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听罢,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
我则故作把握十足地嘿嘿傻笑,其实我压根一点儿底都没有,这年头要让我上哪去找老花镜?但我想好了,神医如果非要让我现场拿老花镜出来,我就去找块冰做成凸透镜糊弄下先。
对峙,神医深邃精亮的瞳定定地看入我的笑眼,良久,神医说了一个词:“拜师。”
我愣住,嗯?拜师?没听错?这唱的是哪出?脱口而出:“确定?”
“不愿意?”神医对我的反应似乎不太满意。
“怎么会?”神医肯收我为徒,高兴还来不及,可还是想问一个“为什么?”
“天机。”神医捋着胡须,扮深沉打太极。
我的嘴角抽搐了,罢,计较那么多,反正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衰人假若想实现一妻多夫,就确实该找位高人拜师提升下自身素质了,免得出现夫妻意见分歧时,我一个夫都克不住。
再说既然原定师傅人选晓那么热衷于当悲情英雄,跟他师傅玩暧昧,我干嘛不学学?
当机立断,跪地行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神医笑眯了眼扶起我,“太后,受徒儿救人之托,老夫告退。”
太后一怔,闭眼掩去其中情绪,别过脸说:“去吧。”
下一秒,神医带着我飞天了,太后见人离去,这才显露出担忧的情绪,“只能这样了,但愿他的心思够缜密。”
暗夜黑影窜动,宫中侍卫居然一个都没注意?在神医怀里坐云霄飞车,我不得不赞好功夫啊,只可惜风力太强,开不了口,我都还没说要救的人在什么地方的嘛……
当云霄飞车终于停下时,我一看周围景致好眼熟,二看这不是卫府吗?三看以崇敬的目光望向神医,“师傅,您不愧为高人啊,我都还没说地点您就知道是卫府了,厉害!”
神医笑而不答,眼中紧张的愧色一闪,“人在哪?”
有些不解神医的愧从何来,想想反正高人的心思我也猜不出,干脆就不猜,尽本职带路,领着神医,“这边这边。”
虽说是半夜,可两个大活人这样在卫府行走还是引来侍卫的关照,不过好在有几个都见过面,我再拉着神医介绍是我师傅来救人的,他们也就没再拦,还有人很好心的直接帮我带路。
一进入野人所躺的房间,我的眉就皱得死紧,这疮脓腐水的味道,还有野人溃烂不堪的皮肤,看得我一阵揪心。
神医看到这副惨状面色也不太好,走到床边为野人搭脉,许久没有出声,见神医一脸严肃,我对空姐可是怒火中烧了,决定直接找空姐和卫大当家出来把话说清楚,“师傅,你不用这么愁苦,这掌是空姐打的,只要你见过她,野人应该就会好的。”
沉默,神医没说要见也没说不见,感觉野人有进气没出气的虚弱呼吸,我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就要去找人,却发现身上忽然一阵麻软,不受控制的腿一屈,眼见就要跪地上了,神医却伸手一揽将我接住。
我全身都麻得动不了了,这感觉很像在山寨中自己使的麻药那次,抬眼望进神医愧疚的眼,我似乎明了了什么,嚅了嚅嘴:“我说……你是神医!怎么能这么没有职业道德?居然放任我中了麻药不管?”
对方一脸无奈,对着门外说:“既然都来了,为何不干脆露面?”语毕,环手勒住我的颈项,在我耳边用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嗓音说:“别怪我。”
嗯?一头雾水终于变一潭死水了,这人居然挟持我?!再看门外进来的人,卫氏三巨头,瞧他们各个都面色不善的样子,好像我引狼入室似的,顿觉心情不爽,“看什么看?没看过被人挟持啊?”
卫大当家淡笑不语,白熊无力苦笑,卫生球则教训我:“你别在这乱搀和。”
“KAO,现在我是被挟持当事人,我不搀和谁搀和?背后挟持我那个,不管你跟我面前这些人有什么过节,但是我要说你这招蠢透了,如果你不用药挟持我,我还愿意帮你劝劝他们,但是现在!你犯了四大罪状,容忍不得,他们留你,我都不放!想用我要挟他们,做梦去吧!”实在是想使点儿狠招的,可惜现在只有嘴能用,就只能恨恨两句过过瘾。
身后人有些无力,“药不是我使的,若非他们先用药,我也不会……”
“什么四大罪状说来听听,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卫大当家笑得奸邪狡猾。
我的嘴角又开始抽了,卫大当家居然来转移话题,不过无所谓,既然给我发牢骚的时间,为什么不用?
“罪状一:居然假扮神医,骗我叫他爷爷,也不嫌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个孙女传出去影响不好;罪状二:居然让我拜师,骗我叫他师傅,也不知是平日吃太多没处消化还是吃太少脑袋缺根弦;罪状三:骗了我不够,居然还挟持纯情无辜的我,暴雨下几泼,雷劈他几次都不够还我清白,让我泄愤;罪状四: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用这么笨的方式,真是污了徒弟的颜面,我都为你徒弟心寒啊……师傅!”
身后人语调有些迟疑,“你……”
“别你你我我了,难得卫大当家给时间,你给我解释一下,我怎么认错你的?自认辨人本事不差,白熊和卫生球我都没认错过,就算神医只见过一面,但我的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可是我却到刚才中了麻药才反应过来你是假的,明显你使了什么阴招!”我边说边郁闷,自从经过卫大当家的雾林测试我身边的真假人似乎有大面积出现的趋势?
“既然这么自信不会认错,那你这次认错,莫非又是闻过什么香了?”卫大当家的语气隐着讽刺调侃。
听到卫大当家这么个调调,我有想晕的冲动,他居然怀疑我?“喂,后面的,你把我弄醒时给我闻的香不止是醒神作用?还有致幻作用?”(声明:在作者概念中的致幻药物,大量会产生幻觉,而适量则会让精神亢奋,在精神亢奋状态下除了思维跳转比较快,还有一点就是会造成谨慎仔细欠缺,所以女主没能认出神医的真假属正常,不然看官们以为我为什么要设计用醒神香这招唤醒女主?哦呵呵呵。)
稍是沉默,身后人死死盯着卫大当家肯定了一句:“不用试探,是我。”
敢做敢为啊?我对这个假神医的好感稍稍上升了些。
卫大当家听罢笑得不显山不露水,“我以为你够聪明,不会逞这种匹夫之勇,这么担心那个人?迫不及待地就想用这种方法混进卫府?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明显,身后人被卫大当家的“谦逊”反问语调激得失了冷静,他的气息有些紊乱,我身子麻得不行,只能靠在他身上,完全随他的情绪跟着抖动。
闲来无聊,只有眼珠能转,脑筋能动,看着面前卫大当家的志在必得,白熊的冷淡无谓和卫生球半稳重半浮躁的虚势待发,我决定继续搀和,“假神医,报个名字吧,反正你今天也逃不出去了,不如让我记着你抽空还能给你烧点儿纸钱,至于太后那边,我会跟她说你是假的,让她别念心了。”
我刚说完,脖子上的勒劲就加重了,但对面三人神情并没啥明显变化,看来除了这个挟持我的人,其他人都认定我的小强能力很强,“别挣扎了,快说吧,还是你不想要我烧的纸钱?”
我这种无视身后人恐惧心理的挑衅,让卫大当家笑出了声,“这么关心那个人的,连太后都能叫动的,除了一个人还有谁?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原来你真的百毒不侵?应傅邈应画师?”
“耶?”巨大吃惊加震惊,我口吃:“应……应画师?聚……聚雅楼的……应画师?嘿,呵呵,早……早说啥,还……还真是深……深藏不露啊!不过卫大当家,你已经说第二遍了,那个人是谁啊?他相好?”
