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婉极少叫轩辕倾城单字,一旦叫了,便是情yu初动,恍惚迷离。
此晴的轩辕倾城也早己动了那层心思,大手流连,作势便要将她喜服前的樱结解开,拥吻间也
早己将她喜服繁重的外裳褪下,房间内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
忽然,不知从哪传来了一阵悉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碰撞了木板发出,惊得轩辕倾城与安晚
婉都一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安晚婉打了个颤,似有些害怕:“倾城……什么声音?”
好事被打断,轩辕倾城也似不爽,凝了一双墨眸,睨着身下的位置,薄唇轻启:“有人。”
安晚婉--惊,一双眼眸掠过了慌张:“谁?”
顷刻间轩辕倾城已经坐起身来:“都给我出来。”
安晚婉也立即从床榻上起身,慌乱的合拢自己身上的喜服,开始正襟危坐。
到底是谁,竟然在这种时刻会在他们房中……今日不是大喜的日子么?此刻不是洞房花烛夜么
'怎的这正殿中还有别人
那她方才与轩辕倾城的那番缠绵,不也被别人尽收眼底?
安晚婉面色倏而变得不好,自哲无暇的脸颊也爬上了朵朵红霞。
藏于房中的人还没有出来,轩辕倾城不自得冷了声:“到底是谁,现在出来还来得及,若是不
肯出来,待舍我派人进来搜,搜到了可就不好办了。”
他堂堂安陵王,一个洞房花烛夜都能叫别人砸了场,若是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在?
更何况 打扰了他与晚婉的好事,简直是罪不可赦
正殿空旷,轩辕倾城略带愠怒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气氛变得凝重,一分钟过去了,两分
钟过去了
忽然,身下的床榻被撞了一下:“咚 ……”
脑袋与木板亲密接触的声音
安晚婉似乎也有点生气了:“快出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从床底下钻出来:“娘亲,美人爹爹,对不起……”竟然是玉染。
安晚婉与轩辕倾城看着玉染灰溜溜的模样,一身漂亮的新衣裳也被滚得万般褶皱,整个人看起
来灰头土脸的。
望着顽皮的女儿,安晚婉与轩辕倾城真是半点气都生不起来。
轩辕倾城看着玉染,俊眸添了无奈,说也不是,骂也不是:“告诉爹爹,里头还有谁?”
玉染低下了头:“还有……还有……”
玉染还没说出来,另一道小小的也从床榻底下慢慢钻出来,是玉麟:“娘亲,爹爹。”
玉麟心知闯了祸,也低下了头。
安晚婉颇惊诧,向来沉稳的玉麟,竟然也做了钻床榻这般孩子气的事情,她一晴间觉得不可思
议,不自得与轩辕倾城对望了一眼。
两个人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相互交流对望,下一刻已经明乎所以的同晴冷了声:“
你们全部人都给我出来!”
话音落罢,正殿角落里头那个大木柜子缓缓被人从里头打开,紧接着是若歌小心翼翼的从里头
缓步走了出来:“姑爷 ……小姐……”
心知坏了轩辕倾城和安晚婉的好事,她也满面潮红的羞涩低了头,不敢看向他们二人,自觉的
站到了玉麟与玉染身边。
“若歌……”安晚婉已经被这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向心思缜密的若歌竟然也参与在里头
这……这是什么情况?
安晚婉已经凌乱了,犹剩轩辕倾城还颇镇定,望着眼前的玉麟玉染乃至若歌,继续道:“晴
姿,你还不出来吗?”
藏在大书架子后头的晴姿听罢,唇角微扯的从角落中走出来,与若歌面面相觑,然后再看了玉
麟与玉染一眼,与他们站到了同一排。
安晚婉只觉觉此刻心跳得极快,太阳xue也疼得很。
若歌晴姿站定,玉染玉麟埋着头,四个人被轩辕倾城与安晚婉抓出来后,另一道动听的声
音也在正殿内响起:“不好玩,不好玩,好戏都还没上演,你们都自个露陷了。”
莫忘晴婀娜的身姿大摇大摆自房梁上蹁蜒而下,依日是一身火红色的小褂,露出一截小蛮腰,
穿着极短的小短裙,光着脚丫落在轩辕倾城与安晚婉面前,略带抱怨道:“早知道你们这般不中用
,我就不带你们来了。”
语罢,玉染抬起了小脑袋:“莫姨……”
莫忘晴妩媚的眉眼朝玉染与玉麟一扫:“不要叫我莫姨,就数你们俩最笨了,竟然还会自个拿
小脑袋撞床榻,一个偷听的小事都做不好,将来怎么做大事。”
玉麟与玉染的脑袋压得更低了。
安晚婉听罢,抬手朝额际两侧的太阳xu揉去,看向莫忘晴,似有些崩溃:“莫忘晴,你再教
坏玉麟与玉染试试看?”
看她不要她好看
莫忘晴望着安晚婉:“老板,老板,你别生气……新婚之夜,咱们一起,热闹热闹……”她你
晴殿。
轩辕倾城斜了眼眸,朝这满殿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一睨,再看看那些藏人的角落,房梁床底
大衣橱大书架,闷哼了一声道:‘确实是够热闹……”
莫忘晴听罢,笑嘻嘻:“是吧,我也觉得很热闹。”完全没有半点打扰了人家好事的自觉,继
续道:‘其实还有更热闹的,你们看……”
语罢,她拍了拍手,正殿的门被打开,一群胡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乐器,随着莫忘
晴一声令下,她们也开始吹奏了起来,吹奏的正是大兴王朝迎亲的乐曲,这曲调安晚婉与轩辕倾城
己听了一整天了,此刻又再听,只觉得头晕脑胀,欢快的曲声顿晴充斥了整个大殿,相貌奇特的胡
人女子亦是跳起了舞,整个正殿内歌舞升平,哪里还像是个唯美甜蜜的洞房花烛夜'倒更像是在场
热闹的宴会,而满殿的人,则是他们的宾客。
莫忘晴迎声大笑,拉过了玉染玉麟,若歌晴姿,从门外又依次走进了大大小小的丫鬟,为
首的有自舒,彩菊,还有紫嫣,每个人脸上皆是带了笑,一齐道:“恭贺王爷,王妃,大婚之喜,
祝自头偕老,永结同心——”
轩辕倾城与安晚婉无奈的对望一眼,看着面前这满殿的喜庆,哭笑不得。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1)
元懿二十三年,塞外,北胡。北的个侍。
秋,塞北的风景一年四季都是这个样,举目望不见一丁点绿色,四周都是飞扬的黄沙,还有屹立于浓浓烈日下的胡杨,光秃秃的树枝在这荒野茫茫的大地上,显得这样的渺小。
巨大的帐篷群落以及来往穿梭于其中士兵,一同构成了北胡国的皇宫奇景。
他们是沙漠里的民族,不同于传说中那个存在于远方的大兴王朝,没有那么多迤逦的江南景色,也没有他们的繁华富有,他们有的只是毫无止境的掠夺,争抢。
为了生存,为了在这荒茫的沙漠中活下去,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抢河水,抢食物,抢绿洲,抢马群,甚至有的时候连死去的狼匹,也要抢。
在这荒芜的大漠中,丝竹与安逸,只是梦想。
可是她心中,却有一个这样的梦……
一弯干涸的残河岸边,一棵已经枯死的胡杨树上,一身绿衣的莫忘晴坐在树枝上,脚上穿着轻便的靴子,时而摆动,坠于半空中,似乎是百无聊赖的在打发悠闲的时光。
绿色的身影在这满是黄沙的世界中显得这般显眼。
乃至连从帐篷里跑出来寻她的侍女一抬眼便寻见了,远远便张了嘴大喊:“小河阿娜塔,可汗叫你过去见他。”
莫忘晴听罢,绿色的身影从胡杨树上飞身下来,轻便的靴子在沙地上一踩,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略带稚嫩清灵的声音响起:“父汗叫我干什么?”
侍女小跑上前,将手中的纱布披到莫忘晴的头上,将她的脸遮掩起来:“据说是邻国的骆摩王子来了,让你过去见一见。”
莫忘晴一听,年轻明媚的脸庞立刻就跃上了厌恶的表情:“他来干什么!我不见!”
略有些生气的将遮脸的纱扯了下来,转身就要往回走,吓了侍女一跳,阻止道:“小河阿娜塔,不要再惹可汗生气了,你还是去见一见吧!最近可汗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莫忘晴停下了脚步:“哼,父汗在哪?”
侍女知道她终于答应了,立刻朝不远处那顶最大的帐篷指去:“在那里!”
莫忘晴一脸不乐意的踏着步子朝那边走:“我是为了父汗的身体,可不是为了那个满是狼子野心的讨厌鬼!”
侍女在身后惶惶不安:“是,是!”
目送着莫忘晴离去,看她绿色的身影在大漠黄沙中移动,侍女心生虔诚,双手合十的为她祈祷。
北胡国可汗所居住的帐篷里,莫忘晴如入无人之境的走进去,一路上见到她的守卫都低身行礼,用像看着神女般敬仰的目光凝视着她:“小河阿娜塔!”
莫忘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
满帐篷寻着那道苍老却魁梧的身影,扬了声:“父汗,父汗!”
“小河,我在这里,进房来。”莫忘晴身前不远处的另一个相连的帐篷里传出一道粗犷的声音。
莫忘晴挑起了帐篷的帘子,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了父汗那熟悉的身影,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满是络腮胡须的男人,就是方才侍女口中所说的骆摩王子。
骆摩一见到莫忘晴,眼中立刻露出的贪婪的目光。
“小河,过来。”可汗朝莫忘晴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骆摩王子的身边。
莫忘晴看了骆摩王子一眼,极不愿意的遵循着父汗的话上前,虽然寻了个地方站定,却是离骆摩王子偏远,不待见的心思一看便知。
骆摩王子的眼神变得不悦起来,但脸上仍带着敷衍的笑,看着她的父汗。
可汗将莫忘晴的神色收入眼中,也微微尴尬:“今日叫你过来,是与你说一件事,父汗刚才已经和骆摩聊过了,也答应了你们的婚事,三个月后你便嫁去纳沙国吧。”
“父汗?”莫忘晴一听,眼睛瞬间瞪大,“父汗你在和小河开玩笑是不是?父汗……一点都不好笑,小河不爱骆摩,不要嫁他!”
可汗显然没想到莫忘晴会这么直接的拒绝,还是当着骆摩王子的面,立即喝道:“小河!”
制止:“你怎么说话的?当着骆摩王子,怎如此没有礼貌?!你母妃是这样教你的?!”
莫忘晴对于父汗刚才所说的事还有些生气:“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父汗还要我怎么说话?你不总教导我大漠的女儿要诚实吗?还有,我的母妃在生我后不久就死了,现在的母妃又不是我的母妃!”
可汗听罢,立刻就捂了胸口,被气得胸口发痛:“你……”
他倒退了两步,看向站在一旁的骆摩王子:“王子,本大汗教女无方,让王子见笑了!”
他瞪了莫忘晴一眼,再满是歉意,讨好般看着骆摩:“能否请骆摩王子先移步去用点瓜果,让我与小河说一说,她年纪还小,不懂事!说话冲撞冒犯,还请骆摩王子勿怪罪。”
骆摩王子方才听到莫忘晴的话,本已经脸色黑沉,听到可汗的话,又换了一张笑脸:“你们北胡国的小河阿娜塔嫁过来就是本王子的正宫,本王子疼爱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可汗听罢,才笑着将他送了出去。
骆摩走出帐篷之前,用如刀一般的目光,看了莫忘晴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骆摩王子一走,可汗立刻就大咳了起来,莫忘晴被吓得往后一退,又想到刚才顶撞的话,忐忑得不敢上前:“父汗,对不起!小河又惹你生气了!但是小河不想嫁他。”
“这个骆摩王子不是好人!他家里都有十多个胡姬了!”莫忘晴并不是什么事都不接触,她知道这个骆摩王子早就淫yin名远播了。
可汗看着莫忘晴,眼中有着心疼,有着无奈:“小河,这一次你不嫁也得嫁!”
莫忘晴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着可汗:“为什么?父汗,你不是最疼小河的吗?怎么忍心看小河不快乐!”
可汗硬了声:“你如果不嫁,我们北胡国的百姓就亡了,你忍心吗?”
莫忘晴一听,整个人怔住:“父汗?北胡国怎么了?我们的百姓怎么了?”
可汗朝后一退,“南胡已经筹备了粮草,一个月后就要打来了!”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2)
莫忘晴听罢,整个人仿佛遭了重创一般,呆呆立于可汗面前:“父汗……父汗……怎么会这样?”
可汗仿佛瞬间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北胡历来相争已久,自从你出生带来的那场大雨后,我北胡国多了许多蜿蜒的小河,那些绿洲早就成为了南胡觊觎的珍宝!早些年父汗还能征战,可如今……咳咳。”可汗连咳了几声:“南胡放话,若不战也可以,要给他们进贡牛羊十万头,汗血宝马千匹!”
莫忘晴一听:“他们,欺人太甚!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让我们北胡国去哪生那么多东西?”
可汗颇痛心的望着莫忘晴:“小河,我们北胡国没有,但纳沙国有,只要你嫁过去,骆摩王子一定肯帮助我们北胡,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莫忘晴倒退了两步,娇艳如花的脸上生了哭意:“所以……父汗,你才要把小河送给骆摩王子那个讨厌鬼么?”
可汗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很痛心:“父汗也是没有办法。”
莫忘晴深受打击:“可是为什么是小河?为什么……”
她才十四岁:“小河不要!”
可汗听罢,只能忍痛一喝:“小河!你没有选择,父汗也没有选择……你不止是父汗的女儿,你还是北胡国的小河阿娜塔,是我们北胡国小河公主!”
莫忘晴看着可汗摇着头,哭着跑了出去……
因为她是北胡国最神圣的公主,所以才要承担着整个北胡国兴盛的使命。
她是小河公主,大漠里一出生就带来大雨的福泽公主,所以她一定可以换来牛羊十万头,汗血宝马千匹!
原来钱那么重要……可是这些东西,不一定只有纳沙国才有,也不一定要她用一生的幸福去换!
她曾经听带大她的中原嬷嬷说过,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强大富有的王朝,在那里,只要随便一转,都可以带回金银千百斗,那里的人,家家户户都养着牛羊十几头,一个小城里头就有数不清的马匹,而大的城池里,还有数不尽的人,大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那里地大物博,广袤壮阔……
她还记得,中原嬷嬷曾经告诉她,那个王朝叫做大兴王朝,离北胡国并不是很远,只要穿过大漠,一直沿着北极星的方向走,走三天三夜,就能到!
来回,也就是六天而已!
六天,离南胡攻打过来还有大半月,时间已经够了!
莫忘晴咬紧了牙关,抬手狠狠擦掉自己的眼泪,望着身后大片大片的帐篷,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朝自己的帐篷走。
她会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大兴王朝,一定会在半个月内,带回那些东西。
夜,大漠里的夜格外的美,漫天的星斗满布在黑幕之上,就像是大漠的沙砾,明亮而耀眼,莫忘晴站在帐篷外,收拾了几套衣物,望着这些繁星,最北方的那一颗如明珠一般的星星那么耀眼。
她跨出帐篷,侍女立即上前来拦住她:“小河阿娜塔,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让开。”莫忘晴的话音里头带了些狠意,这一次她已经决定,没有谁可以拦住她。
侍女看着她身后的包袱,眼里露出惊怕的表情:“小河阿娜塔,你……你要离开北胡?”
莫忘晴没有否认,侍女发出一声尖叫:“啊,来人啊,阿娜塔要出走了,快,快来拦住她!”
莫忘晴听罢,赶紧用手捂住侍女的嘴巴:“不要叫!我只是去大兴王朝,把可以阻止南胡国攻打我们的东西带回来!我不是要永远离开大漠,我还要回来的!你要和我一起走就收拾东西跟着,不和我一起走就闭上你的嘴巴!”
