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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 > 039: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三)

039:百花争艳忙,暗涌滚滚来(三)

转眼间第一场雪悄然降临,早上起了床绯璃便觉得窗子格外的明亮,伸手撩开帐子一看,只见天地之间全都覆上了一片雪白,忍不住的惊喜出声。

金鹞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开心。”SxV。

“阿罗,快来看,下雪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下雪的时候。”绯璃开心极了,脱口就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金鹞一愣,汲上鞋走了过来,抬眼一看果然是银装素裹一片雪白,入眼望去令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通透了许多。可是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看着绯璃问道:“你第一次见我是在下雪的时候?”

金鹞的记忆里一片茫然,实在想不起来这些。

绯璃点点头,道:“是啊,你那个时候只有十岁,身上没有银子又生病了倒在路边,是我救了你。”原本不想说的,可是看到这一场雪,不由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顺口就说了出来。

金鹞有些狐疑的看着绯璃,问道:“你确定那一年我十岁?”

绯璃不明所以,问道:“是啊,我当年六岁,这一点不会记错的。”

听到绯璃的话金鹞的神­色­微微一变,良久才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当时为什么救了我?”

“当时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里,哪里能见死不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绯璃毫不迟疑的说道。

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细细的打量着,不像是说谎,可是心里有个地方却扯得痛得厉害。十岁那年的记忆虽然有些失去了,可是还有一些残留着,金鹞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离开过西戎国,昨天跟金锦聊天的时候还说起小时候,他记得金锦分明说他跟自己是在御书房上学,怎么能去大昭国?

金锦绝对不会知道,今日绯璃会跟自己说起这个,所以金锦不可能骗自己。绯璃也说自己忘记了她,可是自己怎么可能在下雪的时候去大昭国,历年以来一进入冬天,西戎国的皇子们是不允许离开王宫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下雪的时候……

金鹞的记忆里,父王还活着的时候,每年的冬天皇子们都不会出宫,那么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大昭国才是……

绯璃觉得金鹞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

金鹞收回心神,淡淡的说道:“没事,我去上朝,你自己多休息会。”

绯璃也不以为意,送走了金鹞便回了寝室。

踏出流华宫的大门,金鹞的心思再度翻转起来,前些日子还听到有人说亲眼看到白馨跟太后宫里的苏觅芳来往,还有人说举行宫宴的那天晚上看到了绯璃身旁的人在宫里形迹可疑,给蜀王妃指路的就是绯璃跟前的月珠……

本来金鹞是不信的,绯璃是什么样的人他觉得自己很清楚了。可是方才绯璃居然说她跟自己第一次见面是在下雪的时候,这可就是弥天大谎了。西戎国的王子,进入冬日是不会离宫的,那么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冬日去大昭国……

伸手召来孙顺,吩咐道:“查一查王后身边的人这段日子都做了什么……”

☆、096:疑心顿时生暗鬼

苏顺闻言身体一震,可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应了声转身去了。这一走开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难道王上对王后起了疑心不成?这阵子­宮­里的流言是多了些。

与此同时,豆花也正在绯璃的跟前汇报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白嬷嬷跟苏尚侍的事情也不晓得是哪个乱嚼舌根的,还有人说那天晚上给蜀王妃指路的是月珠姐姐,最近绮妃娘娘跟太后来往很是密切,跟以前不怎么走动大相径庭,周婕妤跟胡昭仪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倒是新封的八名贵人往珠花宫跑得很勤快……”

绯璃越听眉头越皱了起来,蜀王妃落水的事情分明已经压下了,怎么突然间有这样奇怪的流言蜚语还都指向了自己……

早就觉得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豆花说完惴惴不安的看着绯璃,道:“娘娘,您莫生气,王上对您最是信赖,绝对不会疑心的,定是那起子小人故意中伤离间你们的感情呢。”

绯璃倒没想到豆花能说出这话,便道:“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以后多出去打听,瞧瞧各宫的动静。”

豆花大喜,知道这是王后要重用她,忙叩了头下去了。

月珠这才从帐子后面走出来,一脸的委屈,道:“娘娘,奴婢可没做这样的事情,那天晚上我的确没有见过蜀王妃。”

“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既然有人这么说,想必别人已经设好了套来让我们钻了。”绯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能忍到这个时候再发难,第一就是说明那人现在才说服蜀王妃指证月珠,第二,那就是那人一定找到了同盟。

不然的话,想要口口白牙的诬陷王后这可是大罪!

绯璃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转过身看着月珠,笑道:“傻丫头,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去做件事情……”

绯璃在月珠耳边一阵低声细语,月珠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喜上眉梢,应下声来,转身去了。

**正在指挥着众人扫雪,白馨脚步匆忙的进了流华宫,在纜­乳­芟陆庀铝硕放瘢拍拍身上的细雪珠子,这才抬脚进了屋。

“娘娘,有消息了。”白馨低声说道,伸手将一个纸条递给了绯璃。

绯璃接过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有些一愣,随即面­色­一冷,道:“好一个权丞相!”

白馨闻言问道:“竟是权临风捣的鬼?”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又道:“权临风处心积虑的为什么要扳倒我?与他合作的后宫中人会是谁?”

凤枭的力量再多在这深宫里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查到宫外的黑手,没想到居然是权临风!如果是权临风的话,那么还有可能让太后宫里的叶澜跟奉谨出意外,毕竟权临风还是太后的远房亲戚呢,太后对他也是颇多优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权临风不依附岳家的事情。

那个指路宫女……这个才是关键!

“嬷嬷,凤卿尘有没有查到权临风宫里的暗线是谁?”绯璃小声问道,愁眉紧锁。

“暂时没有,还需要时间,”白馨道,其实她也着急,眼看着这些人已经按捺不住要对王后下手,怎么能不急?

“依老奴看来,肯定是上一次娘娘献计除了岐山郡的匪患让权临风心生恨意,这才对您暗中下手。这宫里的人又有哪个不嫉妒王上对您的专宠,要真找出与权临风合作的人还真不容易。”

这个绯璃也想到了,神­色­变得有些冷峻起来,道:“以后行事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让流华宫的宫人在外面狗仗人势,被人捉住把柄。”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白馨也似乎嗅到了危险,一点也不敢怠慢。

绯璃想着,这个人真是能忍,可见是个有成算的,只是这人究竟是谁?

金鹞坐在大殿里心情却有些急躁,奏折也看不下去,翻来覆去的只想到绯璃早上说的话,细细回想,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心,可是她又的确骗了自己!

绯璃为什么要骗自己呢?还是说大昭国同意和亲,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苏顺这时躬身快步的走了进来,行礼道:“王上,奴才打听清楚了。”

“说!”金鹞沉声说道。0

“这段日子王后宫里的宫人很少外出,就是先前传闻的那些事情也不是真的有真凭实据,白馨是流华宫的嬷嬷,苏尚侍是太后宫里的人,两边有什么事情要传话见面也是正常的,至于那天晚上给蜀王妃指路的人说是月珠姑娘这个也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苏顺低声说道,看着金鹞的神­色­心里也是打鼓,其实他看得出来,这些年来他一直跟在王的身边,没看见王对哪一个嫔妃如同对王后般上心,王对王后怕是真的动了心。这次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传言,只怕也是有人在暗中弄鬼罢了。想着王也不会真的对王后起疑心,他还不如顺水做个人情好了。

金鹞的神­色­果然好了许多,想了想又说道:“你去查一查这些日子在倾樱殿都是些什么奴才嚼舌根,还让孤王听到,找到了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

苏顺听得出王是生气了,庆幸自己选对了路,忙道:“奴婢遵旨!”SBKO。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金鹞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如今权临风倒是跟偃旗息鼓一般,倒是南昭王异常的活跃,在京中不是的跟达官贵人喝酒交往……

“回皇上,蜀王爷求见。”一小太监躬身进来道。

“传!”金鹞道。

金诺快步的走了进来,黑发金冠上还有白雪珠子,神­色­间带着丝丝急躁。

“三哥,臣弟听说王后娘娘要害绮妃,可是真的?”

金鹞打量着金诺,问道:“这话怎么说?你听谁说的?”

金诺并未注意到金鹞眼中的怒火,他是太着急了,忘记了君臣之防,再怎么说绮妃也是金鹞的妃子。

“如今外面都传遍了,说是王后容不下绮妃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上次凌波落水是王后背后指使的。”金诺看着金鹞说道,那份焦急并不假,他真的很担心绮妃的安全。

金鹞看着金诺,听到他的话怒火大炽,万万没有想到宫里有这样的流言也就罢了,居然市井之间也流传甚广,可见此事真的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了,想要把阿璃推进风口浪尖上?绮对我真。

“这话你也信?”金鹞看着金诺问道。

“这可难说,女人为了地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毕竟王后还没有自己的子嗣,若是绮妃娘娘先生下皇子对她总是一种威胁。”金诺口气有些急,绮罗身体本就不好,那天晚上还受了惊吓,如果还要每日担忧被人暗害那这日子还怎么过?

金鹞听到金诺这么说,下意识的说道:“阿璃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妄自揣测!”

金鹞的口气有些不耐烦,着实让金诺吃了一惊,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金鹞,有些结巴的说道:“三哥……你……你就那么相信她?绮妃受到惊吓也是真的啊,在这后宫里能够动的了绮妃的也就只有王后了不是吗?”

金鹞瞧着自己弟弟一时间没有言语,只是那眼神如刀锋般犀利,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你素来对绮罗是一片真心,当初我曾想过将绮罗嫁与你为妻,圆了你的夙愿,奈何绮罗不肯,只得做罢。可是如今,她是内廷后妃,你是外朝亲王,有些事情也要知道分寸。阿璃待我一片真心,我对她的情分你也看进眼里,阿璃是个什么品行的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是那种行事龌龊的人吗?如今不过两三句流言你便关心则乱,日后要是有心人挑唆,莫非你还跟我反目不成?”

