皱眉,试探的开口说。
“干啥,来看我笑话的?”白娉婷耸肩的笑了笑。
“我怎么会看你的笑话,我只是担心你!”顾海东连忙解释说,一脸的关心。
“哦,谢谢,不过我不需要。”白娉婷淡淡的,说完后她扶了扶额头,语气疲惫,“顾海东,我今天很累,实在没精气神应付你了,我要上去睡觉。”
她脚步绕过的就想往里走,忽然眼前一黑,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栽倒下去。
顾海东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整个人给扶住,“小白,你没事吧?”
“没事!”白娉婷摇摇头。
伸手想要推开他的自己站稳,却被腾空抱在了怀里。
“我送你上去!”顾海东似乎很坚持,不等她回答,就已经自作主张的抱着她往里走,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白娉婷真的实在没有精力再应付他,也是脑袋里晕眩的厉害,见他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反而手放的位置都在刻意避嫌,她就索性接受了他的帮助,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无力的丢出来一句,“随便你吧。”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叮”的声响起后缓缓拉开。
“你可以放我下来了,我自己走。”白娉婷抬手按了按额头,挣扎着要下来说。
“我就送你到门口!”顾海东收紧着力道。
出了电梯没两步,楼道里声控的照明灯灭了下来,白娉婷想要拍手的感应灯亮,抱着她的顾海东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正皱眉想问时,听到他忽然说,“小白,我决定离婚了。”
“咔哒!”
打火机甩动的声音响起,震亮了楼道间感应的照明灯。
白娉婷没有回应顾海东的话,而是转脸望向公寓门口,男人挺拔的身影立身在那,狭长的眼眸,修长如玉的手指间夹着根未点燃的烟。
而在他的脚边有好几个烟蒂,似乎已在门口等了很久。
番外《转身爱上你》059,你怀孕了!
郁祁汉站直着身子,英俊的脸上神色微沉,遥遥望着他们。
顾海东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抱着白娉婷的手紧了紧。
“你放我下来吧!”
白娉婷收回视线,对着顾海东说。
顾海东皱眉的低头看她,犹豫了再三,还是松开了手,慢慢的将她放在了地上。
白娉婷双脚踩在地面上,逼退过那阵晕眩感,她低声对着顾海东继续说,“谢谢你送我,你先回去吧!”
“小白……”顾海东看看她,又看看郁祁汉的没有动。
“我说让你回去!”白娉婷嘴角抿起。
顾海东见她动了怒,这才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拉上,红色的数字往下跳跃,走廊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白娉婷往上挺了挺腰板,昂首挺胸的朝着他走过去,认真的凝视他英俊的脸,光线的关系,眉眼间有些阴郁有些冷,她才发现,自始至终,她真的不曾看懂他。
视线里那么多烟头还在,不知他等了有多久。
想问他怎么不进屋,忽然又想到他已经搬走了这里。
白娉婷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从包里翻出钥匙来,径自的Сhā入在钥匙孔里,转动拧开间,手被他的手给握住,再转不动。
“不解释一下?”
醇厚的男音,在头顶盘旋。
白娉婷没有抬头,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手。
以前逛超市还是去人多的地方,他都会主动的握住她,是任何人都不曾给予过她的安全感,可是现在……
她挣了挣,没有挣开,慢悠悠的抬起头来问他,“我有必要和你解释吗?”
“郁副总,你现在握着一个你不认识人的手,算是怎么回事?”视线低垂,她重新凝在他的大手上,最后尾音上扬时还轻笑了一声。
“你怪我?”郁祁汉指间夹着的烟在用力。
“我不能怪你?”白娉婷凝声反问。
“我当时是情非得已。”郁祁汉蹙着眉,眸色深沉。
“哦。”白娉婷发出个单音节。
随即,扬起丹凤眼直逼向他,“那你的联姻呢,也是情非得已?”
“婷婷。”郁祁汉握紧了些她的手,很生硬的在转移话题,“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下午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两天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白娉婷听后嗤笑出声。
“我的手机坏了……”郁祁汉声音很低。
“坏了?”白娉婷挑眉,冷哼了一声,语气咄咄,“理由真是烂透了!你难道不能管别人借?不管再有什么事情,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至少也能打个电话吧?还是说,你根本不想打,你不知道怎么和我说?”
郁祁汉薄唇抿成一条线,被她说中的无法辩驳。
眸光隐忍的锁着她,看着她脸上恼怒的神色,渐渐化作了哀伤。
心口紧了下,郁祁汉更紧的握她,“婷婷!”
“别叫我!”白娉婷用力的抽回手,上前一步,在他黑色的瞳孔里盈满自己的脸后,一字一句的问,“郁祁汉,我认真的问你,你是不是说过不会娶她?”
“是。”郁祁汉动了动薄唇。
“那你是不是现在和她联姻?”白娉婷没有停顿,继续追问。
郁祁汉无法回避,声音沙哑,“是……”
“哈!”白娉婷低笑出了声,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破损,“你拿我当傻子耍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能任由你”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眼波颤抖了一下。
眼前浮现起医院白色的长廊里,像是老了十岁的郁父站在那,那样伤痛和恳求的目光:“我对你只有这一个要求,接手公司和大鸿联姻,替郁家、替你二哥度过这个难关……”
垂着的双手握紧,用力之下关节森冷的突出。
“婷婷,这些都不是处于我本意。”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在动,似乎在斟字酌句,“身为郁家的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没办法退缩,我身上有责任……”
“不用跟我讲,我没有兴趣!”
可惜这个时候的白娉婷,没心情听他的解释。
她抬起一只手,往后退了两步的阻隔出两人的距离,“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天大的也好,现在我只知道,是你选择舍弃了我,舍弃了这段交往不过两个月的感情!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都是成年人。可是郁祁汉……”
“你大可以直截了当的跟我说分手,我白娉婷不是那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难道你害怕我会纠缠你不放吗!”
白娉婷最为气愤和难过的,不是他和马思涵联姻,更不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认识她,而是让她在整个事件当中,成为了最后得知的人。
如果早知道如此,她一定早早就扇自己两个嘴巴打醒自己。
“我不想分手。”郁祁汉薄唇在很小幅度的颤抖。
“不分手难道留着过年?”白娉婷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搞笑,她往下沉了口气,“郁祁汉,如果知道有今日,我不会和你有当初,一点都不稀罕!”
她从认识他的那天起,认的不过是他这个人。
哪怕后来深入交往以来,知道他的家世背景那样遥不可及,可她从来不在乎钱和权,也不向往奢侈的生活,要的简单又纯粹,不过是一个良人、一份感情罢了。
郁祁汉见她态度决绝和语气里的嫌弃,心头越来越多的慌乱聚集起来,而聚集的越多,血液就通通涌入了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那你稀罕什么?稀罕那个把你抛弃又舔脸回来找你的顾海东?怎么,他决定要离婚了,所以你觉得旧情难忘打算和他破镜重圆?”
白娉婷气结,愣住了稍许才反应过来。
“对!”她大声的回,“你们两个虽然都是混蛋,但他至少比你强,知道做错获求我原谅,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趾高气昂!”
郁祁汉胡说八道的那瞬间就后悔了,其实不过是他害怕失去。
正想开口解释,却又听见她漠漠笑着说,“你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对他旧情难忘!刚刚你也听见了,他决定要离婚了,我们大可以重新开始!毕竟有过七年的感情,又是初恋,不是谁能随便替代的。而你,不过我是闲来无聊时用来填补感情的空虚罢了!”
“郁祁汉,既然你不说,那由我来正式通知你——”
“我们玩完了!”
最后一句狠话撂下,白娉婷背过身的去拉防盗门。
郁祁汉火大又心慌,情急之下的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试图将她往怀里带。
白娉婷分离挣扎,那股晕眩感再次来袭,眼前一阵黑,她脚下晃了晃,紧接着从胃底泛起一阵恶心直顶喉咙,她连忙的捂住嘴,佝偻起了身子。
“婷婷,你是不是不舒服?”
郁祁汉见状,眉眼全部都是关切。
白娉婷拂开他伸过来的手,抖着声音说了句,“恶心!”
“什么?”郁祁汉没有听清,皱着眉紧盯着她询问,“你哪里不舒服,过来,让我给你看一看!”
“不需要,你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白娉婷用最大的力气将他整个人都推开,伸手指着,“滚,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郁祁汉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恶心”是指自己。
手上一瞬失去了力气,只能看着她拉开防盗门进去,然后在眼前狠狠摔上。
**********************
夜深人静,公寓楼区。
白娉婷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视线里是那两条无忧无虑在游的小金鱼。
之前那股晕眩感已经消失,也没有再恶心之类的,她摔上门抵在门板上等了许久,直到门外的足音逐渐远去。
不知是不是少了个人的关系,房子里空荡荡的,有些凉,有些冷。
手机时不时的还在持续的震动,白娉婷伸手拿过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是“许静好”来电,她机械的划开通话,放在了耳边,“喂。”
“小白,你……你怎么样?”
线路另一端,许静好焦急的声音试探问。
“我挺好。”白娉婷打起精神的回。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许静好语气踌躇。
“静好,我和他分手了。”白娉婷倒是很冷静,淡淡的回答。
许静好闻言,似是悄悄吸了口气,问她,“小白,你在家吗,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
“不用。”白娉婷摇头,另一只手捏着两边的嘴角往上,“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不需要人陪,失恋能怎么样,地球又不会塌,胳膊不会缺腿也不会断!是他不配爱我,所以他先撇下了我!”
“小白,你没事吧?”
“静好,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越说眼前越模糊,怎么会没事?
挂了电话,白娉婷往后用力的仰头,试图将泪水全部都逼回去。
正回头,看到茶几桌上放着的保温壶,盖子拧开,里面还温着的鸽子汤香气扑鼻而来。
她拿着倒出来一碗,双手的捧到嘴边,一点点的边喝边自言自语:“对,没事!没什么大不了,姑奶奶就当又碰到了个顾海东!一个渣两个混蛋,第三个绝逼会更好!”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缺么……”
白娉婷嘴里仍在念念有词,眼泪却啪嗒啪嗒掉进汤里。
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啊!
**********************
院子里整夜亮着灯的郁宅。
黑色的轿车停在大门口,前面的司机拉上手刹后,迟疑的看向后面坐着的男人。
和轿车一样的黑色西装,驼色的外套被他丢到一旁,双手Сhā在两边裤兜,后颈椎整个往后仰着,英俊的脸庞上爬满了疲惫和寂寥。
“郁副总,到了!”司机试探的出声。
郁祁汉两秒后睁开眼睛,侧脸看着旁边的别墅。
他摸出了西装口袋里的香烟盒,拿出一根放在唇边,掏出打火机的俯身去点,可打火机甩动了半天都打不着,用力了几次三番,才终于点燃。
鲜辣的烟草从喉咙往下,丝毫抑制不了他心内的苦闷。
抽了两口掐断,郁祁汉推开车门的下车。
别墅正门口,有下人早早的替他拉开门,拖鞋恭敬的送上。
这个时间郁宅悄声无息的,下人们走动都放轻着脚步,客厅的灯亮着,下人过去对坐在沙发上的郁父通报着,“老爷,三少回来了!”
近日来很是憔悴的郁父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小儿子。
“回来了?”
“嗯。”
郁祁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默的像是雕像。
他是不爱回这里的,郁宅上下几乎都知道,每每都是不耐和不适的,只是都不同于现在,他整个人像是没有了生气般,身上的商务西装在束缚着。
郁父有一瞬也在怀疑,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可很快,就恢复如常。
“爸,发布会按照您说的都召开了,其余的股东大会、交接大会,还有一些合作案,我挑重点的都逐个的亲自出面进行调节,剩余的会近一周内完成。还有,公司内部的……”
郁祁汉坐在那,没什么语气起伏的在说。
“我让厨房弄了吃的,一会儿你吃点。”郁父看着低垂着脸庞的小儿子,也难免心疼,“听说你一整天下来忙得一口水都没喝上。”
“不用了。”郁祁汉语气淡淡。
“祁汉,你现在冷不防接手公司,很多事情上都会很吃力,但是没办法,只能靠你,幸亏有马董事长那边的支持!以前早说让你进公司,你偏不听,现在好了……”郁父说到这里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往下说。
顿了顿,转了话题的道,“你的东西我都吩咐人从那间公寓搬到郁宅了,现在你接手公司,外面那么多眼睛盯着看,以后都住在家里,对各方面都有帮助。”
“谁让你私自搬我东西!”郁祁汉眉眼瞬冷,沉声质问向自己父亲。
“白天才刚开了联姻的发布会,你难道还打算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郁父拍了下旁边的沙发扶手,恼火不已,在他发作反驳时,喝了声,“想想郁家,想想你二哥!”
郁祁汉眸里的光亮一下子黯淡。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往外走,低哑的丢出句,“我去医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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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晨光透亮着窗帘。
白娉婷睁开眼睛,刚刚好的不早不晚,她摸了摸枕边,湿意全部都干了,她掀开被子的起身到浴室洗脸刷牙,又不是第一次失恋,生活照样得继续!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只是梦里人消失了,但她好像一时间还没有走出梦境。
白娉婷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都是细细长长的红血丝,不如以往那样明媚。
她拿起唇彩厚厚的涂了一层,还算满意的出门。
早上的高峰期,地铁上的人依旧那么多,白娉婷所乘坐的位置是终点,所以能混到座位。中间有一对母女走上来,女儿年纪不大,看起来高中生的样子,背着个双肩书包。
不过看起来表情很痛苦,一直捂这个肚子,脸色和她一样没有血色。
“坐我这里吧!”白娉婷主动站起身。
“真是谢谢你了啊!”母亲连忙对着她道谢。
“不客气的!”白娉婷笑了笑,顺嘴的问了句,“您女儿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没事!”母亲解释着说,“我女儿是来月事了,每次来都这样,每个月肚子都要疼的嗷嗷叫几天,吃了好多中药都没办法!现在正是高三,又没办法耽误学业,只能坚持着上下学了,我不放心,所以来送她!”
月事……
白娉婷像是突然被蜜蜂蜇了下脑神经。
有什么在奋力的敲击着她的头,心跳怦怦的加快,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来手机,查看着日历软件,视线凝在上面仔仔细细了好半晌,确定她的月事迟了……
她身体向来都还不错,白母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体质保暖方面的问题,在北方冬天一点没有受凉过,所以往往大姨妈来的时候,也很少会疼的死去活来,日期也都很准。
闺蜜叶栖雁怀孕的时候她是陪在身边的,对于一些症状都有所了解,将最近恶心和晕眩,以及嗜睡都联系起来,白娉婷手心开始出汗。
白娉婷还未坐到杂志社就中途匆匆下了车,出了地铁站打车去了附近的医院。
一楼挂号的窗口排着长长队伍,她背着包站在其中,双手始终紧握着。
终于轮到了她,里面身穿白大褂的护士询问,“请问,挂什么科?”
“我……我挂妇产科。”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极力的稳住声音。
“普通还是专家?”
“普通就行!”
“五块!”
白娉婷从钱包里掏出个五块钱递过去,然后取出来一个小病历的本本和挂号收费单,紧捏在手里,她跟着指示牌乘坐扶梯往三楼走。
妇产科的楼层,等候区的椅子上坐着的都是同她一样的女性。
由广播有序在播报着就诊的号码,白娉婷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背脊僵硬的抵在塑质的椅背上,在内心忐忑和焦灼中等待着。
“有请,第019号白娉婷到三号医生办公室……”
广播一遍遍的重复,白娉婷不停的吞咽口水,心慌气短。
迟迟不见人进来的护士,只好走出来扬着嗓门喊,“十九号白娉婷在不在,不在话换下一位了?十九号的白娉婷?”
“在!在这里!”白娉婷深呼吸,僵硬着身子站起来。
护士朝着她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往办公室里走,见她没跟上来,不怎么高兴的皱眉催促,“还磨蹭什么呢,赶快进来!”
“哦。”白娉婷默默的跟上。
半个小时后,护士又领着新的就诊患者进了医生办公室。
出来的白娉婷,捏着手里的单子没什么表情的往电梯方向走,在电梯到达时,被身后的人一拥着的趔趄脚步进去。
她被挤在最后面的角落,电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
白娉婷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向下坠落。
旁边其他人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也看不见,耳边只回荡着刚刚医生的话:“白小姐,你怀孕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60,
“砰砰砰——”
卫浴间的老式木门被敲着。
外面的白母见女儿一进门后就扎到了卫浴间,半响都不出来,过来询问,“婷婷,你干什么呢!怎么半天都不出来,吃坏什么东西了?”
从医院检查出来后,白娉婷去了池氏,见过闺蜜叶栖雁以后,没有去杂志社上班,也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打车回了白家。
“没,我马上。”她扬着声音喊。
双膝并拢的坐在马桶上,手中捏着那张单薄的化验单。
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纸,证明了她现在身体里多出来一条小生命。
到现在都还没从怀孕消息里反应过来的白娉婷,脑袋还是木木的,医生说已经五周多了,她已经推算不出来是哪一天了,因为没分手前,他带着她几乎是晚晚笙歌的。
安全期时他们措施方面就没那么注意,恐怕就不知哪次中了奖。
若是他们还交往期间也就罢了,现在他和马思涵联姻,他们已经分道扬镳,这个孩子来的……
白娉婷低头,手摸在小腹上,如今的局面,要不要告诉他呢?
另外,告诉他如果他不要呢?
感觉肚里的肠子都打了结。
外面的白母不放心的又在敲门,白娉婷起身在洗脸池前洗了把脸,擦干后才拉开门。
“你到底怎么了啊你!”白母皱眉的询问。
“没怎么啊,就是有点闹肚子。”白娉婷敷衍着回,睫毛颤了颤,她看着脸上已经有了纹路的白母,谷欠言又止,“妈,我……”
她要怎样开口……
说自己被搞大了肚子,对方现在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的陌生人,还和别人联姻,她不但成了弃妇还是未婚妈妈!若是白母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打死她!
可白娉婷怕的并不是白母会打死自己,而是怕她会伤心。
“怎么了?”白母不解的看着女儿。
“没事!”白娉婷吸了口气,笑了笑说,“就想告诉你,里面没纸了!”
白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嘴里念叨着她吃纸,扭身去了柜子里拿出一卷新的卫生纸换上。
客厅里坐着轮椅上的爷爷被推在窗边,膝盖上盖着个毯子,懒洋洋的晒着晚秋的太阳光,那边拿完厕纸的白母,正里外屋的忙活着收拾。
白娉婷搬了个小板凳的坐在爷爷旁边,一边帮着他按摩腿,一边扬声问,“妈,你们什么时候走?”
“快了,下周六就走!”白母隔着屋子回她。
不一会儿,从卧室里走到客厅,手里面多出来好几个包装盒,都是没拆封的各类营养品。
“这些都是阿汉每次来给爷爷买的,爷爷都还没舍得吃呢!回乡下都给爷爷带回去,还能跟左邻右舍的显摆显摆是自己孙女婿送的!”
“妈,什么孙女婿,你别乱说!”
白娉婷手指攥紧,皱眉的纠正白母。
“我怎么乱说了!那天吃饭我问阿汉你们俩的事,你又不是不在!”白母没好气的看她,末了,又说了句,“对了!周六的话他值不值班,我昨晚还和你爸说,想他到时开车送一下!”
“他最近医院都挺忙的,到时候我来送你们吧!”白娉婷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也是,现在马上进入冬季了,大病小病的多了去,医院是最繁忙的时候!反正东西拿的也不多,就别给阿汉打电话添麻烦了,到时打个车就去了!”白母很理解的点点头。
“嗯。”白娉婷也点头,眼波黯淡。
“阿汉这孩子好!”一直听着他们母女聊天的爷爷,笑呵呵的Сhā话进来。
“爸也中意是不是?”白母闻言,从内心发出笑意来。
“嗯嗯,中意,中意!”爷爷连连的点头,嘴角的白胡子都高兴的一耸一耸,拍着她的手,“婷婷,有时间带着阿汉来乡下看爷爷,不然想得慌!”
白娉婷话到嘴边,想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可视线里白母以及爷爷两人脸上都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是从内心蔓延至眼里的笑意,经历过曾经顾海东的事件,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实在是不忍说出来。
“你这孩子,爷爷跟你说话呢!”
“好的,爷爷……”
**********************
城市被霓虹点亮,公寓楼区。
白娉婷低头看着脚尖慢慢的一步步走,看到视线里像昨晚一样,出现的轿车以及轿车旁边的人时,她顿时皱起了眉心。
“小白,你回来了!”顾海东拿着车钥匙走过来。
“嗯。”白娉婷应了一声,收回视线的不耐问,“你又跑来做什么?”
顾海东张了张嘴,正想要说话时,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夜色中像是一道暗光般,前面的两个车大灯朝着他们支过来。
奔驰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下车的将后车门打开,郁祁汉挺拔的身影走下来。
白娉婷没想到会是他,眉眼愣了愣。
以前他都是开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还从未见过他从别的车子里出现过,她望着那辆价值几百万的奔驰轿车,以及恭敬旁边的专属司机,所有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狭长的眼眸,此时像最浓的砚墨。
他不再是会穿白大褂的英俊医生,也不再是陪她出入超市的慵懒男人,更不再是每晚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入眠、独属于她一人的郁祁汉了……
郁祁汉看到她和顾海东并排站在一起,薄唇边的线条犀利的抿紧,Сhā在裤兜的手臂线条,也是全部都绷紧。
薄眯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他声音压抑着低沉,“你昨晚说的话是认真的?”
白娉婷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什么,反而用默认来回答。
其实她会那样说,不过是情绪被激发到了某种程度上,为了维护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罢了。
“海东,你能不能送我上去?”白娉婷往旁边凑了凑,小声的问。
“当然能!”顾海东忙点头回答。
“那走吧!”白娉婷点了下头,小声示意的说。
顾海东闻言,便跟着她转身的想要往楼里走,郁祁汉长腿向前的跨了两步,眼眸紧紧将她锁在视线里,“婷婷,我想跟你谈谈。”
“抱歉,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白娉婷抬起眼睛看他,心里骇浪翻滚,面上不露一丝一毫。
她语气里的生疏和漠然那样明显,眼角余光里,他眉间的川子纹深深,她能感受到他是在刻意的抑制怒火,只是忽略不管,径自的拉着顾海东进了楼内。
电梯“叮”的声缓缓拉开。
白娉婷前脚踏出去,后脚就对顾海东说,“你回去吧!”
顾海东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跟在了她后面,她掏出钥匙的皱眉转过身,“干嘛,你不会以为我还想请你进屋喝个茶吧?”
“小白……”顾海东站在那,重复着之前说过的,“我决定离婚了。”
“你离婚跑来跟我说什么?”
白娉婷对于这一点,没有任何兴趣。
她好笑的看着顾海东,摇头说,“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能再续个前缘神马的?刚才我让你送我上来,纯粹是做给他看的,没有任何一丝一毫想跟你复合的意向。”
“好了,别再折腾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照顾你老婆孩子吧!”
说到最后,白娉婷无力的冲着他摆了摆手,拖着身子的想要开门进屋。
“小白!”顾海东仍旧锲而不舍。
“你又要说什么!”白娉婷有些恼了。
顾海东目光紧紧的看着她,压低着声音说,“我知道,你怀孕了。”
“你……”她顿时愣住。
“安宁宁之前在那家医院生产,我早上替她去取之前住院的票据,看到了你挂妇产科……”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手不自觉的摸上了小腹。
“谁的?郁祁汉的吗?”顾海东问出嘴以后,就觉得是废话,除了他还能是谁的呢。想到刚刚在楼下的画面,他又问,“他不知道?”
“嗯。”白娉婷低回了声。
“你打算怎么做?”顾海东问,见她不语,皱眉如此说道,“那家医院我有个认识的妇产科医生,可以帮你联系做流产手术,这种事情越早越好,拖久了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不需要!”白娉婷凝声拒绝。
“难道你打算生下来?”顾海东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白娉婷脸上的神色敛起来,平静的说道。
从始至终,在她医院检查出来怀孕到现在,虽然很大程度上她还回不过神来,但从未动过任何不要它的念头,哪怕一丝丝。
顾海东急躁的说,“小白,你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么严重,未婚妈妈不是那么好做的,现在对于你来说,将这个不该来的孩子打掉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希望你嘴巴严实点!”
白娉婷双手攥紧,昂头的对着顾海东重复,然后挺直着背脊的打开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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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海东从公寓楼里重新走出来。
黑色的奔驰轿车还停在那,郁祁汉立身靠在车身前,手里夹着根点燃着的烟,他抽的很凶,每吸一口,就有很大的烟雾从薄唇间吐出。
看到顾海东朝着自己过来,郁祁汉没有动,而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这是从最初的一开始,顾海东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冷蔑而不屑,往往很多时候同样身为男人,却造成旁人的望而却步。
顾海东曾多少次了,在他面前感到**。
不过现在不同于往日,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顾海东快意的开口,“不好意思,现在那句话我似乎要转送给你:你应该离她远一点儿!”
郁祁汉看着对方得意离开的背影,将手里的烟蒂狠狠捻灭。
突起的喉结滚动间,眸里的颜色暗沉的如同他身后黑黑的夜。
楼下发生的小Сhā曲,白娉婷不知道,也没心思去知道,回到家里后,她洗了个澡,还从冰箱里拿出盒牛奶倒在杯子里的热了热,提不起半分兴致的看着电视。
这样独身一人的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太容易让她联想起之前的每晚画面,但她努力的让自己投入到电视剧里面。
茶几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她拿过来,划开是一条短信。
“婷婷,我不想分手。”
白娉婷看着上面的内容,笑了笑,眼眶却不争气的酸了,她很快的调整好,将短信删除后的退出来,丢回茶几桌上,像什么也都没看到一样。
关了电视机,她给鱼缸里的两条小金鱼添了鱼食,然后回到了卧室,关灯的爬上牀钻到被窝里,侧身看着窗外面的月色,她闭上眼睛的强迫自己入眠。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61,白小姐
白色的陆巡,从公寓楼区行驶进来。
车子停稳以后,白娉婷拿起背包的从后车门下来,幅度和动作都刻意的减小。
前面副驾驶的闺蜜叶栖雁,也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下车,扶着她站稳后,又不放心的拍了拍她的手,“小白,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白娉婷咧开嘴笑了笑。
下午采访的时候,她觉得肚子不是很舒服,自己一个人太慌张,所以给闺蜜叶栖雁打了电话,陪着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说是孕酮比较偏低,平时要多注意些。
她抬起手的摆了摆,“你们慢点!雁雁,池总,拜拜!”
叶栖雁跟她道别,重新坐回了车子里,旁边池北河已经欠身过来帮她系上了安全带,鸣笛了一声,白色陆巡缓缓行驶出了小区。
白娉婷目送了他们离开后,没有立即上楼,而是走向了前面不远处的长椅。
傍晚的阳光很舒服,最近连天气温有所回升,刮起来的秋风也不是很凉,她特意将背包垫在了椅子上,然后再坐在上面。
双手交叠的覆着小腹,她稍仰头的往上望。
晚秋的天空辽阔,有迁移的鸟成行的在头顶飞过,白娉婷的目光也随之望向远处,耳边响起的,是不久前池北河的话:“如果是他的,他就有权知道!”
“小白,他也有责任的,要告诉他啊!更何况这不公平……”
就连闺蜜叶栖雁,也都是这样的态度。
耳边嗡嗡的响,白娉婷陷入了两难当中。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过,砸在了脚尖上面,她拉回思绪的低头,看到脚边多了一个五颜六色的羽毛毽子。
白娉婷惊讶的挑了挑眉,弯腰的伸手捡了起来。
“宝贝,爸爸不是告诉过你,踢的时候要注意力道,而且不要用脚尖踢!你这哪里是踢毽子,都快成踢足球了,走,我们赶快去找回来!”
“爸爸,在前面哦!”
“我看看,啊,是不是踢到人了!”
……
有一对父女的对话声由远及近。
长得可爱的小女孩,看起来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冲天的羊角辫,被爸爸牵着手一溜小跑的过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特别的灵动。
到了她跟前,小女孩爸爸忙问,“真对不起啊美女,小孩子吵着要学踢毽子,没砸坏你吧?”
“没事的,就掉我脚上了。”白娉婷笑了笑,摆手表示着说,随即目光平视着小女孩,将刚捡到的羽毛毽子递过去,“小朋友,是你的毽子吧?来,还给你!”
小女孩笑嘻嘻的伸手接过来,还给她做了个鬼脸。
“宝贝,一般这个时候,我们要说什么?”小女孩的爸爸拍了拍女儿的头,很温柔的语气教育着问。
“谢谢阿姨!”小女孩立马甜甜的说。
“不客气!”白娉婷也不由弯了唇。
小女孩拿着毽子,拽着自己妈妈的手,高高兴兴的蹦跳跑开了。
白娉婷笑看着那对父女俩的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了始终珍藏的画面,某个十字路口,迷路的小男孩,男人俯身的眉眼耐心。
她忍不住想,若是他成为爸爸的话,一定和刚刚那位年轻爸爸一样是个慈父。
晚阳中的秋风吹拂,鬓边的发丝轻扬,有醇厚的男音夹杂而来。
“我喜欢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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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租车停在一栋商厦前。
白娉婷抬起一只手的遮在眼睛上,望着视线里高耸入云端的写字楼。
如此的气派,让人站在它面前,都不由自主的往上挺胸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她迈着脚步往里面走。
这是她第三次过来了。
经过翻来覆去的挣扎,白娉婷踌躇着要不要告诉他,虽然说他们两个分手了,但孩子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池北河和叶栖雁的话都很有道理,应该告诉他的……
没有打电话,她选择过来和他面对面。
从旋转门进来,白娉婷放眼环顾了一圈,去了正中央的接待台。
“请问小姐,你找谁?”
里面的接待小姐,很礼貌很客气的问。
白娉婷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名字到了嘴边,硬生生的改口,“我想找郁副总。”
“不好意思,您有预约吗?”接待小姐笑着问。
“我没有。”白娉婷皱眉。
“那抱歉,没有预约的话,我不能让您上去!这样吧,您稍微等一下,我帮你做个预约!”接待小姐说着,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码,然后跟她说,“郁副总正在开会,等他结束后,看看有没有时间见您!”
“那谢谢你了……”白娉婷只能道。
接待小姐轻颔首了下,又去忙别的事情。
白娉婷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一个相对来说偏僻的角落,视线里都是身穿西装革履在走动的白领们,每个人都严肃的不苟言笑,步伐匆匆。
她忽然才意识到,现在想要见他一面这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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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会议室,氛围严肃。
“那么,会议就到这里!”
郁祁汉收到助理递过来的目光,他低沉的说道。
郁祁佑在公司有一个随身秘书和助理,秘书在车祸时跟他坐在同个车辆上,现在都还没办法来公司上班,而助理就是这一位了,现在帮着他处理公司的大小事。
想到自己的二哥,郁祁汉修长的手指不由握紧了几分。
随即,他放下手中转动的钢笔,起身的往出走,旁边的助手以及同样代表大鸿集团参加会议的马思涵跟着站起来,率先的往出走,其余人随后整理文件的陆续而出。
脚步迈出会议室的一瞬,郁祁汉身形蓦地停下。
马思涵见状,精致的脸上露出笑容,很温柔的问,“祁汉,怎么了?”
“你的手。”郁祁汉面无表情的一句。
马思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视线也看向自己挽着他的手臂,几乎都是这样,就像召开的发布会那般,他们之间只是做做样子,转身后便是眉毛都不抬一下。
“好吧!”马思涵不甘心的撤回手。
走到电梯前时,电梯门也刚好缓缓的拉开,他们脚步不停的进去。
马思涵目光始终放在他的身上,可全程他都冷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刚刚的不甘心久久为散,在电梯抵达一层走出时,她眼里闪过精光。
“哎呀,祁汉!”
脚下的高跟鞋故意踉跄了下,整个人朝他怀里栽倒过去。
白娉婷就站在大厅里,听到有人在喊“郁副总好”时,她忙转身的望过去,看到了他一身手工西装的挺拔身影,上前了两步,又顿住,因为她看到了他怀里的马思涵。
往后连着退了几步,她闭上眼睛的猛然转身。
用力吸了一口气,憋得脑袋都有些疼,白娉婷挺直腰板的往门口方向走。
“你干什么!”郁祁汉皱眉,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没有伸手扶住的意思,他冷着一张脸,紧绷的唇角也没有半分的松缓,甚至还丝毫不心软的往后退了两步,眸里闪过的都是嫌弃。
马思涵重心不稳,差一点就摔倒,还是旁边助理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没想到他这么冷漠,马思涵又气又恼,面上却又没办法表露出来太多,讪笑的解释说,“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小心脚滑了一下,所以才……”
“王助理,吩咐保洁人员,将地面仔细的擦一遍!”
郁祁汉也懒得戳破她,不愿多废话,而是直接沉声对助理吩咐道。
“是!”助理毕恭毕敬的应。
路过接待台时,里面接待的小姐走上前的恭敬报告,“郁副总,刚刚有位姓白的小姐想要见你,可是她没有预约……咦,刚刚人还在这里来着……”
话还未说完,面前哪还有郁副总的身影,只觉得眼前一阵风。
郁祁汉听到后,直觉告诉自己就是她,果然在旋转门那里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想到她会来找自己,内心的狂喜几乎掩饰不住,大步流星的追上。
从接手公司后,他在这栋高耸的大楼里,始终都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来,几乎没有多余的面部表情,必须这样,才能压得住这上上下下的员工,以及身处的高位。
只是这会儿,他无暇顾及下面人的看法,失态的从后面抓住她的手。
握在掌心里的那一瞬,郁祁汉的身子像是通了电,浑身的酥麻,这样柔软细嫩的手,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握住过了!
狭长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郁祁汉抑住住血液里的涌动,“婷婷,你来找我?”
白娉婷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回望着他,用眼睛描绘着他的五官,深邃的眼窝,高蜓的鼻梁,还有薄薄有型的嘴唇,倒三角一般的模特身形。
此时穿着的商务西装,比那身白大褂还要英俊帅气,那么那么多的耀眼。
视线里他身后不远处的马思涵那样的优雅,刚刚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那么和谐,白娉婷心底泛出了酸涩,她早该看清楚,自己不适合他的。
波澜不惊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他握的紧,她费了些力气。
就在刚刚,她在心里面已经做了决定。
只会属于她一个人的决定。
“我没什么事。”白娉婷淡淡的回答,低头从包里鼓捣了半天翻出个什么,她扬起无懈可击的笑,“我来是想还你落下的刮胡刀。”
她很庆幸,在她早上出门前,有将这个遗落在浴室里的刮胡刀放在包里,以至于现在不会那么狼狈。
“你来,就是还我刮胡刀?”郁祁汉身手接过,瞳孔微缩的问。
“是呗!我正好是路过,就顺便送来了,刚刚我也才忽然想起来,哪里用这么麻烦啊,其实快递过来就行!”白娉婷点点头,语气清清淡淡的,“抱歉打扰了,我还有采访,再见!”
说完后,白娉婷便没有多停留,转身的往水泥台阶下走。
“婷婷!”郁祁汉紧绷着声音在后面喊,不肯轻易让她离开。
只是脚步才懂,助理跑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不得不提醒,“郁副总,我们接下来还得赶一个签约案!再不走就迟到了,这个签约案很重要,不能丢!”
郁祁汉皱眉看着面前的助理,低头看着掌心间的刮胡刀,薄唇紧抿了半晌,最终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握紧拳头的跟着助理坐上路边黑色的奔驰。
白娉婷从写字楼走出好大一段长路,脚步才放慢下来,不用再面对他,所有的情绪也不会被察觉,视线里都是街道的车水马龙,她的眼里总算能肆无忌惮的流露出一些黯然……
“叭!”
有汽车喇叭声在旁边响起。
眼角余光里,有辆红色的跑车在她旁边,白娉婷并没有多在意,然后身后是车门打开和关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优雅的女声,“白小姐!”
番外《转身爱上你》062,我们的孩子
咖啡厅。
马思涵穿着的裙子不算短,到膝盖那里,坐下时双腿并拢的向一侧,很优雅讲究的坐姿,名牌的手包放在旁边,脸上的笑容和她妆容一样精致。
白娉婷坐在对面,不卑不亢。
虽说她没有对方的优雅和女神范,但也没什么好卑微的,女人内心的小嫉妒总会有,但不会抬不起头来,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服务生站在咖啡桌旁边,职业的询问她们喝什么。
“我要一杯白水。”白娉婷没有翻水单,不忘嘱咐要温一点的。
马思涵对于她的品位似乎很不屑,也没有翻水单,而是微抬下巴的说,“给我杯拿铁,煮的时间久一点,还有牛奶替换成奶泡。”
“好的女士!请您稍等!”服务生记下后颔首退开。
点的白水很容易,很快就送上来了,马思涵很有品的美式摩卡还需要等待些时间。
白娉婷没有喝,全程都能感受到从对面投递过来的打量目光,即便是再怎么云淡风轻,也会觉得受不了。
她抬起眼睛直视过去,率先出声,“马小姐,如果你没什么好说的,那么我还有采访。”
“OK,不会耽误你太久。”马思涵笑了笑,继续说,“记得之前遇到时我曾说过,那天红裙子并不适合你。瞧!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吧,不光是那条红裙子,还有祁汉,都不适合你。”
“我就是好心提醒,做人呐,总要有些自知之明,不然太容易让人笑话了!”
白娉婷感觉对方的话都像是甩在自己脸上的,噼里啪啦,她不感觉到疼,但很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自然不会轻易示弱,表情不变,“马小姐可能要失望了,你绝不可能从我这里看到笑话!”
“我对于你和祁汉的事情不太关心,你其实在我这里只是小问题,我没有放在眼里。”马思涵优雅的换了个姿势,说话间眼神里透露出些高贵。
“既然是小问题、没有放在眼里,那么,你约我来咖啡厅做什么呢?”白娉婷闻言也笑了。
马思涵的优雅僵了僵,但贵族般的笑容还在维持着。
“老实跟你讲,我这人挺大度的,更何况豪门都这样。结婚以后,祁汉在外面有人都没关系,只要别是不懂事儿的,我是不会过问的。”马思涵说到最后,话锋一转,“可你纠缠到公司里,那就是你不懂事儿了!”
白娉婷皱眉,想要表明立场,迎面却忽然有水泼了过来。
对方的动作太快,她猝不及防也没有防备。
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别过头的闭上眼睛,水流哗哗的往下淌。
站起来的马思涵,将她面前空了的水杯推回去,笑里藏刀的说,“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实在只是想教训你一下!”
似曾相识的场景,再次重现。
和分开的顾海东那会儿,有个苍蝇一样的安宁宁,没想到现在的郁祁汉,也让她有同样遭遇。
白娉婷抬起手,将额头和下巴上流淌的水珠胡乱擦了擦,周围人的视线都投递过来,她丝毫不觉得丢脸了,恍若已经百毒不侵。
对付安宁宁的时候她都没有手软,此时自然也不会。
瞥过身旁走过的服务生,白娉婷站起身,“麻烦请等一下!”
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不明所以的停下脚步,下一秒,就惊诧的睁大眼睛。
“啊,这位小姐你--”
一整杯的冰镇果汁,毫不迟疑的泼过去。
马思涵低叫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花容失色的手忙脚乱。
“这杯算我的账上。”以牙还牙始终是白娉婷的态度,她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托盘,随即冲对方咧嘴一笑,“真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马思涵指着她。
白娉婷耸耸肩,悠悠然的说,“如果你想闹的更难看,我奉陪到底!”
马思涵身为名门贵族,到底还是怕出丑的,看到咖啡厅里的顾客都围观过来,有的甚至在拿出手机,秀眉皱了皱,拿着名牌手帕擦了两下,嫌弃的丢掉后转身走了。
白娉婷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疲惫的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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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下来,公寓楼区。
白娉婷没有什么胃口,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在小区门口的潮汕粥铺吃下了两小碗砂锅粥,一个流沙包和半个水煮蛋,觉得胃里面饱饱的,她才结账往楼区内走。
不知是不是吃的太多,她感觉不太舒服。
一路抚着小腹慢慢走,昏黄的路灯下显得形影单只。
临近楼门口时,黑色的奔驰赫然的停在那,黑沉沉的不容人忽视。
后面的车门打开,郁祁汉从里面走出来,还有缭绕而散的烟雾,似乎在里面抽了很久的烟,此时狭长的眼眸遥遥的望着她。
白娉婷抬了抬手,摸了摸两边头发,上面被泼的水早已经干了。
她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朝着他走了过去。
已经晚秋的天气了,温度下降的那么厉害,他就只穿了间单薄的白衬衣,领口扎着的领带被扯开,露出了一小块麦色肌肉,夜风吹过都是凉凉的寒意。
白娉婷视线往前瞥了眼,注意到车内只有他一个人,司机不知道去哪儿了。
“上车说吧。”
她叹了口气,主动说的绕过车身到另一边。
郁祁汉见她已经打开车门的弯身,也忙重新打开车门的坐进去。
昏暗的车里好久都是安静的沉默。
从旁边打着的西装外套里掏出个烟盒,郁祁汉拿出根烟,放在薄唇间,打火机很迅速一甩一收,火光闪烁后,烟雾升腾起。
白娉婷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你能把烟掐了么?”
“能。”郁祁汉二话没说,掐断了烟。
白娉婷看着他将丢掉手上的烟,还特意将车窗往下降了小小缝隙,这样细微的举动,她别过脸,告诉自己不要受任何影响。
“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调整好以后,白娉婷再次主动的开口说。
侧头撞上他狭长且深沉的眼眸,在他薄唇掀动之前,她抢声道,“如果你想说‘不想分手’之类的,那就免谈吧!”
她已经不是幼稚的小女生,经历过顾海东的婚前背叛,早酒没了伤春悲秋的小情怀,现在的她,不过是要求一份更为安稳的爱情,只是不容易罢了。
“你能这么容易就结束这段感情?”郁祁汉两道剑眉蹙成了一条。
白娉婷掠了掠垂下来的头发,他英俊的五官映入眼底,像是永远也不愿意抹去的画影。
“不然呢,我要怎么做?”她很轻很轻的笑了。
忽然让她想到了之前的顾海东,似乎也类似这样的问过她,与此同时,她深深被激怒了,“是不是你们男人都以为,分手了,女人就得为你哭为你死啊?茶不思饭不想的,最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再过一点就干脆闹个自杀,你才舒坦是不是?”
“不是……”
郁祁汉低着眉眼,声音有些哑,“我只是不想结束。”
“不结束?你现在已经昭告天下有了未婚妻,凭什么要求不结束?”白娉婷声音吼在车厢内,尾音回荡。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她的眼睛红了。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呢?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还想和我保持关系,这样的左拥右抱,郁副总,你这算盘未免打的也忒好了吧?你又拿我白娉婷当什么人?”
头发和脸上被泼的水干了,但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娉婷眼中弥漫起薄薄的雾霭,但她指甲用力Сhā在手心里逼退,“不好意思,你看错我了!我没那么有勇气,也不会无耻到和有未婚妻的男人纠缠不清!你现在,就是一个和我再无关系的路人甲!再见!”
最后两个字还带着回音,郁祁汉五官灰暗的坐在车内。
他重新掏出根烟来点燃,袅袅缠绕的烟雾在车厢内升腾而出,犹如一声声无声的叹息,消散在那道小小的窗缝间。
进了楼内的白娉婷,直接跑进了电梯,站到里面后,她便整个人靠在了梯壁的内侧,红色的数字往上匀速跳跃,“叮”的声响起后,缓缓拉开。
她额头出了些冷汗,好半天的,才按着小腹从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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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妇产科楼层。
做完检查的白娉婷,看起来气色很差的坐在那。
在她对面戴眼镜的女医生皱着眉,表情很是严肃,“怎么这么不注意,你现在的身子太危险了!不是告诉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妊娠期孕酮数不足,都是流产和滑胎的先兆!”
“现在孕酮指数这么低,这个孩子你到底想不想要了!”
“我要!”
白娉婷握紧双手,急声的表示。
“唉!”女医生叹气,拿着笔在单子上写,“我给你开点保胎药,严格按照我说的服用!回去好好休息,先请假不要再去上班了,什么都不要想,只专心养胎,有什么不舒服及时来医院!”
“好,谢谢你医生!”白娉婷连忙接过。
女医生见她看起来很是虚弱,也不忍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去药房取药吧!”
排队到药房取了药,白娉婷从医院大楼走出来,还未等买了水吃药,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来看了眼,是白母打过来的,忙放到耳边接起,“喂妈!”
“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一直打你电话不接!”
“我跟你爸还有爷爷,都已经到火车站了,你再不出现,一会儿车都要开了!”
线路那端,白母不悦的声音传递过来,劈头盖脸的数落。
今天是白父白母带着爷爷回乡下的日子,白娉婷早上起来觉得肚子特别的不舒服,就打车来医院做检查,时间就被耽搁了。
白娉婷忙对着电话那端的白母说,“妈,让爷爷等一下,我马上!”
将手机和药全部都丢在包里,她顾不得别的,快步的往医院外面走。
刚出了医院,就有辆私家车停在面前,不知道是不是那样巧,白娉婷瞥了一眼,驾驶席上的顾海东就迎面跑过来。
“小白,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白,是不是不舒服?”来附近办事的顾海东看到她,便立即皱眉问。
“没事!”白娉婷摆手。
“真的没事?你刚从医院里出来吗,是不是孩子哪里……”
“我都说了没事,能不能别烦我!”
白娉婷不耐烦的打断他,扭身的往路边走。
顾海东上前跟着她,拿着手中的车钥匙,“这个地段不好打车,不知道得等什么时候!小白,你去哪儿,让我送你吧!”
白娉婷皱眉拦了半晌,全部都是满客的出租车。
瞥了眼越来越近的时间,她最终冲着顾海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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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因为火车都是实名制,送站的只能停留在安检外面,白母等人还都站在外面说笑的等着。
白娉婷人群中梭巡到目标后,便径直的走过去,身后还有跟着的顾海东。送到车站时,她就让他回去,偏偏他要跟着,她时间紧迫,也懒得搭理他。
视线扑捉到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形时,她呼吸一窒。
她和顾海东迎面过来,白母等人俱是一愣,场面不免有些尴尬,郁祁汉薄薄的唇角沉了下来。
“婷婷,你怎么跟海东一起来了!”
白母皱眉的率先出声,看了眼郁祁汉,连忙将女儿拉倒旁边,“你怎么搞的!怎么会和他又搞到一块去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阿汉还在那,你让他怎么想,真是气死我了你!”
“我只是搭了他的车。”白娉婷头疼的解释。
“海东啊,这里不用你了,你先回去吧!”
“叔叔阿姨,我还是送送你们吧!”
“不用不用,有阿汉在就行!”
白母字里行间的,都是站在郁祁汉的立场。
“他……”顾海东愤然的张嘴,在接收到白娉婷的警告眼神时,又只能都吞咽了回去,说了句,“那好吧!”
“小白,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白娉婷点点头。
顾海东离开后,剩下他们一家人和郁祁汉。
之前她始终没有开口说出来,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更不适合说,只是想到已经成为别人未婚夫的男人,却站在他的家人中间,胸口窒闷。
白娉婷抿嘴,皱眉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给阿汉打的电话,本来是想告诉他声,没想到他一大早就开车过来了,上下楼的帮忙搬东西!刚刚带的那些行李,他也都找人先送进去了!”白父替郁祁汉回答说。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白母看着她问。
白娉婷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狭长眼眸,忙搪塞说,“没事,昨晚看电视剧有些晚,没睡好。”
“别老熬夜,对皮肤不好!”白母闻言,斜睨着她小声叮嘱,“女人最容易衰老了,平时多注意一点,不然变丑了阿汉不要,你哭都没地方哭!”
“妈,时间差不多了,你和爸带爷爷赶快进去吧!”
白娉婷胸口窒闷的更厉害,实在听不下去,只能转移话题的说。
“嗯行!”白母看了眼时间,点头,随即看向郁祁汉,笑吟吟的说,“阿汉,我们不在冰城,就靠你多照顾婷婷了!”
“阿姨放心。”郁祁汉声音低沉。
白母很是满意,唠叨的又多说了两句,才和丈夫以及老人去过安检。
临进去之前,白父和爷爷都分别拉着郁祁汉的手,让他有时间就到乡下。尤其是年迈的爷爷,想到他刚刚一遍遍的重复,白娉婷就感觉到心酸。
没多久,白母等人消失在了视线里。
偌大的火车站,剩下他们两个面对面,气氛就凝滞了下来。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薄眯向她,声音很紧绷,“这么快就出双入对?”
“那又如何?”白娉婷冷笑的回。
“那又如何?你现在是真觉得,回头发现他更好?”郁祁汉
“差不多吧!”白娉婷耸耸肩,违心的说。
不想跟他再多做无用的纠缠,该说的他们也早已经说清楚,她转身的想要往火车站外面走,手却被他倏地给握住了,那样的用力。
“放手!”白娉婷喝,甩不开的微微恼了,“我让你放手,聋了吗!”
郁祁汉不但不松手,还收紧着力道,似乎看到她因为自己痛的皱眉了,才勉强感到些真实感。
挣扎之间,白娉婷背在肩膀上的包脱落,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除了乱七八糟的随身物品,还有个药瓶跌落在地砖上。
“这是什么?”
郁祁汉神经一跳,伸手捡了起来。
才看清上面几个重要成分时,就被她猛夺了回去,丹凤眼里是慌张的神色。
“跟你没关系!”白娉婷将药瓶攥在手里。
唾沫吞咽,不知是不是太过惊慌的关系,一阵晕眩来袭,身体异常的沉重,小腹的位置都似乎在抽痛。
她硬忍着不露出分毫来,对他撂话,“我还没有跟我爸妈说我们的事,但我会找机会说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很抱歉,以后不会了,也谢谢你的配合!还有,戏也已经演完了,我们也可以散场了!”
话音落下后,白娉婷很用力的甩开他,自己趔趄了下的转身大步走。
只是没走几步远,她忽然就软软的倒下。
郁祁汉大惊失色,箭步的奔向她,一下将她打横的抱起在怀里。
“婷婷,你怎么了!”
白娉婷手里的药瓶滚落,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我肚子好疼……”
郁祁汉低头,这才发现她双手都紧紧的按着肚子。
十根纤细的手指,骨节都突出来了,即便是作为医生多年,他忽然乱了阵脚,加上刚刚的药瓶上的成分,让他的思绪错综的乱成一团。
小腹的疼痛让她无法支撑,白娉婷已经闭上了眼睛,声音很低很轻,却是震心,“阿汉,救救孩子……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这五个字,让郁祁汉感到惊悚。
而更让他惊悚的是,掌心的一大片红色粘稠……
番外《转身爱上你》063,好聚好散吧
急救室。
门上面的红色工作灯亮着,有两名护士拿着血袋奔进去。
郁祁汉垂手而立的站在走廊里,敞开的西装外套以及里面的白衬衫,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指缝间的血渍已经干涸,到现在还是颤抖的握不紧,只要轻轻闭上眼睛,眼前都是交叠的画面。
嘈杂的火车站,他冲上前去抱住她,掌心是粘稠的红。旁边的人都在震惊的望着他们,随着他每走一步,就有鲜血滴落的坠在了地面上,印染出一朵朵的血莲花。
作为多年的心脏外科医生,他上过的手术台不计其数,大小手术无数例,鲜血对于他来说都是麻木的,可当时,他从未有过的恐惧。
“孩子……”
“救救它,我们的孩子……”
一路颠簸中,白娉婷一直在痛苦的强调着。
意识都已经不清楚了,丹凤眼紧闭,可手死死按着小腹,不停在重复着,语气那样的哀求,求他救救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郁祁汉满身的冷汗浸透了衣服,湿湿凉凉的裹着身体,从心里觉出了满心的凉意。
其实他以前在有意无意中,都会故意的不做安全措施,他挺想要个孩子,尤其是属于他们两个的,一想到生下来会像她一样有双漂亮的丹凤眼,就说不出的期盼。
现在有了,可他连那种为人父的喜悦都没尝到。
郁祁汉好恨好怨,恨自己,怨自己!
亏他还是个医生,竟然会忽略这样的枝梢末节,她之前肠胃不舒服,只当是吃坏了肚子,贪睡也只当是自己折腾的太狠了,后来二哥出了事情,郁家又变得一团糟……
若是这个孩子真的没了,那么他们……
郁祁汉喉结动了动,忽然不敢再往下继续想。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他一动都不敢动,雕像般的立在那,眼眸死死盯着急救室。
终于,里面有医生走了出来。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到他摘下口罩的叹了口气。
郁祁汉瞳孔缩紧,心里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呼吸都屏着,发不出声音。
“大人没事,孩子……”
医生再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尽力了!”
安慰了两句,医生转身的走了,吩咐护士做后面的善后工作。
她那么苦苦的哀求,他要怎么向她交代?
郁祁汉脑袋里嗡嗡的,医生的话判了死刑,只觉得眼前叠影重重,心口一时发闷,再也支撑不住的靠着旁边白色墙壁,缓缓的跌坐下去。
**********************
天色初降,医院。
每隔一秒针管里有药水滴落,病房里静悄悄的。
之前过来的池北河和叶栖雁已经走了许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躺在病牀上,一个弓着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郁祁汉抵在膝盖的双手,许久都握不拢。
躺在病牀上的白娉婷,始终保持着侧身的姿势,脸色比墙壁还白。
药袋里的药水全部滴落,郁祁汉站起身,动作很轻的拿过她的手,不需要叫护士,动作熟练的帮她将手背上的针管拔下来。
白娉婷睡得不太好,他才稍稍一碰就被惊醒了。
漂亮的丹凤眼睁的滚圆,好像这么长时间始终都没睡着过似的,一瞬间的光芒散去,只剩下黯然,然后垂着眼睛的移开了目光。
“我吵醒你了?”
郁祁汉开口,声音已然是沙哑。
“没有。”白娉婷摇了摇头,看着他拿棉签蘸碘酒的往手背上。
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可是拿惯手术刀的手指头,每根都在细细的抖。
她知道,他心里也不好过。
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呢。
棉签按着针孔的地方,不流血后,他丢掉的问她,“要不要喝水?”
“喝点儿吧。”白娉婷想了想,点头说。
郁祁汉忙转过身,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保温杯过来,倒出来里面的温水,吹了又吹后的递过来,看着她凑到嘴边小口小口的喝。
“饿不饿?”郁祁汉放下保温杯,又哑着嗓子问她,“你躺在病牀上睡了这么久,胃里一定很空,我买了些流食,都是好消化的!还有鸡汤,你现在有贫血症状,更需要补充营养。”
白娉婷其实没胃口,但点了点头。
然后,她看着他又大跨步的到了桌前,将那里面大大小小的保温饭盒打开,一样样的给她端过来,放在病牀上面摊开的小桌板上。
“你的手怎么了?”白娉婷注意到他手背上贴着一块纱布。
“没事。”郁祁汉低着眉眼,专注的帮她将汤往碗里面倒。
手背上的纱布,是他之前出电梯时不小心弄洒了汤,烫红了一片,只是他这会儿不想说,因为和她所承受的相比,他能算得了什么?
甚至他希望最好烫废了一只手,心里勉强能释放些。
白娉婷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喝汤。
他们之间的相处,其实大多数都是欢乐的,不然就是激烈的,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候,只是没办法,孩子的阴影还笼罩在病房里,挥散不去。
强挺着吃了几口,白娉婷伸手推开了,实在吃不下去。
小腹现在一动还不舒服呢,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痛苦。
白娉婷靠坐在病牀上,看着收拾走重新坐在椅子上的郁祁汉,她出声,“对不起啊。”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三个字了。
“不要道歉。”郁祁汉脸上表情极其痛苦,“婷婷,拜托,不要和我道歉。”
“怎么不道歉呢?你在意的。”白娉婷叹了口气,“在车上时,我虽然很疼,但你说的话都能听得见,你说我瞒着你,你怪我没有保护好它。”
“我那会儿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故意没告诉你,有偷偷生下它的想法,但我发誓,我真没动过一丝不要的念头。我原本还想呢,生下来可以和小糖豆作伴,只可惜……”
白娉婷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
“不要说了,我知道!”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泛了红,声音沙沙,“我都知道……”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从被推入急救室到出来后,她一直都表现的很冷静,而且还反过来向他一遍遍解释,他宁愿她怪他怨他,因为她应该怪应该怨的。
狭长的眼尾失控的狠狠一抽,有什么东西痛的要流出来,郁祁汉狼狈的站起身,低着脸借口说,“我去将剩下的饭菜倒了。”
**********************
等郁祁汉重新回到病房时,白娉婷已经下牀站在窗边。
这会儿外面银白色的月光皎洁,映衬着深灰色的夜空,却像是哭过一样。
“怎么下来了!”他皱眉的大步过去。
“刚接了个我妈的电话,他们已经到了。”白娉婷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回答说。
郁祁汉闻言,手指慢慢的收拢,胸口一阵窒闷难挡,几个小时前,他还对着白母保证着,会照顾好她……
“到牀上躺着,你现在不能着凉,要多休息!”
“想活动活动,你是医生,总卧牀也不好。”白娉婷摇了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巴掌大的小脸上亦是看不出情绪。
郁祁汉视线垂落,她的另一只手还覆在小腹上,喉咙在抽紧,他轻握住了她的肩膀,“婷婷,你想哭就哭,发泄出来,不要这样一直强忍着。”
其实她这样流产,属于在月子里,是不能哭的,会伤眼睛,可是郁祁汉看着她的模样实在受不住。
“哭什么啊?哭能有什么用。”白娉婷反而耸肩笑了。
“婷婷……”
郁祁汉只能喃声着她的名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石磨过。
他抬腿的走上前,僵硬紧绷的身躯,从后面将她整个人轻轻的抱住,那样的颓然无力。
白娉婷没有挣扎,任由着他的怀抱。
她只是凝望着窗外,病房的楼层高,望出去能看到医院外面的繁华街道,还有对面一栋栋的大厦,她在静静的望着辨认着,这是哪里,那又是哪里……
病房里两人都没出声,只那样拥抱,似乎在努力从彼此身上汲取一丝的暖,也努力为彼此身上传递一丝的暖。
在这极度的安静里,白娉婷忽然低声的说了句:“郁祁汉,我们好聚好散吧!”
番外《转身爱上你》064,
流产后的身子很虚弱,医生让白娉婷住院观察。
每天穿着病号服的躺在病牀上,哪哪都是单调的白色,闻到的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感觉生活就像是行尸走肉,睁眼闭眼之间。
只是在这当中,还是会有些精彩Сhā曲。
顾海东不知道在哪得知了她住院的消息,傍晚跑到了医院里来,碰上郁祁汉。
两人本就冤家路窄,到一块自然是火花四射,病房里原本的安宁都被搅的天翻地覆,还是闺蜜叶栖雁刚好过来,打断了这一场硝烟。
送走了闺蜜叶栖雁,白娉婷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远远的,就能看到坐在病房门口的顾海东,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旁边。
视线打量过去,果不其然,顾海东干净的脸上挂了彩,那会儿她就撂话让他们想吵架还是打架都别在她眼皮底下,两人纷纷出了病房,就知道不会轻易了结。
“怎么样,疼不疼?”白娉婷拢了拢病号服外面的外套,挑眉问。
“不疼!”顾海东抬手摸了摸颧骨,否认。
“啧!”白娉婷砸吧下嘴,嗤笑道,“嘴可真硬!他以前可是在部队里做军医,天天耳濡目染的,你能有他的身手?再说个头上面你就吃亏!还有你照没照镜子啊,现在你的脸都肿得快成猪头了!”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揍到他好几拳!”顾海东不服气的说。
“嗯,你们俩个真出息,都以为自己是街头古惑仔!”白娉婷拉下脸,冷声的训斥。
顾海东被她训的有些尴尬,垂着脑袋在那捂着脸上的伤。
白娉婷见状,心有不忍,主动的再开口,“你说说你,以后消停的别打架了!”
“我替你出气!小白,你看看你为了他都成了什么样!你跟我的时候,再不济我也只是伤了你的心,可你现在身心没一个地方是好的!我看着难受!”顾海东抬起头来,愤愤不平的表情。
“告诉你啊,我可不用你可怜!”白娉婷用力白了他一眼,又无声的笑了笑,“还是那句老话,这都是我的事,好坏都是我咎由自取,和你无关。”
顾海东闻言,无法再说出什么。
曾走过七年时光的两人,没想到还能有一天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
白娉婷当初撩过狠话,也认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和顾海东有再做朋友的可能,每次想起来他办的那些恶心事,就恨的牙痒痒。
只不过现在想来,忽然觉得没什么了。
没什么可怪,也没什么可怨,只当做生命中的一段经历。
过了许久,顾海东忽然出声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
“你还真离婚了?”白娉婷惊讶的睁大眼睛。
之前他在她面前提过了两次,只不过她都没当回事,也不在意,没想到竟然行动这么快!
“顾海东,你脑袋没进水吧,这才结婚多久!怎么说你这也是背叛我得来的婚姻吧,不管如何,你撑着也得过下去啊,而且还得过的好!”
“安宁宁在外面有人。”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不禁试探问,“你……你逮到的?”
“嗯。”顾海东点头。
“人都会犯错的时候,你们现在都结了婚,更主要是还有孩子!它才几个月大啊,你好歹也得为你儿子着想……”怎么说都劝和不劝离,白娉婷皱眉说。
“那不是我儿子!”顾海东激动的打断她。
“……”白娉婷呆住。
“你早就知道了吧?被我撞到过一次,也骗我说是什么表哥,后来他们两个在家楼下车震,被我抓到了!”顾海东苦笑,手指握起了拳头。
白娉婷没出声的默认。
她之前撞破的两次,心中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连孩子都不是顾海东的。
“我花钱找了私家侦探,那个男的是夜场的,他们以前就有过一段,而且始终都没断干净过!我觉得不对劲,就私下里去做了亲子鉴定,果然不是我的孩子,她现在也只能乖乖签字离婚!”
“小白,我竟然因为这样的女人,而失去了你……”
顾海东痛苦的抱着脑袋,拳头砸在自己的头上,“不过这都是我活该,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我对不起你,活该沦落成这个下场!”
白娉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不觉得有任何痛快。
“小白,你能原谅我吗?”
顾海东重新抬头的看向她,眼眶红着问。
就是到了现在,他也执念于这一点,想让她原谅自己。
白娉婷像是以前那样对着他笑,轻声说,“海东,我都忘了。”
顾海东听后,怔了怔,然后也笑了,只是笑容相比较而言苦涩了许多。
“小白,虽然我们在一起七年的时间,有欢乐有背叛,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我们那段感情里,你并不是真正的爱,或者说,我不是那个你真正爱的人……”
白娉婷低垂下了眉眼,睫毛微颤。
“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就已经满足了!”顾海东长叹了口气,如此说,缓缓的站起身来,可又像是不甘心,离开之前望着她说,“小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有脚步声响起,走廊的地面上拉长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白娉婷最终没有出声,顾海东却得知了她的答案。
看着顾海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白娉婷眼球微转,看向从另一侧走过来的郁祁汉,她知道,刚刚顾海东最后一句话他一定是听到了。
英俊的五官看起来很憔悴,眸里的红血丝就没断过,此时下巴上有着一抹擦红。
从她被送到医院流产那天开始,他也始终待在医院里,白天处理公事,晚上就会过来,很多时候她半夜翻身醒过来,就能看到他站在窗边的身影。
保持着一个姿势很久,夜夜那样站着。
自从她提出来好聚好散以后,他们几乎就没有交谈。
“你脸上的伤没事吧?”白娉婷也同样的询问他。
“没事。”郁祁汉低声回。
白娉婷点点头,跟他说,“我明天早上就出院,杂志社那边我办理了离职,打算离开这里。”
“你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放心,我不是因为你,更不是像电视小说里的女主,伤心的远走他国!一我没有护照,二我英语很烂。我回乡下,到我爸妈爷爷那儿,我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合跑采访,正好当休假了。”
“你回去吧,好几天都没睡了。”
郁祁汉薄唇没有掀动,在她目光久久凝望下,默默的转过了身。
**********************
私立医院附近的一栋博士公寓。
窗外面的夜深而长,郁母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的不是黑咖啡,而是一杯牛奶。
朝着客厅的落地窗前望过去,儿子挺拔的身形垂手而立,背影萧瑟又孤单,她握着杯子的手都跟着一紧,脚步放轻的走过去。
“阿汉……”
郁母连着唤了两声,郁祁汉才似是听到。
英俊的脸转过来,却是难掩的空洞茫然,而且疲惫不堪。
郁母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将手里的牛奶杯递过去,惆怅的柔声说,“阿汉,喝杯牛奶早些睡吧!”
郁祁汉瞳孔动了动,伸手接过,然后放在唇边,一系列动作都是机械的,全部喝光后递回给了郁母,狭长的眼眸里尽是细长的红血丝,却没半点睡意。
“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多,很累?”郁母看着儿子,不忍的问。
“还好。”郁祁汉没什么起伏回。
郁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他喜欢当医生。
忽然好后悔,若是自己当初没有培养他学医的爱好,那么按照郁父的安排活,是不是就会另一番模样?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仿佛变了个人。
郁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开心。
她在心里深深的叹气,却什么都不能做。
“……祁佑怎么样了?”郁母顿了顿,问。
郁祁汉闻言,只是摇头。
郁母握紧了手中的空杯子,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
“妈,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婷婷?”
一片沉默里,郁祁汉忽然出声的问。
郁母没有忽略话里的“也”字,她拉住儿子的手,“阿汉呐,说句心里话,婷婷是个好姑娘,但我更多的还是爱屋及屋……阿汉,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和喜欢的人结婚。”
“是吗?”郁祁汉声音茫然。
“是啊……”郁母脸上多了丝怅然。
郁祁汉佝偻着背脊,还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让他心口剧烈的在疼。
侧身的趴在了郁母的膝盖上,整张俊脸都深深埋在了掌心里,落地灯的光影里,照亮了他倾泻一地的忧伤。
郁母看着蜷缩在自己膝前的儿子,完全愣住了。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伤心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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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半小时的火车,辗转到了乡下。
白娉婷提前没有电话的忽然回来,白母自是会惊诧一番。
惊诧过后也是连番追问,她没有勇气直接告诉白母所经历的事,是扯了个谎,说是最近工作都太累了,也想要休假放松一下。
六个半小时的火车,辗转到了乡下。
白娉婷提前没有电话的忽然回来,白母自是会惊诧一番。
惊诧过后也是连番追问,她没有勇气直接告诉白母所经历的事,是扯了个谎,说是最近工作都太累了,也想要休假放松一下。
不像是城市里的生活,没有那么多车水马龙,没有璀璨霓虹的夜、生活,节奏也不快,夜色笼罩村里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也都很早的歇息了。
这样早睡早起的生活持续了两三天,白娉婷冲着爬高的太阳深深呼吸,好像失去孩子的苦楚能减少许多。
每天下午的时候,她都是会在村子里走一走,沿途也总能碰到认识的人。
老远的,她就看到眼熟的身影,是村长家的儿子彭博,和她年纪相仿,从小就是这个村里的风云人物,常常后面都会跟着一堆小姑娘,现在长得更是精神帅气。
以前她小时候每年寒暑假被白父白母带着回乡下看爷爷时,常常会玩在一起,所以两人关系特别好,只是后来她参加工作了,常常隔个两三年才会回来。
见面打了招呼,白娉婷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牵着的小孩子,“这是你的孩子吗?”
“可不!”彭博笑着点头。
“天呐,真没想到,你竟然不仅娶了媳妇,还都有了孩子!”白娉婷惊呼连连。
“嗨!乡下不都这样么,结婚早,家里到邻村给说的媒!去年年初才在镇里医院生的,这小孩子都是见风长,感觉昨天还在襁褓中呢,今天就开始能自己走路了!”彭博摆了摆手,俯身晃动着自己孩子的小胳膊,“宝贝,来认识一下,这是小白阿姨!”
小孩子年纪还小,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砸吧嘴了半天,可能是发音比较困难,最后含糊的吐出了句,“白白阿姨……”
白娉婷听后,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小孩子在那扭动没多久,就往上用力伸着两条小短胳膊,管爸爸要抱,彭博俯身抱起来后,小孩子便在他脸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白娉婷看着那画面,不由自主的失神起来。
彭博见状问她怎么了,她摇头笑了笑说,“没事,只是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我倒羡慕你!”彭博打开了话匣子,“在城市里生活多好,哪像是我天天窝在这个小村子里!不过我现在自己家弄了花卉培育,做的还不错,天天有城里人来和我谈单子!”
“那挺好啊,恭喜恭喜!”
“小白,现在我成家有孩子了,也不怕你笑话,小时候我还想着讨你做媳妇呢!每次放假你跟你爸妈来乡下看爷爷时,我都想表白,可怕你拒绝就不跟我玩了!我跟我媳妇说起这件事,她还笑话我来着!”
“哈哈!”白娉婷大笑起来,“不介意的话,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媳妇吧!”
“这介意什么,走!”彭博热情的扬手。
在村长家里待了很长的时间,傍晚的时候,白娉婷婉拒了彭博留她吃饭,踏着夕阳的往爷爷所住的几十年老房子走。
临近时,她注意到狭窄的乡村小道上停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
白娉婷看到那款车型,以及车牌号,心里顿时一颤,朝着院子里望进去,果然里面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好像有客人来了。
“婷婷,你可算回来了,手机也不带!”
她才一踏入院子里,腰上扎着围裙的白母就迎了出来。
客厅里来了不少人,都是附近住着的邻居,而坐在最中央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郁祁汉,露出白色的衬衫领口,皮鞋程亮,手里端着杯不知谁塞在手里的茶杯。
来的邻居们都围着他在唠嗑,白娉婷听在耳朵里,“女婿”、“孙女婿”等关键词让她头疼谷欠裂,后悔回到乡下的时候,没有立即和白母说。
其实是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白母过来拉着她往里走,“愣在那做什么呢,还不赶紧的过来,就等你回来吃饭!”
“阿汉下午就过来了!你也真是的,他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之前你爷爷从冰城回来时还拉着他手让他到乡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四方的餐桌,上面已经摆好了饭菜。
邻居们见他们要吃饭,没吃饭的也都回家吃饭去了,吃过的就还留在这儿,眼睛都还放在郁祁汉的身上。
“阿汉,快来,陪我再喝一盅!”白父很是高兴,拿着白酒瓶的笑呵呵。
“好。”郁祁汉双手接过酒杯。
白娉婷环顾了眼剩下没走的邻里,这个时候更没办法张嘴,否则岂不是让家人在邻里面前丢脸,什么也没说,她抿着嘴唇搬板凳坐下。
晚饭结束以后,外面天色也黑下来,来参观的邻里也终于都各回各家。
“你什么时候走?”白娉婷拉着他到了旁边的角落,凝声质问。
郁祁汉薄唇微抿,没有回答她。
白娉婷见状,压低着声音怒道,“郁祁汉,我跟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们好聚好散!你是不是逼我现在告诉我爸妈咱们完蛋了?你最好趁明白赶紧走,否则到时候我妈会拿着扫帚打你出去!”
“就当是演戏,也不行么?”郁祁汉望着她,眸光幽幽。
“……”白娉婷被他语气里的乞求,捏紧了手指。
唾沫咽了咽,她最终在他幽深的目光里,什么也没说,拂袖的转身走了。
捡完碗筷的白母走过来,经过观察后的问,“阿汉,你们两个吵架了?”
“阿姨,我们……”郁祁汉突起的喉结在滚动。
“没事没事!”白母打断他的摆了摆手,还拍了拍他肩膀,“不用跟我解释,你们两个年纪轻,吵个架什么的这都很正常!阿姨理解你!”
在这里没什么饭后活动,基本看没多久的电视,就都哈欠连连了。
里外屋忙活着的白母,招呼着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我刚把被褥都抱进去了,阿汉,你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赶紧洗洗休息吧!”
“我不和他一个房间!”始终不发一言的白娉婷,出声道。
“你这孩子!”白母不高兴的皱眉,不明原因数落起不懂事的女儿来,“哪还有多出来的房间,阿汉不和你住,让他上哪儿住!”
“阿姨,我睡方厅的长椅就行。”郁祁汉把话接过来说。
他也很想像以前那样和她住在一个房间里同牀共枕,可是他也知道,她现在有多排斥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怎么行呢,现在气温这么低,睡那非感冒了不可!”白父在旁边也是不赞同说。
“没事,我身体好。”郁祁汉看了眼冷着脸的白娉婷,他表示说。
白母自然不可能让郁祁汉睡在长椅上,但见女儿态度异常坚决,最终只能自己抱着被和女儿睡,让他去和白父以及爷爷挤在一个房间里。
**********************
临近傍晚,太阳光还是金灿灿的。
厨房里灶上的锅冒着热气,白白的雾气萦绕着,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白娉婷穿上了厚实的呢大衣,被白母推着和郁祁汉走出了院子,“你们两个出去走走,小河那边空气可好了!”
对于在冰城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情,白母还权当两人闹了别扭,这两天里都试图营造机会的让他们和好。
白娉婷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出走。
村尾的地方,有一条几百米宽的河流,是从后面山上潺潺流淌下来的,这个时候最上面一层已经结了冰,远远的蜿蜒着。
从桥上走过去时,迎面遇到了只身一人的彭博,两人很亲近的打了招呼。
待对方走远后,郁祁汉沉着眉眼问,“那是谁?”
“暗恋我的对象!”白娉婷故意耸了耸肩,也不算撒谎,“怎么样,还不赖吧,是这村里最帅的!”
手机在这个时候刚好响起,是闺蜜叶栖雁打过来的,询问她这边情况如何,同时也是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曾经的初恋叶寒声始终执念的放不下,成为了池北河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池父为了怕兄弟为了个女人反目成仇,想方设法的拆散他们,最终池北河决定放弃池氏总裁的职位,带着叶栖雁和女儿定居国外。
白娉婷听了以后自然会是激动,很高兴自己的闺蜜能遇到如此托付终身的男人,同时也更为心酸自己。
顾海东背着她有了女人,而他在她以为爱情很美好的时候,成为了别的女人的未婚夫……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是不是她根本不值得人爱?
知道闺蜜叶栖雁那边事情很多,怕会担心自己,语气里也故意开朗轻快,“我这边凡事都好,乡下空气也特别好,每天早睡早起的特别舒服。而且我跟你说,还有帅哥呢……”
手中的手机忽然被人夺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
白娉婷低叫的去抢,郁祁汉干脆的给关了机,俊脸阴沉的能滴水。
“郁祁汉,你够了没啊!”忍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就好像忽然到了一个临界点,终于是崩不住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睁的大大的,里面却蓄满了泪水。
她上前抢不到手机,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你不好好在冰城当你的郁副总,当人家的未婚夫,追我到乡下来到底做什么?我不会对你念念不忘,现在把你当成是路人,从身边来了又去不行吗!”
郁祁汉任由着她砸,希望她能够再用力一些,让他能再疼一些。
“呜……”白娉婷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我跟顾海东爱情长跑了七年,他最后背叛了我,没关系,我依旧能咬牙的站起来!我遇到了你,把心交给了你,可你又给我Сhā了一把刀!我依旧告诉自己没关系,我现在弄成这副模样,你是不是觉得不够惨啊!你非得看着我崩溃才甘心吗!”
从得知他联姻到两人结束,再到孩子从身体里流掉,白娉婷始终都没有痛哭过。
所有所有的苦楚都压抑在心底,此时全部都喷涌出来,她即便是咬紧了嘴唇,身体还是哭的一抖一抖的,整个人颓然的蹲在了地面上。
双手环抱着肩膀,白娉婷嚎啕的啜泣,“郁祁汉,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郁祁汉跟着她一块蹲下,单膝的跪在地面上,握着她肩膀的手指颤了又颤,无力的苦笑喃喃,“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一个多小时后,两个人从外面回来,晚饭也已经差不多,白娉婷进门后,低头直接进了房间,一直再没出来过,而立身在窗前的郁祁汉,整个人亦是僵硬。
白母看两人丝毫没有和好的迹象,反而比之前更为恶化,不禁皱了皱眉。
**************************
乡下的夜空,浓黑且纯粹。
白娉婷夜里醒来,觉得口渴,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从炕上爬下来,怕吵醒白母,踩着拖鞋摸黑的走出房间。
到了厨房里暖瓶兑了杯温水喝,她原路返回,眼角余光忽然闪烁了下,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顿,偏头望过去,方厅的长椅上坐着个人。
她皱了皱眉,纳闷的走过去了两步。
郁祁汉半欠着身子坐在那,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指间飘着的白色薄烟萦绕在周围。
白娉婷见是他,后悔的转身想往回走,可是他的脚步更快,从后面攥住了她的手腕,“婷婷,能不能拜托你陪我坐一会儿?”
他的声音太低了,黑暗中一双狭长的眼眸。
犹豫了两秒,她鬼使神差的被他拉着走了过去,隔了些距离的坐在旁边。
她刚坐下,郁祁汉掐断了在手指间还燃着的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我不用……”白娉婷皱眉的拒绝。
“披着吧!你会着凉。”郁祁汉手上用了些力,不让她闪躲。
白娉婷没跟他多推搡,怕会吵醒了已经睡下的家人,只是宽大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与气息,是她哪怕屏息也无法忽略的。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看了眼他的手边放着的东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郁祁汉闻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不是二哥送你的汽车模型?”
白娉婷对此物比较有印象,还是之前他生日时,郁祁佑托她帮忙转交给他的,想到他的生日,怎么感觉是好久以前了呢……
“嗯。”郁祁汉点头,摆弄在手里,“像是这种的汽车模型我有很多,每年我过生日,我二哥都会送我一款,都是精挑细选的,已经成为了习惯。每一年的我都很珍藏。”
白娉婷听着他说,忍不住问,“你二哥他……”
郁祁汉英俊的五官顿时蒙了一层灰。
他低眉,沉默的掏出了手机,以前拿着手术刀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面轻划了几下,然后递给了她。
白娉婷不解,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她看了以后,仍旧不解。
“我二哥。”郁祁汉突起的喉结艰难滚动。
“二哥?”白娉婷一下子睁大眼睛。
手机上是一段录的视频,十多秒,可是画面和内容却像是静止了一般,病牀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身上Сhā满了管子,口鼻上罩着氧气罩,只有周围的仪器在工作。
白娉婷手指轻微抖动起来,“怎么会……他……”
郁祁佑出车祸的事情她知道,但从未想过会如此严重。
“从出事故到现在,一直都没醒过来。”郁祁汉望着前方不知名的一点,声音低而绝望。
“大脑皮层功能受到严重损害,丧失所有的意识活动,只有皮质下中枢维持自主的呼吸运动和心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可能很快,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没错,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植物人。”
植物人……
白娉婷握不住手中的手机。
跌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沉沉的一声响。
郁祁汉俯身,捡了起来,“我跟你说过,我是郁家的私生子,八岁以后才被接回到郁家。”
“大哥和二哥是阿姨生的,但我在郁家没受到任何排斥,反而他们都很照顾我,没有豪门中所谓的勾心斗角。跟大哥相比较的话,我跟二哥更亲近一些,也属他对我最好。小时候我总是闯祸,但每次捅了篓子都是二哥挡在前面,爷爷还在的时候,替我挨了不少揍。”
郁祁汉回忆起来的时候,眸里染上了几丝笑意,可很快又有更多的惆怅。
“除了我,郁家每个人的人生都被安排,大哥上军校、参军,二哥念MBA、从商……”
“公司全靠着二哥在撑腰,可现在他躺在ICU里,所有的股东都乱成一锅粥,哪怕消息藏下,但也阻挡不了股票大跌,有的是人想接手公司!二哥毕业就开始涉足商业,我是看着他一点点将公司发展到今天,他对我那么好,我不可能看着公司拱手他人,更不可能让它垮……”
“没有办法,只能我站出来,接替我二哥。”
“可是单凭我自己的力量,太单薄了,所以,必须和大鸿集团商业联姻。”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已经涣散了光芒,声音云一般的淡,却重到喉咙沙哑。
“婷婷。”他侧过脸望向她。
白娉婷对上他漆黑中泛红的眸子,心头不禁震动。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弧度却那样涩然,“我也想像北河那样,带着你走!”
“可是不行……”
很快的,他无力摇着头。
他那样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黑色的瞳孔弥漫着一层仓皇的灰色,“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不姓郁。但我不能选择,这是我的事,我得扛。”
不爱江山爱美人,这种魄力郁祁汉他也有,他原本就是政商都不屑,选了医生的职业。但和池北河的情况不同,二哥躺在医院,公司乱成一团,会牵扯到整个家族。
他能依旧不闻不问不管吗?
不能,他不能。
“孩子的事情,是我该和你说对不起。”说起孩子的事情,声音里控制不住的有些抖,那是他们两个同样的殇,“对不起婷婷,我让你失去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郁祁汉掏出了根烟来,打火机点燃,并没有抽。
这样近的距离下,在他占据的那团阴影中,烟雾裹着红色的一点光,隐隐约约的,却只能看到一团灰。
一根烟那么燃尽,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白娉婷缩着双脚在夜里,将额头贴在膝盖上,耳边还盘旋着他最后的男音:“婷婷,我从来没有跟你玩风花雪月,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
隔天早上,村子上方开始有炊烟袅袅。
白母在厨房忙碌好了早餐,在院子里外环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郁祁汉的身影,问丈夫一脸茫然,她推开房门的进来问女儿,“阿汉呢?”