侍女瞪大了眼睛,眼珠子转了两圈,点了点头,眼里有了哭意:“奴婢是和小河阿娜塔一起长大的,奴婢跟着小河公主!”
她说罢,莫忘晴终于为她不瞎叫而放下了心,可外头已经有了另外的动静,只见平日里保护着她的二十多个侍卫已经闻声冲了进来。
莫忘晴只好抽出了身上的弯刀,搁到了脖子间,把刚才对侍女说的话,又再重复了一遍:“你们要是拦着我,我就用这把弯刀割破我的喉咙,让我死在北胡国的土地上,总之我绝对不可能嫁给骆摩那个讨厌鬼!更不会嫁去纳沙国!除了牺牲自己,我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拯救北胡国!”
二十多个侍卫听罢,全部跪了下来:“我们愿意跟着小河阿娜塔,保护阿娜塔到大兴王朝,把牛羊和汗血宝马领回来!”
莫忘晴听罢,终于把搁在脖子上的弯刀放下,脸上也绽出了一朵花:“总算平常没白对你们好!那我们今夜便悄悄离开,六天后再回来!”
六天,六天后,就会有一个更强大的北胡国出现。
莫忘晴踌躇满志的离开,却没想到这一去,就是诀别。
他们一行将近三十人在大漠中迷了路,从北胡国中带出来的粮食和水也吃完了,面临在沙漠里喂狼的惨境,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能去到大兴王朝,就要死在这无边无际的沙漠当中,一连几夜,他们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沙漠野狼,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只能喝自己的血维持生命,渐渐的已经没有力气和那些饿狼决斗,眼看就要死在这里。
身边的侍女已经奄奄一息:“水……水……”
莫忘晴赶紧掏出了身上的水袋,里头还有仅剩的最后一口水:“给你,快,快喝下……”
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连说话都是沙哑的声音。
侍女颤抖着手:“阿绿珠不能喝,不能喝小河阿娜塔的水,小河阿娜塔答应阿绿珠,一定……一定要活到最后,将那些牛羊马匹带回来。”
莫忘晴眼睛红肿,想哭,却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分可以哭出来:“你不要说了,你累了,你要好好休息,你不肯喝我的水,我另外给你找水来!”
阿绿珠拉住了她:“不要,不要走……小河阿娜塔,阿绿珠还有话要说,阿娜塔……你是大漠里最美的女儿,一定要嫁给自己最心仪的儿郎,牛羊带回来后,若是可汗生气,就远远的逃走吧,寻了个如意郎君回来,可汗就……就不会生气了,阿绿珠相信,阿娜塔心仪的儿郎,一定会比,骆摩王子好许多……”
莫忘晴快哭不出声音了:“别说了,你累了,你别说了……”
阿绿珠无力的笑了笑,缓缓合上了眼睛,垂下了手。
莫忘晴见罢一声大叫:“阿绿珠——”
这声音如此的伤心难过,她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喊了出来。
不远处,一队驼商缓缓行走在大漠中,为首的常叔本是在骆驼上专心坐着看罗盘针,在这大漠中寻找着回大兴王朝的方向,却蓦然听到了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抬手示意商队停下:“那边,是不是有人?”Q24R。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向莫忘晴所在的方向。
身侧的人答:“似乎是在沙漠里迷了路的人。”
常叔拉紧了牵着骆驼的缰绳:“前去看看。”
常叔到达莫忘晴那边的时候,阿绿珠已死,二十多个侍卫也已在生死线上徘徊,常叔立即下令,当机立断的把水粮分给了他们一点,二十多个人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颤抖的在黄沙里缓慢的爬行:“求求你,救,救……救救我们……”
常叔睨了眸子:“你们是要去往哪里?”
莫忘晴干涉的声音响起:“去大兴王朝。”塔一大十。
常叔回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长得不似中原人的漂亮姑娘正抱着一具温热的尸体,眼中有他从未见过的坚毅,仿佛不似这个年岁的姑娘该有的目光,一下子便令他动了恻隐之心:“我们也是要去大兴王朝,你们就随我们走吧。”
元懿二十四年,转眼间已经是她来到大兴王朝的第二年。
那时她刚到大兴王朝,还未踏进大兴王朝繁华的城池,只是稍在边关驻留,便听到了关外传来的消息,北胡国在她离开的当夜便已被南胡灭国,原来那些牛羊马匹与汗血宝马,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为的是寻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举出击,灭了他们北胡国。
而她,小河公主,因为连夜离开,所以侥幸逃脱了死的命运,错过那一场破国之灾。
她虽活下来了,可是她北胡国,也从此没有了,她的父汗,母妃,她所心系的每一个人,她心心念念的北胡国百姓,全都没有了……
莫忘晴一下子便失了生的希望,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仿佛变成了一尊木偶,他们在沙漠里差点喂狼是为何,阿绿珠的死,又是为何……
她成了亡国公主,那二十多个勇士,一下子也成了亡国之徒。
全部人在大兴王朝这个繁华的地方迷茫了自己,不知要往哪去,往回走?可是他们的家在哪?朝前看?他们又能去向什么地方?
她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无生趣,还差些用弯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直到遇见了那一个人……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3)
莫忘晴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三月的艳阳天,常叔召集了他们产业下的所有掌柜,她虽然什么身份都不是,但常叔特意的破例的让她也随队站了进来,他们翘首以盼,午时三刻后,终于在茶楼里迎来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从轿子上下来,穿得很寻常,那一张脸甚是平凡无奇,眼角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胎记,很是突兀。
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那一张脸,她一看,就觉得亲切,或许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时她就站在角落里,怔怔的想着,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常叔这样恭敬的等着她?
她从外面走进茶楼里,脸上笑盈盈的和大家问好,说话间她终于得知,原来她是新接手这些产业的安家二小姐,是主子,可是竟然没有一丁点架子?
就在莫忘晴注视着安晚婉的同时,安晚婉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中的莫忘晴,看到的那一刹那,小小的身子一滞,似乎有些意外,那一张脸不像是中原人,那一双眼睛,也好像死了一般,可她看起来并不大,眼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光芒?
安晚婉虽然没说什么,却是把莫忘晴记在了心里。
莫忘晴站在角落里,与安晚婉对望,丝毫没有胆怯,她对她笑了一下,这是她来大兴王朝后第一次笑。
莫忘晴笑了以后就悄悄退下了,那些与她无关的话,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听,她是一个王国的公主,没了自己的根,没有活着的目标,没有存在的意义,听那些东西,又有什么用?Q24R。
莫忘晴一个人走到了茶楼的后头,那里有一个水池,是用来给下人洗碗洗碟用的,她也不嫌脏,就这样不拘的坐在池沿上。
她并没有想过与安晚婉还有交集,直到安晚婉与那些掌柜说完了话后,主动到后头来寻了她。
安晚婉一见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不是中原人?怎么出现在安家的茶楼里?你很难过?”
她很热情,似乎对什么都感兴趣的样子,说话间很平和,望着人的目光也很关切。
自从北胡国被亡国后,阿绿珠死了后,很久没有人这样与她说话了,鬼使神差的,她便答了她:“我不是你们大兴王朝的人,我的家在北胡,是常叔在大漠中救了我,我不难过!”
因为见不得安晚婉这么眼神清澈的样子,她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似乎把安晚婉吓着了。
安晚婉愣了一下,想起北胡国早已被灭国,那她的家已经不在了?兴了不还。
“我好像提到令你伤心难过的往事了……”
“没有。”莫忘晴扭过了头。
安晚婉眼神明了,跳起来,一同坐到了水池旁,坐到了她的身边:“我刚刚听常叔说,你有带着二十多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整天无所事事的,不知道想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我是特意来给你出个主意的,你听听看好不好?”
安晚婉不等她回答,便开始侃侃而谈:“你知道吗,我发现在大兴王朝里,有一个很好的发财机会,那就是消息也能卖钱,咦,你来大兴王朝多久了?知道钱是什么吗?是银子,只要生意做得好,消息也能变成银子。”话语间她眼神焕发出了光亮,腿凌于半空中,随意的腾了几下,“银子可以做很多事情,富可敌国的时候,还能重新建立一个国家……”
安晚婉越说话题扯得越远,莫忘晴眼底却起了波澜,她有些不自然的将头别了回来,看了安晚婉一眼,然后跳下了水池:“哼,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她转身就想走,不想再被安晚婉这些新奇的想法影响。
安晚婉清脆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哎,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有没有兴趣呀?我们一起合作呀,你当掌柜,我当老板,你手下那二十多个武艺高强的汉子可以出去打探消息嘛,反正神出鬼没的那么厉害,消息买卖本钱小,又不亏本的,大不了我出本金嘛!哎,你别走嘛,答应不答应,倒是支个声嘛……”
她强迫自己继续朝前走,直到那道扰人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回到自己在客栈里的房间,却满脑子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被那个人在言语间改变了。
元懿二十五年,茶驿正式成立,她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生命里似乎又有了目标的存在,连同那二十多个从北胡国出来的侍卫也一齐有了事情所做,大家眼里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她爱财,因为财可以做很多事情,她可以用敛来的财富做某些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例如,复国。
还例如,灭了南胡国。
她从来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小河阿娜塔,沙漠里的女儿,北胡国的小河公主。
她为自己在大兴王朝取了个名字,莫忘晴,莫忘当年天晴色,要自己铭记当年大漠里的烈日,莫忘那些天色晴朗的日子,还有那些三百年不死,三百年不枯,三百年不腐的胡杨树。
这些,是她的根,是她活下去的理由,是她体内一直窜动不曾停歇的热血因子。
不过这一切,在元懿二十七年的夏日有了改变。
元懿二十七年元月初三的时候,安晚婉出嫁了,她曾以为像她那样新奇丫头会永远嫁不出去才对,不过几年的时间就丑名远扬,把自己搞得人见人怕,避而远之……
安晚婉的出嫁改变了她自己的人生,也亦是改变了她的。
一切从安晚婉出嫁的一个月后开始,那一日她在茶驿楼中坐着,二楼有个小平台,可以看见底下川流不息的车马,还能晒到如大漠中一般浓烈的太阳,她就在哪里坐着,跑了一壶雨后龙井,学着中原人的样子细细的品尝,刚喝到第一口的时候,便有个鬼魅的身影窜了过来。
“做交易吗?”是个冷冽的男子,身长玉立腰间别着一把软剑,杀手模样。
还易了容。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4)
男子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冷清,与中原大多数男子都不同,一下子便给她留了深刻的记忆。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做,怎么不做?”
茶驿本就是对外开放,靠买卖消息挣钱,有人上门做交易,等于是将银子送上门来,她怎会拒绝?Q4LR。
只是瞬间,莫忘晴便迎了笑脸,待客的态度也如一身的火红小褂一般,热情如火,直将蓝佑迎入了茶楼中雅间中。
开门见山,直入正题:“公子既然找上我们茶驿来,定是已经听过我们茶驿的规矩,没有银子的生意,不做。”
蓝佑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眸色幽深:“有银子,只要你能办成。”
莫忘晴向来最喜欢直接的人,尤其是喜欢有银子又大方,又直接的人。
唇角边的笑,笑得更开了,人也更热情:“既然公子能给的起银子,那便开口吧,要我们茶驿帮你查谁?”
男子面无表情,缓缓启唇:“查永安城安府与安府大小姐,安晚玉。”
莫忘晴听罢,一下子便拧了眉头,竟然是查安府?还有安大小姐?查的竟然是茶驿的本家?她刚想拒绝,男子已放下了一千两的银票,置于莫忘晴面前。
莫忘晴向来不和钱过不去,查安府与安晚玉,也并无什么不妥,只要不是查安二小姐,她就都没有多大的反应:“什么时候要?”
“三日后。”
莫忘晴忽然展开一笑,将银票拿起放入怀中:“三日是加急,还要另外加银子的。”
冷毅的男子听罢,微凝了眸子,再从怀中掏出了五百两,放到她面前,然后无情的离开。
莫忘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顿感无趣,这样没有情/趣的男子,再大方,也难讨她欢心。
莫忘晴收回了目光,再次将银票揣进怀里,把他抛到了脑后。
原本以为这一桩交易结束后便没了交集,却不曾想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的叫人无言,你曾以为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它就是发生了,例如,萍水相逢间的再次相遇……
而且,再见面便是刀刃相对。
莫忘晴还记得这一天天色晴朗,她在茶驿中喝茶,若歌便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安晚婉要见她。
在莫忘晴记忆中,安晚婉并不曾常劳烦她,但一旦找了她,便定是不寻常的事情,莫忘晴知道这一层厉害关系,接到了消息后立即就赶去了轩辕府。
她路上去的急,明明微微喘气,却在踏进安晚婉所住的院落的那一刻,刻意平了呼吸,笑意盈盈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了安晚婉打喷嚏的声音,她不由得扬唇一笑:“不舒服就回屋里好好躺着吧,老板!”
安晚婉虽然嫁做人妇,却还是从前的样子,她说话向来没大没小,安晚婉也习惯了,倒是寻常的样子,与她寒暄了几句便直入正题,原来是喊她查轩辕府的二夫人。
那时她心里微惊讶,却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老板或许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否则依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肯Сhā手轩辕府中这些复杂的繁琐事呢?
莫非轩辕府大公子,便是老板命中注定的良人?
莫忘晴这样想着,倒也是笑了,直到她与安晚婉开玩笑,作势将银针Сhā入安晚婉脑袋中。
天上忽然飞身下来一抹冷冽无情的身影,不苟言笑的直接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架到她的脖子上,还削掉了她最心爱的头发!
莫忘晴记得很清楚,他站在她身后,而搁在她脖子间的剑那般冰冷,一下子令她寒到了骨子里,她想都没想便尖叫了起来:“啊——”
一下子便把安晚婉吓了一跳。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莫忘晴还记得自己在惊慌之中问出的话。
讷讷回头,看到的便是那张面容冷峻的脸,似乎有些熟悉,又很陌生。
走是事好。安晚婉看着眼前严峻的情景,急忙道:“蓝侍卫,你把剑收起来吧,莫掌柜是我的人,她方才和我闹着玩呢。”
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将手中的剑收起来,一瞬间,把剑又别回了腰间,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凉薄的唇瓣轻启,丝毫不带感情的语气:“既然如此,那属下告退。”
莫忘晴这才惊呆了,愣了一下,将他认了出来。
那一瞬间,对安晚婉的担忧多过了其它,所以还是并未将他真正刻入心底,只是眼神极不对劲的朝安晚婉问他是谁,当知道他叫蓝佑,是轩辕倾城身边的一等侍卫后,她心一惊。
又联想到了那日在茶驿楼上的交易……
她急忙的俯身在安晚婉耳边慎重的说了一句:“要,小,心,轩辕倾城。”
自此,对这个男人的不喜又多了一分。
言罢,她转身就走,也不再去看地上被斩落的那一缕秀发,也亦是不再回想那一道身影。
莫忘晴就这样走了,自然也不知道,当满庭院的人散掉后,蓝佑又返身回来,轻轻将她的那缕青丝捡起,收进了怀中,那瞬间冰冷的目光里,也有了几分不对劲。
在莫忘晴记忆里,再次被安晚婉唤到轩辕府的时候,已经又是两个月后了,这一次,见到安晚婉,虽然穿得一如往昔的素净,但似乎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她的神情不由得也变得庄重起来。
只见安晚婉径直朝她说道:“这次喊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的——兰府小姐兰陵。”
她凝了眸,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莫忘晴向来心直口快,心里想着这番,口上也直接问了出来:“兰陵不就是永安城最大的销金窟里那个最为出名的舞伎么?老板,你查她做什么?”