我这个问句又逗乐卫大当家了,他对着我身后的人笑得复杂狡猾无比,“皇帝失踪,你能将消息压下这么些日子是底线了?”
“嗯?这么劲爆的消息?皇帝失踪了?我说这么些天他怎么没来问我一妻多夫的事情咧,原来他自己被绑架了嗦。”
“你闭嘴!”应画师心情极为不爽,勒我脖子的力道又加重了,当力度刚好令我既不能发声又不会死人后,应画师转而对着卫大当家一派冷静自持的缓慢语调:“我只是认为拖得越久了,你会做得越过分,其实你这样做比我更愚蠢!”
哦,听到这里,我明白了,秀逗皇帝失踪,应画师认为是卫大当家绑架了秀逗皇帝,但明着暗着他的势力和权力都斗不过卫大当家,万般无措之时,恰逢我在找神医,而他得知我要找神医救的人就在卫府,于是就跟太后演了一出戏让我以为应画师是神医,因为在卫府跟神医熟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只要骗过我什么都好说,等我将应画师名正言顺以我的师傅神医之名带进卫府,他就可以去干他想干的事了,不过这个计被卫大当家识破了而已。
唉,我就说嘛,我的歌哪有那么厉害能逼出神医?再说,鬼影迷踪阴太医怕是也不认为我歌里唱的神医就是他吧?那个所谓的老花眼测试,那个所谓的拜师,不过是为了让做戏更真而已?郁闷!怎么能忘了这是皇宫,什么都很复杂的皇宫咧,我现在超不爽诶,不爽的不是我被利用了,而是向来只有我耍人的,今天居然被人给耍了?!
诶,但是也不对,那年宴上我分明同时看到了神医和应画师,那个神医应该是真的,所以应画师扮成神医那晚的模样我才没怀疑,而且应画师扮得气质也确实蛮像,但现在之所以没用真的而用假的就表示:太后和应画师本来是想找神医帮忙的吧,可神医是高人,哪能没点儿架子说帮就帮?他们劝不动神医,只好靠自己,对我用致幻香想赌上一赌,可惜就是被卫大当家识破了。
好了,当我理清后半部分来龙去脉再听前半部分造成皇帝失踪,应画师怀疑卫大当家,并造成两人矛盾的原因时,我呆掉了,因为那个原因实在是好乌龙,我傻得连呼吸都忘了,再望屋内已经冻至零下十度的低温,我开始认真思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必要性……
最终,是卫生球看我实在没声也没气了,才打断卫大当家和应画师的针锋相对,朝应画师吼了声:“你松手!”
被卫生球一个硬声震回神,我眨巴眼,望着一屋子神情各异的脸,还是决定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谁让从幼儿园开始老师就教育我们要诚实,虽然我平常一点儿也不听话,老是喜欢说谎,可这次我真的很老实地承认了错误,即使我知道这句话会让卫大当家当场发飚,我还是很诚恳地说:“卫大当家……那个墓……那个在内宫偏殿长成半球形的墓是我挖的……”
全场僵住,应画师最先反应过来,“你干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我干的!”
卫大当家冷笑了起来,“你倒是肯牺牲,这种事怎么轮到你头上的?”
白熊、卫生球这会儿没什么发言权了,大约是卫大当家气势太吓人,他们也不敢表态了,毕竟知道事实真相的……只有我,“卫大当家,我不是牺牲,我跟秀逗皇帝和应画师又不熟,犯不着为他们担责任,惹怒您,但是这个挖坟事件确实是我造成的。”
这下,卫大当家可虚起了眼,笑中夹带冰棍狠狠地朝我敲来,“你怎么发现那里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是根据地图显示去那里找神医的,水纹图点标到地图上就有那个点……”
“不可能,拿地图给你时,我专门看过那几个点,没有你说的地方。”白熊打断我的话反驳了一句。
我则有些虚脱,“不会吧?我的记忆力有差到那个地步?还是我的识图能力有那么弱?”好歹我是学理科的耶。(貌似地理是文科综合里的科目哦,林子同学。)
“再把地图拿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身后的应画师对我的话也持怀疑态度,但他现在更希望的是将挖坟的责任从秀逗皇帝身上推开,让卫大当家不要为难秀逗皇帝。
卫大当家点头示意白熊去拿地图,趁着众人都在等待地图,我自知‘命不久矣’,决定赶紧当一次八卦人士,“应画师,秀逗皇帝应该真是你相好的吧?不然至于这么担心维护?”
应画师无语,不搭理我,只谨慎防备着卫大当家。
见应画师不甩我,我转向:“卫大当家,你因为心爱之人的墓被人丢了几块石头就掳走了皇帝?虽然我觉得这个决策又帅又酷,但是这么翻天的事至少弄清楚真凶比较好啊。”
卫大当家已经不笑了,满脸的肃杀表情看得我一阵发抖,但身子麻动不了,好在应画师退了两步暂时保我安全。
待到白熊将京城、皇宫地图平摊桌上要给我指推测神医出现地点时,我纠正了一句:“皇宫那张放反了吧?”
黑线,从白熊和应画师的头上清晰地挂了下来,“原来你南北不分。”白熊了然的语气,加深了卫大当家的嘲讽表情。
“所以你寻错了地点。”应画师肯定的话,更增加了卫大当家的戾气。
“所以这就是我犯的乌龙错误!”我也落井下石很坚定的一棒子给自己定了罪,“走到那时只想体会下那个屋子住的感觉怎么样,所以才挖开了上面的石头,但当我发现那是坟墓时,坟尖已经被我削平了,接着我太过害怕,所以被吓跑了,后来因为找神医太忙,忘了去把墓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但是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那会是……卫大当家妻子的墓,更……更没想到会引起你们之间这么大的误会和矛盾……”
接下来的话,卫大当家不想听了,身形迅速地从应画师怀里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啪啪,干净利落的两个巴掌,转手丢给了卫生球,“这就是你相中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言毕,卫大当家转身出房,似乎是打算放过应画师了。
应画师却紧追了句:“放了綦。”
卫大当家斜睨对方一眼,冷厉一笑,“我说过了,他不在这。”
应画师还不甘心,白熊拦住了他,“你别固执了,爹现在心情不好,肯放你已属难得,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听我一言,回去,你要找的人确实不在卫府。”
对上白熊真诚肯定的眼,应画师别过头,咬了咬唇,“我信你。”走过我身边时,他对着我无奈苦笑,“真不知你在想什么……”再走两步快踏出房门时,他叹了一口气,“那道题确是神医所出,你若真能答起,我想他应该会愿意收你为徒,榻上那人也应该会性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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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篇 第八十一章 撒娇的福利
待到应画师走出屋门,白熊随行送客,脚步声渐远,我靠在卫生球怀里,发傻,没错,发傻,傻了许久才完全反应过来,卫大当家居然打了我两耳光?他居然真的打了我两耳光?!
感受颊边传来的火辣痛感,我凛冽了目光投向卫生球,咬牙切齿道:“亲爱的卫大哥!你家那老头的全名叫什么?”
我亲密的称呼、奇怪的问句和诡异的表情让卫生球不自觉后移两步,感受到他的闪躲,我加强了语气,“卫大哥,我不过问个名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你躲什么?”后半句本来该接,‘你再躲,我就只能躺地上了!’但鉴于现在的气氛不容破坏,我抛弃了后面。
听罢,卫生球真正不解了,微蹙了眉,“你在生气?”
我点头,“是的!生气!”
深叹了一口气,卫生球看着我脸上的红痕,“你弄坏的是我娘的墓……”
仅这一句,我明白了卫生球隐含的意思:‘做了错事,你这样生气是如何?’