白娉婷坐在炕头的一角,双手抱着膝盖,像是没有听见。
“我问你话呐,傻了啊!”白母走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娉婷抬头看了眼白母,低声吐出两个字,“走了。”
“什么时候?”白母惊讶的问。
“昨天晚上就开车走了。”白娉婷低声的继续回。
“什么!”白母不禁低呼,“连夜就走,都等不及天亮?你们两个吵架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到底让我说你多少回!以前跟顾海东的时候,天天就跟着你操心!现在遇到阿汉这么好的男人,你又……”
“妈,我怀孕了。”
白娉婷抿着嘴唇,出声打断了白母。
“啊?”白母看向女儿。
眼前一阵模糊,她声音里带了哭腔,“可是又流掉了……”
白母闻言,愣了两秒,一下子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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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转身爱上你》065,
进入冬季的冰城,气温开始零下。
一家当地的新闻报社,人事部正在进行着新职员招聘。
白娉婷在网上投递了简历,随后被邮件通知来这里面试,她毕业后一直都在杂志社工作,还没有来过报社,不过也想要碰碰运气。
面试官叫了她的名字,她拿着档案走进去。
很标准的三位人事部领导,并排的坐在那,逐个的询问她相关问题。
白娉婷回答完每个问题后,面试官都微微皱眉,其中有位说道,“白小姐,虽然你在杂志社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但杂志社和报社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需要更多走采访实事,攥写最新新闻……”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消息!”
听到最后一句,白娉婷基本就猜到了结果。
“好,谢谢!”她微笑的点头,抱着自己的档案出去。
对于找工作的这类面试不成功,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重新再投简历呗!
电梯口等候上升的电梯,旁边有同样过来面试的,正在打着电话,声音里难掩喜悦,“妈,我通过面试了!现在就等着复试了,成功以后就有工作啦!”
白娉婷垂头丧气的看着手里简历,耸了耸肩。
唉……
电梯抵达一层,白娉婷艳羡的看着那位面试成功的人脚步轻快的出去,自己也跟在后面,往大厅的门口方向走。
出了旋转门,迎面冷风吹过来,她抬手拢了拢领口。
一边走下水泥台阶,一边想着,晚上回家还得多投几个简历。
“白小姐——”
后面有人在唤着她。
白娉婷闻声,困惑的转过身,看到了刚刚面试官的其中一个。
对方明显是出来追她的,气喘吁吁的,“那个白小姐,请等一下!”
“怎么了?”白娉婷一头雾水。
在他们说话之际,路边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行驶而过。
“白小姐,经过HR最后的商讨,发现你的工作经验其实很符合我们报社,报社也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恭喜你,被录取了!”
“……不用再复试了吗?”
白娉婷听到录取,不禁蒙了。
方才面试时候,不是还说杂志社和报社有本质的区别……
“不用!”对方摇头表示,“你是直接被录取了,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回答了随时可以。
目送着面试官身影消失,她还有些不太敢相信结果。
是不是得买张彩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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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附近的咖啡厅。
白娉婷坐下没多久,许静好就提着机器的进来,“面试的怎么样?”
她得意的挑了挑眉,比出了个“OK”的手势。
“在哪个单位啊?”许静好点了杯咖啡问。
“华融大厦旁边的新闻报社。”白娉婷回答说。
“恭喜你啊,听说那块福利挺不错的!”许静好微笑,又忍不住说,“不过你也是,干嘛要离职,在咱们杂志社不是做的挺好,同事之间相处的都不错,而且咱们俩还有个伴!”
“想换个新环境呗!”白娉婷笑了笑。
“小白,你别管别人怎么看,管他们呢!你照常工作你的,有什么!”许静好闻言,皱眉说。
“不是这个关系,我真的想换个新环境,有个新开始!”白娉婷仍旧笑着摇了摇头。
她其实是个从来不在乎别人眼光和看法的人,毕竟谁也不能代替自己活。
郁祁汉的事情,让她在整个杂志社快成了笑话,她不怕被人背后指点,也不怕被人同情,她只是没办法待在那个环境里,看着那些投递过来的复杂目光……
都太容易想起过往,想起他。
“静好。”
“嗯?”
白娉婷低头看着透明杯折射出的自己,用力的笑出来,笑的很深很深,“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之前所说的话了,郁家的男人果然是招惹不起的……”
“……对啊!”许静好愣了下,也慨叹的笑了。
视线微微别过,涣散的没有了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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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上了一周的班,白娉婷对于新工作也逐渐适应。
周五晚上,她所在的部门领导安排了聚餐,所有人都到齐了,包厢里的一张大桌,几乎全部都给坐满了。席间酒过三巡,好多人都放开了不少,热闹的嘈杂一片。
主编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性,中间出去了趟又回来。
“快先都别吃了,停一停!”
一进来,就冲着众人抬手示意着。
随即侧过身,笑容满面的示意身后进来的挺拔身影,“我给你们介绍位贵客,这位是郁副总,他们公司可是包揽了咱们一季的广告版面!”
穿着手工西装的英俊男人,一双狭长的眼眸,两道黑浓的剑眉,鼻梁高蜓,浅浅勾了下薄唇,对着众人微点了下头,不冷漠也不亲近,只是少了些曾经的慵懒。
“郁副总,您能给面子过来,真是太感谢了!”主编脸上的笑没减过。
虽说是彼此双方互赢的合作,但能够争取到这种大公司,对于他们报社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同行之间竞争力都很大,所以格外重视。
“张主编客气了。”郁祁汉语气淡淡的。
“快,还不赶紧让服务员添双餐具!”主编连忙吩咐着。
很快,便有服务员送上了崭新的餐具,郁祁汉脱掉了西装外套,拉开椅子坐在了他们中间,衬衫袖口往上捋了些,露出肌肉匀称的小臂。
主编表现的很是热情,环顾了一圈,冲着手下人招手,“小赵、月月还有小白,你们都过来敬郁副总一杯!”
报社里男女的比例差不多,只不过在他们部门里女性大多都是过了三十岁的,结了婚甚至有了孩子,年轻单身的,今晚来的也就这两三个。
而白娉婷也是其中一个,最后被点到了名。
前面被点名的小赵和月月,对领导的话自然是不会不从,连忙将杯里的酒倒满,挨个的走上前去敬酒。
眼看着前面两位同事就敬完了酒,白娉婷看着坐在那的英俊侧脸,抿嘴小声的对着主编撒谎,“主编,我不会喝酒……”
“那就喝杯啤的,没事!”主编皱眉,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替她倒了杯塞在手里,“赶紧的,小赵和月月都敬完了,你怎么就不行!郁副总还在那等着,别让我下不来台!”
白娉婷推辞不下,只好端着酒杯的也走过去。
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里面眸光深邃,她悄悄呼出一口气,大大方方的挤出笑容来,像是之前那两位同事的举杯说,“郁副总,我敬您!”
郁祁汉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也端起了酒杯。
两人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白娉婷收回手的准备一饮而尽,手却被人给握住了。
在座还有那么多同事,她不好发作,皱眉的抬眼看过去,郁祁汉似是在贪恋什么异样,掌心收拢了两秒,恋恋不舍的松开往上移,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他什么也没说,将自己手里的酒杯一口干了后,又将她的同样干掉。
稍微喝的有些急了,抬手在薄唇间咳嗽了声,随即两个空酒杯放下,郁祁汉沉默的坐回椅子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勾唇和旁边的主编继续聊。
白娉婷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退回去,再没开口说过话。
聚餐结束后,
“现在好多代驾都不靠谱,车子放在这里也有位置还安全,张主编,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坐我的车送你们回去吧!”
“不介意不介意!”主编乐不得的,也没有忽略他话里的关键字,再联想到刚刚在席间的敬酒环节,忙拉住往路边走的白娉婷,“小白,你也跟着一起!”
“主编,我就不用了,我打个车回去就行,很方便!”白娉婷摆手的表示。
“郁副总这块不更方便,他都提出来送咱们了,别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带你们一程。”
郁祁汉低沉出声,话是对着他们两人说的,但目光却是看向她的。
白娉婷在主编眼神的压迫下,皱眉犹豫了两秒,点了点头,不过抢先一步的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钻了进去。
奔驰行驶在街道上,和郁祁汉并排坐在后面的主编,视线前后扫了扫,主动提出说,“郁副总,先送我吧,我住的比较近!”
“好。”郁祁汉应。
白娉婷侧脸看着车窗外的霓虹,也说不出什么。
没多久,车子停下,主编下车以后,除了专注开车的司机,就剩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沉默又安静。
“小孙,走二环桥吧。”坐在后面的郁祁汉,忽然出声说。
“是!”司机什么都没说,恭敬的应。
白娉婷不禁朝着倒车镜看了眼,里面映出坐在后面的狭长眼眸,视线相撞,她淡淡的移开了,想要说的话,最终也都咽了回去。
从他们的位置回她所住的公寓楼区,上桥走是绕远的,而他吩咐司机这样走,明显是故意的。
可是再怎么故意绕远,也总有到达的时候,郁祁汉心知肚明,可还是贪心的希望这一段路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虽然这样一前一后的坐着,但至少呼吸的空气里是有她的,视线轻轻一抬,也都能进入他的眼瞳里。
公寓楼区出现在视野里,奔驰开始减速,停在了一栋楼前。
“谢谢!”白娉婷解开安全带,微侧脸冲着后面说。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望着她,一句不客气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娉婷也并不在意,关上车门的直接往楼里面走,脚步没有停顿过,背影很快消失在楼门间。
坐电梯上了所住楼层,钥匙打开门,拿着睡衣去浴室里洗澡,出来后,视线里是柜子上放着的透明鱼缸,两条小金鱼依旧在欢快的甩尾游,毫无心事。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白娉婷羡慕的望着,良久后,双手拍了拍两边的脸颊,同时瞪大了两下眼睛,走进卧室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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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晨光明媚的遍洒大地。
白娉婷差点睡过了头,起来手忙脚乱的在浴室里鼓捣了一番,到厨房里冲了杯奶粉,又啃了个面包,然后便穿衣服穿鞋的背包出门。
从电梯里出来直奔楼门口,她掐着手表上的时间。
三层的水泥台阶下来,白娉婷脚步不停的往楼区外面走,无意识的看了眼昨晚郁祁汉送她回来的停车处。
只是一眼,她怔住了。
那辆几乎能融入夜色的黑色奔驰,竟然还停在那,连位置都没有移动。
车窗贴着深色的贴膜,看不见里面,白娉婷走过去后,嘴唇慢慢抿了起来,离的近了,从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就能看到,后面躺着个英俊男人,狭长的眼眸闭着。
番外《转身爱上你》066,
“咚咚咚——”
白娉婷抬手,在车窗玻璃上敲了敲。
后车座上躺着的郁祁汉,狭长眼眸睁开的那一瞬,里面都是惺忪的睡意。
再怎么豪华的奔驰轿车,也不可能比睡牀舒服,两条腿伸展不开,郁祁汉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身上的西装外套都皱了,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白娉婷看着他,皱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唔。”郁祁汉神色还有些混沌。
“你不会是在这睡了一晚上吧?”白娉婷见状,踌躇的问。
郁祁汉闻言,沉默的没有出声,已然是默认。
白娉婷别过视线,更深的皱了皱眉。
“昨晚喝的有些难受,所以想在车里多坐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郁祁汉解释说,似乎是昨晚睡的有些着凉了,说话间带着很浓重的鼻音。
“司机呢?”白娉婷看了看前面的驾驶席。
“他有事,我让他先走了。”郁祁汉回答。
“哦。”她点了点头,对上他的目光,短暂的两秒后,不动声色的很快移开,“那你是继续睡还是走都行,我时间来不及,要去上班了!”
“我送你吧!”郁祁汉连忙说,眸中隐匿着期待。
“不用了。”白娉婷毫不犹豫的摇头。
临转身之前,还不忘像昨晚一样很客套的说上句,“谢谢!”
这样生疏的两个字,提醒着两人现如今的陌路关系。
郁祁汉想要像以前那样伸手去抓她,霸道的将她塞在车里面,任何叫嚣和反抗都不管用,可是他现在只能颓然的垂着手。
刚好有出租车载客进来,在里面人下来以后,白娉婷不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快步的坐上了出租车,司机听了她报上的地址后,将车调头的行驶出楼区。
后车镜里郁祁汉挺拔的身形立身在那,久久不动。
车子拐了个弯,白娉婷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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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工作日。
中午的时候,白娉婷趁着休息时间,抽空去了趟火车站。
白父休的年假时间有限,小叔那边忙完了店里回乡下替班照顾爷爷,所以夫妇俩今天从乡下回来,白娉婷到火车站接了父母,帮忙回老住宅小区安顿了下。
等着一切弄好后,她回到报社继续上班。
一下午的新闻稿赶完,终于是结束了工作,白娉婷长长的舒出口气。
生活其实就是这样,只要天没塌下来,还是会继续,打完卡她跟着同事一起乘坐电梯下到底层,这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期,大厅里有不少人。
尤其是旋转门的位置,人来人往的。
其中有一抹身影,令白娉婷脚步顿了顿。
和被郁祁汉带过去初次见面一样,穿着很是得体,踩着个三厘米的矮跟鞋,气质婉约,即便已经上了中年,依旧挡不住年轻时留下来的神韵,面相温和。
白娉婷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想到两人的关系,有些退缩。
“婷婷!”
郁母先看到了她,笑着喊。
白娉婷见状,打起精神的走过去,笑着应,“伯母。”
郁母看着她的目光,还和以前那般亲切,嘴角和眼里的笑容都不变。
“伯母,您怎么在这里?”白娉婷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
“我一个朋友的公司开在这里,我顺路过来给她送点东西,你呢?你是在这里上班吗?”郁母笑着回,字里行间滴水不漏的,找不出半点不妥。
“哦哦!”白娉婷没有多想,点头,“嗯,我在这里上班!”
“什么单位?我记得你不是在杂志社么?”郁母惊讶的问。
“是个报社,想换个环境锻炼锻炼!”白娉婷解释说。
“嗯,年轻人多尝试是好的!”郁母点点头,笑容亲切,到这里顿了顿,很不经意的又问了句,“婷婷,你下班有事吗?”
“我……”白娉婷支吾,没想好怎样回答。
“没事的话,跟伯母一起吃个饭吧?”郁母不等她说完,笑着道,“不在外面吃,我们到家里吃!我在医院附近有套公寓,一直我自己住,平时都不怎么开火!之前总说想要尝尝你的手艺,可是始终都没机会……咱们去超市买菜,你来给伯母做点如何?就当把这个小遗憾给弥补了!”
“是不是你跟阿汉分手了,连顿饭都不想和我吃?”
“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娉婷闻言,连忙摇头的解释说。
郁母拉起她的手,目光殷切,“那就答应!好孩子,就当满足伯母的一个小小要求!”
“好吧……”白娉婷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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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博士公寓。
白娉婷跟着郁母进门,换上拖鞋往里走,从房间的装潢和摆设上能看出来是长时间独居。
郁母将刚刚在超市里大采购回来的食材暂时放下,笑着跟她介绍,“婷婷,你还是第一次过来我这里,先带你转转!”
“嗯好!”白娉婷回笑着点头。
“这栋公寓是医院分的,我一直都住在这边!在这栋楼里啊,都是医院的同事,而且你看离医院也近,平时出入都特别方便,其实更像宿舍了!”郁母拉着她的手,里外屋参观着说。
白娉婷抱有欣赏的态度,很多小细节设计的都很温馨。
她看着郁母,即便是上了年纪依旧有气质,而且也见过穿白大褂的模样,在医院里的级别也不低,是很独立的女性,不管是年轻还是现在,都不会是那种依附男人的人。
有些想象不到,郁母和郁父之间到底是这样的感情纠葛,至少应该不会是豪门那种普遍的婚外情。
郁母带她转到了客房,明显有区别。
郁母笑着跟她说,“这个房间是我特意留出来给阿汉的!他偶尔过来看我的时候,就会住在这个房间,这孩子太挑,装修都按照他的喜好弄的……”
“伯母,带我去参观厨房吧!”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打断的说。
“好,厨房在这边,跟我来!”郁母点点头,这才带着她去了厨房,拿了两个围裙出来,分别的戴上,挑挑眉,“婷婷,伯母帮你打下手!”
白娉婷笑着点头,和郁母相处一直都很舒适。
买来的菜都是郁母挑的,有海鲜和活鱼,切好成小块的精排骨,还有很多种类的蔬菜。
厨房空间不大不小,两个人在里面忙活不会拥挤,白娉婷对于做饭向来比较熟练,有条不紊的,将尼龙袋里的螃蟹都放在水池里。
板刷沾了水,很轻巧的三百六十度无遗漏的刷。
等着都弄好了以后,她将洗干净的排骨倒入料酒和老抽拌了拌。
回头想询问放在哪里蒸一下,见郁母出神的望着自己,白娉婷愣了下,“伯母,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很遗憾……”
郁母摇了摇头,笑容里有几分慨叹的不舍。
“……”白娉婷抿了嘴唇。
郁母意识到自己话的不妥,忙转移话题,“婷婷,你平时喜欢吃辣一点的,还是不辣的?”
“都行的!”她笑了笑回。
“那做个剁椒鱼头吧?”郁母看着旁边的鱼,笑着问。
“……好。”白娉婷低低的点头。
一个小时候,厨房里的忙碌完满结束。
郁母将最后一个汤端着摆上餐桌,满室都飘着饭菜的香味,荤素搭配的四菜一汤,每个都让人食指大动,连声的喊着,“婷婷,快过来吃饭!”
白娉婷摘了围裙的过来,在郁母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多亏了你,伯母今天有口福了!”郁母递给她碗米饭,感激的说。
“伯母,你先尝尝胃口!”白娉婷翘起了嘴角。
“好,我来尝尝!”郁母笑容深深。
两人坐下动了没两筷子,门铃声乍然响起。
白娉婷呼吸一窒,心里隐约有种预感。
“这个时间会是谁啊?”郁母低头看了眼表,自言自语的嘀咕,然后起身对她说,“婷婷你先吃,我去看看谁来了!”
心里惴惴的,白娉婷握着筷子没有动,感觉空气变得异样。
随着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男人挺拔的身形就闯入了视线当中。
“咳,呵呵!”郁母讪笑了两声,向她解释说,“你看这巧不巧,阿汉过来给我送东西……婷婷,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白娉婷只能摇头。
“阿汉,你是不是刚从公司过来?”郁母问自己儿子。
“嗯,加班开了两个会。”郁祁汉点头,视线有意无意的望向她。
郁母看了眼低头在那的白娉婷,不停歇的说,“没吃饭呢吧,赶紧去洗手过来,正好婷婷做了这么多菜吃不完,一起吃吧!”
郁祁汉点头,转身去了洗手间,很快的重新回到餐厅。
郁母把位置让了出来,他就自然而然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哪怕不抬头,也忽略不了。
郁祁汉目光在餐桌上梭巡了一圈,空气中的饭香味都是他久违的,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停留在其中某盘上,“好久没吃过剁椒鱼头了。”
白娉婷因为他的话,手攥紧了些。
以前恋爱同居时,她常常会给他弄这道菜……
郁祁汉夹了一筷子,盯着上面红色剁椒的狭长眼眸很亮,神情像是极为期待,又极为不忍。
期待着终于又吃到了最盼望的味道,可又不忍就这样吃掉,毕竟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奢望。
白娉婷被他那样的神情给波及到,心口发紧,尤其是他放在嘴里小心翼翼的动作。
她受不了了,若只有郁母的话,是对她来说相处很舒适的长辈,哪怕她和郁祁汉结束了,也能够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但是他也在的话,以前很多画面就会重重叠叠,实在让她无力承受,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强。
筷子放下,她站起身谁也不看,抿嘴说,“伯母,很抱歉,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情,得先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吃完饭再走!”郁母急忙的跟着站起来。
“不了!”白娉婷摇头,态度很坚决,“抱歉伯母!”
**********************
白娉婷从电梯里出来,脚步越来越快。
她没有停顿,一口气的就从楼里走出,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婷婷——”
迈出公寓楼有几步远,身后追来郁母的声音。
郁母是小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轻拉住了她的胳膊,白娉婷见郁母只在外面披了间单薄的毛坎肩,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婷婷,如果让你感觉到了为难和不舒服,伯母跟你道歉!”郁母此时脸上难掩对她的歉意,紧紧握她的手,“对不起啊!伯母真没别的意思!”
“伯母,没关系的。”白娉婷面对郁母,责备不起来。
虽说心里窒闷,她面对郁母无法宣泄出什么,低了低声音,“伯母,您快回去吧,现在天这么凉,别再感冒了!我真的还有事,得回去了!”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郁母也不愿在为难她,提出说。
“没事,我打个车就行!”白娉婷摇头,“前面就出了小区,这个时间不是高峰期,空车很多!”
郁母见状,不再坚持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一定要送她上车才行。
白娉婷推辞不下,只好一起走到了小区门口,没等多久,就有空的出租车行驶而过,被她们伸手给拦了下来,郁母替她将车门打开。
“婷婷,你慢点!”
“嗯,伯母您快回去吧,再见!”
白娉婷坐进去的挤出笑容,冲着郁母摆了摆手说。
车门关上,出租车引擎发动的重新行驶在了街道中,红色的尾灯很快就汇入了前方的霓虹中,直到消失不见。
事情到后面也已经显而易见,郁母傍晚并不是刚好出现在报社楼下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对白娉婷很不公平,也非常的自私,而且不该这样做,可她毕竟是个母亲……
知子莫若母,儿子有多想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郁母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视线就撞到不远处垂手而立的身形。
连西装外套都没有穿,只有件单薄的白衬衫,袖口还挽上去一截,Сhā在两边的裤兜里,小臂的肌肉露在外面,却是紧绷,英俊的五官处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楚神色。
郁母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儿子……唉!”
摇了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拢着身上的毛坎肩往回走,只留下郁祁汉站在原地。
有私家轿车从入口行驶进来,车灯一晃而过时,照亮了他的脸庞,狭长的眼眸在夜色里深邃如纯墨,却没有一点光芒,宛如寂夜里陨落的流星,黯淡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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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白娉婷让出租车停在了楼区门口。
十字路口到了晚上常常会摊位,卖一些小吃类的东西,白娉婷在郁母那里只动了两三筷子,她过去买了份手抓饼,里面加了个培根和鸡蛋。
她双手捧着一边吃一边往回走,外面纸袋团成团后,打了个大大饱嗝。
这会儿才觉得,胃里和心里的空落感都被抚平了。
将纸团丢在垃圾桶,白娉婷迈大步的进入楼内。
在她消失楼门前几十秒以后,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行驶过来,停在了那。车灯闪烁了两下后,引擎熄灭,直到隔天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的行驶离开。
番外《转身爱上你》067,
冬日,七点半的晨阳。
每天这个时间,军绿色的普拉多都会准时的从私路行驶进郁宅。
一大早过来郁宅的马思涵,穿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里面衣服的领口开的很低,露着锁骨,站在别墅门口翘首以盼着,当看到越野车拐进院内时,立马露出了笑脸。
郁祁汉从驾驶席跳下来,身姿挺拔,只除了身上的西装有些皱。
“祁汉,你回来了!”
马思涵在他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郁祁汉眉眼未抬,对于她的出现不惊讶不关心,径直的进了别墅。
“医院那边说你最近都没在那住,你去哪儿了都?”餐厅里的郁父走出来,皱眉看着他问。
郁祁汉双手Сhā兜,没有出声,英俊的脸上是一宿未休息好的疲惫。
郁父也没有再多追问,缓了缓语气,问他,“没吃早饭呢吧?厨房今天新榨了豆浆,还有小笼包和烧麦,过来吃点吧!”
“不用了,我换身衣服先去趟医院,之后公司还有个早会。”郁祁汉淡淡的回。
“祁佑今早会被转院到美国,会有医疗小组的人跟过去,到了以后,你嫂子会接机。”郁父对着他说。
“不是说后天才走!”郁祁汉皱了皱眉。
“能提前过去就过去吧,那边的医疗条件比这边先进。”郁父叹息的说。
“我知道了。”郁祁汉闻言点头。
之前医疗小组开会研究过很多次,根据郁祁佑的目前的状态,决定去国外治疗,所以对于郁父所说的话和安排,他也没有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几分钟后,郁祁汉就上楼又下来,换了身衣服,院子里黑色的奔驰已经停在那,司机恭敬等候。
之前被他刻意忽略的马思涵,再次笑脸的主动迎上来,试图和他拉近关系,“祁汉,你要走了吗?我没开车,你送我一段吧!”
“不方便。”郁祁汉态度漠漠。
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就已经大步流星的擦身而过,到院子坐上了奔驰便离开。
马思涵多次热脸贴了冷屁、股,再怎么有良好的家教也会受不了,但还是给硬忍了下来,回到别墅里,和郁父继续聊天。
“伯父,祁汉跟那位白小姐断了么?”
“嗯,断了。”郁父点头,安抚着未过门儿媳妇的心,“你们两个已经对外联姻了,我和你爸最近也在挑日子,找好个时间先订婚,然后争取早一点把婚事办了。”
“反正我是什么事都不管,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马思涵低头的笑。
“哈哈,你这孩子!”郁父很满意的笑了。
马思涵乖巧的笑,忍不住又道,“不过伯父,话虽是这样说,但没准对方会纠缠不放。”
“应该不会……”郁父听后,却摇了摇头,沉吟说,“那位白小姐我后来也见过一次,她来家门口找祁汉,我当时给了她一张支票想打发了,可是她没要。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她是个很有骨气的女孩子。”
想起那双直直迎视自己的丹凤眼,郁父心中还有些震动。
“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些同情她了,唉……”马思涵叹息着。
语气顿了顿,她斟酌了许久的说,“伯父,虽然你给她的支票她没要,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再试试。不如我找时间帮你去办这件事,如果她不收的话,也可以给她的家人,一来是买个心安,二来也当做是一种补偿。”
“随便吧……”郁父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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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晚上,公寓楼区。
休息在家里窝着,白娉婷被一个韩剧给迷住,不知不觉间,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路灯亮起。
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塞了一堆垃圾食品,到了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冰箱里又没什么东西,她也懒得弄,干脆拿手机点了外卖。
这个时间算比较晚的,想到平时在网上看到的一些新闻,为了安全起见,外卖送来的时候她下楼自取。
白娉婷在外面裹了件棉服,趿拉着拖鞋的下去。
电梯门拉开时,送餐小哥就已经等候在那了。
“请问,十一层三号的白小姐订餐?”
“对,是我!”
白娉婷点头,将兜里揣着的钱递过去。
送餐小哥将找的零钱和餐盒都递给她,然后就转身离开。
白娉婷接过以后按电梯,发现找回来的零钱多了个十块的,想着人家送趟餐不容易,连忙的追上去,“唉?你等一下……”
送餐小哥脚步太快,她刚追到门口,就已经骑上电动车消失了。
白娉婷耸耸肩,只能当做捡便宜的留下了。
回过身之际,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什么,顿了顿。
她屏息的隔着门玻璃望出去,楼门口的位置,停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光线的关系看不太清楚,但能确定的是车牌号以及车内坐着的人。
白娉婷攥紧了手里的外卖袋子,躲避般的转身冲进电梯。
红色数字一层层往上跳跃,她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发现手心里都出了汗。
没有吃外卖的心情,白娉婷快步的走到窗边,从上往下的望过去,昏黄的路灯下,那辆普拉多依旧停在那,没有离开的迹象。
夜里,起来看了很多次。
始终都没移动过分毫,她抬手按住了跳动的眉心。
不去管不去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白娉婷关了韩剧上牀的逼迫自己入眠。
迷糊的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窗帘拉开,那辆普拉多消失,好似一切都只是她的梦一般。
**********************
下午工作时间,新闻报社。
白娉婷埋首在办公桌前,双手按着两边的太阳茓。
哪怕闭着眼睛,也能浮现出路灯下孤独停着的普拉多,一连着好几天,她都特意观察了,晚晚他都会过来,时间不固定,有时月亮爬上来的时候,有时夜色很深的时候,然后早上准时再将车开走……
日复一日。
白娉婷感觉胸口喘不上来气,刚送完文件从主编办公室出来的小赵,过来敲了敲她的桌板,转告说,“小白,主编叫你!”
“哦!”白娉婷点头。
存好文档后,她连忙起身的往主编办公室走。
敲了敲玻璃门,白娉婷走进去问,“主编,您找我!”
“嗯,坐下吧!”主编抬手示意了下。
白娉婷拉开椅子,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等待下文。
“小白,怎么样,你来报社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各方面还适应吗?工作环境,还有同事相处,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告诉我!”主编笑着开口问,态度亲切。
“都挺好的……”白娉婷怔怔的回答。
这样嘘寒问暖的,有些让她受宠若惊,毕竟只是个小员工。
“那就好!”主编连连点头,随即笑了笑,又继续开口,“小白,郁副总包揽了咱们一季度的广告版面,这眼瞅着就到了年底,若是明年能继续合作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有深意的。
白娉婷皱了皱眉,“主编,我不懂您的意思。”
“这怎么能不懂呢!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不过是跟他开个口而已!”主编冲着她挑眉。
“主编,您可能误会了什么!”白娉婷更加皱眉,解释说。
“哈哈!”主编笑了起来,欠身上前的挤眉弄眼,“放心,这里有没有外人,你怕什么!当时应聘咱们部门的新人那么多,你被优先录取,还不就是郁副总从中伸了把手,所以啊,你在我这里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小白,我看好你!”
“……”白娉婷愣住。
现在回想起来,怪不得。
她面试的时候只敷衍的告诉她回去等通知,明显没有戏,她都准备回去再多投简历,可前脚刚出了写字楼,面试官亲自追过来通知她被录取了……
在主编器重的目光下,白娉婷抿嘴走出了办公室。
心里像长满了野草,横七竖八的。
口袋里忽然震动起的手机,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娉婷拿出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是白父,不禁有些惊讶,因为平时不管大事小事基本都是白母给她打电话的。
“喂,爸?”她接起来放在耳边。
那边白父的声音压的很低,很小声,“婷婷,你快回来一趟,家里冒出个定时炸弹,你妈刚才给阿汉打电话了……”
**********************
白父在电话里说的不太清楚,匆匆就挂断了。
白娉婷不得不请了假,奔出写字楼的打了车,出租车停在老住宅小区,她付完零钱的下车,黑色的奔驰也恰好行驶进来。
司机踩下刹车,后面的车门打开。
郁祁汉穿着一身正装,里面扎着领带,似是从哪个会议中赶过来的。
触及到她皱起的眉和抵触的神情,他解释说,“你妈给我打了电话。”
“没说什么事吗?”白娉婷抿嘴问。
“没有。”郁祁汉摇头。
“先上楼再说吧!”白娉婷也理不出头绪来,说道。
两人俱都点点头,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门洞,到了三楼老式的防盗门并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
白娉婷走在前面,伸手拉开了门进去,能隐约看到客厅的几个人影,对话声清晰的传过来。
“今儿过来是挺冒昧的,还请二老不要介意!”
“我是郁祁汉的未婚妻,我爸是大鸿集团的董事长,和郁伯父是老交情了,我们俩的婚事也早就内定好的!之前对外宣布了联姻的事情,过些日子会订婚……”
“没别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白小姐在这件事情里也算受到了伤害,我们理应需要给些补偿,这张支票算是分手费,还希望二老能够收下……”
……
白娉婷攥紧手指,顾不得换鞋的冲进去。
客厅里,马思涵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白父和白母坐在对面,两人脸色很差,而茶几桌上,放着一张之前她见过的填了百万支票。
她怎么受气都好,她的父母不应该受这份侮辱。
“爸妈!”
白娉婷上前,俯身握住白父白母的手。
郁祁汉紧随她其后,将内容也是全部听到,怒不可谒,“谁让你过来的!”
“祁汉我……”马思涵站起来,神色难掩慌张,找到挡箭牌的撇清关系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替伯父过来跑一趟,给白小姐他们一笔补偿费……”
“闭嘴!”郁祁汉喝声。
始终未开口的白母站起来,沉着脸看向郁祁汉,“阿汉!这位小姐你应该认识吧!现在给你三秒钟,请你,立刻、马上把她从我家带走!”
郁祁汉拽过马思涵的手臂,几乎是生扯的把她往门口弄。
马思涵也不敢反抗,拿着名牌包,很配合的小碎步往外跟。
出了门,马思涵便被他一个大力甩开,“祁汉,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我过来也只是受伯父之托,而且他也是为了你着想,一番好意……”
“再不走,我连女人也揍!”郁祁汉眼眸里似黑色冰碴碎了一样。
马思涵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踩着高跟鞋下了楼,很快消失。
郁祁汉双手收拢成拳头,脚步往回,刚踏入玄关,白母就将茶几桌上的支票抄在手里,大步走过去。
看着白母,以及身后跟着的白父和白娉婷,他无法直视的垂下眉眼,整个身躯都是紧绷绷的,喉咙滚动间,都像是被人扼住一样,无地自容。
“叔叔阿姨……”
郁祁汉掀动薄唇,试图开口。
只是他才发出声音,白母就猛地一扬手。
支票狠狠的甩在郁祁汉的脸上,白母胸口起起伏伏,指着大门高声,“给我滚!”
郁祁汉不闪不躲,任由支票从眉眼上掉落,用了力气很大,鼻梁上留下一道红痕。
他伫立在那,像是僵硬的雕塑一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说不出,好久,他机械的俯身,将坠在地板上的支票捡起来,沉默的转身离开。
白娉婷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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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白父站在厨房的阳台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旱烟,卷了一卷的在那抽着。
白父年轻时候就已经被她们母女俩勒令戒了烟,这么多年从未再沾过,现在捡起来,可见心情有多么的糟糕,白娉婷阻止不了。
倒了杯热水,她走到客厅的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白母。
若有多么看重郁祁汉,现在就有多么失望。
白母对郁祁汉的喜欢和中意,白娉婷看在眼里,是曾经七年的顾海东都不曾达到的。
在乡下的时候,白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但她也只是说了孩子的事情,并没将所有都完全坦白,其实她怕,怕白母会失望……
白娉婷轻挽住白母的胳膊,“妈,您没事吧?”
“妈没事,没事。”白母摇头,看向女儿,眼睛里泛起了水光,“我的女儿哟,怎么就这么命苦!怎么就这么命苦……”
“妈,我很坚强的!”白娉婷依偎过去。
白母搂着她,手拍在她背上,眼里的水光往外流。
一直到了吃过了晚饭,白家的气氛始终都是安静且压抑的。
电视机放着节目,可是谁也没看,从晚饭后一直待在厨房里的白母,这会儿从里面走出来,脸上表情严肃的宣布,“婷婷,明天开始,我给你安排相亲!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总能碰到合适的!你给我听好了,不能像是以前那样给我敷衍了事,必须认真对待!”
“嗯……”
白娉婷点头,她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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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着灯的客厅,电视机结束了节目已经进行了广告,外面夜色阑珊。
从白家回来的白娉婷,抱着膝头坐在沙发上,下巴抵在上面,眼睛里的焦距涣散。
她转过半边脸,看着柜子上放着的玻璃鱼缸,两条小金鱼依旧在摇头摆尾的游,伸手过去在玻璃钢上弹了下,水波动荡,它们受到惊吓般的左右乱窜,然后再聚集到一起。
白娉婷盯着它们许久,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没有到窗边往下看,而是直接拿了件外套的走向玄关。
电梯匀速的下降,停在一层的缓缓拉开,白娉婷裹了裹领口,挡住夜里的凉风,她推开玻璃门的走出去,径直向停在那的军绿色普拉多。
郁祁汉坐在驾驶席上,椅背被他放低着,两条腿不好受的屈着,脖颈和头向后仰。
他发现她的时候,白娉婷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跟着车窗玻璃对望了一眼,白娉婷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在他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弯身坐了进来。
郁祁汉眉眼愣在那,修长如玉的手指间还燃着根烟,烟灰已经长长的一大截,掉落下来烫的他缩了下,捻灭的扔出窗外。
“我……”
郁祁汉掀了掀薄唇,低声开口。
“我知道你这几晚都在。”白娉婷轻声打断他的话,侧过脸看他,“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下来不是要质问你的意思。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下午的事情,对不起。”
郁祁汉喉结滚动,狭长的眼眸深深的,几分隐忍几分痛苦之色。
“OK!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没关系。”白娉婷笑了笑,表现很大度的说。
接下来一时间无言,安静的冬夜里,车厢内的狭小空间显得更安静。
白娉婷并拢了些双腿,抬起手的抱住了两边的肩膀,望向车窗外的某一处,许久后,她转回脸,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郁祁汉,我在报社的工作,是你私下里帮了一把吧?”
郁祁汉没有出声,已然是默认。
“我就说么!本来都没有什么戏了,竟然还通知我被录取了,而且连复试都没用,我还以为是自己运气爆棚,没想到是你的关系!嗨!”白娉婷笑了笑,语气里还带着调侃。
“那天聚餐的时候,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嗯。”郁祁汉很低的应,已经掩饰不了。
“嗯。”白娉婷也跟着他应了声,然后嘴角的笑容敛了起来,很认真的摇头说,“可是以后不要了!”
“婷婷……”郁祁汉闷声。
白娉婷看着他英俊的脸庞,虽然光线有些晦暗不明,但挡不住有棱有角的五官,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慵懒,线条好看的薄唇抿着,眉眼间深深浅浅的阴影。
现在的他,又何尝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她感觉眼睛里涩涩的,再开口的声音平静又压抑,“不要再制造什么机会的见面,不要明里暗里的帮我什么,也不要再每晚的出现在这里……我们就各过各的,互相不要打扰!”
“郁祁汉,我知道你的无奈、你的迫不得已,我不怪你舍弃了我,就像是那个流掉的孩子,没有缘分。嗯,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其实冷静的想,郁祁汉和顾海东还是不一样的。
起码郁祁汉有他的无奈,而不是像顾海东那样背叛了她,白娉婷在心里轻声的笑自己,也真是病的不轻,竟然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愿意为他找理由开脱。
这段感情里她受的伤害太多,郁祁汉没有立场说自己的难过。
而且她提到了孩子,那个无法抹灭的伤……
郁祁汉喉咙抽紧的望向她,四目相对,她漂亮的丹凤眼里仿佛埋了皑皑冬雪一般,看的他心里一阵阵的凉,心里头升起一股类似绝望的情绪。
“婷婷,我只是想看看你,也不行吗?”
郁祁汉说的很慢,低沉醇厚的声音都变了。
白娉婷没有回答行还是不行。
她更紧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心里像是有针在扎一样,“郁祁汉,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知道,在当初察觉到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没办法藏着掖着,毫无保留的向你表白。可是现在,现在我一想到你就难过……”
“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这样,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既然我们没有未来,你有你的情不得已,我有我的坚持,就不要再对彼此纠缠了,何苦呢,太折磨人了!”
白娉婷说到了最后,声音里掺杂了哽咽,眼睛里蒙了层水蒸气。
“我让你很痛苦?”郁祁汉不敢置信的问。
“嗯。”白娉婷嗡声的重重点头。
郁祁汉从烟盒里再次掏出了根烟盒打火机,“扑”的一下打着火,跳动的火焰映入了他的瞳,英俊的脸也瞬间被照亮,眼眸黯的吓人。
点燃后他却没有抽,任由着烟雾缭绕,向前将额头抵在了方向盘上。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动。
“郁祁汉……”白娉婷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好。”
郁祁汉重新抬起头,望向前方的黑夜,黑暗里他的声音格外的艰难,格外的哑,“我懂了,像是你说的……我会好聚好散。”
番外《转身爱上你》068,
白娉婷和许静好跑采访的地方在附近,两人到了中午的时候约在一起吃饭。
休闲的连锁餐厅,类似咖啡厅的模式,很多套餐的选择,也很适合朋友在一块聊天。
点完了餐没说两句话,白娉婷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她对着许静好说,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面显示的“聂锋”,令她动作有两秒的停顿。
这个男性化的名字,是近期才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或者说是她主动让对方进入的。
白母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给她安排了相亲,这位便是其中的一位,她相处起来还算感觉舒服的。
白娉婷划开的在耳边接起,“喂?”
“娉婷,吃午饭了吗?”清朗的男音从线路传过来。
“正在吃。”白娉婷抠着手指。
“我也刚吃!”聂锋笑着说完,又问她,“娉婷,我听同事说有新电影上映了,喜剧的,你应该能爱看!晚上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看!”
白娉婷蠕动着嘴角,“今晚我有事”就在嘴边,却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好啊!”她握着手机说。
“那我下班过去接你,我们先去吃火锅,然后再去看电影。”聂锋听后很是高兴的做着决定。
“嗯。”白娉婷低声应。
线路切断,她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谁啊?”许静好好奇的问。
白娉婷轻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许静好触及到她目光里的无力,愣了愣,没多再追问。
点的套餐很快被服务员端上来,两人边用边闲聊着,许静好看向对面端着饮料杯的白娉婷,犹豫着开口,“我听郁祁城说,郁祁汉他……快订婚了。”
白娉婷喝饮料的动作,停顿了下。
“暂时还没有对外放消息,不过也快了,据说订婚典礼在筹备当中了,月底的时候会举行。”许静好观察着她的脸色,担忧的喊,“小白……”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然后抬起头,用力笑了笑,“那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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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电影院,大厅内有很多排队买票和等待观影的人。
白娉婷看向挂着的电影海报,忽然间想到了曾经和某人看的一场电影,当时她抱着无比期待的心情,谁知看的却是一场科幻片,她差点睡着。
现在想来,还觉得有几分搞笑!
有戴眼镜的男人拿着爆米花和两杯可乐朝着她跑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娉婷,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嗯,谢谢!”白娉婷笑了笑。
他们像在电话里约的那样,吃完晚饭过来,刚好看晚上场。
“先喝点可乐吧,还得等五分钟才能检票入场!”聂锋将其中的一杯递给她。
“嗯。”她点头的伸手接过。
刚喝了一口,手机铃声响,白娉婷解释说,“我同事的电话,我接一下!”
电话的确是报社同事打来的,是跟她办公室挨着坐,平时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什么!”
白娉婷很快大惊失色。
那边同事忙又在说,“是真的!我当时还得到了一手消息,池氏的总裁被公安局给带走了,还有照片呢,不过消息被压下来了,上面也吩咐了新闻不让报……”
挂了电话,白娉婷震惊的久久无法平静。
若是池北河出了事情,那闺蜜叶栖雁……
“娉婷,怎么了?”聂锋见她神色不对,关心的问。
白娉婷握紧手机,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聂锋,真对不起啊!我朋友出了点事情,得过去看一眼!”
“没关系,我能理解!”聂锋虽然失望,但还是很大度的表示。
“真是抱歉,电影只能让你自己看了,等着改天我买票请你!”白娉婷听了他的话很是感激,看着已经排队检票的人群,心里面歉疚更深。
“没事,我送你吧!”聂锋提出说。
“不用,我打个车就行,你看吧,别浪费了票!”白娉婷心里已经够过意不去了,不愿再折腾他,话音落下,就转身往电梯方向跑。
“那你路上小心!”
“好,拜拜!”
身后聂锋在喊,她冲后的扬了扬手。
出了电影院,白娉婷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叶栖雁所住的高档小区方向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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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下时,白娉婷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夜里快十点钟了,但她知道,闺蜜叶栖雁一定还没有睡,也一定睡不着。
白娉婷快步奔向楼门口时,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了过来,刹车停下,驾驶席上跳下来名身材挺拔的身影,穿着一身能融入夜的黑色西装。
上次在车里谈过后,两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
郁祁汉看到她,稍微惊讶了下,很快明白过来的问,“北河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嗯!”白娉婷点头,着急又费解,“怎么会突然被公安局带走了呢!”
天有不测风云,可池北河从商那么多年,为人处事又特别的成熟稳练,而且为了闺蜜叶栖雁,也都已经准备放弃了池氏总裁的位置,再过不久就要全家移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
“我现在也不清楚,只知道已经被刑事拘留了,不能保释!”郁祁汉说到这件事,眉眼之间也是凝重,他也是得知消息后,多方面打听出来的结果。
白娉婷听后,更是焦急万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们先上去看叶小姐吧!”郁祁汉安抚着她说。
白娉婷点头,跟着他一起进了楼内。
上了电梯,一层层楼的往上升,白娉婷因为记挂着闺蜜叶栖雁,担心的始终皱着眉,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以至于电梯门拉开往出走时,脚步趔趄的绊了下。
惯性的往前,眼看着就要跌倒,旁边有一条结实的手臂扶住了她。
白娉婷只感觉久违的气息极近的扑在她的眼鼻上,明明只是被他扶住了,却好像被罩在了他的怀里,心脏都跟着狠狠的一缩。
“没事吧?”郁祁汉急声问。
“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借着他的力量站稳。
低垂着视线,是他还握在她腰上没有离开的手,她即便呼吸变缓,也还有理智在,提醒着他,“你可以放开手了……”
“抱歉。”郁祁汉生硬的道歉,慢慢收回手。
修长如玉的手指,握拢间什么都抓不住,空空的,就跟他的心一样。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面上表现的走在前面去按门铃。
门从里面拉开时,闺蜜叶栖雁看到她,立马就红了眼眶。
安抚着平静下来情绪,三人坐下来分析了目前的情形,原来一切都是叶栖雁的初恋叶寒声搞的鬼,从成为池家的私生子,一步步的始终拆不散他们,得知池北河要带她们母女离开这里,最后放了狠招……
白娉婷苦于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做的也只有安慰。
过了有一会儿时间,郁祁汉发了几个短信后起身,准备去联系一下有名的律师,好进一步的分析案件的可能性,临离开前目光转向她,似是找到合理的理由,“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好打车,你回去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白娉婷摇头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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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闺蜜叶栖雁待了很久,不知觉间外面天色也已经很晚。
叶栖雁看时间太晚,表针都已经过了零点,要留她住一晚,只是她还有个文件放在家里,是要明天开会时候用的,怕是早上回去现取来不及,所以还是决定回家。
被一直送到了电梯口,白娉婷安慰了好几句,才不放心的上了电梯。
希望真的能吉人自有天相吧!
白娉婷看着往下跳跃的红色数字,在心里默默替叶栖雁和池北河祈祷。
从高层楼里走出来,她仰天的舒了口气,折腾到了这么晚,整个人的状态也很疲惫,明天还要上班,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好打车。
晃了晃脖子,白娉婷迈下台阶的准备往小区出口方向走。
只是花坛前停着的普拉多太过显眼了,让她想要忽略都难,透过前挡风玻璃,能看到里面坐着的郁祁汉,双手向后的枕着后脑,不知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当时他最后有强调让她给他打电话,而此时很明显的,他在等人。
白娉婷伫在原地的犹豫,要不要上前叫醒他。
挣扎再三,她决定转身悄然离开时,车里的郁祁汉刚好发现了她,发动引擎的将车子开到了她的面前,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白娉婷皱眉看着他,“你怎么等在这里,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已经这么晚了,不安全。”郁祁汉同样皱眉的说,只不过后面的“我不放心”被他硬生生给吞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保持了几秒钟谁也没动,白娉婷看了眼小区外面安静的大道,弯身的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军绿色的普拉多踩下油门的往前行驶,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很少,整齐蜿蜒的霓虹一盏盏匀速向后退,灯光斑斓的印在车内。
车厢太安静了,只有引擎的细微声,憋得人难受。
“听说你要订婚了。”
白娉婷瞥了眼专注开车的郁祁汉,打破说。
“嗯。”郁祁汉点了点头,隐约叹气。
“恭喜啊!”白娉婷努力让自己笑的自然。
这种事情,按照正常的程序是应该说恭喜的,他们之间现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不想表现的期期艾艾,也不想表现的苦不堪言,更不想让他再愧疚万分。
触及到他黯淡的眸光,没有一丝光亮,白娉婷心里异样。
她又笑了笑,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在开着玩笑,“干嘛这种表情,这是开心的事!还好只是订婚,不用包份子钱了……”
“别说了。”郁祁汉打断她。
并不是愤怒,而是无力到极点的低声。
不说就不说吧!
白娉婷耸耸肩,闭上嘴巴的和他一样,望向前方冰城霓虹闪烁的夜。
军绿色的普拉多最终驶入了公寓楼区,很慢的踩下刹车停在了楼门口,白娉婷解开安全带的下车,关上门之际,对着他轻声说,“再见!”
“再见。”郁祁汉薄唇掀动,却只能回这样一句。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就像是最后那句再见一样,他能做的也只是拉开车门,坐进去的开车离开。
白娉婷回到家,冲了个澡的爬上牀,手机进来一通电话,是聂锋打来的,接起后问她,“朋友的事情怎么样,现在回家了吗?”
“已经回了。”白娉婷低声。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聂锋见她兴致不高,没再多问和多说。
“好,晚安。”
“晚安!”
很简短的结束通话,白娉婷将手机关机的放到一旁,抬眼静静的看了几秒天花板,然后,她抬起双手默默的盖住了脸。
番外《转身爱上你》069,
深夜的郁宅,军绿色的普拉多驶进院内。
三楼卧室里的郁祁城,睡到半夜辗转醒来,套上军靴的下楼倒水。
这个时间别墅里静悄悄的,下人们也已经都休息,只有走廊和楼梯间一盏盏的壁灯在安静亮着,光线幽昧。
从二楼拐角下来时,郁祁城的脚步顿了顿,一楼楼梯的最后层台阶上,有道人影孤苦伶仃的坐在那,背对着正片的黑暗,影子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寂寞。
离的近了,能闻到刺鼻的酒气。
郁祁城走下来,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背,“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不睡觉,在这喝酒?”
郁祁汉不用转头看,听到靴跟落在楼梯台阶上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在这个家里,常年军靴不离脚的,也只有郁祁城一个。
“大哥,你还没睡。”郁祁汉低低的问。
“下来倒杯水。”郁祁城回答说。
郁祁汉闻言,抬手晃了晃已经只剩一半的酒瓶,“要不要喝一杯?”
“这不还是爷爷在时的藏酒?”郁祁城特意看了眼,惊讶的挑了挑眉,“你从哪翻出来的,也不怕爸知道跟你急眼!”
郁祁汉扯出丝笑,无所谓的往酒杯里倒。
郁祁城摇头,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走去厨房没有喝水,而是拿了个空杯子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空杯倒满了酒,两人一人一杯,互相碰了碰。
北方冬季的夜里,室内的暖气温度很高,浓烈的酒液下肚,呼出来的气都是辛辣的。
郁家不像普通的家庭,往往很少会有聚在一起的家常便饭,他们兄弟之间几乎很少会在一起喝酒,像是这样更是难得。
郁祁佑出事的时候,郁祁城在基地训练,对于冰城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等他赶回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郁祁佑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而他已经进入公司并且联姻。
“祁汉。”郁祁汉看向自己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被逼无奈和不得不为之。我从军校毕业一直就在部队,现在更无法抽身出来,很抱歉,作为兄长我却无法为你分担什么。”
“大哥,你不要这么说。”郁祁汉摇头。
“唉。”郁祁城举杯,和他一碰。
“你跟白小姐彻底分了?”
“嗯。”郁祁汉眼神有些茫有些倦,苦笑出声,“不然大哥,现在的我……又能怎么办呢?”
郁祁城不忍见他如此煎熬,思索的出主意,“祁汉,如果你这么想和她在一起,不如想想办法,马董事长的千金生于豪门圈,对这种事情应该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就是见不得光没有名分罢了。”
郁祁汉闻言,只是默默摇头。
“她要不要我都想给她,她是我想要共度后半生、真心对待的女人。”他抬起眉眼,狭长的眼眸带着一丝迷惘,又渐渐变成了绝望,“可是现在我给不了,不舍也不能委屈她,更看不了她为此痛苦,再难也只能放手。”
“大哥,你应该会懂。”
“你藏着的那位,就算她没张嘴跟你要名分,难道你能不给她吗?”
郁祁城怔了怔,垂眼将杯里的酒一干而尽。
**********************
太阳西斜,高档的住宅小区。
某栋高层楼里,走出来一对男女,夕阳光披在他们两人身上。
和前两天的那次一样,白娉婷过来探望闺蜜叶栖雁,郁祁汉也是为了朋友池北河奔波,两人刚好碰在一起,只不过不同的是,她出来后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
他们在商讨池北河的事情时,来了位贵客。
这位贵客带来了惊人的好消息,原来池北河早就有所准备,不需要担心,会平安无事的出来,而在送贵客离开的时候,郁祁汉接到电话,池北河竟然已经被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就代表,一切灾难都全部过去。
白娉婷替叶栖雁开心够呛,知道池北河即将回来,他们也没有多待,把时间留给他们两人。
“太好了,池总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
还沉浸在喜悦中,白娉婷自顾的在说,“原本我还担心,若是池总会坐牢的话,那雁雁她们母女可怎么办!现在好了!雁雁怀着孕,我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好在她够坚强……”
郁祁汉从乘电梯下来以后,始终一言不发。
走下最后一节水泥台阶,双双脚步停顿了下。
“上车,让我送你。”郁祁汉掏出车钥匙,狭长的眼眸看向她。
池北河的事情解决完,想到两人以后这种见面的机会不会再有,白娉婷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军绿色的普拉多遥控解了锁,郁祁汉走在前面,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看着她说声谢谢的弯身坐进去,然后从车头绕到另一边驾驶席。
安全带系上了许久,引擎却始终都没有发动。
白娉婷不解的看过去,见他狭长的眼眸注视着前方,夕阳光从车窗透进来,将他英俊的侧脸半隐在阴影当中,耸耷着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的脸上留出更为浓厚的黑色。
郁祁汉双手握着方向盘,宽厚的背脊往上佝偻,整个人趴伏在了上面,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像是一座疲惫的山,又更像是一只受伤的兽。
白娉婷皱眉,想要喊他,却听见他醇厚的男音闷闷的响起,“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
她的手不禁攥握了起来。
刚刚在闺蜜叶栖雁家里,路邵恒慈父一般的接起小儿子的电话,让两人都双双想起了那个流逝掉的孩子,尤其是现在叶栖雁也再次怀有身孕……
好像之前孩子从身体里流逝掉的感觉,都还能真实的感受到。
白娉婷连忙的转脸向车窗外,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她嗓子眼里发涩,但努力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还在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对它更是一种不公平,或许它早就有先见之明,才故意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郁祁汉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黑得不见底。
白娉婷轻吁出口气,不和他的目光对视,动手解身上的安全带,“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
“别!”郁祁汉制止她的动作。
生怕她下一秒就打开车门下车,他快速发动着引擎,脚踩油门的将车发动往小区的出口方向行驶。
“你去哪儿,回家吗?”出了小区后,郁祁汉眼角余光瞥过一排排路过的餐厅问她。
他其实很想说一起吃个饭,不做什么,只是面对面的坐下来吃顿饭,因为已经很久的时间,他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很饿却什么也都吃不下,食不知味。
“我去我妈那。”白娉婷看了眼表说。
早上的时候白母就有给她打电话,说是在早市买到了一只现杀的乌鸡,晚上熬汤的让她回去喝。
“嗯。”郁祁汉想到白母,眸光暗哑。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枚红色的晚霞里,漂亮的像是个梦,却好似半点光亮都照不进车厢内。
高峰期路上有些堵车,半个小时候,普拉多才从老住宅小区的入口行驶进去,停在了一栋楼前面,楼门口里还有正携手走出来散步的老两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
白娉婷客套的开口,解开安全带的转身去推车门,手腕被人蓦地捉住。
她一怔,回过头看到穿着深黑色西装外套,纯白衬衣的郁祁汉,瞳孔发紧的凝着她,喉头一动,“婷婷,我们离开这里吧!”
“郁祁汉……”白娉婷咽了咽唾沫。
“离开这里!”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亮的像着了一团火,理智好像俱都远去,他往下握住她的手,“不管什么郁家,什么公司,什么联姻,我们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南方还是国外都行!”
他一瞬不瞬的凝着她,似在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只要她说一个好字,他就会去做。
白娉婷回望着他,望着他狭长又湛黑的眼眸,以前里面只有慵懒,现在只有累,无边无际沉淀在眼底。
她什么也没有说,就那么一点点的往回抽自己的手,一点点的用力,直到从他的掌心中间抽回自己的手,她不会做那个劝说他吃苹果的蛇,更不会成为动摇他的刽子手。
郁祁汉看着被她抽出手的掌心,没有力气再次握住。
白娉婷推开车门,低着眉眼下了普拉多,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而天边尽头的夕阳光,正在一寸寸的短去。
车里车外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三楼的阳台上,有道身影一直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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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一口气爬上了三楼,抬手敲门。
半天后始终都没有动静,她不禁纳闷起来,这个时间不仅白母会在家,白父也应该是下班了的。
在包里翻出来这里的钥匙,Сhā进去的打开门,白娉婷迈进去,低头看到鞋架上放着的鞋子,不禁惊讶的扬声喊,“爸、妈?在家怎么不开门呐,没听见吗……”
换了拖鞋从玄关往里走,迎面却扔过来一个抱枕。
白娉婷躲避不及,被扔了满脸。
看着随后从阳台走过来的白母,她一头雾水,“妈,您这是干嘛啊!”
“啪--”
清脆的一声响。
白娉婷连捂脸都忘记,被打得愣眉愣眼的傻在那。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白母虽说动不动的回拧她耳朵,但这是第一回真的对她动手。
“……妈?”白娉婷脸上火辣辣的,诧异的问。
“别叫我妈!”白母胸脯上下起伏,又是一巴掌劈头盖脸的打过去,又气又恨的骂,“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之前被顾海东耍成那个熊样也就算了,被那个姓郁的玩完就丢,连孩子都流了!人家已经不要你,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而且人家未婚妻还上门来给你爸妈甩脸子甩支票,你都忘了是不是!”
“都现在了,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你们也相处了,还跟他纠缠不清!你想让我死吗!”
“妈,我没有!”
白娉婷抿紧嘴唇,解释说,“雁雁的男朋友出事了,我和他只是……”
“你还敢说!别人撞了南墙都知道回头,我看你就是缺心眼!我打死你算了!”正在气头上的白母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话,气的眼角的鱼尾纹都一抽一抽的。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挨打不计数的东西!”
白母狠厉着声音,手里打的也更用力。
白父急忙的从卧室里冲出来,上前一边拉开着老伴,一边护着女儿,混乱中挨了好几记打,“老婆!别再动手了,有事儿好好说!婷婷她也不容易!”
白母气喘吁吁的掐腰,看着垂目在那的女儿,打累的抬不起手,红着眼睛转身走了。
见白母回了卧室,白父连忙将女儿拉到客厅,检查伤势。
“怎么样婷婷,用不用找医药箱?”
“没事爸。”白娉婷摇摇头。
虽说白母是第一回真正动手,看着力气挺大的,但其实都不怎么疼。
看到白父在揉着手臂,她歉疚的说,“对不起啊爸,让你也跟着挨揍了。”
“别说,以前年轻的时候你妈老动手,岁数大了性格改不少,我这忽然感觉皮子还有些紧!”白父挑眉逗着她,见她笑了以后,拍了拍她的手温声,“婷婷,你妈是气急了,也是为了你好,别怪她,多理解点她!”
“那个叫什么西风还是北风的……”
“聂锋……”白娉婷汗颜的纠正。
“嗯,甭管他什么风吧!”白父点头,表情敛了敛,“你不是说他人还不错?如果真的不错的话,那就努力试试吧!我和你妈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你能有个踏实的归宿。”
白娉婷低下眼睫毛,轻轻点头。
一直到晚饭时候,白母也没从卧室里出来。
只剩下他们父女俩,也都匆匆吃了口,把留出来的菜放在托盘上,白娉婷端着走到卧室,敲了敲门推开,里面的白母闷闷不乐的坐在牀边。
“再不吃的话就凉了。”
她试探的出声,见白母没撵她,才敢进了房间。
将饭菜放到旁边的牀头柜,白娉婷看着灯光下的白母,半边脸隐在黑影中,面部僵硬的她心里更添酸楚,谴责着自己的不孝。
她蹲下、身子的上前,像是小时候那样伸手环绕在白母的腰上。
“妈……”
白母没有推开她,往上翻着眼睛阻止涌出来的泪。
感觉到滴落的湿意,白娉婷哽咽,“妈妈,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
从末班的公交车上下来,白娉婷在路灯下在公寓楼区内走。
手机一直在响,她掏出来,屏幕上面显示的来电“聂锋”二字,虽说她答应了父母,但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应付,没有接的揣回了口袋。
进入楼内,电话还在不间断的打过来。
白娉婷无奈,只好再次掏出来,没有看屏幕的直接接起放在耳边,“聂锋,我今晚有些累了,我……”
“不好意思,白小姐吗?”
那边传来的不是聂锋的声音,而是一道女音。
电梯下降到一层,已经缓缓的拉开,白娉婷望着对面的梯壁里投映出的自己,没有走进去。
“你是?”她握紧着手机问,可心里面却已经猜到是谁。
果不其然,那边女音笑了笑,用最惯常的优雅说,“我是马思涵,下周天我们的订婚宴想请你来……”
番外《转身爱上你》070,
夜色笼罩,高档的住宅小区。
昨天没有多逗留,池北河平安无事的归来,他们今天双双的过来探望,被留下一起吃晚饭,热闹的同时也算冲一冲晦气。
客厅里灯光暖暖,很是岁月静好的景象。
落地窗边上,背对着站在那打电话的白娉婷,结束通话后将手机放下,一尘不染的玻璃上,投射出沙发上幸福的一家三口,眉眼弯弯。
她望得有些出神,心头也有些涩。
叶栖雁见她半晌不动,走过来询问,“小白,你干嘛呢,一个人站在这儿半天!”
“没事,我打个电话!”白娉婷晃了晃手机。
“赶快来,我洗了水果!”叶栖雁拉着她走回沙发。
坐在那喝茶的郁祁汉,在她走过来时,将手里的橙子递过去给她。
“谢谢。”白娉婷伸手接过,轻声道了谢。
坐在池北河膝头也在啃橙子的小糖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瞅了半天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指出,“郁叔叔,你又偏心啦!不仅挖鱼眼睛,还把最大的橙子留给了小白阿姨!”
小女孩声音脆脆的,在客厅里回绕。
白娉婷握着手中的橙子,指间在收紧。
“小糖豆,去给土豆添点儿水,它渴了!”叶栖雁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好的哟!”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颠颠跑开了。
客厅里灯光依旧暖暖,白娉婷低头看着手里的橙子,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尽可能的拉开一些距离,即便呼吸间他身上的气息挥散不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掏出来,是一条短信。
“我到了!”
看到内容后,她提出来时间不早准备离开。
叶栖雁和池北河二人一直送他们到了楼下,电梯门拉开的时候,她率先从里面迈了出来,脚步很快。
郁祁汉见状,不由大步的跟在后面,轻拽了下她的手腕,“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
“不用。”白娉婷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又说了句,“我有人送。”
话音落下,她便扭身往楼外面快步走。
楼门口的前方,一辆未熄火的两箱的私家车停在那,驾驶席上坐着的是拿着手机在等她的聂锋,正抬手推着鼻梁上眼镜。
白娉婷脚步更快了些,不等聂锋下来帮她打开车门,她就自己钻了进去。
聂锋见她上车,连忙发动着引擎,将车往小区外面匀速的行驶出去。
白娉婷双手攥着身上的安全带,侧着脸看向车窗外,视线凝在右边的后视镜上,除了愈渐变远的建筑物,还有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狭长的眼眸如同他身后的夜色一样。
“娉婷,怎么了?”聂锋看向她,不解的问。
“哦没事!”白娉婷拉回视线,摇摇头,不忘感激的说,“聂锋,麻烦你了啊,还折腾你过来接我。”
“跟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接送女朋友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以后打电话随叫随到!”聂锋冲着她挑挑眉,笑呵呵的说。
白娉婷也笑了笑。
“对了,我听阿姨说你怎么要搬家?”聂锋问她。
“嗯。”白娉婷点头,“之前我爷爷过来住过一段时间,家里不太方便,我就搬到外面住了,现在爷爷回了乡下,公寓我就不打算再续租了。”
虽说当时郁宅的人过来搬走郁祁汉的东西时,有提到过已经续租过,但她只按照自己之前所签订的租期。想到爷爷在冰城的那段日子,恐怕是最为开心的时候……
“什么时候搬,我去帮你!”聂锋立马的说。
“不用,我东西不多,不麻烦你了!”白娉婷笑着摇了摇头。
聂锋点了点头,也不多强人所难引起她的反感,“那好,如果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娉婷,我们之间不用老说麻烦之类的。”
白娉婷闻言,露出了些发自内心的笑容。
前面公寓楼区已经映入眼帘,很快行驶在了楼前。
白娉婷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抬眼就看到旁边的聂锋已经打开车门,从车头前面的绕着跑过来,替她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
“你回去慢点开,路上小心。”她走下来背着包说。
“放心!你上去也早点睡,明天上班。”聂锋笑着回她。
“那拜拜!”白娉婷冲着他挥了挥手。
往楼门口走了两步,她想了想,停了下来的转回身子,沉吟说,“聂锋,上次你说让我去你家吃饭见你爸妈……”
“你没时间也没关系,我不会那么小气!”聂锋很温和的说。
“明天加班,后天我没事,到时我们去你家吧!”白娉婷对着他微笑,说道。
“好啊!”聂锋惊喜的点头。
白娉婷对着他更加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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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郁宅。
黑色的奔驰开进了院内,司机下来将后面车门打开,身穿西装的郁祁汉从里面走出,扯掉了领口系了一整天的领带。
客厅里,除了向后仰靠着坐的郁父,还有旁边陪着他聊天的马思涵。
见到他从玄关走进来,郁父扬声问,“回来了?”
“嗯。”郁祁汉淡淡的回。
“致远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不是说中间出现了岔子,城建局那边压着不肯审批,我看看给许老打个电话,走走关系!”郁父让他坐下,讨论着公司的事情。
“已经解决了。”郁祁汉薄唇掀动,“审批书明天就能下来,会按照预期动工。”
“嗯。”郁父满意的点头。
“二哥现在怎么样?”郁祁汉抬头忽然问。
郁父眼底不易察觉的一动,咳了声说,“能什么样,还不就是老样子!”
“我给嫂子打电话,始终都没有人接,现在过去美国也有一段时间了。”郁祁汉皱眉,说道,“那边成立了新的医疗小组,我想联系一下,好了解二哥现在的病况有没有改善。”
“那边既然有最先进的治疗,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郁父叹了口气的顿了顿,才说,“到时我会让那边医生联系你,有什么情况你再详细问,公司的事情这么多,你就好好替你二哥经营吧!”
“嗯……”郁祁汉低声。
郁父看了眼旁边的马思涵,撮合的说,“厨房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还有思涵亲自下厨弄的两道菜想给你尝尝,在这儿等你很久了,我们一起过去吃吧,边吃边聊!顺便商量下下周末订婚典礼的事!”
哪有这样的,两个人都已经正式联姻,马上就要订婚,可是一共却没见过几次面,更别说私下有什么约会。
毕竟是内定好的儿媳妇,郁父自然是希望能制造他们之间多相处的机会,好能多培养出一些感情。
“我不饿。”
郁祁汉漠漠的回绝,站起身,“我上去看奶奶。”
话音落下以后,他脚步未停的直接走上了楼,只留下个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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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上了年纪,身体原本大小毛病就不断,二孙子出了事情后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坐在躺椅上面,人看起来也消瘦了许多,还是一样捧着个收音机,看着最小的孙子眉眼低垂的半蹲在旁边,缓缓问,“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
“婷婷。”郁祁汉声音发涩。
“嗯对,婷婷……”老太太点头,没说什么,只是一遍遍的喃喃重复着,“婷婷……”
郁祁汉狭长的眼睛低着,沉默的听着奶奶在唤的名字。
老人年迈的声音每喊一声,他心里面就好像会多出来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老太太摇了摇头,伸手拍拍他的,“阿汉呐,你扶我上牀睡一会儿吧!”
“嗯好。”郁祁汉点头,起身扶着她走到牀边。
老太太躺在枕头上,看着小孙子日渐消瘦的脸,布满纹路的嘴巴张了张,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握了握他的手。
在奶奶睡着以后,郁祁汉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
门外面,马思涵优雅的等在那。
郁祁汉将门给关上,没有像以前那样忽略走过,而是淡淡的朝她望过去。
番外《转身爱上你》071,
“祁汉,不下楼吃点东西么?”
马思涵见他目光望过来,微微一笑的询问。
郁祁汉没有出声,狭长的眼眸里眸光无波,探不出神色,也感受不到温度。
马思涵见状,走上前两步,“祁汉,你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
“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真的,请你相信我!我只是好心跑个腿,如果白小姐或者她的家人因此受到了伤害,我可以再登门道歉!”
“不必!”郁祁汉声音漠漠。
一次已经够了,哪里能有第二次!
郁祁汉神色敛了敛,沉沉出声,“马小姐。”
“你和伯父一样,叫我思涵就好!”马思涵笑着跟他说,语气顿了顿,笑容更深了些,“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一次,我当时陪我爸来郁宅出席郁伯父的生日宴,在院子里玩的时候,被两个淘气的男孩子推了一跤,还是你过来,拿着黑蜘蛛吓跑了他们!”
“所以啊,后来我爸给我找了一大把的联姻对象,我挑中了你……”
郁祁汉在她柔声的叙述中,没有任何的动容,眸底反而浮出几丝的嫌恶。
她抱起肩膀微抬下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优雅又骄傲的孔雀,而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商场里挑中一双好看的高跟鞋。
哪里有人会像是她……
漂亮的丹凤眼不闪烁的望着他,真诚又勇敢的表达:郁祁汉,我喜欢你!
生日那晚的画面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她清甜的女音在耳边回绕。
“祁汉?”马思涵喊他。
郁祁汉从思绪中被硬生生给拉出来,看着面前冲着自己优雅笑着的女人,他眸里刚刚泛起的柔光在一点点的褪却,直到没有温度。
“不好意思,我没有印象。”
郁祁汉淡淡的回应,皱皱眉,漠声的继续道:“我想要跟你说的是,即便我们马上订婚,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好感度。所以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马思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一般,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我清楚啊!”马思涵依旧很优雅,“像我们这样背景的人,很多事情哪里能是我们能真正做主的!不过,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挺合适,你不爱我有什么关系,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更何况男人都是坏的,不如找个自己顺眼的!”
“OK。”郁祁汉淡声。
话已至此,不需要再多说。
郁祁汉双手Сhā兜的走开,仍旧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
冬日里的天色都降得早,老住宅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实木的圆桌上,摆着家常的四菜一汤,来做客的聂锋被安排坐在白娉婷身旁。
白娉婷扒拉了一口米饭抬头,相比较于之前郁祁汉来家里时的热闹,气氛显得安静了不少,对面坐着的白父,旁边的白酒杯迟迟都没下去多少。
不管是顾海东,还是现在的聂锋,哪怕白父什么都没有说过,但她知道他最喜欢郁祁汉。
夹了筷头菜心放碗里,白娉婷闷头的吃了两口,咽下去胃里像塞了石块。
聂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后,目光转向对面的夫妻俩,“阿姨,您和叔叔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爸妈想和你们正式的见个面!”
“正式的见个面?”白母停下筷子。
如果是普通见面也就罢了,“正式”二字代表着意义不同,一旁的白父也顿住动作。
“嗯!”聂锋点头,“我家里人对娉婷都很满意,一致认为是理想中的儿媳妇,我过了年马上三十了,所以我爸妈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想让我们两个能够尽快的结婚,争取一年内能抱上孙子!”
“……啊!”
似乎有些突然,白母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在经历了顾海东和郁祁汉之后,白母对女儿的人生大事上一直很心焦,总觉得感情路上太过不顺,私下里还去庙里拜过好多次,也希望她能尽快的找个安稳的人过日子。
白母到底还是欣喜的,“如果要商量婚事的话,是需要两家正式见个面的……”
“还是先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白娉婷捏着筷子出声,打断了这件事的讨论。
“娉婷,我觉得结婚……”聂锋看向她,还在继续说。
“吃饭吧!”白娉婷声音微沉了些。
这个话题像是个小Сhā曲,到晚饭结束后也一直没再被提起过。
晚上从老住宅小区出来,聂锋开车送她回所住的公寓楼区,车子停下后,他观察着她的脸色询问,“娉婷,我刚才吃饭时提出来我们结婚的事,让你不高兴了吗?”
“……”白娉婷抿起了嘴角。
“如果是的话,我跟你道歉,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聂锋向她表达歉意。
白娉婷闻言,倒觉得是自己有些过了,解释说,“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
“快吗?”聂锋向她说道,“我觉得还好,我们是家里人介绍相亲的,彼此也都算知根知底!我和你接触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前提,觉得合适不如就尽早领证,婚后我们也有大把时间相处和磨合。”
“对我来说并不快,但我可能是太着急了,不管怎么说,我都会以你的意愿为主!”
聂锋说到最后,还是这样表达了一句。
白娉婷顿感轻松了许多,“谢谢!”
看着轿车打着转向灯行驶离开,白娉婷收回视线,往公寓楼里走。
聂锋的条件并不差,在上市的公司做白领,父母双职工,在冰城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家庭,是现下最流行的经济适用男,如果结婚的话,日子也会过得平稳又安定。
能有这样的男人愿意娶她,应该高兴的!
更重要的是,白父白母会放心,不会再为了她的事情日日操劳。
白娉婷看着玻璃门里映出的自己,想要笑一笑的,可是嘴角肌肉太僵,怎么也挤不出来一个。
往电梯方向走路过收发室时,里面的值班大爷喊了她,“白小姐等一下,有你的快递!”
白娉婷闻言,转过身子的上前。
大爷从旁边堆着小山高的快递中,拿出来了一个递过来。
“谢谢你啊!”白娉婷笑着道谢。
不像是其他人那种网上购物的包裹,拆开外面黑色的快递袋子,里面只是个薄薄的文件壳,白娉婷已经隐约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打开后果不其然,是一份邀请卡。
设计的很优雅,就如同其主人给人的感觉。
之前顾海东结婚的时候,她被安宁宁邀请着去参加婚礼,现在到了郁祁汉,她又再次被其未婚妻邀请去参加订婚典礼,好像是躲不过的命运一般……
白娉婷看着邀请卡,摇头的叹气。
好虐呀!
**********************
时间如同沙漏,在指缝间握不住的流逝。
公寓租住的时间到期,白娉婷将一些行李也都搬的差不多,交钥匙之前,她独自在房子里待了些时间,打开对面卧室的房门,里面长时间不进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尘。
这里有她的第一次,还有很多她和郁祁汉的回忆。
从合租到同居,他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和感情发展,都是在这里。
也没有多长时间的伤悲感秋,邀请卡上的日期如约而至,转眼到了他的订婚典礼。
在冰城最有名的五星级饭店,订婚典礼放在了白天,从上午的时候,门口就已经停满了豪车,进去的无一不是有身份象征的人,几乎是大半个冰城的名流之宴。
此次的订婚典礼,举办的很是盛大,还对当地的媒体开放了报道。
到了典礼开始的时候,酒店入口几乎没有人在出入,都聚集在大厅内见证着。
哪怕是从外面宏观的放眼望去,也能知道里面的典礼有多么的热闹,只是在这样很多人都争前恐后参与的热闹中,有一名提着裙摆的纤细身影,从里面悄悄走出。
白娉婷拿着邀请卡来了,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也不清楚,宾客众多,她进去后就站在人群最角落的地方,衣香鬓影,谁也不会注意到她。
她告诉自己要带着一颗平常心来,只是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能像顾海东结婚时那样撑完全场,不成想,在典礼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坚持了。
穿着从礼服店刷爆信用卡租来的红色礼裙,白娉婷外面裹着羽绒服,就这样在外面游荡了一下午。
直到夕阳染了半边天的时候,她走回了老住宅小区。
从来没有穿过这样高的高跟鞋,迈入楼门洞时不小心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旁边蹲在那玩的小姑娘,眨巴着眼睛凑过来的上下打量她,“小白姐姐,你穿这么漂亮去做什么了呀?是要成明星吗?”
“不是呢!”白娉婷笑了笑,解释说,“姐姐穿成这样,是刚刚参加了个订婚典礼。”
“订婚典礼?”小姑娘面露不解。
“嗯。”白娉婷点头。
小姑娘歪了歪头,想了两秒,笑米米的举起手,“我知道我知道!订婚典礼就是要结婚的意思,对不?”
“……对。”白娉婷动嘴角,眼底却涌上了一片赤热。
小姑娘说的没有错,订婚代表了什么?
下一个步骤是结婚……
告别了玩耍的小姑娘,白娉婷深吸着气,两手提着裙摆,一层层台阶的走上去。
家里面只有休息的白父一人在,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低头晃着脑袋在看着什么。
白娉婷换掉令她脚痛不已的高跟鞋,走进去低低的喊了声“爸”,白父闻声后,转过身子,一脸的凝重说,“婷婷,你带回来的那两条金鱼死了!中午的时候我看还好好的,突然就……”
窗台上的玻璃鱼缸,水面上漂浮着两条小尸体。
那两条叫“蜡笔小白”和“阿汉”的鱼,竟然就这样死了。
白娉婷走上前,伸手将鱼缸慢慢的抱在怀里,一瞬不瞬的盯着鱼缸里死去的两条小金鱼,朦胧的水雾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便用力的眨动,有水滴落在上面,漾出了水纹。
一直到外面悬月高挂,她始终待在房间里,晚饭也借口说不饿的没有出去,就抱着那两条不会再摆尾游动的小金鱼。
睡前白母推开了她房间的门,走到了她跟前。
“你怎么穿这一身?”白母对于她从未有过的穿着,也是皱眉问。
白娉婷视线里仍旧是那两条小尸体,声音低低的回,“我去参加郁祁汉的订婚典礼了。”
白母闻言,双手在身前交叉的握紧住,看向窗外的无声叹气,收敛了心神后,转回脸来的凝声对女儿说,“他联姻有未婚妻那天起,你们两个早就桥归桥路归路!既然他现在都已经订婚了,聂锋提出来的婚事,你也抓紧吧!”
低垂的眉眼里,白娉婷沉默了良久,然后涩声。
“……好。”
番外《转身爱上你》072,
北方的城市到了冬季,雪向来很频。
被誉为冰城的H市,到了冬季更是裹着层银霜,片片的雪花下的不大,却是寒气逼人。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聂锋提议接白父白母一起出去吃火锅,晚上下班后,他们一行人来到家看起来很有档次的重庆九宫格。
木炭的紫铜锅,厚厚的一层辣油,空气里弥漫着热乎乎的味道。
白娉婷盯着里面翻滚的麻椒粒,若是以前郁祁汉的时候,白母指定不会答应出来吃的,提前一下午忙活着自己的独门火锅底料,再积极的洗菜切羊肉。
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好久没在家里吃过火锅了。
“叔叔,我们喝一杯吧?”
聂锋拿着服务员刚送过来的白酒瓶,询问白父。
白父没有像平常那样先偷看一下老板的脸色,而是直接摆了摆手,“不喝了!”
“那个……阿峰,你也别喝了,还要开车!”白母笑着Сhā话进来的圆场。
“那就不喝了,我们多吃!”聂锋将白酒瓶重新放下,点头的续杯了茶水,注意到旁边的白娉婷正捂着嘴,忙关心的问,“娉婷,你没事吧?”
白娉婷将牛柳吞下去,冲着他摆手,“没事,就是烫到了!”
刚刚那样似曾相识的称呼……
“喝点这个凉茶,能缓解一点!太烫,你吃的时候多注意些!”聂锋倒了杯凉茶递给她,叮嘱着说。
“谢谢。”白娉婷点头。
视线抬起,她看向此时坐在身边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男人。
隔着四百多度的近视镜片,望进他的眼睛里面,忽然觉得那么陌生,然后就是漫天漫地席卷而来的恐慌,这个就是即将和她度过后半生的男人吗……
从此以后,携手走过人生的漫漫长路……
“娉婷,怎么了?”聂锋见她眼神呆滞,连声问。
“没事……”白娉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摇摇头,打起精神的笑了笑,“快吃吧!”
一个小时后,热乎的火锅吃完,他们从楼上的包厢下了一楼,聂锋走在前面,很殷勤的在询问着白父白母是否有吃好,夫妻俩在微笑回应。
迎面有一行人刚从门口进来,餐厅经理正笑脸相迎。
一个上楼一个下楼,正好直面相撞。
白父和白母的脚步俱都是顿了顿,白娉婷捏起了手心,看着面前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熨帖的西装衬的他身材更加颀长,是众人当中最耀眼的一个。
又是很长时间的不见……
其实更确切的来说,她平时从报纸上,都能得知到一些他的新闻。
郁祁汉也是看到了他们,Сhā在裤兜里的左手拿了出来,很低的喊了声,“叔叔,阿姨……”
“嗯。”
白母没出声,白父应了句。
郁祁汉望着他们老两口,想要开口,却又似乎难以启齿,薄唇的线条很僵硬。
“叔叔阿姨,是遇到认识的熟人了?”聂锋在旁边,此时不解的出声问。
白父白母都没有回答,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
聂锋一头雾水,等了半天见他们二老也没有介绍的意思,不禁觑然。
郁祁汉身后跟着的也都是清一水的西装笔挺,应该是来应酬的,这会儿他停下来,也都疑惑的看向他在催促着。
白娉婷抿嘴上前,挽住白父白母的胳膊,继续往出走,两伙人擦身而过。
之后回家的路上,车厢内要比来的时候安静了不少,白父白母都沉默的没有再开口过。
坐在副驾驶的白娉婷,将车窗放下来一小条缝隙。
冬夜里的寒风吹进来,她哆嗦了下,微木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
车窗重新关上,包里的手机短暂的震动了一下,白娉婷低头掏出来,屏幕上面“郁祁汉”三个大字刺着眼,是一条短信。
“男朋友?”