金诺心里一惊,这话里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若是有一日绮罗跟王后有了纠纷,他是铁定偏心王后,而自己大约是会向着绮罗,所以方才他才说自己跟他反目。

“三哥,事情总有个是非曲直对错,你难道也不问就这样偏心?”金诺极为的不满。

“那你弄清楚是非曲直对错了吗?不过是道听途说就将一顶谋害的大帽子扣在了阿璃的头上,你可公平?”金鹞丝毫不让,双眼锋芒毕露,那不悦的气息扑面而来。

金诺不由得往后退一步,他的确是是没有想,只是觉得自己跟绮罗认识这么多年,她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的,怎么可能会是她的错?

“三哥?”金诺轻呼出声,隐隐的竟然带了丝哀求。

金鹞心里不由得一软,叹息道:“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行事无章法,不会轻易地怪罪任何一个人。”

金诺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淋,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

“三哥,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流言甚多,要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是要小心的处置才好。”

看着弟弟总算是清明了些,金鹞这才说道:“你现在才察觉出不对?回去问问你的王妃,使劲想想那天晚上给她指路的宫女究竟是何人?什么模样?流言既然指向了阿璃身边的人,想来是应该已经部署好了,你多点心。”

金诺顿时脸黑如墨,别扭了好久,这才说道:“我不去问!”

金鹞正往回走,闻言一愣,问道:“为什么?”

金诺别别扭扭的不肯回答,神­色­间还带着一丝倔强,金鹞­唇­一抿,道:“你们吵架了?”

金诺的脸就红了,随即有些发飙的说道:“女人不都是贤良温婉的吗?我怎么就挑了一个母夜叉,还敢跟我顶嘴,居然还敢动手!”

金鹞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笑嘻嘻的问道:“你挨打了?”

金诺顿时脸憋得通红,梗着脖子说道:“我好歹会点武功,哪里能挨打,你别瞎说。”

金鹞觉得有趣,瞧了一眼金诺,颇有些怀疑的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是吗?”

这话里的戏谑让金诺越发的不自在了,忙说道:“没事的话臣弟就先告退了,我还要去查一查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金诺有些踉跄的脚步,金鹞觉得这事有猫腻!

这时没有了批折子的兴致,想起今早上自己闹得别扭,突然想回去看看绯璃,自己究竟是太小心眼了些,不过自己还是要问清楚他跟绯璃相遇的经过才是,自己十岁那年就近发生了什么……

只是想要再找到当年的真相并不容易,当初的老宫人都已经被打发出宫,想要查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顺着路一路往流华宫而来,整个后宫里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微风吹来,雪花飘飘,煞是好看,郁闷的心情也因此开怀了些。

金鹞并没有带着人,自己一个人穿过花园子里,放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说道:“你别犯傻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敢上赶着去说,又不是嫌命长了。”

是个小宫女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周围寂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什么,王后独宠后宫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妒,这算什么,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事情来。”另一个宫女颇为不屑的说道。

“得了得了,管好你的嘴,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说又怎么了?兴的她做不兴别人说?叶澜心仪权丞相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配得上丞相大人吗?我就瞧不惯她颐指气使的样子。”

“让你少说两句你还说,赶紧的闭嘴吧。”

“你个胆小的,上次的事情你以为真的是蜀王妃自己跌进水里的?我告诉你吧,原本人家就是想要借着蜀王妃的手将绮妃娘娘推进水里然后嫁祸给王后,不成想老天有眼,叶澜跟奉谨都出了意外……”

“你……这什么意思,难道是太后……”

“也未必是太后,叶澜上赶着丞相大人,那天我亲眼瞧见叶澜跟丞相大人说话……”

金鹞的脸一片乌黑,也没打扰二人,悄悄地绕道走开,抬脚往流华宫走去!

☆、097:再联手夫妻拒敌

金鹞走后,两名小宫女战战兢兢的从假山后面相互扶着走了出来,一个个的额头上已经满是细汗,两人对看一眼,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抬脚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只管着往前走,脚步有些踉跄,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悄悄的跟随着。大雪过后,便是晴天,金­色­的阳光洒在雪上折­射­出点点金光,迎面吹来寒风刺骨,花园里人迹颇少,倒是没遇到几个宫女太监。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身形便稳了下来,脚步也没有那么漂浮了,两人穿过花枝间的小路,身形一闪便进了照看花园的小屋子里。好手问没。

跟随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顺。虽然金鹞吩咐不让人跟来,但是苏顺作为贴身的总管,哪里真的能不来,不过就是悄悄的跟着罢了。这一点金鹞其实是知道的,不然的话苏顺也不可能当得上这个总管,体恤上意的人总能得到重用。

苏顺悄悄地绕到房子后面,但凡这种小花房总会在后墙上开一扇窗户,此刻苏顺正躲在窗户下侧耳倾听。

“事情办妥了?”听到这个声音苏顺微微一颤。

“办妥了,王上已经听去了。”小宫女低声回道,声音甚是恭敬。

“办的不错,回去好好的侍奉你们主子,多多说说王后娘娘的好处,任凭再心平气和的人总也不能忍受这样完美的女人。”

“是!”

之后便听到了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关门声,苏顺不敢多呆,悄悄的按着原路返回,却没有看到那窗子后面一双鹰隼般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

绯璃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金鹞正在床头看着他,不由的便是一惊,道:“阿罗,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我,坐了多久了?”

伸手将绯璃扶起来,金鹞低声说道:“来了一会了,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看着金鹞神­色­郑重,绯璃心里便是一紧,不过还是说道:“什么事情?”嘴里说着自己就下了塌汲上鞋,亲手给金鹞倒了杯茶,这才在他对面坐下了。

金鹞伸手将架子上的出锋白狐皮的袄子给绯璃披上,道:“刚起床,也不知道穿得厚一些,着了凉可怎么好?”

绯璃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眉眼一弯,便起了身坐在金鹞身边,偎在他的胸前问道:“什么事情你问吧?”

金鹞的温柔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打动人的心,不过是随手给绯璃披了一件袄子,可难得的是他的心这般的细腻注意到这一点。

金鹞伸手一下一下的扶着绯璃柔顺的黑发,想了想才说道:“阿璃,你早上说跟我第一次见面是在下雪的时候?”

绯璃不明白金鹞怎么又问起这个,不过还是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还记得那一天我们一家要去四姨母家,当然不会记错了。”

金鹞便又问道:“是你先发现的我?”

“是啊,母亲跟绯歌坐一辆马车头里先走,我自己个一辆马车在后面跟着,因为无聊便掀起帘子四处查看,无意中就看到了倒在雪地里的你,虽然时隔多年,可是依旧记得很清楚。”绯璃也察觉出了金鹞的话有些奇怪,尽量的说的详细些,她知道金鹞失去了那部分记忆,只是不明白金鹞的神­色­为什么这么奇怪。

金鹞紧皱着头,绯璃说的这般详细自然不会骗他,可是……冬天明明不能出宫,自己为什么居然出了宫不说还到了千里之外的大昭国,真是太奇怪了。

绯璃抬起头仰视着金鹞,就看见他愁眉紧锁,双目之中不时的有寒光闪过,心里便是一惊,轻轻的挣脱他的手,坐直了身子,绯璃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是不是想要对我说什么?”

金鹞闻言抬眸看向绯璃,那一双清水般的双眸里充满了忧虑,金鹞突然不想隐瞒了,便说道:“阿璃,我西戎国的宫规,入了冬王子便不允许出宫一步,来年春天才会解除禁令。”

绯璃先是没懂,随即愕然!

好半响才说道:“难怪早上的时候你走的那么匆忙,我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你当时只怕是想我骗了你是不是?”

绯璃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是啊,怎么能不生气?胸口起伏的厉害,看着金鹞的眼睛便是一阵发热,原来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怀疑过自己了,一时间便有些酸楚涌上心头。

金鹞一件,心口便是一阵阵的揪痛,道:“你莫伤心,我……我其实不应当怀疑你,可是这几天实在是事情都赶在一块了……”

当下金鹞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绯璃这才明白原来有人已经开始在金鹞面前上眼药,抹黑自己了,不由的怒火大炽。

“你对我既然有了疑心,为何还要来问我?”绯璃垂着头问道,双手绞着帕子,一颗心惴惴不安。

金鹞顿时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才道:“原本没打算来问你,我从来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可是金诺一来质问我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我想着与其被别人从中离间还是来亲口问清楚的好。你跟旁人是不一样的,阿璃,我……不希望你骗我,背弃我,若是你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千万别骗我。”

金鹞的声音不可察觉的就带了一丝恳求,绯璃与他是不一样的,她不仅是他的王后,还是他的妻,他深爱的女人,所以他能承受任何一个人的背叛,却唯独不能接受绯璃的背叛。

金鹞的双眸带着丝丝金光,金光里凝着一团墨,渐渐地晕染他的眸子,逐渐的沉重,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心里微颤。

绯璃方才的不悦慢慢地消失了,随即一抹浅笑浮上脸庞,伸手握住金鹞的手,柔声道:“我不会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了嫁给你不远千里和亲,我怎么会背叛你?阿罗,在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你去死,那一定是我,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如果我对你还有一点的不忠,那么就请神明惩罚与我,让我……”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却是被金鹞用手捂住了口,道:“不许胡说,我信你,不然也不会来寻你了,只是当年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总是觉得有些遗憾,亦或者是害怕,我害怕有些人明明知情却利用我不知情,透露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给我,就比如今天早上对你的疑心。”

绯璃伸手圈住金鹞的脖子,将头贴在他的心口,这才说道:“不知道什么人这样恶毒欲图离间你我……”

金鹞半眯着眸问道:“你猜会是谁?”