安晚婉不说话,倒是她身边那个叫晴姿的丫鬟心直口快,直接将原由说了出来。
原来是轩辕大公子的旧相好,总是三天两头折腾点事出来,扰得安晚婉与轩辕倾城不得安生。
安晚婉要她查兰陵,她自然就查,做合她心意之事,她分文不取,只是安晚婉见她说不要银子,似乎被她的好心吓了一跳,看到她的眼神也变得谨慎了许多。
莫忘晴对安晚婉有一种莫名的感情在,兴许是元懿二十四年水池那一番交谈,安晚婉在她心中有特殊的地位。
见安晚婉这般,莫忘晴倒是想笑,心情也瞬间变得极好。
她心情一好,便想找点事情做,于是没多想的就朝安晚婉告辞:“如果老板没事了,那我便走了。”
安晚婉了了一桩心事,整个人放松下来,一如往前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嗯,没事了,你走吧。”
安晚婉话音落,她听见了便要走。
莫忘晴走的步伐轻松,只是没想到,这一走,便改变了她今后的整个人生,还与那个人……有了一生也斩不断的关系。
天气晴朗,轩辕府中的景色极好,阳光洒照在莫忘晴的肩头上,令她想起了大漠中的时光,想起了过去,她不由得也展露了一笑,望着满目的葱翠,也想起了阿绿珠轻灵的身影,仿佛还在对她笑,对她说:“阿娜塔……你是大漠里最美的女儿,一定要嫁给自己最心仪的儿郎。”
因为想事情想得出神,莫忘晴也破天荒的放慢了步伐,却是没看见远远朝自己走来的蓝佑。
远处的蓝佑本是在暗处保护着安晚婉,不知怎么的,看见莫忘晴朝安晚婉告辞,并一个人落了单,在轩辕府如若无人的走着,他一下子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上来。
蓝佑望着莫忘晴,她本就生得漂亮,特别是一双眼睛,深邃而有神,不管笑与不笑,都始终蕴着一种大漠女子豪放的妩媚在,远远看来,就像一颗明珠一般,他那颗不曾起过波澜的心,竟然一下子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蓝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一件东西正安静的躺在那里,他沉敛了眸,缓缓提步的走了上去。
“莫掌柜。”蓝佑朝莫忘晴出了声,止住了莫忘晴的脚步。
莫忘晴听到了熟悉而又冷清的声音,心好像放慢了半拍,慢慢的回过神来,重新凝聚起视线,扫了周围一眼,最后再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是蓝佑?
她一下子便没了好气:“蓝侍卫?你喊我做什么?”
蓝佑似乎有些吃惊,冷清的话音里也有了澜动:“你知道我?”
莫忘晴瞪了他一眼:“知道,你削掉了我好一缕头发,我怎么能不知道!”
竟然敢拿剑切下大漠女子最重视的头发,她都快要记恨死他了,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见不见为净,心不想不烦,莫忘晴不想搭理他,狠狠的看了一眼,提步就想离开。
“莫掌柜!”蓝佑从来没惹过女孩子生气,此刻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本就是一个自幼习武的大男人,怎懂得她女孩子家的心思?只是……那一缕秀发……
“莫掌柜,那一日,确实是蓝佑鲁莽了,斩断青丝是无心之失,还望你……”
他话没说完,莫忘晴便停了脚步,回过头,打断了他:“还望我什么?见谅?还是不要生气?”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5)
莫忘晴最不喜欢他们中原人这点毛病,说话都要拐弯抹角的,不喜欢将话直接讲出来:“让我原谅你就别想了,除非你也让我削掉你的头发。”
蓝佑显然没想到她会讲出这样的话,直接愣了一下,冷冽的眸子一凝,仿佛周身的气息也跟着凝滞了一般:“莫掌柜,你!”
莫忘晴格外不卖他面子:“不要叫我莫掌柜,你又不是安府的人!叫我莫忘晴。”
她让他换称呼的话说得理直气壮,蓝佑也不知怎么的,被她迷了心窍,也直接遂着她的意叫道:“忘晴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恕蓝佑不能答应你。”
莫忘晴听着他的称呼,他的话,妩媚的眼睛一睨他,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既然不给,那她就继续生气,既然生气,就没有什么可多说的。
蓝佑见莫忘要走,急忙上前挽住了她:“忘晴姑娘,等等。”
起是蓝子。莫忘晴没想到蓝佑竟然会拦住她,直接停下了脚步,她倒是没有多扭捏,男儿女儿间肌肤相触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但蓝佑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让他自己身形一滞,火燎一般放开了手,冷清而别扭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冒犯了。”
兴许是要用冷冽的气息来掩盖他的窘迫,人也变得冰冷起来。
面上没有表情,可一只手却是一直按在胸口处的,似乎是想要将什么东西拿给她。
莫忘晴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蓝侍卫,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不说我可就走了。”
寸金寸光阴,她可没有那么多闲心和他耗,言罢,一甩胳膊,把蓝佑的大手甩掉,整个人便欲离去。
蓝佑见罢,眼中似笼了一层雾气,素来寡言的他终于被她逼出了话来:“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莫忘晴听罢,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着他,一双娇媚有神的眼睛看着他,这才带了笑:“蓝侍卫,有什么东西想给我?”
难道是想要拿银子求她原谅?看来平日里没事生些气,瞪瞪人,也是极好的。
至少,还能挣钱不是?
眨眼间莫忘晴眼中便泛起了光亮,很是期待的样子。
面对着莫忘晴的期待,蓝佑掏出怀中东西的动作变得迟疑,所幸冷峻的面容面无表情久了,心思倒不好看出来,也省了掩饰。
莫忘晴一直看着蓝佑,直到他最后将东西拿出来,她一惊:“蓝侍卫,这是什么?”
只见蓝佑手里拿了一条编织好的发绳,做工不细,一看便知道是出自男人的手,再仔细一看,又好像编织的人曾是很用心侍弄过,只是水平有限,弄不好罢了。
莫忘晴一直盯着瞧,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刹那间也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重,心也跳得比平常快了一些。
没等蓝佑回答,她便又继续说道:“你……要将它送给我?”
蓝佑的眸光有些暗沉,可又与以往不同,清冷的声音依旧,冷冽的目光却是停到了另一边:“这是当日斩断落下的发丝,替你收下了,再还给你。”
莫忘晴一听是自己的秀发,刚才竟然被他捂在胸口处,一下子脸色便蓦然腾红,像是那太阳落山时的红霞,红得触目惊心,也猝不及防的撞进了蓝佑的心窝里:“你!你!”
莫忘晴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羞得说不出话来,她大漠的女儿本不应该如此!
莫不是在大兴王朝这婉约缠/绵之地呆久了,也沾染了这儿不好的习性?
她一急便伸了手,从他手中夺过了原本便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羞怒道:“你,没诚意!”
发绳贴身带在他身上久了,不止沾染了他的温度,还沾染了他的气息,莫忘晴只觉得手心发烫。
蓝佑没想到他这番心意会反而被莫忘晴骂没诚意,一下子便愣了,若这样还没诚意,那他真是不知道要怎样去赔罪了。
只见莫忘晴顶着一张发红的脸望着他:“哪有人将别人的头发送给别人当礼物的?!你,你!”一跺脚,“当真是要气死人了!”
果然是大男人,还是冷冰冰的大男人,当真是一点风情也没有。
蓝佑听着莫忘晴的指着,清冷欣长的身影一顿,竟不知如何去回应,于是只能沉默。
莫忘晴见他不再说话,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攥着发烫的发绳走开了,这一次她不再神游九天,而是使了些轻功,离开了轩辕府,只留了一抹红得如火般的背影给他。
蓝佑望着莫忘晴离开的背影,没在拦着他,只是一双略有薄茧的手不自觉的扶上了腰间,触摸着那里的软剑。
许久过后,他也回了神,敛了思绪,飞身重新隐藏回轩辕府茂密的林荫之间,奉命继续保护安晚婉。
自此以后,他就默默留心了莫忘晴的消息,那一双似有怒意却含着妩媚望他的眼眸,也就这样落入了他的心中,让他时时惦念了起来。
三日之后,他特意告了假,重新寻了茶驿楼的位置,去找她。
他走进茶驿楼,仿佛是从没来过的样子,一放眼望去,莫忘晴又是一身红色小短襟,露出一截小蛮腰,随意搁着修长的腿,坐在二楼的小平台上迎着火辣辣的太阳。
她仿佛是不怕晒似的,阖上双目在享受。
他走上前去,脚步声似是惊醒了她。
莫忘晴倏而睁开双目,望着他,瞬间张了诱人的红唇小嘴,有些惊讶:“蓝侍卫?”
他一身黑衣,挺拔的身形站在她身边,与她身上的如火般红色的衣裳相映衬,连袂成一道极美的风景。
蓝佑这次来,并不多说话,知道她不喜拐弯抹角,直接就伸手进襟怀中,重新掏出一条乌黑的发绳来:“我是来送这个东西给你的。”
莫忘晴坐在躺椅上,仰着头,愣愣的看着他:“你……的发?”
他的眸子如墨般一样的浓,并没有回答。
莫忘晴一下子便从躺椅上跳下来,她上次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他们中原人最重视自己的头发了,不啻于大漠儿女,都是命一般的东西,特别是大兴王朝的男儿……
莫忘晴望着他,目光不再纯粹,她向前走了几步,靠得他那边近,微仰着头看着他的神情也比以前专注了许多,不再是怒瞪他了,眼中也多了几缕大漠女子独有的风情。
怔怔的问道:“你……可知,男女间互赠发的含义?”
蓝佑身形一顿,回答极简:“知道。”
莫忘晴眉目含情的望着他,像是在打趣,故意的将脚尖一踮,脸也凑近,香气息呵到他的下巴上:“既然知道,那你还送?”
话中带了几分讥诮,仿佛是一只行走于沙漠中的狐,在调戏逗弄着他。
蓝佑身上冷冽的气势依旧,英挺的眉毛一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已叫莫忘晴发现了他的心意,可怕的是不知为何,她竟也心生愉悦起来……
她并未深究,只当是戏弄他得逞而凭空添得的欢心。
蓝佑见她靠得那般近,也没想到她的行为如此放肆不羁,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极快,仿佛它生来就是为她而跳动,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拧紧了眉心,心下很排斥。
他是一直跟随在轩辕倾城走南闯北的侍卫,自年少时就与轩辕倾城在一块,行事的风格也受了轩辕倾城几分影响,并不喜欢事情太过于脱离自己的掌控,更不能容许自己太过于将心思放在眼前这个不寻常的女子身上。
他感受着她微呵出来的气息,逼迫自己将脸移到了别处。
他这一个动作本是想替自己解围,却没想到落在莫忘晴眼中,倒是可爱万分,更生了捉弄的心思。
莫忘晴笑着将他的发绳拿过来,放到鼻间闻一闻,果然带着他身上清凉的味道,发质乌黑透亮,清硬,如他人一般,笑呵呵道:“我收下了,从此你就是我的人了。”
她本是逗弄他的一句话,却在蓝佑心里掀起了巨涌:“忘晴姑娘。”
这声音有些暗哑,是他不曾有过的。
莫忘晴随意的说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蓝佑第一次听到女子这么直白的表达心意,亦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仿佛他第一次见到她,她就这般的与众不同,削下她头发时她惊恐害怕动怒的一声尖叫,也留在他的心中,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太鲁莽,鲁莽得做了错事,于是一直心生愧疚。
她不肯原谅他,甚至骂他没有诚意,所以他将自己头发斩下,结成发绳送还给她,只求能平息她的怒气,弥补他的愧疚,却没想到会遭到莫忘晴这样赤/祼祼的表白,这显然不是他能在一瞬间便能接受的。
只见蓝佑似是落荒而逃的退了一步,想要逃。
莫忘晴对他记恨在心,还没有玩够呢,怎能让他逃?
“啊……”只见她在他退开的那一秒,脚下一踉跄,整个人也朝前摔去,眼看就要砸得个狗啃地,一双妩媚的眸子也甚是惊恐。
蓝佑甚至来不及多想,依着自己心意,身影犹如鬼魅般一掠,直接上前来接住她。
莫忘晴本就给自己留了另一手准备,所以向前跌的力道并不重,这样一来若是蓝佑狠心不去接她,她也不至于摔,若是他肯上前接她,她就假意一跌,更显逼真。
她觉得她盘算得顶好了,却是没想到蓝佑会这般重力一接,力道太重了反倒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也坏了她的算计。
只见莫忘晴一个站不稳,直被蓝佑撞得向后倒去,这一倒没有关系,可手还紧紧抓着蓝佑的臂膀呢,愣是直直将蓝佑一起朝后带,后头便是她方才躺着的榻子,两个人淬不及防的抱做了一团,重重的砸了下去。
所幸这榻子是用上好的山竹做的,这才没有被他们砸成两截,只是……
莫忘晴看着此时两个人的姿势,倒是生了想死的心。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你,你的脸正往那放呢?”莫忘晴愣了好半天才说出了这句话,似娇,似羞,似怒。
蓝佑也一惊,这才发觉了此时两个人之间姿势的怪异,莫忘晴仰躺在榻上,被砸得眼冒金星,而他刚才被她那猝不及防的一带,整个人往前一拉,扯倒在她身上,而脸正埋在她的颈间,两个人的姿势暧昧无比。
正午的烈日晒在他的后背上,似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莫忘晴呼吸急促,带着胸前也波涛起伏,正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而对于莫忘晴来说,他身上的气息也朝她如数扑来,将她紧紧包围在其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窜袭了她的心。
莫忘晴只觉得自己瞬间便紧张起来,脸也漫上了红霞,她想推开他,却推不开。
而蓝佑,感受到了她的挣扎,慢慢从她颈间把头抬起来,向来无情无欲冷清的眸子也略沉了暗涌,这一回,她看得清晰。
莫忘晴一下便呆了,只能看着蓝佑忽然抬起了手,似陷入了梦魇中一般,轻柔恍惚的抬起手,轻拢了她因跌倒而散乱出来的发:“莫忘晴……”
他似在念着她的名字。
“莫忘晴空,轻点朱砂色。”他为她的名字给了一个全新的解释,带着大兴王朝男子特有的柔情,他们不动心便是冷血无情,一动心却是坚若磐石,任时光荏苒,也无半点转移。
朱砂色……她整张脸上,唯一的朱砂色便就是那一张小嘴了。
所有伶俐讥诮嘲笑的话语都是自哪里而出,她用这张嘴嘲笑过他,逗弄过他,探寻过他,甚至是抱怨过他,就在刚才,还有口无心的随意说着“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呢。
莫忘晴没当真,可蓝佑似乎颇有动容,却是将她的话一半当了真。
只见蓝佑眸子不纯粹的望着她,盯着她的朱唇瞧,看着她眸光中的媚意,鬼使神差的挺身上前,吻了下去。
莫忘晴只觉得一怔,便已经贞/操不保,她的初吻没有了。
初尝男女之情是什么味道?莫忘晴不知道,满脑子只剩空白,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6)
感受覆在自己唇上略带冷冽的温柔……
“你!”莫忘晴忽然从榻上挣扎了起来,把蓝佑狠狠推开。
一双娇媚带着风情的眸子也狠狠的同时扫过蓝佑,狼狈将手搁在自己的唇上,顿时羞得说不出话来。
“你……”只能连着说了几个“你”。
蓝佑向来看似没有表情的俊脸上似乎开始有了表情,对待莫忘晴也没原来那般冰冷了:“你方才说得很对,我是你的了。”
略带阴沉的声音,蕴着暗涌,语罢,他起身,不再压在她的身上。
“蓝,佑!”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顿顿道,将他名字念得嘎嘎响,是齿与齿碰撞的声音。
蓝佑唇角边竟然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然后转身离去。
任莫忘晴在身后怎样喊他,他都不再回头。
直至下了茶驿楼,他才松懈下来,将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前,其实自己的心跳得也这般快。
其实……他也没表面上那般从容淡定。
至少在面对莫忘晴时,从来没有——
蓝佑走了后,独留莫忘晴在茶驿楼上跺脚:“死蓝佑,这些中原男子都这般么!表面上狂傲不羁,冰冷得不近女色,但心里其实都是在想着别的,像头饿狼一样,逢人就啃!”