心,冷了,是啊,我挖了别人的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生气就是无理取闹,不过两个耳光,我又不是没被人这样打过,但曾经用耳光打我的人都是女子,她们这种打法,我不以为意,因为她们本就弱势,用这种打掉自尊、面子的方法才能展现她们的‘强’,我能接受,然而卫大当家不同。
见我不说话,卫生球也沉默,身子一弯把我横抱了起来,陡然失去踏地的落实感,毫无欲警地这样悬在半空,我的心猛跳几下,胸中迅速泛起酸胀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亲密的抱法带我回房,一时无法适应。
望着他风情无限、俊毅深刻的下颌线条,我自嘲一笑,这要在平时,我肯定会很花痴地流口水,谁让这种抱法这么引人遐思,但是现在……一点儿心情都没有。
“问名字做什么?”接近我曾经住过的房间时,卫生球出了声。
闻言,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各种异样情绪抬起眼睑,眼中覆满搞怪,“骂人!叫卫大当家太长不顺口,叫卫太尉气势不够,叫老头指代不明,综上三条,当然叫名字最好!”
手脚利落的开门、进屋、将我放上床,卫生球居高临下地立在上方,“我要你心里的想法。”
讪笑一下,我作沉思状,“原来你要听心里话啊……唔,让我想想……”
欲言又止地无奈苦笑,卫生球抚过我肿疼的脸颊,“真是个笨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如此。”
“哎呀,讨厌啦,人家哪是什么笨女人嘛?人家只是笨女孩而已啦。”我故作娇嗔。
看到我这样的反应,卫生球凝住了神情,紧了眉头,“该说你隐得深还是真的傻?你究竟要这样玩闹到什么时候?”
我痞痞地无所谓一笑,“好吧,我不玩了,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有资格打我耳光的男性只有两个称谓我的爹和我的夫君,但是卫大当家姓卫明显不可能是我爹,所以,我就问问他的名字,想看看两个人八字合不合,他有没有可能成为我夫君咯。”
气氛沉寂,卫生球眉头蹙得更紧了,“你始终不愿在我面前展露真性情是吗?”
我笑,笑得密不透风,“这就是我的真性情,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看不出来,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我而已,不过说起来,其实了解我也没什么意义。”
良久,气氛死寂,卫生球忽然斜挑起嘴角,回以痞笑,“好啊,我不够了解你是吗?让我了解你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是吗?原来你并不指望我了解你是吗?很好。”说完,卫生球转身要走。
“如果要走,麻烦帮我盖上被子,把帐子放下来,我动不了,小强能力不附带御寒效果的。”我轻快愉悦甚至有些高亢的语调更惹得卫生球不快了,略显粗暴烦躁地将被子随意拢到我身上,他一把扯下帐子,帐外,他大声地陈述了一句:“老头的话是随口胡说的。”
我轻笑,“放心吧,我当时发呆去了,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你……!”卫生球的语气更加烦躁了,“碰”的一声大力关上门,他踏着怒气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房间。
等到人走远,周围一片寂静,了无声息时,我才散去伪装的笑容,紧紧地皱起了眉,我这个恶习!真是恶习!每次自己不舒服了都要惹得别人也不快才甘心……
今晚的事,虽说卫大当家的两巴掌让我痴呆了很久,但他那句“这就是你相中的人?”我还是听到了的,从他人口中听到这种表述卫生球心意的暧昧不清、意味不明的话,我没有激动澎湃,没有心跳不已,有的只是讨厌这种含蓄矜持的表述方式和含含糊糊的境地。
所以,对卫生球,如果他肯直白些,我会愿意跟他进行所谓了解与被了解的沟通,但是,他的心距我似乎有点儿远,再者倘若他连一句喜欢都不愿直述,还说想了解我难道不是无聊?不是没意义?
“醒着。”我正沉思,白熊的声音忽然从床头帐外飘来。
一听到这种肯定语气的疑问句,我的烦躁情绪也上来了,这一家到底要搞什么?尽量隐藏着情绪,愉悦了态度,“醒着啊,有什么事吗?”
白熊伸手撩开帐子挂在一边,坐在床头的凳上说:“药效持续两个时辰,不过你的体质会辛苦得久一些,我已经以药效持续时间长为由跟应傅邈说这几天你无法回宫,将你扯进这件事是他的想法,他有责任掩盖你出宫的事,不用担心回去后会有麻烦。”
“这样哦,嘿嘿,白熊你的心思还真蛮细的嘛,我都忘了这茬了。”我假惺惺地笑着拍马P。
看了我一眼,白熊的眸色深了些,“能够看出对方是假的,你的辨人本事也不差,若不是你突然起身,应傅邈无意识出手扶了你,暴露了他没有中毒,等他发现有人用药后大可假装中毒,如此,他的身份许是不会被识破的,只是你不经意的举动堵了他的去路,而你后面的话才让爹确认他的身份,能破对方的计,你起了很大作用。”
“咦?原来我也有这么厉害啊?我自己都不知道咧。”我答得心不在焉,他们这些算来算去的计我听与不听同样没什么意思。
顿了两秒,见我无意搭话,白熊继续说:“爹的话只是一时语快,无意贬低,他其实是认同你的。”
“我知道啊,怒极语快而已,我能理解,我不会在意的。”白熊到底还要说多久这么无聊的话啊?我不想听,真讨厌这种中了麻药浑身不能动的情况,想翻身堵耳都不行。
白熊的眸色更深了,温柔了脸色摸着我的头,“想哭就哭吧,别一个人难受。”
很想挥开白熊的手,可是身体动不了,现在连别头的动作都做不了,感觉越来越烦躁了,“呵呵,白熊你在说什么哦?我怎么听不懂了呢?还有你别摸我的头了行不行?”忽然怀念起了卫生球的拳头,至少他不会说这么多我不想听的‘无聊’话。
我的话没有丝毫威胁效果,白熊依旧径自摸着我的头,将发捋顺,动作轻柔,“我三岁时,娘就去世了……”
“白熊你要讲故事吗?但是我想睡觉了,你让我睡觉好不好?”我哀求的语调,对于卫府的是非因果我没兴趣听,也不想知道!
“嘘!别说话,”白熊伸手在我嘴边做了个噤声动作封了我的声音,笑得柔情宠溺万分,“你就当睡前故事静静听着好了。”
顿时,我失声了,不因为白熊的动作,只因为他的笑容,太过……太过让我震惊,脑中直觉这人失心疯了,居然来给我讲睡前故事?
“幼时没有娘,爹又鲜少亲近我和卫清,所以我从小就很喜欢小动物,跟它们相处时,我很开心,渐渐地我了解了许多动物特有的性子。”
天……天呐……白熊不会真的失心疯了吧?他难道要跟我讲养宠物心得?
“猫,虽不比虎具有王者气势,但它依旧是一种倔强的生物,本性傲气,不愿示弱;家猫较为粘人,野猫更为独立;受过伤的野猫则更显孤傲,受伤时,它不会选择温暖的安乐窝,而是在人前强竖一身刺,用各式举动掩饰它的伤楚,只等暗夜来临,再隐入其中自舔伤口……”
听到这里,我蹙起了眉,讨厌白熊对受伤野猫的这种理解,非常讨厌!
“但是有些伤口,冰冷的黑夜无法愈合,只能让其越埋越深而已,独自伤心也只会愈发孤独难过,更显孤单寂寥……”
“所以呢?”酸酸的感觉涌上了鼻腔,我强抑起伏不定的情绪,白熊好狡猾,居然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直探我的内心,搅乱我的情绪。
“我猜对了是吗?你强怒生气掩饰爹对你的影响,气走卫清只想独自心伤,强颜欢笑只为隐藏真正情绪,如今我已点明到如此地步,你还要再继续强装隐忍吗?”