绯璃听着金鹞的口气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便垂眸细想,便问道:“能这样费尽心力打击我,离间你我感情的人一定是有重大图谋的,想来想去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那你猜谁的可能­性­大一些?”金鹞接着问道,那一双比刀锋还犀利的双眸里闪过真真寒光,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宽容了些,有些人便要忍不住了。

绯璃想了想,便道:“岳家、南昭王、权临风也不过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只是岳家现在只怕不会轻易的出手,没有太后的允许是不敢乱动的。太后是个谨慎的人,年纪越大其实越是小心,说得好听一点是好听,难听一点就是胆小。太后没有十全的把握拉你下台,在明知道你我感情甚笃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下手的,要是下手的话也只会在你对我厌倦的时候痛打落水狗比较安全一些。”

听到绯璃这般的比喻,金鹞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呀,这话也能说,把自己比成什么了?”

绯璃确实眉眼一弯,瞧着金鹞笑道:“你若不喜欢我这样比喻,那你就要一辈子不许厌倦我,就算是我说了也应验不了是不是?”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你个小狐狸拐着弯要我的承诺呢?”金鹞哈哈一笑,不管什么时候遇上再大的难题,跟绯璃在一起总会觉得很开心。

“是啊,你肯不肯给啊?”绯璃眯眼一笑,神情带着些慵懒,似乎一点也不担心。0

金鹞无奈的一笑,道:“给,自然是给的。”

绯璃点点头,道:“这就是了,那我还怕什么?好了,言归正传,依我看来太后的嫌疑小一些,那么就只剩下南昭王跟权丞相,南昭王这个人心计奇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令人猜不透,权临风能身居高位也有过人之处,要说起来这两人对我似乎都有些排斥。上一次南昭王居然还用金针行卑鄙之事,幸好你撞破了,不然的话我真是冤枉死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南昭王的嫌疑就大一些。至于权临风……这人善忍,一般的话这样的人想要做点事情力图有十成十的把握,像这样胆大包天在宫里下手的事情应该不太可能。”

听到绯璃这么说,金鹞便摇摇头,把自己在花园里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绯璃神­色­微变,眼眸凝聚,便说道:“阿罗,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两名宫女倒是大胆,居然敢在假山后面就说这样的话,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当时花园里人很少……”金鹞斟酌着说道。

“不对,宫里当差的都是比寻常人机灵多了,这样的大事就算是知道也不敢随便的说出口,这话一出口就是大祸,除非……这两人知道你在偷听!”绯璃加重语气,随即脸­色­就是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瞧着金鹞说道:“你身边很有可能出内鬼了!”

听到绯璃这么说,金鹞半眯着眸问道:“难道那个人故意诋毁权临风是声东击西之计?”

绯璃点点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是这样看来南昭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只是这样的诋毁之计总是令人觉得心里不慎踏实……”

金鹞也点点头,道:“如今金锦接着有太后撑腰不肯回封地,权临风又是一个心思缜密之辈,这些日子以来看似老实却是小动作不断,这两人如果凭日子里不连手还好说,这一联手就怕是……”

“金锦的目的怕是这宝座,权临风却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就算是他把你弄下台,他也不能做西戎王,毕竟还有金锦金诺在,怎么也轮不到他。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权临风的动机。如果咱们能知晓他的动机,说不定就能收为己用。”绯璃一字一句的斟酌着说道,这个时候不是藏拙的时候,生死关头必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说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问道:“有没有派人去查权临风的底细?”

说到这里金鹞便道:“权临风是太后的远房亲戚,这一点倒是经过太后确认的,应该不会有错才是。”

“既然是远房亲戚,那必然就是多年没有联络,既然是多年没有联络,又怎么能凭权临风几句话就能断定认定他就是那人?要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那胆大妄为之辈也是敢的。”说到这里一顿,眼睛一亮说道:“太后不是说权临风从不肯把自己跟她的关系拿出来显摆,从一个角度来看的确是一个贤臣所为,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许是为了隐瞒什么也不一定。”

金鹞闻言觉得甚是有理,抬眼看着绯璃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许真的是有可能的。不过想要揪出他的尾巴却也不容易,徐得好好的谋划一番。”

绯璃踮起脚凑近金鹞的耳边,低声数语,而后又说道:“速度一定要快,绝对不能给权临风反驳的机会,到时候咱们一定要请出太后,太后难道不想见一见多年未见的远房亲戚?”

金鹞伸手将绯璃拥进怀里,低声道:“也就只有想得出这样­阴­损的主意……”

☆、098:群妃齐声讨王后

绯璃断然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来到西戎国短短几个月,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情冷暖,­阴­谋诡计,更没有想到就连金鹞也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对自己有所怀疑,越想心里越是觉得很是受伤,在这里什么都是假的,唯有自己保护好自己才是真的。

绯璃并没有埋怨金鹞怀疑自己,而是没有想到幕后那个人竟然这般的厉害,能这么轻易的就引导着金鹞怀疑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绯璃脸­色­一白,突然间想到了以前忽视的一点,如果那个人能够知道金鹞会因为大雪而怀疑自己,也就是说他是知道当初金鹞离宫内幕的人,更知道金鹞在大昭国遇到的一切,包括……金鹞遇到自己,甚至于自己跟金鹞之间的一切!

越是这般想越觉得一点也没有错,绯璃便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都透着寒凉,这个人能够利用多年之前的旧事来破坏他跟金鹞之间的感情,由此可见这个人心机之深,难不成早年就能谋算到今天?

金鹞看着绯璃眉头紧皱,还没有入睡,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绯璃看着金鹞便说道:“我方才又想起了些事情,突然间有点害怕,阿罗,我总觉得咱们前面就是个深渊,哪怕你转身往后跑,使劲的跑,可是我总觉得我们还是会跌进去,我怕,我怕有一日你真的会疑我、恨我,我也怕有一日我会对你心生寒意,不再眷恋……”

金鹞这个时候最后一点睡意也被惊跑了,抬眼看着绯璃,道:“你这是怎么了?生更半夜的说这些唬人的话,我是不会疑你的,你只管放心就是了。”SBKO。

绯璃摇摇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相信我的,可要是再发生今天早上的事情怎么办?你想,你失去了十岁那年的记忆,便一直以为自己冬日没有出过宫,可是偏生我就在冬天大雪之时在大昭国的街头遇到了你,这样一来一方面是你这些年的事实告诉你,你的确没有出过宫,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说我的确遇见了你,你说在这样的时候你是相信你自己的亲身经历的还是相信我的话?这一次,你相信我肯来问我,我们之间的误会还没有到不能解除的地步,可是有一天,如果策划着一切的人,知晓你全部生活经历知道我生活经历的人,再在中间加以破坏,你说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每一个人在选择的时候都会选择自己的眼睛很少人会选择自己的心,眼睛见到的,耳朵听到的,总会认为是最正确的,你我都是凡人,哪里能时时刻刻冷静如圣人?”

绯璃的话顿时让金鹞浑身一个机灵,有个没想通的关窍顷刻间就想通了,看着绯璃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设计害我们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知道当年我出宫真相的人?正因为他深知这一切,所以想让我对你起疑心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绯璃点点头,用力抱紧金鹞,道:“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我们会互相猜忌,阿罗,如果真的有那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把那个人揪出来,不会让他继续兴风作浪!”金鹞轻轻的拍着绯璃的背柔声说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知道这一切的话,那究竟是谁?

绯璃点点头,其实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她坚信只要她跟金鹞同心,这些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这个人对当年的事情知之甚深,那么的花权临风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因为那个时候权临风还不过是一文不名的山野村民。”金鹞沉声说道,想起今天苏顺禀报的事情,再加上现在的猜想,便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情越发的复杂了。

“我也这么想的,除了权临风之外那么就只剩下太后跟南昭王,蜀王那个时候还小,肯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南昭王比你大一些,十几岁的孩子记得的事情已经很多了。”绯璃分析道。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答案只能在太后跟权临风之间寻找了。

天­色­将明,金鹞起身上朝,绯璃亲自侍奉他穿衣梳洗,将他送走后这才转回内室。得己那可。

月珠、**几个赶紧进来服侍绯璃更衣梳洗用膳,沈汐这是进来回禀道:“娘娘,今儿个蜀王妃还有南昭王妃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留了午膳,请您过去说说话。”

绯璃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回禀一声,就说一会就到。”

沈汐应了声转身去了,绯璃如有所思的看着沈汐的背影,然后说道:“月珠,沈汐最近好像有些­精­神萎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月珠摇摇头说道:“奴婢也不晓得,这几天都是这样,问沈司仪也问不出什么的。不过沈司仪不是说她已经没有家人了,那她还有什么事情不开怀的,真真是想不懂了。”

绯璃神­色­一动,随即说道:“你这几天什么事情也不要去做,就跟紧了沈汐,看看她跟什么人来往过密。”

月珠一看绯璃神­色­郑重,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了下来。

**一直少言寡语,这个时候说道:“娘娘,莫非您怀疑沈汐是内鬼?”

绯璃摇摇头,道:“沈汐在宫里年数已长,再加上没有亲人牵绊,一般的人是没有办法收买沈汐的,我就怕沈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握住了,这几天沈汐的神­色­一直不怎么好,还是小心些好。”

**点头道:“是,奴婢也想着这几天沈司仪的­精­神也不怎么好,真的好像遇到什么事情了。”

也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绯璃想着便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先不要张扬,慢慢的来就是了。”

大雪过后,整个后宫便是一片雪白,秘道上都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宫人们正在铲除花园里的积雪,绯璃坐在明黄|­色­绣云纹的暖轿里若有所思,昨晚上跟金鹞商议好的计划,今儿个倒是可以通过两位王妃的口说出去。

珠花宫里正热闹,地龙烧的暖暖的,绯璃一走进来就觉得热气扑面,便将身上的白貂大氅解了下来,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这一打眼看去,不仅是蜀王妃南昭王妃在,就连后宫里其余的妃子基本上也都到了,绯璃心中一凛,嗤笑一声,不过还是上前给太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便笑道:“起来吧,这一路上过来冷了吧?”