白娉婷放下手机,想就此忽略。
可是犹豫了两秒,她还是在上面编辑了个字:“嗯。”
显示发送成功,手机再没有震动过,也没再有短信发过来。
**********************
夜深而静,雪还没有停,老住宅小区。
吃完火锅后,聂锋送他们一家三口回到了家,上楼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刚刚到家有给她打电话,两人聊了几句后,互相说了晚安。
没有什么心动,但也不讨厌,更多像是在按部就班。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闺房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被人从外面推开。
白娉婷回过头去看,以为是白母,没想到进来的是换上睡衣的白父。
白父身上的那套睡衣,是他曾穿过的,当时穿在他身上裤腿短的还有些滑稽,太有记忆感了,不光是睡衣,这个家里留有太多,包括她的这张单人牀。
“爸。”白娉婷喊了声。
“还没睡呢?”白父笑着看向女儿。
“还没呢,玩会儿手机,等下就睡了!”白娉婷比划了下手机游戏,回答说。
“别老长时间对着那东西,对眼睛不好!”白父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似是有要跟她谈心一番的架势,“婷婷啊……”
“嗯?”白娉婷笑着等待下文。
“那个东风还是西风的,你真的喜欢他嘛?”白父皱眉,颇为认真的询问。
白娉婷没有像之前那样纠正,轻咬嘴唇的问,“爸,你怎么会忽然这么问?”
白父脸上露出沉吟的表情,和女儿对视了几秒后,凝声的开口,“看的出来他为人倒是挺踏实的,我和你妈也算是满意,只是你呢?两人过日子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是真的想和他结婚,让他做你的丈夫,孩子的爸爸,这后半辈子就和他过了?”
“爸这辈子没别的所求,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如果你不想,爸爸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
白父挪了挪身子,将她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手掌上面,覆盖住的拍了拍。
白娉婷看着白父依旧宽大却爬上纹路的手掌,想到小时候学自行车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双手在后面护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不变的父爱。
“爸。”她轻轻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爸爸!”
白娉婷扬起两边的嘴角,伸手过去也覆在白父的上面,然后拿起来到脸边,在上面撒娇的蹭,“我没有勉强自己,你放心!”
白父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让她早点睡,然后起身,离开房间时帮她将灯给关了。
白娉婷看着房间的门闭合上,白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刚刚翘起的嘴角不知怎的在一点点的滑落,像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掀开被子,她让自己软软的滑进去。
夜里安静的时候,手机很轻微的震动声,也能震的人心跟着动荡。
白娉婷盯着黑暗里唯一的光,心里已经猜到会是谁打过来的,过了很久,她才伸手将牀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屏幕上面果然显示“郁祁汉”的名字。
她躺着的姿势,接起放在耳边,“喂。”
“喂,是我。”
醇厚的男音,在夜里听起来也低低沉沉的。
白娉婷视线落在拖鞋上,低声的应,“嗯。”
那边在说了一句后,就一直没再开口,静悄悄的,但是并没有挂,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以及喉结滚动的声音。
白娉婷翻了个身,晚上和聂锋一起吃的火锅在胃里面翻腾,顶着上方的心脏,她不得不坐起来,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已经空了的玻璃鱼缸。
“蜡笔小白和阿汉死了。”她望着鱼缸,对着电话那头的他说。
郁祁汉明显有两三秒的呼吸停顿,然后才问,“你扔了吗?”
“我给埋了。”白娉婷回答他。
属于他们两个最后的牵系,也都没有了。
“什么时候死的?”郁祁汉在那边低哑的问。
“你订婚那天。”白娉婷继续回,语气顿了顿,跟他笑着说,“你的订婚典礼……其实我也去了。”
“我不知道……”郁祁汉语气里失魂落魄的。
“典礼举办的那么隆重,又来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真不好意思,当天我还有别的事情,没有亲自跟你说声恭喜。”白娉婷声音里的笑意维持不变。
接下来,又是一阵的沉默。
很久,郁祁汉那边才出声,“你交了男朋友。”
“对。”白娉婷像短信里一样的承认,并笑着说,“家里介绍相亲的,相处下来觉得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我爸妈和我也都满意。郁祁汉,祝福我吧!”
郁祁汉没有出声,只有压抑的呼吸,好像很远很远,可又很近很近。
白娉婷也并不介意,沉了口气,语气开朗的径自说,“希望你幸福,也希望我幸福,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幸福吧!”
说完这句话后,她顿了两秒,然后挂断了电话。
没有立即的躺下,白娉婷坐了有两秒钟,掀开被子赤脚的从牀上走下来,到了窗边,轻手轻脚的拉开了一点点的窗帘。
夜下的路灯里,雪花还在飘舞的旋转,雪地上如银如霜的不知道是雪光还是月辉。
军绿色的普拉多静静的停在那,旁边雪地中的挺拔身影,站的很直却低着头,手指间有红色的火光在一闪一烁,头发和肩膀上,有薄薄的一层雪花覆盖。
直到车子离开以后,白娉婷才放下了窗帘。
**********************
进入了腊月以后,时间过的非常快。
又是火锅店,包厢内热闹的围坐了好几个人,有刚刚经历了求婚的池北河和叶栖雁,还有从国外回来的桑珊带着自己的未婚夫。
池北河的求婚策划了很久,白娉婷在其中也担任了重要角色,见证了这样一桩美好姻缘。
看着闺蜜脸上从心发出的甜蜜笑容,她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毕竟也算看着他们一路走过来的,即便艰辛但好在依旧握着彼此的手,她看着都有些小羡慕。
可真幸福啊!
郁祁汉就坐在她旁边,池北河的求婚策划他也是参与的一员,经历过了别人的热闹过后,他内心和她一样,空洞洞的只有残留的风声。
眼角余光里,他所有的注意力和心神都在她身上。
看到她始终垂着眼睛,往嘴里一只只的塞小龙虾,别人说话时笑着附和,然后她冲着叶栖雁侧过了身子,低声说了句什么,从包里又掏出了什么。
他的位置看不太清楚,又似乎是故意避着人的,只是从视线里一闪而过,可掏出来的那个东西,让他心里莫名的有往下坠的感觉。
“天呐!”
在叶栖雁惊呼出声,郁祁汉的脑袋瞬间也“嗡”了声。
大步走过去,劈手抢夺在手里,看着那张镶嵌有金色边的请柬,瞳孔紧缩,喉咙抽紧。
她的名字和别的男人并排在一起……
郁祁汉心口撕裂。
番外《转身爱上你》073,
“你放我下来!”
“郁祁汉,你把我放下来,听见没有!尼妹的,聋啊!”
火锅店外面延长的一条马路上,身形挺拔的男人肩头扛着个女人,沿途而过,都是女人挣扎的骂骂咧咧声音,引起不少人的回眸。
甚至忘记了开车,就那么没有目的的朝前一路的大步奔走。
英俊的脸上表情僵硬,狭长眼眸里泛着红,像极了街头斗殴的少年。
白娉婷被他对折的抗在肩头,随着他的每一个大步,都跟着一颤颤的,怎么挣扎都不顶用,嗓子快喊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下的男人终于是停了脚步。
“你够了没!”双脚一离地,白娉婷向后连着倒退了两步,气恼的瞪着他狠骂,“神经病!”
郁祁汉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愤怒和某种情绪而紧张着,狭长的眼眸死死的盯住她,像是要把她盯死一样。
“白娉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他举着手里始终捏着的请柬。
“我说你是眼瞎,还是真不识字啊!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还来问我?”白娉婷朝着夜空翻了个大白眼,毫无怯意的回。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郁祁汉几乎是吼的。
原本就吸引路人的注视,这下更多人回头看过来。
“好好!”白娉婷抬起一只手,无奈的点头,满足他要求,“这是我的结婚请帖,上面有我和我未来老公的名字,还有婚礼举行的日期。”
时间其实是在农历年过后,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只不过请柬提前印出来了。
“你要嫁给别人?”
郁祁汉逼视着她,声音又沉又哑。
白娉婷耸耸肩,抱住了两边的胳膊,微微一笑的说,“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很乐意给你也发请帖,只是到时候别忘了准备份子钱!”
郁祁汉指骨节在收拢,猛力的将手中的请柬撕碎,丢向垃圾桶。
白娉婷对此没有表现出多么激动,还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冷眼旁观。
“没关系,你撕了还是丢了都可以,请帖有很多,再重新写个就是了!”她淡淡的,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样。
“你要嫁给别人?”郁祁汉重复着这样一句。
两边璀璨的霓虹闪烁,在他脸上投射出深深浅浅的影子,一片模糊里他的眼神红的惊人。
“你为什么用这样质问的语气?”白娉婷好像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目光依旧平静,平静的在反问他,“郁祁汉,你已经和别人订婚了,很快也会结婚,难道,我就不能嫁人吗?”
她说的话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扎在他的心上。
就像是阐述一个谁也辨别不了的真理,郁祁汉无力反驳,从他们两个分开那一天起,他们就成为两条交叉线,越来越远。随着时间,终有一天她身边会出现其他人……
只是往往想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敢再继续。
直到现在,她和别人要结婚的消息,这样赤、祼祼的摊在他面前,实在承受不了。
“还是说,我比你先结婚这个消息让你不能接受?拜托,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白娉婷好笑的看着他,放下抱着胳膊的手,“你如果愿意祝福,我就收着,不愿意就算了。”
最后一句话撂下,她转身便走。
拦了辆出租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钻进去,车尾灯在远处路口一闪,很快转弯不见。
冰城的冬天那么的冷,郁祁汉的心却比着天气更冷,他垂手站在原地,只是笑,冷冷的笑,悲苦到深处却不得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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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元旦,接下来盼的就是除夕。
和欧洲的国家不同,中国人向来都是比较注重农历年,临近佳节时分,整个城市都似乎张灯结彩的喜庆。
咖啡厅门口,穿着臃肿的白娉婷和同样穿着臃肿的叶栖雁并排站着,在里面聊完以后,两人都在等候着人过来接。
之前的请柬被郁祁汉给撕完丢了,白娉婷只好重新写了一份送,挑眉的叮嘱,“雁雁,请帖收好了啊,到时候和池北河带着小糖豆一块!”
“嗯。”叶栖雁点头。
“要不是你现在怀着孕,我婚礼上很多事情还想让你帮忙呢!”白娉婷看着闺蜜全程扶腰的动作,伸手隔着羽绒服摸了摸,笑着说。
“小白……”叶栖雁皱眉,谷欠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有时间叫上你未婚夫一起吃个饭,让我看看!”
“行!”白娉婷比了个手势。
刚好一辆私家车从前面路口行驶过来,朝着她们按着喇叭。
白娉婷看到驾驶席的聂锋后,对着闺蜜叶栖雁说了声先走了,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挥手道别。
“等很久了吗?”聂锋笑着询问。
“没有,也是刚和朋友聊完出来。”白娉婷摇了摇头,微笑着回。
“我妈刚才打电话了,说已经先到了饭店等我们。”聂锋说。
“嗯!”她点点头。
聂锋的家里人和他一样,都算是比较好相处,就算是婚后,恐怕也不会有紧张的婆媳关系,一切都似乎看起来,她所做的是正确的选择……
白娉婷敛了敛心神,注意到旁边的聂锋正皱眉。
“怎么了?”她不解的询问。
“后面好像有车一直跟着我们。”聂锋看着倒车镜,回答她说。
白娉婷闻言,也看了眼右边的倒车镜,怔了怔,然后扭回头的往后望,果然后面跟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里面驾驶席上坐着的司机戴副墨镜,不需要去辨认车牌号,她就已经能认出来。
“从咖啡厅那,到刚刚下了高架桥,始终都在后面……”
白娉婷坐回身子,抿唇说道,“可能是恰巧顺路吧,不用管他。”
“嗯。”聂锋点点头,也只当是自己多想。
轿车停在了目的地的饭店门口,白娉婷解开安全带下车,瞥了一眼后面的方向,她上前了两步,主动挽上了聂锋的胳膊往里走,眼角余光里,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缓缓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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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安静的郁宅。
二楼,古色古香的书房里,茶香袅袅,郁父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在通着越洋电话。
似乎是在刻意压低着些声音,里面还掺杂了些英文。
“咯吱——”
很细微的一声,郁父还是察觉到了。
敏锐的回过头,就看到了小儿子的身影正立身在那。
郁父匆匆挂断电话,处事不惊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慌乱,皱眉斥道,“怎么不敲门!”
“我看没没关,就直接推门进来了。”郁祁汉双手Сhā兜,淡淡的回。
“以后敲门。”郁父不怎么高兴的说,随即才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说一下公司的事情。”郁祁汉脸上神情也淡淡的。
“坐下说吧。”郁父点头,伸手示意着写字桌前。
“嗯。”郁祁汉低应,Сhā兜的走进去坐下。
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穿着白大褂,很多公司里的事情,大多都要和郁父商量,父子俩像平时那样,谈论了近半个钟头的公事。
结束后,郁祁汉没有立即起身,而是蓦地问,“爸,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刚才……”郁父倒茶的手一顿。
“我听是美国那边?”郁祁汉打断又径自说。
“嗯,我询问一下老二的情况,医生说还是不太理想,老样子!”郁父点点头,眼底微微闪烁了下,皱眉在说,“那边又重新成立了新的医疗小组,会针对他的病情研究治疗方案的!”
郁祁汉闻言,表情不疑有他的点点头。
只是下一秒,却又疑惑问,“既然是二哥那边的医生,有什么避着我的?”
“胡说什么,避你做什么!”郁父沉着脸色回驳。
“没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郁祁汉没说什么,从椅子上起身。
“嗯,去吧!”郁父缓了几分语气,抬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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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后,郁祁汉直接上了三楼。
双手Сhā在裤兜里,他微低着头,楼梯间壁灯幽暗的光亮映在他脸上,狭长的眼眸里,眸光深深的辨不出什么情绪。
最后一节台阶上去,迎面有人轻撞了一下他肩头。
郁祁汉抬头,是刚从老太太房间里走出来的郁祁城,雷打不动的踩着一双军靴。
“奶奶睡着了?”他问。
郁祁城点头,回答他说,“嗯,刚睡着,你就别过去了!”
“好。”郁祁汉点点头。
从兜里掏出烟盒,他递过去一根,“大哥,来一根?”
“来一根吧!”郁祁城伸手接过。
打火机甩动出火苗,二人分别点上后,夜里烟草的气息蔓延开来,两人相似的轮廓都缭绕在白色的烟雾之间。
兄弟俩谁都没有离开,而是双双都坐在了台阶上,就像是之前那次。
郁祁汉一条腿屈着,手搭在上面,指间燃着烟,他抽一口,吐出来的烟圈就散开,瞥向身旁的大哥,“看下人们在收拾东西,又要回部队了?”
“嗯,明天起早走!”郁祁城也吞云吐雾。
“这次得多长时间回来?”郁祁城唠家常般的问。
“不一定。”郁祁城回答,顿了两秒,看着自己的弟弟微凝说,“祁汉,我听说白小姐要结婚了,好像日子都已经定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听谁说?”郁祁汉挑起眉。
“你这个臭小子,还有心在这儿调侃我!”郁祁城将抽剩三分之一的烟掐灭,笑骂道。
“嗯,我知道。”郁祁汉也不再玩笑,表情敛了起来,笑声发涩,“呵,就差也收到请柬包红包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郁祁城皱眉问。
“打算……”
郁祁汉盯着手中燃着的烟,喃喃重复。
郁祁城见状,低叹了声,“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你们两个从此萧郎是路人,也只能把这段当做彼此的回忆看吧!”
“大哥,设身处地的话,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那位嫁给别人吗?”郁祁汉听后,只是转过脸的问。
“不能!”郁祁城回答的毫不迟疑。
似是就连自己都没想到的毫不迟疑,几乎是根深蒂固在心里的。
“所以我也是。”郁祁汉弯了弯唇角,眸里的神情苦涩又缠、绵。
“可是祁汉,你不是说过,现在你只能放手,不舍也不能委屈她……”
郁祁城闻言,不禁皱眉的说,只不过话说到一半,他忽然侧身靠近,在耳边极地的说了什么,退回去时,狭长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红色的璀璨光亮。
郁祁城脸上的神情也是变了几变,震惊的问,“……确定吗!”
“暂时还不确定。”郁祁汉沉吟的说道,眼眸薄眯,“我托北河帮我查,如果确定的话,到时需要大哥你帮我。”
“放心!”郁祁城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彼此不言而喻。
郁祁城活动了两下颈椎,从台阶上站起身,军靴踢踏出声音,掏出了兜里的车钥匙往下走,“早点睡吧你!”
“不是说明天起早回部队,大哥,这大晚上你要去哪儿?”郁祁汉看着下楼的身影,扬了扬眉。
“少罗嗦!”郁祁城向后空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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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傍晚,五点半的天色早就已经降下来,华灯初上。
白娉婷特意穿了很淑女的一身,在报社的写字楼下面等到聂锋将车子开过来,她走过去坐上车。
今晚是定好去聂锋的家里吃饭,好像是他的奶奶从外地过来了,所以想要见见她,准备中间去一趟超市,买点水果或者营养品的带去。
车子停下,只不过却不是超市,更不是他家小区。
白娉婷看了眼车旁边的西餐厅,门口迎宾员微笑的站在那,不解的朝旁边人看过去问,“聂锋,我们不是去你家里吃饭吗?”
“今天在外面吃吧,我定了这家西餐厅。”聂锋拔下车钥匙,也看向她的说。
“可是你家里没关系吗?不是说你奶奶来了么,让到家里一起吃顿饭?”白娉婷皱眉,没料到会突然改变行程。
“没关系,我都打电话说过了!”聂锋摇头,轻描淡写的说。
“哦。”白娉婷见状,只能点点头。
西餐厅是在**一条街上,装修的很有格调,也很高大上,人均消费看起来也绝不会很低,白娉婷想说这里是不是太贵,但怕伤到对方男人的自尊心,安静的跟在后面。
穿戴整齐的侍者服务在旁边,点完菜以后,贴心的倒好了柠檬水才退开。
“对了,聂锋,你那还有多余的请帖吗?”白娉婷喝了口水,想起什么的询问,见他目光看过来,尴尬的解释,“不是又被我不小心给弄丢了!是我们报社的同事,也想来参加婚礼……”
聂锋听后,却没有回答她。
白娉婷见他走神的迟迟不语,不解唤,“聂锋?”
聂锋将鼻梁上的眼镜给摘了下来,用眼镜布擦了擦以后,重新戴上,镜片后的眼睛里,神色有些不寻常,在闪闪的发着一种不明的光,像是涌着某种亢奋,又像是带着一丝的歉疚。
“娉婷,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似乎是沉吟了一番后,才挣扎的开口。
白娉婷放下捧着的柠檬水,不知是不是他语气里的沉重,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番外《转身爱上你》074,
“……什么事?”
白娉婷接话的往下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聂锋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眼睛里的光亮比刚刚还要更盛一些,似乎还是斟酌了一下以后,才缓缓继续说,“娉婷,我们公司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
白娉婷不由自主的屏息。
“公司派我去美国的总公司,任职项目经理,不仅仅是升职那么简单!娉婷,你应该知道,做我们金融这一行的,都梦想着能在华尔街上班!”聂锋说到最后,语气压抑不住的上扬。
“什么时候走?”白娉婷舔了舔嘴唇问。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消化掉,听起来是个好消息,可为什么会这么不安。
“年前就得走,下周的机票。”聂锋皱了眉,声音低了不少。
“什么时候回来?”白娉婷有些蒙,勉强理清着思绪继续又问。
聂锋一下子沉默了,半天才回,“三年后……”
“可是我们还有一个多月就快结婚了啊!”
白娉婷眨动眼睫毛,呆住了,不敢置信的出声。
“对不起娉婷!”聂锋声音里有着愧疚,再开口又多了坚定,“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没办法拒绝,作为一个男人,都不甘于平凡过一辈子!我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不代表我不羡慕高档次的生活品质,现在这样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不可能放弃!”
“那边的要求是单身,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不会被家庭所牵绊……”
“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们可以暂时异国,两年后我们再结婚,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只能分手了。”
聂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眼睛里的光亮只剩下无法撼动的坚决了。
“你爸妈知道你这个决定?”白娉婷看着那份光,低声问。
“我得到这个机会时,就已经跟我爸妈谈过了,他们支持我的决定,以事业为重!”聂锋往上挺了挺身子,面部表情严肃。
“……”白娉婷低下了头。
事已至此,她说不出什么了。
她将结婚的事情搬出来,聂锋都能无动于衷,而且丝毫不改坚决。
怪不得一坐下来,他说是有件事情和她说,而并不是商量。其实话里话外,他还是给足了她面子,把明明是为了前途不要的,留给她去选择。
因为没关系,她是他觉得合适的结婚对象,只不过哪怕没了她,以后还会遇到同样合适的结婚对象。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冷酷无情?
“叔叔阿姨那边,还得你跟他们好好说一下这个情况……”聂锋皱着眉,语气里虽然是有着愧疚,但始终未对自己的选择有任何的后悔。
白娉婷喝了口柠檬水,咽下去抬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随即,她拿着旁边挂着的包,起身便要离开。
“娉婷,牛排还没有上来,吃完再走!”聂锋见状,连忙说。
“你自己吃吧!”白娉婷只剩苦笑。
“娉婷,我是真心觉得你是我想要找的结婚对象,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好好考虑!”聂锋也站起身,从侧面拉住了她的手。
白娉婷挣了挣,听见他还在那理直气壮的继续说,“之前你不是嫌结婚太快了,正好可以多谈一段时间,到国外我可以每天和你FaceTime,你放假的时候也可以来国外看我!娉婷,我们已经谈婚论嫁了,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尼妹!”
她猛地用力,大吼了一声。
聂锋被她的力气往后踉跄了下,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撞倒椅子的摔在地上,相处以来还从未见过她有这样火爆的一面,惊诧的看着她背影离开。
白娉婷一口气出了西餐厅,抬头望着夜里的繁星,哭都哭不出。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不用查找电话薄,迅速的按下了十一位数字,拨出去之际,屏幕上就自动变换成三个字的名字。
线路接通,白娉婷咬牙,“喂,你在哪!”
**********************
人声喧闹的酒吧街,即便没到夜开场的时候,也已经不少了人。
白娉婷从出租车上下来,找的零钱都顾不上要,直接朝着一家地下的酒吧冲进去。
从门口进去,目光在里面梭巡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她也能笃定是他,这份笃定,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郁、祁、汉--”
白娉婷大步的冲上去,大声喊。
坐在高脚椅上的那道背影,慢条斯理的转过来。
一条长腿垂在地面上,英俊的脸上五官立体,似是在这里喝了许久的,狭长的眼眸里有着星点的醉意,他一条手臂支撑下巴摩挲着。
眉眼间看过来的神色,是以前才会有的慵懒模样。
白娉婷身子里像是藏着一团火,搅得心肝脾肺顿时拧做一处,整个人都颠倒了一般,她急切的想要把这火给掏出来。
二话不说,她就举起手里的包往他身上砸。
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在乎旁边人怎样看她。
“郁祁汉,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白娉婷怒吼着,漂亮的丹凤眼里浮上一层薄泪,死死的忍着,恨恨的瞪他。
从聂锋向她开口说出来的一瞬,她就猜到了是他。
这么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还要走的那么快,苛刻的要求必须单身……
好端端的,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是他是他,也只有他!
现在郁祁汉的不还手和不躲避,完全印证了她心里所有的认定,白娉婷只感觉自己快要被那股火焰给吞噬了,眼前都开始发红,开始变色。
酒吧里的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可他们谁也没管,像是其他人不存在般。
“够了吗?”
许久,他凉凉的问。
现在轮到他这样问自己,白娉婷觉得他绝对有逼死人的能耐!
经过刚刚的一通发泄,她打累了,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包里面散落掉地的东西也无心去捡了,眼前都是黑黑红红的,有他的眉眼轮廓……
她那样狠狠的,又恨恨的瞪着他。
感觉眼珠都快被瞪出来的酸涩,有液体即将喷涌而出,白娉婷抱着包转身就走,只是还觉得不够,跑回去端起旁边放着的一杯酒,照着他那张英俊的脸用力泼过去。
“混蛋你,王八蛋!”
她最后的吼完,在众人的目光里狂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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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江水已经封了冰,观江范围内的一栋大厦。
郁祁汉打开侧门,乘坐电梯上到最上层,然后沉默的走上一层高的楼梯,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分开后很多次,他独自一人会来这里。
冰城的冬夜永远有风,吹的人从头冷到脚。
郁祁汉凝了凝眸光,前面栏杆那里,蹲着个一团阴影。
周遭有霓虹灯照在他的侧脸上,阴影深深浅浅,都是沉默。
突起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下,郁祁汉朝着她走过去,慢慢的半蹲,将身上的大衣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
暖意来袭,白娉婷没有动,只有睫毛颤了颤,她盯着视线里出现的程亮皮鞋。
相恋七年的顾海东能背叛她,掏出所有力气去爱的郁祁汉遗弃下了她,想找一个不爱的人相敬如宾的过普通踏实的日子,可这都满足不了她!
她现在真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有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肩头,白娉婷下一秒便冷冷的甩走。
“走开!”
她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亮。
明明此时在这个楼顶,只有他们两个相对的场景,可她只觉得憋屈,觉得压抑,觉得喘不过气。
郁祁汉垂着手,掀动着薄唇,“没办法结成婚,这么伤心?”
“为什么三年,不干脆十年,二十年!”白娉婷咬牙切齿的吼。
“有区别么,两年后我还可以再继续延长。”郁祁汉低声笑了笑,听不出真实情绪的,语气顿了顿,又很低的自顾喃声句,“更何况,应该也不需要那么久的时间……”
白娉婷没听清后面的话,听到前面一句,就已经崩溃。
“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她无力的抓着他的衣领,指控。
“怎么会?我又怎么舍得?”郁祁汉说话时嘴里呵出白气,声音里有着隐忍的力道,“我只是不想看你嫁给别人。”
白娉婷抬手捂着双脸,瘫坐在了地上。
“婷婷,你是不是很恨我?”
郁祁汉伸手覆在她的双手上,进而捧住她的脸颊,很近的盯着她问。
恨他吗?
没错,恨死他了!
白娉婷从未有此刻如此的恨他,她都已经做好相忘于江湖,嫁给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从此以后过安生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一定会忘了他。
即便不忘,他们也只会是彼此的曾经。
可是现在,他这样将她的婚事给搅黄了……
“恨我吧,那就恨我吧!”郁祁汉哑哑的笑出了声音,手上收着力道,狭长的眼眸里亮的惊人,“是我卑鄙,是我无耻!你怪我也好,骂我也好,恨我也好……用力的恨吧!”
恨吧,总比不爱了强,他最怕的就是她把对自己的感情给抹掉,也最怕她将自己视为不痛不痒的陌路人。
白娉婷哭出了声音,是无力和崩溃到极点。
苦涩的液体滑过鼻梁和嘴唇,被冷冷的夜风吹干,刮的生疼,无边无际死灰般的绝望,只是她不懂,他眸里的那一丝炯炯的光亮是为何。
**********************
从江边开回来的军绿色普拉多,悄声无息的停进郁宅院里。
客厅里,灯火通明的,茶几桌上还放着茶具,上好的普洱茶香萦绕。
来做客吃完晚饭的马思涵,还没有离开,坐在沙发上正和郁父讨论着茶道,玄关处下人们通报三少回来了,他们俱都是望过去。
郁祁汉身上没有外套,只剩下里面的西装,领带也早就不知去了哪儿,领口的位置还很褶皱,是被人狠抓以后留下的。
“喝酒了还开车?”
郁父闻到酒气后,顿时皱眉。
“嗯。”郁祁汉依旧淡淡的语调。
打了个照面后,他就转身的想要往楼上走,郁父叫住他,看了眼旁边的马思涵说,“祁汉,这么晚了,你送思涵回去吧!”
“不是说喝酒了。”郁祁汉脚步没停,丢出来句。
郁父皱眉,沉默的看着小儿子一步步往楼上走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神色间疑似有些难安,深思了几秒后,郁父转头对着马思涵说道,“思涵,你回去跟你爸说一声,约个时间见面!商量下让你们提前完婚吧,以免夜长梦多……”
番外《转身爱上你》075,
聂锋最初是相亲介绍的,所以两人的婚事弄成现在这样,他父母也是亲自登门致歉。
可再致歉又有什么用,木已成舟,聂锋的态度也只有比那天在西餐厅更坚决,丝毫没有改变之意,白母对此虽深表气愤,却无可奈何。
他们走后,白母一个人不做声的回了房间,待了许久没出来。
白娉婷没去安慰,因为她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到最后还是白母过来抱着她,一遍遍的说着,“女儿啊,没事,没事!”
聂锋临去美国前,始终都未出现过,直到登机的前一秒,才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即将去美国了,就好像生怕她会死缠烂打,导致这样的机会受到任何拖累和变故一般。
白娉婷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蒙着被子在被窝里面,手机找了半天的音乐,最终却只能循环奶茶的成名曲。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样孤单一辈子……”
白娉婷是从内心深处感到了绝望,觉得这首歌似乎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而她自己真的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可是再怎么悲欢离合,日子还是在过,太阳每天早上依旧从东方升起。
校区附近的一家连锁书店,白娉婷下午的时候接到闺蜜叶栖雁的电话,让她帮忙来这里替小糖豆取一套到了连环故事画册,说是到时池北河会来接她,然后一起到家里吃晚饭。
叶栖雁现在肚子已经显怀了,行动不太方便,她自然也是乐意效劳这些小事。
白娉婷取好了画册,站在书店门口等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那辆池北河常开的白色陆巡,在她准备拨电话询问时,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倒是笔直的驶到她面前。
车窗降下,驾驶席自然坐着的也不会是池北河。
“上车!北河临时开了个会,让我过来接你。”郁祁汉将副驾驶的车门推开,眸光瞥着她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
白娉婷说完转身便走,普拉多的主人也很有耐心烦,就那么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这样的豪车本身就引人注目,再加上郁祁汉样貌初中,又是在校区附近,吸引了许多议论。
她怎样加快脚步也甩不开,偏偏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好,单行道,拦了半天都没有拦到出租车。
白娉婷终于忍无可忍,脾气爆发了,回身隔着车玻璃瞪他。
郁祁汉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的走到她面前,英俊的脸庞在夕阳光里,一如曾经某个十字路口时,她对他悸动的开始。
可是此时此刻,白娉婷却只觉得排江倒海般的崩溃。
“恨我到连句话都不想说了?”郁祁汉掀了薄唇。
“是谁说答应好聚好散的?我们明明已经讲得很清楚,是你自己也答应的!可你都做了什么,你……”白娉婷咬牙,“郁祁汉,我看你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如果真看你嫁给别人了,我可不是会疯!”郁祁汉很低的笑了,自嘲。
白娉婷实在无法和疯子交流,转身的再度谷欠走,脚下却忽然踏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郁祁汉!你放我下来!”
郁祁汉低头,看了她一眼,收紧着手中的力道,直到确定她不会挣脱开来,眸光黑沉沉的却烁着势在必得的光,“什么时候放你下来,我说了算。”
白娉婷用力的抿嘴,硬被逼红了一双丹凤眼。
真的搞不懂他,她才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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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二楼的书房。
郁祁汉忽然的提出说,“爸,把手里的这项目落实以后,我准备去趟美国。”
“去美国?”郁父反应很大。
“嗯,看看二哥。”郁祁汉不动声色的点头,低沉继续说,“他到国外也已经有一段日子,我始终都放心不下,想去看看。”
最后一个字吐出后,他停顿了许久,“怎么了爸,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只是……”郁父眉间皱着,手中喝茶的动作都停在那,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小儿子,斟字酌句的说,“你现在刚接手公司,内部很多情况都还没有完全掌握。”
“现在又是年关,很多大事小事都集中在一起,若是你贸然离开的话,怕会引起动荡!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那边的医生不是跟你都有联络,应该能够放心!”
郁祁汉向后靠在椅子上,沉默聆听着郁父的话,眸里隐匿的试探全然收起。
“好。”他疑似沉思后点头。
“嗯!”郁父明显暗暗松了口气。
郁祁汉瞳孔微缩,将那细小的情绪扑捉到。
郁父重新喝了一口茶,对着他说道,“过两天准备个家宴,邀请马董事长他们一家,到时你早点回来!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成为一家人了,需要更多的走动走动!”
“嗯。”郁祁汉回应淡淡的。
Сhā电的茶盘上,玻璃壶里的热水再一次沸腾,郁父端起来,手法很考究的续杯,将其中一杯递过去给他。
郁祁汉伸手端过,小小的茶杯握在手里,上面漂浮着泡开的普洱茶叶,他一瞬不瞬的盯了一会儿,没有往嘴边送,而是背脊坐的笔直。
狭长的眼眸望着自己的父亲,他蓦地问,“爸,你真的是为我好吗?”
“什么?”正在鼓捣茶盘的郁父,一脸疑惑。
郁祁汉不出声,只是那样直直的望着,
“你在指哪方面?我是你爸,从小到大自然都是在为了你好,这还用说!”
“呵呵。”郁祁汉很低的笑了两声。
放下茶杯,他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迈着步伐走出了书房。
郁父视线从他未动分毫的茶杯往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门板被随之关上,眉心紧锁不已,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安似乎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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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省医院住院部。
白娉婷拎着果篮从电梯里出来,正准备掏手机打电话,走廊那边就有迎过来的许静好。
“小白,在这边!”
许静好冲着她扬着手示意。
白娉婷见状,连忙快步过去的询问,“静好,你爸没事吧?”
她原本下班后想约许静好一起吃个饭,没想到她没在杂志社,而是在医院,说是许父明天手术,所以她连忙就赶过来探望。
“没事没事!”许静好摇头,“就是肾结石,他之前老吵吵腰疼,后来这几天常常腹泻,我就带他来医院看了眼,发现是多发结石!医生建议做手术,早治疗早康复,免得后期更严重,所以这不就住院了么!”
“哦哦,没大事就好!”白娉婷闻言点点头。
“我其实也吓坏了,到了我爸这个岁数,都容易出毛病!”许静好笑,心有余悸的和她分享。
“是该多注意!”白娉婷附和。
许父所住的病房在最里边,两人还要走上一小段距离。
许静好看着她,顿了顿出声问,“小白,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真不结婚啦?”
“嗯……”白娉婷低了低头。
“那个聂锋什么烂人啊!着急结婚的是他,不结婚的也是他!这眼瞅着要结婚了,还整出这样的烂事!”许静好不禁替她气愤的直骂。
“也不能完全怪他,追根究底还是郁祁汉……”
“啊?”许静好呆了呆。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遍。
许静好听了以后,表情讪讪的直皱眉,谴责道,“不是吧,他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站在好友的立场上,也是真的觉得太过分了,虽说很惋惜小白嫁给了聂锋,但事到临头了,被郁祁汉将婚事一口气吹的烟消云散,搁谁都会受不了的。
白娉婷无力的苦笑,现如今她也只剩下苦笑了。
“小白,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许静好心疼的问。
“能有什么打算,好好把这个年过了呗!”白娉婷向上耸耸肩,语气挫败,“你说我这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就碰到这么多的事,跟灾年似的!唉--”
许静好闻言,也是默默的跟着叹了口气。
好像的确是那样,开春的时候顾海东背叛,回来后和郁祁汉发生了纠葛,弄得伤痕累累后,遇到个相亲男,以为就此能够画上句号,不成想……
短短的一年时间,却像是经过了好几年。
“我妈啊,都跑去庙里给我找人算卦了!啧啧!”白娉婷好笑的说。
“小白……”许静好皱眉,眉眼惆怅。
白娉婷想着许父住院就够上火了,不想让自己的事再扰,连忙转移话题,“哎呀,我没事!别老担心我了,你和郁家的那位老大……”
“小白,嘘!”正谷欠要推开病房门的许静好,慌乱的打断她。
“怎么了?”白娉婷不解的问。
许静好看了眼病房里面,拿下示意在她嘴边的手指,很是严谨的嘱咐她说,“等下进去的话,在我爸妈面前不要再提了!”
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只以为她是害羞,没有多想。
“小白来啦?”
里面正玩微信的许母看到她,忙站起来,“哎呀,你说你这孩子来就来,干嘛还拿东西!又不是外人!快放下!你爸妈最近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白娉婷笑米米的,看向病牀上坐着的许父,“叔叔,我过来看看您!明天手术不用紧张,就扣出几个小石子!”
“哈哈!”许父和许母都被逗乐了。
“你们等着,我去洗水果!”
“阿姨,洗我买来的脐橙,特甜!”
“好嘞!”
许母笑呵呵的应着,端着果篮和空盘走了出去。
没用多久的时间,就从公用水房那边回来,只不过刚进来,身后就有人又推开了门。
他们都以为是护士,却是一堵高大的身影,上面穿着个立领三排扣的黑色大衣,下面深色的长裤塞在脚上的军靴里,身形魁梧壮硕。
病房里的空间一下子变狭小,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白娉婷惊讶,从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相似轮廓。
郁祁城……?
她忙看向旁边的许静好,坏笑的去撞了撞胳膊,使着眼色。
许静好在看到进来的是郁祁城后,很快就低下了眼睛,只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害羞,表情影在头发里,脸色看起来有些微微的白。
白娉婷不禁愣了愣,伸手去握她的发现特别凉。
“今天这是怎么了,客人还真不少,祁城,你怎么过来了,快坐快坐!”许母放下洗好的水果,惊讶的笑着,又皱眉看向杵在沙发不动的女儿,斥道,“静好,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赶快招呼!”
许静好看了眼自己父母,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搬起旁边的椅子送到郁祁城的面前,两人视线短暂的相交,率先移开了目光。
白娉婷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时,听到许静好很低的喊了声。
“小姑父……”
番外《转身爱上你》076,
进入二月,农历年眨眼就到。
除夕夜的当天,一大早上白母和白父就张罗着贴春联,整个老住宅小区,都是热热闹闹的,逢人见面都会说喜气洋洋的说上句过年好。
白娉婷也被天刚亮就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说是要讨个好兆头。
又过了一年,她长了一岁,却任何收获都没有。
摊开两只手,抓到的也只剩空气。
到了晚上,各家各户都闭门团圆,小区里只剩下贪玩的孩子在追跑着。
在等待春节联欢晚会开始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一般这个时间,很少有人会出来串门的,一家人都是面面相觑,白娉婷丢下手里磕着的瓜子,起身去开门。
“请问,南城小区11栋2单元303对吧?”
门外面站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长相白净,很谦逊的模样。
白娉婷有些蒙,下意识的点头,“对。”
“这里是白家吧?”男子又礼貌的询问。
“……是啊!”白娉婷再次点头。
“那就对了,没有送错!”男子微笑,随即回过身,冲着身后说道,“赶快都把东西搬进来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身后就有个身穿工作服的人员,大箱小箱的往玄关处里放,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小山高的一摞,看起来都是年货。
“等等等等!大叔,你别往里搬了啊!”
白娉婷反应过来,连忙的出声制止,扭头看着那名举止有礼的男子,皱眉,“请问你是谁啊?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来头,是不是搞错了?”
“抱歉打扰了,我只负责把东西送到!”
男子摇头,又颔首了下的说道,随即便和那位搬运大叔急惊风般的消失。
白娉婷趿拉着拖鞋,追都来不及,看着玄关处盈满眼睛的年货,轻抿起了嘴唇。
因为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会是谁做的。
只是他明明已是别人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像女婿一样送上年货……
白娉婷抬手按住太阳茓,想抑制住针扎的疼痛。
客厅里坐着的白父白母,闻声也都双双的走过来,俱都惊讶,齐刷刷的看向她询问,“婷婷,这一堆年货是怎么回事啊?”
白娉婷嘴唇蠕动了两下,只能回,“单位发的……”
“你们报社?”白母闻言,更加惊讶了,看着堵了大半个门口的年货,不敢置信,“发了这么多年货,还派人亲自送上门?”
一旁的白父观察出了猫腻,拉着妻子催促,“赶快往阳台搬吧,好多东西都是冷冻的,得往冰箱放!”
白家夫妻开始了搬运工的模式,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是整理完。
从厨房里出来,白母还犯着疑惑,想要追问女儿,却见她已经回到了客厅,目光没有放在电视机上,而是垂落在地板上,背脊僵直得让原本开口的声音凝住。
白父也看过去,虽说联欢晚会开场的热热闹闹,可那纤细的背影,实在是太过形影单只了。
“唉--”白母望着女儿悄悄叹了口气,心里沮丧,“老公,你说咱女儿感情路咋就这么不顺利!一路上磕磕绊绊的,遇到个能托付终生的好人为啥这么难!”
“感情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白父也是叹息,对妻子说道,“我看着都心疼,咱们做父母的也别把她逼得太紧了,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嗯!我现在不想别的了,只祈祷老天爷让咱们女儿早些获得幸福吧!”白母闻言点点头附和。
其实之前在和聂锋的婚事上,白母心里面就一直不得劲,总觉得是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大了。虽说女儿同意,甚至是百分百的配合,但她又岂会不知道,女儿对聂锋的感情很淡,在一起笑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绝对会的!”白父重重的说。
白母揩了揩眼角,点头说,“你把碗筷摆上吧,我先去舀两碗饺子汤喝!”
老住宅小区,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外面烟火绚烂着整个夜空。
电视机里,春节晚会也进入了辞旧迎新的倒计时,主持人正在拿着麦克,和台下的观众共同喊着:“十、九、八……”
腿旁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白娉婷还盯着电视机,以为是同事或者朋友的拜年,随手接起的放在耳边。
里面倒计时数到最后“一”,线路那端响起醇厚的男音。
“婷婷,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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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天气格外的晴朗。
街道上的车辆很少,空气中还有挥散不去的炮竹味。
年后需要去很多亲戚家串门,遇到很多小孩子就需要发红包,白娉婷一大早吃完饺子,就被白母外派来超市买红包。
她在众多大妈大婶中硬挤着出来,排队结账的出了超市。
从地下的扶梯上来,白娉婷走向后门,打算拿着购物小票的免费蹭趟超市班车。
掀开厚重的棉布帘子,她光顾着查看发车的班表,撞到了迎面进来的人。
“大过年的,怎么不看着点儿啊!”
是个好听的女声,只不过被撞的不怎么高兴。
白娉婷见状,连忙想要道歉询问,只是刚抬起头,就听见女声道,“是你啊,白小姐!”
被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停完车进来的马思涵,穿着很贵气的白色貂皮,下面穿着黑色皮裤和高跟鞋,一手拿着豪车的钥匙,一手拿着名牌手包。
不管是身上穿的还是用的,都是她望尘莫及的。
“真不好意思,刚才分神没注意到!”白娉婷解释说。
“我还以为谁呢,进出个门也这么毛毛愣愣的!”马思涵优雅的微笑,瞥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白小姐这是来超市买东西?”
“嗯。”白娉婷点头。
“已经买完了吗?我开车过来的,需不需要我送你?”马思涵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不用了,我坐班车。”白娉婷摇头,淡淡的回绝。
马思涵听后,美眸里明显闪过一丝鄙夷,像是无形中印证了自己对她所说的不适合。
白娉婷微微点了点头,拎着购物袋就想离开,马思涵又叫住了她,“对了白小姐!不知道你和祁汉现在还有没有联系,我们的婚礼放在三月,就是我们之前举行订婚典礼的那家酒店!本来我是想在国外的,可我家和郁家邀请的人太多了,只能在冰城大操大办!”
“恭喜了。”白娉婷努力让自己声音无恙。
“上次订婚典礼我看你好像早早就走了,都没观赏下来。所以这次婚礼就不邀请白小姐了,以免你为难!”马思涵笑着对她说。
白娉婷牵了牵嘴角,感激不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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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回来,白娉婷一层层台阶往上迈。
脑袋里全都是刚刚马思涵的话,飞进了虫子一样嗡嗡响。
虽说这是早在他们订婚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会顺理成章发生的事,可胸口的疼,却还是那么真切而清晰。
钥匙开门前,白娉婷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走进去的换鞋扬声喊,“妈,红包我给你买回来啦!”
“婷婷,家里来客人了!”
白母也从客厅迎出来,看着她说。
白娉婷低头,注意到了鞋架上多出来的一双男士皮鞋。
心里面莫名一紧,她观察着白母的脸色,趿着拖鞋往里走,在见到客厅里坐着的男人时,紧绷的身子顿时一松,惊讶出声,“顾海东?”
也难怪,若是郁祁汉的话,白母不会让他进门。
虽然对于顾海东也是愤然不已,但经过安宁宁婚外情,并且查到孩子并非亲生,被骗了婚又戴了绿帽子,白母知道以后解恨的同时,也多少同情。
“小白,你回来了!”顾海东见她进屋,从沙发上站起来。
“嗯啊!”白娉婷点头,“你怎么来啦?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是刚到!过年么,我来看看你和叔叔阿姨,顺便拜个年!”顾海东笑了笑回答。
“快坐吧!”白娉婷脱掉外套的忙说。
她对顾海东从上次医院的时候,就早没有了恩怨,现在看着他,就只当是大学时期的一个多年好友,走过了很长的青春年华。
白母端上来两杯茶,给他们放到茶几桌上。
“怎么样,那天我碰见你妈了,听说你升职了!”白娉婷端起茶杯喝了口,笑着将话题打开。
“嗯,被调到北京总公司了,可以算是个小管理层吧!”顾海东笑着点头。
“不错啊你!有前途,首都比冰城发展空间大!”白娉婷冲着他连连的挤眉弄眼。
“是挺好,除了雾霾!哈哈!”顾海东开着玩笑,气氛轻松,“我爷爷奶奶也都在北京,我爸妈打算把房子卖了,也全家搬过去!”
“哦哦,挺好挺好!”白娉婷点头附和。
顾海东和她相视一笑,敛了敛神情说,“小白,我今天除了来拜年,还有个目的。”
“嗯?”她等待着下文。
“你后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顾海东指的是她之前再次泡汤的婚事,顿了顿,再开口他语气认真,“我来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北京,想再向你问一次:能不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
白娉婷闻言笑了,和上次一样没有出声。
顾海东自然得知到答案,也笑了摇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其实我知道自己这趟是白跑,但始终不甘心的想来问问!更何况,如果我离开这里的话,总还是得来看看你的!”
“海东,你以后会遇到真正对的人。”白娉婷真心的说。
“借你吉言!”顾海东笑的潇洒,好似回到大学时。
白母客套的挽留顾海东吃完饭再走,只不过今年是大年初一,每家都有事,坐了一会儿就提出要回去了。
白娉婷送他到了楼下,目送着他车子驶出小区后,转身的重新上楼,换鞋的往客厅走,沙发上坐着的白母问,“送走海东了?”
“嗯。”她点点头。
“其实这孩子也挺可怜的!”白母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心软,“虽说他干的那些事挺杀千刀的,可现在看他落的这下场也恨不起来,反而只觉得可怜……”
“妈,我想离开冰城。”白娉婷在白母的碎念里,忽然出声。
“什么?”白母闻言,一脸惊诧。
“我想离开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真正的换个新环境!妈,我想有个新开始。”白娉婷去挽白母的胳膊,软软的声音轻声说。
“婷婷,你是要和顾海东一起走吗?”刚刚那会他们两个在客厅唠嗑,白母在厨房里也是听到了一些,虽说之前闹的不可开交,但若是他们有重新在一起的意愿,她觉得倒也好。
“不是。”白娉婷摇头,“我打算去上海,那边好多同学在,也能有个照应。”
白母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好!”
从小到大女儿都是在她身边长大,念高中大学还是毕业工作,她都是要求在本市,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想离自己太远,不过现在的话,或许离开冰城能好一些。
“谢谢妈!”白娉婷微笑的依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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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婚纱店门口。
因为正月的时候是在二月份,所以这时候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白娉婷接到闺蜜叶栖雁的电话,陪她过来这边娶婚纱。
婚纱是池北河亲自定的,但是叶栖雁怀了孕,身形每天都在变化,所以就需要费些功夫的修改。
白娉婷将自己准备去上海的事情说了下,孕妇听了以后,果然反应很大,非要让她留下来,不准她离开这座城市。只是她没办法答应,这里实在令她太想离开了。
以前就老觉得电视里和小说里的女主角,动不动的就为情所伤的离开,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没出息的一天!
“小白,那无论如何,你得等我婚礼后再走!我又没什么朋友,就你一个好闺蜜,好多事情都还指望着你,我结婚那天你必须在!”叶栖雁见劝说无果,落寞的只好说。
“安啦,这个可以有!”白娉婷笑着点头。
说话间,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行驶过来,停在了她们面前。
“郁医生,是你啊!”叶栖雁看了她一眼,不自然的笑着说,“池北河是不是又有公事走不开,又麻烦你跑一趟!”
“嗯。”郁祁汉点头,眸光是看着她的。
“那快上车吧,这块不让停车!”叶栖雁搓着手,连忙的说。
白娉婷皱眉,僵在原地的不愿上车,想要将手里的婚纱递到车里,然后自己打车走,只是敌不过叶栖雁紧紧抓着她的手,又是怀孕的大肚婆,怕是拉扯间有意外发生,最后就稀里糊涂的被拽了上去。
“这里离我家近,那就先送我!”
白娉婷扭头看向窗外,坐上后便抿唇说。
叶栖雁在旁边说,“还是先送我吧,小糖豆自己在家呢,我出来时都没跟她说!”
“那我还是打车走吧!”白娉婷闻言,便作势要去开车门。
“别别别,先送你!”叶栖雁见状,看了眼前面的郁祁汉,无奈的只好说。
车子按照她所提出来的,朝着老住宅小区的方向,踩下刹车停稳后,白娉婷便打开车门的下去,全程忽略前面的驾驶席,和叶栖雁道别后,就扭身往楼里走。
叶栖雁看着她的背影,皱眉的对着前面人说,“郁医生,小白说她要离开冰城!我刚才嘴唇子都快磨破了,也没有劝动她,好像意愿特别的坚决……”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也隔着车窗凝望着。
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抬了下巴,眸色笃定,“我不会让她走!”
番外《转身爱上你》077,
冰城的春一向来得迟。
虽然已经进入了三月,依稀有了一丝暖意,但风还是料峭的。
白娉婷从外面进入咖啡厅时,还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摘着围脖,她往里走的环顾一圈,看到了靠角落位置等在那的许静好。
“外面可真冷呀!”她坐下,直哆嗦说。
“可不,春寒秋冬,看着阳光明媚的,其实冷着呢!”许静好忙将自己的热咖啡递给她,叫来服务员又点了杯同样的。
“等半天了么,报社离职的手续麻烦了些!”白娉婷解释说。
“小白,你真的要走啊?”许静好听后,不由握住她的手。
“嗯啊!”白娉婷哈气的点头。
“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非走不可?”许静好还为此耿耿于怀。
“我爸妈都同意了。”白娉婷笑了笑说。
“真是的!”许静好一脸的不高兴,“上海有什么好的,那边冬天都不供暖,吃的东西也和咱们北方不一样,你能受得了啊!小白,你以后是不是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逢年过节会回来的!”白娉婷忙安抚着说。
“唉,我知心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你一走我可怎么办!”许静好叹气,很是舍不得她。
“本来过完年就要走的,雁雁这是不要结婚么,所以特意改签了机票,等她结完婚再走。”白娉婷解释说,还不忘转达,“对了,雁雁还说也想让你来参加呢!”
“行呀,粘粘喜气!什么时候?”许静好闻言,欣然的答应。
“这个月六号。”白娉婷想了下回。
时间已经是很近了,就在这个礼拜六。
“六号?啊,那隔天不就是郁祁……”许静好径自嘀咕到最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的止住声音,担心不已的望着她。
白娉婷很涩的笑了笑,低头望着手中黑色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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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当天是个格外晴朗的好天气。
白娉婷比参加婚礼的白父白母回来得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才回到老住宅小区,原本结婚是还要闹洞房的,但叶栖雁现在怀着孕,池北河紧张的很,非常坚决的去掉了这一项。
到了家里,老两口也刚吃完晚饭,正在客厅看电视。
听到动静,白母回头看了她一眼,“回来啦?”
“嗯!”白娉婷点头,活动着脖子,“可累死我了,这结婚可真累人,多少人跟着忙活!”
“今天婚礼办的挺温馨,我看着都感动了!雁雁这孩子终于是熬出头了,自己个带个孩子那么多年,多不容易!现在是苦尽甘来!”白母不由感慨的说。
“是啊!”白娉婷附和。
她是看着叶栖雁和池北河一路走来,其中还助攻多次,现在能够修成正果,由衷的替他们高兴。
“听说预产期在夏天?真是修来的福气哟!”白母也是适可而止,没有说太多,害怕女儿的心情会受到影响。
“池北河对她很好。”白娉婷笑着点头。
这边母女俩聊着婚礼上的事情,旁边拿遥控器转台的白父,看了眼女儿,悄然拉了拉妻子的胳膊,凑近的压低声说,“我在婚礼上听人说,明天郁祁汉结婚……”
白母闻言,惊诧了两秒,随即皱紧了眉。
“结就结!”白母同样压低着声音,“反正跟咱们女儿也没关系了!这件事千万别再婷婷面前提,省得她听见了难受!”
“嗯。”白父点头,表情间难掩某种失落。
夫妻俩虽是小声的窃窃私语,但白娉婷还是听到了。
其实她知道时也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就已经遇到过马思涵,知道他们的婚期也安排在这个月,只不过每每听到别人口中提起时,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受任何影响。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之前顾海东伤她的也不浅,但她却能很快的走出来。
白娉婷佯装着什么都没听见,默不作声的回了自己卧室。
将衣柜旁边立着的行李箱打开,往里面挑选着衣服往里叠。她就是为了参加闺蜜叶栖雁的婚礼,才推迟了离开冰城的时间,这会儿也是提前把该拿的东西装好,毕竟不是出差和旅游,需要带的东西多。
窗外面月色充盈,望出去都是家家户户的灯光。
她将箱子合上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白娉婷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指间僵硬在那。
她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当拨过来第三遍的时候,最终接起的放在耳边,“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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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间的感应灯,随着白娉婷每下一层的脚步声亮起。
灯光昏黄的照在她的脸上,睫毛低垂的弯出两道阴影,双手交叉在身前,紧紧的相互握着。
明天他就要结婚了,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在两天后也会离开这所城市。
那就再见最后一面吧……
白娉婷抱着这样的想法,一步步走下楼。
出了单元门,风携着夜里的孤寂就呼啸而至,她拢了拢衣领,抬起眼便看到停在楼前的军绿色普拉多,同时也看到旁边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郁祁汉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半靠在车身上,五官分明的侧脸微扬,好像是在看远处的楼,又好像是在遥望夜幕里的某个星座。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的那一瞬,路灯里,英俊的让人窒息。
白娉婷无法和他直接对视,移开了目光。
“说吧,你要见我什么事?”
郁祁汉没出声,径自用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白娉婷被他盯的心口发闷,冷哼道,“你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会儿见我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他听了以后反问。
“哪里合适!”白娉婷咬牙。
“你想我娶别人吗?”郁祁汉目不转睛的看她,忽然问。
这件事是她想不想的关系吗?
事到如今了,他竟还坦然的这样问,白娉婷忍着眼底骤然而起的泪意,急急忙的看向别处。
郁祁汉见状,也不再多说这个话题,缓缓站直了身子,“我来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白娉婷低声问。
下一秒面前多出来的东西,让她皱眉。
是一束浅色玫瑰拼起的花束,不是传统常见的那种,而是圆圆的一小捧,修剪的特别整齐,没有包装纸,下面是用粉色的丝带系上的,花瓣上面好多都已经打了蔫。
“这是今天雁雁的那束新娘捧花?”她很有印象的问,因为今天是她接到了。
“嗯。”郁祁汉点头。
“可它怎么会……”白娉婷不解。
郁祁汉解开疑惑的说,“我管那个女孩子要回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是我愿意给人家的!”白娉婷恼火的瞪向他。
“这束花是一种传递,任何女人接到以后,都会成为下一位幸福新娘。所以你说,能随便给别人吗?”郁祁汉掀动着薄唇,低缓的语速不紧不慢的说,随即将花递给她,“现在物归原主。”
“拿我留着做什么?”
白娉婷没有伸手接,努力撑着眼里的水雾,“郁祁汉,你把我的婚事搅黄,怎么还好意思把这束花拿到我面前?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她红着眼的瞪他,眼泪到底还是夺眶而出。
郁祁汉看到她的眼泪,极低的叹了口气,可是唇边却是隐隐勾着着,伸手缓缓的擦。
白娉婷反应很大的拂开他的手,被他顺势往下抓住了手腕,那束捧花塞到了手心里。
“这束花千万别丢!”
郁祁汉大掌包裹的扣紧她的手,这样低沉的说了句。
白娉婷正想愤愤的将手里的花扔掉,眼前却是一片阴影逼近,脸颊忽然被捧住,额头上暖暖的一热。
很温柔很赤诚的一个吻,让人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被珍视对待的感觉,醇厚的男音低沉的散在夜风中,“婷婷,我爱你。”
这是他们从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爱。
在说完这句话后,郁祁汉向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白娉婷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视线里逐渐消失不见,她止不住眼角坠落的泪。
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结婚前过来和看看她,和她做最后的道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捧花,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往楼内一步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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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不外乎又是一个好日子。
白娉婷在家里待的太闷,吃过早饭以后,就找了个借口出门了。
今天除了日子好,也是周末,大街上好像人格外的多,白娉婷混迹在人群当中,抬眼望过去,好像四处都尽是情侣,她很纳闷,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开心呢?
沿途中,看到了好几拨长长的婚车在街道中央。
白娉婷望着那些挂着彩带和气球的婚车,不知那里面有没有其中一辆,是坐着他和他即将携手后半生的新娘。
太过应景的关系,旁边的一家音像店里,竟然还放着一首祝福歌,男歌手独家的迷人颤音:“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好像是阳光刺眼的关系,白娉婷的眼里有了湿意。
也没有打车,就路过哪里到哪里转一圈,然后再出来,好像拿出了要将整个冰城所有能去的地方全去一个遍,好把这最难熬的一天给过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晃荡的直到天色黑下来,霓虹都已经连成片的亮起。
白娉婷低头看了眼表,想象着这个时候,他们的婚礼应该早就圆满结束了,可能是在进行晚上的party,可能他们穿着礼服正挨桌的敬酒……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再在这个城市坚持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离开了!没出息也好,缩头乌龟也罢,她迫切的想要有新的开始。
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白娉婷走了一整天粒米未进,现在只想回到家里蒙着被子睡一觉。
靠着右边的车窗,她拿手支撑着半边脸,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摸兜,将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她调了静音,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这会儿屏幕上面,显示了一堆的未接来电显示。
其中许静好打来的最多,白娉婷皱了皱眉,回拨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起,未等她开口,许静好就已经急声,“小白,你干嘛去了啊,怎么才接电话!”
“没干嘛,就是在外面溜达!”她扶着额头,听到那边的语气不禁问,“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
“可不是出事了咋的,还是出大事了!但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事!”许静好在那边噼里啪啦的,几乎都是不简短的在说,“郁祁汉今天结婚的事情,你知道吧?”
“嗯……”白娉婷手指在手机上攥紧。
“可他现在还是单身,并不是谁的丈夫!”许静好大喘了一口气,清爽的笑声传过来。
白娉婷连唾沫都忘记吞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开什么玩笑……”
“我哪有功夫和你开玩笑!是真的!我听郁祁城说的,郁祁汉的婚没有结成,他在去婚礼现场的路上,出了车祸,被直接送去了医院!所以这婚根本没法结,什么时候结更不知道,至于他伤的如何倒是不清楚……”
挂了电话以后,许静好的声音还清晰在耳边,久久还不能回过神来。
这个几乎爆炸性的消息,将她的脑袋都炸开了锅,心脏跟着砰砰的直跳,扶着额的手指放在了嘴边,牙齿咬在指甲上面,疼痛却仍旧无法令她感到真实。
还未等她将这个消息消化掉,以及确定是否是许静好跟她开的一场玩笑时,手机再一次的响起,这回打过来的是闺蜜叶栖雁。
白娉婷歇了一口气,屏息,“喂?雁雁?”
那边叶栖雁和许静好一样,声音和情绪都异常的激动,而电话的内容也是和许静好如出一辙的。
郁祁汉的婚千真万确的没有结成,叶栖雁去参加了婚礼,他们在现场等了许久,只有马思涵穿着婚纱一个人等在那,直到传来了郁祁汉出车祸的消息……
“姑娘?姑娘!”
前面的司机转头喊着她,在提醒道,“你的地方送到了!”
白娉婷愣愣的回过神,掏出零钱的递给司机,然后推开车门的往下走,脸上的表情都还是木的,她脑袋发懵的往楼里走,手指间还在小幅度的轻抖。
好像停止运转了一样,一团浆糊般。
一层层台阶往上走,白娉婷现在唯一能理清楚的,是他的婚并没有结成,在法律意义上他还是单身,不是谁的丈夫。同时也在不由自主的担心,他的伤势是如何的……
在想着他的婚没有结成,以及担心他现在的伤势是如何……
很快到了三楼,她摸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开门。
门打开后,里面客厅的灯光通亮着,还有电视机在响的声音,白娉婷一边脱外套的一边换拖鞋,白父白母都没有像往常那样出声或者迎出来。
她纷乱的思绪中,面露不解的往里走。
如果说今天的震惊消息太多,那么当她走进客厅时,彻底的石化了。
沙发上白父白母夫妻俩的中间,那个险些就成为别的女人丈夫、在去往婚礼现场的路上出车祸,此时应该待在医院里的郁祁汉,这会儿却赫然坐在那。
脑袋上缠了好几圈的纱布,右手上打着石膏板的吊在那,却依旧英俊。
番外《转身爱上你》078,不会再放手
私立医院。
电梯“叮”的声缓缓拉开,郁父便迈大步的从里面走出来,已经爬上岁月痕迹的脸上,表情有担忧也有气愤。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年后一开春,就抓紧张罗着让小儿子和马家千金完婚,忐忑中好不容易熬到了这一天,婚礼现场却迟迟不见他的人出现,到最后却传来出现事故的消息!
从婚礼现场赶过来的时候,万幸的是医生已经说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郁父这会儿是从公安局那边过来,警察的笔录是说,并没有肇事者和其余伤亡,而是郁祁汉在拐过十字路口后,故意撞上护栏,造成了事故的发生……
高级病房的楼层,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挡在前面。
“祁城,你给我让开!”
郁父看清楚来人,皱眉的呵斥。
踩着双军靴的郁祁城,清了下嗓子的说,“爸,医生说祁汉现在需要静养。”
“你休想护着他,我已经看了笔录和监控录像,他是故意撞车结不成婚!知不知道今天来了多少人,就差个仪式,他却给我中途逃婚!”郁父火气不小,指着大儿子,“我让你让开听到没有!”
郁祁城沉默了半晌,最终默默的让开。
郁父抬脚刚要继续往前,却骤然顿住,在郁祁城的身后还有一道身影。
郁父看到对方后,表情瞬息万变,语气控制不住的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爸。”视线相交,男音恭敬的喊。
“我问你话呢!你不是应该待在美国,谁准你私自跑回来的!”郁父明显没有料到,表情和情绪都是很激动。
此人正是之前在高速路上出了严重车祸,昏迷不醒被送到美国治疗的郁家老二郁祁佑。
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只是还并未完全恢复,右手中还握着一根拐杖支撑着半边的身子,眉骨上有一道两厘米的醒目疤痕。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美国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来!”郁父怒火冲天的发号施令。
“爸,难道还要一直被您监禁在美国吗,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郁祁佑没有动,目光看着自己父亲的反问,然后瞥了眼身后的病房,语气上扬了些,“现在我弟弟已经躺在医院里,我还能不回来吗!”
“他这是为了结不成婚!”郁父重重的喝。
“我的意外事故,给了您逼迫祁汉的机会,让他按照您一直期望的那样进入公司,接受联姻。在我当时已经有苏醒迹象的时候,您怕会所有功亏于溃,所以把我送到了美国……”
郁祁佑低缓的叙述,郁父听的直皱眉,却反驳不了。
当时意外发生都是始料未及的,尤其是二儿子情况不乐观,一时间公司群龙无首,郁父只能让郁祁汉站出来,当然这里面也有他的一点私心。
后来郁祁佑被诊断为植物人的病情有所好转,郁父看着向来叛逆的小儿子终于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不愿见好不容易达到的付诸东流,所以选择瞒下了这个消息,将老二送到了美国。
郁父在心里一直打着个如意算盘,想等到和大鸿的婚事完成,木已成舟后再将事实托出……
郁祁佑知道父亲的内心活动,继续说,“祁汉故意撞车结不成婚,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因为这桩婚姻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他不想娶!”
“祁汉都知道了,是不是?”
郁父缓了缓神,见没有回答,眼睛扫过他们兄弟俩,暴怒的指控道,“你们三个其实早就串通一气,存心的和我作对是不是?”
“爸,对不起!”郁祁佑目光坚定,“我不能看着自己弟弟这样的艰难,这样的不快乐!”
“我和老二一样。”郁祁城沉声附和。
“难道您想看到祁汉为了不想结婚,不惜拿生命做冒险,到时也像我之前那样,昏迷不醒的成为植物人?”郁祁佑再次开口,语气更为激动,“爸,这真是您想要见到的吗?”
郁父脸上的表情晃了晃,抬手捂住了胸口。
儿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他怎么可能想见到如此!
“爸,郁家的孩子从来没有真正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过。我和大哥从小到大什么都听您的,几乎是按照您的安排在生活,一个从军一个从商,包括我们的婚姻。已经牺牲了我们两个……爸,还不够吗?”郁祁佑最后一句,几乎已经是沙哑的。
连着两个的质问,郁父被击中心房的溃不成军。
脚步往后连着趔趄了两步,脸上的愤怒转变成了灰败。
沉默了良久,郁父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最终摇了摇头,伸手冲着两个儿子摆了摆,转过身一步步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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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父的身影在走廊里逐渐走远,到消失不见。
立身站在原地的兄弟二人,收回了视线,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收敛。
郁祁城掏出根烟来点燃,斜眼瞥过去,“老二,戏不错啊!”
“咳!我这是真情流露!”郁祁佑非常严肃的强调,不怎么高兴的指责,“大哥,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到时候和爸对持的时候,软硬都施的来攻破他的情感防线!可刚才几乎都是我在说,你都没怎么开口!”
“你懂什么,我走内心戏。”郁祁城吐出个烟圈。
从医院大楼里出来,才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郁父的面容怅然不已。
郁父抬眼望着头顶的夜空,许久,到了后脖颈已经承受不住,才缓缓的收回拿手在按,准备走向司机已经拉开的车门前时,眼角一闪。
前方不远处,有人正在静静的望着他。
春末的晚风吹起了郁母身上白大褂的衣角,她顿了顿语气,“我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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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石化的望着出现在自己家中,且坐在自己父母中间的英俊男人。
她脑袋还没有跟上节奏,一时间所有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傻掉的在那,无法相信眼前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鸡汤好像是熬的差不多,阿汉,我先给你盛一碗!”
白母说着便站起身,看到女儿站在那,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回来了啊!”
白娉婷看着白母进去厨房的身影,收回视线,再看向沙发上正笑米米和郁祁汉说话的白父,她终于是有所反应,木着两只脚的往前走。
“你……”
她走到茶几前,怔怔的指着他。
还未等她说出个一二三,身后脚步声响起,是之前去厨房的白母。
这会儿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上面一层油已经被撇干净,清清爽爽的,看着都觉得味道鲜美。
白母直奔向郁祁汉,似乎眼里也只能看得到他,其余所有都被自动屏蔽成了背景,“来!阿汉,你快趁热喝,凉了就容易腻了!”
白娉婷看着白母坐在那,一叠声嘱咐着“慢点喝”、“太烫”等等,就差拿着汤勺喂了。
而脑袋上被医用网袋和纱布固定在那的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望向她,薄薄的唇角轻勾,恍若回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每次来家里装出纯良模样被父母偏疼的场景。
她说不出话来,同时感到惊悚。
他出现在家里让她吃惊,但同样吃惊的还有白父白母的态度,尤其是白母,虽说之前对郁祁汉中意的不得了,但后来分手后,也是最为伤心。
白娉婷不知道郁祁汉怎么做到的,让白父白母重新接纳了他。
闭上眼睛深呼吸,她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趿着拖鞋上前,作势准备开口。
白母虽说精力都在郁祁汉身上,但眼角余光里也是注意到女儿,在她出声的前一秒,便起身拽着她朝着卧室里走去。
门板关上,母女俩面对面。
白娉婷没挣扎,正好也是有话要问,“妈,你怎么让郁祁汉在咱们家里?您之前还因为我和他纠缠不清打了我一顿,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说到底,他现在不还没成为别人丈夫吗。”白母闻言,只是平静的说了句。
“事是那样,可是……”白娉婷差点被噎到,嗫喏着嘴唇。
“你懂什么啊!”白母出声打断她,露出老谋深算且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反正你不用管,我有我的道理,我自有主张!”
“妈……”白娉婷抿起嘴角。
临出去之前,白母还特意重复叮嘱她两句不要管。
白娉婷实在震惊于白母的态度转变,还有更让她震惊的是,在出卧室前,白母忽然丢下来一句,“阿汉没地方去,今晚在家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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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靠窗边的位置。
郁父和郁母面对面而坐,服务员将二人点好的饮品送上后,默默的退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喝经典红茶。”
郁父看着她面前的杯子,声音里有着微弱的惆怅。
这是郁祁汉被接回郁宅以后,郁母按照她当年曾答应过的,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的见面,以往很多时候,有必要的事情都只是通电话,而且内容很短。
暌违了二十多年之久啊……
郁母捧紧了手中的杯子,“抱歉,我还是破例了!”
郁父知道她指的是见面的事,端起咖啡杯的手也在轻微的颤。
“我找你,是想说阿汉的事……”郁母继续说。
“你说。”郁父点头。
早就能料到,若不是为了儿子,她这辈子都可能会避而远之。
“阿汉的婚事能不能让他自己做主?”
郁母语气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控制不住的尾音颤抖,“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
“我们都曾年轻过,知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有多难,难得阿汉也遇到情投意合的对象,我这一生都终究意难平,我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得偿所愿……”
情投意合……
得偿所愿……
这八个字,令郁父的心中轻轻震颤。
她这一生的意难平,又岂不是他的意难平?
对面的身影已经离开许久,郁父还保持那个朝窗外张望的姿势,短短的十几分钟,像是深夜里的幻念一般,连面对面说声“再见”都没来得及。
“先生,这杯子给您撤了吗?”服务员过来询问。
“不用!”郁父急声制止。
将喝剩半杯的红茶端在眼前,他就一动不动的盯着,眼里是恍若梦中般的笑意。
好半晌,郁父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眼尾的纹路里带着深浅的怅然,耳边还有她最后回荡的话,“我不想他们和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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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了,亮着灯的老住宅小区。
“老婆,我那套睡衣你给我放哪去了!找出来给阿汉穿!”
白娉婷闷在房间里,隔着层门板都能听见白父在扬声喊的声音。
她之前担心于他的伤势情况,刚刚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至于残废以及生命危险,悬着的心终于是放回了肚子里。
走到窗边,白娉婷望着外面晦暗不明的夜色。
如同她的心境一般,虽然他今天没有结成婚,但依旧看不到任何未来。
“叩叩!”
敲门声响起后,便直接被推开。
走进来的毫无意外是白母,抱了一牀新被子,放在单人牀上铺好,随即打开了旁边的柜子,将她原本睡的那牀被褥抱着就往出走。
白娉婷见状,连忙追出去,“妈,你把我的被褥要拿到哪去啊!”
“客厅。”白母往前弩了弩下巴,语气理所应当,“你房间给阿汉睡,今晚你就睡在沙发上,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把被褥这就给你铺上。”
“凭什么啊!这是我房间,我的牀!”白娉婷据理力争。
“那你难不成要和他睡一起?”白母闻言,轻飘飘的问。
浴室方向传来声响,是刚刚洗漱完从里面出来的郁祁汉,身上的睡衣也已经换上了白父的那套,裤腿下面露出一截的脚踝,隐隐的还能看到几根腿毛。
狭长的眼眸正凝望向她,像是窗外夜幕中闪烁的星辰。
“当然不可能!”白娉婷反应很大的回。
白母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不就结了!阿汉车祸受了伤,头上缠着纱布,右手打石膏,你没看见?还是说,难道你要我睡沙发?”
“我没有……”白娉婷低垂下脑袋,她怎么要求白母睡沙发。
“那你就赶快乖乖去给我睡沙发!”白母吼。
“……知道了!”她大气不敢喘,也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厨房和玄关的灯都已经熄掉了,小区内的很多住户已经都进入了睡眠时间。
穿着睡衣睡裤的郁祁汉,吊着石膏的右手,站在她的闺房门口,回头对着身后的白父白母勾唇在说,“那我睡了,叔叔阿姨,晚安!”
“晚安晚安!有什么事就过来敲门!”白父白母笑米米的异口同声。
“婷婷,晚安。”郁祁汉眸光转向她。
弯腰撅在沙发那的白娉婷,冷声了一声的别过脸,将枕头闷声的丢在扶手下方。
“这孩子,真不懂事!”白父皱眉,很不赞同的语气。
对于在外面游荡一整天粒米未进的白娉婷,回到家里受到各种震惊也就算了,连喝的鸡汤也是沾光,而且还要睡沙发,此时的她已经彻底丧失了语言功能,甩掉两只拖鞋,掀开被子的躺进去,拉高。
黑暗当中,听到灯被关掉的声音,白父白母走回卧室的脚步声,然后关上。
白娉婷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蓦地,她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往沙发里面一缩。
沙发旁边,郁祁汉挺拔的身影正站在那,漆黑的眸子正在黑暗的光线中盯着她。
白娉婷抓紧着被子,警惕的看着他问,“你干嘛?”
“你去牀上睡,我睡沙发。”郁祁汉挑挑眉说。
“你想让我妈骂死我?”白娉婷这才注意到,他没吊石膏的那只手抱着个枕头。
“阿姨和叔叔都已经睡着了,明天早上趁他们醒来以前,我们再换回来。”郁祁汉似乎已经考虑好了,低沉的声音缓缓说。
“你确定?”白娉婷抿嘴。
“嗯。”郁祁汉点头。
闻言,憋了一肚子情绪的白娉婷立即坐起身来,这里本来就是她家,他差点结婚成为别人丈夫的人,丝毫不跟他客气,抱起自己的枕头就趿拉上拖鞋。
郁祁汉也没有说假,二话不说的就躺了上去。
白娉婷见他脑袋上固定的白色医用网袋,以及放在胸口的石膏手,走之前心软的犹豫了,“郁祁汉,你睡沙发真的没关系?”
“嗯——”郁祁汉再次应,像是小孩子一样拉长了尾音。
他拉长的尾音,毫无防备的扫过了她的心尖。
白娉婷攥紧手指的抑制住情绪的异样,吞了吞唾沫,一步三回头的往卧室挪动脚步,而窝在沙发上的郁祁汉,薄唇勾起了消失许久的深深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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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
白娉婷抱着枕头,轻手轻脚的从卧室里出来,白父白母平时爱上早市,所以她得提前一点出来,以免被发现骂个狗血淋头。
朝对面父母的卧室瞟了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动静后,她小碎步的挪到客厅。
沙发上,郁祁汉平躺在沙发上,他人高马大的,家里的沙发又是很老式的那种,显得特别的局促,两条长腿都蜷缩了不少。
白娉婷屏息的走过去,目光凝在他英俊的脸上。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了,浓黑的眉毛,高蜓的鼻梁,狭长的眼眸,因熟睡而未闭紧的薄唇,每一样都好像是受到了老天的厚爱,那样的出众,以前很多个早上,她一睁开眼睛都能看到这样一张英俊的脸……
白娉婷弯身,准备叫醒他,手腕却被人给抓住了。
“喂!”她压低声音喊。
郁祁汉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很轻巧的一拉,将她带到了怀里。
“我没有娶任何人。”他扣住她乱动的腰身,热切如铁一般的力道,声音里有心悸不已又失而复得的雀跃,“婷婷,以后我不会再放手了。”
番外《转身爱上你》079,闪闪发光
“我没有娶任何人。”
“婷婷,以后我不会再放手了。”
……
白娉婷抱着膝盖蹲在地板上,下巴抵在上面出神,脑袋里是早上的画面,耳边回荡的是他说的那两句话。
当下他抱的她很紧,用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挣开。
后来白父白母的卧室里有了动静,两人慌忙中,还是被白母发现了他睡沙发的事,自然又免不了一顿责备。
白娉婷不懂,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意外也好,故意也好。
他没有结成婚,可是以后也不会结了吗?
白娉婷看着面前摊开的行李箱,她伸手触碰着里面的衣服,轻轻的捏。
脑袋上忽然一热,有厚实的掌心覆盖在了上面。
她皱眉的抬头,先入目的便是白色的石膏,再往上,是低垂着的狭长眉眼,黑色的瞳孔里有个小小缩影的她。
“你干什么!”白娉婷晃了晃头,甩开他的手。
“阿姨让我叫你出来吃饭!”郁祁汉收回左手,勾唇对她说。
“哦。”白娉婷低声应了句。
伸手把剩下的两件衣服放到里面,她合上了行李箱,起身时,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紧紧凝在行李箱上,只不过什么也没有问,没有说。
白娉婷在他转身之前,从后面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郁祁汉停住脚步,重新回过身的看她。
视线相交,将所有的疑问和情绪都汇成这一句的质问,“郁祁汉,你现在是在干嘛,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时你就知道了。”郁祁汉只是意味深长的回。
“……”白娉婷抿嘴。
“先吃饭。”郁祁汉挑眉。
实木的圆桌上中间Сhā着电锅,自制的火锅底料,旁边是各类涮品。
白娉婷望着翻腾的火锅,默默的拉开椅子坐下。
切好的牛柳下到里面,迅速的沉下去,几秒钟的功夫又浮上来,这时候吃是最嫩的时候。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的郁祁汉,除了脑袋上被固定的白色医用网袋,他的右手吊着石膏,行动起来很不方便,尤其是吃饭。
看着他拿个勺子,像是小孩子一样在那里往嘴里挖,模样有些滑稽。
白娉婷瞥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问,“你还要待在我家里多久?”
她话里逐客令的意味很明显。
郁祁汉刚送到嘴里的牛丸掉回了碗里,溅出了几滴芝麻酱,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他只是眨了下狭长的眼眸看向白父白母。
“吃饭别说话!”白母皱眉出声。
“古话说,食不言寝不语!”白父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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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白娉婷在厨房里洗完了碗筷,甩着手上的水珠往卧室走。
准备休息一会儿,在临近牀尾时,她脚步忽然停了停,转身朝着斜后方的柜子方向望过去,随即快步的走了过去,左右环顾并且打开柜子,似在寻找什么。
未果后,她皱眉的出了房间。
客厅的沙发上,白父和郁祁汉双双的坐在那,茶几桌上放这个棋盘,二人正如火如荼的下着。
刚好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响,是刚刚从落下取完报纸回来的白母。
白娉婷一看到白母,立即迎上去问,“妈,我放在那行李箱哪去了?”
“我给放起来了。”白母换上拖鞋,淡淡的回。
“放哪了?”白娉婷不由睁大了眼睛,瞥了眼客厅朝他们看过来的两个男人,她皱眉说,“我那是收拾好了,明天去上海要带的!”
“机票我给你退了。”白母没看她的说。
“什么?”白娉婷低呼。
“机票我吃完饭那会儿,打电话给你退了。”白母终于是抬起头,很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妈!”她咬牙的喊。
白母看了眼客厅,上前拉了把女儿,“别嚷嚷了,你先跟我过来下!”
白娉婷被白母不由分说的就拖到了房间里,母女俩进去后,门板便关上。
“你看看这个!”
未等她开口,白母就先堵住她的嘴。
白娉婷皱眉看着递过来的报纸,“这有什么看的!不就是新晚报!”
“看这则新闻,瞪大你的眼睛看!”白母伸手指着上面的某一则新闻,语气很激动的说。
白娉婷闻言,凝神的看过去,当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内容时,顿时被震惊在了那。
是一则有关退婚的新闻:郁家和大鸿集团的联姻对外宣布取消,婚礼将不再举办,郁家三公子和马家千金不再有任何关系……
婚事不存在了?
白娉婷惊诧不已,而且上面还写着是郁父亲自上门取消了这门婚事。
郁父曾说马思涵是内定的儿媳妇,能看出他的满意程度,对此也是反对他们二人,之前还试图给过她支票,可是现在却主动取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脑袋里再次混乱起来,理不清头绪。
白母将报纸拿回来,手指轻拍在上面,挑着眉对女儿说,“他现在不仅仅不是别人的丈夫,也不再是任何人的未婚夫!”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
她一把抢回报纸,深呼吸的出了卧室往客厅走。
客厅里下完的棋盘摆在茶几桌上,白父似乎是去了洗手间,郁祁汉正背对着站在窗边打电话。
脚步声走近的时候,他也刚好是结束通话。
挺拔的身影转过来,视线扫过她手里的报纸,郁祁汉掀动薄唇说,“我带你去见个人!”