紧闭着眼,我不发一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再次睁眼,我望着白熊墨色的瞳,“我想知道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话的理由。”
墨色漾起了一丝波纹,“真话是我想驯服一只小野猫,假话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前,“这里不温暖,也不是安乐窝,但却够一只小野猫毫无顾忌地纵情撒娇。”
鼻子真的酸了,眼眶也红了,又好哭又好笑,不知道白熊什么时候学我一样说起了这种真假话,心潮涌动,泪滑瞬逝,鼻音闷声,“我现在要撒娇。”
白熊舒心一笑,伸手将我揽入了怀里,将头压向他的胸前,额头一触及他胸前那片温暖,我的泪顿时止不住了,激烈抖动着肩膀,不可抑制地哽咽了语调,“卫大当家那两巴掌好疼,一点儿都没留情。”
安抚般顺着我的发,他没有多言,我则继续发牢骚,“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承认我的错,但他不该打我耳光,这种打法,只有我爸和我老公才有权利,他又不是我的谁,他没有权利!”
听到我这样的牢骚,白熊手上的动作陡然顿住,过了几秒才恢复常态,“就算他真的怒不可遏了,他大可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但他就是没权利打我耳光,而且还打了两下!”
白熊的动作再一次僵了几秒,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是了,不该打你的脸。”
“对吧,白熊你也这么认为吧?他就是不该打我的脸!”边哭边笑,我的牢骚就这样变了味。
在白熊胸前又笑又哭,鼻水四溅,蹭他一身,当笑的时候多过哭时,我抖动得愈发厉害了,暗笑自己傻,自己笨,一个人哭的时候,虽然哭过心里会舒畅许多,但余下的感觉更多的却是惆怅与失落,因为那时只是孤单一人……
阮媛媛是对的,我周围的人其实很好,只是我自己将他们推远了,白熊也说的不错,我内心真正的自尊和坚持不允许我在人前示弱,平常玩闹性质的哭没有关系,但真正伤心时,我却是真真不愿让人看见的,然而这次,头一遭觉得哭的时候有人陪着感觉很好,不再有落寞感,也不会越哭越伤心,而且最重要的是……
止住了哭笑,我一派认真思索的研究语气陈述着:“白熊,我发现哭的时候有人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缩短流泪时间,减少身体水分消耗,至少以我的情况来说,你陪我这次,我至少就少流了一半的泪水!”
听到我居然在刚哭过就提出这种言论,白熊无奈出声,“你这个人……我现在完全相信你本性就是如此了,真是少有稳重正常的时候。”
“谁说的?我现在就很正常,哭过之后,情绪稳定多了,思路也清晰多了,我想我现在有必要去跟卫大当家好好谈谈,把乌龙事件的影响减到最小,最少也劝卫大当家还是放了秀逗皇帝比较好。”
白熊闻言一阵吃惊,“你怎么会……?”
“嘿嘿,别吃惊,别吃惊,我其实并不确定的,只是你刚刚对我毫不设防的吃惊表情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已。”
白熊的神情谨慎了起来,低沉了眼似乎在反省自己的不小心,沉默一阵,他放下了帐子,“你先休息,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
见他如此,我莫名觉得有些慌张,“白熊!”
“嗯?还有事?”
“没,那个……哦,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应该跟你道歉,今天晚上我夸了大口说我从未错认过你跟卫生球,但那次玩笑性质的告白我就识错了你俩,这里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
听我忽然扯出这件事,白熊恍惚一顿,“没关系,我并未在意。”
“那……那以后撒娇的福利,我……还能享受到吗?”我可怜兮兮、小心翼翼地望着帐外白熊模糊的身形。
舒朗的轻笑两声,白熊的声音不再过于沉重,“随意使用。”
皇宫篇 第八十二章 由书房小贼所引发的(小修)
麻药效用持续时间正常应为两个时辰,而我这个特殊体质让我的身体足足麻了八个时辰才能动,也就是说当我能下床自由行动时,天又黑了,望着屋外活动伸展下四肢,我直感慨:果真是猫科动物,夜行性生物。
中药的这八个时辰里,卫生球没再露过面,估计在生气,白熊没再露面,估计很多事要忙,空姐不曾露面,原因有待考证,而卫大当家……他的大驾怕是不会再主动降临在我面前了。
稍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在白熊分派来的丫鬟伺候下吃了饭、洗了澡、换了衣、梳了头,一切打整规矩,遣开了人,我踩着尽可能优雅的步子往书房走,因为据本人观察,书房永远是个商议‘大事’的好地方呐…
远远的,于廊外看书房透出摇曳的微弱光影,难得温婉一笑,我深呼吸,平心静气,自我催眠:卫大当家是长辈,我得尊敬长辈;卫大当家是长辈,我得很尊敬长辈;卫大当家是长辈,我得非常尊敬长辈。
如此三遍,自我催眠完毕,脚步渐近书房,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千万别一看到对方就激动得骂人发飚……
但真正靠近书房时我却又发现了件怪事,书房里的光消失了?
睡了?可我分明记得卫府这个书房里没有床;离开了?我这条书房必经之路上好像也没人跟我打过照面;如此说来,莫非里面的人是进了密室?
想到这里,我一阵诡笑,密室隔音效果好,如今人进去了,这可是好机会,既然明着无法发泄怨气,那就来玩点儿既无伤大雅又折腾人的损招,嘿嘿。
策略变更,我改为鼠步,蹑手蹑脚靠近书房正门,正欲推门却又觉不妥,思路一转绕向了书房正门侧边的窗户,伸食指蘸口水戳窗眼,奸笑着往里一戳。
嗯?疑惑,这触感怎么软软的?再戳一下,吃惊,还是软软的?难道书房里有哪个窗户里面放了棉被?为了证明可靠,我又戳了一下,终于确认是软的;既然这样,只好换个地方戳眼了,于是我挪动了一个窗户又戳了一个洞,可手一进去我又吃惊了,怎么还是软的?还放着棉被?万分不解,我换了个地方再戳,嘿,依旧是软的?这下我可意外了,卫大当家干嘛堆这么多棉被在书房?
抽出手指不甘心地往里瞅了瞅,这一瞅,吓了我一跳,里面哪有棉被?虽然很黑但我还是将就能看清书房里的东西,窗户前面什么都没有啊……
移开眼,我打了一个寒颤,好诡异的现象,移到前面一个洞,情况相同,窗户前面什么都没有,我已经起冷汗了,这种诡异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貌似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是在讲鬼故事,一个灯光从窗户里突然消失,然后突然现出一只眼睛瞪人的鬼故事……
忽然,背后一阵寒风刮过,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太刺激了,真的太刺激了,这么诡异的气氛不拿去拍恐怖片实在是可惜了,恍惚地移动身子将眼睛对进第一个洞,只一眼,我彻底傻掉了。
眼……眼珠……一只木然空洞的眼珠正透过窗户眼死死地盯着我,其中的无神怨怒仿佛在控诉是我杀了他……
一个后坐倒地,我故作镇定地说了句:“好勾人魂魄的眼神。”(吓得魂魄被勾了>_
皇宫篇 第八十三章 本能 or 巴甫洛夫反应
(作者之乱弹:在本人的概念中巴甫洛夫反应就是条件反射……
嗯,鉴于女主的爱情之路任重而道远,我决定让她成为一条我笔下的巴甫洛夫之试验品,嘿嘿嘿!)
意味颇深地扫了我一眼,卫生球举杯抿了口茶,“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脸‘你莫名其妙’的表情跟他对喝。
微勾唇角,卫生球挑眉,“你猜啊!”
“我猜?”面部神经抽了抽,条件反射回了句,“我猜你在那会白熊!”
听到这个答案,卫生球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你恐怕其实是想说我在那等情人吧?”
这下换我吃惊了,“耶,卫生球,几日不见,你居然变聪明了?”