“还好,坐着暖轿也没觉得冷。”绯璃在太后下首坐下,众人这才给绯璃见礼。

绯璃忙笑道:“两位王妃请起,诸位姐妹也请起。”

众人谢过恩这才依次坐下,绯璃以前是少言寡语,不过现如今身份已经改变,有些事情也要改变,纵然是再怎么不愿意说话,这个时候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昨晚上好大的雪,入冬来第一场雪便是这样的铺天盖地,倒是令人惊喜,来年百姓们倒是可以有个好收成了。”绯璃看着太后笑道。

“难为你把百姓放在心上,是这么个理,都说瑞雪兆丰年,百姓安康,国家便太平。”太后瞧了绯璃一眼笑道。

绯璃点点头,正欲说话,蜀王妃却笑道:“王后娘娘真是心存大志,这等事情便先想到百姓头上去,臣妾只知道赏雪却没想那么多呢。”

绯璃没有想到蜀王妃对自己有敌意,这话一出口便是直指绯璃野心庞大。

绯璃眼角微抬,看着蜀王妃笑道:“蜀王妃这话倒是有些高抬本宫了,原本我一个女子哪里知道这些,是王上忧国忧民与本宫说起,本宫这才明白。不过身为女子自然是不需要关心这些,可是身为王后便是职责所在。”

蜀王妃听到绯璃这么一说便有些不自在,脸­色­微红,本想要嘲讽绯璃­干­预朝政,却不成想反倒被讥讽一番,想要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绮罗这个时候看着绯璃笑道:“娘娘这话便有些不对,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娘娘只要约束好后宫便是了。”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后宫和平安乐,便是娘娘的功德了。”

绯璃抬眼瞧向白绮罗,如今肚子已经显怀,想必是胎气也稳住了,这便要跟自己做对了?

“绮妃娘娘说的正是,只可惜如今王上的一颗心全在往后那里,这后宫里哪里还有雨露均分的说法。也就是绮妃娘娘宽容大度,之前王后娘娘没进宫的时候,总会劝导王上各宫里走一走,如今啊……”

说话的却是新进宫的冯贵人,她对于绯璃早就是一肚子怨气,进宫这么久了还没有侍寝,便是家里的人也着急的开始催了。因此听到绮妃这么一说自己便也忍不住了,这话就脱口而出。0

难怪今儿个太后要把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原来是要开声讨大会,绯璃微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个缓缓的弧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想到今儿个这东风就这么吹来了,难道真的是上天可怜她?

☆、第九十九章:绯璃抛饵鱼上钩

绯璃一早就知道,自己专宠肯定会惹来无数人的攻击嫉妒,只是她们能忍到今天已经是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这个冯贵人仗着自己娘家还有点权势变这样被人当做出头鸟,其实也挺可怜的。

这话说的是很不客气了,直接言明绯璃不如绮妃,专宠善妒的帽子一扣上,这以后想要洗清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绯璃便是微微一笑,看着冯贵人说道:“冯贵人虽然进宫晚,可是对于这宫里的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少,本宫还没有听说过绮妃之前做的什么,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冯贵人闻言身体一颤,可是一想到自己自进宫这么久了都还没有被临幸,一天不能服侍王上,就有可能随时被送出宫去,她可是家族里特意挑选出来的,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她这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想到这里,便是恶向胆边生,瞧着绯璃道:“王后娘娘,妾身知道自己进宫晚,本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说起来娘娘进宫也有半年了,可是这肚子还没有消息,就是在寻常人家,正妻进门半年无孕也要给相公安排妾侍通房,更不要说这后宫里了。要是娘娘一辈子不孕,难不成还要霸占王上一辈子不成?”

任凭是绯璃气度再好,这个时候被人诅咒一生不孕也难免气上心头,打眼扫视了这屋子里人一圈,只见一个个的都盯着自己看,这些人早就对自己不满,这个时候好不容易有个傻的肯出头,谁又会好心的提醒冯贵人犯了大忌?

眼角微扫,便看到太后的神­色­虽然一如平常,可是那眼睛深处的笑意还是没有遮掩住。

蜀王妃跟南昭王妃这个时候就有些尴尬了,毕竟是后宫里的事情,她们身为外臣之­妇­摄入其中,怎么说都是有些令人忐忑不安,可是这个时候又不敢轻易的开口说离去,倒真是有些坐立不安了。更何况……两人也实在是不愿意听到侍寝两个字……

绯璃越是气上心头,这个时候反倒是越冷静下来,止住了白馨想要为自己分辨的行为,浅浅的抿了一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在玉白的碗盏内翻滚煞是好看。人生就如同这翻滚的茶叶,谁又能预料下一刻你是漂浮其上还是沉入杯底?

“王后娘娘被妾身说中痛楚,不敢说话了吗?”冯贵人见绯璃不说话,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越发的得意起来。

她身旁的的白绮罗看了绯璃一眼,眼神有些迷茫,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见周绯璃有丝毫的慌张之­色­,是太耐得住还是太有把握?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今日的局是太后挖的,可是却是吩咐自己去做的,若是被王知道……心里轻叹一声,你莫怪我心狠,是你自己先失了公允,你是高高在上的王,你怎么能对一个女人这样的独宠,这样的人是不能生活在你的生活中的。

绯璃闻言也不恼,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扫了一眼,这才看向太后,柔声说道:“母后,珠花宫里的掌事嬷嬷在不在?儿臣有几句话要问她。”

太后闻言一愣,这里的人也都是一愣,万万没有想到绯璃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周婕妤看了胡昭仪一眼,只见胡昭仪依旧默不作声,甚至于连眼皮都没跳一下,自己也就不动如山,任凭别人闹去。

白绮罗突然感到事情不好,这时便笑道:“管事嬷嬷方才不在,妾身有东西忘在怡月宫了,请她回去帮我拿来,如今还未回来,自然不在的。”

绯璃第一次见白绮罗心里便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只是这个人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与自己为难,便也没有对她多上心,只是想没有想到这胎气刚坐稳,便忍不住对自己出手了,这样的借口也能说得出来。

“既然是这样,白馨,你亲自去怡月宫请掌事嬷嬷来。本宫来到珠花宫也有一会子了,绮妃来得更早,想必掌事嬷嬷也该回来了。虽然说今日积雪难走,不过宫女太监已经清扫了路,想必无碍了,你亲自走一遭吧。”绯璃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白绮罗便没有想到绯璃明知道是自己的托词,却依旧坚持己见把人找来,由此可见她是真的恼了自己。脸­色­一白,白馨这么一去自然知道掌事嬷嬷不在怡月宫,自己就犯了宫规,到时周绯璃处罚自己谁敢说不?

越想脸­色­越白,白绮罗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周绯璃,正欲想个办法,这是就听到门帘子一响,正是掌事嬷嬷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纯金嵌各­色­宝石的手炉朝自己走来,只见她说道:“娘娘要的手炉奴婢送来了,只是路上不好走,摔了一跤,这才来迟了,请娘娘责罚。”

绯璃随即瞧去,果然看到掌事嬷嬷的身上有一片的雪渍,膝盖处还有些磨损。难道说白绮罗真的让管事嬷嬷替她拿东西去了?

想到这里便往白绮罗瞧去,却不曾想正巧捕捉到了白绮罗眼中的惊讶,虽然一闪而逝。

绯璃想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太后的人在给白绮罗解围,不过绯璃倒真是欣赏掌事嬷嬷为了将戏演得逼真,居然还真的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不然的话那膝盖上的磨损可不是假的,由此看来太后的人还真是忠心耿耿,而且见机也快,眨眼间就能圆了白绮罗得慌还堵住了自己的话,心里不由得一叹,有这样的左膀右臂,也就难怪太后能在后宫称霸几十年而不倒。

白绮罗知道这手炉乃是太后的物件,心不由的感激,当下便故作无事的说道:“孔嬷嬷,你来的正巧,王后娘娘正找你呢。”

孔嬷嬷闻言便转过身来,先给绯璃行了礼,这才说道:“不知道王后娘娘有何吩咐?”

绯璃压下心里的恼火,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眸一转,便问道:“孔嬷嬷在这后宫里想必也是呆了几十年了,在太后跟前做掌事嬷嬷不知道有多少年岁了?”

孔嬷嬷恭敬的回道:“回王后娘娘,老奴自从十五岁进宫如今已经三十年了,承蒙太后栽培,在珠花宫做掌事嬷嬷也有十年了。”

绯璃便是一笑:“果然是宫里的老人了,这样说来嬷嬷对与宫里的规矩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敢说丝毫不漏,却也知道**。”孔嬷嬷板板整整的应道,倒是没有卑躬屈膝或者倨傲之­色­,从头至尾都是不卑不吭,倒是让绯璃有些喜欢她了。

“既是如此,我有句话要问问嬷嬷,在宫里以下犯上该作如何处罚?”绯璃道。

孔嬷嬷略微一想,便应道:“以上犯下也分等级,处罚相对不同,不知道王后娘娘说的是哪一种?”SBKO。

绯璃瞧了一眼孔嬷嬷,这才说道:“若是妃嫔诅咒本宫一生不孕呢?”