**********************
一层层台阶往下,走廊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白娉婷被他握着手腕往下,一头雾水,“喂,你到底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马上。”郁祁汉脚步不停。
终于下到了一楼,二人从楼门洞里出来。
外面停着辆黑色轿车,在他们走过去时,后面的车门被推开,司机跑过来帮忙将里面坐着的人搀扶下来,手里面握着根拐杖。
“……二哥?”
看清楚下来人的模样,白娉婷捂住嘴巴。
郁祁佑站在那,笑容依旧温和的有亲和力,“白小姐,好久不见!”
“二哥,您没事了?”白娉婷不敢确定的问。
“不算没事,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倒是脱离植物人了。”郁祁佑笑着说。
白娉婷也是注意到,他半个身子的支撑力量需要依靠拐杖,但这和昏迷不醒的植物人相比,完全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
郁祁佑叹了口气,凝声的对她说,“我出事的这段时间,祁汉为了我,逼不得已的只能接受联姻,导致你们分手有情、人不能在一起,我很内疚……好在现在我回来了!”
“真抱歉,因为我对你们的感情造成了伤害!希望你们终成眷属,这样我也才能够心安!”
黑色的轿车行驶离开以后,二人原路返回。
白娉婷始终都没有吭声,一步步台阶的往上走,表情略显的有些木讷。
门被打开,里面的白母看到他们二人进来,不禁惊讶问,“你们两个见完人了?这么快?”
“嗯阿姨,就在楼下。”郁祁汉替她回答。
“你怎么了你,傻掉了?”白母看向眼大无神的女儿,皱眉问。
白娉婷像是没有听到白母的话,只是转头看向了郁祁汉,伸手拉起了他的,“郁祁汉,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郁祁汉似乎重点只在被她主动握住的手,狭长的眼眸里染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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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郁祁汉坐在牀上,白娉婷将书桌前的椅子拉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坐在上面。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交。
郁祁汉敛了敛眉眼,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向她解释了一遍,顿了顿沉吟,“我也是在年前才发现了异常,但是还不确定我爸是不是真的故意瞒着我。直到后来我和我大哥派人去查,确定了我爸在骗我,二哥的确是苏醒了过来!”
“但当时他只是苏醒,身体上还没能完全恢复,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走路都还需要拐杖,所以没办法立即从美国回来,需要等一段时间!”
“所以你就故意出了车祸,结不成婚?”白娉婷把话接过来的问。
“嗯。”郁祁汉点头,“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婚礼的消息已经放过去了,来参加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时候我没办法再逃婚,否则对郁家的影响太大,必须要让这个婚礼进行不下去的理所当然,所以只有这个法子。”
“你疯了是不是?”
白娉婷听了以后,倒吸了口冷气。
她瞪着他,手指攥紧在一起的心有余悸,“万一你刹车踩的太慢怎么办?万一事故很严重怎么办?万一你现在缺胳膊断腿的也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怎么办?”
现在知道他确实是故意出的车祸,想起来都还觉得后怕,这几乎是拿生命在做冒险!
“那我要真成了残废,你要不要我?”郁祁汉栖身向前了些,狭长的眼眸盯着她,勾唇的问。
植物人那种就不说了,如果真缺胳膊断腿了,你还要不要我?
白娉婷看着他眸里亮晶晶的殷切和期待,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抬手一巴掌呼过去!
“这样做是为了结不成婚,但也还有一部分的苦肉计。”郁祁汉老实的跟她说,眸光此时烁动了两下,声音也明显低了不少,底气不足,“我和别人订了婚,却又把你的婚事给搅黄了,所以……”
其实他还没有说的是,苦肉计不光是对她,也是对郁父,这是他们三兄弟商量出来的一石三鸟。
郁祁汉向来是郁家最为叛逆的,从小到大都没有按照过郁父的安排生活,后来之所以会进公司和接受联姻,完全是二哥的原因,如果这个原因不成立了,那么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
那不管怎么说,那也都是他的父亲,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如若他真的直接不管不顾的婚礼现场不出现,那么当天的情况,郁父也没办法收拾那个烂摊子,大鸿集团也不会轻易罢休,而且同时的,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郁父能够被动摇。
白娉婷深深的吸气,呼气,现在也全部都明白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抿着嘴唇,脸上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喜怒来。
郁祁汉观察了她半天脸色,试探的伸出手去抱住她,一搂到她的细腰时,便立即收紧了力道,早上的时候他半梦半醒的,后来又被白父白母给打断,他都还没有抱够。
“你放开我!”
白娉婷见他整个人都像是只大型犬的巴上来,她奋力挣扎。
郁祁汉抱得更紧,不肯轻易撒手,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贪婪的吸附着她身上的气息,“别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真的是阔别太久了!
这样软香在怀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想念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收拢手臂时,都只有冷冷的空气,多少次面对面时,他都没办法将她伸手揽入怀中,此时几乎身子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
白娉婷挣扎不开,几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光是他,她又何尝不是许久没有被他这样抱在怀里了,哪怕屏息着,鼻端也都是他雄性的味道,结实的就胸膛隔着彼此的衣服聊次热而紧的贴着她的,她有些喘不上气。
“喂!郁祁汉!你到底抱够了没!撒手!”忍了半晌,她忍不住的咬牙。
郁祁汉这会儿正享受着,自然不肯反手,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呼吸滚烫的喷在她的锁骨上,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我不撒,我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就这样,不知道抱了有多久。
直到感觉下腹都开始有些紧绷了,郁祁汉才不得不松开了一些手。
他稍稍松开时,白娉婷就立即挣扎开,双手环抱着胸以很防备的姿态面对他,只是脸颊两边的颧骨上,有不争气的晕红在。
郁祁汉没有再向刚刚那样扑上去,而是忽然问,“那束花你扔了?”
“什么花?”白娉婷下意识的反问。
“北河结婚,你接到的那束捧花。”郁祁汉继续说。
白娉婷皱眉,也是被提醒的很快想起来,是前天晚上他离开时交还到她手里的,当时还特意嘱咐了她千万不要丢。
“你真扔了?”郁祁汉见她不出声,略显焦急。
“对,扔了!不行吗,我想扔就扔!”
白娉婷昂了昂下巴,没好气的甩话,只是还未等她高姿态几秒,门外面就传来白母的声音,“花在这里!花在这里!”
很快,白母就捧着一束上面花瓣很多都已经干枯的捧花到了门口,沿途还有几片枯叶坠落在地板上。
她其实并没有扔,而是Сhā放到了厨房外面的阳台花瓶里。
白娉婷黑着张脸,起身的走过去指责,“妈,你怎么做出偷听我们讲话的行为!”
“谁偷听了!你们又没有关门!”白母不乐意了,回答的很理直气壮。
“……”白娉婷语塞。
“不是找花么,我这不给你送来了!”白母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花。
白娉婷动了动嘴角,只好将那束花拿在手里。
回手的将门关严,将八卦眼睛的白母阻绝在门外面,抿了嘴唇几秒后,回过身的重新走回去,临近时将花直接朝着郁祁汉丢过去,“花花花,给你的破花!”
花束砸在他身上,又掉落在了地板上。
“啪嗒——”
很清脆的一声响。
有什么从花束里滚落出来,闪闪发光。
番外《转身爱上你》080,
“啪嗒!”
很清脆的一声响。
有什么东西从花束中滚落出来,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白娉婷视线随着声音无意识的望过去,眨了眨眼睛,才看清。
是一枚钻戒。
圆圆的指环上面是一颗硕大的钻石,每一个切割面,都有璀璨的光折射出来,那光芒太过耀眼夺目了,烁着人的眼睛。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将那枚钻戒捡了起来。
白娉婷看着俯身在那的郁祁汉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凝视向她,看得她心里不由一动。
郁祁汉已经走到了他跟前,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眼尾起了细细的纹路,拇指和食指间捏着那枚戒指,神色赤诚。
“喜欢吗?”他勾唇问她。
白娉婷怔怔的望着那枚钻戒,失了语言。
当晚她拿着这束捧花回到家以后,是想要随后仍在垃圾桶里的,但犹豫再三,还是Сhā到了阳台的花瓶里。这么多天始终都未看过,更不知道里面竟藏着一枚钻石戒指。
“我挑了很久,这枚和北河定制的一样,是被注册的,这辈子只有这一次。”郁祁汉捏着指间钻戒,深深的望着她又最后重重强调了,“一生一次!”
一生一次……
白娉婷是知道这个戒指的。
池北河送给闺蜜叶栖雁时候,她每每看着,心里面都很羡慕,这样专属的一生一次,也忍不住去想去期待,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够得到就好了!
郁祁汉像是刚刚捡戒指那样俯身,右膝屈起的跪在了地板上。
将左手举高,送到她面前,漆黑的眼瞳映了钻石烁动的光,愈加的明亮,搭配上他醇厚的男音,“婷婷,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嫁给我好不好?”
很简洁有力的一句,字字都在房间里回荡。
白娉婷没出声,目光和神色静静的,好像是呆住了。
垂在身侧的手,被他很温柔的执起来。
郁祁汉右手吊着石膏,其实并不方便,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得用石膏手去托,然后再空出手的将钻戒给她戴上。
就在钻戒即将套上的前一瞬,白娉婷忽然收回了手。
“婷婷?”
郁祁汉愣住了。
白娉婷将手背在身后,低着眼睛看着他两秒,嘴角一沉,“不好。”
“婷婷……”郁祁汉神色一点点龟裂,眉眼间开始慌乱起来。
“婷尼妹啊婷!”白娉婷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咬牙忿声,“你说不要就不要我,说娶我就娶我,你拿我当什么?我就那么好欺负,能随便你怎么摆弄是不是?”
“郁祁汉,你以为你阎王啊!你跟别人订婚,又差点结婚,还把我的婚事给搅黄,现在无债一身轻了扭头回来找我!凭什么你颠颠一回头,而我就非得傻了吧唧的待在那被你宠、幸!妈了个鸡的!做你的春秋大白梦!”
“婷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
郁祁汉又慌又急,拿着个戒指站在那手足无措的。
“一生一次……”白娉婷不客气的冷哼出声,丝毫没有心软,视线从钻戒上冷冷扫过,向他甩话,“你还是慢慢留着吧!”
随即,她转身便往卧室外面走。
“婷婷!”郁祁汉见状,忙在后面追。
被他从后面拽住了胳膊,白娉婷头也没回,脚步也不停,狠狠的直接甩开。
不知是不是她太过大力的关系,身后传来了“扑通”一声,然后紧随其后的便是郁祁汉痛呼的男音:“啊,我的手——”
白娉婷右眼一跳。
她忍不住回身,就看到郁祁汉跌坐在地板上。
弓着身子在那,左手按着打着石膏的右手,英俊的脸低低的,似乎是很痛苦。
白娉婷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想到他昨天才出车祸,就连脑袋上还需要医用药袋固定着,她不由快步的跑回去,“郁祁汉?”
郁祁汉没出声,眉间始终皱着。
“郁祁汉,你没事吧?”白娉婷半蹲下去,担心的询问。
她凑得更近了一些,想要看看他到底怎么样,却在那双狭长的眼眸里看到了清清楚楚闪烁着的笑意,还未反应过来,被他猛然起身的扑倒在怀里。
郁祁汉歼计得逞,脑袋埋在她胸口,低低的笑,“婷婷,你关心我!”
“……”白娉婷一口气提不上来。
“婷婷,我知道错了!”郁祁汉将脸紧紧的蹭,半是诱哄半是讨好,“我们现在就可以领证去结婚,从今以后,我发誓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确定他是装出来的,白娉婷顿时勃然大怒。
这回她丝毫不留情,抬腿狠狠的朝着他踢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以后,愤怒的站起来,昂起下巴的伸手指他,“嫁给你?”
“告诉你,姑奶奶也是要看心情的!”
白娉婷大步流星,三两步就将卧室门打开。
临出去之前,她回头恶狠狠的撂话,“郁祁汉,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很不爽!等我再回到家以前,希望你给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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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卧室里气冲冲的出来,白娉婷闭眼做深呼吸。
等情绪平静下来一些,她到客厅将手机和钥匙揣在口袋里,准备出门去透透新鲜空气。
厨房那边传来动静,是装模作样在忙碌,其实眼睛耳朵都在观察着的白母,见她出来后,也立即的走过来,问女儿,“婷婷,你们两个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白娉婷牵了牵嘴角。
“没说什么?”白母略显失落,像是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阿汉什么都没跟你说?刚刚那束花……”
白娉婷抬起眼睛,看了眼白母,幽幽的说,“他跟我求婚了。”
“嘿呀!”白母猛地一拍手掌。
就连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白父,听到后表情那叫一个激动。
“我没答应。”白娉婷又说了句。
“啊?”白母差点惊掉了下巴。
白父在旁边,表情都还来不及转换,傻眼在那。
白娉婷无暇去理会父母,往玄关出走的低声说了句,“我去静好家转转,晚饭不用等我了。”
很快,大门传来一声响。
白母看着女儿消失的背影,表情还一时半会回不过来,视线转向卧室,里面吊着石膏的郁祁汉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捏着枚钻戒,可怜巴巴的垂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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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画,郁宅。
郁祁汉从后车门下来,就看到了站在别墅前拿着把大剪子的老太太,鼻梁上卡着个老花镜,正对着面前架子上的盆栽修修剪剪。
“奶奶!”他走过去扬声喊。
老太太看到他,立马就将剪子交给了旁边下人,拢着身上的披肩迎上去,“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家啊!伤得怎么样,医院都不见你人影,非得让我担心死是不是!”
当天他出了车祸,从急救室里出来吊完了两瓶水,直接就去了白家,一直都没露面。
“奶奶,我没事,只是骨折和脑震荡,一时半会还死不了!”郁祁汉见老太太满眼的担心,笑着晃了晃打着石膏的手臂。
“呸呸呸!”老太太忙动嘴,握住他的左手,“你回来,赶紧去看看你爸吧!”
“奶奶,我爸真的像你在电话里说的那样,病得很严重?”郁祁汉不确定的问,他是接到老太太电话才调头过来的。
“嗯。”老太太点点头。
“病得严重,怎么不送医院?”郁祁汉皱眉,有些不太情愿。
老太太眼神闪烁,拉着他催促说,“先别说那些了,你先赶快上去看看他吧!”
一老一少的进了别墅,老太太向下人询问了一嘴,得知郁父在书房,两人直奔二楼的书房。
敲了敲门推开,被老太太形容病得很严重的郁父,正站在书桌前写毛笔字,腰背挺的流直,并且面色红润有光泽,旁边还泡着茶,不时的端起来喝上一口,格外的惬意。
“咳咳!阿汉回来了!”老太太急忙提醒。
郁父这才反应过来的看向门口,手忙脚乱的丢掉毛笔,往下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真假难辨的连连咳嗽出声。
番外《转身爱上你》081,未遂
郁宅,书房。
在老太太默默的退开关门后,郁祁汉拉开书桌前的椅子。
他屈膝的往上面一坐,也不开口,径自的端起茶壶倒上一杯,送在嘴边慢条斯理的品,好似忽然对普洱很感兴趣。
郁父靠在转椅上,捂着嘴咳嗽了半天,都被视若空气般,神情有些讪讪,在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燃的时候,终于是找到了开口的机会,“没看到我咳嗽!把烟掐了!”
郁祁汉闻言,挑了挑眉,将刚抽了一口的烟捻灭在烟缸里。
“病了?”他悠悠然的望向父亲。
将对面放着的宣纸拿起来,扫了两眼上面的字迹,笔触刚劲有力的。
“嗯。”郁父脸上表情有些心虚,强撑着,“有些感冒,心脏也不太舒服。”
二儿子的事情上,郁父心里比谁都更清楚,父子之间必会出了隔阂,毕竟是自己咄咄相逼,又故意隐瞒,他心里也一定会埋怨。
说到底,面对小儿子他是理亏的。
郁祁汉抬了抬自己吊着石膏的手臂,“那没办法了,我现在这样,给您也看不了病。”
“受了伤不好好待在医院里,跑哪儿去了!”郁父忍不住皱眉轻斥。
“去讨好未来的丈人丈母娘。”郁祁汉慵懒的回,字里行间颇为意有所指,“您之前让我不得不接受联姻,不得不分手,人姑娘家那边自然受到了不少伤害!”
“咳!”郁父这回不是装的,格外尴尬。
郁祁汉停顿了两秒,继续又说,“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没办法轻易释怀,明明俩人处的挺好,却横生枝节,跑去和别人联姻,这事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人姑娘清清白白的跟了我,图到了什么!”
“那你还想咋的,还想让我给你赔礼道歉?”
郁父听得脸色越来越黑,这一句句的都是在指责他的棒打鸳鸯。
“唔。”郁祁汉懒懒的。
“你个臭小子,我是你老子!”郁父顿时就虎目圆瞪了,一拍桌子的吼。
郁祁汉撇了撇唇角,这倒是事实。
郁父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将他面前的茶杯拿过来,重新填满后的再递过去。
茶都是喝到几杯后,味道才真正的出来,普洱茶香在书房里飘荡。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都在小口的饮。
“爸。”郁祁汉放下茶杯,忽然喊了声。
在郁父目光看过来时,他眸里光亮黯淡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是,“我失去过一个孩子。”
“……”郁父一怔。
“就在二哥刚出事的那会儿,我甚至还没有尝到一点为人父的喜悦,它就那么没了……我对婷婷亏欠的太多。之前我差一点就放手了,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更无法给她幸福。所以现在,我希望能够好好照顾她一辈子!”郁祁汉这一段话说的费了些力气,眉眼之间像蒙着层雾。
郁父听了以后,低头沉默了起来。
半晌后,郁父叹息着问,“祁汉,你是不是心里很怨我、恨我?”
“嗯。”郁祁汉没有迟疑的点点头,在郁父痛苦的表情里,低声笑了笑又说,“可是那又怎样,就像是我刚被郁家接回来时一样,我再怎么怨和恨,你仍旧是我父亲,改变不了。而且……我妈跟我讲了你们俩的故事,我多少能懂你的立场和苦心。”
听到后面半句,郁父脸上表情比较罕见的飘忽。
他想起了之前咖啡厅的短暂见面,仿佛只是这样想起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郁父沉吟了片刻,抬眼看向儿子,语气放的低又真诚,“你希望弥补你的,我也希望能弥补自己的,什么时候带她回家吃顿饭吧!”
“嗯?”郁祁汉向上挑了挑眉尾。
“你们两个的事,我不会再反对,虽然这个儿媳妇不是我挑的。”郁父笑了笑说。
“我就不说谢谢了。”郁祁汉勾了勾薄唇。
“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只剩下你一个光棍了,况且也好久没有喜事了。和马家的那个算不了,你们两个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吧,酒席这边我帮你们弄。”郁父明显在心里早已经有了计划。
郁祁汉想到现在白娉婷的态度,眉眼耸耷,“结婚可能还需要些努力……”
郁父见状,想要恨铁不成钢骂他两句完蛋玩意,可转念想到这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是主要原因,也就什么都没说。
郁祁汉起身准备离开前,郁父又叫住了他。
“儿子,对不起了!”
郁父很少这样称呼他,更没有这样低头过。
郁祁汉掀了掀薄唇,“这个我收下了。”
郁父露出了笑容,端起茶杯高兴的喝了一口。
郁祁汉迈出书房时,脚步停了停,回头瞥过去的说了句,“爸,我记得您不说过除非您死,否则绝不会让她进门么?”
“臭小子!”郁父呛的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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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从家里出来,就坐公车去了许静好的家里。
一整颗心烦躁极了,沿途走过,将小区内踢飞了不少的小石子。
快走到许静好所住的单元门时,注意到门前停着的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就听到一阵稳健的脚步声,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声。
从楼里走出个穿军靴的男人,身材魁梧有力。
衬衫露出来的小臂,肌肉比普通人的要健硕许多,侧脸弧度是血性的刚毅。
男人肩膀上还扛着个人,叫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脑袋朝下,脸都几乎是冲血状态了,披头散发的。
“……静好?”
白娉婷辨认了几秒,才敢出声。
许静好发现她,顿时双手挥舞,“小白,救我!呜呜呜……”
话还未说完,便被郁祁城打开车门,直接丢在了副驾驶上,强行系上了安全带,随即不给她逃脱的任何急快,几乎两个箭步就冲回了驾驶席,只让她从窗缝间露出个脑袋。
白娉婷傻眼,爱莫能助的看着许静好可怜巴巴的眼神。
郁祁城发动车子,行驶而过时按了下喇叭,对她示意,她回以点了下头,然后车尾灯闪烁了两下,很快就横冲直撞的离开。
白娉婷原本是想找许静好来一吐苦水的,现在扑了个空,又不愿回家,只好转念去了闺蜜叶栖雁家里。
叶栖雁婚前就怀了身孕,现在肚子一天天的大,不上班的专心在家里养胎。
池北河对她更是宝贝的够呛,特意将整个房子的所有房间玻璃全部换上了双层玻璃和三层窗帘,完全给她制造出了最佳的代孕环境,白娉婷简直是羡慕嫉妒没有恨,也更高兴闺蜜能有个好的归宿。
听了她这样说,叶栖雁就连声表示,“还是结婚好吧!那你也快点结婚啊,现在已婚女才是大热!”
“我跟谁结!”白娉婷默默翻了个白眼。
“哎呀,池北河都跟我说啦!”叶栖雁冲着她暧昧的眨眼睛,表情是让她不用不好意思,“郁医生也买了‘一生一次’的戒指送给你,戴没戴,给我瞅瞅!”
白娉婷伸出两只光秃秃的手,展示。
“你没戴呀?”叶栖雁左瞧瞧,右看看。
“我没要。”白娉婷摇头说。
“啊?”叶栖雁和白父白母的表情一样。
白娉婷向后靠在沙发上,将郁祁汉求婚的过程以及自己说的话,全部都学了一遍。
叶栖雁听了以后,挽起她的手臂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小白,我能理解你!”
白娉婷靠过去的蹭了蹭,果然还是闺蜜最靠谱!
两人又聊了没两句,家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叶栖雁接了起来,听到那边是谁后,脸上表情顿时甜蜜蜜的,“喂,老公!”
白娉婷抱着抱枕,看着他们夫妻俩隔着电话秀恩爱。
“我不无聊,小白来家里了!”
叶栖雁看了她一眼,对着话筒里说。
结束了通话以后,叶栖雁眼神闪烁了两下,对她说,“小白,你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池北河下班会买菜回来!”
“好!”白娉婷点头。
她原本就是去许静好那里蹭饭的,到这里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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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河下班回来的很快,太阳才刚落山,玄关处就传来了动静。
白娉婷和叶栖雁一起都迎了上去,门一打开,就听到小糖豆银铃般的咯咯笑声。
只是却不光只有他们父女俩,后面还跟着个才几个小时不见的挺拔身影,脑袋上有个显眼的白色医用网袋的出场模式。
白娉婷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敛了起来。
小糖豆从爸爸的肩头滑下来,立即扑倒她怀里,小嘴巴甜甜,“小白阿姨,我想死你啦!”
“我也想你呀!”白娉婷对待小姑娘,哪里能开心不起来。
“小白阿姨你看,郁叔叔给我买了好多气球,有HelloKitty,还有小黄人!”小糖豆向她显摆手里攥着的一把气球绳,将其中一个给她,“我分给你一个哆啦A梦哦!”
白娉婷只好接下,摸了摸她的苹果脸,“谢谢你啦!”
“小白阿姨,你要谢要谢郁叔叔哦!”小糖豆歪着脑袋。
“小白~~”郁祁汉学着小糖豆的语气,也跟着喊。
可卖萌什么用都不起,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旁边是叶栖雁和池北河夫妻俩压抑的嗤笑声。
在丈夫递过来眼神,给他们制造机会,叶栖雁忙上前拦住进厨房的白娉婷,“小白,你别伸手了!今天我来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现在见长老多了!”
话说完,就将她阻绝在了厨房外面。
池北河现在是老婆迷,自然是跟了进去,外面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盯着他们瞧的小糖豆。
“不关我的事!”
郁祁汉举起了没受伤的左手,他极力的证明自己清白,“我听你的话,你走后立马就从你家消失了,是北河打电话过来,非要让我来家里吃晚饭!”
非要两个字,被他特意的咬字强调了。
白娉婷鼓了鼓腮帮子,也挑不出刺来,低头将小糖豆抱起来,“小糖豆,我陪你上楼搭乐高吧,上次你不是说要给你的芭比娃娃搭一个城堡嘛!”
“嗯嗯!”小糖豆点头如捣蒜。
上了二楼的儿童房,才刚将乐高铺在地垫上,门就被人轻轻的推开。
白娉婷不用抬眼,也知道是谁。
果然,熟悉男性气息从背后袭来,阴影从头顶笼罩。
“郁叔叔,你也一块玩吗?”小糖豆笑米米的问。
“嗯。”郁祁汉点头。
“好呀好呀!”小糖豆也点头,拉着他们俩凑到一块,“那咱们三一起研究拼!妈妈说啦,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童音,无法让人说不。
乐高平铺了一地,白娉婷拿着旁边的图纸专心研究,专注的眼观鼻鼻观心。
摆弄了没多久,郁祁汉伸手拍了拍小糖豆的脑袋瓜,循循诱导,“小糖豆,你帮郁叔叔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呀?”小糖豆眨巴着大眼睛。
“我手机忘记拿了,你去帮我管你爸爸借一下手机!”郁祁汉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白娉婷在一旁听着,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他是故意要支开小糖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呀!”小糖豆拿着乐高,不解的问。
“噗!”白娉婷忍不住笑出声。
小糖豆到底还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看在郁叔叔的表情太过可怜,撅起小ρi股的站起来往出跑,“好吧好吧,我去帮你拿!”
门一关上,郁祁汉便厚着脸皮的凑到她身边。
“婷婷,还生气呢?你说吧,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心情爽了,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郁祁汉不停的往她身边蹭,像是只发、情的大型犬一样。
“你什么时候这么虚头巴脑!”白娉婷很是鄙夷。
郁祁汉简直谷欠哭无泪,不知道怎么做了,看着她垂放在地垫上的手,心里一横的直接握住。
“松开!”
白娉婷咬牙,甩了甩,不但没甩开,反而将他甩的更加近,而且还蹬鼻子上脸的额头抵上她的,鼻息火热,“让我亲一口吧?”
她瞪大眼睛,觉得他简直无法无天。
“宝贝,让我亲一口吧……”郁祁汉薄唇撅着,蛮力的捧着她的后脑。
既然不能智取,就只能硬功了!
白娉婷挣扎不过间,被他推倒在了后面的猫头牀上,雄性的气息将她灌得满满,呼吸变换,整个人也有些迷醉。
暧昧的气氛一触即发时,忽然门被推开,随即就是小糖豆边跑边喊的声音,“爸爸妈妈,小白阿姨和郁叔叔在我牀上打架啦!”
白娉婷顿时感到羞愤,尤其是他已经从衣摆下面钻进去的手。
她牟足了劲,猝不及防的一推。
郁祁汉单手力量不足,晃了两下撞到了猫头牀的猫头上。
“啊,我的脑袋……”
这次郁祁汉没有撒谎,额头上的沙发已经往外晕染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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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私立医院。
骨科的急诊室,郁祁汉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护士,最中间的似乎是他车祸时的主治医生,正皱眉帮他纱布重新一层层的缠。
“怎么弄的啊?”主治医生看着旁边刚出来的CT,不由的训斥,“你车祸48小时都不到,是有脑震荡的!你自己也是医生,难道不知道,脑震荡可是会要人命的!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不好意思,医生!是我不小心,力气没有掌控好……”
白娉婷尴尬的解释,旁边的郁祁汉却幽幽吐出句,“强、歼未遂。”
番外《转身爱上你》082,
强、歼未遂……
这四个字的总结,落地有声。
白娉婷脸上“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尤其是旁边愣在那里的主治医生和护士,双双向她投递过来的眼神。
虽然的确是那么回事,可是被他这样一说出来,很明显气氛就不同了,她简直恨不得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凭空消失吧!
接下来急诊室里鸦雀无声的,只有医用器材被拿起放下的声音。
里面伤口重新处理好的缠上纱布,外面再用医用网袋固定住,医生放下了手中的剪刀,示意的表示,“咳,弄好了!”
“谢谢。”郁祁汉懒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如果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尽早的过来诊断一下,不过你也是医生,这种事情也不用我多啰嗦!伤口上多注意点,平时洗脸和洗澡尽量避开,别二次感染!”主治医生双手Сhā着白大褂的兜,交代的说。
末了,目光转向她,再度咳了声的提醒,“以后女同志得注意点儿啊!”
“……”白娉婷脸上没褪的红更深。
“医生跟你说话呢,听见没!”郁祁汉伸手撞了撞她的手肘。
白娉婷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用眼神无声的警告他。
她当然听得见,耳朵又不聋!
“他现在是病号,下回你多少温柔一点,如果再来一趟可就不是急诊室了,没准就是手术室了哟!”医生笑米米的,处理完病情也开起了玩笑。
“……我、我知道了!”白娉婷窘的不行。
一秒都不敢再多待,她几乎是拉着他一路小跑的从急诊室里出来,直到出了私立医院的大门,才算是能大大方方的喘气。
白娉婷瞥了眼旁边的罪魁祸首,原本她抓着他的往出跑,不知何时被他反手紧紧握住。
她用了些力气,抽出来背在身后。
郁祁汉恋恋不舍的收拢掌心,撇嘴,“医生刚才都说了,让你温柔一点!”
白娉婷看着他脑袋上被重新固定更厚实的医用网带,想要反驳的话最终都咽了回去。
“你过来给我看看。”她咬了咬嘴唇,对着他说。
刚刚在急诊室的时候,她羞窘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视线一直是左右游移的,没仔细看他的伤势如何,不管怎么说,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给!”郁祁汉闻言,大步上前的将脑袋凑过去。
白娉婷离近的看了看,伸手触在他头上缠绕的一圈纱布上,再开口的声音柔了许多,“还疼不疼了?”
“你出车祸、再撞个牀头试试看?”郁祁汉耸耷着脑袋在那,看向她的眼神完全像是怨夫。
“看你以后还耍不耍流、氓!”白娉婷哼了声。
“我要是忍不住还想呢?”郁祁汉特别正经特别认真的问。
白娉婷收回手的翻了个白眼,简直都后悔自己搭理他,朝着前面的马路走。
郁祁汉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路灯拉长着影子。
“我还没吃饭。”
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
白娉婷没有理会,继续向前,男音就再次传来,“我好饿……”
声音比刚才要低,语气里也沁入些委屈,白娉婷停下脚步的回头,就看到他那么大一只站在那,灯光悉悉索索的在他眉眼上,到底还是心软了。
原本是被留在闺蜜叶栖雁那里吃晚饭的,顺便尝一尝手艺,结果他在小糖豆的房间里耍流、氓,被她正当防卫后,折腾到了医院里,到现在两人一口饭都没吃上,她肚子也都瘪瘪的。
“那你就去吃饭,还跟着我做什么?”白娉婷抱着肩膀,皱眉问。
“你不陪着,吃不下。”郁祁汉掀了掀薄唇,语气和刚刚一样,见她脸上表情有所松动的时候,连忙又加上一句,“我真的好饿……”
白娉婷踌躇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那你想吃什么?”
“吃水煮鱼吧!”郁祁汉环顾了一眼周围,停顿在某个方向。
其实他想吃她做的饭,但是怕会被她无情拒绝,也很怂的没敢提出来。
“嗯。”白娉婷点点头。
郁祁汉勾起了薄唇,一扫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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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附近的小店,热情好客的老板娘。
铁盆上来的水煮鱼,辣椒和麻椒都被舀出来放在旁边的瓷碗里,他们两个面对面坐着,一人一碗堆尖的白米饭,谁也没说话,安静的吃。
这家店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有过他们的回忆。
白娉婷看着对面男人英俊的脸廓,心里的幽怨和愤怒似乎一瞬间就消散了许多。
郁祁汉右手打着石膏,能活动的只有左手,筷子用起来特别的吃力,时不时刚夹起来的就会掉下去,好不容易弄到碗里以后,再用勺子配米饭挖着吃。
她看着他对手里的餐具横眉竖眼的样子,忍了忍嘴角的抽动。
“你慢点吃,小心鱼刺!”白娉婷温馨提醒了句。
“这什么破鱼,怎么这么多刺!”郁祁汉皱眉的斥。
“不是你自己主张的要吃水煮鱼?”白娉婷简直是无语。
郁祁汉哼唧了声,闷头继续和餐具对抗。
白娉婷从盆里面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小碟子里将上面的鱼刺挑出来,没有放在自己碗里,而是伸长了的手臂放在了他碗里。
“谢谢。”郁祁汉挑了挑眉。
送到嘴里,还未等咽下去就说,“再给我来一块!”
白娉婷面上虽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手上却仍是给他继续夹了鱼肉。
结束的时候,一盆鱼都被吃的精光,只剩下残余的麻椒粒。
在老板娘一如既往的热情里,两人走出了小店,肚子填饱了,就连呼出去的气都是愉悦的。
私立医院附近有个公交站,有直接通往她家的车,而且发过来接近终点站,这个时间公车也基本没什么人,比较方便。
“现在空车很多,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上对面坐公交!”白娉婷指了指公交站的方向,对他说。
“我送你过去!”郁祁汉听后,立马的就说。
“随你吧!”白娉婷耸耸肩。
走到人行道的时候,垂着的手忽然被他给牵住了,修长如玉的手指张开,和她的十指相扣在一起,密不可分,像是这周围好多情侣一样。
白娉婷低头看着被他牵起的手,示意的晃了晃,“喂!”
“过马路。”郁祁汉眉眼之间的神色理直气壮,随即,便牵着她走在斑马线上,正儿八经的催促,“快点,一会儿要变信号灯了!”
白娉婷看了眼已经倒计时的绿灯秒数,无奈的只好任由他牵着,一直到了马路对面,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挣了两下,没有挣开,抬眼是他英俊的侧脸轮廓,不知是不是刚刚那顿水煮鱼暖了五脏六腑,又不知是不是在这样的夜晚下他掌心力道太过怀念……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没有再继续挣扎。
他们走到公交站牌前的时候,有一辆公车开过来,刚好就是她打算坐的那辆,正想开口跟他说时,郁祁汉却没有松手,反而牵着她直接上了公车。
“我送你到家!”他冲着她扬了扬眉毛。
白娉婷没吭声,也没有拒绝,被他带到了车厢后面两排座的位置。
夜晚的路上并不堵车,公交车运行的也很快,没用多久的时间,就停在了老住宅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前,他们两个随着其他人一并下了车。
小区院里的两边都停着私家车,中间留出一条道来,路灯静静的照在上面。
从过马路开始到现在下了公车,郁祁汉始终没有松开牵着她的手,她也没有挣扎,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到了楼门洞前。
白娉婷往里瞅了一眼,停下脚步的对他说,“我到了!”
“到了啊……”
郁祁汉也望了一眼,最后的尾音拉的很长。
牵着她的手仍旧没有松开,而是往楼里走,“不是还没到家,我再送你到楼上。”
总共就三层楼,再怎么一步步走,白家的大门也眨眼间就赫然出现,白娉婷再一次的停下脚步,转过脸的看他,用眼神提醒他已经到了。
郁祁汉唇角耸了耸,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手。
他们牵着的时间有些久,掌心和指缝间都有些细微的滑腻。
白娉婷将手背在身后,上面滑腻的地方碰到空气清清凉凉的,连带着她心尖上都跟着痒痒的,她开口对他说,“那个什么,我进去了,你消停回家吧!拜拜!”
“等等。”郁祁汉在她掏出钥匙以前,又喊住了她。
她重新回过身来,那双狭长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神特别像担忧自己被抛弃的大型犬,不死心的试探问,“婷婷,可不可以让我亲一下?”
“就一下!”
末了,他郑重的强调。
正常来说白娉婷是准备要发火的,只是想到傍晚时在闺蜜叶栖雁家里,他未遂的折腾到了医院,心里多少是有内疚的,此时楼道内橙黄色的照明灯光线下,英俊脸上的神情又那么的令人心碎。
郁祁汉目光紧锁着她,脑袋上的伤还有着后遗的疼,内心其实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
只不过见她并没像是傍晚那样有很激烈的反应,而且嘴角竟稍稍的弯了起来,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竟似乎还蕴藏了一点点的笑意。
郁祁汉不禁挑了挑眉,心里已经有小人在雀跃的敲鼓,更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左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尝试着慢慢往下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
四片唇瓣相贴,都是熟悉的触感。
郁祁汉掌心扣在她肩头的后方,将她努力密不可分的压向自己胸膛,几乎一声低叹的,更深的吻上去。
白娉婷在他薄唇贴上来的一瞬间,就轻轻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他的吻和气息,也能够从他的吻里清楚感受到他的爱意。
一吻结束,浅尝辄止的味道。
oh-yeah~
终于亲到了!
郁祁汉眉眼掩不住奋然的放开了她,虽然觉得这样很没出息,但经历了一整天的波折,终于是尝到了一些甜头,整个人都仿佛有些轻飘飘的。
白娉婷往后退了半步,灯光下面色如霞,嘴唇湿湿润润的。
“好了,亲完一下了!我进去了!”她虽是极力表现出来若无其事,但表情也还是很不自然,“你赶紧回去,路上小心吧!”
钥匙打开门,白娉婷便闷头钻了进去。
里面灯光倾泻出来一些,隐约还能听到白父和白母的说话声。
郁祁汉左手Сhā着裤兜,直到面前的那扇门关上,才转身慵懒的下楼,旁边墙壁上映出他的影子,他冲着上面抬了抬下巴,又勾了勾薄唇。
既然无法智取,也快攻不了,那就一步步慢慢来呗!
对于她,他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时间和耐心。
番外《转身爱上你》083,
隔天,春日暖阳。
郁祁汉起早从医院打完点滴,直接就坐车来到老住宅小区。
从出租车上下来,他单手Сhā着兜,长腿迈动之间步伐轻快,阳光照在他英俊的脸上,眉尾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临近楼门洞以前,还帮门口玩耍的小孩子们捡了下球。
敲了门后,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
白母看到是他,立马堆起了笑脸,“是阿汉呐,快进屋里来!”
郁祁汉在白母热情的招呼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阿汉,吃早饭了吗?”白母笑吟吟的问他。
“我吃过了。”郁祁汉笑着回答说,随即视线瞥向了紧闭着的卧室门,很有目的性的问,“阿姨,婷婷还没有起吗?”
“婷婷出去啦!”白母笑吟吟的回答。
“出去了?”郁祁汉微诧,低头看了眼表。
“一早吃完饭就走了!”白母边说边回身的往厨房里走,帮他去沏茶,“我听她在那打电话,好像那边是个男的,说是新世界附近有重要的约会要迟到了,急匆匆的……”
“阿姨,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足音已经愈来愈远。
白母惊讶的回过身来,只感觉到了眼前人影一闪,随即便是大门传来的动静,只剩径自的嘀咕声,“诶?这孩子,怎么就走了!我话多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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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负一层,星巴克。
白娉婷推开玻璃门,快步的走到了电话里所说的第二排靠窗位置。
那里坐着个年纪三十五左右的男人,剪了寸头,穿了身职业的西装,没有多余的装饰,正专注于面前的笔电,看起来给人很成熟和干练的感觉。
待她脚步走过去时,男人便抬起头,“白小姐是吗?”
“对!您好!”白娉婷点头,坐下后忙又问,“不好意思,我没有迟到吧?”
“没有,我也是刚刚到!”男人摇头,笑了笑说。
白娉婷闻言,悄悄松了口气,从包里面掏出来个牛皮纸袋递过去,“这是我的个人简历。”
“真不好意思,面试还让你跑来外面!”男人接过后,略显歉意的说。
“没关系的!”白娉婷摆手。
去上海的机票被白母给退掉了,而且郁祁汉婚没有结成,不管她想与不想,他们之间注定会继续纠缠在一起,所以目前来说,冰城她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离开,只能再次重新应聘工作。
这份工作是许静好通过熟人帮她介绍的,也是报社。
因为不是对外统招的,给她面试的HR经常在外面跑新闻,一直抽不出时间,所以两人约在了外面进行面试。
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面试结束,对面的男人再次看了眼她的个人简历,随即将笔电合上,笑着跟她说,“恭喜你,白小姐,你的专业性和工作经验都是我满意的,欢迎你加入我们报社,下周你就可以来上班!”
“那真是谢谢你了!”白娉婷欣喜不已,没想到能这么轻易通过。
“不客气!”男人笑了笑。
……
两人一起走出了咖啡厅,在门口时停下脚步,纷纷伸出手,为今后彼此工作中的合作握手。
男人还要别的新闻要跑,行程很赶,没再多说的和她微笑告别,白娉婷也摆了摆手,收回视线时,就看到向下的扶梯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英俊的脸上五官立体,只是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幽怨。
郁祁汉大步的朝着她走过来,目光紧绷的望了望刚刚男人离开的方向,随即又收回的凝在她被握的那只手上。
“你怎么跟来了?”白娉婷看到他很是惊讶。
“你怎么背着我偷人?”郁祁汉也同样的质问她,声音浓浓的怨。
“……”她翻了个大白眼。
白娉婷干脆不想搭理他,紧了紧肩膀上的包,直接往扶梯的方向走。
一直到上了一楼,出了新世界商厦的正门口,身后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的如影随形,并且哀怨的男音阴魂不散的,“你怎么不回答我?怎么背着我偷人?”
“他看起来也不咋地!年纪看着比我大,长得也没有我帅,个头也没有我高!活我虽然不知道,但绝对没有我好……”
“跟你有关系吗?”白娉婷终于是停下脚步,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怎么没关系!”郁祁汉想也不想的回。
白娉婷干脆抱起了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紧不慢说,“你可搞清楚,我现在可是单身!我和任何异性见面,都没有任何的不妥。”
单身这两个字,简直是迎头一棒。
郁祁汉被打的头晕眼花,半句词都反驳不出来,憋出内伤。
白娉婷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嘴角隐隐的抽动,转身继续的往前走,明显脚步慢下来了不少。
眼角余光里,身后的郁祁汉依旧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只是眉眼都耸耷在那里,她又走了好几十步远,再一次的停下脚步回头,忽然的说,“刚刚那不是约会。”
“嗯嗯?”郁祁汉眼睛都顿时亮了。
“刚刚那个是报社的HR,我们只是面试,况且人家已经结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白娉婷憋着笑,将实话告诉了他,也看到了他脸上神情顿时阴转晴的傻模样。
“真的?”郁祁汉不确定。
“假的!”白娉婷白眼。
她重新转身,这次被他轻握住了手,声音里有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丝慌乱,“刚刚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你真跟别的男人约会,我好怕你像之前那样又会和别人结婚,那我恐怕真的会疯,真的……”
“婷婷,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是不是能原谅我?”
他们两个站在路边,沿途不时有行人走过,天气在转暖,每个人的穿着都已经变薄,路旁树枝虽然光秃秃的,但绿意在毛茸茸的枝桠间,已经按捺不住雀跃。
白娉婷望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听到了心软的声音。
鼓了鼓腮帮子,她哼了一声,“留校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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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静好徐静怡姐妹俩一起吃完了晚饭,白娉婷从小区门口走进来。
远远的,就看到楼门洞前垂手而立个挺拔身影,路灯下面,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的足以让人窒息。
白娉婷走过去时,他垂着的左手就背在了身后,不禁皱眉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等你。”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将刚刚背在后面的左手拿出来,是一个不明物体的袋子,“给!”
“这是什么?”白娉婷一脸困惑的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郁祁汉勾唇。
狭长的眼眸里眸光轻漾,和他背后夜空上低垂的星一样,明而亮。
白娉婷不由自主的接到手里,举起在路灯下看了看,当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后,小小的低呼出声,“金鱼?”
“一条叫‘蜡笔小白’,一条叫‘阿汉’。”
郁祁汉指着里面的两条,分别的说,“鱼食我都买好了,在外层的袋子里,回去后你先喂几粒。等着它们吃完了以后,我再买!”
他在她房间里有看到那个玻璃鱼缸,所以他这次特意没有买鱼缸。
之前她跟他说过,那他们养的那两条金鱼死掉了,尸体埋了起来,他在冰城走了近乎一整天,将所有卖鱼的地方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两条。
“哦。”白娉婷低应了声,心里柔软如棉絮。
现在,这两条鱼又重新回来了……
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站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拎着袋子转身往楼上走,到了三楼,她掏出钥匙刚Сhā在钥匙孔里,门就从里面打开。
白父探着脑袋出来,“回来啦?看到阿汉了吗,他说在楼下等你呢,我让他上楼也不上来,这都有一段时间了!”
“嗯,看到了。”白娉婷想到他递给自己金鱼时勾起唇的模样,很轻的点了下头。
“手里拿的什么啊?”白父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
“是两条小金鱼。”白娉婷举起来示意了下,回答说。
“哦~~”白父闻言,想到什么不禁笑了。
白娉婷换了拖鞋,径直走进了卧室,也没有脱掉外套,而是直接到了窗边的位置,将窗台上放着空空的玻璃鱼缸捧到了浴室。
清水一遍遍洗干净以后,她将袋子中的两条小金鱼倒进去。
两条小金鱼瞬间扑腾起来,换了个新环境,有些害怕和陌生的左右乱窜着,等到慢慢适应了以后,便摇头摆尾的游动起来。
白娉婷将玻璃鱼缸重新捧回卧室,放在原来的位置。
外面的月光照在上面,鱼尾波光粼粼的。
卧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推开,白娉婷回头,是端着水果进来的白母。
看到欢快游动的两条小金鱼,白母不禁惊讶的问,“又新买了两条?”
“嗯。”白娉婷伸手接过果盘。
“不是说不养了嘛?”白母又问。
之前女儿搬回来时带回来这个鱼缸,里面的两条死了后,她伤心了许久。
夫妻俩心疼又担心,隐隐能够猜到这两条金鱼一定有什么意义,想要再重新买来两条,但她一直都不肯,只摆着个空鱼缸在那。
白娉婷叉起块苹果塞在嘴里,咀嚼的没有回答,眼尾却都是笑意。
白母见状,挑了挑眉,也微微的笑了,心里已经很明镜的问,“是阿汉买的吧?”
“嗯。”她没否认的点点头。
白母笑容就更加深了,跟她一起看向那两条小金鱼。
这样无声了一会儿,白娉婷侧过脸的看向白母,“妈,你和爸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郁祁汉?”
“嗯,是喜欢!”白母毫不掩饰语气里发自内心的认可,她也回看向女儿,“婷婷,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俩为什么对他这么快改BT度?”
白娉婷默认,没有说话。
“那天他下午过来家里了,一看就是从医院跑来的,脑袋上缠着纱布,手上还吊着石膏。我和你爸没打算让他进门,可他跪在了门口,整整一下午……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他跪在我和你爸面前,请求让我们把女儿交给他,发誓说会照顾你一辈子。”
白母现在说起来,还能想象到当天的画面。
郁祁汉直视着他们夫妻俩,那样的正色而言的每个字落地有声,狭长的眼眸在楼道的阴影里亮的像是夜空里的星,那眸光里闪烁着的坚定,让人难免动容。
白娉婷没料到还有这样的事,有什么穿梭在心里面的崇山峻岭之间。
“两个人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不是跟钱过,也不是跟大房子过,我和你爸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像我们一样疼你爱你照顾你。”
“之前的聂锋,虽说你们俩差一点到了一起,可是妈知道,你心里其实不开心!所以你们没有结成婚,我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白母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她笑了笑才说,“我和你爸愿意重新接受他的最重要一个原因,不是我们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而是因为我们知道,你心里有阿汉,始终都放不下他……”
房间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白娉婷一人。
窗外面洒进来的月光,和房间里的灯光交汇在一起,白母的话还留有着余韵在回荡。
她俯身的趴在窗台边缘上,下巴抵在手背上面,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下鱼缸。
看着其中一条摆尾的小金鱼,白娉婷翘起了嘴角。
“嗨,阿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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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城市,老住宅小区。
公交车靠站台边停下,白娉婷从后车门走下来,进入小区门口时,在路过的仓买按照白母电话里的吩咐,买了两袋火锅专用的芝麻酱,拎着往里走。
她今天重新上班的第一天,白母说是要给她弄点火锅犒劳。
想到之前在咖啡厅面试出来后,突然凭空出现的郁祁汉,他一脸幽怨的模样,嘴角还忍不住向上翘起。
“妈,我回来了!”
钥匙打开门,白娉婷扬声的喊。
低头准备换鞋时,看到了什么,动作不由顿了顿,鞋架上赫然放着一双男式皮鞋。
白娉婷不用多想和多猜测,就能笃定会是谁的,单单是那种皮鞋的样式,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白母见她迟迟没有动静,不由迎了出来,身上还戴着围裙,“光听着你动静,怎么半天都不进来!还等着你的麻酱呢!”
“给,麻酱。”白娉婷将芝麻酱递过去。
“杵在那干嘛呢,赶紧洗手吃饭!”白母接过,催促着她说。
白娉婷闷不吭声的换着拖鞋,趿拉着跟在后面往里走。
实木的圆桌放在餐厅里,桌子正中央摆放着个电锅,里面翻滚开着的,正是白母所说为了犒劳她第一天上班而准备的独门火锅。
穿着休闲装的郁祁汉坐在那,上面是个半截袖,露出小臂肌肉。
一旁的白父端着个酒瓶,正乐陶陶在给两人面前的空杯倒酒。
白娉婷走进去,对于他的出现皱了皱眉。
未等郁祁汉开口,从厨房里把芝麻酱放到小碗里的白母走出来,解释说,“我今天去超市了,买的东西太多,让阿汉过来帮我拎的!”
“哦。”她只是低应了声。
视线扫过郁祁汉还没拆石膏的手,并没有当场拆穿。
他现在一个病号,能帮忙到哪里去,明显就是找了个完美理由!
白娉婷去浴室里洗了手,回到了桌前,挨着他旁边的空位置坐下。
刚拿起来筷子,碗里面就多了个勺子送进来。
“墨鱼丸煮好了,可以吃了!”郁祁汉英俊的脸廓表情殷勤。
“嗯。”白娉婷瞥了他一眼,加起来放在嘴里,咽下去时,对着他又说了句,“你也快吃吧。”
“好的!”郁祁汉勾起薄唇。
“快吃快吃,煮时间长就不好吃了!”白母笑呵呵的张罗着。
歪头已经是夜色更深,屋子里面四处灯光明亮,空气里暖暖的满是火锅温暖的香气。
大部分的食材都吃了近半,白娉婷感觉小肚子都撑了出来,白母也已经吃差不多的放下了筷子,白父和郁祁汉两人却还是你敬我一杯我给你满上的热火朝天。
“你少喝点吧!”
白娉婷看了半晌,忍不住小声提醒。
这会儿空着的酒杯再次被满上,见他再次伸手端起杯子直接一干到底,她再次开口说,“差不多就行了,喝多了等会你咋回去!”
“怕什么,喝多了就住下好了!”白父在旁边听到,不以为然的出声说道,收到女儿投递过来的眼神,弱弱的又小声说了句,“又不是没住过……”
“就是,要是喝多就住下!”白母帮腔的撑腰说道。
郁祁汉闻言,并没有敢多说什么,而是紧张的看向她。
白娉婷被他们三人齐刷刷的目光投递过来,向上翻了个白眼,起身的丢下句,“没人管你们,一对大酒包,我去看我的电视剧!”
她虽没有正面答应和反对什么,但是松懈了口风,白父和郁祁汉二人状态持续。
“来,阿汉,咱俩再来杯!”
“叔叔我给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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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将近十一点,白父和郁祁汉才终于是下了桌。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分别被白娉婷和白母搀扶到房间里的,两人全部都喝高了,白父似乎还好一点,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里完全是蒙的。
白娉婷将他丢在单人牀上,额头和鼻尖上都微微出了些汗。
“难受……”
郁祁汉半趴在她的那张小小单人牀上,一条腿还垂在外面,眉间皱出褶皱,呼吸之间都是浓重的酒气,很痛苦的在那里低沉的喃喃,“不舒服……”
“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白娉婷皱眉问。
“这里难受!”郁祁汉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胃,“这里不舒服!”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白娉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出来。
“难受,不舒服……”郁祁汉就只在那重复。
白娉婷无奈,也做不到不去管他,“我去给你泡一杯蜂蜜水,等着!”
“嗯——”
郁祁汉拉长尾音,乖的像个孩子。
没多久时间,白娉婷就去而复返的端回来一杯刚泡好的蜂蜜水,白父白母的房间里已经没了动静,似乎都已经睡下了,她放轻了些脚步。
门板轻轻关上后,她转身,单人牀上原本半趴在那的郁祁汉,换了个姿势,呈大字的模样。
白娉婷走过去半蹲在牀头边上,“郁祁汉,蜂蜜水我给你泡好了!喝点解酒!”
“唔。”郁祁汉发出含糊的一声,人却没有动。
“郁祁汉?”白娉婷伸手轻轻推他,见他仍然没有反应,不禁靠的更近了一些,“听见我说话没,真的醉过去了?你先醒醒,喝点蜂蜜水,不然你会难受……”
手腕上忽然一暖。
白娉婷惊讶的低头,就看到一只大手箍在了上面。
随即稍稍使了些力气,手中的杯子便被那股力量给打翻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很沉闷的声响,咕噜咕噜的滚了一圈到墙角,里面的蜂蜜水也全部撒了。
“喂,你作什么妖!”
白娉婷看着打翻地上的蜂蜜水,恼火的吼。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睁开,直勾勾的望着她,“不要喝蜂蜜水,想吃你!”
他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沙哑,从突起的喉咙间发出来,低低荡荡的震着人的耳膜。
“吃尼妹啊!”白娉婷心尖上一阵颤抖,掩饰的直向他瞪眼,昂着下巴咬牙,“我警告你,别在这儿跟我耍酒疯!”
甩开手腕上的大手时,又一股力量来袭,她毫无反抗之力的便被轻易的扑到了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两人换了个姿势,她被他细密的覆在了下面。
明明他还吊着石膏,能活动的也无外乎就那一只手,可他像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着她,无论怎样也推不开、躲不掉。
白娉婷也不敢乱用蛮力,害怕像之前那样,在将他折腾到了医院里,上次还心有余悸,医生的话也记忆犹新。
她双手无济于事的挥舞中,只能靠一张嘴,“郁祁汉,你要干什么你!真耍酒疯啊你!”
若是平时还好,可现在酒醉后的郁祁汉似乎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嘘,不许动!”
郁祁汉额头贴着她的,忽然的一句。
酒气扑面而来,白娉婷几乎要晕眩,抬起眼睛时,呼吸顿窒。
他狭长的眼眸里不知何时变了颜色,热烫的吓人,就连喉结滚动间,都透露出了危险的气息,她紧张的咽了咽唾沫,心跳骤然慌乱的狂跳起来。
郁祁汉咬住她的嘴,厚实的左掌心顺着她腰往下,“我不仅仅要耍酒疯,还要耍、流、氓……”
番外《转身爱上你》084,上门女婿
最后的耍流、氓三个字越来越低,震到了人的心底去。
白娉婷发不出声音,被他的吻堵得严严实实,手指尖都在发着颤,为他眼里和身上翻天覆地卷过来的火。
酒气,夹杂着他的气息……
这太容易让人心智迷茫了。
郁祁汉吻的很认真也很深,分开的时候,她眼睫毛眨动间,里面的神色都还半天回不过来神。
见状,他不由低低笑出了声,有些得意有些欠揍。
白娉婷被他的笑声拉回了一丝理智,发现自己此时的衣着状态,羞愤的抬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头。
郁祁汉非但没皱眉,反而薄唇更加往上,抓住她刚刚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心窝处,声音近乎魔怔,“我就说过了,我会忍不住……”
“混蛋!”
白娉婷咬唇,红着脸骂。
郁祁汉紧紧凝视她,狭长的眼眸像是低垂星空中漫无边际的亮与光,他呢喃的问她,“那你还喜欢我这个混蛋吗?”
呼吸瞬间变缓了下来,她被那亮与光吸附住。
亮着灯的宁静黑夜里,一切都好像是梦幻,只有他是唯一的真实。
不喜欢!
很简单的三个字,就在嘴边。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是止于舌尖上,否认不了。
白娉婷只能将脸偏到另一侧,抿紧着嘴角倔强的不回答,心里面却已经是绝望了,身上的这个男人,完全是她这辈子的劫数,她躲不掉,必须得应。
郁祁汉薄唇勾起大大的弧度,眸中流光轻漾,恍若盛满了正片星空。
他低下头,满心欢喜的吻在她眉间,“我就知道!”
白娉婷躲开他的薄唇,不自然的想要反驳他的话,只是才刚刚张嘴,瞳孔就紧缩了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要!你别……”
白娉婷发出紧张又忍耐的声音,感觉到灵魂在剥离。
郁祁汉眯着狭长的眼眸,此时此刻,她在他眼里的眼神和神态,都像是羞答答的玫瑰在静悄悄的开。
他完全像是方才所说过的那样,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耍流、氓,鼻息火热,他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发自内心,“宝贝儿,想死我了……”
夜深而长,一室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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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升起,全新的一天带着初冉的光辉和美好。
白娉婷揉着眼睛,转脸看了眼窗帘外面,摸到闹钟,上面指针已经是近七点了。
她才稍稍一动,浑身就是阔别许久的酸疼。
深呼吸了两口气,白娉婷掀开被子的准备起身,覆在她腰上的手蓦地收紧力道,随即平躺的人翻了个身的半压向她,将她像是洋娃娃一样夹住。
郁祁汉狭长的眼眸闭着,不知是睡着还是已经醒了。
英俊的五官,下巴上有新生的胡茬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在清早的阳光里更显出了男性魅力。
将她带到怀里,郁祁汉埋在她肩头来回的蹭,像是昨晚一样的喊,“宝贝儿……”
白娉婷伸手推着他,手指碰触到胸膛,都是发烫。
经过昨晚的一番剧烈折腾,被子下两人几乎是yi丝不gua的,此时他浑身发着强热,明明只是春天而已,却让她感觉夏天都似乎要来了。
“郁祁汉,你给我手拿开!”
想到昨晚他酒后的流、氓事迹,白娉婷就磨牙霍霍。
郁祁汉从她肩头抬起脑袋,似是刚睁开眼睛的模样,“嗯?”
“我说让你把手拿开!”白娉婷低头看着心口上的大掌,气急败坏的重复。
“我以为是做梦……”郁祁汉见她有发火的迹象,讪讪的收回手。
原本还想借机再来一次的,昨晚上虽然折腾了很久,也算是尽兴,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二哥出事以后,这样深处的彼此纠缠让他想的快要发狂……
白娉婷掀开被子,从单人牀上跳下来。
整个抱着自己的蹲下来,忍着羞的将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捡起。
“梦你个大头鬼!”等着将衣服全部穿好,她站起身的转过去,将昨晚被他丢弃在牀尾的抱枕朝着他丢过去,“那昨晚上呢!”
郁祁汉反应灵敏,偏头躲开了那一下。
狭长的眼眸观察了她两秒,害怕她对昨晚自己的霸王硬上钩秋后算账,拇指和食指按着眉心,“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表现出来的模样,似乎对于昨晚发生的当真一点印象都无。
“什么都不记得了?”白娉婷挑眉。
“唔。”郁祁汉含糊的应。
“那好!”白娉婷两手一摊,语调颇为遗憾的说,“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昨晚就当成一、夜情或者约、炮好了!”
“怎么可能!我表现的那么卖力,你给它当成一、夜情或者约、炮?”
郁祁汉闻言,顿时从单人牀上也坐了起来,激动且急切的纠正她的用词。
白娉婷大大的冷哼出声,“你不是不记得?”
“……”郁祁汉尴尬。
白娉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身走出了卧室。
对面卧室的门敞开着,白父白母早就已经醒了,注意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咬了咬嘴唇,走向浴室的脚步临时改了方向。
白娉婷轻手轻脚的贴着墙边进了厨房,凑到站在灶台前的白母身边。
“咳!妈!”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无事的样子,打开灶台上的锅盖,“早饭都做什么了?”
“你自己不会看,小米粥,鸡蛋,还有一屉西葫芦蒸饺,等会儿你爸从早市买回来豆浆和油条,阿汉不是爱吃!”白母弩了弩下巴,不耐烦的回答着。
“昨晚……”白娉婷心虚的出声。
白母回头瞥了女儿一眼,皱眉道,“以后你们两个小点儿声!”
“……”白娉婷脸都快埋在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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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日落西山。
下班后的白娉婷,背着包走进老住宅小区。
工作了一整天,她除了劳累,更多的是昨晚剧烈运动留下的后遗症,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做了,她感觉到现在腰几乎都是断了的……
白娉婷昨晚稀里糊涂的,就被他给得逞了。
果然,喝了酒的男人就是得提防!
一口气不间断的爬上三楼,白娉婷拿钥匙打开大门。
“爸、妈,我回来了——”
扬声喊完以后,低头的换着拖鞋。
正抬腿准备往里面走时,敲门声衔接着响起。
白娉婷回过身的将门打开,就看到立身在外的挺拔身影。
“你怎么又来了?”她皱眉问,昨晚的事还没有找他算账!
郁祁汉抓紧时机的迈入玄关,左手举了举手里拿着的玻璃盒,理由很充分的说,“我来给‘蜡笔小白’和‘阿汉’送鱼食。”
“你是不是跟踪我?”白娉婷眯了眯眼睛。
“没有!”郁祁汉很严肃的回答。
白父听到动静后立即从客厅里迎了出来,合不拢嘴的看着他,拉着他的手腕就往里面带,“来来来,你阿姨刚将饭做好,进屋洗手就开饭!”
“好嘞叔叔!”郁祁汉像是有人撑了腰,很响亮的答应。
白娉婷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一脸纯良的吊着个石膏手臂,在厨房和餐厅来回穿梭的帮着白母端菜,争取一切能表现的机会,使气氛融洽的不得了。
吃过了晚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外面夜色深沉。
白娉婷临时有个工作上的事情,需要通电话的对一遍稿子,等她在阳台打完电话回到房间时,见郁祁汉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势坐在她的单人牀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是心怀不轨。
“你怎么天天往我家里跑?”
她走过去的双手掐腰,很是无语的质问,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用脚踢了踢他的长腿,“十点半了,还不走?”
“我不走。”郁祁汉坐在那不动。
“不走?”白娉婷把眼睛瞪大了一些。
郁祁汉干脆向后一躺,拿过她的枕头抱在怀里,很不要脸的说,“我是上门女婿。”
番外《转身爱上你》085,茅塞顿开
白娉婷真想拿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将他如此无耻和不要脸的模样给展示出来,上门女婿,亏他想的出来!
白娉婷将手机放在一旁,转身绕过牀尾的想去柜子里拿衣服去洗澡,才刚动了两步,就被躺在牀上的郁祁汉给整个抱住了。
非常无耻的,用那条石膏的手臂横在她身前,让她不敢轻易去推。
一阵混乱,白娉婷就被他以非常逍魂的姿势压在了牀上。
之前那种心怀不轨的眼神,在此刻看起来触目惊心,呼吸之间满满都是他变烫的气息。
不同于昨晚,他的吻落下的很快,很密集,而且很有目的性的,也同样是经过了昨晚,白娉婷在一瞬间里就瘫软了下来,拒绝不了。
“……还没有洗澡!”
眼看着他进展的速度惊人,白娉婷手指抓着他肩膀,轻轻喘息。
郁祁汉像是刚刚那样,很不要脸的扬起眉毛,咬字暧昧,“没事,我不嫌弃你。”
尼妹,她是这个意思吗!
接下来,郁祁汉就没时间再多说话了,只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很想要对她温柔,却又情难自控,只想给她更多的自己。
白娉婷躲避不开,最后只能破碎的提醒。
“小声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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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暖暖,郁宅。
郁祁汉懒洋洋的进入别墅,向迎过来颔首的下人点了下头,换上拖鞋准备往楼上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表情吃惊的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大概三十岁刚出头的年纪,穿了件浅灰色的线绒长毛衣,黑发披在脑后,什么额外的装饰都没有。皮肤特别的好,眉目如画,只是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黑框眼镜破坏了不少美感。
两条腿并拢的坐姿,是多年沉淀出的良好家教,职业的关系,看起来还有一股书香气质。
郁祁汉就总觉得,自己的这个二嫂太过死板了些,少了些朝气。
“二嫂?”他不由走过去。
女人闻声,从手机上抬起头来,起身的笑了笑,“祁汉,好久不见了!”
岂止是好久不见,郁祁汉的这位嫂子几乎是鲜少露面,除非是一些比较盛大的节假日,否则都见不到面,常年的居住在美国。
“二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二哥知道吗?”郁祁汉注意到她旁边立着的行李箱。
“我也是刚到。”女人回答说,随即顿了顿,“你二哥他……”
玄关处传来动静,有下人再次迎出去的声音。
郁祁汉闻声的回过身,相继进门的正是他们口中聊的郁祁佑。
他忙出声说道,“二哥,二嫂回来了!”
郁祁佑手里还需要握着拐杖,走起路来略显有些不便。
看到客厅里出现的人后,郁祁佑没有惊讶,脸上表情也没有过多的变化,反而眉心皱了起来。
女人将包里的文件掏出来,似是准备已久,就等郁祁佑回来的直接递过去。
“郁祁佑,这是我让律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上面我已经签完了字,你看过以后如果没有任何异议的话,那就在上面签字吧!”
说到最后,还很细心的又递上了一支钢笔。
某个离婚的关键字眼冒出,在旁边听着的郁祁汉被震到。
除了他以外,郁家的两兄弟在人生大事上都是以家族利益出发的联姻,他们夫妻俩虽说婚前没有感情,但婚后也算是相敬如宾,至少在旁人前夫妻的角色扮演的很到位,甚至从未红过脸……
郁祁佑脸色难看,少了平时在外翩翩公子的温润模样。
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冷笑,“平时八抬大轿都难把你请回国,现在你追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签这份离婚协议书?”
“郁祁佑,我们说好的!”女人像是咬紧牙关的模样。
“呵呵。”郁祁佑伸手接过。
旁边的郁祁汉见状,生怕两人会冲动行事,连忙出声,“二哥……”
郁祁佑连翻都没有翻一下,直接扬手一甩,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响。
“你--”女人伸手指着他,指尖发抖。
郁祁佑冷哼一声,转身便拄着拐杖上了楼。
郁祁汉见状,左右权衡了下,也跟着出了客厅的追上楼梯,“二哥,你和二嫂怎么回事?”
郁祁佑没有出声,握着拐杖的手背都隐隐青筋暴出。
“她真要跟你闹离婚啊?”郁祁汉挑挑眉问。
“嗯。”郁祁佑点头。
“难道是因为你车祸的关系,她不愿意照顾你?”郁祁汉着实是感到震惊,看了看暂时还无法离手的拐杖,猜测出声后,很快又否定,“不应该啊,二嫂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
他抬手摩挲着下巴,玩笑的调侃,“还是说,车祸后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比如……某些方面不行了?”
“给我滚蛋!”郁祁佑黑着脸的挥舞拐杖。
“还真是啊?”郁祁汉扬起唇角。
“是个P!”郁祁佑破天荒的爆了粗口,“要是不行,她肚子里现在能有我的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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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从美国追回来离婚的事情,还是惊动了郁父。
郁父当即大发雷霆,将郁祁佑叫到了书房里,整整一下午快过去了,都还没出来。
郁祁汉Сhā兜的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不时的抬头望向二楼,有拍桌子和训斥的声音隐隐传出,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院子里有汽车引擎的动静,没多久,穿着军靴的郁祁城从外面进来。
手里握着个手机,一直在通话声,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爬满了让人惊悚的温柔,虽然语气很严肃,“不许穿裙子,不许化妆,更不许喝酒!结束了以后给我打电话……”
郁祁汉被自家大哥给恶寒了下,不用去看,也知道对方会是谁。
“给你那个小侄女打电话?”他也是知道些其中关系,很直接的问。
“嗯。”郁祁城毫不掩饰。
郁祁汉喉结动了动,以一种很那个的眼神,嘴里面啧啧出声,“大哥,不得不说,你的口味真的很重!”
郁祁城一脸的“要你管”表情。
“老二媳妇呢?”掏出两根烟来一人一根,郁祁城环顾了一圈问,也是接到了消息,说是家里又出了事情,老二两口子闹离婚。
郁祁汉将烟点燃,无奈的说,“二嫂出去住酒店了,我没留住。”
“他们两个真要离婚?”郁祁城吐出口烟雾,不确定的询问。
“嗯,我看不是随便说说的!”郁祁汉点头,“二嫂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性格那么柔,从她进门到现在,我从来都没看见过她大声说话!今天瞪着二哥,手都气发抖了……我看呐,二嫂是真想离!”
“那老二是什么态度?”郁祁城听后,也是略显吃惊。
“二哥把离婚协议书当成扔垃圾桶了。”郁祁汉将白天亲眼所见的,大致的讲述了一遍。
郁祁城听了以后的点点头,“那看来,老二是不想离。”
“二哥铁定不想啊,二嫂怀孕了!”郁祁汉往旁边的盆栽里弹了弹烟灰。
“哦?”郁祁城挑起了眉,表情不再那么担心。
如果说是两人之间闹了不可挽回的矛盾的话,那这段婚姻或许就悬了。但是若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样了,无论如何,孩子都是两个人共同的事情……
老二的事情不用多费心,郁祁城看向自己的小地弟,“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唉。”说到自己,郁祁汉眉尾顿时耸耷了下来。
用力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无力的吐出,现在还在留校观察期,虽说已经将她重新吃回了肚子里,可白娉婷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对于他们两个的事不拒绝也不松口。
“这还不简单。”郁祁城听后一笑。
“大哥,你有好办法?”郁祁汉像找到了救星。
郁祁城瞟了他一眼,拿出了兄长的态度风范,谆谆教诲的亲切语气说,“你看老二他们两个,就是为了孩子,这段婚姻也不会轻易的结束,同样的道理,为了孩子,婚是一定会结的。”
郁祁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番外《转身爱上你》086,
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下班回来,家里面就传来热闹的谈笑声。
抬眼望过去,就能看到餐厅里穿梭着的挺拔身影,将旁边的夫妻俩哄的笑声连连。
对于这样的场景,白娉婷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就像是郁祁汉嘴里很不要脸说的“上门女婿”一样,他像是英国大笨钟一样准时。
郁祁佑从美国回来后,郁祁汉就再也没去过公司,车祸后的伤势还没有好,医院那边也暂时搁下。
现在的郁祁汉,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往她家里跑,陪着白母去逛菜市场,晚上在她家混吃混喝以及混睡,几乎整个小区都知道,他们家里多了个年轻又英俊的准女婿。
白娉婷将外套和包都挂起来,也走进了餐厅。
厨房里油烟机还嗡嗡响着,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个热菜,还有一盆新蒸出来的螃蟹。
正帮着白母摆碗筷的郁祁汉,闻声抬起头,“婷婷,回来了?”
“嗯。”白娉婷点头。
工作了一整天,她肚子里早就饿扁了,伸手捏了几个和圆葱爆炒的牛肉粒放嘴里。
狼吞虎咽的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和手,就感觉到有道存在感格外强的目光,始终凝在她身上,无法忽视。
白娉婷抬头,就看到郁祁汉狭长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瞅着她,直勾勾的。
温暖的灯光下,他英俊的脸上五官依旧棱角分明,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呼吸停住几秒,只是他勾起的唇角和眸光里烁动的轻芒,格外的踌躇满志。
而且对视的时间久了,莫名隐隐有种憋着什么坏水一般。
白娉婷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臂,吞咽唾沫的说,“郁祁汉,那个什么……你没事吧你?”
“没事。”郁祁汉语调慵慵懒懒的。
“那你还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洗手吃饭!”白娉婷
“这就去!”郁祁汉扬扬眉尾。
最后一道冬瓜肉丸汤端上来,简单又淳朴的晚餐开始。
白父白母依旧频繁的给郁祁汉夹菜,他在将夹过来的菜转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看的白父白母频频交换眼神的点头,满意又欣慰。
白娉婷早就习惯他对长辈表现的纯良模样,也懒得拆穿。
只是吃到一半的时候,郁祁汉忽然拿出了一把钥匙,放到了她面前。
她咬着筷子,不解的问,“这是什么啊?”
“钥匙。”郁祁汉掀了掀薄唇。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钥匙!”白娉婷闻言,翻了个白眼。
“我在省政aa府后身那有一套公寓,是早些年就买下来的,之前我朋友回国借给她住了段时间,现在一直空着。”郁祁汉缓缓说道,但却不是对她,而是看向对面夫妻俩,“叔叔阿姨,我想让婷婷搬过去跟我一起住。”
那套房子白娉婷是知道的,之前他给桑珊住了,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两个才有过一段从合租发展到同居的日子,说到底,桑珊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红娘。
“行啊!”白父自然点头。
“我们没意见!”白母也是笑呵呵的表示。
“那块地理位置挺好的,离婷婷现在的报社也近,上班走着去都行。”郁祁汉薄唇勾起的弧度很大。
虽说他个人对于“上门女婿”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毕竟有两位长辈在,有些事情还是不太方便,更何况,也不利于实施他的大计。
“嗯嗯嗯!”
白父白母异口同声,没有任何意见。
始终被晾到一边的白娉婷,拿筷子敲了敲碗边抗议,“我不同意!”
白父白母面面相觑,郁祁汉微微蹙眉,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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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西下。
白娉婷背着包,披着一身的晚霞从老住宅小区门口进来。
昨晚上郁祁汉当着白父白母的面,故意提出来要让她搬过去和他住在公寓里,明显是想借着夫妻俩的气势压倒她,不过被她当场给否决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从浴室里洗漱出来,他们三个人聚在餐桌前,凑在一起的压低声音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像是故意的背着人,等听到她脚步声走近时,瞬间就打住不说了,还各个都若无其事的样子。
绝对的有猫腻啊!
白娉婷回想起来,心里还这样觉得,不知不觉间也上了三楼,她从包里面翻出了钥匙。
一打开家门,玄关就赫然摆放了一个行李箱。
白娉婷惊讶的看着那行李箱,正不明所以时,卧室里传来了动静,白父白母从里面走了出来,夫妻俩俱都穿戴整齐,并不是平时外出的样子。
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个包,手里还拎着个,忙忙碌碌的看起来似是要出远门。
“婷婷回来啦!”白父看到她,笑着开口。
“嗯啊。”白娉婷点点头,眉眼困惑的不禁问,“爸妈,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还把行李箱都拿出来了?”
“我和你爸回乡下,看看你爷爷。”白母回答她说。
“爷爷怎么了?”白娉婷闻言,立即紧张的问。
“爷爷没事!他老人家身体好着呢!”白母很轻松的摆手,解释说,“我和你爸就是不放心,顺带着没什么事,到乡下看看,顺便再照顾他一段时间!”
“可是小叔不是在吗?而且,爸你不上班了?”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匪夷所思。
“请假了!”白父很豪迈的一扬手。
“啊?”白娉婷这下更吃惊了。
白父还没有退休,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国企小单位,但工作起来也算是勤勤勉勉,除了生病以外,几乎没有旷工过,就连上次回乡下,也是休了年假的。
她哪里知道,此时在白父的心里,任何事情也比不上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
半晌反应过来,白娉婷还是觉得太过突然,虽说乡下并不远,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就到了,可并没有心里准备,“爸妈,你们怎么也没跟我商量呢?”
“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不你现在回来了,告诉你一声!”白母不以为然的说。
“……”白娉婷语塞。
“哎呀,不能跟你啰嗦了,我们得赶紧走了,这个时间塞车,容易赶不上火车!”白母拉拽着白父,着急忙慌的说。
“那我送你们去车站!”白娉婷连忙说。
“不用,阿汉给我们找车了!”白父笑米米的告诉她。
帮着白父白母将所带的行李从三楼拿下来,出了楼门洞,果然就看到了外面多了一辆黑色轿车,前面坐着位司机,后车门那立身一道挺拔身影。
郁祁汉大步上前,和司机一起将行李放在后备箱里。
白娉婷看着即将回乡下的父母,还是觉得事发突然,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讷讷的问,“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一定。”白母闻言,沉思了下的回。
“不一定?”她这下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这夫妻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白母点点头,话里面颇为意味深长,似乎有什么含义一般,而且还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的郁祁汉,“快的话,可能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回来了,慢的话,还不一定什么时候。”
白娉婷听得云里雾里,各种猜不透,搞不懂。
旁边的司机提醒了一下火车的时间,必须得上车赶往火车站了,白母打发着他们两个回去,说是夫妻俩自己走就行了,到了以后给她打电话。
临上车以前,白父走到郁祁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倍儿严肃的说了声:“加油!”
郁祁汉对此,同样严肃的点点头。
加油?加什么油?
像是白母的话一样,直到轿车已经行驶出了小区,白娉婷脸上的神色还是疑惑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等着她原路返回的上了三楼,换了拖鞋,身后的大门紧随着“砰”的一声关上。
白娉婷回过身,看向玄关处的挺拔身影,忽然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了。
白父白母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回了乡下,那么,以后家里岂不是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和让她搬去他的公寓住没有任何什么区别……
番外《转身爱上你》087,大结局上
自从白父白母回乡下以后,白娉婷和郁祁汉两人就再次开始了变相的同居生活。
老住宅小区的老房子里,只剩下二人世界。
夫妻俩离开时,有偷摸的将钥匙给了郁祁汉,所以每天白娉婷下班打开门的时候,就能看到沙发上大摇大摆坐着的身影。
现在她除了要喂养那两条小金鱼,还要多喂养一个他!
晚饭过后,白娉婷在厨房里洗碗,一边探头望向客厅,一边嘴里面愤愤不平。等着收拾完从浴室里洗了个手出来,郁祁汉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背对她的方向,英俊的脸低着,膝盖上放着手机,旁边还有一本日历,全神贯注的对照着什么。
亮着的屏幕上是搜索出来的网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什么时间排卵期,什么时间安全期……什么时间容易受孕,什么姿势和环境容易一招命中……”
“郁祁汉,你在那看什么呢?”
白娉婷走过去,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
郁祁汉瞬间就将手机翻了过去,日历也丢在旁边,目视前方电视机,“电视剧。”
白娉婷不禁皱眉,绕过去的也坐在沙发上,视线凝在日历和他的手机上。
郁祁汉眉梢眼角闪过一丝掩饰,朝着她栖身过去,搂着她的细腰,下巴往她颈窝上抵住,薄唇似有若无的贴在她耳廓,喊了句,“老婆……”
“谁是你老婆!你别乱叫啊!”白娉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甩开他的撇嘴。
“那我们抓紧时间,去把结婚证扯了,我叫什么都是名正言顺。”郁祁汉不放过任何机会的说服。
白娉婷拿起遥控器,不为所动的调着台。
郁祁汉见状,向后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掀动着薄唇径自低声,“唔,你现在不松口也无所谓,早晚有一天,你得乖乖跟我去扯证。”
“你说什么?”白娉婷没有听清。
“没事。”郁祁汉扬了扬眉尾。
白娉婷见状,干脆不想理他,继续的调台,可是还未等她找到个满意的节目,他又再次的栖身过来,而且比刚刚要行为恶劣,手和薄唇都不安分。
“你干什么啊,别闹,你摸哪儿呢啊!”
白娉婷试图挣扎,可一来二去的反而被他推到在了沙发上。
没有了白父白母在家,郁祁汉简直是无法无天,几乎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为所谷欠为。
眼看着衣服被扯落在了地板上,白娉婷脚趾头都瘫软了下来,只能发出细微的抗议声,“别……还没有洗澡!”
“等会儿一起洗!”郁祁汉不以为意,沙哑道。
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等不及的已经开始……
**********************
开发区,日本料理店。
他们到了的时候,门口的泊车位,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就已经停在了那。
白娉婷晚上原本是约了许静好享受单独的女性时间,可郁祁汉偏偏要跟着,说是郁祁城和许静好闹了些别扭,正好叫上一起,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四人餐。
他们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楼上的包厢里。
门推开,郁祁城和许静好分别坐在椅子上,前者夹着根烟,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没什么异样,而后者却一脸可疑的红,嘴唇还有些泛肿。
白娉婷不由自主的,脑补了下曾经在杂志社前看到的画面……
“路上有些塞车,你们到有一会儿了?”郁祁汉坐下来,冲着自己兄长挑眉问。
“嗯。”郁祁城点头,掏出根烟递给他。
“大哥!”白娉婷忙颔首叫人。
“不要这么拘谨,以后都是一家人!”郁祁城难得笑了笑,表示。
“好!”白娉婷点点头。
旁边郁祁汉听着这对话很是满意,这也是间接的亲近了他和她。
人到齐了以后,服务生进来点餐,每人点了份铁板烧套餐,又加了些寿司拼盘和海鲜。
等着服务生退出去以后,郁祁城对着身边的许静好丢出句,“刺身上来后,你只能看着不能吃。”
“可是我想吃!”许静好抗议。
“不行!”郁祁城态度强硬。
“大哥,你这有点儿要求过了吧?不就是个生鱼片!”郁祁汉慵懒的出声。
许静好看到有人给自己帮腔,挺了挺腰板,“你看看!”