带着又好笑又无奈的表情,卫生球的嘴角翘得更高了,“果然是这么想的吗?这么久,我总算……稍微能摸清你说话的风格了,不过,”说到这里,卫生球顿了一下,忽然凑到了我耳边,“大哥没来,来的是个坏蛋……”
嗯?卫生球忽然做出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我直觉他想整我,但退缩不是我这个开放现代人的风格,于是,我也顺势凑近他,两手环住他的颈项,眼中满是晶莹,柔媚十足地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我就是要当坏女人,来,乖乖把你欠我的,好好补上吧。”
面上滑过疑惑,卫生球不解,“我欠你什么?”
“不记得了?你欠我一咬哦,我要咬你的嘴。”台词说完,我暴笑出声,因为我想起了卫生球欠下我这一咬那晚所发生的兄弟之吻。
我这一笑,卫生球也想起来了,面上怒瞪我一眼,嘴上的话却满是痞子的调情味道,“是吗?欠了这么久,那我倒是该好好补偿你了。”
耶?卫生球这对比强烈的表情和语气让我意识到他这么做似乎有什么特殊原因,瞬间锐利了眼神看他:‘怎么回事?’,嘴上却也柔柔地说着,“亲爱的,我就喜欢你这么有诚意。”
卫生球见我如此反应,笑容中有着无奈却又有着赞赏,往屋外某处扫了眼,随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也就喜欢你这么热情。”
哦!原来是因为外面有人,难得有听众,我更加投入了,脸带羞色地咯咯一笑,我娇嗔道:“讨厌啦,这样取笑人家。”
被我的变脸震到,卫生球挥袖做了一个擦汗动作,随后低哑了嗓音:“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嗯?”随后还附带一个渴望地喉结滚动吞咽声。
这次是我被卫生球的变声惊到了,以前就觉得卫生球这样说话时的声音最好听、最性感,这回他全情投入的演出更让我激动了,“啊!”兴奋的惊叫一声,我也不甘落后,“别……别碰那里,不……不要……嗯……”说完,挑衅地对着卫生球勾了勾嘴角,挑了挑眉。
这时,卫生球开始憋笑了,面部有点儿抽搐的迹象,随后,他伸手往我腰上一掐,声音更显喑哑,“要我别碰哪里?嗯?”
“啊呀,”他这一掐,我破功了,从凳子上跳起来躲得远远的低声咒了句,“别掐我的腰,那是我进攻的阀门,难道你想被我上啊?”
我的话让卫生球呆了,可他不说话自然有人说话,门外的人按捺不住了,敲了下门说:“欧姑娘,夜了,你应该休息了。”
听声音似乎是卫浴,而且语气还很有些不耐烦,表演被打断,我耸耸肩,睨了卫生球一眼:他就是你忌讳的人?
卫生球不置可否地把头别开,玩弄了一会儿茶杯,起身往门边走,快出门时,无奈地回视我一眼:因为是老头身边的他来找我,所以我才想让他识趣点儿,非礼勿听,可惜,唉,今晚还真是诸事不利……
看卫生球一副认命的赴刑死囚表情,我拦下了他,“外面是卫浴吗?多谢你的提醒,小女马上就歇息。”说完,对卫生球做了个噤声动作,吹灭了蜡烛,只留一片黑暗。
见屋内没了灯光,卫浴守在门外,只等卫生球出去,可我偏拉住卫生球不放,低声说:“就当你不在我屋里。”
谁知我话音刚落,卫浴又再次开口了:“二少爷,如果欧姑娘已经睡下了,您就该出来了,毕竟男女共处一室,不合礼数。”
耶?对方这话一出口,想咬定卫生球不在我房里都不行了,唉,那好吧,只能继续进行非礼勿听策略了,使了一个推力把卫生球推到门边,用他的后背撞上门,堵住出口,制造出两人挣扎时的冲撞声效,我泫然欲泣了哀求声调低诉:“别走!”
卫生球愣住,下一秒推开我说:“算了。”
“算了?”我尖锐的嗓音陡然拔高,“我都这样了,你居然敢说算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相信我,那句话真的只是太入戏随口说的,绝对没有质疑卫生球男性尊严的意思,但是……我似乎是低估了这句话对卫生球的影响,下一秒,我的腰就被一只铁臂箍住,头顶传来的声音喑哑中有着说不出的性感,“你要不要试试?”
接收到这个问句,我被卫生球突如其来动作吓出的冷汗骤然全跑了,剩下的,只有抖动,准确地说,应该是我想暴笑但又只能憋笑的抖动。
实在很想问:为什么只要有女子对男子说这种质疑对方男子气概的话,男子就一定会回一句:你要不要试试之类的涉及OOXX的话题呢?哈哈哈哈,难不成只有这个能体现男女差异吗?哦,真的是……太没……创意了!哈哈哈哈……
但是现在不能笑,强忍着笑场的冲动,我坚持一定要把外面的人逼走再笑,不怕死地继续贴近卫生球演戏,我喘息着:“嗯……你不要……突然……这么用力……人家……人家都麻了……”边说边拍卫生球的手让他松点儿劲,腰要被勒断了。
谁知道我的话和动作让卫生球的手臂勒得更紧了,专注的我没注意到两人的下身已没有了任何空隙,更没注意到卫生球情绪的不对劲,只死死地瞪着屋外,就等卫浴离开。
结果屋外一直没什么反应,而卫生球也一点儿都不配合我,就静静地站着,除了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无奈的我只好搜遍脑子寻找无敌台词大演特演独角戏,为了敬业,我的台词都从中文到英文最后到日文了,把能说的床上用语全都说了一遍,就在我刚吐完‘もど(modo),はやく(hayaku)’两个日文词时,我的嘴……被某样软软的东西堵住了。
很久没跟人Kiss的我,这时完全震惊了,错了,应该说是没想到会被卫生球Kiss的我,这时完全震惊了,我甚至开始严重性质怀疑卫生球其实是懂日文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在我用日文说‘再来,快啊’这样的短句后就发起进攻呢?(真实原因是那两句,女主配得音最嗲,最像欲求不满的邀请,我汗……卫生球听懂了感觉……)
我的疑问没能持续太久,因为Kiss我的这个人下的力道非常重,动作非常狠,一点儿不温柔,而其中最主要的问题应该是卫生球的吻……很令我意外地……居然没有丝毫技巧可言?!他这种性格的人怎么可以不是花间老手?连大叔偷袭我的时候都只是轻轻一印吔,他居然纯粹用撞的!ram知道吗?是ram,lipramagainstlip,连touch都不是!