饶是孔嬷嬷如此镇定还是唬了一跳,浑身一颤,这才说道:“拔舌杖毙!”

冯贵人听到这话身子一软差点晕倒在地,为了保命情急之下那里还顾得别的,猛地冲了出来,看着绯璃说道:“妾身并没有这样诅咒王后娘娘,还请娘娘公平公正。妾身说的是假如!”着可罗下。

绯璃看也不看冯贵人,又问道:“孔嬷嬷,现在冯贵人犯了何罪?”

“不经娘娘宣召贸然出列,抢先开口,便是不尊凤驾,冲撞无礼,按照律条掌嘴一十。”孔嬷嬷语气淡然,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周围的惊呼声。

绯璃觉得这个孔嬷嬷真是个妙人,要是换做旁人既然是太后的人少不得要为冯贵人分解一二,可是、孔嬷嬷却是照本宣科,一点也无这样的意思,于是笑道:“既然触犯了宫规……”声音一顿转头看向太后,这才说道:“母后觉得该如何处置?儿臣面子是小,亵渎宫规事大,这要是以后有人也有样学样可怎生是好?”

一句话便堵住了太后的求情之话,太后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贵人跟绯璃杠上,于是便道:“孔嬷嬷,执刑!”

掌事嬷嬷本就是掌管一宫之规,但是太后又管着后宫,孔嬷嬷便是管理后宫的掌刑嬷嬷,所以绯璃才点名让孔嬷嬷回话,就是在这里等着太后。0

孔嬷嬷得令当下也不推搪,看着冯贵人说道:“按理说自然会有别的奴才来动手,不过今日在座的都是贵人,未免冲撞老奴只好得罪了,还请贵人不要怨恨。”

众人一凛,孔嬷嬷竟然亲自动手,心里边有了些惧意,不由得瞧向了孔嬷嬷有铁掌之称的双手。

冯贵人一听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颜面,扑通一声跪下,抓着白绮罗的一脚哭诉:“绮妃娘娘救命啊……臣妾也不过是说了实话,都说您是菩萨心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白绮罗脸一白,绯璃觉得有趣,菩萨心肠……真是好,他就要看看这个菩萨心肠怎么救她!

☆、100:逼虎无奈上梁山

绯璃既然是号称冷情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的心软,在这个世上除了她的家人,她的爱人,其余的人她是不会拿着自己的命跟名声去做赌注的。冯贵人的事情,既然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她既然也敢挑衅一个王后的威严,就应该知道自己要付出代价的。

按理说冯贵人进宫时日也不短了,居然连这个也没有学会,真真是愚笨的够可以,这个后宫里从来就没有温暖只有相互利用,踩罚。

绯璃想到这里便看向了白绮罗,她倒要看看白绮罗会怎么说、怎么办!

冯贵人这么一闹,便是把白绮罗唬了一跳,只见白绮罗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着绯璃说道:“王后娘娘,冯贵人也不是有意为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出口不逊,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遭。更何况今日普降瑞雪,还是不要触了霉头的好,您说呢?”

绯璃还没有说话,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入宫之前都有嬷嬷去各自的府上教导规矩礼仪,这样简单的规矩居然还没有学会,这样愚笨的人留在宫中触了惹是生非还有何用?传孤王旨意,冯贵人目无尊上,出言不逊,杖责二十逐回家去,冯叔和教女无方,毫无淑德,一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令其辞官自咎,以此为鉴!”

金鹞早就在门外听了半响,这个时候便忍不住的抬脚走了进来,这时那一双冰冷的金眸一扫,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如痴儿状,谁会想到金鹞会突然闯进来,居然还这样手段严厉的处置了冯贵人不说,还连累其家人。白绮罗的脸­色­顿时苍白无血­色­,周婕妤跟胡昭仪也是浑身一颤,任凭两人一直以来都是默不作声的,这个时候还真是被金鹞给吓到了。

太后这时回过神来,怒道:“王上,这是什么意思?冯贵人犯了错处罚就是了,方才王后要处罚她哀家都没有阻止,你又何必牵连其父?这要是传扬出去成何体统?难不成我西戎国的国君是一个昏君吗?”0

金鹞缓步走到太后的跟前,神­色­冰冷无情,缓缓的说道:“母后,这冯贵人说的什么话难道你没有听清楚吗?居然敢诅咒孤王的王后一生无子,这岂不是诅咒孤王一生无子?”

太后顿时觉得胸口被什么给击了一下,差点都站不稳,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冯贵人不过是随口说说哪里能当真,就算是王后不能生,这后宫里还有很多女人,你怎么会无后?更何况绮罗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话也是混说的?”

白绮罗默默的站在那里一句不说,心里却是翻了天一般,难道除了王后的孩子我的孩子便不是你的孩子了?你也太偏心了,金鹞,你太偏心了……

金鹞自然不会听到白绮罗心里的话,这个时候看着太后道:“母后,我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一生只有王后的孩子才能继承大统,未免再出现孤王登基时的情况,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今儿个我就把话说明了,孤王的王位只有王后的孩子才有资格坐上,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绯璃便如同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看金鹞,高兴固然是高兴的,他的心里只有她,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他最疼惜的。可是这样的意气用事之下,只怕是自己以后的危险更多了。虽然有些担忧,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欣喜。

绯璃不是矫情的人,她知道要想生活的安全生活得更好,自然是自己的儿子将来登上高位,才能可以做到。只是绯璃没有想到金鹞居然会在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承诺。

太后气的一下子晕了过去,场面顿时慌乱起来,大家都立刻涌上前来扶着太后,绯璃立刻让人去宣太医,金鹞这时看着众人将太后扶进屋子里,然后看了冯贵人一眼,冯贵人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气焰,骇的一下子瘫倒在地,金鹞冷哼一声,扬声叫来苏顺把人拖了下去,冯贵人被金鹞的眼神吓得连呼叫声都不敢了,就那么被拖了下去。

金鹞这时看了蜀王妃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四弟教得好王妃!”

宋凌波这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酸软,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得强撑着,但是还是被金鹞那犀利如刀的神情给吓得心肝乱跳,只恨不得立刻出宫才好,脱离这狼窝去。

司徒晴暄抬眼看了金鹞,旋即又把眼神瞥了开去。虽然身为高高在上的王,可是对于王后的疼爱,她能看得出来是出自内心的,王后真是有福气,能得到王这样的厚待,真是无法预料一个国家的王怎么能这样的深爱一个女子,还肯为了这个女子得罪这许多的人。一直以来王上三宫六院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王居然为了王后到现在都没有去碰进宫的八名美艳如花的贵人。

这八名贵人虽然及不上王后的倾国倾城,可是却也是各有特­色­,但凡是个男人,又怎么会不动心,不想要齐人之福?

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凄冷,自己如今还是黄花闺女,南昭王自己的夫君,自从成亲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同房过,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她是傻子也看得出,王爷的心里是有人的,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让居然为了那个女人甘愿守身如玉……每每想到这里司徒晴暄都是莫名的心痛,越发的羡慕王后,被人爱着真是最幸福的事情。SBKO。

绯璃走了出来,看着金鹞说道:“太医说了是怒火攻心一时痰迷之症,不要担心,服了药就会好了。”

金鹞点点头,道:“还有公事要忙,回头再来看母后,你替孤王转告一声。”

绯璃点点头,在人前便行大礼恭送金鹞而去,大殿里的诸人立刻行李,一个个的谁也不敢多说话了,越发的冷静自保。

太后一醒来,看到绯璃守在榻前便是没了好脸­色­,喝道:“不敢劳动王后大驾,回吧。”

绯璃知道太后这时朝着自己撒气,要是按照规矩,绯璃得赶紧的跪下,向太后认错。可是绯璃自认为自己没错,这要是一跪下去太后不让自己起来,还不知道跪到什么时候去。绯璃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跟太后已经势成水火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因此一听到这话,忙躬身回道:“儿臣不敢惹母后生气,母后既然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只好改日再来,母后切莫气坏了身子才是,儿臣谨遵懿旨先告退了。”

这话可把太后给气坏了,感情不愿受罚居然还打着自己的旗号回去。可是话已经出口,又不能收回来,只气得太后越发的有些心堵。

绯璃从太后的寝殿走了出来,却看到司徒晴暄还未走,便笑道:“王妃还未回去?太后还要休息只怕一时半会的没有办法见到王妃了,不如改日再来?”

绯璃对司徒晴暄一直很有好感,因此态度也是很温和。

“臣妾正在等王后,不知道能否打扰王后一杯茶喝?”司徒晴暄笑着说道,英气十足的眉眼间就带着霍然正气。

绯璃倒也有意相交,便点点头,但是一旁还站着宋凌波,毕竟是金诺的王妃,想起自己的计划,便笑道:“蜀王妃要是不急这回府,不如一起走一遭?”