“我说了不行!”郁祁城语气不变,像是拎着她耳朵般的训斥,“你肠胃敏感,吃了会拉肚子!还是说,需要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告诉你不能吃?”
许静好顿时耸耷下了眼睛,一句话不敢再说。
今晚的客人不是很多,菜上来的特别快,尤其是在冰沙上面的一大份海鲜冷拼。
碍于郁祁城在旁边的威严,许静好敢怒不敢言,只拿着勺子在小口小口的喝味增汤,刺身一筷子都不敢沾。
白娉婷在旁边看着也是深表同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少夹两筷子。
吃到中间的时候,郁祁汉和郁祁城两兄弟去了洗手间,临起身的时候,郁祁城还不忘沉声嘱咐一句,“不许吃!”
门一关上,许静好就搬着椅子凑到了她面前。
“霸道总裁范儿啊!”
白娉婷也凑上前,挤眉弄眼。
许静好一脸的哀愁,抱怨连连,“你要是愿意要,那就给你好了!”
“你想看郁家两兄弟厮杀?”白娉婷斜睨过去一眼,耸了耸肩,又正色的忍不住问,“静好,你家里还是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吗?”
“不知道。”许静好摇了摇头,“怎么能让他们知道,若知道了那还得了……”
这样的关系,甚至不能只用复杂二字来形容。
若是有天公诸于世了,许静好觉得更像是天塌了,完全不敢去想象。
白娉婷虽然不懂这里面的曲折幽深,但也明白一二,担忧的凝声问,“可这也不是办法,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和他偷偷摸摸?”
闻言,许静好低下了脸。
二人一时间都没出声,包厢里宁静片刻。
“唉!”白娉婷有感而发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要纠结的也是我,你跟着叹什么气啊!”许静好见状,不由笑了,“不过小白,你看起来气色很差的样子,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是啊--”
说到这个,白娉婷趴在了桌子上。
岂止是没有休息好,她简直是体力消耗过度。
自从白父白母离开以后,老房子里剩下他们两个人同居,几乎每个晚上她都没有消停的睡过一个好觉,就是到了周末,他兴致所到之际,大白天的也让她出不了房门。
白娉婷向来是口无遮拦,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不会刻意扭捏,低呼的诉苦,“我看他啊,简直像是雁雁家那只吃了春、药的土豆!哪怕是充气娃娃,也得有个礼拜天吧!”
“你家大哥也是这样生猛的精虫上脑么?”
“咳咳!”许静好脸红的直呛,咬唇的嘀咕,“也还好啦……”
“郁家的男人,果然不好招惹啊!”白娉婷一只手托着半边脸颊,发自内心的感慨。
许静好介于刚刚两人的谈话,面上表情有些许的挣扎,犹豫了半晌后,瞥了两眼包厢门,压低声音的说,“小白,我有件事跟你说,郁祁汉他想……”
包厢的门被推开,是方才去了洗手间的郁家兄弟俩。
看到她们两个挪了位置的挨在一起,低声的正嘀咕着什么,看不清表情。
被白娉婷忽然抬眼看过来的郁祁汉,太阳茓莫名一跳,坐过去慵懒的勾唇问,“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没什么!”白娉婷坐直了身子,眉眼弯弯。
郁祁汉却在她的笑容里,感觉太阳茓再次跳了两下。
搬着椅子回到原位的许静好,闷头的喝着味增汤,心虚的不敢看别处。
**********************
霓虹灯点亮,夜色逐渐张狂。
晚饭结束以后,原计划是去看场电影,可是郁祁汉递给郁祁城个眼神,着急回家。
白娉婷也没有戳破,没多说什么的跟着坐上了车,驶回老住宅小区的方向,沿途欣赏着车窗外面的夜色。
“师傅,在前面路口暂时停一下。”
行驶了一段路,白娉婷忽然对着前面司机说。
坐在她旁边的郁祁汉,闻言困惑的看向她,“嗯?”
“去趟超市。”白娉婷伸手,指了下前面亮着灯的超市。
“超市?要买什么?”郁祁汉眉眼依旧困惑。
白娉婷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句。
出租车同时也挨着路边停了下来,她不耽搁的推开车门下车,身后脚步声传来,郁祁汉也果不其然的跟着一并下来。
路灯下,英俊的脸上薄唇微抿,“买那个做什么!”
“做什么还用我教你啊!”白娉婷眨巴眨巴眼睛,在超市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冲着他弩着下巴,“你进去买,我在外面等你,多买两盒,快去快回!”
“我不想买。”郁祁汉杵在那没动。
“那我进去买?”白娉婷挑挑眉。
“我不想用。”郁祁汉还是没动,皱眉又补充了句,“不舒服!”
白娉婷也不生气,抱着肩膀不紧不慢的问,“那你是打算再去一趟药店?让我买药吃?”
这样僵持了几秒钟,郁祁汉最终不情不愿的转身进了超市。
没用多长时间,超市门口的挺拔身影就去而复返,手里面还多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红红绿绿的几个小盒子,很明显就是那东西。
“买回来了?”白娉婷问。
“嗯……”郁祁汉看了她一眼,声音低落。
白娉婷看到他灰扑扑的俊脸,忍住要笑出来的冲动,将东西胡乱的塞在包里,拉着他说,“快点吧,师傅一会儿该等着急了!”
**********************
一直到回到了家里,郁祁汉英俊的脸上还愁眉不展的。
白娉婷佯装的看不见,像是往常一样,径自的到了浴室里洗澡,掀开被子的躺在牀上玩手机。
随后洗完澡的郁祁汉,腰间围着条浴巾的也随后走进来,从另一边上来,平躺了没多久,就翻了个身的将她手机夺走的丢到一边,整个覆盖上去。
白娉婷闭着眼睛,任由着他的吻落下。
随着彼此吻的越来越深,以及他不安分的大手,房间里的温度在愈发的升高。
白娉婷双手都缠绕在他的脖子上,别着脸在枕头上,眉眼在灯光下泛着好看的红色,看的他瞳色越来越深,呼吸也是越来越火热。
到了关键的时刻,她拿出了回来时让他去超市买的小盒子。
郁祁汉见状,当场就垮下了脸,“必须得用吗?”
“嗯!”白娉婷点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见他皱眉在那的不为所动,她干脆的推着他说,“不用的话,那就别做了!”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滚动。
“到底做不做了?”白娉婷没好气的催促,说着就要翻身去睡。
郁祁汉只好死皮赖脸的去吻她,最后在她的强制要求下,还是用牙齿咬开了包装,做好了安全措施以后,才开始进行……
隔天早上醒来,地板上除了凌乱的卫生纸团,还有一盒三个用过的小雨伞。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准备去上班在洗澡的白娉婷,赤着胸膛靠在牀头的郁祁汉,虽说身子上是餍足了,可心理上并没有。
尤其是视线里用过的小雨伞,更让他的眼神变得哀怨。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原本是想趁着她还半梦半醒的时候强行来一次,可还是逃脱不了使用小雨伞的命运,根本就没有机会。
若是这样下去的话,和他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
郁祁汉暴躁的想要跳脚,心里在爆着粗口。
妈、的!到底是谁发明的这破玩意!
皱着眉正一腔怒火不知如何发泄,忽然的急中生智,郁祁汉掀开被子的快速走下牀,拿起桌上放着的剩下几盒的杜蕾斯,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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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快到了五一。
春天的浮动不安还没有过去,每个人就都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夏季做准备。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白父白母在乡下待的依旧安安静静的,每次电话里,也都不提及什么时候回来的事情,而且结束的时候,也总要和郁祁汉再说上两句的。
清早,白娉婷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就又看到郁祁汉在那闷着头。
他右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除了,一手拿着日历,一手拿着手机,不知到底在研究着什么。
白娉婷走近,他就将手机和日历都收起来了。
“神经兮兮的!”她皱眉的斥。
“洗完澡了?”郁祁汉冲着她高扬起眉尾,伸手试图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暧、昧的吐着热气,“过来让小爷闻闻香不香。”
白娉婷才不要配合他的恶趣味,否则很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她躲着他的手,最快速度逃离开,“我去换衣服吃早餐,一会儿上班迟到了!”
等着白娉婷从卧室里出来,郁祁汉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她了。
早餐是他去买来的,这段日子以来,他每天去小区口的早餐摊买豆浆油条,和那的摊主都混熟了,每次都给他最好最新鲜的。
“趁热吃,吃完送你上班!”郁祁汉递给她一碗加好糖的豆浆。
“嗯!”白娉婷伸手接过。
将油条撕一段泡在豆浆里面,沾了沾放在嘴里,她平时最喜欢这样吃。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等吃两口,从胃部深处就泛出来一股恶心,白娉婷不由的放下筷子,伸手捂着嘴,深呼吸的努力往下平息那种反胃的感觉。
“怎么了?”郁祁汉察觉到,顿时紧张的问。
“没。”白娉婷摇了摇头,过了半晌,挨过了那一阵后,放下了手。
“不舒服?”郁祁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好像胃里有些不舒服,看着油条有些恶心!”白娉婷摸了摸平平的胃部,没有多想的说,“可能昨晚穿少凉着了,没准是要肠胃感冒,不碍事!”
郁祁汉闻言,沉默了两秒,拿过旁边的全麦吐司,“油条吃着难受,吃点面包片吧。”
“嗯。”白娉婷点点头。
郁祁汉没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心里有所盘算。
吃完了早餐后,两人从住宅楼里出来,走向了停在花坛边上的普拉多。
分别系上安全带以后,车子迎着朝气蓬勃的晨阳朝着行驶出了小区,一路上,郁祁汉像是早饭后一样的始终不多话,而是在打着电话。
听着对话里,似乎都是有关医院的。
白娉婷在旁边听着,也没有多问,只以为他的石膏拆了,有郁祁佑在不用再回公司,根据他喜好的话,日后还是要回去医院工作的。
最近几天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折腾的太狠,有些缺觉,她靠在副驾驶上就昏昏谷欠睡。
等着车子停下来,白娉婷恍惚的睁开眼睛,拿起包准备下车去上班时,才发现眼前的目的地并不是她所工作的报社,而是很熟悉的一家私立医院。
愣神间,旁边的郁祁汉已经拔了车钥匙,从车头绕到了她这边的拉开车门。
白娉婷不明所以的走下来,惊讶的问,“怎么来这里了啊?”
“你不是说没准是肠胃感冒,过来检查一下,放心。”郁祁汉勾了勾薄唇,将她身上的包拿在了手里,顺带着牵起了她的手。
“我真没事,不用那么夸张吧!”白娉婷闻言,立即摆手表示。
“别说话,先跟我进去。”郁祁汉却似乎很坚持。
“好吧好吧!”白娉婷拗不过他,只好耸耸肩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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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立医院是郁祁汉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郁母现在也还任职这里。
白娉婷跟着他进来后,没有挂号也并不意外,只不过正常来说,要去科室应该是内科才对,不然也该是消化内科,可是当电梯抵达的楼层,却是妇产科……
她看着显示的牌子,有些蒙圈,“郁祁汉?”
郁祁汉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牵着她的手很有目的性的直奔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
里面坐着的妇产科医生,年纪大概和郁母差不多,也明显的是早已经等候多时,在他们进来后,就笑呵呵的起身迎接,示意她坐在比较舒适的一张椅子上。
“郁祁汉,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白娉婷咽了咽唾沫,伸手去拽旁边人的衣角。
“没有。”郁祁汉勾了勾薄唇,随即看向对面站着的妇产科主任,“周阿姨,麻烦你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还跟我这么客套了!”妇产科主任笑呵呵的,招呼进来一名护士,吩咐说,“小张,赶快先带这姑娘去做个检查!”
白娉婷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那位叫小张的护士带去做检查了。
等着一系列的检查开始,她也就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以前她有过一次怀孕,这类的检查也是做过的,所以并不陌生,知道是为了检查什么,心跳不禁开始加速……
半个小时后,她重新坐回那张很舒适的椅子上,对面的妇产科主任依旧笑呵呵。
郁祁汉立身在她旁边,一只手握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的很紧,薄唇亦是同样的抿紧,都彰显出了他此时内心的紧张感。
在经过妇产科主任反复确认以后,笑着抬头看向他们,“恭喜你们啊,小宝宝已经五周多了!”
虽说一切在计划当中,郁祁汉还是激动的手指发抖。
“啊……”状况外的白娉婷,小小的低呼出声。
“小宝宝很健康,虽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芽,但是根据产检的各方面数值来看,生长都很不错呢!回去以后要多注意休息,前三个月比较危险,记得定期来做检查……”
一直出了门诊大楼,妇产科主任的柔声语调还在耳边回荡。
白娉婷双手交握的互相捏了捏,疼痛感袭来,她才确定这并不是幻觉。
低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里面真的又再次孕育了一条小生命?
怀孕的结果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因为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所以故意不想看他得逞,几乎两人每晚做那事的时候都有安全措施啊……
还是说,某人小蝌蚪的生命力太过顽强了,连小雨伞都挡不住它在自己的身体里萌芽?
这样想的时候,白娉婷不由要咬唇的瞥向身旁的郁祁汉。
英俊的五官在阳光下晕染出金色的光,薄唇微抿成了一条薄薄的线,下巴上有细小的胡茬,从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后,他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郁祁汉?”白娉婷抬手撞了撞他的手臂。
郁祁汉闻声,朝着她看过去,狭长的眼眸里眸光荡漾,声音低又轻,夹杂着激动,“原来,为人父的喜悦是这样的感觉。”
“你现在的模样好傻!”白娉婷忍不住笑了。
“我真高兴!”郁祁汉勾勾薄唇,丝毫不在意她的话,傻就傻吧!
计划了这么久,也卖力了这么久,实现的这一刻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而且除此之外,更让他激动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当父亲啊……
径自的感受了一会儿这种情绪的动荡,他再朝她看过去时,发现她正眯着眼睛,用一种很审度眼神看他。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郁祁汉举起手,和自己第一时间撇清关系,“和我没关系,哪天晚上你不都是让我戴套!这都能怀上,纯属是天意,当然了,也不排除我太强。”
“……”白娉婷为他最后的话翻了个白眼。
郁祁汉走上前搂着她的腰,眉眼俯低,“婷婷,你肚子里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该答应嫁给我了吧?你总不能让它是在父母未婚的状态下来到这个世界上吧,这对它的成长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白娉婷闻言,被他说的没有吭声。
嘴唇轻咬,她看着他眸光里亮晶晶的深情与期待,脸上的表情早已经松动,对于他所说的话很是认同。
“戒指呢?”
白娉婷噘嘴的伸出右手,翘起了无名指。
她知道他一直将那枚“一生一次”的钻戒随身携带。
果不其然,郁祁汉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打开后,便是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连忙的送到她眼前,“这里!”
“看什么呐,还不赶紧给我戴上!你要是再墨迹,我可怀疑你要留给别人!”白娉婷傲娇的昂着下巴,嘴里哼哼唧唧的,可眼底已经悄然的湿了。
郁祁汉早就迫不及待,执起她的手,紧紧捏着那枚闪闪发光的圆环,小心翼翼的往她无名指上戴。
尺寸非常合适,所以在骨节的位置稍稍卡了一下,然后套在最下方。
钻石的克数不大不小,但是戴在手指上还是很有沉甸甸的,白娉婷看着那枚终于套在无名指的钻戒,他的吻极其温柔的落在手背上,很快的,鼻头也微微红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郁祁汉心口的一块石头也终于是落下。
只是将她揽在怀里时,眉尾往上高高的扬起,语气还要慵懒的强调一下,“婷婷,这可是你主动点头的,我没半点强迫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答应嫁给我的!”
白娉婷听了以后,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戴上以后,你可就是郁太太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反悔了!”他指腹摩挲着那枚钻石,狭长的眼眸深邃无比的望着她,到了最后,还要不放心的加上一句,“我也绝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嗯——”白娉婷像是他那样,笑着拖长了声调。
郁祁汉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贴在自己跳动的心口处,这样拥抱了几秒后,稍稍的推开她,眉眼都要飞舞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登记!”
“要不要这么急?”白娉婷惊讶。
“必须!”郁祁汉点头。
话音落下,他便牵起她的手,一秒都不想再多耽搁,朝着车子停着的方向便跑起来。
白娉婷被他带动的跟在后面跑,连忙的提醒着,“你小心一点儿呀!”
“对不起,我给忘了!”郁祁汉这才意识到,英俊的脸上满是懊恼,连忙的停下了脚步,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谨慎了起来,生怕刚刚的幅度会对她肚子里的宝宝造成了伤害。
白娉婷正想说也不用那么夸张时,脚下忽然一轻,被他整个人打横抱在了怀里往车前走。
她受不了的低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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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多稳稳的停下来,面前是一栋建筑物。
上面赫然挂着的“民政局”三个大字,阳光下闪着人的眼睛。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人并不是很多,不时能看到走进走出的年轻男女,都是手拉着手神采飞扬。
白娉婷推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看着另一边同样下来,眉眼带笑望着自己的郁祁汉,笑容如头顶旭日般光芒万丈。
从医院出来后,车子就直接开到了这里,所有办理需要的手续全部齐全,装在一个文件袋子里。
似乎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已经妥妥的准备好一切,就等待这一时刻。
白娉婷看着他大步过来,又要伸出手时,连忙的制止。
“别,我自己能走进去!”
她往后退了两步,可不想造成围观。
郁祁汉没有勉强她,伸手握住她的十指相扣,“那我牵着你。”
两人并排走的脚步很快,彼此心里都有着一份激动和期待,为即将转变的关系。
这种地方两人都是头一次来,进去后,郁祁汉眼尖的看准了一个空窗口,直接拉着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将文件袋给工作人员送过去。
工作人员似乎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将文件袋打开,分别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后,再次皱了眉,“手续不全!”
“不全?”郁祁汉不由抿起薄唇。
户口簿白父在给他钥匙时,也一并交给了他,早早的都收纳在文件袋里,所有相关的材料应有尽有,绝对交了钱就领证,就差两人的出生证明了。
他看着工作人员,沉声问,“怎么可能不全?”
白娉婷在旁边,一颗心也紧张的提了起来,担忧不已。
“抱歉,这位先生!按照相关规定,办理离婚手续和结婚登记一样,都要在我们这里进行备案的,并且结婚证是需要盖章作废,所以,结婚证是需要收回的!”工作人员皱眉,耐心的解释说。
“……”郁祁汉眉眼尴尬。
“不好意思……”白娉婷硬着头皮,弱弱的解释说,“我们是来登记的!”
工作人员一听,顿时沉下脸,不怎么高兴的说道,“登记?登记你跑来凑什么热闹,我这可是专门办理离婚!要登记去另一边排队!”
抬眼瞅了瞅,这才发现是办理离婚的。
他们两个都没仔细确认,就直接奔着这里来了,而结婚登记是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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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娉婷和郁祁汉在旁人的注视下,窘迫的换到另一边。
“咳!我第一次来,没有经验。”拿着文件袋,郁祁汉英俊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窘迫与尴尬,虚握着拳头在唇边,极力表现出自然。
白娉婷也清了下嗓子,“咳……我也是!”
排队等到了他们,有过刚才的乌龙经验,两人都是尽量沉稳的走进去。
工作人员先是将他们提交的证件检查了一遍,又分别递给他们张《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在“声明人”一栏上签了字,然后按程序的询问了下他们双方是否愿意,最后盖下了戳。
“砰、砰——”
走出来的时候,彼此手里多了个红色本本。
白娉婷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头却是惊涛骇浪,恍若在做梦一样,而身旁郁祁汉狭长的眼眸看过来的认真神情,是这梦境里唯一的真实。
真的好难形容出这种感觉……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呢!
前面宣誓的房间里,很多和他们一样拿着红色本子的新人,都排队的等在那里。
他们两个也挤过去,站到后面,耐心的等待。
肩膀上一暖,白娉婷被带到他的怀里,轻轻的仰起脸,感到他的吻落在眉间,“婷婷,我向你保证,这辈子只带你来这里一次。”
她冲着他,最大限度的翘起嘴角。
“老婆!”郁祁汉勾唇,终于名正言顺的喊。
白娉婷心里面满的无法言喻,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排队轮到了他们,和其他几对新人一起站在了台上,工作人员发给每个人一张红色的小卡片,热情的指挥着他们按照上面的字念。
房间里,久久回荡着新人的声音。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番外《转身爱上你》088,大结局中
傍晚,天边夕阳红的像是人的心。
早上去医院做了检查,又去了民政局登记,似乎从未有哪天比今天行程要满。
下午回到报社上班的白娉婷,向后靠在椅子上,眉眼弯弯的望着拉开的百叶窗外,双手覆盖在膝间,是未曾离手的红色小本子。
形容不出来的矛盾心情……
高兴到恨不得像全世界宣布她结婚了,可又私心的想要独享这份喜悦。
到了下班时间,不知道谁先起身喊了一声,大家都开始忙碌的收拾东西,白娉婷也跟着一起。
打完卡往大厅外面走,老远的,她就看到旋转门外面垂手而立的挺拔身影。
还是分开前的那身打扮,薄风衣和灰色长裤,落日与晚霞的光笼在他肩头,被镀上了一圈瑰红,英俊的脸迎着那好看的颜色,眸里的绚烂亮光把无限好的夕阳都比了下去。
修长如玉的手指间燃着根烟,正在和楼里管保洁的大爷在聊天。
白娉婷从旋转门出去,离得近了,才隐约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我在等我老婆下班。”
郁祁汉勾着薄唇,似是在讲述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大爷笑着附和了句,“是嘛!”
“嗯,我们今天登记结婚了,而且她还怀孕了。”
“哎哟,那可真得恭喜啊!”
“谢谢!”
……
白娉婷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她看着他勾起的唇角以及上扬的眼角,清楚的听到心里纤细的花开声音。
感应到她的目光,郁祁汉侧过脸的朝她看过来,动作很迅速的掐灭了手中的烟,对旁边聊天的大爷忙说,“我老婆出来了!”
白娉婷在他迎上来的脚步中,也走过去。
“怎么都给扔了?”见他将火机和烟盒一并扔到旁边垃圾桶里,她惊讶的问。
“这是最后一根。”郁祁汉垂下手的牵住她,“以后戒了。”
白娉婷不用多问,也知道他戒烟的原因是什么。
对于大部分的男人来说,不抽烟比不喝酒要难上许多,尼古丁是有瘾的,可他就能随随便便的说戒就戒掉,而且她也能笃定,他绝不是随便说说。
她晃了晃彼此十指紧扣的手,笑着问,“郁祁汉,你是不是一直没有走啊?”
“不是。”郁祁汉扬了扬眉毛。
“哦?”白娉婷眯眼。
郁祁汉勾唇,并没有告诉她,这一下午他不止去了超市和商场,还去了趟火车站,只是将副驾驶的车门替他新婚妻子打开,“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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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住宅小区,爬上三楼。
白娉婷从包里翻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门却从里面径自打开了。
看着门里笑吟吟站着的白母,以及闻声走向玄关的白父,她惊讶不已的睁大了眼睛,“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进家门半个小时!”白母侧过身的拉他们两个进门。
果不其然,鞋柜旁边还放着没来得及整理的行李箱,能看得出风尘仆仆。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昨晚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不一定呢!”白娉婷一边换鞋,一边还惊讶着,“就是上午也都没个动静啊!”
“那说回来不就回来啊,又不是去国外,几个小时火车的事!”白母不以为然的说。
“好吧!”白娉婷只好耸肩。
从玄关往客厅走,母女俩边走边聊着,“爷爷他们都挺好的吧?”
“挺好挺好!”白母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冲着白父喊,“哎呀,你快去帮我看眼厨房炖的老母鸡汤,开锅了就转成小火,得慢慢炖!”
白父听后,一溜小跑的就冲向厨房。
白娉婷闻着空气中的香气,看着白母身上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戴上的围裙,以及明显搀扶着自己的手,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一二,“郁祁汉给你们打电话了吧?”
“嗯!”白母也不掩饰。
的确是上午接到的准女婿电话,说是他们刚从医院里拿着检查结果出来,下一步就去民政局登记。
白娉婷自然也是藏不住,将喜悦分享,“妈,我结婚了!”
“嗯啊!”白母连连的点头。
对于女儿感情上的坎坷,为人父母的最为揪心,这一天等着盼着,几乎每秒都是熬过来的,终于是熬到了女儿找到了幸福……
白母红了眼睛,低着头的抹眼角。
等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又是满满的笑容了,眼角的褶子闪烁着水光,“快把结婚证给我看看!”
白娉婷从包里将红色的小本子拿出来,打开的送到白母面前。
白母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
“老公,你快来看呐!”末了,不忘激动的喊着丈夫。
厨房里的白父又一溜小跑的过来,和妻子一样,拿着结婚证仔仔细细的看,似是上面的枝梢末节都不肯放过,“这照片照得好看!嗯,好啊……”
白娉婷抬头,看向站在沙发一侧的郁祁汉。
狭长的眼眸里和她同样的带着笑意,正默默的望着他们。
她不由的起身,朝着他走过去,在那对多年老夫妻的感叹中,轻轻的依偎在一起。
郁祁汉掌心覆着她的后背揽在自己怀里,现在他们重新有了孩子,成为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他不禁悄声的问,“老婆,你原谅我了吗?”
白娉婷抬头注视了他两秒,撇嘴哼了声。
“没有!”她口是心非的摇头。
“还没有?”郁祁汉闻言,有些急了。
“怕什么!”白娉婷昂起下巴,看着窗外面漂亮的夕阳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和每一个为爱幸福的小女人一样笑眼弯弯,“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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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书房。
郁父端坐在书桌前,对面的太师椅上并排坐着郁家的三兄弟。
和往常一样,房间里茶香袅袅的,郁父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刚刚郁祁汉回来,说了自己昨天已经领证结婚的事。
“既然结婚证都已经领了,那婚礼的事情也得赶紧操办起来。”
“嗯。”郁祁汉点头。
父子俩难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共识,郁父心情不错的喝了口茶,“像你说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嫁进来总不能马虎了!况且郁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婚礼总得好好办一下,酒席方面你就不用管了。”
“OK!”郁祁汉眉眼慵懒。
“听说怀孕了?”郁祁佑在旁边,笑着问。
“嗯,医院检查过了,五周多。”郁祁汉勾唇,神情难掩初为人父的喜悦。
“臭小子,恭喜你啊!”郁祁佑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兄长自然是为他高兴。
“你还好意思跟人家说恭喜?”郁父听后,却是冷哼了一声。
“……”郁祁佑默默的垂眼。
“还有心思恭喜别人,心咋那么大?你都快把我给气死了!我这张老脸都快被你丢光了!”郁父将茶杯重重一放,里面的茶水溅出来不少,伸手指着二儿子,“老二我告诉你,你可得给我听清楚了,要是你让自己媳妇带着孩子真跟你离婚了,看我不把你撵出郁家!”
向来在郁父面前最为受满意程度的郁祁佑被训斥,郁祁汉和郁祁城兄弟俩交换了个眼神,都是在看热闹。
谁知郁父话锋陡然一转,“还有你!”
“我怎么?”郁祁城皱皱眉。
“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瞅着都奔四了,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呢?”郁父看着大儿子也是气不顺,“老二虽说再不济的闹离婚吧,但至少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终于造出来个人!可你呢,到最后还是老光棍一个!”
“这跟我没关系,总不能让我把翘辫子的人从墓里刨出来。”郁祁城交叠着长腿,晃动军靴的淡淡说。
“给我闭嘴!”郁父气恼的直拍桌子。
重声响起,三兄弟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出声。
郁父自己消气了以后,重新端起了茶杯,喝之前顿了顿,看向大儿子说,“死也死这么多年了,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过些天我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城西董家的女儿你认识一下。”
郁祁城闻言,嘴角抿了起来。
从书房里出来,除了每次都会被同批一顿的郁祁汉,其余两人都是灰溜溜的。
郁祁佑能够理解,现在还闹着离婚,出来后没多说两句,就拄着拐杖上了楼,剩下的两兄弟往一楼下着楼梯。
郁祁城掏出根烟递了过来,郁祁汉没有接,摆了摆手,表情得意的表示自己戒了,为了避免拉仇恨,转移话题的问,“大哥,爸最后说的那件事,你怎么打算?”
“下周就回部队。”郁祁城眯了眯眼。
“我猜你也不会去!”郁祁汉勾唇,又沉吟道,“不过话说回来,爸应该是跟大嫂家那边事先通过气了,恐怕让你再娶的事情是认真的。”
“我自有打算。”郁祁城抽了口,吐出个烟圈。
“嗯。”郁祁汉点点头。
“我和老二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只管婚礼的事就成!”郁祁城拍了拍他肩膀。
郁祁汉再度勾了勾唇,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斜睨过去又问,“抛却那些复杂的关系不说……大哥,年纪上你可比许小姐大了整整十二岁,人家里会不会嫌你岁数大啊?”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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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休息日,老住宅小区。
白娉婷大清早的就起来,原本想出去逛街的,但被白母强制要求留在家里。
说是最近快五一了,哪儿哪儿都人多,心在她是头三个月,必须要格外谨慎着,不让她往人堆里扎,万一被推到撞到的出个意外什么的。
她执拗不过,只好躺在家里养大爷。
有过上一胎的教训,其实她也格外小心着。
拉着椅子坐在窗边,她双手交叠的趴在窗台上,看着玻璃鱼缸里欢快游动的两条小金鱼。
一时玩心大起时,白娉婷在鱼缸外面轻弹了一下,里面的金鱼在四处游窜,无名指上钻戒的光也晃着她的眼睛,她忍不住痴痴的笑。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没有听见,直到肩膀上一暖。
白娉婷回过头,就看到郁祁汉俯低靠近的英俊眉眼。
“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
“不告诉你!”白娉婷撇了撇嘴。
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个文件袋,好奇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你先打开看看。”郁祁汉没回答她,而是直接将文件袋递给了她,整个人斜靠在窗台上,一条腿微曲着膝盖,线条说不出的潇洒。
白娉婷不解的打开文件袋,里面放着的是几个红色的大本子,上面写着房产证和土地证,还有银行卡和股份书……
“这……?”她抬头看他。
郁祁汉勾了勾薄唇,解释说,“除了那套公寓,另外两套房子都是我做医生攒钱买的,现在应该升值了不少。至于其他的,一部分被我购了股票,另一部分都存在银行卡里。婷婷,这里就是这些年我赚下的全部身家了。”
“你拿来给我做什么?”白娉婷有些傻眼的看着他。
“你是我老婆,我自然要全部交给你。”郁祁汉挑眉,回答的理所当然。
白娉婷咽了咽唾沫,恍恍惚惚的做梦一样,他竟然将自己就这么毫无保留的交给她。
郁祁汉拉起她的手,在上面放了一把防盗门的钥匙,“还有这把钥匙。”
“咦?”白娉婷看到以后,惊讶的出声,“怎么和你之前给的不一样?”
“我们不住那套公寓,我在北河那低价弄了一套房子,就在他现在住的小区,那附近的设施齐全,有幼儿园还有小学,而且也离他们近,你平时见雁雁也方便!”郁祁汉回答说。
“你都打算好啦?”白娉婷听了他的话,仰头巴巴的望着他。
“男人么!”郁祁汉抬了抬下巴。
按照平常,她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只想这样望着他。
以前也就算了,他们现在领证结了婚,就不能总在白家住了,一是空间真的太小不方便,二是毕竟彼此结合,今后要创造属于他们的家才是。
郁祁汉握着她的手指收拢,“拿着吧,郁太太!”
“好的,郁先生!”白娉婷笑着咬唇。
她此时笑眼弯弯的模样,明媚的像窗外的太阳,郁祁汉看的情难自禁,在她嘴上辗转吻了又吻。
分开时,他额头抵住她的,“婚礼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都行啊!”白娉婷眨巴眼睛。
“我找人看了下日子,六月底有个好日子。”郁祁汉捧着她的脸,“哪天找个时间,两家人见一面,商量一下婚礼的具体时间。”
算了一下时间,那时候她也才三个多月,肚子还不会鼓起来,穿婚纱不至于难看。
“好!”她没任何意见的点头。
“婚礼当天的宴客的话,我爸会替我们操办,他的意思是两家一起办,顺带着把你家里这边的带出来。这两天你先让爸妈将宾客名单拟一下,需要安排座位之类的,直接交给我就行了。”郁祁汉跟她说着有关婚礼的大致安排。
“怎么不说话?”
见她没有出声,他不禁问,以为是哪里不满意。
白娉婷舔了舔嘴唇,抱了抱怀里的文件袋,语气里有一丝纠结,“我怎么有种嫁入豪门的感觉……”
“错了。”郁祁汉勾唇,再度啄上她的嘴唇,“你嫁的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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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在行驶了一段千米的私路后,停在郁宅院里。
白娉婷从副驾驶走下来,被旁边过来的男人牵住了手,还是觉得紧张的直咽唾沫,“郁祁汉,怎么办,我感觉好紧张啊!”
她不是开玩笑,手心都是汗。
郁宅她之前来过,但每次都是不太好的记忆。
在两家人会面以前,郁祁汉提出让她先来家里和郁父正式吃顿饭,见未来公公这是应该的,可也足以让她胆怯了。
“没事,有我在。”郁祁汉握紧她的手,勾了勾薄唇。
白娉婷冲着他回了个笑容,打起精神的往里走。
他们进去的时候,晚饭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依旧是大厨级的水平,很丰盛的一顿。
郁家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家,每次用餐时也都很严谨,好在有老太太在,常常主动起着话题和她说话,让她感到放松了不少。
吃过了饭以后,郁父叫他们两个到了书房。
才坐下没多长时间,郁祁汉就被郁父随便找个理由给支开了,只剩下白娉婷一个人。
偌大的书桌面对面,白娉婷背脊挺的笔直,感觉像是每次到领导办公室谈话时的惴惴不安。
郁父很有耐心烦儿的一遍遍煮茶,将水倒入茶盘时,抬眼看她问,“我听祁汉说,过户给你江边的两套别墅,你没要?”
“我们有房子住!”
白娉婷点头,解释说,“别墅太大了,不太适合我们!我们就两个人,太大了住的太空旷,打扫起来也麻烦,而且我们住的那个地方,是在我闺蜜附近,有很好的幼儿园和小学!”
她一连串的说完以后,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话太多了。
只是想到就应该做真实的自己,没有必要什么都事先想一下,所以更加的不卑不亢。
“嗯。”郁父见状笑了笑,再开口语气温和了不少,“婚礼的事情,祁汉都跟你说过了吧?”
“嗯,说过了!”白娉婷点头。
“嗯。”郁父也点头,随即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是紫檀木的,上面的花样都是精雕细琢刻上的,打开后,里面是红色的绒布,躺着一个贵妃镯,玉质晶莹剔透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不能要的!”白娉婷忙摆手。
“拿着!”郁父皱眉,硬塞在她手里,“这是郁家传下来的,不光是你,每位郁家的儿媳妇每人一个!”
“谢谢!”白娉婷闻言,这才踌躇的收下。
若是家传的话,那她是没有不拿的道理,沉甸甸的捧在手里,让她更有了成为郁祁汉妻子的实质感,而且,这也代表着郁父从心里接受了她。
正心绪难平间,听到郁父沉沉的一句,“收好了,要是弄丢和弄坏了,家法侍候!”
“哦……”白娉婷连忙应,更加紧的捧着木盒,生怕不小心给摔坏了。
郁父看着面前年轻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俊不禁,却还是要板着一张脸,挥了挥手,“行了,出去吧!我要练字了,别打扰我!”
“好!”白娉婷点头,起身的颔首,“那伯父,我先出去了!”
谁知她话音落下以后,郁父两道眉毛不悦的皱了起来,看的白娉婷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感觉会见公公这种事情太艰难了!
“一直伯父伯父的叫,都扯证了,孩子也有了,还不改口?”郁父沉声的说。
“啊!”白娉婷这才反应过来,拍了下脑袋,咽了咽唾沫,又舔了舔嘴唇的,酝酿了半天后,鼓了鼓腮帮子的脆声喊了句:“……爸!”
郁父这辈子香火很旺,有三个孩子,但都是儿子,身边其实很少有女孩子存在,也让他跟人相处起来更加严肃且不易亲近。
虽说面前的白娉婷不是他第一个儿媳妇,但大儿媳妇走的早,二儿媳妇又常年待在国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清甜的女音叫他爸了,一时间心好像都被喊软了。
从书房里出来,白娉婷双手牢牢捧着紫檀木的盒子,每一步台阶都小心翼翼的。
在楼下等着的郁祁汉,看到她下来后立即迎上去,注意到她脸色不是太好,忙揽住她的肩膀问,“老婆,怎么了?我爸为难你了?”
“没有。”白娉婷摇摇头,看向他,还是哭丧着一张脸,声音担心不已,“你们郁家的家法……是什么啊?”
“啊?”郁祁汉闻言,不禁惊诧。
在听过了她的叙述以后,他好笑的勾起了薄唇,“哪有什么家法,我爸逗你玩的!”
“真的?”白娉婷整个人的表情都明亮了。
“我骗你做什么。”郁祁汉点头,就差发誓了,他真不是在安抚她,郁家的确是没有家法这一说,除了爷爷在的时候,他们惹祸时会常常拿马鞭教训一顿。
白娉婷得到确定以后,心就放回肚子里了,不过对待木盒也还是小心翼翼的,害怕里面的贵妃镯会受到任何损害,想着等回到家就好好的放起来。
回头看了眼楼上,她想了想的对他说,“其实我觉得,你爸爸好像挺喜欢我的!”
“绝对没有我喜欢。”郁祁汉眉眼间一派的慵懒。
白娉婷看了看旁边,见没有下人走过,主动亲了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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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休息日。
新房子那边家具都已经相继装饰好,白娉婷也是收拾东西的搬过去。
在房间里一样样整理时,听到大门被敲响,随即就有白母迎出去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嘴里热络又殷切的喊着“阿汉”。
没多长时间,她的房门也被敲响。
郁祁汉走进来以后,回身看了看再次被关上的房门,惊讶的问,“怎么关着门?”
“嗯,有些东西收拾起来不太方便!”走回牀边的白娉婷点头,回答说。
“有什么东西不方便?”郁祁汉双手Сhā兜的走过去,挑着眉。
白娉婷没有出声,而是弩了弩下巴,示意着刚刚装在箱子里的一堆花花绿绿的盒子,上面有很让人脸红“超薄”、“丝滑”等标注字眼。
这些都是之前他们两个在老房子里同居时,她逼着他买回来用的,只不过怀孕了没办法做那个事情,剩下很多都还没有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
总不能还留在家里,让白父白母看到了还是尴尬的,所以关着门都装起来拿走。
郁祁汉看到后,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的不自然,他眸光微闪的上前,盯着那几个花花绿绿的小盒子,“这些暂时都用不上,都扔了吧!”
“扔了干嘛啊!”白娉婷听后皱眉,没好气的瞥着他说,“以后你不用了啊!”
“没事,到时候再买!”郁祁汉表示。
“不准你浪费钱!”白娉婷非常不赞同的说道。
“这种东西这么便宜,再说你老公能赚,虽成为不了什么国家首富,但买几盒避、孕T的钱还是有的!”郁祁汉似乎很是坚持,“所以这些还是都扔了吧,需要的时候再去买!”
说话间,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盒子就已经被他一股脑的全部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随即,便直接将垃圾袋给系上提了起来,都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白娉婷想开口已经来不及,不解的朝他望过去,视线对上后,很快就游移开了。
郁祁汉站起身,隐隐在掩饰着什么,清了下嗓子说,“咳!还有没有别的不要的东西,我顺便一起扔楼下垃圾桶去。”
“没有……”白娉婷摇摇头。
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的背影,她抱着肩膀的眯了眯眼睛。
总觉得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不就是几盒杜蕾斯?
这种心思作祟,白娉婷也坐不住,在郁祁汉回来后和白母在厨房聊天时,她偷偷摸摸的下了楼,来到了花坛边上的垃圾桶,最上面就是刚刚扔的垃圾袋。
她将那几盒拿在手里,仔细研究的看了又看。
没看出个所以然的打开,顿时就睁大了眼睛,里面的每个铝箔包都是被拆开的,而每个小雨伞都被人用针扎了无数个洞……
没多久,三楼的某个房子里传来孕妇的怒吼,“郁、祁、汉——”
番外《转身爱上你》089,大结局下
五一劳动节,小长假。
白娉婷和郁祁汉婚后住的房子,是和闺蜜叶栖雁一个小区里,都是独门独户,虽说离的不是非常近,但平时散步个十多分钟也就能到了。
他们搬进来后,叶栖雁也是带着女儿过来窜门。
从三月初举行婚礼到现在,叶栖雁的身形已经很显怀了,哪怕穿着宽大一些的衣服,也罩不住像是篮球鼓起的小腹,对于她领证很久后才告诉自己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很不高兴的。
“结婚和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第一时间和我分享!”
“当天太匆忙啦!”白娉婷连忙哄着道。
“好吧,原谅你了!”叶栖雁很快就笑了笑。
“孕妇的脾气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白娉婷耸肩的直叹。
“还说我呢,你现在不也是孕妇!”叶栖雁视线扫过她的小腹,忍不住抱怨,“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瘦啊!太不公平了,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
“我这才几个月啊,你这都几个月了!”白娉婷好笑的说。
“你和池北河一样,就知道安慰我!等我生完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减肥!”叶栖雁捧着自己像篮球一样的肚子,踌躇满志的表示。
在旁边听她们对话的小糖豆,这时候凑在她的膝头:“小白阿姨,你肚子里也有小宝宝了吗?”
“是呀!”白娉婷笑米米的点头。
“那我也可以摸一摸吗?”小糖豆眨巴着黑葡萄的眼睛问。
“当然可以了!”白娉婷欣然的应允,拉着小姑娘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只不过现在还很平坦,摸来摸去的话,除了衣服和肉,也摸不到什么。
旁边的叶栖雁见状,笑着说,“小白,以前你就说过,等着生了个孩子和小糖豆一块玩,现在终于兑现了!”
“小白阿姨,你怀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呀?我妈妈怀的是小地弟!”小糖豆歪着头,脆声的问。
“现在还不知道呐,还要过段时间!”白娉婷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这样哦!”小糖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白娉婷忍俊不禁,故意逗着问,“小糖豆,我要是也生了个男宝宝,和你订娃娃亲怎么样?”
“娃娃亲是什么呀?”小糖豆苹果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叶栖雁在旁边听了直摇头,又要带坏自己的女儿了!
“就是像我和郁叔叔,还有你妈妈和爸爸这样,长大后结婚!”白娉婷故意用简单扼要的语言,来解释和形容。
小糖豆倒是听明白了,只是没有出声,昂着苹果脸纠结了半晌,小达人般的长叹了一口气,很是苦恼的说,“可是……我不喜欢姐弟恋诶!”
“哈哈啊!”
白娉婷和叶栖雁都是笑出声来。
叶栖雁看着现在无时无刻都挂着笑容的她,拉住她的手,由衷的说,“小白,我是真替你高兴!你能够找到归宿,而且还是郁医生,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听说婚礼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嗯!”白娉婷点头,之前两家会面的时候,在一起将日子商定了下来。
“什么时候?”叶栖雁问。
“下个月底,26号。”白娉婷想了想,回答说。
“那这不也快了!”叶栖雁粗略算了一下日子,看向她的眼神就十分艳羡了,语气也是,“小白,真羡慕你,下个月你肚子也才三个多月,肚子都没怎么显,穿上婚纱一定很漂亮!”
“对啊对啊!”白娉婷毫不客气的大笑。
叶栖雁想到自己婚礼上大肚便便穿婚纱的模样,更加心塞了。
旁边贴心小棉袄的小糖豆凑上前,黑葡萄的大眼睛笑米米的,小白手拍了拍妈妈的手,“妈妈没关系,爸爸不嫌弃你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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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深,星空越美。
房子的布局特别好,从一整片落地窗望出去,有心上夜景的最佳角度。
电视机调到了最小声,白娉婷倚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旁边是下班回来的郁祁汉,雷打不动的对着她肚子里的小宝宝进行每天胎教时间。
不管当天做了多长时间的手术或者值班,只要回家后,郁祁汉都坚持每天进行胎教,没有间断,并且还乐此不疲。
除了胎教音乐,还会念一些有关胎教的读物,以及一些为人父的对话,比她这个孕妇还要积极。
白娉婷听着听着就昏昏谷欠睡,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直到感觉他的呼吸极近的扑在眼鼻上,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郁祁汉正俯身在她面前,将她动作温柔的从沙发上抱起来。
“我睡着了?”白娉婷揉着眼睛,声音软软的问。
“嗯。”郁祁汉勾唇,往上托了托她,“抱你到楼上睡。”
“你胎教课上完了?”白娉婷瞥了眼放在茶几桌上的胎教书,笑着打趣他。
“嗯。”郁祁汉扬眉,看着她的眼神很是chong溺。
步伐很稳的上了楼,将她很小心的放在牀上,就动手开始解着她的衣服。
虽说两人已经领证结婚,成为了夫妻,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让人觉得害羞啊,白娉婷躲躲闪闪的,到最后还是在被窝里将睡裙给套上了。
这样一来二去的,郁祁汉喘息都有些粗了。
若是以前,郁祁汉自然直接扑上去,可是现在不行,所以他只能极其克制的在她额头上轻吻,“快睡吧,我先去洗澡!”
等他在浴室里冲完冷水澡出来,以为牀上的人已经睡了,掀开被子去搂她时,见她眼睛还是睁着的。
白娉婷侧过身,拱到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他的掌心覆在小腹上,她忍不住问,“郁祁汉,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女孩儿。”郁祁汉没有犹豫的回,眉尾上扬,“我以前就说过,我喜欢女孩儿。”
“重女轻男!”白娉婷撇了撇嘴。
这话倒是不假,她对此也是颇有印象。
自己也伸手在上面摸了摸,不禁担心问,“那我要是生个男孩儿怎么办?”
“那就再继续生,什么时候生出来女儿,什么时候算。”郁祁汉将她搂在怀里,听后只是笑了笑,语气很轻松的说。
“尼妹!你当我是母猪啊,不停的生生生!”白娉婷听后不干了。
“怎么会?”郁祁汉莞尔,深情款款的说,“你是我孩子的妈。”
白娉婷闭上眼睛,回应着他低下来的吻。
良夜无声,她枕着结实的手臂躺在他怀里,房间里静静的,能听清楚彼此的心跳声。
郁祁汉突起的喉结翻动上下,平息了沸腾的血液没多久,怀里的妻子又不安分的动了动,他勾唇笑着问,“还有什么问题,好奇宝宝?”
“对了!咱们俩的婚礼时间,你为什么一定要月底啊?”
白娉婷想到白天和闺蜜的聊天,忍不住询问他。
俩家到一块商量婚期时,原本是要六月中旬的,可是他听了以后极力反对,硬是给往后延迟到了月底。
郁祁汉将她搂紧在怀里,狭长的眼眸里眸光轻动,有某种小火苗划过,他轻咬在她耳廓边上,声音深沉,“到时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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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了五一长假,时间好像就快起来。
冰城的盛夏真正意义到来时,两人的婚礼也轰轰烈烈的举行了。
一大清早的吉时,白娉婷就被小区里成群结队堵着的豪车给接走了,临关上车门告别时,站在外面的白父白母,都是不受控制的流下了眼泪。
从离开生长多年的闺房时,她其实就鼻子酸疼。
一直在极力忍着,害怕会哭花了妆容,可当车子行驶起来,看着倒车镜里父母的身影渐渐变远,白娉婷就再也忍不住,眼泪沾满了假睫毛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郁祁汉看到后,有些慌了,连忙将她搂在怀里,一遍遍吻干着她的眼泪。
“老婆,不要哭,爸妈他们并没有失去你,我们随时都可以再回来看他们!”他耐心的哄着她,手在她被背上轻抚,“老婆乖,真的不要哭了,会吓坏宝宝,而且再哭下去,我就真的会娶个国宝大熊猫回家了!”
白娉婷听后最后一句,顿时哼了,“你才是大熊猫!”
“我是我是!”郁祁汉此时完全顺着她来。
见他对自己这样顺从,白娉婷心里的伤感也被很快被替代了。
等着情绪平静了以后,她照着镜子擦了擦,提前先补个妆,不然下车的时候还有录像的。
放下镜子,旁边始终有道灼灼的目光。
郁祁汉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穿婚纱,之前试婚纱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的,但还是会觉得惊艳,纯白无暇的婚纱,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她坐在那完全圣洁的像是天使。
“老婆,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喉结动了动,他伸手握住她的。
“你当然不是了。”白娉婷紧紧回握。
拉着在自己的小腹上,柔柔的望着他,“你有我们。”
婚车行驶到了酒店,门口有成群等待的人,已经列队的开始放了五彩缤纷的礼炮,热闹声一片。
婚礼交给了当地最有名的婚庆策划公司,不管是场地还是流程,每一个环节都布置的特别浪漫和温馨。
长长的红地毯,白娉婷挽着白父的手,一步步走向自己将要携手下半生的丈夫。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声音庄严的透出来,“郁祁汉先生,请问你愿意娶白娉婷小姐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穷或者富贵,健康或者疾病,不离不弃,一生一世?”
“我愿意!”郁祁汉回答的毫不犹豫。
“白娉婷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郁祁汉先生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穷或者富贵,健康或者疾病,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主持人又问她。
“我也愿意!”白娉婷看向他,同样毫不犹豫。
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和亲吻,在众多亲友的见证下,进行着所有的仪式。
抛完了捧花,台下欢笑声一片,站在台上的两个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黑色的礼服英俊挺拔,白色的婚纱圣洁梦幻,两人相视而笑,脉脉情深的望着对方。
这是他们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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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当天的洞房花烛夜,是在酒店的套间里。
和婚礼现场一样,布置的温馨又浪漫,空气中浮动的都是玫瑰花香,尤其是一张大大的双人牀,更是铺满了玫瑰花瓣。
换了衣服的白娉婷坐在花瓣中间,拖着腮脸红的等待着。
门终于被人推开,她看着独自进来的郁祁汉,惊讶的问,“怎么就你自己,闹洞房的人呐?”
晚上的party结束后,好多他以前部队的战友以及医院的同事,都吵着要来闹洞房,那架势特别的凶猛,就连她刚刚躲在房间里时,也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被我都全部赶走了!”郁祁汉豪气的一挥手。
“全赶走了?”白娉婷呆了呆。
“嗯哼!”郁祁汉得意的点头。
见他走过来的脚步都在打晃,白娉婷忙上前扶住了他,“你喝了多少呀?”
“喝了不少,但是我还很清醒!”郁祁汉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稍稍俯身就打横抱在了怀里,薄唇勾起邪气的弧度,“放心,该做的事情都能做!”
“能吗?我现在怀孕……”白娉婷手缠在他脖子上,皱眉问。
郁祁汉挑高了眉毛,呼吸火热,“你忘了自己老公是医生?怀孕三个月以后,是完全没问题可以做的。”
开玩笑!
这样的洞房花烛夜,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毕竟一辈子就这么特别的一次,自是不可能会虚度,而且也已经当了三个月的和尚,他也早就饥渴难耐。
白娉婷也是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他一定要延后婚礼时间了,伸手在他手臂上用力一拧,骂道,“臭流、氓!”
郁祁汉低笑出声,转身就往牀上大步走。
废话不多话,他完全配合着她话里的臭流、氓一样,开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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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后,白娉婷只有一件事最为重要,那就是养胎。
因为报社是比较流动性的,每天又要对着电脑,最后在双方老人的劝说下,她不得不暂时提出辞职,像是闺蜜叶栖雁一样,在家里专心安胎。
不去上班后,她的生活重心就都在家里。
不是偶尔去找叶栖雁聊聊天,就是回到白家混饭吃。
四个月的时候,白娉婷跟着郁祁汉一起去了私立医院,除了做定期的产检,还有顺便查看一下胎儿的性别。
正常来说这个是不能告诉的,但有郁祁汉在医院里的人脉,再加上作为主任的郁母,所以这个并不是难事,产假结束后,性别结果也就出来了。
郁祁汉开车送她回老住宅小区,离老远的,就看到白母拎着菜正和邻居聊天。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白母和女婿一人一边,搀扶着白娉婷走上楼。
虽说她很抗拒这样被保护,但是没有办法,稍稍反抗,就会被立即镇压下来。
她的第一胎时,白母和郁祁汉一样,都是流掉后才得知的,已经成为了心里面的伤痛,所以现在对于这一胎,紧张的很。
进了家门,郁祁汉很有眼见的帮着白母将菜拿去厨房。
母女俩走到客厅坐下,白母问女儿,“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孩子性别?”
“嗯。”白娉婷点头。
“是女孩儿吧?”还未等她开口,白母就问。
“妈,你咋知道的?”白娉婷惊讶,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呢。
“还用得着你告诉么!”白母撇嘴,朝着厨房弩了弩下巴,一副尽在掌握的说,“就看阿汉一直合不拢的嘴,就知道一定是女孩儿!”
“是啊,他倒是乐死了!”
白娉婷由衷的点头,“都说女孩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你看雁雁家的小糖豆,那家伙被池北河宠的,简直世上没有第二个了!”
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她两个都喜欢。
只是看他那么想要女孩儿,她也跟着期待会是女孩儿,想让他能够如愿以偿。
就连闺蜜叶栖雁都说,他们兄弟俩可真有意思,池北河是一直盼着再生个儿子,而他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女儿,好在,两人都达成所愿了。
“阿汉也会的!”白母闻言笑了。
“是啊!”白娉婷柔声附和。
只是想到女孩儿会和爸爸很亲,还真有些吃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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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是女儿以后,临盆之期就在每个人心里一天天盼着。
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郁祁汉依旧坚持每天的胎教时间,就这样从春天到夏天,再从夏天到秋天,然后迎来冬季的一场又一场绵软的雪。
有妇产科主任的专门就诊,在预产期提前十天的时候就被要求住进了医院里。
和楼层里所有待产的孕妇一样,白娉婷每天的事情就是四处走走逛逛,和准妈妈们一起聊些育儿经。
这一天早上,她逛完回到病房,郁祁汉正低眉在那替她削苹果,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一把水果刀,很有耐心的在那将苹果皮一层层的往下削。
在他背后正好是窗外投进来的大片阳光,披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都似在发着光。
薄唇边噙着一丝笑,薄得似水,却明媚过后面的冬日暖阳。
白娉婷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心里面不免有丝骄傲,又很是与有荣焉,这样英俊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呀!
正想抬腿上前,肚子忽然疼了起来。
她伸手捂着,贴着门边就软软的往下滑,颤声的闷哼喊,“老公……”
白娉婷能够感觉到,和平时会有的阵痛有所不同,是那种周身的骨头缝都在裂开的疼痛感,令她觉得自己下一秒都快要活不下去。
郁祁汉听到动静抬头,看到她的模样后,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丢掉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几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最快速的冷静下来,将她扶起的抱在怀里放病牀上,然后出去喊护士,一大帮人忙忙碌碌的进来,直接就往产房推。
过程里,郁祁汉始终跟在身边。
脚步跟着病牀走,狭长的眼眸始终紧紧的凝着她,不敢移开半秒,同样身为医生,他经历过无数个病人,所以能知道她此时微微涣散放大的瞳孔代表了会有多疼。
她每疼的一次,他都要比她揪心几倍。
产房那边早已经准备好,人到了以后就直接推了进去。
接到消息的白父白母,以及郁家人也都匆匆的赶过来,聚拢在产房门口,都在为里面的白娉婷担忧和加油打气。
白父白母根本放心不下来,夫妻俩相互握着手,一眨不眨的盯着产房的门,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坐在椅子上的郁父,也是面色凝重,膝盖上的手都紧握着,毕竟这也是郁家小辈里面头一个孩子啊!生下来以后,才是真正的四世同堂。
郁祁汉没法坐也没法站,靠着墙壁的蹲在那,双手抱着头。
只隔了两道门,能隐约听到里面的护士在喊着“吸气”、“用力”等声音。
每一分一秒,都是对外面人的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全部都聚拢过去,扑在最前面的当然是郁祁汉。
一个护士从笑容满面的走出来,郁祁汉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襁褓,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似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护士见怪不怪,笑着上前,“郁医生,恭喜!您太太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六两!”
“啊?”郁祁汉听后愣了。
“是真的,呣子平安!”护士以为是他太激动的有些傻了,忙笑着说。
“确定是儿子吗?”郁祁汉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表情有些不会管理。
“是啊!”护士也被搞愣了。
郁祁汉喉结动了动,勉强找回来一些思绪,还是不敢置信的在问,“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抱错的情况?你确定生出来的是我孩子吗?”
“郁医生,我是助产护士,亲眼看着您太太生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错!”护士坚定的点头。
“可是……”郁祁汉懵了。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
旁边的郁父见状,连忙上前的喝声制止。
瞥了眼旁边的白父白母,生怕会因为自己小儿子的举动而生气,好在夫妻俩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外孙身上,喜滋滋的正围着看。
“我……”郁祁汉很委屈,又很莫名,只能小声的喃喃,“产检的时候,明明是女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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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白娉婷从产房推出来以后一直在昏睡。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开着一盏暗灯,暖黄色的光线,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牀边坐着的郁祁汉。
白娉婷伸了伸手,孱弱的喊,“……老公。”
有些瞌睡的郁祁汉,顿时回握住她的,狭长的眼眸深深的凝视。
“醒了?”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低柔的问,“还好吗?是不是浑身还没有力气?有没有想吃点什么?或者喝点水?”
白娉婷摇了摇头,只想这样看着他。
升级为准妈妈,心里面就有所惦记,毕竟是辛苦怀胎近十个月,又在产房里死去活来才生下来的,自然想迫不及待的看,“老公,我们儿子呢?”
在产房里的时候,她虽然用力太多的昏过去,但也听到护士说是男孩儿。
的确是让人意外,若不是自己亲自顺产生出来的,她也会怀疑是不是护士抱错了,当初产检的时候,从彩超还是B超上看的确是女孩儿,谁成想……
“护士抱走喂奶了,一会儿就送过来。”郁祁汉掀动薄唇的回答说。
“老公,你是不是不高兴?”白娉婷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咬了咬唇问。
“没有。”郁祁汉低声回,声音有气无力的,好似刚刚生产过的是他般,“医生说了,这样的几率也会有。一般检查时说是女孩儿,生出来也有很多是男孩儿……”
白娉婷听了以后,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几率,竟然被他们给赶上了。
说话间,病房的门被推开,是护士将喂完奶的婴儿抱了回来,见他们夫妻俩目光都看过来,也没往婴儿车里放,直接送到了病牀前。
白娉婷一看到儿子,立马就撑着身子坐起来。
郁祁汉扶着她,将靠垫放在后面,帮着她将襁褓放在枕头边。
白娉婷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怕抱不住,就这样侧着身子的看着他,小小的男孩儿,挥舞着小拳头,嘴巴里还在吐着泡泡,眼睛在好奇的瞅着这个世界。
她凑在上面贴了贴,真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过程里,郁祁汉在旁边就那样沉静的看着她们呣子,白娉婷平复了几秒后,忍不住抬眼重新又看向他,不禁担忧的问,“老公,你不会嫌弃他吧?”
“怎么会!”郁祁汉摇头否认。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孩子,是她历尽辛苦微她生下来的,更是他生命的一种延续,男孩儿女孩儿他都一样的珍惜和爱护,只是和预期中的不一样,毕竟会有心理落差啊……
“可你明明就在嫌弃!”白娉婷噘嘴,不满的指出。
“我没有。”郁祁汉叹气。
白娉婷见他垂下的英俊眉眼,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所有的精心准备都是为了女儿,不管是婴儿房的布置还是一些婴儿用品,都是按照女孩儿来的,也难免同情。
她看着心事不知的儿子,想了想,不得不说,“名字的话,看来得重新起了。”
“嗯……”郁祁汉闻言,好不容易打起来的精神又减了不少。
不过看着襁褓中的小小婴儿,哪怕这样小,鼻子和眉眼上也能看出来和自己的相似之处,再怎么心理落差感强,也是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心尖上打着旋。
这是他的孩子啊!
看着丈夫垂头丧气又自我安慰的模样,白娉婷只能憋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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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都是见风长,不知觉间就已经过了一周岁生日。
在郁宅很大排场的周岁生日宴过去,日子也在幸福平稳中一天天度过着。
正好赶上了一个周末,白娉婷邀请闺蜜叶栖雁一家三口到家里吃饭,正常来说是四口的,不过他们的小儿子被叶父抱到了叶家住一天。
冬天里的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两个男人负责在餐厅里摆碗筷,闺蜜俩在厨房里准备食材。
池北河先是有了女儿,又在婚后得了个儿子,有儿有女的人生圆满,并且满足不得了,面对只有一个儿子的郁祁汉时,也难免要炫耀一番。
对于没得女的郁祁汉,这简直是直戳到心里,两个大男人一来二去的逞着嘴上功夫,不亦乐乎。
白娉婷探头听了半晌后,受不了的回到水池前洗菜,“当了爸爸的男人,都这么幼稚吗?”
“是的!”叶栖雁认真的点头。
“真是无语了!”白娉婷直翻白眼。
“哈哈!”叶栖雁大笑,想到什么,又凑过去跟她说,“对了小白!你们家郁医生去了郊外那个庙,你知道不?他学池北河那样,跑去庙里上香许愿了!哈哈!”
池北河到庙里许愿的事情,白娉婷也是知道的,当时还觉得特别好笑。
一心想要再生个儿子,所以许了儿女双全的愿,后来叶栖雁再次怀孕确定是男孩儿以后,他们两个还去庙里还了愿,没想到堂堂的集团总裁还这样迷信!
现在闺蜜叶栖雁这样说,白娉婷简直哭笑不得。
叶栖雁也是笑的不行,沉吟的给出结论,“看来呀,你们家郁医生,对女儿的追求还是很执着的!”
热热闹闹的火锅吃完,叶栖雁一家三口散步着走回家,临离开时,小糖豆还趴在婴儿床里瞅了半天,苹果脸上一脸的担心,似乎还在纠结“姐弟恋”的事情。
大人们对于这个小鬼灵精,真是没有办法。
儿子还太小,没办法放到儿童房,白娉婷也没有雇月嫂,不放心的自己带,白天的时候白母也会过来帮她,所以现在婴儿牀每天晚上都放在他们的卧室里。
已经睡着了的小家伙,嫩嫩的小嘴张着,打着轻轻的鼾声。
洗过澡的白娉婷站在婴儿牀边,就那样目光柔柔的看着,闻到的都是奶香味,伸着手指在儿子的脸上蹭了蹭,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小家伙忽然“哇”的声哭了起来。
小家伙从出生以来就很厉害,哭声特别响亮,在房间里回荡不已
她连忙将儿子从婴儿牀里抱起来,手下托着轻轻的拍,在牀边挪动脚步轻声的哄,好在小家伙是比较好哄的,往往她这样的时候,没多久就安静下来。
等着儿子重新睡着以后,白娉婷才敢轻手轻脚的放回去。
趴在婴儿牀边又守了半天,她呼出口气的直起身子,不经意的回过头,就看到浴室门口立身个挺拔身影,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腰间系着个浴巾。
白娉婷触及到他望过来的眼神,回头看了眼睡梦中的儿子,皱眉问,“你是不是又在嫌弃儿子了?”
“不是。”郁祁汉回答的不太坦诚。
“哼!”白娉婷故意撇嘴。
想要到窗边将窗帘拉上时,他的脚步突然径直而来,温暖的胸膛从后面贴上来,她不禁连忙提醒,“你轻一点呀,小心吵醒儿子!”
郁祁汉没说话,直接将她给打横抱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呀?”白娉婷重心失去,只好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而且刚刚洗完澡,短发都还没有全干,有水珠顺着鬓角往下流淌,滑过整整齐齐的六格块,形成了非常强烈的视觉刺激。
哪怕是结婚都马上两年了,但他对于她的雄性吸引力依旧不减,而且似乎更胜从前。
吞咽唾沫之间,感觉到干燥,房间里的空气也好像升温被点燃。
郁祁汉大步流星,直接将她扔在了牀上扑倒,“我也要儿女双全!”
白娉婷想到傍晚闺蜜叶栖雁和自己说的话,顿时就感觉到好笑,看着他此时俯低的眉眼,嘴角忍不住抽动起来。
其实从儿子出生以来,他比她还要细心,很多时候,都其实是他在哄,从医院回来的时间里,他几乎全放在了小家伙身上。所以白娉婷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很喜欢也很在乎儿子,只不过女儿成为了他的一种情绪寄托,一种不甘心。
“你不是说过,不嫌弃儿子嘛!”她歪着头,慢悠悠的问。
郁祁汉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跪在她身侧,极力掩饰的掀动薄唇,“可是我也说过,如果第一胎不是女儿的话,那就接着生!”
“现在国家都鼓励二胎了,我们得配合才是!”末了,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娉婷笑出声来,很快被他的吻给堵住。
郁祁汉拉高了被子,身体力行的为了儿女双全做努力。
婴儿牀里可怜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被爸爸给嫌弃了,睡得香甜的无知无觉。
(番外完)
番外《转身爱上你》之孕中趣事
北方的八月中旬,天气已经不那么炎热。
老住宅小区前面的小公园,下楼走个几步远就到了,这里聚集的人多常常很热闹。
白娉婷睡过午觉起来后,每天都会到这里散散步,在老杨树下面的椅子上乘凉。
婚后她辞了工作专心养胎,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白家夫妻俩也是不放心,所以每天郁祁汉上班时会送她过来白家,晚上两人一起吃完晚饭再回去。
原本她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左邻右舍的都很熟悉,现在回来养胎,时间长了,好多和她同样的孕妇就常常凑在一起聊天,享受下午时光。
婚后接触的话题,难免就都是家长里短。
白娉婷对此觉得新奇,很有兴致的参与其中。
只不过今天聊的似乎有些跑偏,从“婆媳关系”不知何时就转到了“老公出轨”问题上。
“诶?你们听说了没,17栋快临盆的那户,开始闹离婚了!”
“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老公在外面找人了,还是个挺年轻的大学生!这也太不是人了,自己老婆还怀着孕,眼瞅着就要生了,竟然干出这种事来!”
“现在男人不都这样,老婆怀孕不方便,就在外面找方便!”
“可不是嘛!俗话不是说了,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怀个孕就要十个月,就算中间能那个啥,但总归还是有各方面的节制……”
……
白娉婷听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Сhā嘴,“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话音刚落,就有孕妇打断她,“你没看新闻呐!之前不就有个男明星,对外一副好丈夫的模样,还不是被拍到老婆生孩子期间出了轨!”
“就是,这个时候男人出轨几率最高!”
其余的几个孕妇,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点头。
“……”白娉婷抿了抿嘴唇。
又聊了许久,起话题的孕妇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啦,我大儿子都在肚子里踢好几脚了!跟你们说的话,都警醒着点啊,别不当回事!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个!”
走了老远,还不忘回头嘱咐两句。
水泥地面上的光,不知何时也变成了瑰红色,白娉婷看了眼表,也从长椅上起身,扶着后腰沿路的往回走。
可能是怀孕了的关系,情绪容易受人影响,之前孕妇谈论的话题还总想起。
临近楼门口时,白娉婷脚步慢了些,一辆军绿色的普拉多迎面行驶而来。
车子在花坛前停稳,郁祁汉拿着车钥匙下来,打开后备箱拎出了两个盒子,不用看都知道是营养品,自从她怀孕以后,每天他下班回来都不空手。
“又去超市啦?”白娉婷笑米米的迎上前。
“嗯。”郁祁汉勾唇,空出的手去揽住她的腰稍带在怀里,“我看之前妈炖的燕窝你吃够了,这是冰糖即食的,给你换换口味。”
见她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不禁挑眉,“怎么了?”
“没事。”白娉婷摇了摇头。
脑袋里不自主的浮现出下午孕妇的座谈会,她没移开目光。
“怎么这么看着我?”郁祁汉眉眼困惑。
白娉婷晃了晃脑袋,摒弃掉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冲着他昂起下巴,“你是我老公,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郁祁汉闻言笑了,俯低在她眼睛上亲了亲,搂着她往楼里进。
上了三楼,晚饭早就准备好,白父白母正笑呵呵的等待着小两口开饭。
**********************
隔天,星期六。
白娉婷对于休息日没有概念,郁祁汉不用上班,搂着她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从被窝里支撑起上半身,郁祁汉掌心贴在她鼓起的小腹上,狭长的眼眸温柔,嗓音里带着刚醒来的沙哑询问,“女儿,睡得好不好?”
这个时候的郁祁汉,还全心全意的相信检查出的性别。
“喂,你还没有问我!”白娉婷闻言不满。
“老婆,睡得好不好?”郁祁汉勾唇,转向她问。
白娉婷眨动两下眼睛,伸手勾住他脖子反问,“你睡得好不好呀?”
“不好。”郁祁汉顿时垂头丧气。
她见状,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虽说现在过了三个月,可以过夫妻生活了,但毕竟挺她挺着个肚子不方便,没有往常那样尽兴,对于郁祁汉来说也实在满足不了,却又不敢太过分,着实煎熬。
起来后吃了很迟的早饭,白娉婷回到卧室时,见他正在里面换衣服。
“今天你不是休息吗?”她惊讶的问。
“得去医院一趟,下周有个临床,需要开会探讨一下。”郁祁汉系着衬衫袖口,解释说。
“哦!”白娉婷点点头。
走到牀边时,柜子上的银色手机响了起来。
她欠身拿在手里,视线不经意扫过时,上面是个陌生号码,“老公,你手机响了!”
“谢谢老婆。”郁祁汉一边笑着伸手接过,一边夹在耳边的往浴室方向走,过程里接起,“喂?”
白娉婷原本是想掀开被子的躺着看会书,动作蓦地停顿。
刚刚沿途而过时,手机泄出的外音里似乎是个女人……
可能真的是怀孕的关系,昨天下午孕妇们的七嘴八舌再次浮出,白娉婷脑袋里也不由自主的冒出很多个念头来。
没多久,浴室里再次传出声响,郁祁汉从里面出来。
“老婆,我走了!”
“你去医院?”
郁祁汉点头,“嗯,刚才不是说了。”
“嗯。”白娉婷也点头,手指轻攥在一起。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紧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再然后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白娉婷迟迟没有躺上牀,嘴唇都快被她咬了稀巴烂,纠结了半天后,她拿着钥匙和手机也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家门口,普拉多还未完全行驶出视线,刚好开过来一辆空车,应该是刚载完客,她打开后门坐上去,“师傅,麻烦你跟上前面那辆普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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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绿色的普拉多在前面匀速行驶,后面出租车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悄然尾随。
随着前面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私立医院,坐在出租车里的白娉婷,手一直在紧张的捏握,当看到最终停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她指缝间几乎快捏出水。
找了零钱下车,她咬唇的跟着走进去。
从旋转门刚迈进去,心就“咚”的声沉了下去。
前方接待台有两道背对着她的身影,郁祁汉身边站着位女人,穿着平底鞋,罩着的衣服有些肥大,但露出来的两条腿很纤细,乌黑的长发没有多余的装饰,披散在脑后。
从里面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张房卡,他们就往电梯方向走。
郁祁汉挡在外面的关系,她看不到里面女人的模样,但能看出的是两人姿态的亲昵,说说笑笑的,尤其是他扶在女人腰上的那只手……
白娉婷感到火正噌噌的往脑门上窜,快步的想要冲上前。
只是她距离太远,脚步又慢了些,她到一半时,人就已经进了电梯。
看着闭合的电梯门,白娉婷整张脸都白了。
半个小时后,郁祁汉从电梯里再次出来。
握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掏着裤兜里的车钥匙,冷不防侧面响起道熟悉的女音。
“郁、祁、汉!”
每个字都咬牙切齿的。
郁祁汉顿住脚步,闻声便看到家中的妻子站在那。
“婷婷,你怎么在这里?”他诧异的将手机放下,大步流星的过去,想要伸手去牵起她的。
白娉婷眼泪“刷”的掉下来,躲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就那么流泪的看着他,咬牙,“我来捉、歼!”
“什么?”郁祁汉疑惑。
“我说我来捉、歼!”白娉婷满脸泪痕,哭腔着重复。
郁祁汉看着她哭很是心疼,待听明白她的话后,又忍不住唇角的抽搐。
“你笑尼妹啊笑!你还有脸笑,你混蛋你!”白娉婷看到他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委屈又难过,抬起拳头砸在他身上,“笑,我让你笑!”
郁祁汉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拳头放在嘴边亲。
“我为你生儿育女的,你竟然还在外面乱搞!骗我说去医院开什么会,其实背地里领着女的到酒店里开房!”白娉婷眼泪争前恐后的往出流,气的直发抖。
郁祁汉薄唇勾着,任由她在怀里撒泼。
等她发泄勾了,他也没解释,而是直接搂着她重新上了电梯。
又过了半个小时,酒店某层某个套房门打开,郁祁汉和白娉婷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白娉婷被他牵着手,早没有了之前的气焰,脸上的泪痕也已经擦干净,只剩下满脸的尴尬。
她咬唇的瞥向他,咕哝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是二嫂呀!”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郁家老二的媳妇,相敬如宾多年的夫妻俩现在闹起了离婚,二嫂从美国回来后不肯再住回郁宅,一直住在酒店里,刚刚郁祁汉搀扶也是因为对方也怀孕的关系。
怪就怪她没有看清,而且也对这个二嫂不熟,因为和郁祁汉僵持的关系,他们当时的婚礼也没有参加过,只在郁宅曾有过匆匆一瞥……
“我也是出门前接到二嫂的电话,让我帮她个忙,就先过来了!”
郁祁汉解释说完,又故意长长叹了口气,“唉!哪成想,有人不放心的竟然跟踪我。”
“老公,对不起哦!”白娉婷觉得理亏,更是内疚。
“知道错了?”郁祁汉挑高了眉毛。
“知道了!”白娉婷郑重的点头。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郁祁汉眉毛又挑高了一些。
白娉婷再次的点头,握紧着他的手,“认识到了!我不该怀疑你!”
“OK,原谅你了。”郁祁汉满足,懒洋洋道。
见他没有丝毫责怪自己,白娉婷心里内疚更深,主动凑上前的亲了亲自家老公。
**********************
一个星期后,百货商场。
经历过上次的乌龙事件后,觉得尴尬又搞笑,但同时,白娉婷对于这个问题也重视了起来。
叶栖雁一大早就被她从家里拽出来,哀声连连,“小白,你到底还要逛多久?我的两条腿都快累折了!”
“马上,最后一家店!”白娉婷眯眼在前方。
定格在某家柜台后,她拉着闺蜜就一头扎了进去。
女性气息浓郁的店铺里,陈列着的都是女性专属用品,就连橱窗里摆放的模特,也都是光着的,只遮有很少的布料。
进到店内的也基本都是女顾客,一般陪同的男顾客都很识趣的等在外面。
一排排的精品胸衣前,白娉婷挺着肚子站在那,手里拎着个衣架,上面挂着的是一件睡裙。
其实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件特殊的睡裙,因为质地很轻薄,几乎是透明的,只有两条细细的肩带,还是用绑的,稍稍一扯,就会整个脱落……
“雁雁,你要不要也来一件?”
白娉婷手肘往旁边撞了撞,挤眉弄眼的问。
叶栖雁被撞的躲了躲,尴尬不已,“……我就不了吧!”
对于这种睡裙她应该是最不陌生的,在最初没有和池北河修成正果时,在拉斯维加斯听了小白的劝说,弄了这样一身的行头穿给他看……所以就不需要再尝试第二次了。
“之前你穿给你家池北河看的时候,不是效果很好?”白娉婷忍不住逗。
“咳咳!”叶栖雁脸红的打断,见她拿起来认真的比划,不确定的问,“小白,你真的要买?”
“那当然了!”白娉婷认真的点头。
“可是你现在怀着孕,还是轻点折腾吧……”叶栖雁闻言,犹豫着说。
“哎呀,你不懂!”白娉婷直摇头,拉着一起往旁边镜子跟前站,“你看看咱们俩,现在都怀着孕,这挺着的大肚子都快赶上猪八戒了!和这商场里的其他小姑娘相比,差的哪里是一星半点,别说老公了,就我自己有时候瞅着都闹心!”
“虽说他们嘴上是没说,但看着这模样一定比以前兴致低啊!所以啊,这种时候就得靠自己想办法补救了!再说,都结婚了,夫妻之间就更没有什么好害臊的!”
“……”叶栖雁语塞了。
白娉婷拿着手里的睡裙一扬手,豪迈喊,“小美女,来!帮我拿个最大码!”
“好的!”导购小姐忙笑着应。
叶栖雁看她对着镜子里比划睡裙,两眼冒光贼笑的模样,不禁哆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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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一颗一颗明亮的星星。
卧室里窗帘拉着,月光和星光从外面轻透在地板上。
郁祁汉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大牀上他的妻子闭着眼睛躺在上面,盖着层薄被,两条白希的胳膊露在外面,以前齐肩的短发已经变长了,柔软的贴在脸侧,像一幅画。
他扶着门板安静的凝视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去。
将窗帘拉的更严实些,俯身在她旁边,将两条胳膊执起的放回被里。
白娉婷迷迷糊糊的睡着,心里装着事,在他鼻息靠近时就已经醒了,揉着眼睛睁开的看他,“唔,老公,你聚餐回来啦?”
“嗯。”郁祁汉勾唇。
“喝了不少酒?”白娉婷闻到酒味,皱鼻。
“只喝了两杯啤的,领导敬的,没办法不喝。”郁祁汉笑着解释说,手指在她眉眼上抚过,眸光缱绻,“很困吧?继续睡吧!”
白娉婷咕哝着点头,对他说,“你也赶快去洗澡吧!”
“好。”郁祁汉俯身啄了下她的嘴角。
浴室门关上不久,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白娉婷收回视线后,没有闭上眼睛的继续睡眠,而是坐起身的掀开被子下牀,趿拉着拖鞋,脚步放的很轻,似是怕里面的人发现。
钻到了更衣室里鼓捣了一阵,她再悄声的重新回到牀上,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过了二十分钟后,郁祁汉从浴室里出来,也没有多在意,留着一盏台灯的走到牀边,掀开被子的躺进去,动作格外的小心,怕是会吵醒了她。
在他正准备伸手关灯时,背对着他侧躺的白娉婷忽然转过身来。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瞅着他,在被下伸开了双臂,“老公,你喜不喜欢?”
郁祁汉呆住,没有对视她的眼睛,目光紧紧盯在了她的身上。
黑纱的透明睡衣,在灯光下面泛着you惑的光,裙摆很短,只到腰部下面一点点,比不穿还要让人谷欠血喷张,偏偏她还那样一眨不眨的勾魂望着他……
“老公,你喜不喜欢嘛!”白娉婷凑上前,再次的问。
“喜欢!”郁祁汉喉结滚动。
伸手将她带到怀里,已经按捺不住的吻上去。
被子下面的温度越升越高,至此白娉婷买来这件睡裙的目的也达到,满意的闭着眼睛,双手绕在他脖后的回应。
“咳!”郁祁汉撑在上方,刻意保持了高度的避开她已经隆起的肚子,扯掉那件特殊睡裙时,他犹豫的说,“老婆,我喜欢是喜欢,但这睡裙不太适合大肚婆吧……”
“你——”
白娉婷一听,顿时拉下了脸指控,“你嫌弃现在的我,是不是!”
“唔。”郁祁汉故意沉吟。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虽然没在我怀孕时有出轨的念头,可你对我还是嫌弃了,觉得我不如以前有吸引力了是吧!”白娉婷悲从中来。
“不是!绝对不是!”郁祁汉感到好笑,又怕她当真,连忙补救,“我没嫌弃你,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挺着肚子穿这身……未免太有些罪恶感了。你对我的吸引力一直有!”
“真的吗?”白娉婷脸色这才转晴。
“真的。”郁祁汉发誓。
“不撒谎?”她再确定的一遍。
“嗯!”郁祁汉点头,埋首在她的脸侧,轻吻着她的耳垂表决心,“老婆,我就是到六十岁了,也对你依然感兴趣!”
为了避免她在这个问题上喋喋不休,也为了灭一下被撩起的火,郁祁汉不再多说,蒙高了被子在两人身上,开始进入正题……
白娉婷很快就软下来,只剩下破碎的声音。
过了许久,她猛地将被子拉下,反应过来的破口大骂,“尼妹的,郁祁汉,等你六十岁了也硬不起来了啊!”
番外《转身爱上你》之奶爸升职记
月色充盈,院子里汽车引擎声。
郁祁汉从车上走下来,右手抚着转动的颈椎,刚刚结束完一场手术,他浑身都疲惫不堪,现在回到家中才终于是得到了放松。
换了拖鞋上了二楼,卧室里亮着暖暖的灯光。
郁祁汉看着牀边的侧颜,心里面一片安宁的柔软。
“老婆,我回来了!”
他笑着大步过去,扬声喊着。
白娉婷连头都没转的看他一眼,皱眉用食指挡在嘴边,“嘘!”
郁祁汉走近一看,发现她胸前衣服不整,怀里有小小的脑袋一只……
她在家里都是穿居家服的,领口往下的扣子解开了四颗,敞开了一大片,从锁骨往下都是一大片的雪白,明晃晃的看得人热血沸腾。
而他们的儿子,正贴在上面哼哧哼哧的吮得欢畅,小手紧紧攥成拳头,小脚往上蹬着,酷似她的那双丹凤眼舒展着,小神情别提多么享受!