被卫生球的没有技巧所折服,我极为不满卫生球居然还处于青尻子阶段,于是,接下来,我不仅没有推开他,还随身体本能干了件更无敌的事教他Kiss。
卫生球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大概是在我伸出的舌头碰到卫生球的唇时,对方有了些僵愣,但是没有退缩也没有前进,然后我掌握了主控权,轻轻地在他的唇上辗转厮磨,时时用舌轻扫过他的唇瓣,湿润着两人的粘连。
就在我慢慢享受这教导人的新体验时,卫生球不负所望,进步神速,学着我的动作用唇描摹我的唇形,沿着它的边缘每一分每一毫的吮吸吞噬……
终于,这一课教完,我更进了一步,将舌如诱饵般探入对方的口,撩拨一下又缩回,玩的不亦乐乎,卫生球不满了,勒在我腰上的力道更紧了,感受到卫生球不熟练的急不可耐,我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影响,奖励性质的打算不再逗弄他,但就在这个时候……
白熊疲惫低沉的怒语从门外传来,“卫清!”接着,房间的门被某人大力推开,而在我假设的情况下,抵着门站的卫生球会被白熊推倒,于是米牌效应再次发生,卫生球于今晚第二次将我扑倒在地,事实证明,假设是成立的,而惨痛的结果则证明:悲剧往往是在极乐的享受中发生的。
被白熊忽然一吓,舌头缩的速度不够快,被自己咬了一下,负伤严重,再被卫生球这么一撞,唉,我那可怜的唇齿王国均光荣见红,只好在卫生球及时收了力没撞断我的门牙,痛吾了一声,受伤的舌头动作迟缓,连说声‘好痛’都变成了:“好冻。”
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干了件什么不妥的事,白熊收起了一开始的气势,赶紧点灯观察事故发生点,未等屋内有光,卫生球就迅速起身也将我拉了起来,而待到灯火通明时,我注意到卫生球的脸基本已经红到发黑了。
拍拍灰,拍掉刚才的本能冲动,我现在条件反射想捉弄这个破坏我授课的……唔……撒娇对象,一双冷淡的无神的双眼就这么死死地盯着白熊,一言不发。
白熊似乎被我的眼神震慑了,看了看卫生球和我一同受伤的唇,隐约明白了什么,隐忍的情绪又不好发作,最终也只能僵硬地站着,“你们……不点灯……在做什么?”
面对白熊的质问,我一把揪住胸口,稍松了唇,让口里的铁锈味液体往外流,轻唔了一声,“冻。”
见到我吐血,白熊和卫生球的面色顿时白了,一人一边拉起我的手诊脉,眉头紧锁,三秒之后,两人的表情又同时由白变绿再变黑,最终异口同声道:“你到底伤到哪了?”
嗯,反应不错,我很满意,捉弄过他们,我心情舒畅多了,白了明知故问的卫生球一眼,我对着白熊张开血盆大口,指着里面受伤的舌头支吾:“唔……唔……拉波拉(咬破了)……糖(疼)……”
看到这样一个伤口,卫生球尴尬地轻咳一声,背过了身。
一见卫生球这反应,白熊的脸色更难看了,无力地伸手抚额,拇指按揉了下太阳|茓,良久,吐出一口闷气,白熊蹙着眉掏出一张方巾和一盒药膏说:“把舌头伸出来。”
恍眼一看白熊手上那盒雪如凝脂、冷香扑鼻的药膏,我就知道是好东西,赶紧仰头把存下的哈喇子咽下,再听话地将舌头伸了出来,满脸宠物的柔顺,擦药。
我的乖顺让白熊紧绷的表情浸出了一丝柔情,略含笑意地摇了摇头,白熊隔着方巾牵住我的舌,他指尖的温热透着软滑的绸料颤颤地由舌尖传向了舌根,我顿时觉得腮帮酥胀酸麻了起来,稍嫌不自在地紧了紧眉,我这才想起小强能力不需要用药的嘛,怎么这点儿小伤就条件反射对白熊撒起娇来了?真不是个好现象……
舌头被控,不能说话,我扫了卫生球一眼想让他阻止白熊的动作,却无奈卫生球正有些深沉地注视着白熊的动作,没有接收到我的暗示,而白熊则太过专注于我的伤口而完全忽略了我这个伤患的心态。
在这越来越暧昧诡异的气氛下,我觉得白熊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了,几乎要让我本就发热的舌更加烧烫。
蘸了凉滑药膏的指腹触上我伤痛的舌,突来的冷润刺激霎时令我一个颤动,待到指上药膏抹尽,柔软敏感的舌直触有着粗糙纹路的指尖时,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了!
几乎空白的脑中瞬速划过一个念头:刹车!于是,不顾牵动舌头会产生的疼痛,我强行从白熊手里缩回了舌头,原本正在愈合的旧伤被我这么一扯,痛得较前次更甚,伸手捂住嘴,我疼得跳脚。
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手,白熊不太明白我突然缩回舌头是何意,注意到白熊的表情,我拍着他的肩摇头,眼神说:不关你的事。
白熊有些疑惑愧疚地看着我,“我弄疼你了?”
我赶紧摇头,向卫生球投了一个求助眼神过去,“类般额洒(你帮我说)。”白熊恐怕一时忘了我的小强能力,但卫生球应该记得。
原谅我用小强能力不擦药当借口,因为要我承认对白熊帮我擦药这事心动了,打死我都不承认,我是宠物,哪家宠物能这么嚣张的?把主人当YY对象,就算我肯,别人白熊也未必肯,都是卫生球那一吻害我不正常的,弄得我跟发情母猫似的,刚刚差点又不知是本能还是巴甫洛夫反应的想把白熊的手指卷进口里了,好在我刹住了!
想到这里,我边揉腮帮边不满地瞪了卫生球一眼:都是你的错,你负责解释!
卫生球接收到我的眼神,神情有些复杂,深色的瞳旋转飘荡了几下,回了我一个坏笑,附身到白熊耳边悄声对他说了句话,然后告诉我:“我帮你说了。”
谁知白熊听过卫生球的话,脸居然有些泛红,还轻斥了卫生球一声:“乱说。”
卫生球痞痞一笑,“信不信由你哦,不信你也可以问她。”
听罢,白熊对我浅浅一笑,转目斜了他一眼,没再就这个问题上深究,瞬间摆出一副大哥态度教训起卫生球,“卫豫找你,你为什么不出去?”
白熊的反应让我很好奇卫生球到底是怎么跟白熊解释的,而我更好奇的是卫生球的神情好像在看过白熊的反应后显得有些失落无奈,但那感觉仅持续了一瞬就被他掩盖了下去,迅速换上一副不羁表情,卫生球说:“不会吧,大哥?你是替卫豫来抓我的?这也来得太快了点儿。”
说到这事,我才注意到卫浴什么时候不见的?截住我往门外看的视线,卫生球笑道:“不用看了,以卫豫的功夫,他离开会让你知道?早在你说鸟语时,他就走了,不过我倒没想到会是你来,大哥,老头不至于连来这一趟都不愿意了吧?”
卫生球话一出口,我有点儿不是味了,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白熊,对上他疲惫而无可奈何的眼神,我感觉更不是味了,“卫大当家真的有那么生气?不愿见到我?”
皇宫篇 第八十四章 失踪人口
白熊摇头,“从昨晚爹离开尹皓隼那间房后,我就再没见到过他,该在的人(此处特指皇帝)还在,不该在的人(此处特指负责保护卫大当家的暗卫)也在,所以我更担心……已经找了一天,依旧没消息,宫里的形势也不乐观。”
“嗬,这么广的网都没有消息?老头果然比我会躲,不过大哥,人现在还在我们这,你如何打算的?”听到白熊给出这个消息,卫生球先是一阵意外,随后看似懒散,实则严肃地说着他俩能听得懂的话题。
“……爹没回来,我不能擅做主张;但这事也确实不能拖,否则……”白熊露出两难的表情。
我装痴呆地看看白熊又看看卫生球,这两人到底是信任我?还是笃定我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内容?就算我听不懂全部,但至少我能听懂:放不放皇帝回宫这事很急,但身为决策者的卫大当家失踪了,所以白熊很郁闷。
“只能尽快将爹找到……”沉默了许久,白熊说出他的结论。
“大哥,你为什么不进书房去看看?那是老头最爱呆的地方,也许有他会去哪里的线索。”卫生球如此提议,“我想他最珍爱的东西应该都藏在那了,”顿了两秒,卫生球笑着扫了我一眼说:“我也想知道娘的相貌。”
“耶,卫生球,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当书房小贼是为了看你娘长什么样吧?”卫生球这一眼明显是要我加入谈话了,而我的舌头似乎也好的差不多了,干脆不再装痴呆。
卫生球听罢笑了笑,不置可否,而白熊则依旧疲惫中带着无奈说:“我就知道进书房的是你,野猫没那个本事一个机关都不触发……”
“敢情书房里面居然还有机关?”虽然我知道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但请原谅我劫后余生的冲动情绪,好在我没进去。
看到我的反应,白熊又无奈摇头,“你没进去是好,但你帮卫清顶了擅入书房的事就很不好!卫清,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因你不想暴露身份、目的,而让她的处境变复杂了。”
“如果她不出现,我可以全身而退的。”听白熊这么说,卫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莫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对我说:“罢了,是我失误,这事如果闹大,我保你。”
“还算你有点儿担当,虽然我已经尽可能把消息压下来了,但是不担保没有风声传到爹的耳朵里,到时真不知爹会怎么打理她。”
嗯?白熊凝重的表情让我的表情也跟着扭曲怪异了起来,“我说,擅闯书房,不会是卫大当家的第二大忌吧?那我岂不是又摸了一次老虎ρi股?”