宋凌波大约是没有想到绯璃居然会约她,一时有些愕然,还没回过神来。

绯璃便笑道:“蜀王爷跟南昭王爷是王上的左膀右臂,你们跟我也要情同姐妹才好,都说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便是牢不可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宋凌波定下神来瞧了绯璃一眼,盛情难却,只得说道:“如此臣­妇­就叨扰王后娘娘了。”

“这话可就见外了。”绯璃笑道,便跟二人一起往外走。

阳光一出来,雪便融化了不少,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个时候一出来便觉得那风格外的冷,如同小尖刀一般在面上扫过。早有宫女将三人的大氅给系好,裹在厚厚的貂皮大氅里,带上风帽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三人正欲上轿,这时却见一名宫女急匆匆的赶了进来,看到绯璃居然也忘记了行礼,看着司徒晴暄便说道:“王妃,南昭王遇刺,王上请您赶紧过去。”

能你己冯。众人大惊,司徒晴暄看着绯璃说道:“王后娘娘,臣妾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叨扰。”

绯璃想起金锦,心口又有些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搭错神经,居然说道:“本宫跟你一起过去看看,有众多的侍卫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绯璃出言安慰道,立刻招人抬来暖轿,宋凌波这时担心金诺也跟着要走。

三人便各自上了轿往前殿而去,绯璃却也担心金鹞的安全,既然金锦受了伤,不知道金鹞怎么样了,正想着,白馨突然追了上来,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绯璃……

☆、101:绯歌下落终寻出

绯璃打开来一看却是唬的整张脸都白了,绯歌居然落在了金锦的手里!

此时人多眼杂绯璃也不好询问白馨,只得把所有的话憋在了心里,可是越想心里越是不安,,金锦怎么会抓了绯歌,难道他把绯歌当成了自己不成?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当初在大昭国金锦可没有认错过。没想到自己跟金鹞的计划还没有实施,金锦倒是先下手为强了,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努力的让自己平心静气,可是只要是关系到自己的家人,绯璃又怎么能平心静气?好自如下。

寒风呼啸而过,便如同此刻绯璃的心,冰冷的毫无知觉。

如果绯歌真的落到了金锦的手里,那么今天金锦遇刺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根本就是……

还没有想出个头绪就已经到了倾樱殿,绯璃只得下了轿,带着两位王妃进了大殿。绯璃注意到了大殿的外面多了很多禁卫军在守卫,可见刺杀一说不是子虚乌有,心一下子提紧了。SBKO。

迈进大殿,就看到金鹞正在金锦的前面站着,金诺也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绯璃一眼就看到了金诺的手裹着白带,金鹞挡着金锦因此并没有看到他的情况。

听到唱诺声,金鹞转过身来,看着绯璃问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臣妾正跟王妃在一起,听闻此事便过来看看。”说着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金鹞,问道:“你没事吧?”

金鹞摇摇头道:“我没事,南昭王替我挡了一剑。”

绯璃心口一震,转头往金锦的方向看去,果然就看到金锦的胸前有斑斑血渍,胸口的衣衫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破洞,屋子里充斥着血腥的气息,还夹杂着浓浓的药味,想必是已经包扎好了。不过绯璃看向了金锦,不成想金锦也正在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绯璃明显的看到了金锦的眼光中带着浓浓的失落一闪而逝,金锦把头转了开去,绯璃竟然觉得有些愧疚,这该死的情绪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心口。绯璃忙镇定了一下,还是说道:“多谢王爷救了王上一命。”

“王后不需如此多礼,这是本王应该做的。”金锦的口气很是冷淡。

“王爷,你的伤……”司徒晴暄有些哽咽的说道。

金锦眉头轻皱,不过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有些温和,道:“不碍的,不过是皮­肉­伤几天就好了。”

司徒晴暄这才放下心来,另一边宋凌波对金诺爷是关怀备至,细细询问,金诺的眉宇间也带着丝丝不耐烦,不过毕竟这里有许多人在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

绯璃不敢再看向金锦,尤其是纸条上的事情,心里越发的不安了。恰在这时,便有太监办了厚厚的一摞奏折走了进来,道:“启禀王上,这些都是内阁挑选出来需要及时处理的。”

金鹞无奈,看着绯璃说道:“你替我送送二哥,我已经传了半幅銮驾护送南昭王回府。”

“是,妾身知道了,王上不用担忧。”绯璃知道,这么大的雪定是各地报上来的雪灾情况,的确需要及时处理。

金锦这时也道:“王上实在是大费周章了,微臣倒不用这样的殊荣。”

金诺虽然一直看金锦不顺眼,这时却也说道:“二哥不用谦虚,这一剑伤的不轻,为了不让匪徒再度行凶,是一定要好好的护送回府的。”

绯璃明白了,这是怕那些人出宫之后再动手,不过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目前也顾不上,绯璃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金诺似乎并不愿意跟金锦同处一室,双手抱拳说道:“臣弟出去看看,銮驾来了再护送二哥回府。”

金锦低声应了,金诺一走,宋凌波对着绯璃行了一礼也跟着出去了。

金锦这时似有意无意的看了绯璃一眼,便看着司徒晴暄说道:“你先回吧,我有些饿了。”0

司徒晴暄一愣,立刻反应过来,点头道:“臣妾先回府准备着。”说到这里看着绯璃说道:“改日再来叨扰娘娘,妾身先回了。”

绯璃实在是不想跟金锦独处一室,可是又不能死拉着人家不放,只得故作镇定的说道:“王妃路上当心些。”

司徒晴暄谢过了,便转身去了,脚步有些匆忙,看得出她是真的把金锦的话看得很重。

整个大殿里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明知道金鹞就在里面的隔间里批奏折,绯璃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努力的不让自己看想金锦,还微微的往一旁踱了两步,力图离他远一些。

“阿璃,你跑这么远做什么?难不成我还吃了你?”

绯璃只觉得这声音似乎一下子钻进自己心里去,转头看向金锦,分明没有看到金锦开口,便是骇了一跳。听闻民间有人会讲腹语,却没想到今儿个居然亲耳听到了,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绯璃防自己如鬼魅的神情,金锦便怒上心来,冷哼道:“你应该收到消息了,你妹妹如今在我手里!”

果然如此!绯璃浑身一颤,强忍着怒气道:“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了绯歌?”

绯璃不敢让声音太大,免得被金鹞听到,只得压低声音,往前走了两步。

金锦看着绯璃的神­色­便笑了起来,眉眼间突然间就像是万年积雪笼上了阳光,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金锦是他们兄弟几个里最美的一个,只是没有想到笑起来会是这样的令人移不开眼睛。只是再美的笑容总会笼着淡淡的哀愁,绯璃每次看到这样的金锦总会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安,就放佛自己前生欠了他什么一般。

“很简单,拿你自己来换!”金锦低声呢喃,那双眸子紧紧地锁着绯璃,恨不得顷刻间就要带着她离开,那眼睛深处的黑,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点点的将绯璃扯入。

绯璃脸­色­顿时变了,咬牙道:“你是个疯子!”

金锦看着绯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疯子!你知道今日我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要替金鹞挡下一剑?”

绯璃其实也想不明白,按理说金锦是最恨不得金鹞死去的人,这样的话他就能正大光明的继承皇位。可是他居然救了他!

“为什么?”绯璃问道,似乎着魔了般,她不该问的,可是她的脑子没有管住嘴巴。

“是因为你,因为我知道若是他死了你也不会活了。我舍不得你死就只能救了他。”金锦瞧着绯璃,突然间又是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夹杂着太多的苦涩,只是这苦涩也不过是转瞬即逝,随即又听他说道:“我从不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事实上我也不是一个好人,我残暴无章,杀人如麻,挡我者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看中的东西亦或者是人不管用尽什么手段我都会得到手。”

绯璃只觉得阵阵寒风扑面,只让她浑身都不停的颤抖着,咬着­唇­,良久才说道:“你妄想!”

“你若不肯从我我也不强求,周绯歌是你的孪生妹妹,虽然成了亲却还未洞房就跑了出来。如今落在我的手里,我便将她当成你也不是不可,你说是不是?”

金锦说他不是好人,此刻绯璃果真是体会到了他果然不是个好人!

金锦神情很是闲适,又接着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金鹞,若是被他知道了我可不知道盛怒之下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周绯歌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想要逃出我的手掌心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你真卑鄙!”绯璃抿着­唇­,神­色­凄冷。

“我说过了我不是好人!”金锦垂眸。

“为什么是我?我跟你之间分明就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你就要这样认定我?”绯璃实在是想不通,她跟本就没有招惹过这样的一个魔头,为什么金锦就会盯上她?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给你的那只银钗?”金锦的声音平稳无波,似乎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绯璃便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一夜,那一抹大红的身影,身体一颤,道:“记得!”

“那是你曾经给我的定情之物!”

“你胡说,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

“金鹞能忘记你,你就不能忘记我?”金锦突然间眼眸入豹用力的锁住绯璃,那声音似乎从心底里迸发出来。

绯璃呆住了,一时间都不能思考了!

看着绯璃的神­色­,金锦无声的笑了,转头看了一眼隔间,这才说道:“三日后,太后会带着嫔妃去神坛祈福,那一天我会在那里等你,你若不乖乖的跟我走,我便将周绯歌据为己有。”

绯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良久才说道:“我怎么知道绯歌真的在你的手里,你若是骗人又如何?”

面对质疑金锦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绯璃抬眼望去,只见金锦袖口一动,手上立刻出现了一缕黑发,那黑发上缠绕着一支碧玉钗,果然是绯歌的物件!

“如何?你答不答应?”

☆、102:神奇老鼠来救命

绯璃没有说话,只是将眼睛看向了金鹞所在的内殿,眼神之中带着丝丝眷恋,她怎么舍得离开他?可若是不答应金锦绯歌又该怎么办?常说世上难有两全其美之事,如今果然是不能两全。

金锦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绯璃,他看得出她眼睛里的犹疑,可是他也知道只要绯璃肯跟他走,他就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想起他。忘川之水也不是不能治愈,只是……轻轻的叹口气,不管如何先把人带走再说。

绯璃正欲说话,却不成想金鹞这时走了出来,一抬头正看到绯璃正看着他,不由得一笑,那金­色­眸子光华四溢,绯璃觉得就是要看一辈子也不会厌倦。

金锦的眼神早已经转到了别处,装作才发现金鹞走出来,道:“本来打算年后再回洵郡,不过现在微臣还想早日动身才好,身上有伤也不宜四处走动,年关锦城宴会又多,回到了洵郡正好安静的养伤,还请王上恩准。”

绯璃亿口气差点没上来,金锦这是在逼迫自己做选择,他要是走了自己如何救绯歌?