郁祁汉在旁边看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得自己能代替那只小脑袋。
当小家伙每次有滋有味的吞咽时,他都不由自主跟着暗暗的吞咽口水。
看着她握着儿子的小脚丫,眉眼弯弯的爱不释手,始终都没有分半个眼神给自己,郁祁汉幽幽的再次开口,“老婆,我回来了……”
“嗯。”白娉婷敷衍的应了声。
头依旧没有抬,还皱眉又说了句,“你稍微离远一点,身上还有凉气。”
工作一天回到家,没得到老婆关爱的郁祁汉,深深感觉到了凄凉。
尤其是另外一个男性,捧着原本专属于他的所有物吃得那么香……
退开的郁祁汉,在几秒过后再次凑上前,看着直砸吧嘴的儿子不禁眼红,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也想吃。”
“你说什么?”白娉婷没有听清。
“我说他什么时候断奶啊?”郁祁汉忙尴尬的掩饰。
“早呢!这才几个月!”白娉婷握着儿子的小脚丫,喜欢不已。
“他是男子汉,提前点没事!”郁祁汉哼。
白娉婷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亏你还是个医生!小孩子从出生到六个月期间,是必须提供充足母乳的!断奶至少也得八个月以后,再说我又不是没有,干嘛要提前!”
“我就说生女儿吧,生个臭小子还跟我抢老婆!”郁祁汉委屈又不满的低声抗议。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白娉婷再次皱眉的问。
“没,什么也没嘀咕!”郁祁汉摇头。
“那去把换下的尿布洗了吧!”白娉婷点点头,抬起儿子的小ρi股,将刚刚尿湿了的尿布扯了下来,捏住一个角的丢给他。
新鲜出炉还热气腾腾,伴随着一股异味。
郁祁汉:“……”
*************************
小小的婴儿牀里,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睡得香甜。
大牀上,两个洗完澡的大人正蒙高着被子的干坏事,房间里的空气都因为两人大尺度的动作上升了好几度。
白娉婷受不了,双手软软的推着他脑袋,“郁祁汉,你干嘛呀……”
郁祁汉不回答,继续像之前儿子那样。
他也要吃!
“你怎么和儿子抢粮食!”白娉婷简直哭笑不得。
“……我就抢!”郁祁汉嗓音沙哑,含糊不清。
“喂!”白娉婷无奈,继续推着他,“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把不是女儿的罪责都怪到儿子头上啦……哎呀,你轻一点啊,小心吵醒他!”
“那你等会儿就小点声叫。”郁祁汉终于抬起头,吻着她的嘴唇。
白娉婷被他说的窘迫不已,抬手捶在他胸膛上。
折腾将近两个多小时,被窝下面的剧烈运动终于结束,露出来的两个脑袋都是气喘吁吁,好在没有吵醒旁边熟睡的小婴儿。
小两口浑身都是汗,互不嫌弃的依偎在一起。
实在是太累的懒得洗澡,郁祁汉到浴室里简单冲了下,拿湿毛巾给她擦了擦,就重新躺牀上入眠。
“哇——”
才刚刚睡着不久,嘹喨的哭声骤然响起。
之前剧烈运动没有被吵醒的小家伙,此时毫不体贴的大哭。
才经历了体力活熟睡的两人,被儿子的哭声惊醒,迷蒙着眼睛都是望过去。
郁祁汉收拢了些手臂,将她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干脆的说,“别管他了,让他哭去!”
不知道是不是对爸爸的话抗议,小家伙哭声更加高。
“那怎么行!”白娉婷不赞同的皱眉。
见他英俊的脸上尽是疲惫,她也是不免心疼。
白天在医院忙碌了一整天,晚上还临时加了个手术,夜深时还干了一场体力活,现在好不容易歇息下了又被吵醒……
白娉婷摸了摸他的下巴,柔声说,“你继续睡,我起来看看……可能是尿了!”
说着她掀开被子起身,才刚坐起来,又被人重新给拽了回去。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躺着吧!”郁祁汉叹了口气,不愿让她再多劳累,已经跃身而起的下了牀,趿拉着拖鞋的走向婴儿牀。
他俯身,动作很轻的抬起儿子的两条小腿,将湿掉的尿布换下来后,抱起来在怀里哄。
说来也奇怪,小家伙每次夜里面哭闹的时候,只要郁祁汉抱起来哄一阵,就能很快的再次香甜睡着,不然都还是要哭闹好久。
白娉婷迷瞪着眼睛,看着他温柔的侧脸轮廓,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终于将儿子成功哄好以后,郁祁汉三步并两步的爬上了牀,钻到被窝的重新将她搂在怀里。
只是还未找到个绝佳位置时,婴儿牀内再次传来哭声。
刚尿完的小家伙,这次拉了……
郁祁汉不得不再次的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连续折腾了两次后,再回来的郁祁汉眼皮都已经撑不开,英俊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像是只大型犬一般的委屈蹭,“老婆,这确定是我亲儿子吧?”
“嗯……”白娉婷摸摸鼻子,回答的都有些心虚。
*************************
小家伙过了一周岁后,长得更是快。
又是一年的春暖花开季,虚岁已经三岁的小家伙,房子里到处能听到他“咚咚咚”跑的声音。
书房里最高的柜子上面,整齐罗列着一排的纸箱子,里面大大小小的都是各种汽车模型,郁祁汉向来喜欢收集这类东西,就连他每次过生日时,二哥向来都是送他这个。
随着儿子长大开始搞破坏,他只好都藏起来。
“爸爸!”
正拿着一个限量版的模型擦拭时,忽然小腿被抱住,他手一晃,“砰”的声就掉在了地板上,上面的顶棚玻璃和后车轮就掉了下来。
郁祁汉心疼的倒吸了口冷气,皱眉看向儿子。
小家伙正仰着小脸,扬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浓黑眉毛,“爸爸,妈妈让我叫你!”
郁祁汉训斥的话就在嘴边,眼角余光里瞥到站在门口的倩影,怕被她见到又要不高兴的埋怨自己嫌弃儿子,只得硬生生的吞咽下去。
“嗯,我知道了!”他低头捡起摔坏的限量版模型,唇角僵硬。
今天是周末,约好了要回郁宅的,一大早郁父就已经打电话催了好几遍,白娉婷派儿子过来催丈夫,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去了郁宅。
郁父对于小家伙是格外疼爱,面对孙子时,严肃的模样根本摆不出来。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郁宅餐厅里的长长餐桌上,毫无意外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下午已经吃了一堆零食的小家伙,两眼冒光的丝毫不放过,塞得两个脸颊都成了小包子。
看到儿子吃掉一个鸭腿后,又啃了两块排骨,还不停的朝着狮子头使劲,白娉婷怕儿子吃太多会撑的难受,不禁出声提醒,“咳!”
可是小家伙浑然不知,吃的更加起劲。
白娉婷见没有效果,在郁父面前又不敢冒然开口,只好拽了拽旁边丈夫的袖口。
接收到她讯号的郁祁汉,将儿子面前装满排骨牛肉的餐碟拿走,“差不多可以了,不能再吃了!”
“肉、肉……”小家伙立马噘嘴。
郁父见状,立马拍了下桌子,震的盘子都出了声响。
“怎么就不能吃!”郁父很不满,不高兴的斥,“我大孙子爱吃多少就吃多少,又没吃你家粮食!孩子这么小,你就这么苛刻!有我这个爷爷在,我看谁敢不让他吃!”
以往郁父臭骂小儿子的时候,老太太在旁都是要帮腔的。
只不过今天,老太太却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附和着说,“就是,谁敢!”
白娉婷和郁祁汉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小家伙有人给撑腰,像是爸爸常做的那样高高的挑起眉毛,嘴巴里面的肉还没有咽下去,就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指着中间盘子含糊不清的喊,“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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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一家三口从郁宅回来。
客厅里电视机嘈杂的响着,白娉婷抱着靠枕看的津津有味,楼上传来脚步声,从书房里出来的郁祁汉神色匆匆的下来,“老婆,你看到我上午放起来的汽车模型了吗?”
白天在书房里被儿子不小心的撞到了地上摔坏,他特意放在抽屉里,等到晚上回来后重新修补上,只是刚刚洗完了澡去找,却发现不见了。
白娉婷努力回想了一下,咽了咽唾沫。
“……是那个吗?”她伸手指向落地窗方向。
窗边那蹲着一小坨身影,小家伙趴在那,手里面握着个小锤子,正对着某个东西敲敲打打的,不时有类似零件的东西脱落下来……
郁祁汉看到自己的限量版七零八碎,瞬间火冒三丈。
“趁我还能压住火以前,把东西给我!”他上前冲着儿子咬牙说道。
“不给!”小家伙护在怀里,不肯轻易让出。
“你给不给!”郁祁汉扯着领口。
小家伙见他很凶,立马扁嘴,“我要打电话给爷爷!”
晚上临回来的时候,郁父特意将孙子叫到一旁,嘱咐着若是爸爸敢欺负他,那就打电话告诉爷爷,爷爷自会收拾爸爸滴!
“你打,看你打电话之前我不先打你!”郁祁汉黑着张脸,故意这样说道。
哪里可能真动手呢,旁边白娉婷一直看着呢。
毕竟是小孩子,听到打的字眼就害怕了,也是更害怕爸爸真的生气,撒娇耍赖的往地板上躺,学着小糖豆叫的土豆原地转圈圈。
“肚子痛——”
滚了两圈后,忽然的就嚷嚷起来。
小家伙没有撒谎,是真的肚子痛了。
晚上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加上下午又吃了很多零食,就难免会拉肚子,两只小手捂着往洗手间里面冲。
郁祁汉对于儿子心里虽说嫌弃归嫌弃,但有关儿子所用的东西都逐一打点的妥当,二楼儿童房里的洗手间,特意有安装着儿童坐便器。
小家伙坐在上面没多久,就用力的嗯嗯起来。
白娉婷担心的跟在后面,没多久,就隔着门缝闻到了一股熏人的味道,还有里面传来儿子抱怨的大叫声,“啊啊啊,好臭好臭!”
哪怕是开着排风扇,那味道也实在是太冲鼻了,熏的人头脑发晕。
她一边捂着鼻子阻绝味道,一边忍不住笑到不行。
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白娉婷敲了敲门板问,“宝贝,拉完了吗?”
“拉完啦!”小家伙在里面回。
“那等一下,妈妈进来帮你擦干净!”白娉婷说着,就推开门的准备往里走。
谁知小家伙反应很大的高声大喊,“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他听小糖豆告诉过了,男孩子小裤裤里面是不能给异性看的,妈妈是异性,所以不行呢!
白娉婷闻言,回头看向站在儿童房门口的挺拔身影,摊了摊双手的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爸爸,我要爸爸给我擦——”
洗手间里,还传来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唤。
郁祁汉闭上眼睛忍耐了几秒,不得不任命的迈步上前,站在门口别过脸的用力深呼吸了两下,捏住鼻子的一脸英勇献身的推门进去。
白娉婷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也只能表示同情。
没多久,拉完浑身轻松的小家伙一溜小跑的从里面出来,调皮捣蛋的往楼下跑去,紧接着,里面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
当被儿子折磨疯了的郁祁汉,垮着张英俊的脸走出来。
不等他开口,白娉婷抢先的严肃点头,“老公,我确定,他是你亲儿子!”
*************************
金秋十月,落叶在院子里铺了厚厚的一层。
从外面回来的白娉婷,拉开门进到玄关,就听到里面传来父子俩的声音。
她探头往里面张望了眼,客厅的沙发上,穿着一身连体牛仔裤的小家伙,正跟在郁祁汉的ρi股后面打转,嘴里念念有词的,“爸爸,我要骑大马,我要骑大马……”
“不行!”郁祁汉皱眉不答应。
“我要骑大马,我要骑大马!”小家伙很有执念的重复。
郁祁汉甩手躲开的不从,小家伙就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在围绕着沙发转了两圈以后,似乎是终于拗不过儿子的败下阵来,英俊的脸上满是不情愿,却还是答应了。
小家伙得逞,立马大喊大叫,“骑大马咯——”
白娉婷换了拖鞋走进去,看到里面的一幕不禁笑起来。
儿子正坐在郁祁汉的肩膀上,骑得高高的直往上颠,两只小手抱住他的脑袋,嘴里面在嗷嗷叫的指挥,“爸爸快一点,驾~”
可怜的郁祁汉,眼睛都快被儿子给抓瞎了,还得不停的加快脚步。
白娉婷没有上前打扰,手放在还很平坦的小腹上,眼睛里的笑意更加柔和。
被儿子快折腾疯了的郁祁汉,在冲刺了个拐角后,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门口,顿时像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老婆,你可算是回来了!”
找到个理由,他将儿子放下的去迎老婆。
白娉婷被他带到怀里,伸手在后面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儿子又欺负你啦?”她仰着头的看他问。
“你怎么才回来!”郁祁汉耸耷着眉眼,看起来委屈极了。
白娉婷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解释说,“我今天不光是逛街,还去了个地方。”
“去哪儿了?”郁祁汉没太大兴趣的随口问。
“唔。”白娉婷停顿了下,却是答非所问,“听说你上周又去庙里拜菩萨了?”
“嗯。”郁祁汉自知瞒不过她。
这两年郊区的那座小庙宇,算下来他去过的次数都已经记不清,平时也很卖力,不过她肚子里始终没什么动静,以至于都怀疑是不是池北河故意逗他玩。
他撇着薄唇,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到底灵不灵!”
“你这个奶爸还没当够啊?”白娉婷勾着他的腰,笑着打趣。
“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郁祁汉懒洋洋的回。
“喂喂!说什么呐,你把我的孩子当成什么了!”白娉婷不干了,冲着他直瞪眼。
下一秒很快又再次笑了起来,松开环着他腰的手,执起他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眨眼睛的说,“既然你没当够的话,那我就满足你吧!”
“什么意思?”郁祁汉愣了下,不确定的问。
“我怀孕了,整整六周,已经在医院确认过了!”白娉婷不再卖关子,直接的告诉他。
郁祁汉眸光顿时亮起,表情从不敢置信转到惊喜万分,“老婆,你要为我生女儿了?”
“嗯!”白娉婷点头。
家里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啦!
这对于郁祁汉来说,更是千盼万盼的,终于给盼到了!
他激动的不行,将她搂在怀里没头没脑的亲,兴奋的想要将她抱起来旋转,又想到她现在的身子只好作罢,转身的大步走。
将蹲在窗边玩的儿子一把举起来,“儿子,我又要当爸爸了!”
小家伙被他用脑门顶着肚子,笑的好开怀。
白娉婷眉眼弯弯,手抚着小腹,不知是不是女性的第六感。
她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之前的遗憾全部都会弥补,这次一定是个女儿。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1,还不快叫人
冰城,八月下旬。
酒吧街其中最火爆的一家,到了夜里,几乎快要炸开来。
楼上楼下都满是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五光十色的灯晃得人未喝也醉了好几分。
二楼最里面的半包厢里,坐了七八个年轻的女孩子,长发飘飘的穿着短裙,画着浓妆眼线,也掩饰不住身上的青春气息,似乎都是还未毕业的大学生。
许静好坐在最中间,长发被她全都扎在了脑后,露出了整张脸。
她是被系里同学硬拉着过来的,本来是大四临开学之前的聚餐,谁知其中的女同学小倩失恋了,大家都在安慰,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夜店。
到了这里后,所有人都如同脱了缰的野马。
“来来来,静好,你也喝啊!”
旁边女同学勾着她肩膀凑过来,端着杯子和她碰。
“少喝点啊,你又没有失恋!”许静好只抿了一小口,无奈极了,“不过话说回来,小倩也真是,不就是失个恋,至于这么折腾自己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一个连恋都没恋过的人!”
“喂,不带这么攻击人的!”
“哎呀,静好也不愁,美术系不是有个阔少在苦追她嘛!只要她勾勾小指头,还不立马说恋就能恋了呀!”
“别胡说了啊!”
许静好佯装恼怒,沙发上闹成了一片。
热闹间,舞池跳舞的女同学忽然匆忙跑了上来,“不好啦!不好啦!小倩好像喝了有料的酒,被一个男人给带走了!”
“什么!”众人都是震惊。
“带到哪里去了?”许静好忙问。
“我不知道,我追过去时被人挡住了,再找时就没有了!”女同学一脸的茫然。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慌张到不行。
她们都还是在校的大学生,来这种地方也不常有,但是也都知道不能随便喝别人的酒,尤其是有料的酒,女孩子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那些无数种可能,每个人都急的直转圈。
许静好也很急,率先往出跑的喊,“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分头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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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入口,又走进来三个男人。
最前面的个头很高,一米八六的样子,身形是北方男人的壮硕,脸廓线条立体,模样严峻。
穿着是很简单的黑衬衫和黑长裤,戴腕表,只是脚下蹬了一双军靴,身上那股常年身居高位的浓郁军人气场,让人感到有种威慑力扑面而来。
“郁队!”
后面二人似乎是他的下属,同样的军人气息。
郁祁城眯眼梭巡着里面扭动的人群,沉声问,“确定是这家酒吧?”
“是!”下属点头,态度很恭敬的继续说,“接到消息,他逃离部队以后,一直流窜于这条酒吧街上从事违法活动,今晚有人看到他进来了这家!”
“分头去找!”郁祁城吩咐。
一声令下后,三人俱都是分散开的行动。
郁祁城军校毕业后参军多年,除了休息的时间,一年到头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部队里,部队里的军事化管理和氛围,练就了他常年的不苟言笑,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眼角余光一闪,有可疑的人影出现。
郁祁城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人群里加快脚步过去,想要趁其不备一举抓获。
“救命……”
迎面却有人冲了上来。
旁边都是舞动的人群,躲避不开,郁祁城听到对方喊救命,好心的伸手扶了一把。
是个满嘴酒气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浓妆艳抹,神色却慌里慌张,他蹙眉问,“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救命,拜托救救我!”女孩子似逃一样,抓着他哀求。
郁祁城正谷欠甩开手,紧接着又响起了另一道女音。
“喂,你做什么!”
他闻声望过去,就看到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头发全都梳在脑后扎成了个马尾,整张脸都露在外面,两颊上有些婴儿肥,很标准的杏眼,哪怕是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也是黑白分明,眼睑下方有一颗泪痣。
郁祁城凝在那颗泪痣上。
许静好和同学们在酒吧里展开几乎地毯式的搜索,远远的,她看不清楚样貌,但能确定和男人在一起的人是小倩后,立马不敢耽搁的跑上前。
和她预想中的那种色鬼不同,男人五官很严峻,浑身充满了强烈的雄性气息,看起来似乎很正派的模样。
对上那双沉敛幽深的眼睛,许静好莫名心头一紧。
只是这时候她考虑不了那么多,上前劈头盖脸的喊,“你谁啊你!”
“把我同学放开,你给我放开!你认识她是谁吗你,就把人家姑娘往出带!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竟干这种不是人的事!”
“静好,不是,他……”
被她拽到身后的小倩,试图要解释什么。
许静好只以为她是害怕,护在身后,“没事小倩,你别怕,有我在呢!”
她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面其实也很怕,扫了一眼旁边,捡起个空酒瓶子,朝着柱子上用力掼,拿着剩的半个瓶子指向他给自己壮胆。
“我告诉你,这是我同学,你敢带她走一个试试看!信不信我报警啊你!”她护着小倩往后倒退,瞪眼的彪悍警告,“你别过来啊!你要还敢图谋不轨,别怪我酒瓶无眼!”
郁祁城脸上表情纹丝不动,冷眼看着她的举动。
似乎完全不拿她放在眼里,视线微抬,前方原本想要抓捕的对象,因为她们二人接连三的搅合进来,被打草惊蛇的逃之夭夭,他现在追上去也已经来不及。
“表演完了吗?”郁祁城漠漠开口。
“谁跟你表演,我跟你动真格的!别以为我怕你,有我在,我绝不可能让你带小倩走!”许静好孤勇上来了,大声吼道。
因为她没有控制音量,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酒吧里的安保人员也闻声赶来,她连忙指着郁祁城道,“赶快抓他!他下、流变、态耍流、氓,下药给我同学,差点将她给带出去!”
“这位小姐,你先带着朋友走,我们会了解情况!”安保人员看了看双方,如此说道。
“嗯!”许静好点头,扶着小倩说道,“我们走!”
想到若不是被她及时发现,小倩真被他带走的话,下半辈子可能都会毁了,她心里气愤难忍,将原本想要放下的酒瓶朝着他脚边发泄的用力丢过去。
郁祁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微侧过脸。
只是酒瓶砸在地面上,溅出来的碎玻璃刮了下他的右脸。
许静好临走前,咬牙切齿丢下句,“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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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酒吧里出来,许静好脚步都不敢停。
想到刚刚的场面,还觉得心有余悸,早没了里面的英勇,腿肚子都在打转。
男人那样的高,身形又那么壮硕,哪怕是穿着长袖都能看出小臂喷张的肌肉,若是僵持不下,动起手的话她和小倩都可能搭进去。
“呼!”
许静好长出了一口气。
拍了拍胸脯,瞥向旁边人,“小倩,你可吓死人了!幸好被我发现了,要是你被刚刚那个男人带走了,看你怎么办!”
“静好,你误会了!刚刚那个男的我不认识!”小倩终于能有机会开口。
“废话,当然不可能认识,你差点就被人带走了!”许静好没好气的说道。
“带走我的不是他,我是向他求救的……”小倩不得不解释说。
“啊?”许静好傻眼。
不是吧,她闹出个大乌龙?
回头瞅了一眼酒吧,她忙拉着小倩,生怕被男人随后报复的追杀上来,“别说了,给其他人打电话,咱们先赶紧撤!”
到路边逮到辆出租车,两人兔子一样的跳上去,催促着司机快开。
随着酒吧街在视线里渐行渐远,许静好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想到男人幽深的眼神……
许静好连忙晃了晃脑袋。
而酒吧里,在她们二人离开后,安保人员走到郁祁城面前,“不好意思先生,刚刚那位小姐的话,您是否需要跟我们做个调查?”
郁祁城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掏出了军官证。
安保人员见状,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忙颔首的离开。
郁祁城瞥了眼地上的碎酒瓶,冷勾了下薄唇。
之前分头散开的两个下属,此时也都回来,“郁队,被他给跑了!”
“嗯。”郁祁城语气淡淡。
“郁队,您脸上怎么受伤了?”注意到他右脸上划开的小口子,下属惊讶的问。
“出现个小Сhā曲。”郁祁城蹙了蹙眉头,简单回了句。
见他向来不苟言笑没有多余神情的脸上,此时疑似有了一丝丝的龟裂,下属不禁犹豫的问,“郁队,您没事吧?”
“没事!”郁祁汉声音微沉。
再次朝着地上的碎酒瓶望过去,他抬手摸了摸右脸,意味不明的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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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的晚上。
许家住在老道外一处住宅区,附近已经很少有人住了。
楼道非常窄小又布满着灰尘,许静好拖着脚步往上爬,到了顶层拿钥匙开门。
“静好,你可回来了!”
门一打开,许母就急慌慌的迎了出来。
许静好似乎是习以为常,径自的换鞋问,“妈,静怡又怎么了?”
“你赶快进屋去看吧,你妹妹简直要气死我了,非说不在H市上大学要去北京,考什么电影学院,未来当明星!你爸气的都不管她了!”许母拿小女儿完全没有办法。
“抽风!”许静好皱眉斥。
她的这个妹妹比她小三岁,从小到大向来说风就是雨。
“妈,你不用管,交给我就行了!”许静好往屋里走,对许母说,“帮我把厨房的擀面杖拿来!”
徐静怡从小不怕父母,最怕的就是姐姐,也只有她能治得了,许母见到大女儿回来,就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的去了厨房。
老房子空间很小,两室一厅对于一家四口生活略显局促,许静好一直和妹妹睡在同个房间里。
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气,今年刚刚参加完高考的许静怡,正站在窗边的椅子上,嘴里高喊着:“我不喜欢念书,我要当明星!”
许静好也不多啰嗦,走上前一把将妹妹扯下来,直接往洗手间里带。
打开淋浴头,冰凉的水往她脑袋上浇。
许静怡顿时哇哇乱叫的躲,浴室里狼藉一片。
觉得差不多了,许静好将淋浴关上,接过许母递过来的擀面杖,指向妹妹吼,“酒醒了没,还当不当什么明星了!”
“要当!我要当明星!”许静怡借着还残留的酒劲顶嘴。
“我看你还是没清醒,是不是需要我打醒你?”许静好磨牙霍霍。
“人家不喜欢念书,喜欢唱歌跳舞……我长得又这么可爱,以后绝对能红!”许静怡可怜兮兮的为自己争取。
“你还敢在那说!娱乐圈是什么地方,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没等你红,就已经被人糟蹋完了!”许静好不为所动的板着脸,一通喝完,末了又道,“我警告你,不许再做什么明星梦,好好念你的书!下周乖乖给我去S大报道!”
“听见了没有!”
许静好挥舞着手中的擀面杖。
许静怡尖叫的往墙角躲,弱弱的噘嘴,“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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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空间不大,两姐妹住的是一体上下铺。
将耍酒疯安静下来的许静怡,换了睡衣的抬到上面,许静好甩掉拖鞋的直接卧倒。
门被敲响后推开,许母端着杯蜂蜜水和热牛奶走进来,一个给上面的小女儿,一个递给大女儿。
许静怡将蜂蜜水咕咚进去后,直接倒头就睡,没多久就传来了打呼声,许静好抬手扯了扯被子,上面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许母没有离开,挨着她坐在了牀边。
“静怡这个死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将空的牛奶杯接过来,许母生气的说。
“放心吧,她是有贼心没贼胆!估计也是今天喝多了酒壮怂人胆,等着酒醒了以后,还是得安分念书!”许静好笑着安抚。
“静好,你这个妹妹就得你多费心了!恐怕以后也得你多照顾!”许母无奈的直摇头。
“妈,这是当然的!”许静好皱眉,拉着许母的手,“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你和爸、还有静怡,都是我最至亲的人!”
许母听了她的话笑着点点头,沉默了几秒后,再开口略显犹豫,“林家那边……”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许静好低下眼睛。
“诶!”许母叹息的应,起身说,“那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看着许母的身影离开,许静好重新仰躺在了牀上。
林家……
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而是颇有名望的林家。
望着上铺的牀板半晌,她抬起手覆在了眼睛上,久久看不出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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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晴好的艳阳天。
临江一带的富人区,放眼望去都是三层高坐立的别墅。
除了她所坐的出租车外,私路上行驶而过的都是私家车,且是各个都百万起跳。
看到前方某栋别墅映入眼帘,许静好从包里面翻出来零钱,冲着前面司机说,“师傅,就停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
林家的宅子里,不会随便放出租车进去。
从车上下来,许静好站在林宅前,手攥住了T恤的袖边。
面对这个像城堡一样大的别墅,她心里面只有抗拒,数秒后,才闷头的往里面走。
今天的林宅似乎很热闹,院子里停了几辆车,许静好并不关心,径直走向了别墅,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
门打开,里面有下人迎上来,看到是她后,态度略显敷衍,“静好小姐来了!”
“嗯。”许静好点头,换鞋。
“爷爷在几楼?”
“二楼的卧室里。”下人回答,看了眼楼上,又继续说,“不过老爷子正收拾要出门呢,今天是小姐的忌日,二夫人娘家的亲戚过来了,准备到墓园去扫墓!”
所谓的二夫人,是林老爷子娶的第二房太太。
当初的原配妻子,也就是许静好的亲奶奶,在生下儿子后没两年就病逝了,林老爷子再娶。
林老爷子觉得自己丧妻,为了避免闲话,特意娶了位曾有过婚姻的,不过这位二夫人也很争气,嫁进来便给林家又添了个儿子。而下人嘴里所说的小姐,是二夫人带进来的女儿,老爷子对其也是视若己出,据说还给找了个很好的婆家。
只可惜好景不长,婚后半年便空难逝世。
“哦,我上去说两句话就走。”许静好再次点点头。
穿过弯弯曲曲的走廊,她直接上了楼梯,过程里眼观鼻鼻观心,不往周遭多看一眼。
哪怕现在身处林家,她也是这里最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上了二楼,许静好站在房间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允许声后,她将门缓缓的推开。
林老爷子早已经年过花甲,腰板却依旧笔直,只是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的皱纹掩不住的龙钟,穿着一身老式的中山装,正对着镜子系着扣子。
“爷爷,我来了。”许静好轻轻扬声。
老爷子回过头,看到是她后很发自内心笑起来,“静好来了?杵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爷爷,您要出门吗?”许静好闻言的走进去,踩在实木地板上。
“嗯。”老爷子点头。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我改天再过来吧!”许静好说着,转身便作势的要离开。
她原本会过来林家,也是因为林老爷子,电话里催过她很多次,她来也只是和老人家有个简短的照面、说上两句话罢了,这个地方以及这个宅子,她从心里就不愿多待。
“你先别走!”老爷子叫住她,说道,“今天要去墓园给你小姑姑扫墓,正好你来了,一起去吧!上次给你爸扫墓都是清明时候了,顺便一起去看看!”
说完了以后,不等她回答就拉着她的手往出走。
许静好拒绝不了,稀里糊涂的就被动跟着一起上了去墓园的车。
*************************
舒适的加长车,开往郊外的高速上。
许静好坐在角落里,贴着车窗玻璃望着沿途而过的小麦地。
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她的脖子有些僵硬,眼神和思绪也跟着飘忽起来。
很小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林家,只知道自己姓林的时候,有爸爸有妈妈的生活在一起,虽然她不懂,为什么爸爸不能常常和她们母女俩在一起,但是快乐。
林家的长子林彦娶了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婚后的第六年,发生了意外车祸。
当时在车里的并不是只有林彦自己,还有一双母女,两个大人当场死亡,唯独小女孩命大存活了下来,后来林家人验了DNA后才得知,原来林彦在婚前就已经有了人。
林老爷子是想要让小女孩认祖归宗的,只是林彦妻子同时被查出了怀有遗腹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为了争一口气,以死相逼的坚决不同意。
所以后来的后来,小女孩被送到了生母的妹妹那里,告诉她说,“以后你不再叫林静好,而是许静好……”
……
旁边的老爷子忽然喊了她一声,让许静好从思绪中回过神。
她轻喘了两口气,手指尖都冷得发白,将手心的汗擦了擦,她往窗外凝神,注意到驶在最前面的车辆慢下来,即将要进入墓园。
“静好,一会儿先去给你小姑姑扫墓,然后就去看你爸爸。”林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的说。
“嗯。”许静好点头。
车子停下来,许静好搀扶着老爷子下了车。
前面车里陆续下来很多人,许静好放眼望去,没有一个认识的。
对于林家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理不清,作为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她也没资格去理清。只是没走几步,那种有道目光盯着她的感觉再次来袭。
许静好搓了搓手臂,跟着老爷子后面加快了些脚步。
没走多远的距离,就有独立的墓碑立在那,一看就是时常会有人过来清理的,周围非常干净。
过来扫墓的大部分都是二夫人的娘家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表情沉痛,许静好看着墓碑上面女人漂亮的照片,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一丝悲伤的表情。
毕竟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姑姑,更何况生前都没怎么见过面,也着实是亲近不起来。
不过倒是挺同情对方婆家的,那男人也是真够倒霉,新婚燕尔的老婆就翘辫子了,年纪轻轻就丧妻,似乎到现在都还一直未再娶……
许静好就这样一边垂着脸想着,一边站在角落里的不吭声。
等着终于结束了,拄着拐杖的林老爷子回过身,朝着她招了招手,许静好连忙的乖巧走上前,搀扶在旁,“静好,现在咱们去看看你爸。”
“嗯。”她轻轻点头。
毕竟不是亲兄妹,林彦的墓地和自己的生母葬在一起,还需要再往前走上一段路。
只不过走到一半时,老爷子脚步忽然停了停,看向了身旁,很是和蔼可亲的笑着问,“祁城也过来了?”
许静好和刚刚一样,始终低垂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老爷子身边,视线里,是两条笔直的长腿,下面蹬着的是一双军靴。
“嗯。”
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应。
“听说你最近还要在冰城待上一段日子,没事就多来家里走动,一家人不是!”老爷子似乎对郁祁城很是中意,脸上都是笑纹。
见他目光放在自己身旁,忙笑着说,“对了祁城,这孩子你应该还没有见过呢吧,是我大儿子的女儿。”
许静好没吭声,恍若说的是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对于林家的其他人,她也没有兴趣接触。
只是毕竟是老爷子提到了,也不能始终再低着头,只好抬起来。
从两条长腿视线往上,是黑色的正装,深沉中透着严峻,勾勒出男人宽厚的肩膀轮廓,同样颜色的衬衫领口,突出的喉结和刚毅的下巴,面部表情的脸,还有一双沉敛幽深的眼睛。
……是他!
许静好看清楚以后,背上像滚过了道闪电。
之前在酒吧里的场景像是倒退画面般,一帧帧的在脑海里回放,简直要死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又是谁,和林家又有什么关系,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让她脑袋都嗡嗡响起来,叫做理智的那根弦已经断了,无法正常思考。
惊慌失措当中,听到老爷子笑呵呵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这孩子愣在那做什么,怎么不叫人呢!”
叫人?
叫什么人?
许静好一脸的茫然。
她抬头,视线与郁祁城叫人捉摸不透的视线相对。
“静好,这是你小姑姑的丈夫,要叫小姑父!”老爷子也是想起他们两个还没见过,忙解释着说,见她木在那,不禁催促,“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还不赶快叫人!”
许静好彻底的呆住,好半天,才找回了声音,“小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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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从墓园折腾回了林宅。
二楼林老爷子的房间里,许静好坐在太师椅旁边的小板凳上,还长时间的无法回过神来。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闹出来大乌龙的那一场,她事后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还觉得心惊肉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遇到了,谁成想短短的一周后,竟会在这样的场合中遇到!
他不仅仅是酒吧里的那个男人,还是之前在墓园里她认为倒霉的丧妻男……
回来的路上,许静好已经打听了些,知道了他的全名,叫郁祁城,三十三岁的成熟男人,是一名现役的军人,常年都待在部队里面,怪不得身上总有一股铁血又威严的气质。
也难怪她不熟悉,对于生前来到林家的小姑姑,她都几乎记不清楚模样,更别提嫁的丈夫了。
郁祁城……
许静好不自禁的在心里喃喃重复。
“静好?”
在老爷子重复唤了几声后,她才听到,“啊,爷爷,您刚刚说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从墓园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老爷子皱眉,但转念一想,只以为她是给自己父亲刚刚扫过墓的关系,就也没多说什么,很耐心的重复,“我刚刚说,你下半年就开始读大四了吧?”
“嗯。”许静好点头。
“等着你开始实习的时候告诉我,我让你小叔打个招呼,你来家里的公司!”老爷子笑着说。
许静好的那位小叔,是和生父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更何况她又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对她向来也都不正眼看的,哪里会理睬她。
她对着老人家笑了笑,“爷爷,您不用替我c心,到时候学校会有安排的,而且我和同学都约好了,会一块出去自己找,也当是锻炼了!”
“好吧,那到时候再说!”老爷子点点头,暂且放下这件事,却还是忍不住长长叹气,“静好,你是不是……还在怪爷爷?”
虽说是自己儿子和外面女人生的,但毕竟是林家的血脉,碍于大儿媳的关系,没办法将她接回林家认祖归宗,心里面一直感到愧疚。
再者,大儿媳和小儿子的子女一直都在国外念书,在冰城的身边目前也就这么一个孙女,所以会格外的更亲近些。
“没有……”许静好垂着眼睛摇了摇头。
老爷子见状,再度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不想影响到气氛,笑着转了话题问,“静好,大下个礼拜六,我过寿,还记不记得啦?”
“当然记得,所以我现在就提前把礼物给您准备好了,是我自己攒钱买的围巾,等着入了秋出门时就能带!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许静好说着,将包里的围巾拿出来递过去。
“光这个可不行,到时候你得来!”老爷子看出她的心思,直说。
“爷爷我……”许静好一脸为难。
“不许你拒绝!”老爷子声音盖过她的,很不高兴的说,“无论如何,当天我得让你陪着!我这个年纪,再过还能过几个寿啊,黄土都埋半截子的人了,一只脚也踏进了棺材板!”
“好,我答应还不成么!”许静好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这不就完了!”老爷子缓和了脸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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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卧室里出来,许静好婉拒了老爷子留她吃饭的离开。
将门关上,她转过身的准备往楼梯方向走,只是没迈两步远,就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
前方走廊的不远处,靠在墙壁上有个高大的身影,一条腿微交叠在前面,黑色的外套脱了下来,剩下里面的黑衬衫,手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
烟雾缓缓的散开,远远的不易让人靠近。
许静好见状,下意识落荒而逃的转身。
只是老爷子的房间在最里面的一间,她没办法再重新回去,进退不得间,她咬了咬牙,不得不再度的转回身,硬着头皮的一步步向前。
许静好想要装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走过,干脆的装作没看见,可惜在她脚步临近时,郁祁城一双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深邃的眼神,眼底的沉默让人心慌。
许静好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磕巴的喊,“……小姑父!”
“嗯。”郁祁城将烟放在嘴边,吐出了白色的眼圈。
既然碰到了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尤其是存在感这样强烈的人,许静好偷偷的打量他,修剪干净的发梢,很端正的脸部轮廓,五官上似乎一直隐隐有着几分与生俱来的严肃情绪。
目光掠过,她注意到他右脸上的伤口。
并不算太长,但是伤口很深,似乎是被什么硬物刮伤的,在五官分明的脸上格外突出。
几乎瞬间就能确定,许静好想到了自己之前丢过去的酒瓶子……
“你的脸……”她犹豫了半晌的出声,意识到两人彼此的关系,连忙改变了语气问,“您的脸没事吧?”
“没事。”郁祁城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很漠很淡。
许静好以为他会反问一句,听到他这样说,悄然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也是理亏的心里忐忑,再加上他的气场太强,她忍不住紧张,手指捏紧了松开,再更紧的捏,不知道要怎样再开口。
一根烟抽完,郁祁城将烟掐灭,站直了双腿的转身谷欠要走。
脚步刚刚抬起,刚刚丢掉烟蒂的右手忽然一暖。
郁祁城眉尾跳了下,向后低头,视线凝在上面那只柔软白净的手上。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2,整个人僵住
郁祁城向后低头,视线凝在那只柔软白净的手上。
皮肤薄薄的晶莹剔透,下面青色的血管甚至都清晰可见,五根手指青葱水嫩的,和他满是枪茧的手不同,他的眉尾不由自主跳了两下。
视线往上,是她带有婴儿肥的脸,还有那双标准的杏眼。
和那晚在酒吧里一样,黑白分明,郁祁城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不由自主的,他又凝在她眼睑下方的那颗泪痣上。
“小姑父,我……”
许静好舔着嘴唇,瞳孔闪烁。
她心里一直忐忑难安,不知道要怎样跟他解释和道歉,毕竟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在先。见他转身便走,以为是因为酒吧的事情让他很不满,情急之下并没有想太多。
郁祁城蹙眉,沉声问,“做什么?”
许静好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不合时宜的举动。
“呃!”她怔了怔,窘迫不已。
收回的手背在后面,她脑袋都快垂到地板上,脸热烫的不行。
“咯吱——”
有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最里面的房间里,林老爷子拄着拐杖从里面走出,看到走廊里站着的两道身影,脸上表情惊讶,“静好,你还没走呐?”
“爷爷!”许静好连忙叫人,解释说,“正准备要走呢!”
“你这孩子,让你留下来吃饭就不留,非要走!祁城啊,她不留下来吃饭,你吃完饭再走吧,厨房应该都有准备了!”老爷子说到最后,目光转向郁祁城。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郁祁城摇头。
“那好吧!”老爷子也不多勉强,只是看向孙女后,又开口说,“正好,祁城麻烦你个事吧,顺路帮我把静好送回家吧?”
“爷爷,我自己回去就行!”许静好闻言出声。
“家里的司机这会儿都不在,宅子外面的私路都不过车,你自己得走多远!”老爷子不赞同的说,“祁城,就麻烦你了啊!”
许静好不由朝他看过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以为他不情愿正想再开口时,听到他沉声,“可以。”
“不用不好意思,你小姑父不是外人!”临下楼前,老爷子还笑呵呵的对她这样说。
出了别墅,外面的太阳光洒在两人脸上,肩膀上。
许静好隔着两步远的跟在他后面,平齐的视线刚好是他宽厚的肩背,这样的身高和这样的身材真叫人想要拥抱一下……
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竟会蹿出这样的念头。
许静好吓了一跳,手指尖都忍不住轻颤。
前面的郁祁城忽然停下脚步,拿着车钥匙的手指向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这辆。”
“……哦!”许静好连忙点头。
哪里敢等他给自己开车门,一溜小碎步的自己钻进去,关门坐好,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驾驶席的车门随之被打开,郁祁城坐进来,车钥匙发动引擎后,却迟迟没有踩下油门离开。
哪怕是越野车,里面空间也是有限的,旁边男人斜睨过来的目光,让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许静好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快要捏出水来。
提了口气,她紧张朝着他望过去。
不期然的,撞入他沉敛的黑色眼睛里。
“安全带。”郁祁城沉声提醒。
许静好反应过来,尴尬的把安全带往身上扯,“哦哦!”
安全带系好的同时,吉普车缓缓行驶出了林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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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二环桥以后,车行稍微缓慢了一些。
没有音乐,也没有广播,安静的只剩汽车引擎声。
许静好像是小时候去老师办公室一般,临危正坐的目视前方,不敢乱说话。
郁祁城从出了林宅以后,便没有开口过,始终专注的开车,连半个眼神都没再分给她。
因为是坐在副驾驶,刚好他右边的侧脸是对着她的,偶尔拐弯的时候,不经意的眼角余光里,就总会不自觉的看到,以及上面的伤口。
许静好本来就因酒吧的事情对他忐忑,扫过那伤口时更加难安。
“小姑父。”
看到什么后,她侧头喊他。
郁祁城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理会她。
许静好见状,不禁再次开口说,“小姑父,能在前面停一下吗?”
郁祁城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才漠漠的应,“嗯。”
向右打了方向盘,吉普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稍微等我下,马上就回来!”许静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说。
见他没出声,就当做是默认了,腿脚灵敏的跳下车往外跑。
许静好先冲到了一家挂绿色牌子的药店,从里面出来后,又钻到了隔壁一家挂红色牌子的超市,然后才跑回了路边。
吉普车还停在原地,车窗半放,郁祁城手肘拄着上面,正吞云吐雾。
许静好加快脚步的过去,打开车门重新钻回副驾驶。
郁祁城听到动静,将剩下半截的烟蒂掐断扔出窗外,“可以走了?”
许静好没回答,而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朝他看过去。
“小姑父,对不起啊!”她到底还是乖乖的认错,语气特意带了讨好,“那天晚上在酒吧……我当时太着急搞错了,把您给误会成色鬼了!我向**发誓,真不是故意的,是太担心我同学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您是我小姑父啊!”
她说到最后,还在脑侧举起三根手指来增加效果。
郁祁城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眼底有一丝兴味。
“我收回在酒吧里所有的混账话,连标点符号都不留!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飘船,千万别跟我计较!”
“差不多可以了。”郁祁城提醒。
“总之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您就原谅我吧!”
许静好说完,将手里买来的东西递过去给他。
郁祁城瞥了眼,是个白色的创可贴,外面的胶布已经被她给撕开了。
接触到他递来的目光,许静好解释说,“这是中草药的,贴上的话伤口能好的更快!”
“不用。”郁祁城沉声。
“小姑父,还是贴上吧!”许静好将手往前又送了送。
郁祁城喉结动了动,伸手接过的放在储物格里,“回去再贴。”
见他愿意收下了,许静好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一半。
“还有……”她低头将另一样东西拿出来。
“你买的?”郁祁城看到后,蹙眉问。
“嗯!”许静好点头,抿嘴的将啤酒瓶再次递向他,顺带的也将脑袋凑了上去,一副豁出来的模样说,“要不然,还觉得不行的话,您也那酒瓶子往我脸上划一道?”
郁祁城漠漠的收回视线,继续发动车子。
许静好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心明镜的知道他不会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把这件事给解决。
车子重新行驶到正道上,她侧头看着他问,“小姑父,那您原谅我了吧?”
“嗯。”郁祁城动唇。
“酒吧的事情,可以翻篇了是不?”许静好再问。
“嗯。”郁祁城漠漠。
“OK!”许静好石头彻底落地,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当时我就知道您是好人,一身的正气,哪可能干出给小姑娘下药的缺德事!对了小姑父,您上那干什么去啦?”
“有个任务。”郁祁城回。
“什么任务?”许静好好奇的追问。
郁祁城这回没出声,侧脸不耐烦的斜睨过来。
许静好后脊骨一挺,眨巴眨巴眼睛,“呃!我知道,一定是什么军事机密不能说,对吧!放心,我不问了!”
“前面往哪条街拐?”郁祁城懒理她的呱噪,蹙眉问。
“再往前一个路口,在那条小街拐!”许静好伸手指着说。
在车子从小街拐进去后,道路变得越来越狭窄起来,她连忙对他说,“前面不好往里进,就停在小区口吧,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没事。”郁祁城淡淡的说了句。
吉普车穿过小区入口,停在了一栋居民楼下。
“到了,就是这里!”
郁祁城朝着旁边楼打量了眼,是非常老的住宅区,刚刚一路开进来,附近已经很少有人住了,几乎是荒废的,就是重新开发地皮也很少会有开发商能投资。
“小姑父,麻烦您送我回来,谢谢!”许静好对他露出小辈的灿烂笑容,就差给他鞠一功。
“不客气。”郁祁城语气很淡。
许静好拿起自己的包,准备侧身的推车门下车。
坐在驾驶席上的郁祁城,忽然在前一秒的朝她伸出手。
她呼吸瞬间停止,瞳孔都微微张大的看着他,磕磕巴巴,“小姑父,还有……什么事吗?”
“安全带。”郁祁城像是上车前一样。
“咳!”感觉到身上安全带徐徐松开,许静好尴尬的不行,抓紧进行着表情管理,“那我就先下去了!从前面一直开就能出去,您慢点开!”
“嗯。”郁祁城点头。
喉结上下翻动了下,他略沉吟的又开口说了句,“那种地方以后你也少去,小姑娘不安全。”
“我知道了!”许静好点点头。
“小姑父再见!”
从吉普车上跳下来,她冲着他挥手。
郁祁城没多浪费时间,车门关上后,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许静好紧绷的身子全部放松下来,感觉这小半天,简直是度秒如年。
晃了晃颈椎,转身准备往楼里走时,从花坛那边窜出个身影来,比她矮上半头,垂涎三尺的望着吉普车离开的方向,“姐,豪车啊!”
“你怎么打扮这副模样,上哪去了?”
许静好看到妹妹不合年纪的打扮,皱眉问。
“没去哪儿啊,就是和同学逛了个街!”许静怡眼神闪躲,拢了拢头上成熟的卷发,心虚的转移话题,“哎呀姐,你还没跟我说那豪车呢!我都看见了,里面是个男滴,赶快从实招来,是谁啊是谁啊?”
许静好牵了牵嘴角,“林家那边的人。”
许静怡也知道她和林家的复杂纠葛,听后立即捂住了嘴,不再多问。
许静好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抬腿,“走吧,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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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小卧室里亮着灯。
穿睡衣的许静好坐在窗边的写字桌上,正对着电脑屏幕撸韩剧里的大长腿。
从屏幕反射出来的影子里能看到,进来的许静怡始终没有爬上铺,而是在她身后左绕右转的。
一集播放完以后,许静好握着鼠标暂停了下,回过头的眯眼,“在后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有什么事就说!”
“姐,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许静怡立马狗腿的上前。
“赶紧说,我还着急看呢!”许静好敲了敲鼠标。
“姐,那我要是说了,你别生气!”许静怡嘿嘿笑着说。
“你先说吧,我听听。”许静好直觉绝对不是好事,冷哼了声。
许静怡特意将门给关上了,才酝酿的开口,“姐,今天我找了个兼职……”
“你找什么兼职!”许静好听后,顿时瞪眼,“这眼瞅着马上到九月初开学了,你又得报道又得军训的,哪里还有时间做什么兼职!”
“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许静怡连忙解释,“我找的这个兼职,不用那种每天过去的,只需要去个三四次就行了!是前两天我和同学逛街的时候,遇到个星探,说我长得像他们要找的平面模特!我上午去面试成功了,说是拍一次两千块!”
许静好接过名片,上面的确写着XX摄影公司。
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对于明星梦绝不会轻易死心!
“两万块也不去!甭管什么平面还是T台,你消停给我念书!”许静好将名片往垃圾桶里一扔,态度很是严厉。
许静怡将名片捡出来,低着脑袋,“可是我都签合同了……要是不去拍的话,得赔钱,好几倍呢!”
“许静怡,你真是胆肥了!”许静好气的站起来。
“姐,你就当我是懂事了,赚个外快行不!”许静怡扑上去抱她大腿,可怜兮兮的又撒娇又卖萌,“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你就答应了吧,就只是拍个照片!”
许静怡已经先斩后奏,事已至此,再生气也没用了。
许静好伸手点在妹妹的脑袋上,咬牙警告,“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遵命!”许静怡欢呼。
看着妹妹高兴的在镜子前转圈圈的模样,再看了眼那张写着XX摄影公司的名片,她想了想说,“拍的时候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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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了饭,两姐妹坐车来到了机场路附近。
几乎快要出了城,放眼望去都没有几栋高楼,都是一些两三层的旧楼和平房,人烟稀少的样子,她们按照地图上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许静好环顾着四周,皱眉,“静怡,你确定是这里吗?”
“嗯,跟给我发来的地址没错,说摄影棚就在这!”许静怡拿着手机定位,确定的点头,“走吧,姐,就是这个小仓库,我们快进去吧!”
从一个铁皮门进去,上楼梯到了二楼。
的确是经过改造过后的摄影棚,有一块很显眼的白色背景布,旁边摆放着许多的摄影器材,桌子上有两三台笔记本电脑。
许静好看着摄影棚里的几个工作人员,穿着都有些流气,而且都是男性,有种不祥的感觉。
有人过来接待,看到比约定多了一个人,不由看向许静好。
许静怡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姐,她陪我来的!”
“哦。”对方点点头,嚼着口香糖吩咐,“你们两个,先把手机都交出来!”
“为什么要交手机?”许静好敏锐的皱眉反问。
口香糖男语气不怎么耐烦的解释,“这是行业要求,万一你们偷Pāi了把照片提前泄露出去怎么办!等着拍完以后,就还给你们,谁要你们这淘汰的iPhone!”
许静怡生怕会搞砸了,制止她再多说,将两人的手机都掏出来的递上去。
“现在去换衣服吧,那里边有个小房间!”口香糖男拿过来两件布料,扔给许静怡,又继续吩咐。
许静好看到后震惊的瞪大眼睛,哪里是衣服,就是两三块布,比店里卖的那种情、趣睡衣都过分,“这叫衣服吗?你让她就穿这个拍?”
“废话!”口香糖男不悦。
“你们不是平面广告吗,这都是什么,根本就是三级!”许静好愤然,一旁的许静怡在看到服装后,也是很抗拒,她将衣服丢回去,拉着妹妹就走,“我们不拍了!”
只是脚步刚动,许静怡却被对方拽住,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强制的要换衣服。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合同都签了,不拍也得拍!”
口香糖男阴测测的说完,就拉扯着许静怡扒外套,许静好见状冲上去阻止,“喂!你干什么脱我妹妹衣服,放开!”
她死命的将许静怡抱在怀里,不让他动半分,只是毕竟对方是男人,力气上有很大的悬殊,见她上前捣乱的干脆也转移目标的开始扒她。
衣服布料的声音刺破耳膜,她身上的T恤几乎快被扯了下来,胸、衣都露出来大片……
“啊!臭表子,敢咬我!哥几个快过来,给我追上她们!”
口香糖男忽然抖着胳膊痛呼出声,往后退了两步,许静好姐妹二人趁机便往外逃。
出了仓库以后,也没有方向,她们只是不管不顾的跑,唯一的念头就是别被抓到,身后传来男人们紧随的脚步声。
七扭八拐经过一个十字口,发现了个隐蔽的地方。
许静好回头看了眼,管不了那么多的将妹妹推进去,“静怡,你先藏在这里!等我把他们引开了,你就去找人帮忙报警!”
安顿好了许静怡,她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
这里太过荒凉了,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而且都是小巷子,许静好彻底转了向,恐惧让她冷汗淋漓,心里咒骂着若是能平安,回去后绝对要拿擀面杖削死许静怡这个死丫头!
蓦地,她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定了定神,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许静好心里一喜的大声叫。
“小姑父——”
郁祁城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回头。
一个纤瘦的身躯就扑到了怀里,他整个人僵住。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3,软软的女音
和郁祁城的最初相遇,其实并不愉快。
再见到时,发现两人中间竟会有牵扯到如此的辈分关系,因为是林家那边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敬而远之,而从没有此刻,她见到林家人会这般的高兴。
就好像无望下沉的海中,抓到了救命的浮木。
许静好也不知是为何,仅仅就凭着一个背影轮廓,就能如此笃定是他。
郁祁城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此地,和上次在酒吧里一样,过来追捕从部队里逃逸出来并且从事违法活动的兵员,接到消息会在这一带出现。
在待追捕的过程里,听到身后传来的女音。
感觉到有些熟悉,他下意识的回头,一个纤瘦的身躯就像是枚炮弹般的扎到了怀里。
眉目鲜妍的年轻女孩子,身上特有的芬芳清香扑鼻而来,像是清晨刚沾了露水的花朵一样,郁祁城整个人僵住在了原地。
和之前两面时一样,都穿着简单的T恤衫和牛仔裤。
只不过,此时袖子已经被扯开,大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尤其是胸前挡不住的惷光。
已经多年未近过女身的郁祁城,视线扫过时,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下。
偏偏许静好还紧紧的往他怀里凑,两条手臂抱住了他的后腰,脑袋埋在胸膛间,一双杏眼里神色慌乱极了,“……小姑父!”
“发生什么事了?”郁祁城蹙眉问。
“有人在追我,要扒我衣服!你不是当兵的吗,快救我!”
许静好说话间更用力的抱住他,似是真的太过害怕了,声音都是抖的。
郁祁城闻言,抬头的眯眼望过去,果然在不远处,有几名面色阴鸷的男人在追逐。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太过安定人心,忽然之间,许静好没由来得就有了想哭的冲动,鼻头泛酸的哽咽,“小姑父,呜唔,我好害怕……”
郁祁城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子,眼波微荡。
大掌在半空中停留许久,最终落在了她的背上,“别怕。”
*************************
临近傍晚,警察局。
里面走动的人很多,许静好和许静怡两姐妹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分别有纸杯倒的水,对面坐着是正给她们做笔录的女警察。
“你们进去后,他们没收了手机?”
“是!”
“让这位许小姐换衣服,遭到拒绝后强行要脱衣服?”
“是!”
……
女警察很是耐心的询问,认真的记好后,笑着对她们说,“好了,笔录就进行到这里!你们看一眼,如果没有任何出入的话在上面签个字,那三个人我们会进行审讯的!”
许静好和许静怡看过以后,分别在上面签了字。
“这里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还有家里人的!”女警察又指着某处说。
“姐……”许静怡立即为难的望向她。
许静好皱眉,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男士外套,偏头看向门口正和两位警察交涉的郁祁城,犹豫了下,拿着笔和纸的起身对女警察说,“不好意思,稍微等一下!”
郁祁城听到脚步声,朝她看过来。
“小姑父,这里能填你的电话号码吗?”许静好将纸和笔递给他,解释说,“他们上面让填家里的联系方式,可我妹妹是偷偷出来拍广告的,这件事不能让爸妈知道,所以……”
“好吧。”郁祁城点了点头。
接过她的纸和笔,抵在旁边的墙壁上,大笔挥洒的写了一串数字。
许静好将填写好的纸张给女警察递回时,目光不由朝着那十一位数字多瞥了两眼。
笔录做完了以后,她们两个被没收的手机物归原主,女警察表示,“现在没事了!社会险恶,小姑娘以后要多注意!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谢谢!”许静好许静怡双双颔首。
一切尘埃落定后,许静怡就连忙的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要不是今天咱们俩点高,被他们抓回去了,没准就不只是拍个露点照了!这就是你想当明星当的,明星是那么容易当的吗?这回要不是我跟着你,后果不堪设想!”许静好越说越气,也着实是后怕。
“姐,我再也不当明星了,听你的话乖乖念书!”许静怡红着眼睛发誓。
许静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妹妹一眼,长叹气。
虽说她又气又恨的牙痒痒,但经过了这次事情,能让一直不死心做明星梦的妹妹清醒,不再动任何当明星的歪心思,也算是另类的因祸得福了。
姐妹俩出了警察局,许静好脚步停下。
许静怡见状,好奇的问她,“姐,我们不回家吗?”
许静好环顾了一圈,叫住了之前在门口和郁祁城交涉的警察,“请问,和我们一起过来的那位先生呢?刚刚不是还在这里,他去哪儿了?”
“你说郁队啊?”警察反应过来问。
“对!”许静好连点头。
“我们局长知道他过来,找他去办公室喝茶了,恐怕还得一会儿出来!”
“哦,谢谢你!”许静好闻言点点头,走回妹妹身边。
她摸着身上男士外套的料子,想了两秒说,“静怡,你先回去,我等会就回去!到家以后有关今天的事情什么都不要说,不然爸妈会担心,就像平时一样就好了,知道吗?”
“嗯!”许静怡听话的应。
*************************
他们过来的是总局,这里的局长曾打过交道。
一年一度的招兵快开始,很多地方职位上的人,都盯着这上面,在办公室里坐下后一聊就是许久,郁祁城对于这种事情很烦,又不得不应付。
等着出来时,半边天的晚阳都已经只剩余霞。
郁祁城点了根烟,掏出车钥匙的往出走,正准备打开车门时,身后再度响起一声。
“小姑父!”
他回头,看着上前的女孩子,“做完笔录了?”
“嗯,做完了!”许静好点头。
“那个小女孩是你妹妹?”郁祁城吐出口烟雾的随口问。
“嗯,比我小三岁。”许静好再次点头,回答说。
郁祁城闻言,眉尾往上挑了挑。
她察觉到以后,笑着的简单解释说:“她和我不一样,不是私生女。”
“和我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亲姐妹,是表亲,我小姨妈的女儿。”
“我爸和我妈双双车祸去世后,我就被送到了我小姨妈那里,改姓了许。就连静怡都改了名字,她原本叫心仪的,为了让我能更融入家庭!一直是他们抚养我长大的,我从小也管他们叫爸妈!”
郁祁城弹了弹烟灰,凝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子。
她背对着天边残余的霞光,在说上面话时甚至是笑着的,恍若事不关己般。
可是那句“她不和我不一样,不是私生女”的话,令他心头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未曾有过的感觉。
虽说他是林家的女婿,但对于林家的事情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婚前还是婚后的这三年多,他都是常年待在部队里,回冰城的次数和时间都是有限的。
不过倒是也耳闻了林彦当时的车祸,以及林家养在外面的这个私生女。
见她独自一人,郁祁城问,“她哪儿去了?”
“我让她先回家了。”许静好回。
“那你怎么还没回去?”郁祁城又问。
“我在等你,想把这件外套还给你!”许静好解释说,将身上的男士外套脱下来。
原本她就是因里面的衣服被扯破了,郁祁城才将自己的外套给她,因为身材的关系,穿在她身上宽宽大大,遮住的只剩下两条细腿,现在脱下来里面的肩头和胸前又隐隐作现。
郁祁城别过视线,轻咳了声,“你先穿着吧。”
许静好闻言,点头的重新穿回去,手拉拢在身前。
“上车,我送你回去。”将烟蒂捻灭,他这样说了句。
“哦!”许静好怔了下点头。
拉开副驾驶的门,她主动的爬上去,很有记性的将安全带绑好。
郁祁城瞥过去一眼,发动着车子离开了警察局。
*************************
这个时间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很堵,车行的速度比较缓慢。
许静好安静了没多久,就开启了好奇宝宝的模式,“小姑父,你怎么会刚巧出现在那?”
“有个任务。”郁祁城漠漠回。
“又是军事机密对不对?”许静好耸肩,“好吧,那你就当我没问!”
见她最后还用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下,郁祁城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下,淡淡解释,“不是军事机密,有个现役军人违反了兵役法规,从部队逃了出去,在H市从事违法活动。上面把任务交给了我,让我把他抓捕回去送到军事法庭。”
许静好对于这类事情一窍不通,也听不太明白。
“上次在酒吧,你也是去抓他的吧?”她只是想起来问。
“嗯。”郁祁城回。
“那你抓到了吗?”许静好忙问。
郁祁城斜睨了她一眼,“中间你又冒出来了。”
“……”许静好脸上大写的一个尴尬,歉疚不已的说,“对不起啊小姑父!两次你都被我给破坏了,你可真够衰的……”
郁祁城听到最后一句,唇角抽搐了两下。
“我这算不算是破坏公务啊,不会被抓起来定罪吧?”想到什么,许静好慌张的问。
“不会。”郁祁城摇头。
“那就好!”许静好松了口气。
她不仅神经跳跃,脸部表情也跟着很有节奏的变化,专注开车的郁祁城,眼角余光不由朝着她多瞥了两眼。
之前有过一次,吉普车很轻车熟路的开到了住宅楼下。
罩着男士外套的许静好,站在原地海狗般的挥手,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又是惊醒动魄的一天,她晃了晃颈椎,大步往楼里走。
比她先回家的许静怡,经历过了此次事件以后,正非常乖巧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综艺,听到声响后,忙回头叫人,“姐,你回来了!”
“嗯。”许静好点头,左右看了看。
“妈在厨房里做饭,很快就能吃了!”许静怡很乖的说。
许静好点头,见许母和许父都没关注到自己,往卧室快步,“嗯好,我先回房间换个衣服。”
将房门关上,她把身上的男士外套脱了下来。
没有立即换衣服,而是从柜里拿了个衣挂出来,将外套整齐的挂在了上面。
旁边的半扇窗户敞开着,有晚风吹拂进来,衣摆轻轻的扬动,她忍不住伸手再次摸了摸,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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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如水,郁宅。
二楼的书房里,郁父立身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支毛笔,旁边还泡了一壶茶。
除了独断专行的小儿子以外,其余两个儿子都很让他满意,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从商从政,在冰城都是极有分量的人物,延续了官商两盛的郁氏家族。
所以郁父现在完全的退居二线,每天就是写写毛笔字和喝喝茶。
郁祁城坐在太师椅上,面上依旧的不苟言笑。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部队里以及外面,个人性格和身处环境的关系,他都是严肃着一张脸,大多数都是沉默不多言的。
最后一笔写完,郁父放下了毛笔坐在椅子上,看向大儿子,“前些天小静的忌日,你过去了?”
“嗯。”郁祁城点头,“娘家亲戚过来不少,一起去扫的墓。”
“嗯,你的身份必须要到场!”郁父也点点头,又问,“这次还得在冰城再待一段时间吧?”
“不一定,任务完全了就得回军区,有个实地演习,可能得两三个月左右。”郁祁城回答,说到任务不由自主的眼前就浮现出年轻女孩子的身影。
鲜妍的眉目,呱噪的样子。
“前些天我还遇到了你们的参谋长,聊了几句,说是上校的人选很看好你!你在部队里人和事各方面都协调好,别给辜负了!”郁父笑着嘱咐道。
“嗯,我知道。”郁祁城应。
“如果暂时不走的话,没事就多去林家看看吧!”
“有时间我会过去。”
郁父沉吟的叹了口气,“虽说小静离开都三年了,你也是没有任何对不起林家的。”
“抛却咱们两个家族息息相关的利益不说,小静当年的意外空难,说到底,毕竟是去美国看你的,总归会有些干系在里面,别让人家挑理吧!”
三年前结婚的时候,他就被美**队受邀去参加训练,那里不是普通的训练基地,是国际特种作战的联合训练营,一去就需要整整两年的时间,且中途不能回来。
面对这样好的绝佳机遇,没有任何一个军人会拒绝,郁祁城自然也不例外。
当时林家也表示理解,半年的时候,林静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要去美国探亲,当时在电话里,他也没办法反驳新婚妻子的要求,谁成想去的途中飞机失事,连面都没有见到。
“好。”郁祁城沉声。
“下个礼拜林老爷子过寿吧?我可能要去趟外地,你到时帮我把礼物转交。”郁父笑着说,又站起来重新拿起了毛笔,很有兴致的在宣纸上继续写字。
“我知道了,爸。”郁祁城点头,起身出了书房。
关了书房的门,他迈着脚步往楼下走,下到最后一层台阶时,手机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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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住宅楼的卧室里。
睡在上铺的许静怡早就和周公相约,下面躺在被窝里的许静好,捧着个手机亮着光,在拨号盘上凭着记忆的按下了十一位数字。
拨通过去响了两声,她便又慌里慌张的给挂断了。
晚上躺在牀上脑袋里回放起白天所经历的,忽然才想起来,她还连一句“谢谢”都没对他说,可是电话打过去,又忽然胆怯了起来,不知道该怎样打开话匣子。
想了想,她退出来,在短信箱里编辑起文字:“小姑父,今天的事情谢谢您!”
删删减减了半天,最后的“你”字,还是给换成了“您”。
信息发送成功后,她才发现掌心里竟出了些汗,连忙在被子上擦了又擦。
“叮叮!”
手机短促的震动响起。
许静好拿起手机打开看,和他风格一样的回复内容:“不客气。”
隔着屏幕,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他那张严峻的脸,面无表情在上面编辑文字的模样,就和这三个字一样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犹豫了两秒,许静好还是再下面又按了拼音9键,“小姑父,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这次发送成功以后,隔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许静好看着黑漆漆的上面牀板,翻了两个身,没有多少困意。
在她闭上眼睛一只只属羊的时候,手机再次短促的震动响起,几乎瞬间就拿起来,看着上面回复的两个字,“晚安。”
她咬唇盯在上面几秒,才关了屏幕。
一直到她眉梢眼角舒展的香甜入梦,银色的智能手机始终就放在脸侧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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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太阳光,洋洋洒洒在街道上前后挂着军牌的吉普车上。
驾驶席上的郁祁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拄着半放的车窗,手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每抽一口,烟雾就向车窗外飘散。
车内还坐着名男子,是那天在酒吧里下属的其中一个。
两人正往故乡的武装部方向,那边有个会议要参加,下属整理着档案材料,恭敬的在报告,“郁队,侦察连那边打了电话,说是下个月会往队里派过来两个人,让咱们给安排位置。还有,特种研究学术小组……”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其后面的话。
“等一下。”郁祁城抬手说了声,打开储物格。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号码,但是他还没有存储。
他连接耳机的放在耳边,接起后“喂”了声,那边静默了半响后,才缓缓的响起软软的女音,“喂,小姑父。”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4,是攻还是受
“喂,小姑父。”
线路另一端,静默半晌后响起了软软的女音。
郁祁城眼波微动,抬手在轻扶着耳机,听到那边又继续说,“……是我,我是许静好!”
“我知道。”他目视着前方,沉声问,“什么事?”
“之前在警察局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想要还给你!”许静好回答说。
“这个不着急。”郁祁城听后,漠漠表示。
只是一件外套,他并不是没有衣服穿,不要都可以,他有了要挂电话的意思,“还有别的事吗?”
“其实……”许静好吞吐起来。
郁祁城没出声,手指轻点在耳机上,几秒后,那边女音支吾着如实说,“我是有件事想找您帮忙!”
“说吧。”他似乎就在等她这句。
“电话里说不太清楚,我们能见面说吗?”许静好没有直接说。
“我这边有事情。”郁祁城蹙眉。
“没事没事,等您忙完了就可以!”许静好连忙表示。
“我现在要去武装部开会,不知道傍晚会不会结束。”
郁祁城看了眼表,这类会议一旦开起来会很沉长,没办法给出确切时间。
许静好听后,却丝毫不介意的连声道,“没关系,武装部应该是在故乡那吧?我百度地图一下,您忙您的,到时候我在那等您!”
未等他再开口,电话就匆匆挂断了。
郁祁城摘下耳机,将手机重新放回储物格里,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又要做什么。
旁边的下属郑辉跟在他身边时间也已经不短,闲暇时也会开玩笑,这会儿在旁边静候多时,不禁挤眉弄眼,“郁队?”
“做什么。”郁祁城蹙眉。
“我可都听见了,电话那端是个女声!”郑辉坏笑起来。
“瞎八卦什么!做好你的本职,继续刚才说的。”郁祁城严峻着一张脸,沉声喝。
“是!”郑辉乖乖应,拿着材料恭敬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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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出来的时候,远处已经是华灯初上。
郁祁城习惯性的指间夹着根燃着的烟,边走边抽。
武装部门口停着的都是清一色挂军牌的车子,走到其中一辆吉普车时,他和后面跟着的下属郑辉脚步都是一顿。
前车轮旁边,报膝蹲着个年轻女孩子,扎着清爽的长马尾,半边脸抵在胳膊上面。
杏眼闭着,睫毛在眼睑下面弯出两道阴影。
她睡得无知无觉,让人不忍心去叫醒。
郁祁城瞥向身后,说道,“你先坐车回去吧。”
“郁队,您不是这么重色吧……”郑辉顿时苦了一张脸。
“胡说八道什么!”郁祁城沉声。
蹙眉的抬腿给了他一脚,郑辉灵活的躲开,三步远的跑开,再多看了眼蹲在车边的女孩子,不敢多待的夹着尾巴没了影。
许静好下午挂了电话后,也搜地图的坐车赶过来。
在门口发现他的车子,便小跑的到了跟前,知道他在开会,也不敢再打电话打扰,就在车前的守株待兔。
可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她斗地主都斗没了欢乐豆,累的蹲在那,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她不知不觉的也瞌睡了过去……
揉着眼睛睁开时,面前多了一双军靴。
睡意瞬间没了大半,她仰起头,就看到了他严峻的五官。
许静好眨了眨眼睛,刚醒的关系,她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小姑父。”
“睡醒了?”郁祁城掐灭手中的烟。
“呃!”许静好点头的站起来,时间太久双脚都蹲麻了,她蹦跳了好几步才站稳,看了眼后面的大楼,呲牙咧嘴的问,“开完会啦?”
“嗯。”郁祁城看着她的动作。
注意到他脚边的好几个烟头,许静好忙说,“您等很久了?怎么没叫醒我?”
“什么事找我帮忙?”郁祁城只是漠漠问。
许静好闻言,轻咬住了嘴唇。
婴儿肥的脸上有了些许的难色,半天,她鼓起勇气开口,“能不能借我三万块钱?”
“你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郁祁城蹙眉,倒是没想到她找自己是借钱。
“还是上次的事!”许静好垂头丧气的,“我妹妹去摄影棚拍照前,跟那个公司签了个合同,那天被抓的三个人,他们推卸责任说是临时工!我妹妹当时一心想当明星,她什么都不懂,签合同时都没仔细看内容,所以她拒绝再拍的话,人家提出要赔偿!”
“如果不赔偿的话,就要告我们!”
一提到这个她还来气,现在哪哪都拿临时工当借口了!
郁祁城听后,淡淡说道,“你妹妹年纪小,他们当时也应该有欺诈的行为,而且拍摄的尺度过大,这完全违背人真实意愿,若是告的话,你们也不用怕,他们未必会赢。”
“可是不行啊!”许静好激动的摇头。
“要是真打官司的话,一定会闹很大,到时就瞒不住我爸妈了!”
这件事情棘手就棘手在这里,她们姐妹俩现在是哑巴吃黄连,只有一条路的还钱来息事宁人。
许静好望向他,屏息的问,“小姑父,你愿意借钱给我吗?”
“你怎么没去找林家?”郁祁城眉尾微扬。
从之前在林家看到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若是她开口的话,别说三万块,就是三十万也很容易,没必要跑来低声下气的跟他开口。
“我不想花林家的钱。”
许静好垂着眼睛,声音低低。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跑来找他的原因,她们俩姐妹上哪弄这笔钱,她又不想向林家开口,左思右想后唯一能找的只有他,虽说他作为林家的女婿,但她总觉得是不同的。
郁祁城看着年轻女孩子低垂下的脸,忽然就想到上次她说的话。
她和我不一样,不是私生女……
薄唇抿了抿,郁祁城沉声,“跟我走,前面有家建行。”
许静好跟着他来到了附近一家24小时自动提款,推开玻璃门,站在提款机前面。
郁祁城将卡Сhā进去,输了密码和金额后,机器便运作起来,里面有纸币“唰唰”的往出。
提款机的额度是两千,他们中间还换了一台,不像是在柜台取时钱是成沓,散散的很多张,许静好抱着包跟在他身后,把他每次取出来的钱都放到包里面。
拿回银行卡,郁祁城问她,“三万块够吗?”
“够了!”许静好点头如啄花生米。
“把包拉上吧,现在黑天了,女孩子拿着不安全!”郁祁城嘱咐了句。
“谢谢小姑父!”许静好感动的像是小狗一样望着他。
正欣喜不已时,一阵“咕噜”声乍然响起。
对上他递过来的目光,许静好尴尬的摸着瘪瘪的胃,“咳!我中午的时候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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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私房菜,吉普车停在门口。
许静好和郁祁城面对面坐下,服务员在旁边站着,后者将菜单递给她。
她也着实是饿得慌,没功夫再客套了,翻开就边吞唾沫的,边大手一挥的点起来。
等点完后给他时,郁祁城合上的交给了服务员,只是吩咐快一点。
饭菜上来的很快,每人面前一碗堆尖的白米饭,许静好捧着碗的拿起筷子,等不及的狼吞虎咽,等着小半碗吃下肚以后,她的动作才勉强慢下来。
夹菜的空当,朝着对面瞄了两眼。
郁祁城吃饭的时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脸上基本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苟言笑似乎是他的风格,职业军人的关系,坐在那的姿势也很笔挺有气势。
在许静好仅有的人生里,还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类型的男人。
嗯对,是男人。
注意到他只吃赠送的花生米,其余的菜夹的很少,许静好不禁问,“小姑父,你吃不了辣么?”
似乎是相处下来熟悉了,又或者用餐的环境太过放松,她一时忘记,没像是以前那样,而是大肆肆的语气。
郁祁城听到“你”时,筷子微顿了下。
“不太能吃。”他淡淡回答。
“真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许静好看着一桌的麻辣,懊恼的说。
“没事。”郁祁城沉声了句。
从饭店里出来,两人往斜对面的马路走。
因为这附近不好停车,他们来吃饭时,将车子停在了对面的停车场。
走了没两步后,身旁的女孩子忽然轻声喊他,正点烟的郁祁城侧过脸看她。
“小姑父,您真是对我太好了!”
许静好巴巴的望着他,噼里啪啦的说,“不仅借给我钱,还带我来吃饭,点了那么大一盘皮皮虾,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于您的恩情简直无以为报……”
过程里,郁祁城始终没出声,沉默的抽烟听着。
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许静好最后更加可怜兮兮的表情,“小姑父,这个钱我恐怕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还您。”
“您也知道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得明年才毕业参加工作呢,恐怕要我赚了钱以后再还了!小姑父,我看您开的车挺贵,应该不会差这点钱吧?”
绕了一圈,重点在这里。
郁祁城常年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审讯过手下很多的兵,岂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不着急,以后还就可以。”他吐出口烟雾,淡淡的说。
“嗯嗯!”许静好两眼亮晶晶的点头。
还钱的定心丸吃了以后,她脚步也变轻松起来,甩着胳膊往前走。
郁祁城被落在后面,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脑后扎着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左边甩一下,右边甩一下,走到斑马线时,霓虹灯下的侧脸上,一丝瑕疵都无,满满的胶原蛋白。
白色的烟雾在眼鼻处散开,他有片刻的失神。
已经在斑马线走了几步的许静好,回头见他还站在路口那,瞥了两眼停下来的车辆,她小跑的返身回去,“快走啊,愣着做什么,一会儿变信号灯了!”
说着,她便拽起他的手快步。
郁祁城手中的烟蒂刚丢,一米八六的个子,被动的被她拉着走。
到路对面以后,许静好就松开了手,对刚刚自己所做的恍若未闻般,继续一马当先在前。
郁祁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收拢的Сhā在裤兜里,喉结微动。
活了三十三年,还是头一次被个女孩子牵着过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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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林宅。
林家以及林老爷子在冰城都是举足轻重的,寿宴虽说办的没有太过张扬,但是还是很多人闻风前来,整个宅子从中午就热闹不已。
许静好从出租车上下来,望着院子停着的各类豪车。
辨认了几个能叫出名字的车标后,视线停在一辆挂军牌的吉普上。
郁祁城作为林家的女婿,又人在冰城,这种场合的确是要出席的。
许静好盯着那辆吉普,一路往别墅里进。
里面和外面的车一样,已经有了不少人在,望过去都是生面孔,谈笑风生的。
偏厅很多家具都被挪出去了,被布置成了宴会厅,四周很多餐前的点心,寿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很多人都端着香槟的在寒暄。
许静好闷头溜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当中的郁祁城。
穿了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抬起的手臂能看到袖子下的绷紧的肌肉,并不是那种健身房里常看到的,而是常年真正训练积累下来的,让人不禁去幻想他穿军装的模样。
他长得其实并不算英俊,但五官分明,整个人透着一股的沉稳与内敛。
相对于别人的高谈阔论,郁祁城显得沉默寡言,哪怕旁边围着不少人,有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偶尔的微微点头。
许静好正砸吧着嘴看得出神,眼前挡住了个身影。
想躲开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喊,“小叔……”
是林家二房太太进来后生的儿子林烨,在大儿子林彦车祸离世后,以及继女林静空难,他现在是林家唯一的独子,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嗯。来了?”林烨皱眉的淡淡应。
看向她的眼神,都不是拿正眼看的,表情也是不耐烦,毕竟是同父异母,林彦在世时兄弟俩关系就一般,外加她的身份又尴尬的见不得光,所以对于这个所谓的侄女很嫌弃。
许静好见状,为自己解释说,“爷爷说让我必须来。”
“嗯。”林烨也不好多说什么,皱眉道,“今天过来的很多都是大人物,你记住要少言慎行,更要安分,别给林家抹黑知道吗?”
“我知道了。”许静好低声应。
林烨这才勉强的满意点头,拿着香槟去应酬客人了。
许静好低头了许久,才重新抬起来,紧攥起来的手指也渐渐松开。
转身时吓了一跳,郁祁城的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挡住了不少的灯光。
“小姑父。”
许静好开口叫人。
和这里每个盛装出席的人不同,她只穿了件长袖的白色连衣裙,刚刚没膝盖骨的位置,下面踩了双棕色的平底马靴,很普通却很青春的打扮。
郁祁城不动声色的打量,点头,“嗯。”
“您什么时候来的呀?”许静好笑得恰到好处。
“有一会儿了。”郁祁城漠漠的。
“哦哦!”许静好连应,视线近距离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停留在他脚上踩着的皮鞋,抱着肩膀的发表看法,“小姑父,我还是觉得您穿军靴比较帅!”
郁祁城闻言没出声,面色无波无澜的。
许静好盯着他五官分明的脸廓半晌,忍不住开口,“小姑父,我能问你个事吗?”
“说吧。”郁祁城应允。
“你会笑吗?”许静好特别认真的问。
郁祁城:“……”
有过往的下人走到两人身前,对着她说,“静好小姐,老爷子让你过去!”
许静好闻言,看着前方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着的老爷子正看过来的目光,跟他说了声,匆匆的过去。
林老爷子拉着她到角落里坐下,也是稍稍歇一会儿。
“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不来了呢!”老爷子拉着她的手,佯装恼怒的说。
“哪能,我答应您了都!”许静好连忙表示。
“要是你不来,我可真的会生气!”老爷子虎着脸哼。
许静好笑米米的,哄着老人家,“嘿嘿,爷爷,我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礼物之前给您啦,现在就剩下吉祥话啦!”
“呵呵,好好!”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哪怕是忙中偷懒的过来歇息,也总会有人上前来寒暄,许静好安静的待在一旁,不多言语,等着人走了,她悄声的问,“爷爷,我一定得待在结束后才能走吗?”
“嗯!”林老爷子点头。
“好吧!”许静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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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许静好鬼鬼祟祟的钻进来。
偏厅里都是有身份的人,几乎都没什么人吃东西,她忌惮着小叔林烨的话,害怕吃香太难看,所以跑来这边,在灶台上挑了几样吃的,端到角落里先垫垫肚子。
厨房里都是为了寿宴正餐忙碌的下人,有着谈论的八卦声。
许静好习以为常,往嘴巴里面塞牛肉粒,乐陶陶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姑爷常年在部队里,这种场合能赶上,挺不容易的!”
“你们听说没,当年小姐结婚时,姑爷在婚礼当晚就连夜坐飞机去了美国,连洞房都没洞!夫妻俩一直两国相隔的,都没真正的躺在一张牀上睡过,要不然小姐能死活的飞去探亲么!”
“哎妈呀,那么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就甘心给一个人扔在国内,正常男人谁受得了?”
“我听说呀,其实是姑爷那方面不行!”