她恶狠狠的骂着,恰逢常叔恰好走进茶驿中,听罢,笑道:“莫姑娘,有人欺负你了?”
言罢,他抬头看着她,只见莫忘晴脸烧得像是一块红炭一般,就差冒出生烟来了。
莫忘晴未曾想到会被常叔听到,面色一窘,又连着跺了几脚,这才气冲冲的跑到自个的雅间内去,避不见人。
元懿二十七年,初秋时,安晚婉与轩辕倾城之间起了隔阂,莫忘晴奉命调查与轩辕府所有有关的事情,却没想到与蓝佑又再起了牵扯。
与不来又。这一日她在永安街头,特意换下了平常穿的火红色短衣,穿了一套大兴王朝女子最常见的裙裳在打探消息:“掌柜,这可是轩辕府的产业?你是轩辕大公子的人?”
莫忘晴没想到她一刚开口,就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扯,将她身子狠狠扯了过去。
她抬眸,看见的便是蓝佑那张冰块脸:“是你!”
蓝佑看见她身上的衣裳,似有一愣,亦沉声:“忘晴,是你……”
怒瞪着他:“是我,我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熟悉了?”还直接称呼她忘晴了……
莫忘晴别过了眼,心底却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弥漫而过。
蓝佑望着莫忘晴出神了片刻,便是狠狠的将她一扯带过,拉出了轩辕商铺:“你在查轩辕府?!”
莫忘晴本就别扭着,此刻只觉得呼吸急促,语气亦也是格外的不好:“你管我?!”她莫忘晴要做的事情,从来还没有人能管。
蓝佑冰冷的气势尽出:“你说不说?”
妩媚的眸眼一瞪:“我不说!”
“好!”薄而冰冷的唇轻扯起一丝怒气,大街上车马往来,他竟就这样将她直直抗在肩头,带离了大街。
莫忘晴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只能又羞又急:“你!快放开我,蓝佑你这个臭侍卫,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他武艺高强,她打不过他,却不代表就拿他没有法子。
莫忘晴已经记不得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咬过人了,此刻她俯在他的肩头上,狠狠的就啃了一口,直到沁出了血来,还未曾见他有半分动容,吓得她心惊肉跳,直愣愣的问道:“你……你不疼吗?”
蓝佑疼得一拧眉宇,不知不觉便已经把她扛到了一间雅间里,也不知是轩辕府的哪处产业。
门被他关上,与外头的世界一隔绝,他把她丢在角落里,伸手捂了自己肩头被咬的伤口:“莫忘晴,回答我的问题。”
莫忘晴一挑眉头:“我就是在查轩辕府,怎么了?”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吃味,在他心中,轩辕府最重要,那位轩辕大公子最重要。
莫忘晴拢了拢自己的袖口,他的发绳还被自己带在身上,生怕它不小心掉出来让他看见,稍稍拍了拍衣裳,假装拂尘,却是在隐藏,起身站了起来。
莫忘晴正要推门离开,蓝佑却挡在了她身前:“为什么要查轩辕府。”
莫忘晴没来由的没好气:“让开。”
蓝佑凝着她颇不快活的小脸,大手擒上她的下颚,“回答我。”
他又恢复了那冰冷的样子,仿佛那日平台上,没有那恍惚的一吻,没有口齿间的缠绵,没有那句:“你方才说得很对,我就是你的了。”
“中原男儿皆薄幸。”莫忘晴也不知怎么的,竟就说出这句话来。
语气恶狠狠的,也不知是指轩辕倾城,还是指蓝佑。
继续闷闷道:“你和你的主子,都是一个样。”
语罢,蓝佑似有触动,擒在她下巴上的手放轻了力道:“忘晴……”
不知不觉间,他又凑了上来:“少爷是少爷,我是我。”
何况轩辕倾城如今这般爱安二小姐,纵然从前利用又如何,只要真的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人,始终会交付真心,并且爱得比以往还要深。
莫忘晴听罢抬了头,凝视了他两眼,又别过头:“你是你,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蓝佑声音低沉,这种略带冷冽的温柔更是迷人:“发绳都已在你手中,你说有怎样的关系。”
莫忘晴的脸又蓦然烧红:“你!”
她一急,便想都未想的从袖口中掏出了他的发绳,似赌气般:“那还给你,还给你便是了。”
她口是心非,其实并未是真的要与他划清界限。
阿绿珠的话又蓦然响在她的耳边:你是大漠里最美的女儿,一定要嫁给自己最心仪的儿郎。
她最心仪的儿郎……
冰冷的,强大的,虽然目光冷冽,却似乎把她当做最特别的,这样一个男子……
蓝佑听她说要将东西还给他,俊眸一凝,寒意彻骨,似是有些生气了:“莫忘晴,你!”
他阴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当初也是你非说要的,我将它斩落给你,如今你又将它还给我?”
她把这一束发绳当什么?
有些恶狠狠的质问:“你把我当什么?”
“我……”莫忘晴被他问懵了,“我……”
蓝佑盯着她,目光似怒狼,似要把她从心窝里剜出来似的:“怎么不回答?”
“把你……”
他实在没有耐性等她憋出答案,大手直接往她腰上一捞,直接带到了自己胸前,两个紧紧贴合,顿时又有一种火燎的感觉,空气也变得火辣辣得,莫忘晴忽然觉得,只要与蓝佑这个冰冷的男人在一块,身体稍微接近一些,她无论身处在哪里,都觉得像是在沙漠中。
脸上火辣辣,心上也火辣辣,心虚的睁大眼睛瞪着他,没把他吓退,倒是将他引/诱得离自己更近了。
看他越来越凑近的脸,她有些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蓝佑没回答,只是将揽在她身上的腰又搂紧了一些:“听说你不是中原人,大漠的女子,应该更洒脱不羁一些吧?嗯?!”
他一拧眉毛,咄咄逼人。
莫忘晴被问得心惊肉跳:“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语音落间,蓝佑已将她带到了雅座上,欺身覆了上来:“想干什么?先要了你,再娶你。”
他的力道不是一般的重,眨眼间已经将她衣裳扯落了一半,露出大半个香肩来,莫忘晴倒是无所谓春光外泄,只是环顾了周围:“你不许乱来。”
她的声音略带了颤抖,想要将他推开:“我不就是要将你的发绳还给你么,你别霸王硬上弓,若是真生气,大不了我不还了就是了。”
蓝佑眸子一暗沉,她说得倒是轻巧,目光落在她小巧的樱唇上,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多少句是真,有多少句是假?Q7hv。
只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莫忘晴……就像一个迷一样。
迷一样的女人,迷一样的心。
他意已决,决心要在她与他之间留下一层羁绊不可,否则他便是那条随意可归还的发绳,亦是她口中随意可说出的喜欢,他若不在她身上留下一点属于他的印记,她总有一天还可以去落落大方的对另外一个男人说我喜欢你。
想到了这些,蓝佑心里头就一阵发闷,连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不对劲,强烈的占有欲在眸眼中窜动。
莫忘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小蛮腰也被他紧紧圈着,双颊微微潮红,发丝也有些乱了,披落在肩头上,美得诱人,加上那一双妩媚的眸子,含怒的瞧着他,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雅间被反锁着,周围无人探察,门窗紧锁,半点声音也泄不出去,稍微能传出去的,也只有只言片语的蚊纳声,任她怒骂也没人能来救她。
蓝佑盯着她瞧,与她肌肤相触,不过是更燥/热难耐罢了:“把眼睛挪开。”
莫忘晴向来不是乖乖听话的人,他这样一说,她反而瞪着他看,妩媚眸光摄得更紧了。
蓝佑防线崩溃,彻底欺身压了上来,喉咙干涩:“你今日,逃不掉了。”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7)
莫忘晴听罢,樱唇轻启:“我不逃!”
她就是要与他对着干,倒是看看他能将她如何,一双妩媚的眸子蕴着薄怒。
蓝佑望着她的表情,沉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间:“很,好……”
两个人这般靠近,莫忘晴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微促起来,光洁的锁骨随着她的呼吸而颤动,像是一只欲展翅飞起的蝴蝶。
蓝佑只觉得喉间干渴难耐,冰冷的眸中弥漫起一阵雾气,亲吻而上。
他冰凉的唇覆上她的肩头,所吻过之处立即变得微红起来,莫忘晴对亲热之事极是敏感,刹那间烧红的脸红得更似沁血,张着嘴讲不出话来了:“蓝……”
她没想到自己一张嘴,声音也变了,于是又赶紧闭上了嘴巴,轻轻咬着下唇,似是很不悦。
蓝佑听着她的声音,抬眸凝望她,眼中似有暗涌:“要逃吗?”
这番问话,似乎是想要给她一个抉择的机会。
莫忘晴本来生了退却要逃的心,听到他这样一问,咬着的唇抵得更紧,更不肯服输,斜了妩媚的眸子,狠了心道:“不逃!”
语气决绝,似不撞南墙绝不回头!
蓝佑听罢,扯唇微扬,声音沙哑:“那我便当你愿意了,而非我强迫你。”
言罢,一挺身,朝前一覆,没等莫忘晴这张小嘴再讲话便亲了上去,这个吻和上一次的不一样,带着炙热的霸道,舌头灵巧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在一起,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咒骂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刚想发声,便又被他重重的一啃,惹得她一声嘤咛:“嘶……”
七月的凉风吹过,她大片雪白的肌肤祼露在外,冷得她瑟瑟发抖。
蓝佑见罢,终于从她唇上抬起,幽深的目光凝着她,带着疼惜的将她拥入怀中。
莫忘晴不知道何时他已衣衫半褪了,露出了赤祼的胸膛,肩头上还有被她咬着的牙印,沁着血,看着自己的杰作,她有一瞬间的失了神,竟然也忽略了他过于温柔的动作。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后,只见两个人肌肤贴合,她也不冷得发抖了,只是这样的温暖让她极不习惯。
其实对于大兴王朝嫁娶的年龄来说,她与蓝佑都是极晚婚的人了,此刻的相近并没什么,可是对于她来说,向来眼中只有钱的她根本不曾想过这些情情嗳嗳,刹那间她便心里不适的想要从他怀中出来,蓦然一挣扎才发现蓝佑此刻拥得这么紧。
感受到她想远离自己的动作,他轻逸出声:“怎么?害怕了吗?”
虽然是冰冷的话语,其中却包含着柔情万千。
铁血男儿的温柔最叫人心醉。
莫忘晴望着他,又被他狠狠的刺激了一番:“谁害怕了?”
害怕这个词简直是对她大漠儿女的侮辱,漫漫黄沙要吞噬她的性命之时,她都不曾觉得害怕,唯有在听到北胡国被灭的时候,才有了深深的绝望。
莫忘晴忽然记起了自己的使命,她要复国,要踏平整个南胡,她是小河,为北胡国带来风调雨顺的小河……
或许这一生,她都难再有自己放纵的时候了,她心中心仪的儿郎……
她还可以有心仪的儿郎吗?
只见出神间,蓝佑凝视着她,将她眼中的那一缕落寞看在眼中,又怔怔的覆上前来,这一次,他将她抱起来,走到了里间,穿过了层层的幔纱,她的衣裳摇曳在地上,伴随着她一双美目中的光芒,别有一种异样的风情。
那是一种大漠中才有的美好,这样的激/情不适合大兴王朝婉约的女子。
莫忘晴一颤,眸色深浓,已经主动攀上了他:“我们大漠的女儿,从来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哪怕是最凶狠得能够一口咬断人脖子的狼,她都不怕,何况是一个冰冷的男人。
莫忘晴眼中的清濯的光芒又一下子撞到了蓝佑的心间,脑中又忽然浮现他削掉她青丝的那一刹,她那蕴着薄怒瞪着他的目光,一双眸子有说不清的风情万千。
“若真不怕,我就带你进入一个令人着迷的世界。”
她赤/祼的胳膊就这样揽在他的脖间,轻轻朝他身上呵气,随着他的走动,松散的发披落下来,散到他的身上,与他健康的肤色混在一起,扫得他微痒。
看他忽而拧起的眉头,莫忘晴娇笑了起来:“你们大兴王朝的男人除了薄情,还有个毛病,就是爱说大话,事情还没做呢,便和我说带我进入一个令人着迷的世界?你觉得着迷,可若我不觉得呢?”
蓝佑听罢,力道蓦然加大,脚下的步伐也忽然加快,直把她丢到了里间的床上。
莫忘晴一被砸到软褥上,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与他赠与她的发绳上的味道差不多,只是这床榻间的味道更佳浓烈了罢了。
“不用闻了,这是我的床。”他平日里出来办事,不方便回府的时候就会在这里休息。
所以他才敢在这里生了要了她的念头。
莫忘晴这才发现进了狼窝:“你的床倒是香,有种特别的味道,是哪个女人的?”
声音冷冷的,带着被撩起的怒气:“我没有女人。”
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很快,就会有了。”
语落间已经把她又按压了下去,那种浓烈的味道又迎面而来,他的霸道让她有种深处沙漠之中的感觉,一种陌生又亲切,让她心生愉悦与欢喜的感觉,一种让她无力抵挡的感觉,对她有种特殊的吸引力。
也让她,不但不排斥他,反而有种渐渐向他靠近的冲动。
两个人久久凝望间,已经有种情愫弥漫在心间,莫忘晴朝他妩媚的勾起了嘴角,不服输的眸子像是在对他下战书,邀他前来。
蓝佑眸光一沉,大手一用力,已经将帘子掀落,把碍事的光线阻挡在外头,紧接着狠狠将她身上其余的衣服褪下,丢了出去,全部洒落在发凉的地板上。
出是子下。这是莫忘晴来大兴王朝度过的第四个秋天,一切因为蓝佑的出现,而终于变得有些不一样。
两个人赤祼相对,目光紧紧摄着彼此,呼吸渐沉,蓝佑覆上的温度让莫忘晴一颤,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纤细的指Сhā入了他的发鬓,摸着熟悉的触感,随着他吻上她胸前的动作,嘴里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身子微微颤抖,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她的生涩让他一喜,动作放慢将她慢慢带进了混沌,莫忘晴终于不再想着如何与他作对,而是目光涣散,渐渐染上了情/欲:“蓝佑……”
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奇怪,身子完全不由她掌控着,亦不知心里那道一直蹿腾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渐渐的皮肤上也浸了汗水,蓝佑含住她高耸的双/峰,酥麻的感觉让她双手蓦然一抓,在他的背后抓出了一道爪印。
疼得他一拧眉,不过动作却未停,这一刻他的身上也留着隐忍的汗水,撑得已是十分辛苦。
两个人之间都已经走到了这步,再也没了停下来的必要,蓝佑的手轻扶上她的腿,用力的抬起,挺身便将温热抵了上去。
莫忘晴蓦的一抽气,带着妩媚的眸子一抬,扫过他,又抽了一声冷气。
难耐的感觉一直在她心中叫嚣着,小脸潮红,不自觉的扭动着,与他磨蹭,蓝佑本就忍得辛苦,眉毛一挑,身体已不受控制的向前一挺,初探壶口,湿热的感觉已包围着他,莫忘晴却是疼得脸色发白,他缓缓的前进着。
“啊……”她痛苦的一叫,手从他被背上放下,撑起了身子,勉强承受着他。
“没事,没事……”他轻声安慰着她,声音已沙哑,缓缓开始律\动着。
他的动作愈渐温柔,直到她完全适应了他以后,才开始奔驰,这一刻她也终于不那么痛了,妩媚的眸子微眯,沉重的喘息:“好舒服……”
她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从不不掩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往来间,已经攀上了他强壮的身躯,慢慢与他厮磨。
她的回应给了他极大的欣喜感,人也更加的卖力,热得莫忘晴声声的喘息,声声的尖叫:“蓝佑……”
“停,停一停……快要受不住了。”Q7tU。
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了她了,半个身子都瘫倒在床上,只有他的大手扶着她的腰,才能让她勉强支撑着,承应着他。
大腿紧紧圈住他,彼此的汗水都交融在了一起。
她的心从未跳得这般快过,原来这就是男女之情,叫人醉生梦死的男女之情,是他口中所说的令人着迷的世界。
这一个世界让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放\纵,不用想那么多,除了给予便是承受,除了如火般的热辣,便是在大漠中驰骋的感觉,确实令人着迷,他慢慢放下了速度,却让她拧起了秀眉,胸前微波荡漾,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樱唇轻启,呵出一口热气:“怎么了,不行了吗?”