金鹞眉头轻皱,道:“你身有伤如何经得起这一路颠簸,还是等伤好后再走,免得母后担心。”

“母后那边臣自会说清楚,待身子好后再来请安也是一样的。”金锦坚持己见,不肯松口。

金鹞其实也不喜欢金锦留在锦城,总会让他很不舒服,如今金锦自己提出滚蛋他是求之不得,于是便颔首说道:“若是母后答应了便成行吧。”

金锦谢过了,这时半副銮驾已经到了,众人搀扶着金锦上了肩舆远去。

金锦并没有等到绯璃的回答,却在当天傍晚的时候让人给绯璃送了一封信。

宫里果然是有金锦的人,绯璃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伸手接过信,又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奴才得等到王后的回音才好回去复命。”小太监低声说道。

绯璃十指攥紧,然后才说道:“明日这个时辰再来。”

小太监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应了,转身去了。

绯璃阵阵苦笑,金锦真是打得好算盘这是打算让自己这一辈子也不出现在金鹞的面前了吗?

太后去神坛祈福是每一年都会做的事情,神坛所在地是在皇宫背靠的玉华山顶。绯璃不晓得金锦究竟要做什么,要怎么样带走自己,可是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去绯歌就有可能……那个禽兽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若这次一走,只怕她跟金鹞就真的是一生不复相见了,她怎么舍得……

周绯歌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最倒霉的事情便是在大昭国的时候遇到过的红衣男子,上次被他劫持,这次更加的倒霉,才踏进西戎国就被人追踪,好不容易摆脱尾巴,刚走进锦城又被人给绑架了。过老在这。

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个死龟毛男,两次都载到了他的手里,想想也憋闷。

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这可是小燕子的名诗,今儿个绯歌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果然是什么蚊虫鼠蚁的安乐地,随手拍飞了一只老鼠,道:“一边去,我没时间跟你玩!”

被关了好几天,绯歌倒是跟这些小东西成了朋友,幸好龟毛男给她的饭食不错。每次吃不完都会拿来喂这些东西,一来二去的居然也混熟了,绯歌举得自己还真是有天生的动物缘。

小老鼠悲鸣两声,很是不满意绯歌这样虐待它!

绯歌瞧着小老鼠可怜兮兮的眼神,叹口气说道:“小灰灰,你说我能逃出去吗?这个死龟毛男一定是拿着我威胁绯璃,上次他就是这样做的,真是可恶的混蛋,我要是能逃出去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绯歌打量着这四周的情形,再度的哀叹一声,又道:“你说这里连个窗子也没有,除非我会遁地,不然是逃不去的,可是只要一想到死龟毛男拿着我威胁绯璃,我就恨不得将他茹毛饮血,大卸八块!”

小灰灰很识时务的悲鸣一声,虽然老鼠的叫声实在不怎么悦耳,不过倒也是那么个意思。

绯歌睁大眼睛看着小灰灰,眼眸一眯,便发现这只老鼠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嗯,她怎么没有发现这几天似乎比一开始见到的时候长大了许多……呃,哪里有几天时间就能立刻长大很多的动物,一想到这里便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两步,死死的盯着小灰灰,不会是什么妖怪吧?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能遇上,就算是再遇上个把个妖怪绯璃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只是……妖怪啊,会不会吃人啊?

绯歌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小灰灰,颇让这只小老鼠受伤,小脑袋顿时耷拉下来,嘴里还不满的悲鸣两声。

绯歌又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哪有这么多怪力乱神的乱七八糟的物件。于是轻咳一声,道:“那个,小灰灰,你要是个小怪兽就好了,帮我从这里逃出去,其实我刚才是这么想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哈,你可不要多心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老鼠听懂了,那双鼠眼顿时锃亮,便如同后世高亮度的闪光灯,差点亮瞎绯歌的眼!

小灰灰突然嗖的一声从地牢门口的缝隙里钻了出去,绯歌觉得自己一定看花眼了,方才怎么觉得小灰灰那眼睛贼亮呢!

小灰灰一走连个说话的也没有了,虽然这老鼠不会人话也听不懂人话,好歹也能勉强凑活着当个听众,现在它也走了,顿时无比的寂寞啊!

也不知道宋明溍找不找得到自己,本来没打算来西戎国,可是上一次在边关看到了寻妻告示就有点动心了,想要回去了,谁知道世事无常,枭阳国突然袭击西戎国,连带着大昭国边关也受了波及,人群四散,情势危急,自己只好随着逃难大军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西戎国。

这多灾多难的,一进西戎国居然就先被龟毛男的人给盯上了,话说那个叫什么无名的人真是讨厌死了,要不是有战大哥相助她哪里能来的了锦城找绯璃。

想到这里又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战大哥逃离虎口没有,无名那厮功夫高的很……

绯璃觉得自己的人生自从成亲后就开变得不成模样,处处是危机,处处是陷阱。好不容易成个亲,宋明溍那混蛋还跟自己最讨厌的孙良玉搅和在一起,好不容易逃个婚还遇上了边关打仗,好不容易逃离生天又遇上了龟毛男的属下,好不容易有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帅锅相救一路来到了锦城,却又被龟毛男亲自给捉来了。

她这是触怒了何方神灵这样折磨她,丫丫的,这悲催的命啊!

偏她周绯歌就是不信命,这几天一直没有放弃逃离的打算,不过龟毛男实在是狠角­色­,连送饭的都是女牢头,害的她想­色­诱逃狱都做不到!

再度站起身来,绯歌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希望能出现奇迹,就是不知道这土牢外面是什么地方,如果要是知道了也能好办些,要是个悬崖峭壁可就惨了,不过不会这么惨吧。不过绯歌这还真猜对了,外面还真就是悬崖峭壁!

贴着土墙绯歌仔细的听,这几日她总觉得这外面应该有条河,不然的话不会有这样的类似于河流奔腾的声音。可是有的时候又听不真切,真真是急死人。

就在这时方才窜出去的小灰灰嗖的一声又窜回来了,绯歌也没有­精­神去看它,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要是有个匕首什么的她也好挖个地道,奈何别说是匕首,连个宽一点的簪子也没有,都被龟毛男给抢走了,这该死的混蛋!

绑匪都是拿着受害人的贴身物件去勒索受害人的家人,这个死龟毛男一定是拿着她的东西去给绯璃看,该死的魂蛋!。

小灰灰看着绯歌看也不看它,便是委屈不已,嘴里叼着东西不能发出声音,便用头去拱她的腿,一下,没反应。两下,还没反应,三下,依旧没反应!

小灰灰怒了,这也太欺负鼠了!

老鼠不发威,你还不把我当成老鼠看!小灰灰松开口,将口里的东西扔在地下,蹭的一声就窜上了绯歌的膝盖,站在她的膝盖上,用尽浑身的力气嚎了一嗓子!

绯歌浑身一个机灵,被唬的不轻,刚才那是什么叫?好像是老虎……可是眼前一直一个老鼠……老鼠怎么会有老虎的叫声,她一定是幻听了!人被关久了,连神智也不正常了,居然出现幻听了!

看着绯歌的神情,小灰灰真是备受打击,于是死命的去咬绯歌的袖子,绯歌被他弄得不耐烦,道:“小灰灰,你安静点,我正烦着呢……”

后面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看着小灰灰蹭一声窜上来,嘴里叼着的那个东西,好像类似于钥匙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个形状真的有点奇怪,于是绯歌带着怀疑的声音问道:“小灰灰,这不会是牢门锁的钥匙吧?”

☆、103:天象异常聚神坛

小灰灰用力地点点头,绯歌一下子呆住了,收的惊吓不小,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小灰灰,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成你听懂的我的话?你不是老鼠么?怎么能听懂人话?不可能啊……可这钥匙……”

看着绯歌还在纠结,小灰灰碰了她一下,然后抬头看看天,随即又把头蜷在身子中做睡觉状,然后又爬起来叼着钥匙指指门口。

绯歌不是傻子,这样的动作还是能明白啥意思的,于是迟疑地问道:“你是想要告诉我现在到了晚上了,可以趁夜逃跑?”

小灰灰兴奋地尖叫一声,点点头。

这次绯歌完全明白了,小灰灰是真的听得懂她的话,虽然觉得很诡异,不过现在急于逃命,吞口唾沫,道:“好,咱们悄悄的,逃出去。”不过还是嘟囔了一句:“你究竟是老鼠还是鼠妖?怎么能听得懂人话呢……”

小灰灰一脸的黑线,其实他很想说人家不是老鼠,人家是赤骥,赤骥懂不懂啊?