“噗!”卫生球笑出了声,不羁的神情,很符合他性子的‘落井下石’,“还真是蛮恰当的比喻。”
“呼,差不多就是这个状况了。”白熊现在是疲累地没有心情因这个比喻而笑。
得到了两人的肯定回答,我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沿着屋子绕了几圈,我望着两人,无比认真地说:“我是卧底!”
卫生球饶有兴味的挑挑眉不搭话,白熊则泰然反问,“你是哪方的?你主子叫什么?你来卫府的目的是什么?”
“……?!”瞪大眼,我茫然,敢情卧底还不是那么容易冒充的?“我……我是卧底,不能随便透漏主子的消息。”
“一问三不知还敢说自己是卧底?卧底最应守住的秘密就是他的卧底身份,你倒好,先把身份暴露了,再说不知道主子情况?”白熊浅笑两下,坐到凳上揉肩,“形势已经很乱了,小野猫你别再玩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我跟卫清是信你的,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说这么多。”
“大哥果然是想听她的想法。”见白熊坐下,卫生球也不客气的落座,“只是她的想法真有那么特别吗?”
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白熊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某些时候的随性行事风格跟爹很像……”
“我跟卫大当家像?白熊你在开玩笑!”我笑的奇怪,“呵呵,我跟卫大当家像?这是我听过的最不好笑的一个笑话,我怎么猜得透卫大当家?我最不能理解的人就是他!”
“并不是想你猜透爹的心思,我只想知道,如果你悲愤怒极了会如何?”
“哦?情景模拟吗?呵呵,好啊,来试试,如果我气极了……大概会……唔,去赌场输钱,输到心痛,去市集花钱,花到心痛!”
听到这个答案,卫生球有些忍俊不禁,“有可能。”
白熊却说:“不是这种。”
“不是?唔,那我就去妓院娼楼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溺死在温柔乡里。”
卫生球笑着摇头,“你确定你是女人?”
白熊无力了,“也不是这个。”
“那就去饭馆大吃特吃!”
“你没有钱!”白熊终于立了个限制条件,“没有钱供你挥霍,这个时候你会如何?”
“啊?没有钱啊……那多无聊,郁闷的时候花钱是新时代女性的必行原则耶,好,好,我不闹了,白熊你别瞪我,我不闹就是,不过……我说的话你们不能当我是变态哦,绝对不能当我是变态哦!如果你们当我是变态我就不说了,所以你们不会当我是变态吧?虽然我本来就是变态,可是我大部分时候也不是那么变态的……”
“行了,快说吧!”卫生球对我的罗嗦不耐了,“要真当你是,早把你赶出去了,你的‘光辉事迹’我又不是没少见识过。”
“嘿嘿,这样就好,我估计……如果我是气别人气到极限大概会去打惹我生气的人,而气自己时,大概会想找人来痛殴我一顿,让身体的疼痛大过心灵的难受才算一种解脱吧。”
“……很近了,但还不够,只有怒愤,没有悲。”白熊如此分析着。
这下换我无力了,“喂,白熊,我已经剖心剖肺了,怎么还不够啊?我已经想不出什么更深层次的情绪了。”
“既然悲不够,那你就加点儿悲进去,假设你的某个亲……唔……”卫生球说了一半,白熊就堵住了他的嘴,“闭嘴,哪有你这么假设的?”
“你看她平常的样子,我也不认为她有什么可悲的,只好假设她的亲……”像是想起了什么,卫生球在白熊的厉视下打住了后半句,抱歉地看了我一眼,选择保持沉默。
白熊和卫生球两人间的互动越来越莫名其妙也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无所谓地笑笑,我选择忽略这个问题,等他们想说的时候再说吧,“如你所愿,卫生球,假设你死了,我会很开心地给你烧纸钱,烧房子,一点儿都不伤心。”
“呿,你咒我,本大爷绝对长命百岁。”卫生球白了我一眼。
“谁说的?你岂止长命百岁?你绝对千年不灭,祸害遗千年的嘛。”说完,我对卫生球做鬼脸,口头上的便宜我才不让人占。
卫生球正要反驳,白熊截了话:“你们俩别闹了,阮姑娘,也许我这么做有点儿残忍,但是假若……尹皓隼死了,你……?”
“我会哭吧,也许,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我会哭,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我会为他哭,也许……是因为欠了他什么……”我侧过脸看向窗外,想起了香儿的死,想起了密林中野人令我不解的举措,摇摇头,对野人我总是有愧疚心理,所以他的伤,我无法放任不管。
“那如果……”白熊犹豫了半晌,脸红了红,最终还是吐出一句:“我死了?”
“我会骂你!”坚定地一拍桌子,我很不礼貌地直指白熊的鼻子说:“对着你的尸体骂,骂到你尸变,如果没看到你的尸体,我就对着坟墓骂,骂得你做鬼都不安宁,只好再回来做人,擅自剥夺我撒娇的福利,不骂个够本不解恨!”
我这一串连珠炮让白熊呆了,卫生球则语气怪怪地说了句:“那大哥要想死得安宁,还得先把撒娇的福利换个人了?”
咦?听到卫生球这么一说,我眼前迅速划过一幕,身娇柔弱的女子扑在白熊胸前哭泣着撒娇,白熊则一脸宠溺柔情安抚着她,直到她平静,远处,我看着这一切。
闪逝的一幕,胸口揪住了,鼻子陡然酸了起来,泪腺似乎也不受控制了,伸手掩住红鼻,我快步走向门边,“如果换成卫生球……我就不介意。”说完,我打开门走出了屋,背着他们把门关上,把屋外近乎当摆设的锁挂上,不理会里面两人的疑惑焦急,我吸吸鼻子说:“现在!我悲愤怒极了,我也要离家出走!”
在卫府里乱跑,边跑边气自己:先是心动,后是吃醋,我果然很俗气的没能脱离言情小说的惯常桥段:在谁面前哭泣撒娇就喜欢上了谁……
跑了两步,越跑越郁闷,越跑越气自己,所以我才讨厌在人前展露真实情感的哭,不愿承认喜欢上了白熊,因为他对我的好只是将我当宠物而已,他只是不忍看小动物独自心伤而已,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对他好,他是对谁都好。
敏感、多心、自私、独占欲强的人喜欢上这种人更不是好现象,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无法放宽心态,下半辈子不是一个人泡在醋缸里苦闷致死,就是两个人都因爱互相折磨……
“欧姑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卫浴的声音适时出现转移了我烦闷的思考奔跑。
抬起闭着的眼望他,我忽然露出满脸惊喜,抓着一旁的空气就说:“爹,你看,你看,藤上结了好大一个南瓜哦,又金又黄,肯定很甜。”
卫浴对我这副反应很是不解,“欧姑娘?”