语罢,似乎撩起了他的怒气,直又迎来了好一番沉沉的撞/击,每一次都叫她直入云霄。
他是习武之人,体力本就异于常人,好一番折腾后,累得她连双/腿都抬不起来了,唯有轻轻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亲密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了他说了一句话:“忘晴,我娶你。”
她扭了头,只想装作没听到:“我不要你娶。”
“我一定会娶你。”
这一次,她不再应答,轻嗅着空气中的芳香,是两个人混合的味道,他一声低吼,终于释放出来,她只觉得一热,便有什么逸了出来,亦也是得到了满足。
两个人躺了片刻,身子缠/绵交叠在一起,疲惫的相拥着睡了过去。
蓝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莫忘晴早已不见,她又离他远去,像是一阵风,他如何追都追不到,再怎样努力握住,都始终抓不到那根可以羁绊她的线。
他凝了眸子,竟有些难过。
“莫,忘,晴……”他轻念着她的名字,带着一种说不透的感情。
自此后的一段时间,他跑茶驿的频率比去店铺中视察还频繁,在轩辕府里逗留的时间也愈短,许多事情都交由疾风接手,日日无事便寻到了她在茶驿楼的平台上,将她直接抱进房间中,说上几句不合心意,拌起嘴来,直接又将她丢到了床上,似乎唯有那种时候,她才眼中有了他,仿佛一切才变得亲近了起来。
她不排斥他,甚至是喜欢他,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接受他。
他只能每一次狠狠用力的要她,才能听到她诚心的求饶:“蓝佑,你放开我,啊……你这个登徒子,放开我,我不行了……”
娇/喘,缠/绵,她略带哭意的呻/吟:“蓝佑……”
最后渐渐变成一个字:“佑……”
一阵阵的冷抽,一阵阵的颤抖,一同奔赴天上人间。
耳鬓厮磨间,他存心带了坏意,将她赤.祼的身子拥入怀中:“都吃了你这么多次了,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
若她肯,他即便是八抬大轿,也要将她迎娶回去。
他虽是轩辕倾城的侍卫,却不单纯仅属是下人,更多的是左膀右臂,有自己的产业,有自己的府宅,定不会叫她输了人去。
莫忘晴只是抢了被褥,将自己一裹,别脸睡觉,虽然躺在他的身侧,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暖,却再不发一言。
渐渐的,他逼婚也紧,她干脆逃了他。
直到那一夜,永安城大雨,宛月陪在少爷身边,从云南王府赶回来时,大夫人已经不见,举府震惊,他下意识的便去找了她:“忘晴,你可知大夫人的去向?”
她没回答,却是眼眸一睨:“蓝佑,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
他一听,站在大雨中撑伞的手也蓦然一紧,伞晃动,雨水一斜,泼落到他的肩头上:“你说什么。”
她逃避的别了眼眸,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以后不用再来找我了。”
蓝佑只觉得心中蓦然蹿起了一簇大火:“莫忘晴,你又在发什么疯?”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8)
她斜了眼眸:“我没在发疯,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永安城轩辕府的一等侍卫,武艺高强,守着一个天一般的男人,又有自己的事业,而她,注定要离开这里,飘浮到别的远方,回到她最初的根上,那里有她父汗的尸骨,有她的母妃,有她的弟弟妹妹,还有那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胡杨树:“你我本就不应该相爱,更不应该开始,你,可知我是谁?”
蓝佑听着她冰冷的声音,听她声声的质问:“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莫忘晴,是我的女人!”
他话说得简单明了,将他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他不管她到底是谁,他只要她别发疯,别又疯了般与他断绝关系。
莫忘晴不管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我叫小河,阿娜塔是我的封号,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她站在雨里,透过一条条雨线望着他:“我是公主,北胡国的公主。”
蓝佑一听,果然身形有了颤动,雨落下洒湿了他肩膀的衣裳,最后再慢慢沁湿到他的胸膛,胸前冰凉一片:“我不想听。”
莫忘晴笑得决绝,也笑得狠心:“不管你想不想听,我今天就是想要告诉你。”
她樱唇轻启,慢慢吟念:“北胡,大漠,公主,亡国,莫忘晴,小河阿娜塔,敛财与复国,仇恨与使命,这就是我,所以我与你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既不可能随我返回大漠,而我也不可能背弃一切随你留在永安,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断绝得干干净净,你说对吗?”
蓝佑在瓢泼的雨里,听着她这些话。Q7Fx。
难怪他一直觉得她像一道迷,无论他怎么用手努力去抓,都抓不到她,纵然走进她的心里,还是会被她拿扫帚给赶出来,所以她说“我不要你娶”,她的根不在这里,甚至在她的心里,也没有将根重在这里的欲望。
蓝佑拧了一双眸子便狠狠快步的上前去拥了她,他的力道之大,让她猝不及防,手中的伞一丢,两个人一起站在雨里淋雨。
大雨瓢泼,水从头上浇下,湿了头发,湿了衣裳,湿了心,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全是雨水清新的味道。
深秋很冷,这样被雨一淋,冻得她瑟瑟发抖,但这样的刺骨疼痛,犹不及她心中万分,此时此刻的蓝佑也亦是一样:“忘晴……”
他知道她冷,知道她害怕,他用他的身躯帮她挡雨,做她的港湾,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管你是莫忘晴,还是小河阿娜塔,我只知道你是你,不管我们日后会如何,不管我会不会随你回大漠,不管你会不会为我而愿意留在永安,只要还能在一起一刻,我就不会放弃你。”
他向来冰冷幽暗的眸子也有了水雾:“莫忘晴,我爱你。”
是爱,不是喜欢,是一种想要拥有她的欲/望,并且希望这种拥有没有时限。
若可以,他希望是永久。
她听罢没有应答,他沉了声“你听到了吗,莫忘晴,我说我爱你!”
今我离人。他不喜将心思透露出来,可这一次独为她说了两次,第一次为倾述,第二次则是强调!
莫忘晴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般直接了当,愣了许久,才缓缓张口:“你们……你们大兴王朝的人,不是最矜持的吗?”
此刻在大街上紧拥着她,还与她说这样的话。
他的大手抚过她的脸庞,将她眼睛一合,顷刻间便在雨中吻了过去,他的唇这般缠绵,带着一种苍劲的霸道,混合着雨水,进入到她口中,有些涩,让她皱了眉头,尔后是温热,无数次亲密的场景在她脑中浮现,走马观花般的放映出来,她下意识的便贴合上去。
察觉到她的反应,蓝佑拥得更紧,神情一吻后才抬起头:“大兴王朝的人也有心,矜持与否,只在于肯不肯讲出来。”
此刻他把他的心呈上来给她了:“现在我说出来了,你肯不肯收。”
莫忘晴知道他是在问她肯不肯收下他的心意,眼中动容,却又逼迫自己扭开了头,心中再一狠,将他推开,力道过大,自己反而踉跄的向后一跌。
蓝佑慌张的向前一接,又把她稳稳扶住,无论她怎样挣脱,他都是这般,无微不至的护着。
她忽然一哼声:“你这死心眼的毛病,倒和你们少爷差不多。”
语罢,蓝佑一凝眸子,才记起了今日过来找莫忘晴的目的:“你还没有告诉我,大夫人去哪里了。”
莫忘晴眼神一暗:“走了。”
蓝佑忽然一怕:“走了?去哪里了?”
“出城了。”
若不是安晚婉的这般决绝,也不会叫她真的看清楚一切,一段没有可能的感情,不应再继续的感情,若是继续下去,只怕是伤人伤己,如今她已经有了要沉沦的势头,若再不狠心斩断情丝,只怕是后患无穷,蓝佑……会成为她的羁绊,绊住她今后离开的脚步。
莫忘晴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会将那些仇恨给忘了,害怕自己会将自己的根弄丢了,怕有一天她会忘记自己还是小河阿娜塔,怕自己脑中只剩下当日他那一句:“莫忘晴空,轻点朱砂色”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忘掉她的北胡国。
她不能随着自己这样发展下去,既然知道是毒,就要丢掉。
今夜安晚婉这般痛,痛得腹中怀了四个月身孕都要离开,输得这样惨还能清醒的做出抉择,她又怎么能再继续自欺欺人的沉沦下去?
她今夜,是势必要与蓝佑断得一干二净的。
“蓝佑,不久后,我也要出城,日后不用再来茶驿楼找我了。”
蓝佑听罢,看来她真的是狠了心,他是真的怕了:“忘晴,你不要离开。”
莫忘晴把头一偏,不再去听他的挽留:“我一定会离开。”
就算她今日不离开,那明日呢?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会彻底离了永安城,回到那片荒芜的大漠去。
他抬手,挽住了她的手,眸色深浓:“就当是我,求你留下来,也不行吗?”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莫忘当年天晴色(9)
“不行。”
如此斩钉截铁,没有留下半分后路。
她话语狠绝,传到了他的心里,也让他一阵生疼:“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留下你?”
莫忘晴抬眸看着他,他仍不肯放弃,果真是认定了,就不肯放手:“天下的女人这么多,你非要留下我做什么?能陪你共欢云雨的,也不止我一个。”
蓝佑听着她的话,冷冽的眸眼如刀一般:“莫忘晴!”
她明知道,他对她根本就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那一层关系!
莫忘晴眼底似乎也笼上了一层水雾:“我是绝不可能留下来的,若你想在一起,那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跟我走。”
她知道他绝对割舍不了大兴王朝,就像她割舍不掉她的大漠一样。
她说出这句话,就是为了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头,让他明白,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在一起。
樱唇轻启,冰冷无比:“若是不能跟我走,那就了断了吧。”
蓝佑失声:“忘晴!”
她笑着缓缓睁开了他的手,蹲下身子去拾落在地上的伞,站着等了他半刻钟,没有回答。
莫忘晴眼底一闪即逝的失落:“咱们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语罢,她再也不等他的回答,转身无情的离去。Q8dT。
那一句回答,也不用听了,其实答案明摆在两个人中间,彼此的责任,是他们之间永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若要在一起,唯有牺牲,可牺牲的那一个人,绝不会是她。
蓝佑站在原地,看着莫忘晴一身湿漉漉的撑伞淌水离开,重新朝着她茶驿楼的方向走去,直到进入楼内,那抹窈窕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胸中有一股闷气,一直哽在喉间,他的答案,还留在口中。
蓝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转身离去的,只知道他随着轩辕倾城一起,也浑浑噩噩了许久。
与莫忘晴这一别,是四年。
元懿三十二年,永安城内已经是另一番景象,随着轩辕倾城一起在朝堂上奔波,轩辕倾城成为安陵王后,他也受封成四品步军副尉,在安陵王手下当差,是朝廷授命官员。
这一日雨后初霁,他驾马在永安城内奔驰,路过曾经的茶驿楼,下意识又抬眸往里望去,忽然竟觉得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影子,马蹄声踢踏,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经路过茶驿楼,心下一惊,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将缰绳拉紧,直是将马调转回头。
茶驿楼里,还是如前的样子,他立于楼前,早已有小厮模样的人前来迎接:“哎呦,这位官爷,是来喝茶还是住店?”
“住店。”他下意识的便回答出口。
径直走了进去。
里头似乎有女子的娇笑声:“常叔呢?我好不容易从外头回来一趟儿,怎么不见常叔的人?”
“莫掌柜,常叔最近又带人去波西斯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您这次回永安,住几天?”
蓝佑在外头听罢,心下一惊,是她,果真是她?
蓝佑愣呆站在原地,根本无法想象……
四年,四年未见了,他仿佛断情绝欲一般,而她却还能笑得如此风生水起?
仿佛他果然是可有可无的,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竟就燃起熊熊怒火。
前方的莫忘晴一双眸子还是如从前那般妩媚,扯了唇:“这一次回来,大概会待到元懿三十四年吧。”
那小厮听罢,一脸乐呵:“莫掌柜会在永安城再小住两年吗?”
“应当不全是在永安城里住,会去崖城小住一段时间,青山与龙池也会再多去几趟。”她此番回来,是做最后的筹备的,南胡国的经济已被她控制,只等她筹集人马,带兵攻入了。
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件大事。
蓝佑听着莫忘晴的回答,听闻她说不会在永安城里久留,这四年的苦涩滋味又在心头回荡,余下的闲聊他再也听不下去,直接侧了身,任着小厮将他带进了安排好的客房中。
踏上二楼平台的时候,他依稀看见那一张躺椅榻子还在那里,再一定睛一看,平台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原来时隔了四年的时光是真实存在的,这些别离并不是虚幻。
顷刻间,他的心中也添了悲凉,将自己关入了房中。
茶驿楼虽是经营消息买卖,但表面上依旧是寻常的茶楼,只要他不扯到别的生意,这茶驿在他眼中也与寻常茶楼无异。他在房中静坐,莫忘晴的声音也在外头时而响起:“这些天我会住在这里,你们帮我搬个榻子上来吧,晚上我要在这儿看月亮。”
她的声音欢快,似乎心情不错。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她过得越好,心里越是不快活。
时间缓缓流逝,已不知过了几个时刻,外头先是响起搬动榻子的声音,尔后再满满恢复寂静,紧接着是蒲扇摇动的声音,似乎她惬意的躺了下来。
一直到月上正中,蓝佑心内那道一直在叫嚣着与她相见的声音终于再也压不下去,他眉宇一挑,终于将房门打开,朝她走了过去。
莫忘晴躺在榻子上,直迎着夜空,上头就是星火点点,一望无垠的天际,像及了她的家乡。
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蓝佑忽然出了声:“莫忘晴。”
这声音冰寒,带着对她的恨意,以及恼意。
莫忘晴听罢,手中的扇子倏而停了摇动,似一震惊,整个人也僵在原地。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怎么?也不抬头看看我?”
四年不见,她果真对他一点也不想念?
只见莫忘晴此刻是完全僵愣在原地的,心内掀起了滔天巨浪,一点也不敢抬头看他。
对于蓝佑,她始终是有内疚在,那一夜她站在茶驿楼前看他离去的身影,一点也不像他,那一幕的他,与她最初见他的时候差别那样的大,情字果然能够改变一个人。
可是她断了一切,她也很难过。
那一刻她的心也是那般痛,甚至是勉强逼自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面上虽不显现,但她心中的苦,一点也不比他少。
能这蓝里。她望着星空,懦懦的出声:“蓝佑,是你啊……这些年,你还好吗……”
他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连打招呼都这般的平淡,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拜你所赐,很好。”
莫忘晴听罢,果然起了波澜,手中的蒲扇没拿好,径自掉了下去,坠到了蓝佑脚下。
蓝佑看了一眼,扇面是两只展翅相随的鹰。
他眼底蓦然也掠过一道暗沉的光芒,弯腰俯身去帮她拾起来,交到她的手中,指腹不小心擦过她的掌心,熟悉的感觉,似有电流触过。
莫忘晴似乎是在发抖,心事在肌肤相触间被泄露出来,只好硬声说了句:“谢谢。”
而蓝佑,却在察觉到她在发抖的那一刻,眼中闪过欣喜,直接反握住了她的手:“忘晴……”
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她亦也是心中装着他的……
莫忘晴赶紧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蓝侍卫,自重。”
蓝佑的心又被她狠狠一伤:“你!”