“才不是!你看姑爷那身材,再加上那职业,在那方面都会更持久,所以绝不可能不行,而是啊——他喜欢的其实不是女人,是男人!”
……
许静好趁着下人不注意,从厨房里溜出来,没有回偏厅,而是从走廊绕出了别墅的院子里,贴着墙边走,她思绪还停留在刚刚下人的话里。
妈呀,大新闻!
眨巴眨巴眼睛,她脸上神情那叫一个精彩。
鼻端隐隐闻到烟草的气息,她抬头,看到了前方出来抽烟的郁祁城。
那些话再度在耳边响起,许静好吞咽了口唾沫,从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往下,到宽厚的肩背,结实的胸膛,以及精壮的腰下方……
他是攻……还是受?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5,只是担心你
“我听说呀,其实是姑爷那方面不行!”
“才不是!你看姑爷那身材,再加上那职业,在那方面都会更持久,所以绝不可能不行,而是啊--他喜欢的其实不是女人,是男人!”
喜欢的不是女人,是男人……
最后一句话,特别重声的在耳边。
许静好此时再见到郁祁城,心态明显就大有不同了。
若说之前她觉得这位林家的姑爷新婚不久,妻子就翘辫子的觉得可怜,那么现在,就完全的颠覆了,实在是无法想象,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
郁祁城听到脚步声,就发现了她,沉敛的眸子望过来。
许静好干巴巴的喊,“小姑父……”
“嗯。”郁祁城应了声,见她目光异样,蹙眉,“怎么了?”
“小姑父,你……”
许静好张了张嘴,话在舌尖上打转。
是攻还是受的问题即将脱口而出,有下人忽然走过来。
下人恭敬的颔首,传达着说,“姑爷,静好小姐,寿宴马上开始了!老爷子叫大家到餐厅用餐!”
“走吧。”郁祁城将烟掐灭,对她说。
“哦!”许静好将话全部吞回去。
跟在他后面默默的往别墅里走,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悄然叹息的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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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寿宴终于是结束了。
院里停着的豪车逐渐减少,剩下的几乎都剩下了家里人。
郁祁城拿着车钥匙,从别墅里面相继走出来,刚解锁开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不需要回头,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谁。
果然,很快响起了清甜的女音,“小姑父!”
郁祁城回过身,沉默不语的望着她。
“小姑父,你能送我回去吗?”许静好明显是追着他出来的,轻声问。见他没有立即答应的意思,她忙又补充了句,“你的外套还在我那,我想把它还给你。”
“嗯。”郁祁城沉声。
分别坐上以后,吉普车在夜色中驶出林宅。
许静好双手扯着安全带,眼角余光始终朝着他偷偷的瞄。
她确实是故意找借口让他送自己的,纯粹是因为下人们的话,令她产生了高度的好奇心,想要再从细节上挖掘出来一些东西。
这样刚毅的长相,铁血的身材……
几乎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强烈的雄性气息,沉敛又稳重。
许静好脑袋里的筋都一根根搅成团了,真的无法将他和GAY联系到一起。
不过这个社会也很难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殊喜好,这是旁人无法判定和决断的,再说了,现在好多长得帅又有型的,不都是偏爱同性么!
下人们说的话有可能是道听途说,但未必是空茓来风。
若是正常男人来说,谁会婚后连妻子睡都没睡一下?
啧啧……
许静好在心里无声的砸吧嘴。
许是发现了她暗地里打量的目光,郁祁城蓦地偏头看过来,她狼狈的游移开来,佯装着不经意在四处张望着。
郁祁城从军多年,怎会发觉不到她的偷瞄。
“有话就说。”他沉声道。
许静好一副被抓到的模样,心虚的舔了舔嘴唇。
到底是那方面不行?
还是真喜欢男人?
这两个问题,似乎都没办法直接问出口。
许静好酝酿了半天,只能搪塞的吐出句,“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要求?”
“说。”郁祁城漠漠。
“可不可以顺路打包一碗牛肉面?”许静好表演全套的摸着胃。
郁祁城闻言,看了眼前方不远处亮灯的面馆,将方向盘向右打了过去。
进去后,他对她说了句,“在这吃完走吧。”
这个时间面馆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服务员都在收拾的准备打烊,点了一碗牛肉拉面,上面洒了几个香菜叶,很快被热气腾腾的端上来。
许静好虽说是突然找的理由,但当面上来她也是胃口大开。
林家的寿宴饭菜丰盛,但面对那样的场合,她几乎都是没怎么动筷子,吃下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勉强吃个五六分饱,这会儿她挑着面条大口往嘴里送。
过程里,郁祁城就坐在对面,沉默的抽着烟。
一只手肘拄在餐桌上,指间烟雾袅袅,耐心在等她吃完。
“吃饱了?”
待她将筷子放下,郁祁城弹着烟灰问。
许静好闻言,又重新捧起了面碗,“再喝两口汤!”
若不是在他面前还是会拘谨,她甚至想拍桌子吼一声“爽”。
郁祁城眼底眸光不易察觉的一动,起身掏着钱夹跟服务员结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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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开到老道外相对偏僻的一处住宅区。
停下来后,许静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丢下句,“小姑父,您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我上楼取外套,马上就下来!”
车门关上,急惊风般的跑进了楼。
钥匙打开门,许母听到动静的迎出来。
“静好?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你妹妹呢!”看到是她后,略微惊讶的说。
“嗯,我还有事,取个东西还得下趟楼。”许静好回答着,就闷头往卧室里面快步走。
“时候不早了,早点上来!”往客厅回的许母嘱咐着。
“知道了!”她关上房门的扬声。
打开衣柜,里面有空出来的地方单独挂了件男士外套。
许静好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铺平在牀上叠好,拿着袋子妥帖的装起来,拎着重新奔出了家门。
从楼道里跑出来,挂军牌的吉普车停在原地,里面坐着的郁祁城已经下了车,垂手而立的在车边,指间依旧是一根燃着的烟。
听到声音,他将未抽完的烟仍在地上,用皮鞋碾灭。
“小姑父,外套!”
许静好像是小学生一样,双手递上去。
郁祁城伸手接过来,布满枪茧的手,不经意的擦过她的。
那种短暂却熟悉的触感,令他想起了之前在林宅时她主动握上自己,以及前不久在大街上过斑马线时的情形。
许静好物归原主的背着手,由衷的说,“小姑父,谢谢哦!”
“不客气。”郁祁城没太多表情。
见他转身要打开车门,许静好又喊了声,“小姑父。”
“还有什么事?”郁祁城停下问她。
“呃……”许静好支吾了下,斟酌了半天,试探的开口问,“小姑父,您有没有考虑过再娶的问题?怎么说,小姑姑也离开三年多了!”
“暂时不会考虑。”郁祁城沉声回了句。
许静好琢磨着他这六个字,最后推敲出另一层意思。
暂时不会考虑,或者说是根本不会去考虑?那就更变相印证了她的想法啊……
许静好语气纠结,带着几分劝说,“小姑父,其实……我想说的是,每个人当然都能有自己的喜好,但是吧……怎么说呢?我觉得当今社会对于同兴关系这种问题,还是比较排斥的,会被人评头论足……”
郁祁城蹙眉,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我走了。”他没耐心的丢下句。
许静好看着他坐上车子的发动离开,往小区出口驶离。
“姐!”
她正望的出神,肩膀被人忽然一拍。
许静好看清楚来人,没好气的瞪,“吓我一跳,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正常从那边走过来的啊,去仓买买薯片了!”许静怡天真无邪的晃脑袋,抬手举了举满满一大袋子的零食。
“大晚上还吃,小心胖死你!”许静好斥。
许静怡冲她做了个鬼脸,又好奇的问,“刚刚那个是你小姑父?”
他们两个在车边又聊了两句,许静怡远远走过来时,就一直看着。
“嗯。”许静好点头。
“他送你回来的呀?”许静怡又问。
“嗯。”她再度点头。
“姐,林家那边的人,都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么?那天在警察局,我觉得你的这个小姑父,比那三个流、氓还要可怕,脸上都没有表情的!比我小时候最怕的那个班主任还吓人!”许静怡说着,还很夸张的哆嗦了两下。
“我现在看你披头散发这出,更吓人。”许静好不客气的说。
“不过姐……”许静怡若有所思的,“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许静好愣了下。
许静怡歪了歪头,似乎也是表达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些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
许静好心里猛跳了两下。
呼吸都跟着变缓,只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很快的恢复如常。
她笑着直摇头,一副感慨颇深的表情,意味深长的叹息说,“一不一样也不能咋的,他啊,喜好是非常特殊滴!”
“什么意思啊?”许静怡不懂。
“小孩子不该懂的别问!”许静好对着妹妹傻乎乎的模样,斥道。
许静怡生气的噘嘴,拎着零食袋转身就走,“切!我上楼吃薯片去了!”
许静好朝着刚刚吉普车消失的方向,重新望过去,后面扎着马尾的发端,被夜风吹的轻轻扬起。
林家他们都不常去,刚刚衣服也物归原主。
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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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开学季。
冰城这个时候气温是最舒适的,上面穿个半袖,下面七分或者九分裤,脚底下再蹬上双球鞋,清爽又不感觉到热。
不像是大一新生的新鲜感,作为最后一年的大四,许静好对于开学无感。
反而满脑袋想着只剩下最后一年,一定要别挂科,把毕业证混到手的找个好工作。
她所就读的大学,虽不是什么重点,但也还算不错。
校园里很是热闹,到处都是青春洋溢的身影,进出的车辆也很多。
今天刚报道,她和同系的同学也是室友,从宿舍里收拾完的出来,准备图书馆借两本书,顺便到校外解决温饱问题。
沿途一路,都是嘴不闲着的聊。
“唉,大学时光过得也忒快了吧,我恋爱都没怎么谈呢,转眼就剩最后一年了!”
“是啊,明年这时候就得各种出去找工作赚钱,没办法潇洒了!”
“再也不能理直气壮花家里钱咯!”
……
提到赚钱,许静好想到了郁祁城借给自己的三万块钱。
她当时并没有说假话,的确是会还给他的,只是要在她参加工作以后。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视线里竟会出现了他的身影。
旁边同学还在叽里呱啦,许静好忽然停下了脚步,往某个方向跑去,“你们先走吧,我忽然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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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停在校园后,驾驶席和副驾驶分别打开。
两名男人俱都神色凝重的下来,绕到车头的聚在一起,目光始终在动。
稍微矮个子一些的男人,冲着身旁人恭敬,“郁队,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我先跟上去,你从另一方向拦截!注意,一定要谨慎,这里是大学校园,学生比较多,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也不能制造出人群躁乱!找到时机后再下手!”郁祁城沉声的吩咐。
他们追捕的过程中,对方逃窜到了这类的公众场合,校园里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们,对危险都没有任何防备意识,而对方随身携带了凶器,若是逼急了怕会出现伤亡情况。
“是!”郑辉点头。
和每次行动时一样,二人迅速分开。
郁祁城今天穿的是身休闲装,只不过脚下却蹬了一双军靴。
休闲裤的裤腿都塞在里面,显得两条腿更加的长,他脚步很疾很快,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跟踪,眼睛微眯间都是锐芒。
“小姑父!”
不合时宜的一声,蓦地响起。
郁祁城不由朝身旁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
这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巧,从他回冰城抓捕犯人开始,每一次竟都能碰到她!
许静好表情惊讶的望着他,像是小兔子一样几步蹦跶到了他面前,低呼着,“小姑父,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在这里上学?”郁祁城不答反问。
“对啊!”许静好点头,思维顺着他走,“我读大四,今天报道的第一天!刚才远远我觉得像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
郁祁城眯眼在前方,忽然扯着她手臂,“先跟着我往前走。”
“啊?”许静好被他格外凝的语气,弄得有些懵。
“脸上的表情自然些,保持和平时一样。”
郁祁城半拖着她,继续往前,也是借着和她一起来打着掩护,前面愈渐偏僻。
“……”许静好咽唾沫。
“随便说点什么。”郁祁城在旁边指导。
许静好嘴巴一张一合半晌,隐约的明白过来,似乎此情此景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她紧张的小声问,“小姑父,您不会是在执行任务吧?”
话音刚落,郁祁城忽然朝前跑。
脚步带着风,从后扑向了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那男子反应也很快,在他抓住前,转身过来的闪躲,似乎都是有身手的,瞬间两人就抬拳的格斗在了一起。
许静好吓傻了般,眼前发生的变化简直太快了。
因为距离没几步远,又看到郁祁城和人扭打在了一起,她不禁上了前。
听到她的脚步声,郁祁城分心的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对方钻到了空子,拿出什么的银光一闪,他手背上一痛,跟着失去力量的松开了手。
男子连滚带爬的起来,朝着小树林里跑。
郁祁城甩着手上流出来的血,抬腿便去追,只是想到了什么,跑的过程里,回头冲着她沉声,“很危险,待在原地不要动!”
许静好定格在那,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也隐没在树林间。
虽说在校园里看过不少男同学打架,但还从未经历过这种抓捕逃犯的,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而且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对方手里有刀……
郁祁城是职业军人,身手自然不会差,可对方似乎也很难对付,又多了凶器。
许静好双手慌张的攥握在一起,心脏惴惴的往下沉
“不行!”她突然说了声。
左右环顾了一圈,发现前面有施工放的一堆圆木桩,她挑了个能扛起来的,双手抱着,不管不顾的就往小树林里冲。
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再一次格斗起的两人。
隐约还有惨叫声响起,许静好更加抱紧圆木桩,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小姑父,我来帮你——”
她大吼一声,举着圆木桩就对准男子。
郁祁城从侧面压着男子在地上,眼瞅着就要将对方制服,谁知她忽然冲上来,圆木桩正好砸在两人中间,他偏头一躲,男子被砸到了手臂,但也顺势的滚了一圈,再次逮到机会的撒腿跑。
许静好跑到他跟前,急吼吼的问,“小姑父,你没事吧?”
“该死!”郁祁城迅速起身,低咒了句。
视线里,男子的身影已经七扭八拐出了小树林,这回是彻底给跑了。
许静好也傻眼了,明明自己是担心对方有凶器,他一个人会很危险,抱着非常大的决心才敢冲进来,谁成想帮了倒忙……
郁祁城蹙眉看向她,语气很沉,“不是让你老实待在原地!”
不光是她的会坏事,还有是情形太危险,很容易被伤到。
许静好缩了缩肩膀,也很是心虚。
“我看到他拿了把刀,而且你手背还被划了一下,我怕你吃亏有危险,所以才想过来帮忙的!”她抿着嘴唇解释,最后声音低又轻的说了句,“我只是担心你……”
别说他考的是军校,毕业后直接进入部队,就是参军的这些年,真刀真枪的实地演习都不知道经历多少,在美国联合训练营时,炮火里都冲过,若不是环境特殊的有所顾忌,这样的小角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需要担心对他来说,简直是笑话。
只是在看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面蒙着层水雾写着真真实实的担心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许的松动,看向她的眼底神色很深沉。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6,你抱我吧?
许静好此时此刻的心理,有懊恼,也有委屈。
她对**发誓,真的是担心他的过来想要帮忙,偏偏帮了倒忙。
被他那双幽深沉敛的眸子望过来,里面的眸色是她这个年纪捉摸不透的,心头微微一颤,她下意识的低下了眼睛。
视线里,刚好是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许静好想起之前被刀划的那下,连忙说,“小姑父,你的手受伤了!”
从刚刚到现在,她没有称呼您,而是你。
郁祁城望着她唇角微动,却并没有去纠正。
“没事。”他甩了甩左手。
“可是在流血……”许静好提醒说。
“小问题。”郁祁城丝毫不在意。
“要不要去医院?”许静好盯着上面的血渍。
郁祁城没出声,像是这类的小伤在他眼里都不算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从裤兜里掏出手帕,在上面按了几秒的擦了擦,然后随手丢在地面上。
他的动作简单又迅速,特别的MAN。
许静好在旁边看着,不得不承认,他身上有会吸附人的魔力。
手帕就丢在她脚边,稍稍一弯身就能捡起来,她看着那手帕半晌,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捡了起来,深棕色的,除了血腥气还有男性气息。
她一时大脑短路,身体就自行有了意识。
察觉到他目光看过来,许静好佯装自然的解释,“洗洗就好了,丢了怪可惜的!”
郁祁城没说什么,看到她将手帕仔细的揣在了口袋里。
“小姑父,对不起……”
许静好抬头瞄了他两眼,乖乖认错。
制造表象的吸了吸鼻子,她声音可怜巴巴的,“这次又因为我,你没抓到人,你随便骂我吧!就是你动手打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她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谁能计较的起来?
“算了。”郁祁城略显无奈。
许静好松了口气,又神色紧张的问,“小姑父,那这次应该也不会算我扰乱公务吧?”
“嗯。”郁祁城勉强点头,瞥了眼旁边的圆木桩,对她说,“别待在这里,走吧。”
转身向前迈了两步,见后面人没跟上,他蹙眉的回过身。
许静好还站在原地的位置,哭丧着一张婴儿肥的脸,指着自己说,“小姑父,我脚好像扭到了,你能不能背我?”
那会儿她举起圆木桩时太用力了,脚下也跟着吃了寸劲儿。
往他跟前跑时,她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只是忌惮着怕他生气的没敢说。
郁祁城闻言,大步返回来。
蹲下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两只脚,伤的是右边的,不过应该只是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他抬眼看了看她像是小狗般的可怜神情,背过了身,俯低的将整个宽厚的肩背面对她。
“上来吧。”
许静好闻言,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只不过右脚实在使不上力,稍稍一动都是疼的直冒汗。
“好像这样不太方便。”许静好努力了半天觉得有些困难,懊恼的直皱眉,想了想,提出说,“要不,你抱我吧?”
他对她来说不单单是长辈的关系,更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异性。
但得知了他的特殊喜好以后,许静好不论在面上还是心理上,都没有了任何障碍。
郁祁城闻言,沉默的望了她两秒。
然后站起身子,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很轻松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姿势的关系,许静好下意识的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可能是害怕自己掉下来,她往上窜了窜,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郁祁城脚步微顿,“不要乱动。”
“哦!”她乖乖的应。
他的脚步很稳,从小树林里一步步往出走,许静好也不敢再乱动,视线里就是他的喉结。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这样亲密的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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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来了医院,因为她扭到的脚。
吉普车里不光是坐了他们两个,还有个看起来比郁祁城年轻几岁的下属。
个头也比他要矮上几公分,不过长得非常白净,若不是知道职业,她很难想象会是一名职业军人,更像是线下最流行的小鲜肉。
到了医院,郁祁城吩咐,“郑辉,你去挂号。”
“是!”郑辉立即跑开。
三楼的骨科诊室,许静好被医生安排在一张病牀上。
她今天穿了牛仔裤,脱了鞋从脚踝的位置挽上去,由医生先做表面检查。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阿姨,看起来很健谈的样子,在郁祁城出去接电话时,笑着说,“小姑娘,你男朋友看起来挺可靠的,还挺有力量!”
“他不是我男朋友呃,是我的小姑父!”
许静好闻言一怔,脸上火辣辣的解释着。
“啊,抱歉!”医生愣了愣,连忙说。
“没关系!”许静好笑了笑。
进来的郁祁城,刚好就听见里面的交谈声,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许静好看到他,叫了一声,“小姑父。”
“医生,她伤势如何?”郁祁城没理他,而是问医生。
“应该没什么大碍,初步断定只是软组织损伤,韧带有部分撕裂,简单敷药包扎下就可以。一会儿拍个X光片,确定一下。”医生笑着回答说。
“嗯。”郁祁城点头。
因为拍片还得去交费,他拿着单子出去交给了郑辉。
交费回来,郑辉递给他时,冲着诊室的方向眉飞色舞的,“郁队,上次在车前等睡着的,就是这姑娘哈?看来咱队里那些人该放心了,都以为你会守寡一辈子!”
“守寡是用在这里吗!”郁祁城蹙眉喝。
“对对,是鳏夫!”郑辉连忙改口更正,笑的贼兮兮,“不过现在好了,这姑娘不是出现了!以我看美女的眼光,虽说她不是什么绝色大美女,但也挺耐看啊,关键是年轻啊,还没大学毕业吧!郁队,你真牛!”
郁祁城从兜里掏出根烟,打火机点燃。
刚刚听到的话在耳边,他眯了眯眼,“瞎胡闹什么,她是我侄女。”
“啊?”郑辉傻眼。
“以后注意点。”郁祁城沉声。
“是!”郑辉忙应。
只是似乎还按捺不住,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过郁队,就真是侄女的话,你要是喜欢也没关系!现在这年代,早就脱离出那些陈旧观念了,爱情的力量是超乎想象的!”
“滚蛋!”郁祁城没好气的抬腿去踹。
郑辉轻车熟路的扭腰,左右闪躲着,嘴上还不停的在说,惹的郁祁城干脆丢下手里的烟,徒手的过去修理他。
走廊里弄出了动静,诊室里的人不由往出探了探头。
那位戴眼镜的女医生,不禁由衷说,“你小姑父长得可真年轻!”
“的确。”许静好闻言,认真的点头。
第一次在酒吧见时,不苟言笑且不容人靠近是他给人一贯的初印象,虽说很成熟内敛,但的确是挺年轻,更何况三十三岁的年纪,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
她伸出脑袋时,郁祁城正将郑辉制服的按在墙壁上。
身型和身高的关系,两人形成了不小的对比,再加上郑辉那张小鲜肉白净的脸,联想到什么事情,此情此景,看在许静好眼里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她哆嗦了下。
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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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片子,和医生初步的检查一致。
并没有伤到骨头,敷药包扎了下,又给她开了些外喷的药,嘱咐她回去冷敷多注意就可以了。
从门诊楼里走出来,郁祁城先过去开车,留下她和郑辉站在门口等着。
许静好纠结了半天,谷欠言又止的喊,“郑先生。”
“不用叫那么生疏,我再过两年也三十了,你叫我一声郑大哥,或者辉哥哥都行!”郑辉最喜欢和异性打交道,嬉皮笑脸的说。
两个听起来都不咋地,但辉哥哥什么的,也忒那个了!
“郑大哥……”许静好最终选择前者。
“嗯?”郑辉笑着应。
“你和我小姑父,认识很久了么?”许静好问。
“嗯。”郑辉点头。
许静好循循诱导的又问,“那……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哈?”
“那必须啊!”郑辉再次点头。
“我是说,很不一般?”许静好咽了咽唾沫。
“嗯啊!”郑辉回答的毫不迟疑,“我从新兵入营后,就一直跟在郁队身边了,他去美国的那两年,我也始终等来着,他回来后我就立马申请调回他队里!”
虽然是郁祁城手里带出来的兵,但毕竟在部队常年在一起,可能比平时家人相处的还多。亦师亦友,更是兄弟,对他们二人都是如此,郑辉想表达这个意思。
可是很显然的,许静好给理解偏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白净的小鲜肉也敌不过他的魔爪。
她一脸说不出的表情,“刚刚我看到他在走廊里,好像对你……”
“那算什么!”郑辉笑着扬手,“在队里的时候,他还常常拿鞭子呢!不过都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毕竟这种事情也需要顾忌到影响问题嘛!”
有次他在队里惹了事,气的郁祁城用绳子给他捆上抽了一顿。
许静好微微睁大眼睛,艰难消化掉他的话。
……好重口味啊!
“怎么了,静好小妹妹?”郑辉见她神色异常,不禁问。
许静好连连摇头,“没,没事……”
吉普车刚好开了过来,他们二人依次坐上了车,离开医院。
中途的时候,郑辉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车内就只剩下郁祁城和许静好两个。
许静好一只脚被纱布包扎了,怕碰到稍微翘起,侧身坐在副驾驶的,视线微抬就能落在他身上,再一次从上到下的打量番,她心里连连叹息。
这样有型又铁血的男人,怎么就喜欢男人呐!
唉……
许静好开学是要住宿舍的,但她脚受了伤,睡的又是上铺,郁祁城了解到后,直接做了决定送她回到了家里。
吉普车靠住宅楼边停下,许静好解开安全带的下车。
刚从车上单脚蹦跶下来,另一边车门也被关上,郁祁城迈着大步走过来。
她还未等张嘴,郁祁城就俯身将她再次打横抱起来。
许静好差点小小的低呼出声,两条手臂缠在他的后脖子上,盯着他刚毅的侧脸,“小姑父,我其实自己可以的……”
在医院里医生已经给她上过药,疼痛感减轻不少了。
郁祁城没出声,径自的往楼里面走。
许静好见状,也乖乖闭上了嘴,在他脖后的两只手悄然攥紧。
这不像是之前在小树林里脚刚扭到、她主动提出时一样,这会儿她靠在他怀里,老住宅楼的走廊很窄,他上台阶一步,她都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鼻端萦绕的,是无法忽视的雄性气息。
不知怎的,她心跳也跟着紊乱起来,她忙找话题,“小姑父,我会不会很重?”
“不会。”郁祁城漠漠回。
她个子有一六五,但撑死也就百十来斤,比平时训练的越野装备要轻多了,一路不停顿的爬到顶楼,郁祁城除了在中间时将她往上托了托,连气都没有喘。
“小姑父,等你抓到人以后,能告诉我一声不?”
许静好再度开口说着,纯粹是因为自己太能坏事了,想等他真的把人抓到后,也能心安一些。
郁祁城察觉到她心思,点头,“嗯。”
似乎能想到的话题都说了,许静好词穷了,心跳还是很乱。
好在再上一层台阶就是自家大门口了,她被他从身上放下来。
许静好一条腿支撑着,晃了晃的站稳,“谢谢小姑父!”
“小姑父再见!”
见他点头的转身谷欠走,忙加上句。
郁祁城沉声的回了句,“再见。”
许静好没有立即的拿出钥匙开门,而是站在那望着他背影一步步稳健的走下楼。
高大伟岸,令人心安到移不开视线。
直到足音也消失不见时,许静好才转身,开门进了家。
许母看到她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担忧的连声问,她只是随口搪塞的说下楼时不小心扭到的,保证没有大碍后,许母才算是放心。
厨房里传来油烟机响,许母为大女儿添了两个菜。
到房间里坐了有一会儿,许静好掐算着时间,编辑了条短信的发出去。
“小姑父,你安全到家了吗?”
相隔快十多分钟,才有回复,“嗯。”
许静好小孩子一样咬着手指想了半天,又低头在上面编辑,“注意手背上的伤,别沾水!”
其实他职业的关系,应该对这种小伤习以为常,也都能很好的处理,根本不用她来多操心,可即便如此,还是发送了过去。
“嗯。”
那边依旧回复的一个单字。
许静好将手机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个男士手帕来。
她起身,一条腿蹦跳的奔向洗手间,中间许母还扬声嘱咐着她小心些。
到了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将手绢放到里面用手小心翼翼的搓洗,有红色的水流哗哗而下,这样反复了几次,她拧开的甩了甩。
深棕的颜色,上面没有多余花纹。
许静好放在鼻端闻了闻。
血腥气被洗掉了,只剩下男性气息。
外面传来许母高声在催促着她,“静好,怎么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赶紧的,等你开饭了!”
“来了来了!”她应着,将手帕仔细的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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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上午,某大学校园。
自习室里,每排都相隔几个位置坐着大学生。
许静好也是其中的一个,面前摊开了书本,旁边还有一支笔做着笔记,但明显心思没用在那上面,不时的往嘴巴里面塞零食,很小幅度的嚼,以免发出声响吵到别人。
等着一袋乐事都被她吃光后,各种无聊。
伸手摸进口袋时,是很柔软的触感。
许静好低头,将里面叠的四四方方的男士手帕拿出来,摊平放在书本间发呆,不由想到了他那天拿手帕简单擦完后丢下的帅气姿势。
也是奇了怪,不过是想了一下,他的脸怎么就好像浮在手帕上似的。
许静好抱着脑袋,用力的摇晃了两下。
幻象倒是摇晃开了,只是她心里却被吊着一般,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的在上面找到“郁祁城”三个字,编辑了条短信:“小姑父,你的手帕我洗干净了,还要吗?”
“先放你那吧。”郁祁城回复的倒还算快。
“哦……”许静好在后面加了个省略号。
似乎是她多加了标点符号的关系,郁祁城破天荒的主动发来一句,“脚伤怎么样了?”
许静好低头看了眼右脚,并没有撒谎的如实回复过去,“上午在图书馆磕到了一下,好像肿了,有些疼。”
郁祁城:“去医院了吗?”
许静好:“还没有。”
这一条发过去后,她又快速在拼音9键上补充了句,“下午还有课,我们学校这边不好打车,坐公交的话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没去,晚上回去多冷敷应该就没事了。”
那边没有再回复什么,许静好失落的将手机放到一边,也没再看进去书。
到了午休的时间,自习室里很多大学生都放下课本的相继离开。
许静好也简单收拾了下,慢吞吞的跟着往外走。
出了教室时,门口有等着她的舍友小倩,不禁念,“静好,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
“拜托,我现在一只脚还受着伤行不?”许静好没好气的抬了抬右脚。
“行!我过来搀扶您老行了吧!”小倩笑着上前,挽着她一条胳膊往出走,“对啦,美术系追你的那位阔少让我帮忙问,你中午有没有时间,想约你哟!”
“没时间没时间!”许静好皱眉。
才没有那心思应付,有出去约的功夫,还不如回宿舍里卧倒躺一会儿舒坦。
小倩还在旁边劝说着,“哎呀!去呗,趁着你受伤让他好好表现一下!怎么说也都是同学,至少给人个机会使劲吧,万一你觉得他不错呢……”
许静好左耳听右耳冒,脚步却蓦地停住。
教学楼外面,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郁祁城腰板笔直的站在那,脚底下蹬了双军靴,眉眼严峻,手指间是一根点燃的烟。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7,小丫头心思
将车能直接开到教学楼前,已经算是破例了。
再加上前后都挂着军牌,身形高大的男人立身一边,棱角分明的五官严峻,浑身都透着铁血军人的气势,在这样的校园里出现,很难不吸引人的目光。
周遭很多走动的大学生,都在窃窃私语着。
郁祁城不苟言笑着一张脸,对所有旁人都恍若未闻。
许静好眨动眨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心跳陡然加速。
旁边舍友小倩发现她的异常,连声问她怎么了,许静好松开手,说道,“小倩,你先自己回寝室吧,我有点儿事!”
右脚有伤,她行动的稍微缓慢了些。
走到跟前时,郁祁城也刚好抽完一根烟,“小姑父!”
“下课了?”郁祁城回过头。
“小姑父,你怎么会在这里?”许静好点头,问他,都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就又紧接着再问,“你是在等我吗?”
“嗯嗯?”
见他没出声,她连声疑问。
郁祁城视线往下,只是说,“我看看你的脚。”
许静好闻言,将右腿往前伸了伸,还特意左右两边展示了下。
虽然包着纱布,但从表现上就的确能看出肿高了不少。
“小姑父,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许静好还面露出不解。
郁祁城沉敛的眸子凝向她,漠漠的说,“你不是说学校不好打车,坐公车又来不及,刚好我在附近办事,顺路过来载你去医院。这种扭伤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很容易严重。”
许静好一听,呆了下。
没有料到在短信里那样提了嘴,他竟会这样从天而降……
她样子有些傻的望着他,“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啊?”
“不会。”郁祁城回。
虽说抓捕的行动被她给破坏了,但归根结底她脚会受伤,也是跟他有关系,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开车过来了。
“上车吧。”
郁祁城顾忌到她脚不方便,替她拉开了副驾驶。
许静好见状,笑米米的点头往上爬,“嗯呐!”
待她坐好以后,郁祁城绕到另一边,车门关上前,还能听到清甜的女音呱噪传出,“小姑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等很久……”
*************************
郁祁城多年的老司机了,开车速度很快,却又很稳。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院的急诊楼,中午也有值班的医生,给她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后,重新处理的包扎好,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说是明天就能消肿。
郁祁城很有办事效率,几乎没用她做什么,到了医院挂号还是缴费,全部都一手操办着,她就只负责乖乖跟在他身后就可以了。
离开医院后,吉普车原路折返,行驶回了大学校园里。
车子在车位上停稳,许静好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一旁的郁祁城也跟着下车,像是之前那样帮她拉开了车门。
“小姑父,真是谢谢你!”
许静好稍微向后倚靠在车身上,特别真诚的说。
“不客气。”郁祁城淡淡,视线掠过她的右脚时,还特别多嘱咐了两句,“医生说的话记住了,开的药别忘了喷。”
“嗯!”许静好点头。
伸手摸在口袋上,里面有柔软的触感,她犹豫着开口,“小姑父,你的那个手帕……”
毕竟自己是以这个为借口,给他主动发了短信。
现在人都已经到了面前,还带她去了医院处理伤势,应该像是之前那件外套一样,物归原主。
“我忽然想起来,被我落在家里了,现在我回宿舍住了,所以一时半会儿的没办法拿给你!”许静好忽然临时反了悔,不想要将手帕还给他了,找了个理由搪塞。
“没事。”郁祁城并未在意。
许静好小心思得逞,杏眼里光亮烁动。
“小姑父,你中午也还没吃饭吧?”她摸着空空的胃,问他。
“还没。”郁祁城摇头。
办完了事情收到了她的短信,随即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刚刚又去了医院,还没有倒出功夫去吃饭,不过他下午要和郑辉去趟省公安厅,是打算一起随便吃口。
还未等他再开口,许静好已经擅自决定道,也算是对于他陪自己去医院的感谢,“那正好,我饿死了,咱们一起吃吧!”
郁祁城眼波微动,在她“咱们”二字上。
“上次你带我吃了好吃的,这次我请你!”许静好说话间,就已经掏出了饭卡,冲着他比划,“食堂饭行不?我们学校的食堂老出名了,绝对好吃!”
见她张罗的很欢,郁祁城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热情。
“嗯。”他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人就朝着食堂方向走,学校里有一个总的和两个分食堂,许静好带着他就近来到了总食堂,这个时候里面人还比较多。
趁着许静好在四处找位置时,郁祁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郁队,您什么时候来?”
那边接起后,就传来下属郑辉的询问声。
郁祁城看着前面张望的倩影,对着手机说,“中午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了,下午的时候直接在省公安厅见。”
“小姑父,那里好像有空位置!”
许静好发现到个位置,立即回头冲着他扬声喊。
因为没有刻意避,线路那边的郑辉也是一字不落的给听到了,立马变了态度的贼笑,“好的好的,郁队,我都理解!放心和您小侄女享受独处时光吧!”
“我看你最近皮子太紧了!”郁祁城沉喝。
“郁队,我这可纯粹是为了您着想啊!上次我都说了,您那个小侄女挺不错,爱情的力量又是伟大的,您应该敢于穿越世俗观念,不要反而被它们给束缚住了……”
那边郑辉因是电话里的关系,口无遮拦的揶揄,郁祁城直接挂了电话。
靠窗户边有人刚刚吃饭,倒出来了一个位置,郁祁城跟着她走过去。
许静好拿出纸巾,特意将桌子和凳子都擦拭了一遍,然后才笑米米的邀请他坐下,那模样,就像是餐厅里希望顾客冲着服务好下回再来的服务员般。
“小姑父,你坐着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打饭!你爱吃什么?”许静好没有跟着坐下,而是咧着嘴问他。
“都可以。”郁祁城淡淡回答。
“好嘞!”许静好得令。
其实想说她脚不方便,他自己来就可以,但许静好说什么都不让,非得让他等在位置上然后亲自去弄。
郁祁城两条腿岔开的坐,掌心抵在膝盖上,微眯的视线里,是前方不远处在窗口打菜的纤细身影,右脚受伤的关系,一瘸一拐的,有些滑稽。
依旧是利落的长马尾,在脑袋后面晃,白净的侧脸泛着年轻的光泽。
嘴巴张合,似乎还正在跟里面打菜的阿姨讨价还价。
十多分钟后,许静好端着两个餐盘朝他由远及近,“小姑父,我回来啦!”
“嗯。”郁祁城点头。
可能是在打菜窗口来回太多次的关系,许静好额头上都稍微出了一些薄汗。
笑起来的时候,汗珠似乎都跟着闪闪发光,“小姑父,你说都可以,我就随便打了几样!肉片炒口蘑,红烧排骨,韭菜豆皮,凉拌海带……还有个虾皮酸菜汤,米饭不够还可以再加!放心,在这里你吃多少,我都消费得起!”
说完,她还豪气的一拍饭卡。
在部队里,倒是常常也都统一在食堂用餐,不过高校的他还没有来过。
郁祁城看了眼两人的餐盘,和她鲜红颜色的不同,给他打来的每样菜里,都是没有放辣椒的,他不由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快吃吧!”许静好东道主的招呼起来。
“嗯。”郁祁城拿起筷子。
像是他们这样男女两人一桌的有很多,不过似乎都是情侣。
许静好舀着汤往嘴里送,只要稍稍抬眼,视线里就是男人严峻的眉眼,有条不紊的咀嚼动作,她忽如其来的觉得,这个氛围竟然有些暧、昧。
然而这样的氛围,却被某个不长眼的打断。
“静好,他是谁!”
一名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站在桌前。
许静好被吓了一跳,勺子掉在了汤碗里,溅出来不少,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擦。
男孩子应该是这里的大学生,长得还算精神,头发染了颜色,一身的流行名牌,此时表情十分愤怒,“你拒绝我的约会,却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吃饭!”
“静好你告诉我,他是谁?”
郁祁城过程里,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沉默的继续用餐。
许静好将纸巾丢掉,没好气的瞪回去,“拜托,他是谁都跟你没关系好不?”
“怎么没关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却跑这里和别人一起吃午饭,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吗?静好,他是咱们学校的吗,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男孩子似乎对此很是介意,也很是接受不了,再加上身后还跟着两位同学的关系,多少会更要面子一些,红着脸质问连连。
“懒得理你,神经病!”许静好简直无语极了。
面前这位就是舍友嘴里提到追她的美术系阔少,她始终都没答应,不过还处于追求者阶段,就弄得好像她已经成为他的所有物一般。
见对面郁祁城已经放下了筷子,她干脆起身,过去拉起他的手,“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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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快步走出了食堂,许静好还直喘粗气。
“注意你的脚。”
身后响起沉沉的男音。
许静好回头望了眼,已经离食堂很远了,她停下了脚步。
想到刚刚不合时宜出现的阔少,打扰了两个人的用餐,她感到歉疚不已,“抱歉啊小姑父,你吃饱了吧?”
“吃饱了。”郁祁城点头,视线往下凝,喉结微动,“手可以放开了。”
“呃!”许静好尴尬。
这才意识到自己始终抓着他没有放开,反而牵的很紧,都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纹路间的枪茧,忙收回的背在身后,每一根手指尖都在发烫。
郁祁城从烟盒里掏出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烟雾吐出,他沉声问,“刚刚那个是你同学?”
“嗯,不过不在一个系里,我在新闻系,他在美术系。”许静好点头回,一蹦一跳的坐在旁边长椅上,抬起两只手的重新扎马尾。
郁祁城看着她将皮绳拿下来咬住一角,从额头往上的向后捋碎发,然后左右手交替着套皮绳。
“那应该挺有才华,他在追求你?”他又问。
“嗯。”许静好没有隐瞒的点头。
随即,她仰起头的望向他棱角分明的脸。
眼睛一眨不眨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探究着什么。
只不过郁祁城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漠漠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上学期,有次给大一新生迎新认识的,我始终没答应。”许静好低头踢着椅子腿。
“为什么没答应?大学生在学业期间,不都会谈个恋爱。”
郁祁城手指夹着的烟,烟灰很长了一截。
“感觉他太花心了,而且还幼稚,娘炮!反正,不喜欢!”许静好耸耸肩,又忍不住抬头问,“小姑父,你大学时候也谈了么?”
“我念的是军校。”郁祁城回答。
军校和普通高校不同,比较特殊,管理制度也非常严苛,在校期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如果被发现会被记大过,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遣退,更何况男女比例失调。
许静好再次打开好奇宝宝模式,“那你毕业之后呢,一直没谈过?”
“没有。”郁祁城摇头。
“恋爱都没谈过,就直接结婚啦?”许静好闻言,惊讶的瞅着他。
“嗯。”郁祁城将烟灰弹了弹。
军校毕业后,他直接去了部队里,一直以来都专心在上面,平时接触到的更多都是同性别,而且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花过心思,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家里安排了婚姻。
许静好听得着实诧异,没想到他婚前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不过转眼想到了他的特殊喜好,就瞬间→_→。
郁祁城将烟蒂丢在垃圾桶里,看向他,开口时颇显正式的语气,“在大学期间,如果你没有遇到相互喜欢的对象,可以再等等。”
“你今年刚大四,明年要到社会里参加工作,到时很多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不同,会影响到感情的变化,也会发现校园里的恋情没办法维持长远。你现在年纪还小,这方面可以暂时不用太操之过急。”
许静好像是受教的小孩子一样,乖乖的听着点头。
只是在听到后面时,她脸色忽然就变了。
“午休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上课去了!”
从长椅上站起来,许静好没有情绪的说完,便扭身就走。
郁祁城没有料到她情绪变得这么快,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看着她略显不高兴的背影,提醒道,“你的课本忘了拿。”
许静好闻言,停下脚步的重新返身。
见他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被她遗落在长椅上的课本。
她只好再次走回来,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欠奉,接过来以后,也没有像是之前笑米米说声谢谢,而是嘴角向下沉的一句:“你才年纪小呢!”
这次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郁祁城重新掏出根烟,放在嘴边点燃,烟雾中望着那抹愈渐愈远的纤细倩影,马尾因为她气势汹汹的步伐朝天甩着,他不禁摇了摇头。
小丫头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8,刚刚说什么
傍晚,郁宅。
吉普车驶进院里,驾驶席的郁祁城却没有着急下车。
车窗半放,他手肘拄在上面,嘴里叼着根烟的用打火机点燃,白色的烟雾散开,他稍稍往外吐,不苟言笑的脸上眉眼严峻。
一根烟抽到一半时,他抬起右手,将储物格打开。
里面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手机拿起来后,只剩下被撕开包装的创可贴。
郁祁城拿起来,透过烟雾凝在上面。
隐隐的,还能闻到上面的中草药味道。
这是他们扫墓二次相遇时,她作为赔罪买给他的,早在她进入林宅时他就发现了她,始终冷眼旁观着,和初次酒吧时很不同,她非常安静,在林家人面前表现的格外乖巧。
乖巧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这个创可贴他始终没用,却也没有丢。
郁祁城出神在上面,似乎不单单只是在凝视创可贴,而是在凝视一个人。
蓦地,创可贴被人夺走。
车门随之被关上的声音,郁家排行老二的郁祁佑,穿着身职业的西装坐进副驾驶,问他,“大哥,回来怎么不进屋!”
“你下班了?”郁祁城偏头。
“嗯,开了个会,累死。”郁祁佑点头,扯着脖子上的领带,朝他伸手,“给我一根!”
郁祁城从烟盒里拿出根烟递过去,兄弟俩互相对燃了下烟头。
“离老远就看你坐车里发愣,想什么事呢?”郁祁佑问。
“没什么。”郁祁城淡淡回,瞥过去一眼问,“祁汉那小子,又没回来?”
“我给打电话,说是给人手术呢!这臭小子,在那忽悠谁,手术还能接电话?他就是不爱回来,谁说也都没用,咱家啊,就属他活得能自我一些了!”郁祁佑笑骂到最后,语气感慨。
兄弟二人,俱都是无奈的牵了牵唇角。
似乎很多时候,人的成长环境,就注定了他所要面对和承受的要比普通人多,有些时候看起来可能让人艳羡,可更多时候都不能真正的为所谷欠为。
郁祁佑抽了口烟,转移话题的问,“怎么拿着这个?你又哪受伤了?”
“没有。”郁祁城摇头。
“那正好我手划了个口,给我用吧!”郁祁佑闻言,抬了抬左指这样说。
只是还未等他将创可贴贴上,就被旁边的郁祁城动作很坚决的给抢回去了,并很仔细的将胶布贴好,然后打开储物格放到里面,不准人再碰的模样。
“不是吧大哥,一个创可贴而已!”郁祁佑惊诧。
郁祁城掐灭手中的烟蒂,斥道:“大男人,一点儿小伤用什么创可贴,别娘们唧唧的。”
“这创可贴不是你自己买的吧?”郁祁佑商人般的敏锐问。
“……”郁祁城没出声。
“谁给你的,这么宝贝?”郁祁佑咄咄追问。
郁祁城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转移话题,“你之前让我打听的那位,在边防区的指挥官,估计很快要被调回来了。”
“弟妹应该还不知道。”
“呵。”郁祁佑脸色顿沉。
“时间差不多快开饭了,走吧。”郁祁城拔掉车钥匙,率先打开车门。
郁祁佑阴郁着神色半晌,也跟着下了车。
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扬声,“诶?大哥,你还没说谁给的呢?”
郁祁城没搭理,径自踏着军靴往别墅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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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学,亮着灯的女生宿舍。
许静好趴在牀铺上,两只手托着脸,枕头上铺平着棕色的手帕。
在向他撒谎说没带在身上时,她就已经有了决定,不打算再还给他了,想要偷偷留下。
宿舍门推开,小倩拎着餐盒回来,直嚷嚷着,“我买了关东煮和炸豆腐,谁吃谁吃!”
其余两个铺的舍友,全都从牀上下来的聚集上去。
“静好,你不最爱吃关东煮了?还不赶快下来!”见她没有动,小倩喊着她。
“你们吃吧,我晚上吃得太饱。”许静好没什么兴致的回答。
“喂——”
小倩踩着下铺的探出脑袋。
许静好哆嗦了下,将手帕塞在枕头下面没好气的说,“干嘛啊你,吓我一大跳!”
“你趴在上面鼓捣什么呢,从下午你就魂不守舍的!”小倩满脸疑惑,又眨眼说道,“我听说,你今天中午和一个男人去食堂吃饭了?好像不是学生,谁啊,难道是哪个系的老师?”
“听那位阔少说的吧!”许静好指出。
“咳咳!”小倩藏不住尴尬。
“以后少帮那位阔少牵线,我绝对不可能跟他有什么,让他趁早死了那颗心!去去去,别在这里烦我,去吃你的关东煮和炸豆腐!”
撵走舍友后,许静好翻了个身的仰躺在枕头上。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她心里一动,几乎是迅速拿到眼前,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后,眼睛里闪烁的某种期待瞬间黯淡。
她接起来放在耳边,“喂?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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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即将结束的休息日,林宅。
楼上林老爷子的卧室里,许静好站在镜子前,外套搭在旁边太师椅上,身上穿了件米灰色的羊绒大衣,到膝盖下面的长度,袖口还挂着标签。
像是有心的,标签上的价格被人给扯掉了,只剩下有关成分洗涤的。
可即便如此,许静好摸着手感,也知道价格绝对不菲。
她将衣服小心翼翼的脱下来,回头对着太师椅上坐着的老爷子说,“爷爷,我有衣服穿!”
“怎么的,不喜欢?”老爷子故意皱眉。
“不是不是,怎么会不喜欢呢!就是您不用帮我买新衣服,我有穿的!”许静好怕他不高兴,连忙哄着说。
“你有穿是你的,这是爷爷的心意,给自己孙女买件衣服都不行啦?”老爷子笑容和蔼,“我也是那天你小叔陪我上街时逛到的,还特意让店员帮忙选的呢!马上就要入秋了,到时候穿正好,你要是敢不穿,看我不跟你生气!”
“好好好,谢谢爷爷!”许静好无奈,只好将衣服折起来收下。
老爷子心满意足,爷孙俩聊了两句后,笑着问她,“静好,中午就别回去了,留下来陪爷爷一起吃饭吧?”
她来的时候,有在院子里碰到刚刚回来的小叔林烨,若是留下来吃饭的话,也一定会在同一个饭桌上,那吃下去的就不知会是什么了。
“不了,我还有事。”许静好摇了摇头。
“好吧!”老爷子知道她心思,没有多为难。
待到差不多时间,许静好提出来要回去,老爷子拉着她的手送,从二楼楼梯上下来时,有下人走动,被叫过来了一个。
“我吩咐准备的茶叶送来了吗?”老爷子背着一只手问。
“司机已经开车去取了!等下午姑爷过来的时候,就能沏上!”下人颔首,恭敬的回。
“嗯。”老爷子满意的点头。
许静好在旁边听着,不由轻轻咬住嘴唇,心里有个小小人在鼓吹着什么,走了两步后,她还是出了声,“爷爷……”
“怎么了静好?”老爷子停下脚步问。
“我……”许静好支吾了下,略显不自在的说,“我忽然想改变主意了,爷爷,我可不可以留下来陪你吃午饭?”
“当然可以了!”老爷子自然很是高兴,忙又对下人说,“快,赶快吩咐厨房再多加两个菜!”
看着快步跑去厨房的下人,许静好轻轻吁出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莫名的,在得知他会来林宅后,她就非常强烈的想留下来。
果不其然一顿异常压抑的饭,哪怕有老爷子照顾着,但小叔以及生父的正妻频频递过来的眼神,还是成功让许静好胃口全无。
好不容易结束了以后,许静好陪着老爷子在客厅吃饭后水果。
旁边三脚架上的座机响起,老爷子接起来,“嗯……行,没事……我知道,你忙你的……好,就先这样,慢点开车!”
“爷爷,谁的电话啊?”
电话挂断后,许静好便凑了过去。
老爷子笑着回答说,“你小姑父。”
“说什么啦?”许静好佯装不经意的问,心跳的加速却出卖了她。
“说是临时有事要去调查局一趟,不过来了。”老爷子略带惋惜的说。
“哦……”许静好点头。
婴儿肥的脸垂下,她垂着的手指纠结的攥成团,眼睛里的光亮在递减变黯,原本满满的期待像是泡沫蒸发,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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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爱建新区。
这里是冰城新开发的地方,设施方面都还不够完善,暂时都还只有住宅楼,她帮舍友来这边送个东西,地方偏的根本连公交都还没有。
等她送完了以后,谁知忽然变了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偏偏这块没有个公共场合让她避雨,又打不到车,她浑身都浇湿了,大雨点打在身上都痛,旁边都是各种住宅楼,都是铁栅栏,没有个遮挡的位置。
许静好双手护着脑袋,觉得自己倒霉透了,简直快要崩溃。
没办法继续再向前跑了,就是天黑也跑不到学校,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墙角蹲下,掏出手机,想给舍友拨电话的来接自己,可一个个拨过去,竟没有一个人接。
“不是吧!”
她对着手机低呼,屏幕上面已经提醒着电量低。
半天拨打未果后,只好将手机收拢在掌心里,许静好皱着张脸,无奈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叹气。
蓦地,脑袋里闪过某人严峻的眉眼。
几乎下一秒,她就在电话薄上滑到了“郁祁城”三个字上面。
眼睛焦距凝在上面,许静好挣扎了再三,还是将电话拨了过去,拨的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逼无奈的求助,还是存了一份小小的私心。
接通后,她屏息的开门见山说,“小姑父,您能来接我一下吗?”
“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没带伞,都浇成落汤鸡了!这块可偏僻了,打不到车,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来爱建……”
像是怕被他拒绝,她匆忙的说,只是说到后面时,突然就没了声响。
许静好看了眼已经黑屏的手机,日了狗的心都有了。
浑身湿透的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砸在水泥地面的上的豆大雨点,她望着愈渐变黑的天,谷欠哭无泪,干等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双军靴停在了她眼前。
许静好抬头,看到了撑着伞的郁祁城,在他后面还停着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刷在来回摆动,她顿时惊喜的大叫,“小姑父!”
“先上车再说吧。”郁祁城见到她的模样,沉声说。
“好!”许静好点头如捣蒜。
郁祁城伸手扶了她一把,目光垂落之际,特意扫过她站起时的右脚,看起来似乎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们并排往车边走,因为只有一把伞,还是装不太下两个人的,见她浑身都湿透了,郁祁城将伞朝着她移了移。
谁知,被她抬手往回挡了挡。
“做什么!”郁祁城蹙眉。
“不用管我,你打着吧!”许静好耸肩,脸上有水珠滑落,“我反正都已经这德行了,别再把你也给淋个落汤鸡,会感冒的!”
郁祁城抿了唇角,眸色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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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大跨步后,两人终于坐上了车。
因为她的坚持,郁祁城没有被淋到分毫,身上依旧干爽。
反倒是她,浑身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衣袖和裤腿都顺着啪嗒啪嗒往下淌水,清爽的马尾早就凌乱了,额前和鬓角的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
像是他刚刚出现时一样,她两只杏眼还是亮晶晶的。
望着他的那表情,就跟小狗被主人给找到时如出一辙。
“小姑父,我手机没电了,在电话里只说到了一半,还以为你来不了了呢!”许静好巴巴的望着他,心有余悸的说。
“我装了定位。”郁祁城淡淡说。
在线路那边她提到自己手机快没电了,他就立即启动了定位,否则冰城这样大,他上哪能找得到她。
许静好听后,惊诧的瞪圆眼睛,“在我的手机里?”
“我的。”郁祁城蹙眉。
将储物格里的一盒纸巾拿出来,给她递过去。
“哦哦!”许静好也快受不了自己的逻辑。
随手拿纸擦了擦脸,他将他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拿起来研究,觉得就只是个智能机罢了,找不出特别之处,“看不出来呀,在哪儿装了?”
“高科技。”郁祁城眉尾微扬。
“……”许静好被彻底雷到了下。
郁祁城将车内的暖风开到最大,重新发动起车子,眼角余光瞥着后视镜,将车往主道上并,前面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在有节奏的左右摆动。
许静好偏头看向他,侧脸轮廓刚毅,没有表情。
正常来说,他们两个其实并不算真正的亲戚关系,说不好听的也就只有名义上的罢了。林静是继女,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更何况又已经离世了,他对她甚至可以不必理。
许静好咬了咬嘴唇,犹豫着开口说,“小姑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还好。”郁祁城回了句。
许静好捉摸不透他这两个字里代表的意思。
两条腿膝盖骨并拢着,她微微往下缩着身子,眼睛盯着同样湿透的脚尖。
别说是他,连她都觉得自己有些太麻烦,从认识到现在,几乎常常都麻烦他,若是换做平常人,应该也会觉得烦吧……
“很冷吗?”
郁祁城斜睨向她,沉声问。
虽说车内暖烘烘的,但身上衣物全都湿的,这样极致的冷热混在一起,让许静好感觉到浑身忽寒忽凉的,手指尖都控制不住的打颤。
她也没有隐瞒,老实的点头,“嗯,有些诶……”
不说还好,一说她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郁祁城眉头紧锁,注意到她嘴唇都已经发紫了,现在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又是高峰期又是下雨的,本身车行速度就缓慢,若是让她保持这样,等会就只能直接去医院了。
他向右打了方向盘,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怎么啦?”许静好惊讶的问。
郁祁城向后伸长了胳膊,将后座上放着的一个纸袋拿来给她,“你这样下去不行,我后面有衣服,你换一下吧。”
许静好双手接过,里面是一套干净的男士运动服。
应该是平时健身穿的,隐约还能闻到属于他的雄性气息。
“应该没事吧?”她眨巴着眼睛。
“不行。”郁祁城坚持,“你在车里换吧,我在外面等,到时候换好了叫我。”
说着,他低头拿起脚边的雨伞。
许静好看了眼车窗外,雨势只增不减,水泥地面都冒烟了一般。
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即便是打着伞,脚和裤腿也幸免不了,她害怕他也会有淋湿的几率,在他推开门前拽住了他的手臂。
哪怕隔着衣服,也非常的结实。
郁祁城见状,蹙眉的回过头看她。
“小姑父,外面雨下得太大,你还是别下去!”许静好抱着袋子笑米米的。
“那你怎么换?”郁祁城反问。
“我到后面换,然后你别不回头就行了!”许静好说出自己的方法,见他眉间褶皱更深,大肆肆的拍了下他肩膀,“安啦!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你对异性都不会感感兴趣,在你眼里可能都谈不上算是异性!而且,在我们女孩子得知一个男人是GAY以后,同样在很多事情上也一样。这就跟你把你我当哥们,我把你当姐们是一个道理……”
“……”郁祁城一脸不理解。
“既然说出来了,你以后就不用跟我隐瞒啦!”
许静好却以为他在装,一副大方的表情,“喜欢男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还是能够接受的,并且在精神上支持你!”
她话音刚落下,郁祁城猛然栖身过来。
许静好吓得怀里袋子差点跌落,听到他咬牙沉沉,“你刚刚说什么!”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09,睡在他家里
许静好整个人僵硬在那,连脚趾头都是。
身旁的郁祁城猛然欺身过来,让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做,惊吓过度的傻掉在那里,看着近在咫尺的严峻眉眼。
从她认识他那天起,就从未看过他有任何多余表情,始终不显山露水。
可是现在,她却清晰的看到了他神色阴沉的眸子,以及眸底窜起的红色火苗。
她把他给惹毛了?
郁祁城薄眯着眼,再度重复沉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许静好磕巴。
“说话!”郁祁城喝了声。
许静好没出息的哆嗦了下,哭丧着一张脸,怯怯又慌张的表示,“我说了好多句,谁知道你指哪一句啊……”
“谁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郁祁城咬牙。
“我听别人说的……”许静好弱弱的回。
“谁?”郁祁城逼问。
还能是谁,当然是道听途说八卦来的,许静好抿嘴的小声咕哝,“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在他这样强的气势下,她不需要对峙,就早就败下阵来。
许静好心慌意乱,却又壮不起胆子,手指攥紧在一起,正在这种七上八下的心情起伏时,眼前黑影忽然逼得更近。
纸袋终于应声而落,砸在脚背上。
“小、小姑父……你要干什么?”
许静好瞪圆了眼睛,看着放大的五官轮廓。
一条手臂忽然被扯住,用力过大的关系,袖子连带着被扯下一截,露出了白希的肩头,上面还有雨水的湿印,暴露在空气中。
明明只是个肩头而已,许静好却觉得好像整个人都暴露在他眼前。
腰上随之一紧,她整个人被他带到了怀里。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绷紧起来。
许静好这下彻底的慌了,手下意识的抵上他胸膛,掌心下面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肌肉喷张,无一不彰显着来自雄性狂狷的气息。
她惶惶的抬头,对上了他沉敛幽深的眸子。
里面早已经瞬息万变,瞳色是从未有过的深。
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暗沉的海水酝酿着爆发的力量,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郁祁城,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敢去想。
许静好从未被一个异性如此亲密触碰过,即便她青涩到什么都不懂,但是也嗅到了危险。
来自一个男人的危险。
当他喘息很重埋下头,手准备撕扯她的衣襟时,许静好再也受不住,发抖的闭上眼睛,尖叫出声,“不要——”
一秒,两秒,三秒。
面前人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许静好尝试的睁开眼睛。
郁祁城并没有进一步,保持在那没有动,瞳色也已经恢复正常,声音沉沉,“你现在还认为,我喜欢男人吗?”
“……”许静好呆呆的摇头。
从刚刚他所表现出来的,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眼神上,都是一个正常男人才有的。
她差一点点就以为,自己会被他给办了。
身上的力量忽然一轻,郁祁城已经退回到自己位置。
他拿起脚边的雨伞,推开车门的丢下句,“你换衣服吧。”
外面雨势不小,远处所有的景物都被水雾笼罩,地上腾起了一层细白的水汽,雨伞上方有豆大雨珠砸在上面的声音。
郁祁城一手撑着伞,单手点燃根烟。
烟草气息在雨水中散开,他心绪也平静了不少。
他刚刚在车里有些冲动了,但如若是个正常的直男,对于她那样的说辞都没办法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这样铁血的职业军人。
车窗玻璃被敲响,里面的许静好探出个脑袋瓜,“小姑父,我换好了!”
“嗯。”郁祁城点头。
烟丢在雨水里,他重新坐回了驾驶席。
许静好已经换完了衣服,自己脱下来的装在袋子里,身上已经是干爽的男装,睁着双杏眼的瞅着她,带着几分弱弱的心虚。
郁祁城没有跟她眼神交流,上车后直接发动了引擎,继续行驶在主道中。
“小姑父,我把你的车弄脏了。”许静好主动开口。
“没事。”郁祁城漠漠。
车厢内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只有外面车轮溅起雨水的声音。
因为刚才的事,许静好始终在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酝酿了半天,再次主动开口,“小姑父,我饿了。”
郁祁城专注的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听见。
“小姑父,你还在生气吗?”许静好讨好的问。
“没。”郁祁城终于瞥了她一眼。
“那我请你吃饭吧,算赔罪!”许静好不放过机会说。
郁祁城注意到她放在胃上的手,沉声问,“想吃什么?”
“铁锅炖吧?”许静好想了想,说,手顺势往下摸了摸袋子里的衣服,摸出来了两张湿成团的纸币,“我兜里只剩下六十块了,好像不太够……”
“那你还说要赔罪?”郁祁城蹙眉问。
“你掏钱,我请客!”许静好眼珠转着,嘿嘿笑。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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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关系,路况实在很不佳。
他们到了市区内的饭店时,已经是快八点钟了。
铁锅炖会比平时炒菜要慢很多,他们点了个土鸡锅,里面放了蘑菇和粉条,锅边贴了一层玉米面的饼子,盖上比脸盘还打的锅盖,中火焖着。
从坐下来,许静好就一直表现很殷勤。
帮着他端茶倒水的,又递餐具又递餐巾纸,锅盖掀起来,她还频频往他碗里挑鸡胸脯和鸡腿肉夹,顺带外加一个青春活力的大笑脸。
郁祁城任由她耍宝卖弄,不动声色。
最后一块鸡骨头从嘴里吐出来,许静好打了个饱嗝。
摸了摸鼓起的胃部,她吃的额头都轻微出了汗,两条手臂向后,仰着头舒坦的直叹息。
店内的客人所剩无几,许静好看了你窗外的夜色,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小姑父,现在几点啦?”
“刚刚过十点。”郁祁城看了眼表。
“妈呀,赶快走!”许静好一个高窜起来。
吉普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到了某大学的宿舍楼前,可即便是如此,但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宿舍楼已经实施了门禁。
“完蛋了,门禁后绝对进不去了!”
许静好向外趴着车窗玻璃,哀嚎连连。
郁祁城读的军校,对于这种普通高校也不了解,蹙眉,“不能跟宿管人员说一下?”
“白扯!”许静好直摆手,撇着嘴说。
“我们那位宿管是个阿姨,正处于更年期阶段,找她通融比坐火箭登天还难!”
向后瞄了瞄对面的宿舍楼,许静好自言自语的嘀咕,“男宿舍一般管的都松,不然我去找个同学,凑合一宿吧……”
“不行。”郁祁城沉声。
哪有女孩子跑到男生宿舍里鬼混的,那成何体统!
“……”许静好回头瞅他,一脸那怎么办。
“你又不是外地生,我送你回家。”
郁祁城说着,打着方向盘掉头,将车从校园里行驶出去。
学校和许家住的相隔有些远,不过这会儿雨势已经变成毛毛细雨,路况比较畅通,没过多久,吉普车就停在了住宅楼下。
解开安全带的许静好,仰头朝着顶楼张望了一眼。
两个窗户都没有亮着灯,妹妹许静怡也已经住校,现在家里就只有夫妻俩。正常来说,许母最近在追一个连续剧,这个时间是不会睡觉的。
她摸了摸口袋,朝着他伸手,“小姑父,你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郁祁城知道她手机没电,将自己的递过去。
许静好拨了许母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她忙说是自己,然后通话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将手机还给他。
“怎么了?”郁祁城见她耸耷着脸,不禁问。
“我没带钥匙。”许静好摊着双手说,“我妹妹住校,我爸妈又去了江北亲戚那,得明天上午才能回来。”
“附近有快捷酒店吧?”郁祁城蹙眉说。
“可是我没带身份证……”许静好再次摊手。
“……”郁祁城无言了。
许静好启动小狗模式,巴巴看他,“小姑父,咋办?”
郁祁城沉默的望着她,思虑了几秒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小姑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许静好见状,忙不迭的问。
郁祁城没有回答,继续专注的开着车。
许静好一路瞅向外面,她不知为何,心里很笃定他绝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吉普车从二环桥上下来,行驶到了一处比较静谧的小区,都是高层,而门口的警卫似乎和别处的不同,郁祁城刷卡过去时,里面人冲他行了个军礼。
许静好看着眼前一栋栋白色高层,忍不住再次问,“小姑父,这是哪儿啊?”
“我家。”郁祁城这次回答她。
“啊?”许静好吃惊出声。
下一秒,就坐立难安起来,“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这么大晚上的,来你家打扰不好吧,我听说郁家和林家一样……”
“这是军区的家属楼,队里分的房子,我家里人不住这里。”郁祁城看穿她的紧张,解释说。
平时回冰城时,基本他都会回这边住,郁宅那边反而很少,平时回军区时也专门雇人打扫,刚才思来想去,他这里的房子还有房间空着,就带她过来。
许静好放松的向后一靠,拍着胸脯埋怨,“那你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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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停在地下车库里,许静好跟着他坐上电梯。
中间没有人进来,数字上升到22楼时,“叮”声响起的缓缓拉开。
郁祁城掏出门钥匙,Сhā在孔里,防盗门随即应声而开。
跟在后面的许静好,抬腿迈进时顿了顿,“小姑父,这是你的婚房吗?”
“不是。”郁祁城否认。
许静好松了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目测大概百平米左右,三室一个大明厅,客厅外面还有个暖阳台,拉着落地的窗户,室内装潢的主色调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
郁祁城从鞋柜里给她找了双拖鞋,男士的,穿上后面露出三分之一。
许静好好奇的在到处参观,满房子里都有她趿拉着拖鞋的“啪嗒”声。
这个房子自始至终,都只有郁祁城一个人居住,哪怕是过来清洁的阿姨,也都是他不在的时候,已经习惯了独处,现在却多了个倩影里外屋的转,有些异样。
郁祁城在她出来后,指着浴室的方向,“在外面淋了那么长时间雨,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嗯!”许静好点头。
“这睡衣是新的,你一会儿换上。”郁祁城将手里衣物递过去,又示意了下阳台,“洗衣机在阳台,旁边还有烘干机,会用吧?”
“嗯嗯,会!”许静好笑米米接过。
将袋子里自己的衣服全都塞进洗衣机里,她还不忘问他,“小姑父,你又没有要洗的?可以顺带着一起就洗了!”
“不用。”郁祁城回绝。
“哦!”许静好耸耸肩,抱着他给自己的睡衣走出来说,“小姑父,那我洗澡去了。”
“嗯。”蹲在电视柜前的郁祁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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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不大不小,里面有个淋浴间。
许静好站在洗脸池前,看着玻璃架子上摆放的各类物品,俱都是男士用品,这里每一样都充斥着男人独居的雄性气息。
她觉得新奇,每样都摆弄了两下。
淋浴头比她家里的要大上一倍,热水流特别爽,她享受不已的冲着。
半个小时后,许静好才磨磨蹭蹭的换上睡衣出来。
她关上浴室门时,玄关处也传来动静,是从外面走进来的郁祁城。
“小姑父,你出去了?”许静好惊讶。
“嗯。”郁祁城点头,脱掉了身上的外套。
不同于平时清爽的马尾,刚刚洗完澡的关系,她将皮绳解开,黑发全部都温顺的披在脑后,衬托着她那张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唇红齿白。
郁祁城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手里拎着个白色的袋子,走到她面前时递了过来,“里面有感冒药,吃一片,不然明天很容易会感冒。”
“你出去就是去给我买药?”许静好怔怔的问。
“嗯,家里没有了。”郁祁城沉声回。
他刚刚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找了半天,里面是专门装药的,不过都只剩下一些处理外伤和消炎药,所以就开车到附近的药店买了盒感康。
许静好将药盒打开,药片扣出来时,面前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抬头看着男人严峻的眉眼,从未想过他这样位不拘小节的军人竟会如此细心,轻咬唇的接过,药片放嘴里的含了口水的咽下去。
一杯水都咕咚了进去,许静好问,“小姑父,我睡哪一间?”
“那边左手第一间,是客房,你今晚睡那。”郁祁城给她指了指。
“好嘞!”许静好笑米米的,见他视线落在自己袖口和裤腿上,她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衣服有些大。”
之前那身运动服还勉强,睡衣比较宽大,袖子和裤腿都长的不是一点点。
“小姑父,你看我像不像是唱大戏的?”许静好放下杯子的甩了甩。
“的确有点儿像。”郁祁城掏出根烟点燃。
“咿呀——”
许静好玩心大起,两条腿向上一踢,甩动着两边袖子,开嗓就唱起来,“你是不是饿得慌呀,呀嗬咿呀嘿!你要是饿得慌呀,请你就跟湘玉讲,湘玉给你溜肥肠……”
她边唱的时候,还边舞动着,左右来回的跑,样子滑稽极了。
郁祁城唇角绷了绷,没绷住。
向来严峻的眉眼,此时有着很浅的笑纹,眸里也是笑意点点。
许静好看到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低呼起来,“小姑父,你笑了耶!”
“我的天老爷,你竟然笑了!”
“难道我不能笑?”郁祁城抽了口烟反问。
“不是不能,我是以为你不会!”许静好摇头,一本正经的回。
郁祁城忍不住摇头,轻勾薄唇的对她说,“正常的喜怒哀乐,每个人都会有,我虽说是个军人,但不是机器人。”
许静好眨巴眨巴眼睛,还盯着他唇角的弧度。
郁祁城走向了厨房,打开冰箱的拿出来一罐啤酒,刚要关上前,一直小手也伸了进来,被他皱眉的给打掉,“小孩子别喝酒。”
“我不是小孩子!”许静好在这件事情上很介意。
“女孩子别喝酒。”郁祁城想到之前在校园里她的小脾气,改口说。
“好吧!”许静好勉强的收回手,这还差不多。
郁祁城喝了两大口,晃了晃啤酒罐,对她说,“明天起早我要去机场接人,这块比较好打车,你自己能去学校吧?”
“能的能的!”许静好连连点头,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郁祁城看了眼窗外夜色,说道。
“嗯!”许静好应,听话的转身。
郁祁城将空啤酒罐扔垃圾桶里,一直看着她趿拉着拖鞋的背影消失在客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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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弯弯的一丛银月。
许静好闭着眼平躺在客房的牀上,两只手交叠的放在身前。
不知是换了环境的关系,还是怎么的,她有些失眠,努力半天也进入不去睡眠状态,左右分别翻了个身,她瞅着天花板发呆。
睡在他家里……
许静好到现在夜深人静了,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蓦地,在车里换衣服前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里,他身上的气息,和怀里的温度,以及手上的力道……她不由拉紧了些身上的被子。
虽说他看起来似乎是吓唬她的,但她的确是被吓到了,现在又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房子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第三个活生物……
许静好舔了舔嘴唇,莫名紧张了起来。
“咔哒!”
门锁从外面拧动的声音。
许静好呼吸都窒住,屏息看向客卧门的方向,门板正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走廊里晦暗不明的壁灯倾泻在地板上。
她向上抬眼,撞进了郁祁城沉敛幽深的眸子里。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0,我想上厕所
背着光的关系,那双眸子格外的幽深。
许静好已经感觉不到呼吸,手心下的被子在紧攥,眼瞳里盛满了他轮廓分明的五官,那样高大的身形,几乎挡住了整扇门。
郁祁城对上她的视线,显然也没有料到她还没睡。
“抱歉,我以为你睡了。”他眉眼微怔。
许静好听了他的话,手下的力道更紧,被子都快要被她攥出水来,连连吞咽着唾沫问,“……有、有事吗?”
“打扫阿姨把牀单放这屋了,我过来拿一下。”郁祁城解释说。
他刚刚回到房间铺牀时,发现找不到干净的牀单,想起来在客卧,所以过来了,只不过以为她睡下了,所以没有敲门怕吵醒。
“哦。”许静好讷讷的应。
郁祁城松开门把手,走进了房间里。
随着他的脚步买进来,许静好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怦怦跳到了嗓子眼。
因为也是临睡前的关系,他刚洗过了澡,身上穿了件浴袍,只在腰间系了条带子,领口微微敞开着,借着晦暗不明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里面结实的胸膛。
浴袍到膝盖的位置,露出的小腿上有着毛发……
这样的深夜里,又是孤男寡女的,难免让人滋生出异样的情绪。
许静好再次想到曾在车里发生的画面,感到羞窘有感到紧张,两只眼睛睁圆圆的跟随他脚步,稳健的每一步,都好似落在她心上。
不过好像没有她担心的事发生。
郁祁城进来后,目的很明确的没有多余心思,径直走向了窗边的柜子前,打开将里面的条格牀单拿出来,随即目不斜视的原路返回。
临关上门前,他沉声对她说,“打扰你了,早点睡吧。”
“好……”许静好憋着呼吸。
直到门板被关上的足音消失,她才眨动眨动双眼,坐起身来。
视线直勾勾盯着闭合的门板半晌,许静好掀开被子的下牀,光着脚往门口方向移动,耳朵贴在上面,确定没有动静后,她才鬼鬼祟祟的将门打开条缝。
走廊里只有壁灯安静的亮着,斜对面的卧室紧闭。
许静好收回脑袋,背抵在门板上面。
……真的就这么走啦?
她轻咬住嘴唇,下一秒,又抬手拍了两下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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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省公安厅。
郁祁城带着下属郑辉,从威严的大楼里走出来。
往下走水泥台阶时,手机响了起来,郁祁城掏出来看了眼,是自己的二弟郁祁佑打过来的,他接起放在耳边,“喂。”
“大哥,忙什么呢?”郁祁佑那边笑着问。
“有事?”郁祁城淡淡反问。
“没事,就是问问你。”郁祁佑依旧笑着,“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想到你那借宿一晚,我都到快到楼下了,你说不方便,怎么个不方便法啊?”
郁祁佑昨天生意上的应酬,喝的有些醉,想要就近在他那睡一晚,谁知电话打过去,却说不行不方便。
“我没功夫搭理醉鬼,起早还要到机场接人。”郁祁城蹙眉,四两拨千斤。
郁祁佑明显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不依不饶的问,“是吗?可以前我应酬完,也顺路住过你那,怎么没听你说过不方便?”
“你很闲,公司不忙?”郁祁城沉声。
“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了?”
“我这边很忙,挂了。”
郁祁城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
将手机刚放到口袋里,后面跟着的郑辉贼笑的凑上前,“郁队,您在家里藏人啦?”
“你这么爱趴耳朵?”郁祁城敛着眉眼斥。
“耳朵好使也不能怪我啊,是我爹妈生的好!”郑辉为自己抱屈,转眼又贼心不死的问,“您真藏人啦?”
“什么藏人,只是借宿。”郁祁城纠正他的用词。
“是那个静好小姑娘吧?”郑辉一听,顿时就联想到。
见他只是抿抿唇角的没否认,郑辉来劲的低呼,“还真是啊!郁队,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缘分……”
“我不顺路,自己打车回去。”
郁祁城蓦地停下脚步,回身甩着车钥匙冷声。
“……”郑辉垮着张脸,说实话都不行!
郁祁城将吉普车开走,在路过一脸可怜的郑辉面前时,没有丝毫同情,踩了脚油门的扬长而去。
下午没有事情,他没有回郁宅,而是将车直接开到了军区家属楼。
车停在地下车库里,郁祁城往电梯走,想着下属郑辉有关“藏人”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哪门子的藏人!
他早上天没刚亮就出门了,这会儿她应该已经走了。
打开门,郁祁城看到鞋架上放着的女款球鞋,不禁愣了愣。
竟然没走?
郁祁城换上拖鞋,蹙眉的往屋里走。
阳台上昨晚洗干净的衣服还晾在那,他转向客卧,正要抬手敲门时,里面被人打开。
许静好还穿着昨天的那身,站得不太直,披头散发的,前面有几缕贴在两鬓,脸色异常的惨白,嘴唇都没有血色的在哆嗦。
“你怎么了?”
郁祁城沉声忙问。
许静好捂着右边小腹,低着声音,“小姑父,我好疼啊……”
早上迷迷糊糊的醒来,倒是没有感冒,反而是小腹传来一阵阵难忍的疼,而且越来越厉害,到最后她连牀都下不来,一直蜷缩着。
隐约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她用了浑身力气才踉跄迎出来。
“哪里疼?”郁祁城瞳色微急。
许静好张了张嘴,眼前却黑暗来袭,软软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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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
郁祁城抱着她一路奔到里面,有护士匆忙推着病牀过来。
等着医生做完检查的出来,看到他大步迎上,问道,“病人是你的小女朋友?”
“……”郁祁城一愣。
看着里面痛到脸色发白的年轻女孩子,他喉结动了动。
“急性阑尾炎,现在要准备手术。”医生没等他澄清,就已经径自的在说,“先在这上面签字吧!然后去窗口、交费,马上就推病人进手术室。”
郁祁城接过手术同意书,在上面快速的签字。
递回去给医生,“谢谢。”
等到他交完费回来,许静好已经被换上了手术服,正被两名护士推往手术室的方向。
头发全部披散在脑后,脸色依旧很白,一双杏眼无光的巴巴望着他,“小姑父,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郁祁城回。
“我有些害怕……我会不会死啊?”许静好紧张的问。
郁祁城闻言,不禁轻勾了下薄唇,“别害怕,只是个简单的小手术。”
“没事的。”
最后,他还温声重复了句。
不知是他的声音,还是他这个人,对于她来说有股奇异的力量,好像真的就不怕了。
护士继续推着病牀往手术室,躺在上面的许静好,直到被推进去的一瞬,还侧着脸不眨眼的遥遥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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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许静好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打了麻药的关系,让她一顿陷入昏昏沉沉的状态当中,只不过靠着一丝意志撑着,她始终都没有昏睡过去。
护士将她推到了病房里,进进出出的拿药挂水。
见她眼睛撑着条缝隙,对着她嘱咐说,“许小姐,手术的麻药很强,药劲还没过,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许静好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撑着眼皮在那。
病房里护士走进走出的,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
郁祁城跟在护士后面进来,看到她正望着自己,快步走上了前,还未等他出声,便听到她委屈的说,“小姑父,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手术结束后,他被医生叫了过去。
护士们挂完水后,关上房门的相继离开。
外面的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很多玫瑰色的夕阳光洒落进来,不过抵挡不住刺鼻的医用味道。
郁祁城觉得门没关严,想要转身去再关一下,右手却被人突然抓住了。
许静好以为自己手术完,他就要离开了,两只手都紧紧的握住。
“你能不能别走……”
郁祁城看着她不安的眼神,回身说,“我不走,睡吧。”
听到他这样说以后,许静好才放下心来,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郁祁城动了动自己的手,没有抽回,哪怕睡梦中,她也握得非常紧,他只好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椅子坐在病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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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蒙蒙透着亮,五六点钟的样子。
许静好是被右腹的伤口疼醒的,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清晰可辨的五官。
郁祁城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交叠,背脊挺的笔直,脸廓微低的往里面收了些,眼睛闭着,就保持这个坐姿睡在那。
他守在这里一整个晚上?
瞬间疼痛感都忘记了,许静好怔怔的瞅着他。
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胡茬,线条刚毅,视线再往下,是放在膝盖上的手。
准确的来说,是他们两人的手,他的一只手被她紧紧握着,似乎是时间太久了,血液都有些不流通,她感到每个手指骨都发麻。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松手,反而更加紧的握了握。
察觉到他有转醒的迹象,许静好慌忙的闭上眼睛。
郁祁城幽幽的转醒后,晃了晃脑袋,下意识的看向她,见她长长的睫毛在小幅度的颤动,他出声问,“醒了怎么不睁眼?”
“呃……”许静好只好重新睁开眼睛,搪塞着理由解释,“想再继续多睡一会儿。”
郁祁城借机收回了手,五指间残留着她软软的触感。
许静好的双手俱都被放回了被子里,心里掩不住的一阵失落感。
“不是说要多睡?”郁祁城见她没有要睡的迹象,问。
“忽然又不想睡了!”许静好撇嘴的嘟嚷。
郁祁城蹙了蹙眉,不知道她又在闹什么小脾气。
这样过了一会儿功夫,许静好动了动身子,想要撑着手臂坐起来,但右幅的刀口牵扯的疼痛让她直倒吸冷气,根本没办法。
抬起头,见他也正眉头紧锁的望着自己,她求助的喊,“小姑父。”
“嗯?”郁祁城询问。
“我想哗哗。”她轻咬嘴唇的说。
“哗哗?”郁祁城重复,不太明白这个词汇。
许静好手指在被子下扭捏的绕啊绕,垂着眼睛,蚊子一样的声音低又轻,“我想上厕所……”
“……”郁祁城脸上疑似微红。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1,喜欢的人
许静好自己没办法,被他俯身的穿过腋下和腿弯,轻松的抱起来。
郁祁城的脚步放得很慢,每一步都怕牵扯到她的伤口,费了些功夫才到了洗手间。
即便是每个人正常的生理需求,但在异性面前总归是有些羞,又是这样的情况下,进入到洗手间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尴尬。
郁祁城面上没有情绪的变化,但微抿的唇角,泄露了他的不自然。
“你看着我做什么?”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郁祁城蹙眉的沉声,“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帮你上?”
“不是。小姑父,你可以放我下来了!”许静好摇头,提醒道,他一直不放自己下来,也没办法上呀!
郁祁城从未做过这种事,被她一说,眼神难得的闪烁起来,将她轻手轻脚的放在地面上,语气尴尬,“咳,你好了叫我。”
“哦。”许静好点头。
虽说她也窘迫的不行,但扑捉到他的不自然时,忍不住起了玩心,故意喊了他,“小姑父!”