不理会卫浴的话,我继续演戏,“咦?爹你是说我可以把它摘回去吃吗?真的吗?耶,太好了,我最爱吃南瓜了。”说完,我伸手抱住卫浴的脑袋就拽,边拽边说:“爹,这个南瓜长的好结实哦,我摘不下来,你帮我砍一刀吧。”
不知我是真疯假疯,卫浴在听到这话后终是按捺不住了,正想动用武力,白熊的声音却及时出现,“住手!”
卫浴听令停了手,隐怒开口:“大少爷,她……”
“不用说了,我知道,她又梦游了,而且还游到南瓜地了。”白熊边说边摸了摸我的头,“乖,今天就别摘了,明天煮南瓜给你吃。”
“不要,我就是要摘,把刀给我。”我耍浑。
“好声好气跟她说什么?装疯卖傻发神经的时候最有效的就该是一拳敲醒她!”卫生球话音一落,就往我头上招呼了一拳。
哼哼,我在心里冷笑,卫生球你自找的,转头看向卫生球还未收回的拳头,我赶紧抓住说:“啊,好可爱的小南瓜,我要这个,我要这个,给我刀,我要摘这个。”
装到这份上,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在场几人头上的冷汗和黑线了,趁他们分神,我又跑,出府是不可能了,那就去野人的房间吧……他不会吵我。
窜进野人所在的房,我把门闩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思绪飘摇,繁杂的世事、难解的情感,纠结缠绕,一点儿重点都抓不住。
野人身中掌伤,应找神医来救,可神医失踪了……
后宫觅医,犯了个乌龙错误,皇帝失踪了……
随后真相大白,本应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卫大当家却又失踪了……
这事情究竟是怎么一环扣一环,扣得越来越复杂的?不解……头晕……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晓当悲情英雄失踪了,空姐影踪不现也失踪了,阮媛媛?阮媛媛?没有回应,好吧,我承认我忽略了她,但总不至于连跟我双魂同体的她也失踪吧?
“嗷嗷嗷嗷,我恨你们这些玩失踪的人!”怨气嚎完,我深呼吸,再然后就开始碎碎念:“都怪白熊,就为了找一个卫大当家,害我陷进这种莫名的复杂情绪!郁闷!卫生球也是,点清这种事,让我意识到这种事有什么好处?唉,我这个人呐……”
皇宫篇 第八十五章 觉悟
这份情感,承认?我不甘,不仅因为白熊是个单纯的滥好人,还因为我真的是个很贪心自私的人;不承认?我依旧不甘,意识到自己的心情而不承认实在不是我的风格,那么……
转目盯着野人的伤口,我起身湿了张毛巾帮他擦拭流出的脓水,尽量轻柔的动作令我不自禁泛起了许些柔情,静谧舒合的气氛让我的心也平复了下来,有些明白白熊为什么会是那种单纯的温柔了,不自觉间带来的温馨感温暖快乐的不止对方也是自己,所以,付出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快乐!
那么我也可以对很多人好,是吗?把自己的心分成几份,这样就不会太计较某一个人了,是吗?结果思考了这么些,我还是只得出一个应该一妻多夫的结论。
带着有些自嘲的笑,我轻叹:“就让我这样自私下吧,什么忠贞不二,一心一意,对我似乎是不大合适咧,完全投入的深刻感情会变得沉重而具有毁灭性,我不能保证控制自己的心不变丑陋,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妒妇,呵呵,所以原谅我狡猾地在拒绝所有情感和接受所有感情中选择了花心。”
“说起来,野人,我这样跟你发牢骚你不介意吧?貌似经常我一来,你这就会儿又挤又吵的样子,像现在外面说不定就站了俩儿门神,呵呵。”手上的擦拭动作没有停,我望着门外,贼眼珠滴溜转了几圈,“我说野人,好在有你听我发牢骚,为了感谢你,我决定为你献唱一曲《至少还有你》。”
清清嗓子,营造够气氛,我难得有心情万分投入地唱了一首自以为很温馨的21世纪爱情流行曲: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唱完收声,我洗净毛巾,开门换水,果不其然看到有人在外面,只不过是白熊一个人而已,至于卫生球……估计被我的歌吓跑了吧。
对着白熊璨然一笑,我说:“很辛苦吧,白天忙了那么多事,晚上还要陪我这只野猫闹,看,折腾了一晚,现在天又快亮了,不过我想,你的辛苦是有回报的,等会儿我们去书房看看吧,我想确认一件事。”
快速换了水回屋,把野人的情况打理好,我往书房走去,害怕我再次忽然‘梦游’,错了,应该是‘发疯’的白熊跟在我后面显得小心谨慎,“你想到了?”
“我没想到,我只是想拉白熊你跟我去书房毁灭罪证而已,嘿嘿,刚刚在我房里我就这么想了,与其等到被卫大当家发现我擅闯书房后惩罚我,不如实现罪状,扩大罪证,至少这样比较划得来,我这叫:破罐子破摔,置之死地而后生,嘿嘿。”
无力地摇摇头,白熊苦笑:“你还真的是……唉。”
静默着走了一段路,白熊又开口了:“你刚才唱的是……?”
“你还想听吗?我也有歌送给你哦,白熊,呵呵,要听吗?”转过身,我笑靥如花,为野人唱歌就等白熊问这句咧。
白熊有些意外,愣着点了点头,我笑得更灿烂了,对着他就开唱: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
就在和你说分手以后想忘记已不能够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止不住颤抖
哪怕有再多的借口我都无法再去牵你的手
在歌声中观察白熊由目瞪口呆到颦眉不解到最后有点恼的变脸过程,我欢畅地笑出了声,“白熊,借歌抒情那么高雅的事我做不来的,我所唱的歌最大的效果只有一个愚人!”
“娱人?”
“不是娱乐的娱哦,是愚弄的愚,哈哈哈!”
白熊看着笑得快没形的我,无奈的笑中隐着丝丝复杂的情绪,“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嗯?”听到这话,我停住了笑,一把揪住白熊胸前的衣服说:“你说了?”
“说了什么?”白熊又被我突来的举动弄得茫然了。
“你说你不知该拿我怎么办啊!你说了!”我兴奋的确认。
“……我说了,怎么?”白熊不知我到底在兴奋什么,更是茫然了。
“哇哈哈哈哈,你说了,你说了,你跟卫生球平常是不是经常看言情小说哦?经典的言情台词,你俩居然一人说了一句!哈哈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可是……可是……这实在是……太暴笑了……”边笑我边感慨,唉,这就是经常看爱情故事的悲哀,当煽情场景出现在自己身边时,全变搞笑片断了,所以以后还是少看点儿言情的好,嗯。
但是,看着白熊恼怒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冲动,很想学莉香大声地告白,对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我笑,俗就俗吧,被演滥的爱情故事哪有不俗的?
呼吸,提气,大吼:“卫柏,你听好了,我不会写情诗,情歌也唱得差,直来直往的四个字虽然很俗,却也很实在,曾经把玩笑式告白的第一次给了你,现在我要把神智正常、正式表白的第一次也给你,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耶!我告白了!”告白完毕,我给自己比了一个胜利手势,现代女性,要的是勇气和魄力,我很开心我可以这样坦白心情,虽然只是喜欢,虽然我很花心,但我不留遗憾,不要后悔!
白熊被我的大声表白吓住,僵立原地不再移动,耳根都红了起来,我心舒气爽笑着蹦到他面前,望着他惊呆的脸,轻声说:“如果你喜欢我,不用害羞,因为喜欢是值得大声说出来的情感;如果你不喜欢我,不用为难,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求答案,不求结果,这个时候你那该死的温柔可记得别滥用哦!呵呵。”
说完,我跑到了白熊前方,“走吧,去书房,毕竟卫大当家去了哪里这件事比较重要!”
白熊惊疑地挪动着步子,不甚肯定地说:“你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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