当年男未婚,女未嫁,肌肤相亲时,她怎么不说要他自重?
蓝佑敛了眉头,坐下,坐到了她的身边,莫忘晴见罢,想逃,却被他紧紧圈住:“四年了,别逃了。”
莫忘晴这才僵了身子,是啊,四年了……
蓝佑眸色深浓:“你还记得当年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我的答案,你要不要听。”
四年来,他想过两个人间无数次重逢的场景,他那时便想,他一定要将当年的答案说出来。
莫忘晴听罢,赶紧把头一扭:“过去的事,我都忘了,什么问题?什么答案?”
她起身便想走。
蓝佑出声一喝:“莫忘晴!”
她明明知道!
“我会随你走!”
莫忘晴听罢,身子一颤,整个人亦是一抖。
蓝佑继续道:“当年我的回答是,我会随你走!”
只要给他时间,让他安排好在大兴王朝的一切,他会随她一起,帮她完成她的心愿。
莫忘晴听着这迟来的答案,又缓缓的坐到了榻上:“蓝佑……”
她从没想过,他竟然是这个答案,当所有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嘴唇蠕动,声音细弱,似乎还带着哭意:“那你现在……还是这个答案?”
这回换蓝佑不再说话了。
莫忘晴的心,忽然如死灰一般……
看来人心是最禁不起时间的考验。
莫忘晴顿了好久,终于启唇:“看来是我多问了,蓝侍卫如今是安陵王眼中一等一的红人,怎么肯会随我到那荒芜的大漠去,做那些叛乱的事情?”
罢了,当年是她对不起他,错失了这一份幸福,不过最终得不到的东西,或许真的就是不属于她的……
蓝佑冷冽的眉拧起,清冷的声音出:“我愿意。”
其实四年,他没什么变化,心意更是不曾变过,否则又怎会鬼使神差的又进这茶驿楼中来?
周围的气氛又忽然凝滞在了一起,莫忘晴浑身的感知仿佛都丧失了,唯有他这坚定的三个字,还在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蓝佑!”国破家亡也没哭的她,忽然就这样哭了出来。
[父汗,我似乎……在大兴王朝,遇到了我最心仪的儿郎……]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婚后的囧囧生活之育子篇
元懿三十四年,安陵王新婚纳妃的第二年,市坊有传安陵王妃貌美如花,生得两个孩子,也亦是人中龙凤。
这一年玉麟与玉染六岁,到了该去崇文馆上学的年纪。
这日,床榻之上,安晚婉斜斜捧着本书,只着一条单衣的躺在上头,水眸一转一转的将视线停留在书册上,而轩辕倾城则衣襟半敞的靠在床沿边,精壮健硕的胸膛祼露在外头,眉目如剑,俊逸万分。
她在看书,他手指颇不安分的挑动着她胸前的樱结,魅惑低沉的声音出:“晚婉……”Q8Nq。
“嗯。”安晚婉看着《奇斋志异》正看到精彩之处,无心搭理他,轻轻抬手,将他大手拍落,动作间手上的玉镯也叮铛清脆的响。
轩辕倾城俊眸一睨,将她手中的书抽走。
安晚婉这才将心思放到了他的身上:“倾城,别闹,许大官人和白娘子最后怎么样了,我还差一些就能看完了。”
轩辕倾城将书拿到自己面前,眸光一扫,才子佳人的故事,有什么好看……
剑眉轻拧,眼中也添了不快活,俯身低下,差些覆在她身上,轻声细语:“晚婉,我与你说个事。”
安晚婉看着轩辕倾城,见他一本正经,这才停下了抢书的动作:“嗯?”
水眸蕴着好奇,抬头凝视着他:“要说什么?”
“玉麟与玉染年纪已不小了,今儿上朝的时候,皇上问我是否要考虑将玉麟与玉染放入崇文馆了?”
安晚婉一愣,崇文馆是以皇族宗室子弟为主要教育对象的皇家学堂,归东宫太傅管。弘文馆则是专收三品以上高官子弟的官家学堂,归门下省管理,两个馆同在一个宫中。
安晚婉蹙起了眉头:“玉麟可以去崇文馆内开始学书学与算学,将来年纪再大些可以进入太学,可是玉染……”安晚婉颇有些为难。
“玉染也一同放进去吧,让太傅好好管管她。”
安晚婉眸光一掠:“这样也好……”
上学第一天。
玉麟与玉染早早就穿戴整齐,被宫中崇文馆派来的车辇接进了宫中,因为是第一次进入官府学堂,与皇子们一同读书,安晚婉与轩辕倾城都颇不放心,直是从安陵王府外送到了宫门口。
崇阳门外,轩辕倾城与安晚婉下了马车,撩起了车辇的帘子,玉麟在里头正襟危坐,颇有小大人的样子,与轩辕倾城在一起久了,这孩子更加添了轩辕倾城身上的气势,眉宇间的英气随着年龄的长大而越发越耀眼,小小一张脸长得极是出众。
玉麟目光落在自家爹爹和娘亲的身上,看着爹爹微拧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关心,而娘亲,则将什么都写在脸上,一脸的担忧。
“娘亲,我会照看好玉染的。”玉麟在车辇中出声。
安晚婉听罢,悬着的心略放,叮嘱:“嗯,在宫内要照顾好妹妹,不要让她乱来。”
“娘亲放心。”沉着稳重的回答。
坐在玉麟身旁的玉染听罢,清脆的声音传出,头也探出帘子外,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呈现在轩辕倾城与安晚婉的面前,似不乐意:“娘亲,美人爹爹,你们不要担心玉染啦,玉染是郡主,已经乖了很多啦,玉染保证不欺负人,一定好好听太傅爷爷的话,娘亲和美人爹爹等着玉染回来给你们背诗书听!”
轩辕倾城望着眼前的小宝贝,明晃晃的笑颜,伸手上前去摸了玉染的脑袋:“这可是玉染说的,一定不要让娘亲与爹爹失望。”
“嗯!”玉染被轩辕倾城哄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她的爹爹是安陵王,她一定会好好上学,不给美人爹爹丢脸……
至于娘亲……算啦,娘亲现在在永安城内好有名的,丢一下脸也没关系啦……
玉染朝安晚婉和轩辕倾城甜甜一笑,然后这才把小脑袋缩回去,安晚婉将马车帘子放下,轩辕倾城对着车辇上的公公颔首,示意他进宫门。
车轮辘辘声响起,沿着红色高墙在大道上驶去,将玉麟与玉染带入大兴王朝最好的学堂内。
崇文馆内,玉染与玉麟被安排在最后一排,前排是几位小皇子,分别是八岁的太子,两位七岁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有与玉染、玉麟同岁的四皇子,玉麟坐在左侧,玉染坐在右侧。
玉麟身侧无人,而玉染身侧则是东翼王老来得女的意珠郡主。
意珠郡主的姐姐明珠郡主就是当日元懿帝想要给轩辕倾城赐婚时所提及的女子。
玉染看到意珠郡主的时候,小小的身子稍稍往玉麟的地方一挪,不欢喜的表情。
意珠郡主在学堂里上学好多天了,眼前都是那一堆皇子,看到今日来了两个新人,眼睛一下子就放出光亮来,看到玉染的时候,摇了摇头,不喜欢。
她不喜欢比她好看的人。
目光再落到玉麟的时候,目光却挪不开了,她虽比玉麟年长一岁,但自家爹爹纳妾的时候不也说过,年龄不是距离么……
太傅还没来,意珠郡主用毛笔的尾端戳了戳玉染一下:“诶,你旁边的是谁?”
童声童气,却带着调笑的意味。
玉染不怕生,但是不想理她,头一挪,不想说话……
意珠郡主又再戳了两下:“诶,快告诉我,我是意珠郡主,你不说小心我让我父王弹劾你父王。”
玉染听罢,竟然拿她的美人爹爹威胁她,一下子就更不欢乐了:“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干嘛要告诉你我哥哥是谁!”
意珠郡主听罢,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原来是你哥哥啊。”
她看了玉麟与玉染一眼,同样的年岁,同样的长得惊为天人,愣了一下,捂了嘴:“难道,难道……难道你父王是安陵王?”
一旁坐着温习课文的玉麟听到了轩辕倾城的封号,循着声音看了过来,视线落在意珠郡主的身上。心着馆与。
意珠郡主一害羞,把头低下,却是用恶狠狠威迫玉染的语气说道:“我喜欢你哥哥,快和我换座位!”
玉染听罢,自然不干:“哥哥不喜欢你,我才不要换位。”
她这样,哥哥待会怎么学习……
玉染恶狠狠的瞪了回去,今天她也是想乖乖的,不闹事,这个意珠郡主不要惹她才好。
整个崇文馆里头原来只有意珠郡主一个女孩子,连太傅都宠着她,皇子们也让着她,还没吃过闭门羹呢:“你!”
意珠郡主一下子便故意拿起笔来,写了几个字,挥了挥毛笔,将墨珠滴到了玉染的身上:“你衣服脏了。”
玉染一下子便急得跳了起来:“你,你是故意的。”
小脸被胀得通红,一旁的玉麟看见了,见玉染似要发脾气,站了起来:“玉染,我与你换位置。”
他是哥哥,自然要管着妹妹,这意珠郡主若再这样下去,保不准玉染小脾气就要上来了。
玉染看着玉麟:“哥……她,她对你意图不轨!”
玉麟沉稳的眸子朝玉染一睨,颇有威慑力,玉染一下子便在玉麟的位置上乖乖的坐了下来:“哼。”
馆外,太傅与国子监走进来,玉麟也坐下,意珠郡主就这样盯着玉麟看了一整节课。
第一天的课,玉染上得非常,非常的不爽。
回到安陵王府内,玉染跳下马车,还没等安晚婉与轩辕倾城走近,就跳下马车跑了过去:“爹爹,娘亲……玉染不要去上课了,玉染讨厌上课。”
玉麟也下马车,闲庭信步,慢慢走了上来。
玉染似乎有些哭鼻子:“学堂里头的人又无趣,还有坏心。”
安晚婉与轩辕倾城相对望一眼,两个宝贝都没事,一整天忐忑的心放了下来。
轩辕倾城上前去抱起玉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听。”
玉染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意珠郡主拿墨泼我,她还一直盯着哥哥看,扰乱哥哥念书!”
轩辕倾城拧了拧眉头。
……
第二天,崇文馆中。
玉麟与玉染一被送进学堂里,皇子们已经坐好,玉麟的位置被重新安排在了太子的身侧,意珠郡主远远望着玉麟,再看看一旁的太子,终于不敢再放肆。
而玉染,破天荒的被送到最温文尔雅的三皇子身边,也亦是远离了意珠郡主。
玉染终于展露出了笑颜,对着意珠郡主展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
意珠郡主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瞪了玉染一眼。
第二日下课。
玉染又是一下子扑到了轩辕倾城的身上,被轩辕倾城宠溺的抱起。
轩辕倾城眸中带了笑意,疼宠万分:“今日意珠郡主可还有拿墨泼你?”
玉染笑得像万花盛开一样,挥了挥衣裳:“没有了,美人爹爹,玉染最爱你了!为了表达玉染对爹爹的爱,玉染要给爹爹背一首诗:‘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玉染的声音清脆悦耳,背的虽然是气势恢宏的诗,却稍显稚嫩。
轩辕倾城也不管她背得是什么诗,随口便夸道:“嗯,背得好。”
玉染一听,开心:“玉染再给爹爹背一首诗:‘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向……”
安晚婉在他们身后接道:“向东流。”
玉染这才一拍脑袋:“对,向东流!”
安晚婉颇无奈的望着玉染,叹了一口气,似乎乖了一点,又似乎没变。
轩辕倾城却是笑着将玉麟拉过,抱着玉染走进了殿内,一齐走入殿内,转身之前与安晚婉对视了一眼。
安晚婉忽然恍然大悟……
玉染的性子就是要顺着捋,古人云:“女疼则佳,男苦为上。”
女孩儿要疼着教,男孩儿则要让他出去历练一番,方能成大器……
彻悟间,安晚婉也提步随着轩辕倾城踏进了殿内,再望向轩辕倾城,只见他眉宇间都带了笑意,她也轻扯唇露出一笑,一家子其乐融融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婚后的囧囧生活之父子篇
七月,虽是入秋,但水莲苑中花架的连理藤长得正好,今年的叶落似乎不比往年严重,满架子的绿色,挂着橙红色的花儿,为整个空荡荡的院落更添了几分色彩。
因为青山的盐铁产业出了些问题,安晚婉离了安陵王府,以一品浩命王妃的身份出巡青山,这些日子只留了玉麟、玉染、轩辕倾城三人在府中。
崇文馆因为太傅感染了风寒,停课一周,轩辕倾城特地向朝廷告假,称病在府中当爹又当娘。
这日轩辕倾城放了玉麟与玉染的假,随他们在府中蹿腾一日,玉染与彩菊去后山的故居翻山越岭进行一日游玩去了,而玉麟不知去了哪里。
轩辕倾城难得了一日的空闲,下意识的便往水莲苑走,却没想到在当年他特意为安晚婉架起来的花架下看到了他的玉麟宝贝。
这一年玉麟八岁,手中拿着一本《尚书》,已经长得比同龄孩子要高挑,颇长的个子在花架格外显眼。
轩辕倾城假意轻咳了一声:“玉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本意只是来这里坐一坐,却没想到竟会看到玉麟。
玉麟见到了轩辕倾城,也是一吃惊,没想到爹爹会来这里,书放下,乖张的喊了一声:“父王。”
玉麟大了,也会遵循礼数了。
轩辕倾城微拧了眉头,走了上前,寒暄:“在看什么?”
玉麟也同拧了眉头,表情与轩辕倾城如出一辙,将书摊开给他一看:“回父王,是《尚书》。”
轩辕倾城看罢,一愣:“今日特意给你与玉染放了假,你怎么也不随彩姨去后山玩玩?”
想当年后山的别院故居,还是他与安晚婉的定情之处,有许多不同寻常的回忆,况且这两年在他的刻意休整下,后山的景色比王府正殿中要美得多。
哪料到玉麟听罢,一脸毫无兴趣的样子:“后山虽好,景色也美,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玉麟还是看书好了。”
轩辕倾城听罢,一挑眉,不知是喜还是该忧。
玉麟对学问的深究之心,似乎重了些。
不由得心里想道:小小年纪,才高八斗做什么。
话未出口,轩辕倾城轻扯了唇畔,逸出一抹暖笑:“不错,这好学的心思倒是像及了当年的我,你说说《尚书》里头都有什么。”
他说出来的话与心里所想的,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样子。
玉麟抬起头,见轩辕倾城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要考察他的学业,眸光忽而一亮,也有与寻常截然不同的神采起来:“《尚书》是五经之一,里头都有《虞书》、《夏书》、《商书》、《周书》。”
回答得简练,却将轩辕倾城要问的都答出来了。
轩辕倾城听罢,赞赏的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坐到了他的身边。
父子二人就这样并排坐在盛开得如火如荼的花架之下,共享这片刻的安逸。
轩辕倾城眼中带着暖意,大手也随意摸上玉麟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是平常对玉染常做的动作。
玉麟有些不习惯,眉眼间多了几分别扭,拿着尚书的手也斜斜一滞:“爹爹。”
这个时候他又不喊父王,而是喊爹爹了。
轩辕倾城这才笑着停了手,望着他那一张渐渐张开的眉眼,虽然还有稚气,但到底比前两年更多了几分英气:“这一张小脸,长得越来越像我了。”
他本是由衷的感慨,愿意三十三年的集市相遇还历历在目,若不是这张近乎一样的小脸,他可能至今还错失他们。
玉麟听罢,倒是不爽的拧起了眉头,眉心的“川”字更深了。
被人说与轩辕倾城长得像,是他向来最忌讳的事情。
从当年认爹起他就觉得很不爽自己的这张小脸,不由得放下了书,眼中也多了几分孩童的稚气,别扭的别了头,一脸的不快活:“谁要像……爹爹你。”
他不乐意,一点也不乐意。
轩辕倾城向来自负容貌,一直以来都是为人所惊羡的,剑眉一挑,颇有气势:“为什么不要像我?像我不好?”