“又怎么了?”郁祁城回头问。
“马桶圈没放下!”许静好目光狡黠。
郁祁城,“……”
按照她要求的放下了马桶圈,郁祁城这次转身径直往出走,头也不回的关上门。
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直到她里面出声喊,才重新的推开门,她正笑吟吟的冲着他伸出手。
郁祁城过去搀扶住她的胳膊,原路返回到病牀上。
他沉声叮嘱说,“不要老是平躺着,最好侧卧,这样能促进肠蠕动,还有刀口如果疼的实在受不了,我可以帮你找护士给些适量的镇痛剂。再有就是,必须等到肠蠕动以后,才能吃东西。”
“肠蠕动……就是得放屁以后呗?”许静好眨巴眨巴眼睛。
“……嗯。”郁祁城缓缓点头。
许静好点头懂了,又追问句,“喝水也不行?”
“不行,会引起腹胀。”郁祁城蹙眉,严肃道。
“你咋知道这么多?”许静好两只眼睛好奇的问。
“我问过医生了。”郁祁城淡淡的回。
许静好盯着他眉眼严峻的脸,就像是之前的那盒感冒药,他和她的印象里行伍之人的粗犷不同,他很心细到每一个小细节。
再次注意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她不由说,“小姑父,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没事。”郁祁城表示。
“那要不要再加张牀,你躺会儿?”许静好询问他。
“医院白天不允许加牀。”郁祁城回答说。
许静好想到他一整晚都坐着睡,想了想,脱口而出的说道,“那……要不我往旁边稍微窜窜,你躺上来吧?”
话音落下,她顿时脸上温度陡升。
天呐,她到底在说什么!
郁祁城沉默的望向她,她没敢去窥探里面的神色。
“我出去抽根烟。”良久,听见他这样说了句。
病房门关上,许静好摇头的望向天花板,她刚刚是在做什么,作为侄女主动邀请自己的小姑父同牀共枕?
*************************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走廊里的脚步声多了起来。
很多交接班的护士以及病人,都出来走动,窗户外面是万里无云的蓝天。
病房门再次推开时,许静好抬起头看,以为是郁祁城回来了,不成想却是许母和妹妹许静怡。
“妈,你怎么来啦?”
她惊讶不已的问,又看向妹妹,“你怎么也来,刚开学多久就翘课?”
“我才没有翘课!”许静怡忙为自己辩解,“我们昨天新生搞活动,今天放一整天假!我刚到家,就听说你住院啦!”
“静好,怎么样了,已经动完手术了?”许母放下包,到跟前关心的询问。
“嗯啊。”许静好笑着点头。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急性阑尾炎了!”许母见到她捂着右幅的位置,心疼不已。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里疼,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许静好很意外的问,“妈,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许母闻言,回答说,“我早上接了个电话,一个男人打来的,说是你住院了……”
“咯吱——”
说到这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是先前说去抽烟的郁祁城,母女三人同时看过去。
尤其是许母,因为电话里对方只说了大女儿做了阑尾炎手术住院,通知下他们家里人,其余并没有多说就挂了电话。
这一路上过来,除了担心大女儿的身体,还有对对方身份的猜测。
许母以为是大女儿是背着自己交男朋友了,所以看向郁祁城的目光里,打量成分居多。
“您好。”郁祁城主动开口。
“电话是你打的吧?你是……”许母询问的神情。
“我叫郁祁城。”郁祁城点头,看了一眼病牀上坐起来的许静好,又补充了句,“是静好的小姑父。”
许母闻言,一愣。
旁边许静怡认识郁祁城,凑过去跟许母小声说,“妈,是林家那边的人!姐不是有个死去的小姑和活着的小叔,这就是死去小姑的丈夫……”
许母这才恍然大悟,刚刚竟闹出了乌龙,把她当大女儿男友的对象打量来着。
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许母连忙说,“你好你好!”
“昨天手术完太晚了,怕你们担心,所以今早才打电话……”
“多亏了小姑父,是他把我送医院里的!”许静好Сhā话进来。
不知为何,她隐隐的,害怕他将自己留宿在他家里的事情说出来。
郁祁城闻言,沉默不语的望向她。
“哎呀!那可真是感谢你了啊!手术和住院费用都是你交的吧?多少钱,赶紧还给你才是!”许母感激不已的说。
“没关系。”郁祁城表示。
“那怎么成,一码归一码!”许母不干。
郁祁城收回望向她的目光,沉声说,“我是她长辈,应该的。阑尾炎手术费用不高,不用挂在心上。”
“真是麻烦了,昨天多亏了你,我们全家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许母见状,仍旧感激道,“郁先生,辛苦你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我和静怡来了,你快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走了。”郁祁城点头。
拿了放在牀柜旁边的车钥匙,在母女三人目送下离开病房。
病房门一关上,许静怡大肆肆的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许母坐在病牀边,“他应该是军人吧?我看穿了双军靴!”
“嗯。”许静好点头。
“你小姑父人真不错,就是命不怎么好,那么年轻,老婆竟然去世了!”
“是吧。”
“回头啊,说什么得把这手术的钱还给你小姑父!”
“嗯。”
……
许母絮叨着问,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
中间许母去主刀医生那里问情况,病房里只剩下姐妹二人,有护士过来给她拔针。
针头拔下来后,用棉签按了一会儿,贴上块医用的白胶布,有什么东西递到眼前,许静好不解的抬头看向护士。
“这是你小姑父的身份证。”
护士解释说,“当时你没带身份证,没办法办理住院手续,他拿了自己的,事后忘记拿回去了,你转交给他吧!”
“哦哦!”许静好伸手接过。
护士又叮嘱了两句,离开了病房。
许静好低头看着手中的身份证,盯在上面仔细看。
照片上似乎是很多年前,五官轮廓都和现在一样,依旧的不苟言笑,但略微显得青涩,她特意看了眼背面的日期,是他没结婚前的。
许静好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以前的模样,微微的出神。
沙发上玩手机游戏的许静怡见状,好奇的凑上去抢过,“给我也瞅瞅!”
“瞅什么瞅,玩你的消消乐去!”许静好下一秒的就抢回来,很宝贝的藏在枕头下面,不给她再次抢走的机会。
“切,不就是个破身份证!至于么!”许静怡吐槽。
许静好不理她,翻身的躺在病牀上,拿出来一个人偷偷看。
*************************
又是一日朝阳升起,医院病房里。
许母早些天就提前病退,不上班的在家里一直照顾他们父女三人,现在大女儿住院,晚上自然留下陪护的照顾了一宿。
许静好坐在牀上,脑袋歪在枕头上,很无聊的看着电视节目。
病房门推推进进的,她每次都快速望过去,却除了许母和许静怡以外,就是护士了。
郁祁城从昨天上午离开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
许静好抿嘴了半晌,对着刚进门的许母说,“妈,你们别总靠在医院了,怪累的,回家去吧!”
“放你自己在这里怎么行!”许母皱眉回。
“不是还有护士吗?有事我叫她们就行了!”
“不行,我不放心!”许母不为所动。
“真没事!”许静好劝说着,“你们来回走进走出的,看的我有些心烦,也不利于养病啊!先回家吧,下午的时候你们再过来还不行?”
“好吧好吧!”许母见状,只好松口。
许静好瞥向妹妹许静怡,“你也跟着回去!”
“知道了!”许静怡不高兴的嘟嚷,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挽住许母,“妈,咱们走!”
许母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才勉强带着小女儿离开病房,等到她们身影消失在病房里时,许静好便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在电话薄上很快找到“郁祁城”三个字,拨出去。
那边接起后,她耳朵贴在屏幕上面,“喂,小姑父。”
“怎么了?”郁祁城似乎在抽烟。
“你在忙吗?”许静好试探的问。
“刚开完会,有什么事?”郁祁城回答后,反问。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许静好抠着白色的被单,佯装很不经意的问,“你一会儿干什么去?什么时候再来医院?”
“你家人在,就不用我过去了。”郁祁城说。
“她们回家了。”许静好忙不迭道。
听到他那边没有动静,她找好理由的说,“我妈说,要把住院和手术的钱还给你!”
“不用了。”郁祁城却漠漠道。
“你身份证落在医院了,护士给我送来了……你不来取吗?”许静好没有办法,眼珠子转了转,只剩下最后一个理由。
郁祁城默了两秒,说,“我等会儿忙完过去。”
线路切断,许静好小计谋得逞,整个人心情都通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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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推开病房门时,许静好正仰头在那,掰手指数着滴落的药液。
“一滴,两滴,三滴……”
听到开关门动静,她亮晶晶的望向他,“小姑父,你来了。”
“嗯。”郁祁城走到病牀前,目光在她婴儿肥的脸上梭巡了圈,气色比昨天看起来更好了,“怎么样了?”
“暂时还不能吃东西。”许静好苦兮兮的说。
郁祁城勾了下薄唇,问,“身份证呢?”
“哦,在这里!”许静好闻言,从枕头下面将身份证摸出来,递给他。
郁祁城接过,放在口袋里揣好,“刚刚我过来时,碰到你的主刀医生了,说是刀口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发烧迹象。”
“嗯啊!”许静好点头,委屈的小眼神,“就是好饿!”
郁祁城对此也是爱莫能助,现在她连喝水都不行。
许静好怕他取完身份证就离开,忙又开口,“小姑父,医生建议要多活动,可以促进肠蠕动的恢复和防止肠粘连,我今天还没有下地,你陪我到走廊转转吧?”
“好。”郁祁城答允。
一手推着输液架,一手搀着她胳膊,沿着病房走廊缓缓的走。
除了她以外,有很多同样穿着病号服在走动的病人,还有医生和护士,郁祁城怕她被碰到,特意换了位置让她走在里边。
许静好被他护着,心里异样连连。
两人全程没有多余的交流,郁祁城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沉默寡言。
可即便是如此,许静好也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很享受,看着他军靴和自己的并排在地砖上,眼角余光不时偷瞄到他喉结的位置。
药袋里的液体快输完,他们回到了病房。
护士拔完针离开,许静好看着搀扶自己往病牀上躺的男人侧脸,轻喊了一声,“小姑父。”
“嗯?”郁祁城低眉看她。
“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女人?”许静好盯着他问,列举出来,“性、感的,漂亮的,温柔的,还是……年纪小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差点咬到舌头。
有自己的小心思藏在里面,许静好听到自己急遽的心跳声。
郁祁城动作停住,沉敛幽深的眸子凝视向她,眼神讳莫如深。
一个人的眼神跟他的年纪和阅历都有关系,许静好毕竟是年纪小,被他这样凝着看,很快就乱了阵脚,有些绷不住。
她紧张又害怕,更期待他的回答。
“卜——”
忽如其来的一声。
因为两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太安静了,所以哪怕很轻的一声也显得响亮。
两人俱都是一愣,在片刻后反应过来时,表情各有不同,刚刚在走廊的一番活动,明显有了效果。
许静好傻呆在那,慢慢的,婴儿肥的脸上涨满了红晕。
“不……不是我!”她支吾着,努力为自己辩解。
郁祁城唇角抽动了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刚刚你说饿了吧?现在能吃东西了,我去院门口给你买碗粥。”
“……”许静好僵在那。
话音落下,他当真就转身走出了病房。
看着关上的病房门,许静好谷欠哭无泪的一头扎在枕头里。
这种事情,应该到洗手间里解决,或者四下无人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可不早不晚的,偏偏在他的面前!
呜呜,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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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好独自在病房感怀悲秋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她从枕头间抬起头,看到了柜子上放着郁祁城的那款银色手机,屏幕正亮着。
许静好拿过来,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莫名的,心里滋生出某种情绪来,她探头望了望病房门,接起的放在耳边。
“喂,祁城。”
一道温婉的女音缓缓响起。
原本只是想窥探下他私生活的许静好,表情呆了呆,没想到那边竟是个女人,心里一坠。
她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他不在,出去了。”
“那请问,你是……?”那边也似乎一愣,询问的语气。
下意识的,许静好不想回答自己的身份。
“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她只是说。
“不用了,谢谢。”那边顿了下,这样回答。
电话挂断,许静好盯着屏幕上面的来电号码,虽然是生号,但是听女人说话的语气和称呼来说,他们之间应该关系很熟,并且很近。
她将手机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感觉心口憋得慌。
十多分钟后,出去买粥的郁祁城去而复返,推开了病房的门。
郁祁城特意押金拿来了瓷碗和瓷勺,干净又卫生,上面封了层保鲜膜,外面又套了层食品袋,他逐一的打开,搅动了两下递给她。
“你暂时只能吃一点流质的东西,我买来的小米粥,比较好消化。”
见她双手接过后没动,郁祁城蹙眉问,“怎么不吃?”
“吃。”许静好闷头往嘴里塞。
明明之前饿的够呛,现在却一丝感觉都无。
他们两人一起吃过几次饭,每次她都是大口大口吃的很香,这会儿却半天才咽下去一口,郁祁城只以为是食物的关系,安抚道,“没有味道也没办法,你现在只能吃它。”
“哦。”许静好有气无力的。
郁祁城哪里懂她的小丫头心思,只以为是嫌弃粥。
将小米粥一勺勺的搅,她瞥到放在柜子上的银色手机,并不隐瞒的说,“小姑父,你刚刚来电话了,被我接了。”
“是个女的!”
末了,她故意强调了一句。
郁祁城闻言,拿起手机,“嗯。”
许静好没出声,看似闷头在那的继续吃,眼睛却不动声色的盯在他身上,看着他长指在屏幕上面翻着通话记录,然后从牀尾走到窗户边。
“喂?是我。”背对着她立身,他回拨了号码。
许静好见状,几乎两只耳朵都竖起,努力屏息听着。
郁祁城语气上没什么变化,“嗯,刚才出去了……没有,在医院看个人……好,我知道了……你等我下,我一会儿就过去。好,见面再说。”
在他挂了电话转身之际,许静好继续闷头吃,疑似两耳不闻窗外事。
郁祁城走回病牀前,没有坐下,沉声缓缓说,“你好好养着,医药费告诉你家人不用介意,改天我再来看你。”
“改天是哪天?”许静好抬眼问他。
“有时间的。”郁祁城如此回。
“哦。”许静好抿了抿嘴唇。
郁祁城单手Сhā在裤子口袋,“我先走了。”
许静好没吭声的点头,看着他转身,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只喝了两三口的粥碗,没有任何胃口的放在旁边,往下躺在病牀上的蒙高了被子,将所有情绪都闷在里面。
下午的时候,许母和许静怡再次过来医院。
“妈,你快来,我姐疯了!”先进来的许静怡朝着后面扬声喊。
许母闻声,加快脚步的匆匆进来,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大女儿闭着眼睛不停摇头的嚷嚷,“我要出院!我要出院!”
“静好,你这是闹哪出啊?术后得五天才能出院呢!”许母忙不迭的上前。
“我不管,我必须出院,现在、立刻、马上!”许静好脸上表情异常的坚决,“妈,你要是不让我出院,那我就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说罢,她就跃身而起的要下病牀。
许母吓坏了的阻止,无奈的说,“别,你快别!刀口裂开怎么办!我这就去给你问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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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静好坚持下,到底还是出了院。
许母和医生都拗不过她,只得叮嘱她要注意手术区域的卫生,按时换药,并且预防感染,等到七天的时候再回去拆线。
因为这场小手术,许静好也没有回学校,暂时请假回家住些天。
出院后的第二天,她已经能吃一些除了流食以外,容易消化的东西。
许母一大早去了早市,买了不少蔬菜和水果,晚上的时候,在厨房里依旧的忙碌起来。
许父还没有下班,许静好躺在沙发上看重播的综艺节目,里面明星笑的前仰后翻,她却一点感觉没有的嘀嘀咕咕,“有什么好笑的!”
“嗡嗡——”
放在抱枕下面的手机,震动起来。
许静好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郁祁城”,赌气的没有接。
郁祁城哪里是那种会穷追不舍的年纪,打过一遍她没有接后,便不会打来第二遍,不过倒是发来了一条短消息。
许静好几乎神速的打开,内容是:“出院了?”
“嗯。”许静好编辑了个字。
故意等了两分钟,她才慢吞吞的发送。
那边郁祁城回复的倒是挺快,但没有多问只言片语,只说了句:“多注意休息,小心刀口。”
字里行间挑不出毛病,像是一个在关心晚辈的长辈。
许静好关了屏幕,这次干脆没有回,将手机丢回了抱枕下面。
可她等了又等,电视里的综艺都结束了,手机也再也没有响起过,正常来说,她没有回复的话,怎么着也得再追发过来一条啊!
许父下班回来,许母将做好的饭菜摆上桌,扬声喊着开饭。
今天是周末,许静怡也从学校回来住,里外屋的跟着摆碗筷。
吃饭的时候,许母见她不时将手机拿起来看一眼,不禁问,“静好,你没事老盯着手机做什么?”
“没……”许静好摇头。
“抓紧吃饭,别老低头对颈椎不好!”许父也叮嘱说。
“她啊,在那等人信息呐!”
啃着鸡腿的许静怡意味深长的Сhā话进来,被她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差点咬到手,忙说,“那个啥,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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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线后的第二天,许静好回到学校。
上午两节专业课结束后,她就跟舍友小倩到了图书馆温书,到了午饭的时候,她们准备去食堂打饭回宿舍吃。
许静好一路掏了掏手机,屏幕上划拉了两下,又悻悻然的放回去。
自从那天的短信后,他始终都没有再询问过,她却在这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刚从图书馆里出来,迎面就有人上前。
许静好看清楚来人后,顿时没了脸上表情,一旁小倩在对方使了颜色后很识趣的说,“静好,我先到前面等你!”
不是别人,又是那位美术系追她的阔少。
到现在为止,许静好其实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准,只是平时拿阔少作为代称。
“静好,我这里有张舞台剧的票,是VIP坐席的!我听说你挺爱看的,特意让我妈托人要来的,这个很多人想买都难买!”阔少很得意的递上两张票。
“抱歉啊,我晚上有事。”许静好没有接,找了个理由。
“我都打听过了,你晚上根本没什么事!”阔少皱眉的指出。
“我不想去看。”许静好只好直接说。
“不想看的话,那咱们去看电影?”阔少将票收回,不死心的问,“最近新上映了两个好莱坞大片,影评都挺好的,可以顺便吃个饭,你爱吃中餐还是西餐?中央大街有一家俄氏餐厅,我是会员!”
“电影不想看,俄氏餐厅也不想吃,你问问别人吧!”
许静好一点兴趣都没有,说着就要离开。
“静好!”阔少挡住她的去路。
“我都追你快一年了,你连跟我吃个饭都不肯,为什么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在学校里,怎么说也是各方面条件不错了,也绝对能配得上你!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做我女朋友?”
许静好看着面前满身名牌的男孩子,忽然就想到了向来深色着装,穿军靴的男人,头发也没有染颜色,很浓的黑,鬓角也修剪的整齐。
无论从哪个角度对比起来,男孩子都显得幼稚的不堪一击。
见对方脸上咄咄逼人的神情,也是被烦到受不了,许静好咬牙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也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搪塞对方的借口,还是心底真实的声音,这一刻,她不敢去辨认。
“什么!”阔少震惊的看着她,看她表情坚定,受打击的问,“得!既然让我死,就干脆让我死的痛快点,你喜欢的人是谁?哪届哪个系的?”
“不是咱们学校的。”许静好抿了抿嘴。
阔少受伤不已,这回不再纠缠的转身离开。
许静好闷头继续向前走,等在那的小倩跑到她身边,好奇的问,“你跟阔少说什么了,他背影咋那么可怜?”
“没什么,只是让他以后少烦我。”许静好避重就轻。
“我说你真是的,明年就毕业了!”小倩忍不住再次的劝说,“你不是真打算,这大学四年里都不处对象吧……”
许静好左耳进右耳出,嗯啊的应付。
到了食堂里,她们两个站在打菜窗口排队。
被小倩念的受不了,许静好掏出手机的准备玩会斗地主,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
看到上面的“郁祁城”三个字,她呼吸顿紧,打开内容浏览,简单的四个字:“人抓到了。”
许静好挣扎了下,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被接起来,男人沉沉的嗓音蔓延过来,“喂?”
“我刚看到短信,人抓到了?”许静好问。
“嗯。”郁祁城回她,“你不是说过,人抓到的时候告诉你一声。”
许静好听了以后,咬了咬嘴唇,问,“那你现在在哪里?”
郁祁城顿了顿,还是将所在的位置告诉了她。
挂了电话,许静好就将怀里的书本往小倩怀里一塞,“下午的专业课,王教授点名你帮我喊到!”
“不是吧,王教授的课你也敢翘,不怕他期考为难你啊!”小倩惊讶的看她。
“我先走了!”许静好只是摆手说。
“你连饭都不吃啦?”小倩看了眼窗口追问。
这次,许静好干脆连头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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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租车上下来,许静好按照他给的位置地图过来。
一栋挂着警徽的威严大楼,那辆挂军牌的吉普车停在那,旁边站着个抽烟的高大背影,穿了身松枝绿的军装,脚下是程亮的军靴,头上戴了顶军帽。
“郁队,他又要跑!”
有人匆匆跑在前面,后面跟着同样穿军装的郑辉。
郁祁城很慢条斯理的捻灭了烟头,然后箭步的上前,抓住对方的两只手左右分别一扭,将其抵在车门上,脸都挤变形的痛呼出声,随即拷上手铐,动作狠又利落。
郑辉这会儿上前,将人带到了车里,举起手的锁在车把手上。
许静好第一次看到郁祁城穿军装的样子,领口还打着领带,肩膀上两杠两星,腰是腰臀是臀的,线条好的不像是一名职业军人更像男模,迷人的一塌糊涂。
郁祁城也看到了她,走过来蹙眉问,“你不用上课?”
“下午没有课。”许静好心虚的撒谎,解释说,“之前连着三次都被我给破坏了,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现在终于抓到了,我过来看看,也总算是没有罪恶感了!”
“也多亏了你,上次你那木桩砸断了他的胳膊,我们跟医院提前安排好,将他轻松抓获了。”郁祁城冲她勾了勾薄唇,安慰说。
“嗯!”许静好笑着点头,看了眼后面等在那的郑辉,“小姑父,你要回部队了吗?”
“嗯。”郁祁城沉声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许静好连忙问。
“不一定。”郁祁城沉吟的回,“回去后有个实地演习,可能要两三个月,时间说不准。”
“这样啊……”许静好背在身后的手指攥了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郁祁城低头看了眼表,对她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车里押着逃兵,没办法送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注意安全。”
许静好点点头,看着他转过去的高大背影。
“小姑父!”
蓦地,她出声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吗?”郁祁城回过身来。
许静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背后的手指攥的骨节都疼了,到底是年纪小,装不来那么深沉的城府。
她上前了两步,用力沉了口气的质问出声:“我问你,那个女人是谁?”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2,你想我了吗
“哪个女人?”
郁祁城蹙眉,沉声反问。
许静好盯着他的眼眸,直接说,“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郁祁城眉眼陷入沉思,很快想起她问的是谁。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互相有好感,还是已经谈恋爱了?那你接下来要再娶了吗?”许静好昂着脸,不歇气的一连串问出心中所想。
每一个问题,她问后都心惊胆战的,害怕他的回答。
郁祁城没出声,就那样蹙着眉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许静好焦急的问,她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郁祁城薄唇终于扯动,语气云淡风轻,“只是一个朋友。”
这样的回答,根本就是不轻不重,也和没有回答一样,许静好既然已经能够鼓起勇气问他,就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放过。
“什么朋友?”她追问,年轻的眉眼上神色咄咄。
“我和她丈夫是战友。”郁祁城回答了句。
“啊……”许静好呆了呆。
深深的窘迫席卷而来,但同时心里多日压着的一块重石落了地。
郁祁城再次低头看了眼表,不得不说,“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出发了。”
“小姑父,那你快去快去,别耽误了正事,路上小心啊!记得再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许静好忙不迭的点头,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
“嗯。”郁祁城点头。
“拜拜哦!”许静好招牌的海狗式挥手。
郁祁城不再多浪费时间,踏着军靴转身的大步走向吉普车。
旁边等在那的郑辉,在他拉开驾驶门的同时,也跳上旁边的副驾驶。
Сhā上车钥匙,郁祁城手放在档口上,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侧脸朝着刚刚的方向望过去,那里站着的纤细身影也已经到了路边。
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以后越来越远。
郁祁城眯着眼睛凝望,想到刚刚两人最后的对话。
她堂而皇之的质问,不是一个小丫头,更不是一个晚辈该有的语气……
见他久久没动,郑辉不禁询问,“郁队,怎么了?”
“没事。”郁祁城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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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城的冬天,向来来得很快。
好像才刚刚过完十一黄金周不久,转眼就满城市的飘雪了。
没有课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宿舍里的,许静好是偏寒体质,哪怕北方的冬天有暖气,她还是要在外面裹一层棉被。
她靠在墙上,手里握着个手机。
手指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划,最终,点在某个名字上。
线路拨通过去,毫不例外的,仍旧响起雷打不动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number……”
许静好将手机放下,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
距离他走已经近三个月了,上半年的学期都即将结束,可这其中,他从未联系过她一次,发过去的短信全部石沉大海,她拨过去也都是提示关机。
倒是也能理解,部队不是普通的地方,各方面都比较严格。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他的谁……
“静好,楼下有人找你!”
从外面打热水回来的舍友小倩,拍了拍上铺的喊。
许静好往下探头问,“谁啊?”
“一个男滴!”小倩故意暧、昧的语气。
“男的?”许静好微张大眼睛,里面闪闪发亮。
“嗯哼!”小倩点头,看着她从上铺急急忙忙的爬下来找鞋,才慢条斯理的继续说,“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男滴,应该是你外公或者爷爷吧!”
许静好动作一下子慢下来,表情打蔫。
小倩凑上前,好笑的打趣,“干嘛,怎么这个表情,你刚刚期待是谁了?”
“谁也没有!”许静好违心的摇头。
穿上矮帮的雪地棉,她套了件羽绒服的跑出去。
从一楼走出来时,就看到停在宿舍楼外面的黑色轿车,后面的车窗半放,林老爷子正冲着她慈爱的笑,招手示意。
许静好见状,戴上帽子的上前,弯身坐到里面。
“爷爷!”
注意到前面副驾驶坐的人,她低了低头,“小叔……”
林烨从倒车镜里瞥了她一眼,算是对于她的答复了,随即便别过脸的打电话。
“爷爷,您怎么过来啦?”许静好惊讶的问。
“正好在附近办事,顺便来看看你!”老爷子笑呵呵的,将手里盒子递给她,“给,这是在太平那家店买的绿豆饼,你不是挺爱吃的!”
“谢谢爷爷!”许静好声音甜甜。
“上次电话里,一直听你感冒咳嗽,现在好利索了没?”老爷子抬手拢了拢孙女的头发,很是关心的问。
“早就好了呢!爷爷,您别担心。”许静好忙表示。
“嗯,那就好!”老爷子点头。
又说了没几句,坐在前面打完电话的林烨,脸上表情没了耐心,回头Сhā嘴说,“爸,再过一会儿就到高峰期了,二环得堵死!”
“那爷爷,您们快回去吧!”许静好一听,连忙说。
“嗯好!”老爷子点头,温声的嘱咐她,“静好,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别忘了没事过来家里看看爷爷!”
“好了,外面天冷,你也快回楼里吧!”
“嗯!”
许静好点头,捧着绿豆饼打开车门。
前面的林烨根本不拿她当回事,径自的在继续说,“爸,妈说想这两天再去给我姐扫一次墓。”
“我昨天碰到了你郁叔,说是祁城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姐夫要回来了?”
“嗯,等到时候一起去吧……”
车门关上,里面的对话声也戛然而止。
许静好捧着绿豆饼,望着轿车在雪地里缓缓的行驶离开,她不由抿起了嘴角。
*************************
下午,林宅。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地面的很多积雪都还未清除干净。
许静好在别墅门前用力的跺了跺脚上的雪,进入玄关,问过下人得知老爷子在客厅,她直接走过去,“爷爷,我来了!”
“静好来啦!”老爷子看到她眉开眼笑的。
“嗯!”许静好摘掉帽子和手套,过去坐在老人身边。
“外面冷不冷?”老爷子和蔼问。
“还成,就是地有些滑。”许静好摇头。
“可得注意些,别滑倒摔坏了!”老爷子不放心的叮嘱,又看着自己孙女,笑着问,“静好,你最近这两天开窍啦?以前哪次不是我左一遍、右一遍电话的催,你才肯来看我这个老人家!”
老爷子是知道她不爱到林家来的,即便是很想常见,也不为难,只不过最近连续的这几天,她都自己主动的跑过来。
许静好垂下眼睛,顺便也掩藏住真实的心思。
她只是噘起嘴,“爷爷,你要是不愿意我过来,那我就不来了!”
“哪能不愿意,我乐不得天天见到你!”老爷子见状,忙哄着说,“我是怕耽误你复习,不是马上年末考试了嘛!”
“我也是觉得复习的太累,到您这儿多和您唠嗑放松下!”许静好这才抬头,解释道。
“劳逸结合就好!”老爷子笑呵呵的。
电视机放着抗战的连续剧,茶几上摆着水果点心,爷孙俩笑聊着。
“三姑爷来了!”
蓦地,玄关传来下人的一声。
许静好后脊骨向上挺了挺,似乎等待已久。
“快,泡壶茶过来!”老爷子闻声,连忙吩咐下人。
有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许静好是低着头,视线里看到一双由远及近的军靴。
上面是条深灰色的长裤,裤腿塞在靴筒里,外面穿了件三排扣的立领军大衣,棱角分明的脸上线条刚毅,眉眼严峻。
“祁城回来了。”老爷子笑着道。
“嗯。”郁祁城点头,将手里拎着的砚台放在茶几上,“前些日子我得了两块好的砚台,我爸留了一块,让把这块给您送来!”
被他眼角余光扫到,许静好也忙叫人,“小姑父……”
郁祁城微点头的算是示意,摘掉了手上戴着的皮手套。
“好好,谢谢你父亲了!什么时候到的家?”老爷子笑呵呵的问。
“昨天晚上。”郁祁城回答。
老爷子脸上掩饰不住对他的看重,“这次是不是能在冰城多待段日子?”
“过了阳历年还要去北京军区几天,回来后,差不多能再待上一个月左右。”郁祁城沉吟了下,沉声的缓缓回答。
“嗯。”老爷子点头,和蔼的叮嘱,“工作别太拼,多注意些身体!我看你都瘦了!”
“还好。”郁祁城点头回。
许静好闻言,也抬头朝他看过去。
脸上依旧是不苟言笑,但轮廓似乎确实比之前更深刻了些,那种实地演习类的,应该都很辛苦很累吧……
老爷子想到什么,看向孙女的笑着说,“对了静好,我前两天听你小叔说,他表亲那边有个小外甥女,高中毕业就去考驾照了!你考了没呢?”
“我还没有。”许静好摇了摇头。
“学校里不都有提供驾校的报名么,你没报啊?”老爷子惊讶的问。
“没。之前陪舍友去过,那里的教练特别凶,教不会就骂人!”许静好弱弱的实话实说,“而且我不太敢开……”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还特意瞄了眼郁祁城,似是怕他会笑自己。
“哈哈,现在年轻人不会开车怎么行!”
“不太敢开是小事,如果有个好教练教,很容易就得心应手!”老爷子笑着说道,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转,“祁城啊,离元旦还有不少天,等静好考完试,你抽两三天时间教教她可以不?”
对于考驾照许静好并不怎么上心,除了她刚刚所说的,还有别的原因,但如果他亲自教她开车的话……
她抬头看向他,眼睛里露出期待。
郁祁城在爷孙俩双双的目光下,沉声答应,“可以。”
“刚你也听到了,我这孙女胆小,你可得温柔点!”老爷子笑着打趣道,随即又嘱咐孙女,“静好,爷爷这回可给你找了个好教练,你得用心学啊!”
“我知道了,爷爷!”许静好重重点头。
有下人过来提醒时间,老爷子对着他们二人说道,“晚上约了几个老同志聚会,就不多留你们俩了,祁城,你顺路帮我把静好送回去吧!”
*************************
从别墅里出来,郁祁城拿着车钥匙走在前面。
距离还有一米远的时候,他抬了抬手,“滴滴”两声的解锁车门。
许静好默默跟在后面,到了吉普车前时,也没有上车的意思,就双手抱着肩膀的站在那,脸上是表情欠奉。
已经打开驾驶门的郁祁城,见状停下动作问,“怎么不上车?”
许静好保持着那个姿势,微微昂起了下巴,不回答也不说话。
“不用我送?”郁祁城蹙了蹙眉。
“你回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一声?”许静好放下抱着肩膀的双手,瞪向他的问。
郁祁城闻言,再度蹙了蹙眉头。
许静好低下脑袋,抬腿提了提车胎边上的雪,委屈的语气抱怨道,“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关机关机!”
“实地演习是在一个林区里,没有信号。”郁祁城微敛着眉眼,沉声回答说,“而且这种演习,都是封闭式的,不能与外界联系,手机都留在基地。”
这样的回答合情合理,原本近三个月的**,也在瞬间烟消云散。
“好吧,原谅你了!”
郁祁城看着她嚷嚷了句,便打开车门的钻进去,自发的往身上绑安全带,还眨动着一双杏眼的向他招手的催促。
他感到莫名,摇了摇头的坐进来,“回学校还是家里?”
“学校。”许静好脆声的回。
郁祁城发动引擎,吉普车载着她的行驶出林宅。
地面上还有积雪的关系,车速开得并不快,许静好趴窗外欣赏了会街景,侧过头主动和他攀话,“小姑父,上次那个逃兵,怎么办了?”
“他涉嫌违反职责罪,再加上触犯刑法,应该会被判刑。”郁祁城漠漠回答说。
“那他也挺可怜的,手还被我砸断了……”许静好嘀咕,注意到他斜睨过来的眼神,连忙端正态度,“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转移话题的讨好笑,“嘿嘿,小姑父,这三个月你一直在实地演习吗?”
“嗯。”郁祁城点头。
“是不是会很辛苦?”许静好轻声问。
郁祁城闻言,心里无声的笑了,真是孩子气的话,作为职业军人每天面对的训练都是需要耗尽体力和心力的,怎么可能不辛苦?
只是他朝着她看过去,看到她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真实的关切时,心中微动。
吉普车经过个十字路口后,某大学的校门盈在视线里。
许静好看着沿途掠过的校园景象,明明下雪天行车速度缓慢,怎么还是感觉这么快就到了呢,贪心的希望路能再远些。
郁祁城将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拉起手刹。
“学车的事情,等你考完试联系我,我会抽时间教你。”他对她缓缓说道,并不只是在老爷子面前做个样子敷衍而已。
“哦!”许静好点点头。
“上去吧。”郁祁城说道。
许静好跟他道别,然后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的一瞬,却又关上了回头,“小姑父。”
“嗯?”郁祁城侧过脸。
他看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星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你想我了吗?”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3,
你想我了吗?
郁祁城从军多年,大部分生活都在部队里,和亲人朋友都常常分隔两地,三个月时间其实不长,很多都甚至会半年之久,但鲜少会有人这样问他一句想不想。
他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孩子,杏眼一眨不眨在等待。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郁祁城低头,将储物格的手机拿出来放在耳边。
许静好看着他微侧过脸的接电话,似乎是家里人打过来的,她听到他称呼那边“爸”。
她也没有出声,全程耐心等待着,在他挂了电话后,仍旧像刚刚那样望向他。
郁祁城放下手机看了她两秒,随即越过她肩头,“外面应该是你的同学。”
许静好闻言,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车外面站着两个女大学生,都是她的舍友,正围在那窃窃私语,见她回过头,又是招手示意,又是挤眉弄眼的。
见状,许静好只好无奈的下车。
“静好,谁啊谁啊?”
“赶紧的啊,从实招来!”
她才下车,其余的两个舍友就立即拥上来问。
许静好看着已经驶离的吉普车,被拷问的直用手挡耳朵。
小倩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呼问,“静好,这是不是之前有次和你在食堂吃饭那男的啊?交男朋友也不告诉一声,藏这么深!”
这样类似的问题,曾经也有女医生问过。
只不过她当时很避嫌的,解释了两人关系,可此时此刻,她忽然不想解释了。
“哎呀,外面好冷!赶快回宿舍!”找了个理由,许静好就闷头往宿舍楼里跑,剩下舍友念念叨叨的追在后面。
晚上统一叫外卖到宿舍,洗过了澡,外面月亮高挂。
距离熄灯还有一个小时,许静好早早就换了睡衣爬上去。
她躺在被窝里拿课本复习,看了几页后,她将枕头下的手机摸出来,想了想,给他编辑个短信过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
那边没有立即回复,她拿起来看了好几遍。
在她将课本都看到快一半时,终于震动,内容是:“回答什么?”
“回答我下车前问你的话。”许静好再发过去。
再一次的,那边又没有了动静。
“喂!”
“喂喂喂!”
许静好这次坐不住了,一连追发过去两条。
郁祁城回复了短信,却只是避而不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许静好瞪着手机屏幕,心气不顺的哼了声丢开,拿起被子蒙住自己,没过多久,她又将脑袋露了出来,嘴角用力的抿着。
她这算是侄女在觊觎小姑父吗?
*************************
一个多星期的考试结束,学校里的大四生提前放假。
从考场里出来,许静好一身轻松,其余出来的同学都在给家里打电话,报告着放假的消息,她也掏出手机,却不是打给家里,而是郁祁城。
那边接通后,她便开口,“喂,小姑父,是我。”
“嗯。”郁祁城沉声问,“有什么事?”
“爷爷让你教我学车的事。你之前不也说,让我考完试联系你,我刚刚考完最后一科必修课了,随时可以开始学车了!你明天有时间吗?”许静好沿着楼边边走边问。
郁祁城略微沉吟了下,回说,“明天我没事。”
“那好!”许静好立马拍板,“上午你来宿舍接我吧?放假了好多行李要往家搬,我一个人拿不了,顺便你帮我!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学校见,拜拜!”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郁祁城看着手机屏幕,有种被小丫头牵鼻子走的感觉。
隔天,宿舍里其他舍友都在整理牀铺和打包行李,外地生要坐火车回老家,本地生也要回家住,许静好是动作最麻利的。
一大早就把所有东西整理好,坐在凳子上等时间。
后来干脆将两个行李箱全部拎到楼下,裹着羽绒服的翘首以盼。
就在她等啊等的时候,有车缓缓的行驶过来,只不过并不是那辆挂军牌的越野车,而是一辆运动版的高尔夫。
车门打开,阔少从里面走向她,“静好,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有人送。”许静好摇了摇头。
“真有人送还是假有人送?”阔少提出心里的异议,“静好,你不是故意骗我的吧?三个月前,你也跟我说有喜欢的人,让我死心,可这半学期都过去了,我看你始终都是一个人!”
也难怪阔少会如此想,他已经暗暗观察了很久。
“叭叭--”
许静好不知如何回驳他时,喇叭声响起。
有车再次的行驶过来,停下后,戴着双皮手套的郁祁城从车上下来。
许静好看到他,几乎是小跑的迎上去,亲昵挽上了他的手臂,语气间是女孩子甜蜜的抱怨,“你怎么才来呀!”
郁祁城见状,蹙眉凝向她的手。
“我都等你半天了,冻死!”许静好更加紧的挽住,生怕会被他甩开,冲向阔少的昂头,“不是跟你说得很明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哝,现在你看见了吧?”
“门口那两个行李箱都是我的,帮我拿上车吧?”
随即,她再次抬眼看向他,眼睛里有些摇曳的期待。
郁祁城沉默不语的盯了她两秒,又看了眼站在那的阔少,最终什么都没说,大步的走过去,戴着皮手套的手提着那两个行李箱放到了后车厢。
阔少在食堂就曾见过郁祁城的,此时在看到两人画面,彻彻底底死了心。
在对方开车离开后,郁祁城侧过头,无声的看着紧挨在身旁的年轻女孩子。
许静好被他眼神盯的不自在,往后退了半步,支吾道,“小姑父,刚刚你也看到了,我是被他缠的没办法,所以才……”
“嗯。”郁祁城沉声应了句,“上车吧。”
“好的!”许静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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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园里出来,吉普车跟着前面的车辆上了桥。
在外面站时间长的关系,许静好坐进来以后,就双手一直相互搓着。
郁祁城空出手,调大了暖风,同时也打开了座椅加热的开关,她都有留意到,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的轻轻一动。
在桥上行驶一半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
是郁祁城的,他打开储物格,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别起蓝牙耳机。
“喂,是我,怎么了……他们怎么说……你现在在哪?这样吧,你在那等一下我,我现在过去……好,那先这样,挂了。”
他戴耳机接起的那一瞬,许静好隐约听到似乎是个女音,其余的,就只能听到他在断断续续说。
怎么又是个女的?
等他将耳机放下,许静好抿了抿嘴,“你要是有事,学车就改天好了!”
“是我有个朋友,在档案局有份材料要审批,中间出了点问题,上面人卡着不给盖章,让我过去帮忙找一下领导。”郁祁城解释说。
“哦。”许静好低应,指着前面路口,像是在跟谁赌气,“你把我在前面放下来吧,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回去!”
郁祁城闻言,侧眼斜睨向她,她干脆别过脸,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在经过她指的路口,吉普车并没有停下,郁祁城沉吟了两秒,对她说,“就是盖个章,应该几分钟的事,到时你在车里先等我会儿,然后再去学车。”
车子在前面岔口提前下了桥,二十分钟后,停在了档案局的院里。
郁祁城让她在车里等,自己打开车门下车,许静好顺着他的脚步望过去,果然看到了门口那站着位白色羽绒服的女人。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有说有笑。
她咬了咬嘴唇,拿起旁边的皮手套,拔掉车钥匙也下了车。
许静好从后面小跑的追上去,叫住了正谷欠要往楼内走的两人,“小姑父,你的手套忘记戴了!”
趁机的,她打量着对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五官长得很漂亮,是传统型的美女,站在那很有气质。
“才看到,你还带了位小美女一起?”女人看到她后,笑着问郁祁城,“不介绍一下?”
“这是小静的侄女,我答应林老爷子教她学车,刚巧,你打电话过来,就载她一块过来了。”郁祁城沉声的缓缓说。
“您好,我叫许静好。”许静好只能抿嘴叫人。
“你好,小姑娘,我姓冯。”女人笑容很亲切的看她,随即又问,“我想起来了,上次我打电话,就是你接的吧?”
许静好呆了下,“上次电话是您打的?”
“是啊!”冯丽芸笑着点头。
那就说明,面前的这位,就是郁祁城之前所说和她丈夫是战友的那位……
郁祁城伸手,将她拿来的手套接过来,其实在大楼里面,哪里用得着戴。
许静好不敢抬眼看他,害怕自己的小九九被戳穿,冲着他们二人颔首,扭头的跑开,“我先回车里等着了!”
不到半个小时,二人的身影再次从里面出来。
许静好隔着车窗玻璃,看着他们并排走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年龄相仿的关系,彼此无论从气场还是气质上都很相配,宛若一对璧人。
他们走下台阶后,就道别分开了,没多久,郁祁城打开车门坐进来。
“你们事情办完啦?”许静好关心的问。
“办完了。”郁祁城发动引擎。
许静好趴着车窗往外又望了望,回过头的不确定问,“小姑父,刚刚你的那位朋友,她丈夫的确是你战友对吧?”
“嗯。”郁祁城点头。
许静好闻言,就松了一口气,再怎么配也是有主的。
郁祁城又顿了顿一句,“不过……”
“不过什么?”许静好不解。
“没什么。”郁祁城想说什么似乎没有说,最后只是道,“我找了个场地,很适合你练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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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后,到了一个车运检查站。
旁边有大型的货车停在那,似乎是来这里进行检查的,院子非常大,铺着水泥地面,的确是很适合练车的地方。
郁祁城明显是打过招呼,进来时有人还上前寒暄了两句。
吉普车停在了一辆皮卡车旁边,许静好解开安全带的跟着他下车,见他从裤兜里又掏出了一把车钥匙,正是那辆皮卡的。
“小姑父,你这车从哪弄来的?”她不禁惊讶问。
“市驾校借来的。”郁祁城回答说,帮她拉开了驾驶门,“你们到时驾考就用这个车,所以拿它练,坐上来吧。”
“哦!”许静好乖乖的过去。
郁祁城关上车门后,坐到另一边副驾驶。
“对于车的内部结构,你应该多少了解吧?我先教你从起步开始。”他替她将车钥匙Сhā进去,沉沉的开口说。
“嗯好!”许静好点头,一副好学生听话受教的模式。
“上车的时候,要先调整座位,然后系安全带。”郁祁城缓缓继续。
“我这个座位还用调整吗?”许静好问他。
郁祁城扫了她眼,说,“再往前一点吧。”
“在哪儿调啊?”许静好低头了半天,求助的问。
郁祁城见状,倾身过去,结实的手臂越过她的胸前,在她座椅左边的下方拉起个什么,说道,“调座椅的拉手就在这儿,你现在往前到合适的位置,我就松手。”
他离的非常近,手肘的位置甚至就在她的腿侧,低沉的嗓音也仿佛在耳边。
许静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僵硬住了,呼吸间除却他身上的烟草气息,还有独特的雄性味道,她吞咽了两下唾沫,感觉彼此呼吸都似缠在了一块。
“哦。”她讷讷的应。
脑袋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几乎下意识按照他所说的做。
位置调整完以后,郁祁城收回手,同时也回到自己位置上。
他将步骤一步步的耐心告诉她,“打着火以后,踩住离合器和刹车,右手挂一档,然后慢慢的抬右脚……这是驾校车,你那边油门是死的,所以不用害怕,有什么事我这边会帮你踩刹车。”
来自侧面的压力陡然一轻,许静好受到的影响力却始终没有消减。
不由自主的转脸看向他,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在此时显得格外认真,五官的线条硬朗,突起的喉结因他说话时在上下翻动……
似乎每一处,都透出成熟的男人味。
“你在看什么?”郁祁城冷不防的沉声问。
走神状态的许静好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看你。”
懊恼的她差点想咬掉舌头,脸颊温度上升,耳根子后面都在发烫。
“看我做什么,集中你的注意力。”郁祁城蹙眉,眉眼的神色严肃又专注,随即话锋一转,他问她,“我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许静好被动的点点头。
“我说了什么?”郁祁城直接眯了眯眼。
“呃,你刚刚说……”许静好支吾了半天,抬手挠了挠脑袋,见糊弄不过去,只好狗腿的笑,“小姑父,你能再说一遍不?”
郁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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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前面的培训后,正式的学车开始。
都说男性在车类面前都有很高的领悟能力,而女性恰好相反,许静好也毫不例外,每一次起步都手忙脚乱的。
记不清第几次将车憋灭火以后,郁祁城蹙眉,“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并不是没有耐心,而是觉得她似乎并没有用心,心思似乎都飘在了别处。
“重新打着火,踩离合,挂档!”他将手里的烟掐灭,沉声道。
许静好没有动,双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嘴角轻抿在那。
“怎么不动?”郁祁城见状,不解问。
许静好没好气的瞥了他眼,嘟嚷,“爷爷不是说让你温柔一点么!”
“……”郁祁城似乎被她的话给噎着了。
沉默了半响,他只好再次开口问,“我刚刚很凶?”
“不然嘞!我又不是你手里的兵!”许静好生气的昂起下巴,指责他的不是,“你看看你刚才的语气,幸亏我不是五岁的小孩子,不然非被你吓哭不可!”
“那我重新说一遍?”郁祁城敛了敛眉眼。
见她闷头在那,婴儿肥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的和缓,他薄唇动了动,似是被打败一般的开口,“重新打着火,踩离合,然后挂档。”
“语气再温柔一点。”许静好哼了声。
“重新打着火,踩离合,然后挂档。”郁祁城无奈的重复。
许静好抿着嘴角偷乐,得寸进尺的要求,“能不能再温柔一点?”
“你还学不学了?”郁祁城沉了嗓音。
“……学!”许静好忙说。
再终于学会了起步和拐弯,以及定点停车,郁祁城让她原地的在车内多练习一下打方向盘还有挂档的熟悉度。
许静好慢慢领悟到窍门以后,也进步快起来,很用心的在轮着方向盘。
轮到两只手都酸了时,她抬起的甩了甩,朝着旁边看,“小姑父,我……”
副驾驶上坐着的郁祁城,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双手抱在胸前,后脑向后靠在椅背上,两只眼睛闭着,眼毛垂在眼睑下方。
许静好屏息,此时可以大胆的看着他的五官,毫不避讳的欣赏一番。
从他浓浓的眉毛,往下微深的眼窝,高蜓的鼻梁,以及刚刚在教她学车时一直扯动的薄唇……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双薄唇上面。
蓦地,忽然有什么东西在促使着她。
鬼使神差的,许静好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薄薄的两片唇,一点点的靠近过去。
五厘米……
三厘米……
一厘米……
近到,许静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鼻息就喷洒在自己的脸上,热热的,烫烫的。
心跳怦怦的急遽,她从未离他有这样近,如此强烈的感受到他。
几乎只要稍稍低头,就能贴上他的薄唇。
在她手指捏成团时,原本闭着眼睛的郁祁城忽然睁开,沉敛幽深的眸光直直定格在她的五官上。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4,
“你在做什么?”
郁祁城低沉的嗓音,严肃在问。
他维持着双手抱肩的姿势,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就那么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越是这样,许静好底气就越不足,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大脑短路,磕磕巴巴了起来,“我……我没做什么!”
“回到你的位置上坐好。”郁祁城沉声说。
“……哦。”许静好退缩回去。
重新坐回位置上,她双手紧张的交错在一起。
能感觉到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无地自容,为自己刚刚的举动羞窘,如果是他刚刚没有睁开眼,那么,她或者就……
许静好轻咬嘴唇的看了他一眼,“小姑父,你刚刚没睡着啊?”
“把车重新打着火,拐弯开到前面的位置。”郁祁城放下双手,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直接的吩咐说。
“知道了。”许静好按照他的话做。
将皮卡车发动,一档的速度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在他刚刚手指的地方停下来,然后侧过脸的去看他。
郁祁城没有看她,而是伸手拔掉了车钥匙说,“今天就暂时到这里,下车吧。”
许静好闻言,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盯着他宽厚的肩背,她径自的暗暗出神。
刚刚他如果没有真正睡着的话,那对于自己的举动显然不会没有感受到……若是那样的话,那他为什么没有阻止?
许静好瞅着他高大的身影,忽然蹲了下来。
发现她脚步没有跟上来的郁祁城,回过身,“杵在那做什么?”
“我刚刚脚好像扭了一下。”许静好手捂着脚踝,闷声回道。
“扭到脚了?”郁祁城蹙眉。
他大步的朝着她走回来,低眉盯住她的脚。
“嗯。”许静好抬起头,像是上次那样的冲着他张开两只手臂,眼睛里有隐匿的烁动,“有点没办法走,你抱我走吧?”
郁祁城并没有动,而是说,“我背你吧。”
“也行!”许静好挣扎了下,点头。
郁祁城像他说的那样,俯低的背过了身。
许静好见状,伸着两条手臂,就在她即将攀爬到他的背上时,前面的人忽然躲开,她险些的扑空的摔倒,好在反应灵敏的连跳了两步站稳。
“喂!你干嘛!”
许静好瞪向他,质问。
郁祁城单手Сhā兜在旁,语气轻淡,“我看你的脚应该没有大碍。”
“……”许静好尴尬不已。
看着他往吉普车迈步的身影,她没好气的跟在后面,小声嘀咕,“臭当兵的,一点都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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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检查站出来,吉普车驶向老道外的住宅区。
因为后车厢里还有她的行李箱,郁祁城跟她一起下了车,直接默不作声的就帮着她拎上楼。
“小姑父,要不我帮你拿一个吧?”许静好忙问。
“不用。”郁祁城摇头。
她脚步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左右手分别一个行李箱,哪怕隔着衣服,也能看到他小臂肌肉的奋起,脚步没有停歇过,甚至都没有喘。
不愧是军人,体力就是好!
许静好忽然想到曾经在宿舍里,不知谁偶然间提到过一句,军人在那方面都会很强……
她竟会有这样邪恶的想法,她用双手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能是她拍的动静大了些,郁祁城中间还回头看了她眼,窘的她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发现心中在意、淫的某事。
可能是住在顶楼的关系,即将爬到时,周末回到家的许静怡,老早就听到脚步声的提前打开门,看到拎着行李箱的郁祁城愣了愣。
“小姑父,你就先放在门口吧!”
许静好连忙走上前,随即对着妹妹皱眉,“还不快帮我拿行李!”
“姐,你放假啦?”许静怡换鞋出来,看向郁祁城时想了想,也跟着她一块的甜甜叫了声,“小姑父好!”
许静好闻言,瞥了妹妹一眼。
“你也好。”郁祁城点头。
“小姑父,你要不要到家里坐一坐呀?”上次在医院时,郁祁城也见过许母了,所以许静怡很热情的邀请。
“不了。”郁祁城婉拒,对她说,“我先走了。”
“小姑父,那你慢点开车!拜拜!”许静好点了点头,挥手说。
“小姑父拜拜!”许静怡跟着附和。
在厨房里面的许母得知是郁祁城送大女儿回来的,连忙问他走没走元,回卧室拿了什么,然后便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姐妹俩哼哧哼哧的往屋里拖行李。
弄回了卧室里,许静怡夸张的直喘粗气的喊累。
注意到她抬眼看过来的目光,浑身哆嗦了下,“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以后别叫小姑父。”许静好皱眉说。
“啊?我不跟着你叫小姑父叫什么?难道上来就直呼人大名啊?”许静怡很莫名的看着她,一脸傻乎乎的不解,也不过只是跟着她叫罢了。
许静好只是抿着嘴,“总之,你不许叫。”
即便只是个称呼,可下意识的,也只想让他是自己一个人的小姑父。
“不是吧姐,占有谷欠这么强?”许静怡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许静好没有吭声,蹲在那的将行李箱打开,整理着里面的衣服。
先前追出去的许母这时候也回来,看向大女儿很意外的问,“静好,我刚听你小姑父说,你去跟他学车了?”
“嗯。”许静好点头,“爷爷听说我没考驾照,所以让小姑父教我。”
“学车……没事吧?”许母谷欠言又止。
“没事。”许静好笑了笑。
许母见状放了心,进厨房前又说了句,“你小姑父真是个不错的人!刚刚我追到了楼下,好说歹说了半天,他始终都不肯收下上次手术住院的钱!”
“嗯。”许静好抿着嘴角点头。
似乎听到这样夸郁祁城的话,她都与有荣焉的感觉。
许静怡注意到她始终保持上翘的嘴角,在旁边撇嘴说,“姐,你在那偷乐什么呢?夸的是你小姑父,又不是你男朋友!”
“我乐意!”许静好瞪过去一眼。
“姐,你跟我说实话。”许静怡神秘兮兮的凑上来,“你是不是对你小姑父那个那个……啊?”
“哪个哪个?”许静好皱眉,手指在攥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许静怡指出。
许静好闻言,垂下了眼睛并没有说话。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许静怡像是得知了天大的秘密,惊讶的合不拢嘴,一边不敢置信的摇头一边往上铺爬。
就像是她在车里鬼使神差的偷亲,许静好没办法否认。
好似在得知他不是gay的时候,很多心境都变了,亦或者更早。
在她穷途末路扑到他怀里的时候,在她担心他有危险的时候,在她被他第一次抱起的时候,在她因他出现嫉妒情绪的时候,在她脱口说出自己有喜欢人的时候……
见不到的这三个月里,她想他,很想他,每一天都在想他。
而且她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出于对亲人和长辈,而是对于一个男人的思念。
虽然很快就大四毕业了,但她还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甚至不曾遇到过喜欢的人,也不乏像阔少那样的追求者,可都无法让她动心,直到叫郁祁城的男人出现在生命里。
即便她没有谈过恋爱,却能懂这种感觉是什么。
许静好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在觊觎自己的小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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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宅,吉普车停在院里。
坐在客厅一身西装笔挺发邮件的郁祁佑,在听到汽车引擎声时,就朝着窗外望了望,等玄关随即传来了脚步声,也是抬头看过去。
当看到郁祁城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笑意时,震惊不已。
郁祁佑观察了半天,不敢置信的问,“大哥,谈恋爱了?”
“跟你?”郁祁城漠漠反问。
“别四两拨千斤啊!”郁祁佑眯起眼,敏锐的说,“从刚刚你进门整个人就不对劲儿,笑的就非比寻常!”
郁祁城以静制动,不搭理他,任由他怎么旁敲侧击。
楼上的郁父听到兄弟俩声音,扬声问,“祁城回来了?到我书房来一趟。”
刚坐下的郁祁城闻言,起身往二楼走。
书房里,郁父毫无例外的在写毛笔字,在他进来的时候将笔放下。
“爸,你找我?”郁祁城敲门进来。
郁父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开口问,“我听到消息说,云南那边想要你过去?”
“嗯,是有这个想法。”郁祁城点头,“不过调令还没有下。”
“云南那边倒是有很好的发展空间,但以你现在来说,其实也影响并不大。”郁父沉思的说道,“那边的条件相对来说要差一些,各方面也会更辛苦。更何况,云南离冰城太远了,天南地北的。”
不管怎么说,为人父母的,总归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离得近一些,不要跑那么远,若是见上一面都很困难。
“祁城,你是什么想法?”郁父问他。
“我暂时还没想,不过首长找我谈过这件事。”郁祁城沉吟的回。
“刚才利弊我分析过了,所以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干涉。”郁父点头,这样说道,“若是到时候上面为难,而你不想去的话,我会帮你做好疏通工作。”
“我知道了。”郁祁城交叠长腿。
“还有一件事。”郁父话还未说完,顿了顿,看向大儿子,“林家那边年前打算扫墓,迟迟没去的打算等你回来一起,不过你没去?”
“刚好有事。”郁祁城微蹙了下眉。
郁父并没有斥责的意思,而是略带感叹,“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并不深,结婚才半年就……”
“可我还是之前的话,抛却咱们两个家族息息相关的利益不说,说到底当年小静是去美国看你的,才会发生空难,尽可能别让人家挑出理吧!”
“我知道了,下次会去。”郁祁城闻言,沉声说。
“林家在冰城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哪怕小静只是继女的身份,可在旁人眼里,你也始终都是他们林家的女婿。”郁父见他语气寡淡,还是多啰嗦了句。
看似再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可却也代表种无形的压力。
郁祁城默了半晌,低声,“嗯。”
从书房里出来下楼,客厅里发完邮件的郁祁佑,抬头看了看他。
“大哥,爸找你谈什么了?”见他脸上神色不像方才,不禁关心的问。
“部队上的事。”郁祁城淡声回。
“只是部队上的事?”郁祁佑不放心的追问。
若只是部队上的事情,他的眉眼之间怎么会像是蒙了层散不开的瘴。
郁祁城没有再回答,从烟盒里掏出了根烟,叼在嘴里,甩动打火机点燃的时候问,“祁佑,你说我们还能随心所谷欠吗?”
郁祁佑闻言,一愣。
随即扯了扯唇,自嘲的笑了声,“这个问题,早在很久以前,我们不都清楚吗?”
郁祁城猛地抽了两口烟,白色的烟雾团团升起,看不清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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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套房里,橙黄色灯光。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夜景繁华一片,望出去美得叫人几乎忘了呼吸。
房间内的气氛却显得暧、昧,许静好双手在身前交握着,闪烁的瞳孔昭示出她的局促不安,睫毛眨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上前一步,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小姑父,我很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郁祁城没有出声,像是以前那样的面无表情。
“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许静好不懈的重复问。
郁祁城仍旧不为所动,只是沉默的望着她。
许静好每根手指都在互捏,紧张的不行,脸颊上温度不停的升高,在他的注视下,她松开手抬起,将自己胸前的衣扣一颗颗的解开,然后缓缓的褪却……
她将自己年轻的身体,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虽然觉得很害羞很羞耻,但许静好还是努力迎视着他的目光,希望他能够有所动容。
郁祁城眉间慢慢的蹙起,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薄唇掀起,却只是沉沉的丢出一个嫌恶的字,“滚!”
……
许静好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涣散的盯着上铺的牀板。
她撑着手臂坐起来,抬手扶住额头,上面妹妹许静怡的呼噜声让她很快回到现实中,发现原来只是自己在做梦。
可有人说,梦往往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许静好拉高被子的屈膝,下巴搁在上面,眼里的瞳孔还是有些散的。
她不禁在想,如果郁祁城得知了自己对他的想法后,会怎么做、怎么看?
他会接受自己吗?他能接受自己吗?
在他的眼里,她只是单纯是个侄女的身份,还是和她一样,早就悄然转变……
许静好将脸埋在双手间,不知是不是刚才做的噩梦关系,心口一直慌慌的,她掀开被子的走下牀,将桌子上放着的水杯全部喝掉。
还是觉得心慌的感觉没有减少,她重新回到牀上,摸出了枕头下面的手机。
打开电话薄,很快找到“郁祁城”的名字。
双手捧着按下后,在上面编辑了短信发过去:“小姑父,你在干嘛?”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5,他吻住了她
许静好将手机屏幕贴在脸上,似乎这样才能够稳住心神。
等了两三分钟,郁祁城回了她短信:“刚跑步回来,有事吗?”
“没事。就是看看你在干嘛。”
许静好编辑过去,见他没有再回应,干脆拨了电话过去,等待了两声响起,郁祁城沉沉的嗓音透过线路蔓延过来,“喂。怎么了?”
“没怎么啊……”许静好握着手机回。
她只是想要和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许静好甚至能想象到他穿拖鞋踩在地面上的样子,询问,“小姑父,你吃早饭了吗?”
“正准备吃。”郁祁城回答。
“哦,我还没有吃。”
“去吃早饭吧。”
许静好应了声,又紧接着问,“我们今天还继续练车么?”
“明天吧,今天有事。”郁祁城想了一下,跟她说。
“我知道了。”许静好语气温顺。
在那边郁祁城准备挂电话时,听她忽然叫住了自己,只好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事。
许静好用力环住些膝盖,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想到刚刚做的那个梦,她心有余悸的踌躇问,“小姑父,你有一天会不会不理我?”
“为什么这么问?”郁祁城听后反问。
“没为什么,就是想知道。”许静好攥紧手机,“你有一天……会不会不理我?”
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还夹杂着丝丝的惶然。
郁祁城默了半晌,沉声回,“不会。”
许静好将手机放下,憋在胸口的气缓缓吐出。
听到了他最后的两个字,她心神渐渐回来,五脏六腑也渐渐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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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宅。
许静好早上挂了他的电话后,就接到了林老爷子的电话,得知她考完试放假,特意询问一下,让她到家里陪着说会儿话。
她特意在家吃过了午饭,才打车过来的。
从师傅那找回零钱,许静好揣着往院里走,发现赫然停在那的吉普车。
她怔了下,随即脚步加快了些,往别墅里面走。
应付了上前敷衍打招呼的下人,她询问过后直接上了楼,郁祁城高大的身影也刚好从老爷子的房间里出来,两人迎面碰上。
许静好走到他面前,眯眼盘问,“你不是说今天有事嘛?”
“嗯,下午有会。”郁祁城沉声回,“你爷爷打电话,让我过来吃午饭。”
“那你现在是要走了?”许静好注意到他手里的车钥匙。
“嗯。”郁祁城点头。
“哦,我刚刚来看爷爷。”她也点头的跟着说。
“在房间里,你去吧。”郁祁城回头示意了下说,就要迈腿继续走。
许静好叫住他,轻快的问,“小姑父,我们明天接着练车对不?”
“下午吧。”郁祁城说。
“好嘞!”许静好笑米米的,“那明天我等你电话!”
郁祁城沉声应了个单音节,拿着车钥匙往楼梯方向走。
她没有立即往老爷子的房间走,而是站在原地的扭过头,眉眼贪婪的看着他高大背影一步步离开,直到足音消失的听不见。
“静好。”
忽然响起沉着的一声。
许静好激灵了下,回过身的忙喊,“啊,爷爷!”
“怎么站在走廊里,不进屋?”林老爷子站在卧室门口,问她。
“正要进呢!”许静好垂眼的快步上前。
扶着老爷子回到房间里,许静好照例的搬着小板凳坐旁边。
注意到老爷子时不时扫下来的目光,她不禁抬头问,“爷爷,你怎么一直看着我不说话呀?”
“我是想啊,我的小静好明年就要大四毕业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刚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我到跟前的时候,你吓得背着手往后退……”
老爷子所说的,是她父母刚双双车祸的时候。
她是那场车祸里唯一的幸存者,却同时失去了双亲,她缩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感觉任何人都是陌生的,哪怕是当时对她笑容慈爱的爷爷。
老爷子边说边抬手比划着她身高,许静好不由也笑了笑。
老爷子忽然话锋一转,问,“还没交男朋友呢?”
“还没呢。”许静好没想到老爷子会这样问,羞涩的回。
“那……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老爷子语气顿了顿的问,“不用害羞,像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情,爷爷支持的很呢!”
许静好摇了摇头,“也还没呢。”
她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却有喜欢的男人。
老爷子凝着她,笑容和蔼,“趁着还有半学期毕业,也别光顾着学业上的事情,若是有合适的男孩子,就处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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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元旦的前一天上午。
从到站的公交车上下来一对姐妹,过马路的朝着对面商场走。
戴着耳包的许静怡,一路上哈欠连连的,脸上表情不情愿极了,“姐,我还没睡醒呢,就被你拉来逛街,你到底要买什么啊?”
“这都十点半了,还没睡醒!”许静好边看信号灯边斥。
“元旦好不容易放假,就不能睡到自然醒啊!”许静怡不满的反驳。
“不差这两天,再过十来天,你不也放寒假了!”许静好缓了语气哄。
许静怡勉强接受,跟着她进了商场里,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好奇的问,“姐,你还没说你要买什么呢?”
“送给别人的礼物。”许静好慢声回答。
“礼物?”许静怡不解问,“新年礼物啊?”
“不是,生日礼物。”她摇头更正说。
“生日礼物啊,对象是男的女的?”许静怡闻言,就来了兴致。
许静好没好气的瞪了妹妹一眼,说道,“女的我还用你跟来吗!”
“谁啊谁啊?”许静怡瞬间八卦起来。
“你别管谁,就帮我参谋样东西出来!”许静好没有直说,只是拿话搪塞。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许静怡噘嘴,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不过也还是认真帮她参谋起来,“送给男人礼物的话,一般除了衣服、腰带,要不就是手套围巾了吧?”
“那要不我们转转再说吧!”许静好想了想,说。
“哦对了,还有打火机!”许静怡忽然想到的低呼,“送男人必备的一样,就是打火机了!这里面有特殊意思的,代表着‘非你不嫁’,网上都这么说!”
打火机……
许静好想到他抽烟的样子。
对于他来说是很合适的,也很实用,而且还有那层特殊的意思。
许静怡其实就随口一说供她选择,被拉着到了卖打火机的专柜前,不确定的问,“姐,你还真打算送他这个啊?”
许静好没有回答,只是没有犹豫的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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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场里出来,两人没有空手而归。
许静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对妹妹说,“静怡,我下午还要去练车,他一会儿过来接我,你先回家吧,东西你先帮我拿着,别弄丢了!”
“你这纯粹卸磨杀驴!我陪你逛了这么久,你就这么把我丢下了!”
许静怡顿时抗议她的过分,午饭就对付了个汉堡,最后连蹭车都不给坐。
“我给你报销打车费还不成?”许静好拉着妹妹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塞进去,不忘叮嘱着,“注意我的东西,别弄丢了!”
“知道了!”许静怡噘嘴。
送走了妹妹许静怡,她跑回商场门前等。
十多分钟后,手机响起的同时,一辆挂军牌的吉普车也行驶在视线里。
许静好挂了电话的跑过去,上车系好安全带,两人去往平时练车的检查站。
经过了连续几天的集中联系,她现在已经将科目二的内容基本掌握得差不多,并得到作为教练的郁祁城的认可。
这段短暂的学车日子,是许静好记忆里最好的。
因为两人近乎每天都能见面,独处的时间很长,在同个狭小的空间里。
皮卡车在左侧方的位置停稳,郁祁城前后看了看倒车镜,满意的督促,“下回稍稍往右回半圈方向盘,以免车会打斜。”
“嗯,我知道了!”许静好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郁祁城看了眼表。
“好的。”许静好听话的将车灭火。
郁祁城看着她熟练挂空挡,拉起手刹,将车钥匙拔下来,开口说,“明天元旦了,这两天就先不练了。”
“大后天我要去北京,等我再回来的时候,趁着除夕前抽些时间,带你到路上练习下,那个比较容易,不用太担心。”
“小姑父,你大后天要去北京了?”
许静好听完问,之前听他和林老爷子的谈话,知道他还要去趟北京军区的。
“嗯,早上的飞机。”郁祁城沉声。
“明天元旦都在家过……”许静好嘀咕着,又紧接着问,“那后天呢?你去哪?”
“应该和几个战友吃饭。”郁祁城想了下,回说。
许静好望向他,连忙的问,“那你到时候,能不能抽时间见我?”
“看看吧。”郁祁城沉吟了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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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新年的气息还洋溢着。
在经历了白天郁家为他办的宴会后,傍晚的时候,郁祁城将车开到了一家饭店门口,将车钥匙丢给门童,他掏出了响起的手机。
“喂,小姑父。”
线路那一端,传来软软的女音。
郁祁城往饭店里走,“嗯。”
“你现在和战友吃饭了吗?”许静好问。
“正打算进饭店。”郁祁城回答说。
“等你吃完了,和我见一面呗?”许静好听了后,在那边这样问他。
先前的时候,她就有提过,不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有事?”他反问她。
“有事!”许静好语气确定。
郁祁城闻言,抬了抬袖口看着表针说,“我这边会久一些,太晚的话不用等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知道啦,你先吃饭!”
郁祁城看着匆匆挂断的手机,摇了摇头。
跟着大堂经理到了二楼包厢,里面很多为他庆祝的战友早就来了,热热闹闹的一片。
这帮人平时在部队里都是压抑习惯的,出来后都不放过机会,更何况今天日子又特殊,在饭店吃过饭以后,又浩浩荡荡的去了俱乐部。
K歌声作为背景,每个硬汉手里都是一瓶酒,热闹延续。
“来来来!咱们再祝一次祁城生日快乐!”
不知是谁,又站起来起了个头,所有人都冲着他碰杯。
郁祁城牵了牵唇角,过了这个新年都三十四岁了,对于生日这种东西,早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是又多长了一岁罢了。
因为他是今天的主角,难免会被人敬,尤其是跟这帮战友在一起,笑闹间已然喝了不少。
见又有人要敬自己,郁祁城找了个借口,“我去趟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他才重新回到了包房,里面已经醉倒了一片,东倒西歪的没形象,冯丽芸作为他战友的妻子,也是朋友,这种场合自然也会出席。
看到他回来,冯丽芸对他说,“祁城,刚才你手机响了,不过好像是短信。”
郁祁城闻言,将外套兜里的手机掏出来,上面果然有两条未读的短信。
“小姑父,我在江边的麦当劳等你!”
仅仅只隔三秒,紧接着就发的第二条内容,生怕会耽误到他的语气,“不用着急,等你忙完就行![笑脸]”
郁祁城没有回复,将手机放回去,特意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点半了。
只是想到那个傻姑娘上次等在武装部门口睡着时的情形,这次也应该会等不到他不会回家,蹙了蹙眉,还是再次将外套拿起来了,视线环顾了一圈。
冯丽芸看出他的意图,笑着说,“祁城,你有事先走吧,让他们慢慢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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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祁城喝了酒没办法再开车,也没有等代驾过来,直接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到了江边的麦当劳后,他从车上下来,未等走进去,果然就看到窗边位置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年轻女孩子,马尾垂落在一侧。
和上次如出一辙,叫人不忍心叫醒。
郁祁城掏出根烟,站在外面抽,抽剩最后的烟蒂时,他捻灭后的走进去。
隐约听到桌面被敲响,许静好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他来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姑父,你忙完啦?”
“嗯。”郁祁城点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先出去再说!”许静好却站起来,手里还拎着个大袋子。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郁祁城自然也是注意到,蹙眉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许静好脸上表情神秘兮兮的,领头的走出了快餐店,朝着江边人最多的地方走过去。
这里是冰城出名的地方,冬天的时候,江水结冰,很多人都会在上面嬉笑玩闹。
远处的江桥蜿蜒成一片灯海,江面上有各种贩卖玩具的摊贩,还有穿着玩偶服饰在派发孔明灯的,哪哪都是热闹景象。
找到了个绝佳的位置,许静好蹲下的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来。
郁祁城在看清楚里面是什么后,不确定的问,“你说想要见我,就是找我放焰火棒?”
“嗯呐!”许静好笑吟吟的仰头。
郁祁城低眉看着那堆焰火棒,唇角一抽,简直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有什么事,非要等他见面不可,原来竟是小孩子玩的东西,而且是最无趣的那种,长长的一根从头燃到尾,十多秒银光闪到头就结束了。
许静好拿了一把焰火棒站起来,没有立即点燃,而是神色扭捏。
将始终藏在身后的手伸到他跟前,然后慢慢的摊开,手心上有一枚打火机。
纯黑的颜色,黑到发亮,没有任何的花纹,她在看到的第一眼时,就觉得很适合他。
“生日快乐!”
许静好对上他的眸子,咧开嘴笑。
接触到他讶异的目光,她羞涩的解释说,“上次我阑尾炎手术,护士给我你的身份证,所以……”
郁祁城闻言,怔了怔,看着她手心的打火机,这才明白过来,她想要见他,放那些无趣的焰火棒,不过是为了想要给他庆祝生日罢了。
“这打火机不贵,我跟店员还墨迹了个折扣,才两百多块钱。我现在还没有赚钱,而且还欠着你钱,买不起太贵的东西,不知道你爱不爱要……”
许静好说到最后,有些局促,有些忐忑。
郁祁城将打火机从她手心里拿起,勾了勾薄唇,“我收下了,谢谢。”
“你喜欢吗?”许静好欣喜不已的问。
“还不错。”郁祁城在指间颠了颠。
甩动了一下,蓝紫色的火苗“噗”一下燃起,他替她点燃了手中的焰火棒。
许静好双手各拿了好几根,还硬塞在他手里了几根,像是江面上其他放的人一样,手舞足蹈的晃圈玩,嘻嘻笑的看着银色火光在飞扬。
郁祁城只是那样沉默的握着,眼睛薄眯。
看着眉目鲜妍的女孩子,在银色的火花里烨烨生光,连光晕都是年轻的,一身的人间烟火。
明明只是那一点单薄的银色火光,可不知怎的,郁祁城在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火树银花,像是最初时那般,他凝在她眼睑下的那颗泪痣上。
许静好见他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上前的鼓动,“小姑父,你跟我一起玩呀!”
干净的杏眼,黑白分明的,那样心无旁骛的专注望着他。
两片柔软的嘴唇,说话时一张一合的,激发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酒劲隐隐的上来,眼底的情绪燃的更加明亮,郁祁城心里装着巨兽的铁笼,被什么力量撞得摇摇晃晃。
理智还未消失时,身体已经有了意识。
许静好只觉得眼前黑影倾近,紧接着,嘴唇上热烫。
他吻住了她。
番外《你是我的岁月静好》15,目光复杂
老道外住宅区,悬月高挂。
睡梦中的许静怡,中途迷迷糊糊的转醒,从上铺爬下来的想要找水喝,摸黑往门口走时,顿时吓了一大跳。
“姐,你吓死我了!”
许静怡直拍胸脯,睡意都消了大半。
下午就跑出去的许静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默不吭声的靠着门板站在那,眼睛在黑暗中炯炯发亮,两只手都摸在嘴唇上,一动不动。
许静怡情绪缓下来,对她抱怨声连连,“大半夜的,姐你回来就回来,站在这儿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许静好抬头看了眼妹妹,径自的往里走。
她坐在牀上,脑袋已经不能正常运作,浮现的都是在江边的画面。
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还不等她看清楚郁祁城的动作,嘴上就紧接着热烫起来,是他薄薄的唇……
放大的硬朗五官,他吻上来时,鼻梁骨甚至是贴上她的。
许静好彻底的懵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眼睛。
手上的焰火棒早就掉了,腰被他手臂搂住向前,被动仰着头的任由取舍,酒气和烟草,混合在属于男性的专属气息里,令人心悸。
这是她的初吻。
紧张和慌乱中,她抬起了手。
却不知道想要推开,还是想要靠的更近。
郁祁城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上,在她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时,攻城略地的,加深了这个吻。
许静好脑袋里嗡嗡的,身体越来越热,意志模糊的没有半点力气。
很侵略性的一个吻,并且是男人对女人的吻。
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时,郁祁城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唇,将她紧紧的按在了自己怀里,后脑是他覆盖的厚实掌心……
江面上嘈杂热闹,她听着彼此纠缠一起的心跳声。
到厨房喝水回来的许静怡,见她换了个位置继续呆着不动,“姐?”
得不到回应,许静怡无语的直摇头,懒得搭理的重新爬上了上铺,继续呼呼入睡。
许静好摸着嘴唇,伸舌头舔了舔,好像还能尝到他残留在上面的气息,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情、色,臊的将脸埋在枕头里。
他为什么会吻她……
他真的吻了她?
哪怕嘴唇现在还肿胀,她都感觉像梦一样不真实。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许静好手指停留在“郁祁城”三个字上,却迟迟没办法按下去,最终还是转到了短信箱里,编辑了条短信过去。
“小姑父,我等你从北京回来。”
似乎觉得太过直白了,她又在后面加了两个字。
重新打了句号,确认的发送过去,“小姑父,我等你从北京回来练车。”
发送成功后,她软软的倒在牀上,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里,哪怕是双手捂着脸,也能遮挡不住上面的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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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在郁宅门口,郁祁城刚好抽完一根烟的,下车走进别墅。
这个时间别墅里很安静,下人很多都睡下了,客厅里还亮着灯,二弟郁祁佑正坐在沙发上收发邮件,似乎也是才回来不久的样子,身上的西装外套还没有脱。
郁祁城进屋,走过去曲腿坐在沙发上。
“大哥,回来了?”
“嗯。”
郁祁佑注意到他向后靠着,手在捏着眉心,笑着问,“看来今晚上没少喝啊?要不要让人给你弄一杯蜂蜜水?”
“不用。”郁祁城摆手。
“我是不是得再恭喜一次,恭喜我敬重又敬爱的大哥又涨一岁?”郁祁佑笑着打趣起来。
“确定是恭喜?”郁祁城斜睨过去一眼,放下眉间的手,坐直了些身子,顿了顿问,“祁佑,你说人喝多了,是不是都比较容易酒后乱来?”
“酒后乱性?”郁祁佑顿时合上笔电。
“我说的是‘来’。”郁祁城唇角一抽,沉声纠正。
“这意思还不都一个样!”郁祁佑不买账,想来能乱来应该不可能是男的,坏笑问,“大哥,你都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了?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有超强自制力的军人,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来!”
郁祁城被他眼里暧昧的遐想之色弄得极不舒服,干脆起身的上楼。
回到房间里,他站在窗前,外面是没有星光的夜色,只有一轮弯月挂在空中。
只开了一盏地灯,在这样的夜里安静的亮着,脚下地板晕染出暖黄色的温暖光晕,只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未免显得太过寂寥。
郁祁城看着手机里进来的短信,他没有回,关掉屏幕的放回兜里。
低头看着掌心间的打火机,黑色的,很小巧。
他想起她送给自己说生日快乐时的嘴角翘起,拿着无聊的焰火棒烨烨生光的年轻脸庞,两只干净且黑白分明的星眸,以及唇齿之间的香甜……
郁祁城收拢了掌心里的打火机,硬物硌着皮肤,他扯了扯薄唇。
喝多了吗?
如果真的喝多了,为什么能清楚记得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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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各家各户的年味越来越浓郁。
许静好趴在牀上,单手撑着半边脸,将耳边的手机放下,里面响起的依旧是:“对比,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你干嘛?”
感觉身后有呼吸声渐近,她蓦地扭回头,看到鬼鬼祟祟的妹妹。
许静怡直接扑上牀,“姐,是我该问你吧,你在干嘛?”
“我没干嘛啊!”许静好将手机翻过去。
“切,你快拉倒吧,骗鬼呐!”许静怡撇嘴,一脸的不信,挤眉弄眼的问,“姐,你跟我老实说,那天晚上,你给你小姑父过生日都做什么了?那么晚回来,难道你们两个开房去了?”
“你这个死丫头,从哪里来的这么多歪想法!”许静好拿枕头丢过去。
盘腿的坐起来,她脸颊上有温度上升,搅着手指低声支吾,“他、他就是……亲我了。”
姐妹俩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有直系血缘,但也是表亲,很多时候女孩子的心事都会彼此放在一起聊。
“他亲你啦?”许静怡一个高窜起。
“你给我小点儿声,喊的整栋楼都快听见了!”许静好生怕客厅的许父许母听见,捂住妹妹的嘴。
许静怡笑的很贼,追着问,“进展的挺快啊!看他一副正经模样,竟然会……那你们两个,现在算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两天,又有什么新进展呀?”
“他去北京了。”许静好说。
“连个电话都没有?”许静怡看了眼被她翻过屏幕的手机,秒懂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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