“不好!”玉麟这一个回答甚是干脆。Q9rt。
轩辕倾城眼中胧上暗沉,不知玉麟宝贝的心思:“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好了?”
玉麟哆嗦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说,答案已经在他心里藏了好多年了。
轩辕倾城看着他:“我书房里,有一本《战国策》,是今儿刚从御书房里得来的孤本。”
玉麟听罢,一狠心,咬了咬牙,答道:“玉麟说了,爹爹就把书给玉麟?”
轩辕倾城轻颔首,眼眸一睨,不可置否。
“爹爹不会生气?”
“嗯。”
玉麟这般,倒是让轩辕倾城更想知道了,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他这么病诟自己的相貌?
多倾着与。玉麟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爹爹长得太美,反而有些女气了。”
所以他很不乐意与轩辕倾城长得相似……
轩辕倾城听罢,一张俊脸微黑,自家的儿子竟然说自己美得有些女气?
剑眉一挑,那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中暗流涌动:“女……气……?”
气氛一下便冷凝下来。
玉麟见罢,拿起尚书,准备寻一个安全的地方:“爹爹不是说不会生玉麟的气吗?”
轩辕倾城微扯的嘴角似在抽搐,极有频率的向上扬着:“轩辕玉麟……”
“是,父王。”他又正儿八经的站了起来,一脸庄重的听训。
轩辕倾城无奈,他一身在朝堂之中沉敛下来的锐气,在他的儿子眼中竟然如若无物,仿佛那身威严不存在似的。
不由得感慨:“看来是为父平日里待你与玉染太过于和蔼了,没拿出些做父亲的威严来。”
语罢,他径直将腰中的软剑抽出,挥舞了几下。
玉麟只见不过是一瞬的时间,仿佛有剑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手中的《尚书》的封皮只剩零星半页,而页正中的《尚书》二字完好无损。
轩辕倾城风轻云淡的将沾染了书屑的剑放到了面前,轻轻的拂了一下,动作这般雅致,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气势,刺目得叫人忽略不得。
玉麟咋舌,轩辕倾城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变得高大起来。
“爹爹……”
轩辕倾城刻意冷了声:“学识也学得差不多了,改日就叫疾风陪你练剑吧。”
蓝佑如今已经请辞了朝中的职务,随着莫忘晴去南胡国了。
“若你能在三月内将疾风的剑术学好了,我再派宛月教你轻功。”
语罢轩辕倾城转身,利落的收了剑,独剩玉麟在原地发呆……
“好。”乖乖的应答。
顷刻间,他忽然为自己这张与轩辕倾城相似的小脸自豪起来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婚后的囧囧生活之五年算账篇
PUB,纸醉金迷的世界。
白流景进来后,淡淡接受沿途服务生的恭敬颔首,他直接来到了平时固定的老位置,平时玩的一帮也都来的差不多。
“三少,你今儿可无精打采的啊?叫你出来还不太情愿,不应该啊!”被两名美女夹在中间的男人大声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没有盖过他的声音。
流景连抬眼都没,直接解着自己大衣的扣子。
坐在边上站起来个男人,是平时和流景走的比较近的发小,被人叫董少,直接放下酒杯凑到流景面前对着刚刚问话的男人道,“你懂什么,咱们三少都要订婚了!”
“订婚?”
此话一出,惊悚的在做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流景,尤其是刚靠近过去的长腿美女,嘴巴都张成了O型。
流景对那些目光充耳不闻,将大衣随意扔在沙发上,伸手扯着脖颈上的围巾。
一旁的董少立即眼睛发亮,抢过他手里的围巾,“哟,这不不像是咱三少的东西啊,这么多年冬天都不戴这玩意的人现在怕冷了?”
“而且看着样子,怎么像是手工打的?哪位姑娘的啊,竟然让咱三少这么给面子的还戴着?”董少还可以在灯光亮些的地方仔细的研究了下。
流景皱眉,有些尴尬,伸手抢回来,直接塞在了大衣里面,坐下去嘴里嘟嚷,“跟你有关系?”
都怪那个叶檀,没事织这东西干什么,又丑又厚,一点时尚感都没有,戴出去跟年轻的毛头小子一样,现在还被兄弟取笑。
真是后悔啊,当时看她那副可怜样就不应该心软,不该收下!
“没关系啊,但我好奇啊,说说,是不是和你订婚那女孩儿的?”董少继续问着。
“女孩儿?”一旁有人已经低呼。
“是啊,人还没大学毕业的,纯的很!”董少点头说着,然后一ρi股坐到流景身边搂他的脖子,“能答应订婚,是不是咱们三少栽了?”
“胡说什么,玩玩而已。”流景皱眉,本来一开始被董少说的心里有些烦,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还怀念她嘴唇的柔软,就觉得自己不正常,可这样说完后,心里反而更加的烦躁。
“玩玩,那你打电话叫来让哥几个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只是玩玩而已?”董少挑眉,没放过他眼里闪过的一道光,故意说着,他其实也是想看看,跟流景订婚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好奇的很呐。
流景皱眉,不打算接腔下去,可董少手一伸,便将他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爪子在上面划拉了半天,又比较了半天,终于找到个异常,“这个小叶子,应该就是吧?”
问完,便看到流景脸上的神情有变化,他就越发肯定,直接拨了过去,那边接通后,一道软软的声音传来,“喂?”
董少忙将手机贴在流景耳朵上,后者皱眉看着好友的挤眉弄眼和无声的嘴型。
那边同样处于紧张状态的刚刚下课的叶檀,握着手机感觉正在发烫,相处这么久以来,流景根本就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这个电话,有些措不及防呃!
“流景?”见那边迟迟不传来人声,只有音乐声,她小心翼翼开口。
“过来。”Q9Up。
“呃?”
流景报上个地址之后,直接将手机抢过来挂断,扔在了水晶玻璃的茶几上,对面的狐朋狗友都跟着起哄,他就在这片哄声中,不知不觉的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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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起的时候,流景脸上的漫不经心一顿,伸手去摸手机时,对面的董少已经抢走,然后弩着下巴,“是不是那边穿白衣服的?”
闻言,流景朝着那边门口那边看过去,果然,正和一个服务生交谈完往这边走的正是叶檀,白色的大衣,下摆有些娃娃式,脚下蹬着的是平底过膝靴,头发扎成个马尾,怎么看怎么乖。
接他还这。叶檀是很少来这种场合的,以前同学过生日,吃过饭后也来过这里,但她一点都不喜欢,音乐震的耳朵疼,灯光也晃的头直晕,好不容易看到了流景,她忙小碎步过去,“流景……”
众人见到她的样子,都惊悚了,眸光在她和流景脸上移来移去,好似不太相信,这样的类型会是三少的菜。
流景就在众人的目光里越发的烦躁,而叶檀也越发的紧张,呜,怎么这么多人,早知道不来了!
“小叶子啊!听说你是跟三少要订婚的人噢?”董少见小姑娘一脸局促,而流景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主动站出来英雄救美,还体贴的让服务生搬过来个单人沙发。
“我叫叶檀。”叶檀惴惴的坐下,躲避开董少揽过肩头的手,呐呐的说着,跟他不是很熟,又被他叫小叶子,她不喜欢,那是只有爸爸妈妈才会有的亲昵称呼呃!
董少挑眉,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流景,见他眸光幽深,心里暗笑,凑过去直接坐在了她沙发旁的扶手上。
“别这样啊,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我还是流景的发小,到时你俩要真结婚了,我得当伴郎的!”
“呃……”叶檀被他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抬眼求救于流景,后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不表示,到底让她过来干嘛!
一旁坐着的短裙长腿美女,此时将酒杯放下,动了动身子,就坐到了流景身边,不由分手的就搂住了他的手臂,头贴了上去,眼睛却是看着叶檀的,“三少,这真的是你要订婚的对象啊?不像是你类型啊。”
以往对于女人的主动靠近,他都是来者不拒,可今天在叶檀很是澄净的目光里,他怎么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呢!
但一向潇洒自如的三少,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因为一个小丫头而变得不适?所以,他没有推开,反而扭头看着她道,“噢?那你觉得我的是什么类型?”
“绝对不是她那类型的。”美女娇笑。
“我怎么了?”叶檀看着两人暧昧的黏在一块,心里不舒坦极了,上次也就算了,可这次是他叫自己过来的,故意想要羞辱她吗?
“你看你穿的啊,里三层外三层的,特别适合去KFC坐着,跟我们哪里合适?唔,或者你可以考虑脱下,让我们看看?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就你从进来就闪闪躲躲的样子,还是赶紧回家算了!”
叶檀咬牙,她现在才印证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蛇蝎美女!
再次向流景看去,他交叠着双腿坐在那儿,腿一晃一晃的,手指在水晶杯间微微流转,根本就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
她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美女得意的嘴脸,闭了闭眼,她伸手解着自己的大衣,眼角余光一直瞥向流景,她倒是真想看看,他真打算不管她?
董少也懵了,不停的朝着流景使眼色,可后者坐在那里坦然自若的。
她咬牙,将自己的白色大衣就那么脱下了,里面棉质衬衫,是她最喜欢的红白格子,里面穿着的是黑色的吊带,手指微颤的抚上扣子,她很久才解开第一颗,然后继续……
当刚碰到第三颗时,那里的白流景有些坐不住了,起来的力道也比较大,靠在他身上的美女也被他的力道扫到,往一边沙发踉跄。
“起来,我送你回去。”流景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她刚刚脱掉的大衣拿起有些粗鲁的扣在她身上。
叶檀咬着的牙根也终于是放松,虽然事情并没有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也只是解开几颗衬衫的扣子而已,并没有损失到什么,但刚刚那心里的折磨对她来说也近乎凌迟。
流景在碰触到她手指上的凉意时,心里也是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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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开车送叶檀回去,一路上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就眸光淡淡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想的是什么。
前前后后到PUB里,流景也没喝酒,但这会儿,他就觉得脑袋疼的要命,跟喝醉了一样。
车子终于是停到了她家楼下,一旁的叶檀也没动,微微攥紧了些大衣的领子,他见状,皱了皱眉,不会是刚刚的事情真被吓到了吧,但也没怎么招啊。
“喂,叶檀,你发什么呆?”他迟疑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叶檀扭头看向他,眸光静静的,幽幽的,眨眼时看到他脖子上挂着围巾,她又低垂下了头,要不是被他从PUB里拉出来时,看到他手里握着的围巾,她才不会上车,得有骨气的去坐公车!
“流景。”
“你是不是喜欢PUB里坐在你身边的那种女人?”她再次抬眼看着他,微微咬住了自己的唇角。
流景眯眼,看着她那咬着的唇角,那种下腹绷紧的感觉再度传来,努力压制下去,他生硬的别过脸,点头。
“噢,知道了。”叶檀低低的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流景扭头去看时,她已经走进了楼门口,形影单只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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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安家晚玉初出落
元懿二十二年,安晚玉十六岁,不喜出门,只爱在晚香阁中抚琴,一张焦尾琴在她手下,能流泻出世间最动听的乐曲。
晚香阁中种了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她就这样,日日坐在梧桐树下抚琴。
那一年安晚婉还小,不过是十三岁,沈家公子也刚回沈家,她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外头的人听说安府大小姐长得倾城,也亦是上门提亲,一时间安府门庭若市,只不过她都一概不见。
这一日,她身边的丫鬟若水急忙又送了些书信进来:“小姐,永安城里头那些听过你美名的公子们都来求情了,这些是他们的请见帖,想让你见他们一面。”
安晚玉听罢,一张淡如水的面庞没有什么反应,仅是淡淡的说道:“丢进香炉里焚了吧。”
“小姐……”若水似有些为难。
“香炉里已经丢了不少了,有些烧不过来。”
安晚玉听罢,一双美眸一睨,搁在焦尾琴上的纤纤玉指也停了动作:“那你就放着罢,等晚婉外出回来,让她上我这儿来,拿回去给她叠纸飞机用。”
“这……”若水看着自家大小姐,这种损招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安晚玉轻扯了唇畔,微微的笑着:“就这样吧,你下去。”
若水只好无奈的将那一叠求见帖随意堆在一个角落,等安晚婉回来,它们的命运就是变成一叠纸飞机,然后摇摇晃晃的被丢上天空,再摇摇欲坠的落到晚香阁外头的未名湖里头去……
若水退下,满脑子都是安府调皮的二小姐。
她下去后,没多久,又忽然快步的跑了上来,一脸的焦急:“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二小姐跑去城隍庙里看戏,下人回来说找不到了。”
安晚玉听罢,拨弦的手也一颤,“宫”音被她弹得极其刺耳:“什么?”
“二小姐……在人群里,弄丢了。”
安晚婉十三岁的时候还皮肤黝黑,衣着打扮都甚是落魄,若一扎进人多的地方,极容易就寻不见了,更何况她总对城隍庙会边的那些商铺产生兴趣,无事的时候扎入到那些买卖中间,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看到出神处,天黑都不知道回来……
更况且城隍庙会每到好戏开唱的时候就人山人海,她小丫头片子,走路不看路,极是容易被人伤着。
安晚玉虽然表面看来与安晚婉不亲,可心里头极是挂心她的。
若水一脸慌张,只见安晚玉也从焦尾琴前站起来,看似风轻云淡的捋了捋衣袖:“现在什么时辰了。”
若水看了看天色,忧心忡忡的回道:“申时初了。”
“备车马吧,我亲自出去寻她。”申时初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将近还有一个时辰,趁在酉时前找到安晚婉,时间应该足够了。
若水听罢,有些吃惊,不常出门的大小姐,竟然也要出门了。
马车备好,出府前,若水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条薄若蝉翼的丝巾:“小姐,给你遮脸用。”
安晚玉漂亮的眸子轻轻一斜,目光落在丝巾上,轻扯嘴角:“不用了。”
那么薄的东西,遮了还不如不遮,若隐若现倒更让人遐想万分,到时更添麻烦。
她利落的上了马车,剩下若水站在原地,手上还拿了纱巾,讪讪的收好。
大小姐不似寻常人物,她有时候揣摩“圣”意,总是会弄巧成拙:“小姐,等等我。”
若水也爬上了马车。
车夫扬起鞭子,马车在小路上奔驰,直从安府的侧门抄近道赶到了城隍庙。
今儿是月中旬,城隍庙比平日里要热闹一些,集市上小老百姓摆的摊子一个接着一个,连成好大一片市坊的模样,远远望去看不见尽头,尽是人。
不远处的戏台高搭,几个穿着戏服的梨园戏子正在台上唱戏,唱的是南曲《女状元》,女扮男装的青衣在戏台上缓缓唱道:“我也曾打马琼林宴,玉酿金杯手中握;我也曾朝堂言策论,指点天下论山河;我也曾征战到塞北,金戈驰骋遍大漠;我也曾乌纱配蟒袍,富贵荣华奈我何……”
安晚玉没细听,掀开了车帘子,露出半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来,目光在戏台上扫了两下,没看到安晚婉的踪迹,而后又放下了帘子。
“若水,下马车寻寻二小姐的踪迹。”
话音落,若水一阵悉嗦的脚步声轻响,跳下了马车。
安晚玉在若水下了马车后,也紧接着下了马车。道在看婉。
安晚玉一出现在众人面前,阳光直迎着她的脸照来,如玉一般精致的五官,略微上挑的眸眼有说不出的妩媚,但媚而不妖,更显清濯如荷,乍一看之下,整个人反而透出一种不容亵渎的高贵来。
这样从容的气度,岂是寻常可见的?
城隍庙前车马如龙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时皆因安晚玉的出现放慢了脚步,驻足停看着。
安晚玉每次出行都是这样的情况,所幸这些人不会上前来打扰到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就过去了。
她压低了声音:“若水,派人分头四处下去找。”
语罢,撑起了一把白底绘蓝玉荷的油纸伞,遮挡住头顶上的阳光,自己也径自穿过驻足的人群,寻找着安晚婉的背影。
不远处,一位眉宇间带着华贵的男子也走在城隍庙前的人流中,他的身边紧紧跟随着几名声音尖细的男子,每当他向前一走几步,身边的人就要唠叨几句:“皇公子,您别往人流深处走,哎呦,别……别……危险。”
男子睨了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再吵就命人将你押回‘府’去。”
一句话听似无华,却略带了不容抗拒的威严,声音尖细的男子不由得闭上了嘴。
东方骏洛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上,步行间别再腰间的龙形环玉佩叮铛作响,发出清脆的声音,淹没在这皇朝的繁华之中,消弭于小贩的吆喝声之间。
身后的人终于不敢再随意上前阻拦,只是走在他身侧,默默形成了一个保护圈。
城隍庙前,大戏台子脚下,安晚玉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自傲的眸子穿过身侧的行人,如若无人的寻着安晚婉那道邋遢的身影。
台上的戏子还在依依呀呀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戏曲子,悠扬的唱腔在这样的午后显得颇有韵味。
不远处东方骏洛也被这曲声吸引,缓步慢慢走向前来,他自左行,安晚玉自右行,两个人迎面相望。
蓦然间,两个风华皆盛的人彼此四目相对,东方骏洛滞了步伐,而安晚玉也顿了身子,只余上头戏词还在唱着:“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谁知纱帽罩哇……罩婵娟……”
此刻黄昏已近,暖暖的阳光正从上方懒懒的挥洒下来,金黄|色的光芒洒落在东方骏洛的英挺的眉宇上,衬得他整个人犹如一条金龙一般,身上所显露出来的气势,与这世上的众人都不同。
安晚玉站在他面前,东方骏洛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也同样的睨了狐狸般的眸子,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子,似一朵云无心以出岫,一个眸光,都能叫人再难忘记。
那般清冷,那般遥望而不可及。
这一刻,东方骏洛忽然感谢自己是帝王,若人间有安晚玉这般如仙般脱俗的女子,也只有他能担得起她。
他忽然感谢自己心血来潮的出巡,否则岂不是错过了这样的美景。
一柄白底绘蓝玉荷的油纸伞被她轻轻执于手中,就像是挽了整个盛世的风华,若是这时她再轻笑一下,只怕天地间也要为之而逊色。
东方骏洛看见了安晚玉,安晚玉自然也看见了东方骏洛。
只见她的身子微微一顿,目光再顺着东方骏洛的俊颜上滑落到他的腰间,一枚不同寻常的龙形环玉佩正别在腰间,金黄|色的璎珞坠下,风一过,吹拂起几缕金丝。QasO。
她的唇畔轻逸出一笑,不过是瞬间,便已在心中明了眼前男子的身份。
熟话说不知者无罪,可她已经猜到了,只好缓缓委了个身,什么都没说,只浅浅道了声:“见过。”
其实这句问好,应该延伸为:民女见过皇上。
若是行大礼,则还应该再后面加几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晚玉轻浅淡雅的一笑,带了几分疏离与客气,不过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与他打招呼,却让东方骏洛一惊,这样聪慧皎洁的女子,世间难寻。
缘分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他不由得一下子忘了自己的身份,小跑的上前去,微微喘气:“你是哪家的女子。”
“永安,安家。”
东方骏洛小心翼翼的记在了心底。
安晚玉还急着找安晚婉,微微的点了点头:“公子,奴家还有事,先行走一步。”
“嗯。”东方骏洛不拦。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安晚玉与他Сhā肩而过,然后再默默回头,凝视着安晚玉离去的身影。
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你信不信,人海茫茫中的相逢,才最叫人心动。]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安家晚玉初出落(2)
安晚玉与东方骏洛自城隍庙前那一次相见后,似乎就牵扯上了斩不断的缘分。
这日安晚玉在晚香阁中的梧桐树下弹琴,一曲《广陵散》在她手下抚出,出神入化,气势恢宏,心气高傲常人难及,想到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男子,那一双迎着日光的眉眼,她忽然一个分神,手中的力道一时掌控不好,直接生生把琴弦给拨断了。
七弦少了一弦,曲不成曲,音不成音,傲然的筝曲声截然而止。
若水从里头端了一杯新沏的武夷岩茶出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张了嘴,惊讶道:“小姐……焦尾琴……”
焦尾琴是上古名琴,珍贵得不得了,大小姐平常爱不释手,连弹曲都生怕不小心给弹折了,这次竟然直接将琴弦拨断了……
安晚玉的玉指还搁在断弦上头,所幸运气好,这才没有伤到她。
若水急忙走了上来:“小姐,你分神了?”
安晚玉这才将手收回,什么都没说,怔怔然的看着已残损的焦尾琴。
眸中的浅思被收回,又恢复淡雅无奇的样子:“弹不了了。”
若水无言,焦尾琴都变成了这般了,自然是弹不了:“奴婢差人送出去琴铺修修?”
安晚玉摇了摇头:“罢了,永安城内无人能修。”
似洛王又。焦尾琴不似寻常的琴,除了宫中乐师,再取汗血宝马之王的尾毛作弦,才能续上,否则用寻常的琴弦接上,只能是毁了焦尾琴的音质。
这一年的安府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汗血宝马这种稀奇的宝物,何况是宝马中的王……
安晚玉不由得又想到了那日戏台下相遇的男子,只怕只有他能办得到吧。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安晚玉不由得轻轻收了琴,走回房的时候,蓦然轻轻一抬头,若有所思的望向庭院中那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凤栖梧桐。
彼时,大兴王朝,皇宫中。
御书房内,元懿帝一身紫金龙袍,冠玉高束,俊美的容颜显得有些邪魅,一双狭长的眸眼犹如狐狸般狡猾,处处透露着算计,威严自身上散发出来,支着手有些慵懒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太监总管安易徳正身边杵着,此时也换回了暗色的宫服,见东方骏洛晃神了很久,不由得满心忐忑的提醒道:“皇上,该批折子了。”
东方骏洛听罢,眸中掠过几丝不爽:“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安易徳吃了闭门羹,又只得讪讪的闭上嘴。
东方骏洛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而外头又源源不断的送来朝中大臣晋上的折子,不一会儿案桌上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琐事。
安易徳站不住了:“皇上……”
东方骏洛这才将目光挪回来,看着满桌子似山一般的奏折,一凝眸,不悦:“怎么才一会儿,就冒出了这么多折子?!”
安易徳不由得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皇上……不是折子多,其实是……”顿了顿,“其实是皇上您发呆得太久了。”QbWt。
东方骏洛听罢,一身风华尽出:“笑话,朕是天子,怎会发呆。”
发呆那是凡夫俗子做的事情。
安易徳忽然被呵斥,只得快速跪了下来,自己替自己掌嘴:“是奴才不会说话,皇上方才那是在欣赏风景呢……”
东方骏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片刻后倒是自己笑了起来:“起来吧。”
安易徳如获大赦:“奴才谢皇上!”
东方骏洛轻扯了唇畔,微微向上勾勒:“永安那个安家……的大小姐,安晚玉,最近如何了?”
安易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皇上,奴才派人看着了,安家大小姐实在是聪慧,也不常出门,派出的奴才们总寻不到献殷勤的机会。”
东方骏洛似不快活:“一群蠢材,没有献殷勤的机会,不会创造?”
他冷了声,眸子也睨起:“一点小事都办不好,难道不成还要朕亲自教你?”
安易徳不由得又再俯下叩头:“奴才们知错……不过……”有些迟疑与疑惑:“奴才不知,皇上是整个天下的主人,若是看上了安家大小姐,何不直接下旨纳入后宫为妃?”
如此一来,不是省事许多吗?
何况要用那么麻烦的方法……
东方骏洛听罢,又少不得狠狠睨了他一眼,安易徳知道问错了话,又只得给自己掌了几下嘴。
而后,才听到了东方骏洛颇带帝王威严的声音:“他那般不同寻常的女子,哪能用俗世的方法获得。”
更何况,他不是想纳她为妃,而是想娶她为妻。
这世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想明媒正娶,娶她为妻,一个帝王的妻。
安易徳似懂非懂,圣意不好揣摩,不懂的时候最好就是闭嘴,免得触了帝怒,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有得是苦头受。
东方骏洛说罢,又不自觉的将目光停留在了宫外的那一片天空上。
大殿内安静了片刻,殿外忽然又传来了送东西进来的声音,安易徳望着桌上摆成了小山似的那堆奏折,下意识的便挥了挥手,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尖细的声音响起:“哎呦,先搁别的地方,别再送上来了。”
小太监似有些为难:“公公,这不是奏折,是安家大小姐逮了我们的人,差人送来的信。”
安易徳一听,喜上眉梢。
东方骏洛亦也是快速转身,没等安易徳应承便出了声:“快给朕送过来。”
小太监压低头,送呈至面前。
东方骏洛拿起一看,立即扬了声:“快,给朕备马车,朕要出宫!”
安易徳听罢:“哎呦,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前几天才去了城隍庙,今日又再出去?祖制不可违啊,皇上……”
东方骏洛眼中都是喜意,冷冷瞟了安易徳一眼:“闭嘴。”
安易徳不由得只能闭上了嘴。
东方骏洛快步走出御书房,朝南房走:“换常服!”
边走还边炮语连珠道:“给朕将马厩里那匹去岁夷地进贡的汗血宝马之王牵来,一并带出宫去!
爆笑家斗:嫡妻不好惹 番外——安家晚玉初出落(3)
天气晴朗,正是阳光明媚时,一身常服的东方骏洛卷起了绣金云纹边袖,亲自将汗血宝马之王牵到安晚玉的晚香阁前。
小骏是个。若水奉安晚玉之命在外头守候着,一见到东方骏洛,乃至于他身后跟着那二十多个高手模样的侍卫时,一下子便吓呆了:“是……是皇公子么?”
一身绝世风华的东方骏洛站在若水面前,略带威严的眸子一睨,没有回答,而是径直的问道:“晚玉呢。”
他的称呼亲昵,若水不敢说什么,亦是不敢再问,只能嘘声带着东方骏洛进去。
一边走,一边犹自郁闷,今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先是小姐最爱的焦尾琴断了弦,再然后是小姐望着梧桐出神,然后把前几日远远打发走的那些怪里怪气的新进下人又唤道了面前来,破天荒的研墨写了封信,给了那些下人,最后还要她守候在晚香阁前,等候着一位“皇公子”的到来。
若水前头带路,一路走,一路微微抑制不住好奇心的看向身侧的东方骏洛,她从未见过这样耀眼的男子,仿佛天下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身后唯唯诺诺跟着的侍卫,看着也不似寻常的人。
这些不寻常的人一齐臣服在他之下,更衬得他不是常人……
若水虽然不聪慧,但跟着安晚玉久了,看人的眼力儿还是有一些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这位皇公子的出现,甚是难得……
她忽然小心翼翼的伺候起来,生怕会因照料不周全而惹出什么麻烦,因为这是小姐笈笄后,唯一能让小姐看入眼中的男子啊……
何等的……难得!
晚香阁中,安晚玉知道他一定会来,也是特意的换了一身衣裳,素色的水袖长纱,衣袂间绣了几朵清雅的玉兰,高洁无比。
此时的她坐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巨大的梧桐树将她窈窕的身影衬得如仙人一般,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身边搁着一张琴,正是断了弦的焦尾。
东方骏洛一踏进晚香阁中,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再次看到安晚玉,他依旧不自觉的驻足,侧目,目光就这样紧紧凝落在她的身上:“安晚玉。”
他不禁的喃喃出声。
安晚玉在树下,听到了他的声音,亦也是抬头一望,阳光下的他,依旧那样的显眼,金光披落在他的肩头,他衣袍上的金色绣线在光线中生辉。
安晚玉的心蓦然一怔,顷刻间恢复了平淡,缓缓一笑,知礼的起身行礼:“民女见过皇上。”
若水听罢在一旁抽气,然后反应过来的瞬间也跪到了地上,行了个叩头大礼。
东方骏洛对若水的礼,受之无愧,但看到安晚玉所行的礼时,快步上前去,拧了眉宇:“你不用与我行这一个礼。”
聪明如她,应该知道她在他心中的特殊才对。
否则以他帝王的身份,怎会因她一张琴坏了,就急冲冲的出宫?
那一日她执伞站在戏台下的身影,只怕他是永远都忘不掉了。
人海茫茫间的暮然回首,她如三月烟雨般的身影,袅娜动人,是他这生可遇而不可求的梦。
她是给他面子才会给他行这一个礼,可他却不能受。
东方骏洛下意识的便将安晚玉扶起,触及安晚玉柔夷的那一刹那,他心中蓦然有一口钟,正敲响着,虽然是隔着衣衫,但他还是好生生紧张了一番。
叱咤朝堂的他,竟然如此忐忑不安,如小毛头一般。
安晚玉苒苒浅笑,此刻他的眉目生辉,令人倾心的光华犹不自知。
“家中琴坏,民女冒昧求助。”
东方骏洛正愁着没机会献殷勤,她的琴坏了,他自然是万般高兴,只看了一眼,便略微惊诧:“是蔡邕的焦尾。”
安晚玉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淡淡道:“是。”
“皇上博才多学。”
东方骏洛凝神走到琴旁边,世间的学识他无所不精,尤其是音律更善,看到焦尾,立刻就明白了她向他借要马尾作弦的缘由了,修长而干净的指轻拈起断掉的弦,开始帮她休整起来。
东方骏洛批阅奏折多年,养成了一个好的习惯,专心做一件事情起来便就心无旁骛,完全不管周遭的事情,殊不知神情专注的男子最动人。
安晚玉虽然心气颇高,但亦也是如寻常女子那般,欣赏专心致志的男子。
且她本就是喜欢专心做一件事的人,不由得将目光停留在东方骏洛的身上,一下子便停了好久,久久不曾挪开:“劳烦公子了。”
这一刻的东方骏洛也完全没有帝王的架子,刻意敛了威严,如寻常男子那般,凝滞的氛围慢慢的变得轻松:“我善喜音律,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我没想到焦尾琴竟然会在你手里。”
安晚玉笑了笑:“晚玉不过是运气佳,笈笄前因机缘巧合偶遇了高人,得了高人眼缘,其实受之有愧。”
东方骏洛知道这是她的谦虚之词,不说话,只是从琴中抬眸望她。
此时庭院中的人早已全部退下了,只余两个人久久对视着。
东方骏洛那双狐狸般的眼眸凝望着他,眼角微微向上一挑,说不出的光华无限。
仿佛整个人也生了光辉一般:“是否受之有愧,待会一弹便知。”
焦尾琴不似其它普通的琴,若是琴艺不好,弹出来反倒毁琴。Qc3O。
安晚玉听罢,知道他熟知焦尾的特性,只好缓缓一委身:“那民女只好却之不恭的弹上一曲。”
东方骏洛帮她换好了琴弦,调了音,宫、商、角、徵、羽,五音俱全,弄好之后他的俊眸也一睨,示意让安晚玉上来,接过她方才的话头:“今日我既然特意出来帮你换了弦,就算是相交了,纵然是萍水相逢,你也不必太过于遵循礼仪,无需一口一个民女的喊,你我之间,只需以名互称。”
安晚玉听罢,轻扯了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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