?注:《穆天子传》︰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即後世所谓之天马。传说中周穆王驾车用的八匹骏马,传说能日行万里(一说三万里)。八马名具体说法不一,主要有:以马的毛­色­命名: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见《穆天子传》卷一)(小注):赤骥:火红­色­的天马】奈何小灰灰的法力被封,不能变成原身,只能做一只小老鼠,但是周绯歌的身上有他主人的气息,所以他才会拼命地救她。只可惜周绯歌却把它当妖怪,他哪里妖怪分明是神仙……

绯歌自然不会听到小灰灰心里的吐糟,谨慎的透过牢门往外瞅,确定没人后,双手穿过牢门的木头缝隙轻轻地将钥匙Сhā进锁孔里,只听到咔哒一声,锁开了。

绯歌顿时惊喜浮于面上,转头看了一眼小灰灰,道:“你还真行,果然打开了。”

绯歌悄悄地推开门,闪身出去,然后看着小灰灰问道:“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小灰灰后腿一弹顿时出了牢门外,绯歌愕然,然后无比忧郁的看着小灰灰,这哪是老鼠……

将牢门锁好,小灰灰从飞歌手里叼过钥匙,然后迅速的往另一边走去,绯歌在后面跟着它,就见小灰灰居然将钥匙放回了原位,看守牢门的两个婆子此刻正呼呼大睡,绯歌小心翼翼走过两人的身边,往门口走去。

小灰灰用嘴咬住绯歌的裤管,使劲的往另一条路上拽,绯歌现在可不敢小看小灰灰了,立刻闪身躲了进去,走进去才发现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土洞,不过只有八尺见方,也就只能躲个人。

刚把身子藏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小灰灰的听力灵敏定是先听到了脚步声,想到这里绯歌伸手将小灰灰捧在手里,摸摸他的鼠头,表示赞赏。

不一会的功夫,绯歌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定时被发现她不见了,可这个时候还没有逃出去莫要被发现了才好,正在担忧间,就见所有的人呼啦啦的往外追去。

想想也是,如果自己知道了犯人逃跑了,也会下意识地往外追。

小灰灰突然跳下去往外跑,还回头看看绯歌,绯歌只得跟着他往外走。谁知道小灰灰并没有往方才那些人的方向走,反倒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绯歌皱眉不语,但是还是很快的跟上了。

脚下很是崎岖,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了,绯歌都累得几乎要走不动了,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潮湿,绯歌估摸着可能附近有水源,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潮湿。……这里周围都泛着一股子腥气,绯歌只觉得有些想要呕吐,加快了脚步往外走。拐了一个弯,顿时觉眼前大亮,竟然是一个出口,便听到哗哗的水流声,绯歌忙跑了出去,许久不见天日猛地见到太阳下意识的便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自己在山洞里不过是走了一个多时辰,原来竟然是走了整整一夜,可见人在惊慌中连时间观念也不清楚了。

绯歌就着山泉水洗了脸,对着水面拢拢头发,这才看着身旁的小灰灰说道:“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总要走出去,我要去找西戎国的王后,那是我姐姐,我可不能让龟毛男去威胁我姐姐。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再相见,小灰灰我想你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吧?”

小灰灰这次没搭理绯歌,自己便往路上快速的行走。

绯歌一见,忙喊道:“你等等我,我不认路……”

一人一鼠攀上了半个小山峰,居高临下,这才发现山底下居然有兵丁把守着,不由得骇了一跳,难道龟毛男还能调的动兵马围剿自己?

不对啊,这是明黄|­色­的銮驾啊……绯歌眼睛一亮,难道是……不会吧,难道绯璃在这的日子里出宫,会冻死人的,可是的确是只有皇室才能用的明黄|­色­仪仗,绯歌几乎要感谢苍天了,真是天助她也。

于是一人一鼠就火速的开始了下山之路,绯歌这一路下来才明白原来自己是被幽禁在半山腰了,可恶的龟毛男!

今日正是绯璃陪着太后来玉华山神坛祭祀的日子,绯璃没有别的选择,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绯歌受金锦的迫害。

一身皇后的正装,压的绯璃几乎喘不过气来,天冷还要披上狐裘,越发的觉得脚步沉重。金锦直说让她来神坛,可是并未说接下来该怎么做,如今她也只能见步行步,她是不会做对不起金鹞的事情,绝对不会一女嫁二夫,大不了救了绯歌后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这么想着倒也轻松了许多。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只是冬日里,阳光在暖依旧是寒风拂面。绯璃裹紧了狐裘跟在太后的身后一步步的往山上行去。玉华山虽然不是很高,可是这一千多节台阶,这一路走上去的确是个体力活,绯璃本来不是多强健的身子,每走一步便觉得气喘吁吁,倒是还不如身前的太后看着龙行虎健比她还强得多。

而另一边,金锦正在发怒,他怎么也想不通绯歌怎么就会不见了,牢门还锁着,钥匙也还在,难不成还能地遁了?要是找不到周绯歌他拿什么让绯璃跟他走,绯璃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见不到周绯歌绝对不会跟他走的。

只气的金锦当即便把守牢门的婆子给处置了,又吩咐人四处去找,还不能惊动太后的銮驾,一对浓眉几乎要纠结在一起了。

“王爷,这山洞里还有另一条路,不过咱们从没有走过,不知道会不会从那里逃跑。”

“派人去追,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金锦寒声道,看来周绯歌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多了,猫捉老虎,就陪你玩到底!

绯歌坐在半山腰直喘气,快要气死她了,人在山中走,果然是不能只看远距离,明明看着跟绯璃相隔不是很远,她都能隔着枯枝的山林见到绯璃的身影,虽然看不真切,但是知道就是她,于是就想要寻个近路穿过来,谁知道却是个岔路,走进才知道,他们之间居然隔着一道深渊,这下好了本想要走个近路来着,这次还要重新走一遍,等于白浪费时间了。

绯歌又不敢大声的呼喊,要是绯璃没听到被龟毛男的人听到就不好了,所以只能悄悄地,再悄悄地……

此时三路人马都在玉华山中,只是彼此都没有看到彼此,没有找到彼此。与此同时,宋明溍跟周砚也赶到了锦城,递了折子求见金鹞。两人一路跋山涉水,明显的都有些狼狈不堪,但是一想到这一路行来查到的点点证据,又害怕绯歌真的落到了金锦的手里。

金鹞在倾樱殿批奏折,身旁的却是白绮罗素手研磨,看到内侍们递上来的折子,金鹞打开一眼便是变了脸­色­。抬头看着白绮罗说道:“你先回吧,注意自己的身体,天寒要保暖。”

白绮罗轻咬樱­唇­,好不容易今儿个王后不在宫中,是想着与金鹞单独相处,让他想起以前二人的相处时光,谁会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虽然有些怒火,可是还是很顺从的应了,转身慢慢的往外走,只是白绮罗却没有回后宫,而是转身在偏殿的小窗口侧耳倾听。

宋明溍跟周砚火速金殿,偏在此时钦天监监正一路小跑而来,也不经通报跌跌撞撞的进了大殿,看着金鹞来不及行礼便喊道:“王上,钦天监罗盘发生异常,指针不停地指向玉华山方向,罗盘本身亦发生裂纹。微臣几十年来没见过这样的异常,只怕是天象有异,祸福难测。”

金鹞一愣,猛地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司徒正的面前,­阴­着脸问道:“你说什么?昨日不是还说今日是个吉日吗?”

宋明溍跟周砚面面相觑,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却听到金鹞说道:“若是太后跟王后有什么意外,孤王绝对不会轻饶你!”

☆、104:遇山崩齐齐遇险

白绮罗傻傻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还没有反应过来,罗盘出了裂痕?这可是大事,太后跟王后都去玉华山,罗盘所指的方向也是玉华山,难道玉华山会出什么事情不成?

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干­涉的,只能静静的回到了怡月宫,越想心里越是不安,思衬良久还是招来浣月将消息让她给岳家送去,如此才安心一些,太后已经成为她的倚仗,金鹞的心里如今只有王后,她万万不能失去了这最后的靠山。

浣月也是一惊,随即又问道:“可是娘娘,玉华山今儿个祭祀神坛肯定是封山啊,岳家的人要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寻去了,王上肯定知道消息走露,到时候要是查到您头上那可不妙,王上最忌讳外臣后妃坑瀣一气。”

白绮罗如何不知道,不过还是说道:“你告诉岳家的人是从钦天监得知的消息就是了,这样的大事情,钦天监也不会瞒的丝毫不漏口风,有个疏漏也是寻常。”

浣月这才反应过来:“是,奴婢这就去。”

白绮罗看着金­色­的眼光透过窗子洒满了一地,谁又会想到也许下一刻就是地动山摇。

对于周砚还有宋明溍金鹞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三人一听司徒正这么一说,神­色­吧、都是变的漆黑如墨,金鹞不敢耽搁,便说道:“边走边说,从这里赶到玉华山也需要大半个时辰。”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有异议,三人立刻出了殿门,金鹞点齐兵马,立刻往玉华山奔去。

且说这边金锦正指挥人寻找绯歌,他自己是不能露面的,而且他还要去神坛前等候绯璃,他一早就知道神坛里有个密道,从那里将绯璃带走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山顶上另一边也早有自己人准备好巨石,到时候就弄出一个山崩的假象,这万丈深渊真要掉下去便是连尸骨也找不到的。

只要用绯歌将绯璃引入密道,到时山崩地裂,王后失踪自然是摔入深谷,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王后,有的只是他金锦的妻子。万般算计的皆是好,因此此时绯歌不见了金锦自然是暴怒。

手下的人只能尽量的去寻找,金锦,站在玉华山的高处,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只希望能尽快的发现绯歌。才下过雪,因此这玉华山上处处是雪,想要寻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不过自从找到了山洞里的另一条路,出了洞口便跟着绯歌的脚印一路寻来。

金锦瞧着蜿蜒的脚印,沉吟不语。好一个狡猾的周绯歌,居然也怕他跟着足迹寻到她,到了岔路口居然两边都有脚印,也算是本事不小了,还敢给他出难题。

“兵分两路,务必将周绯歌给我抓回来!”金锦下令。

“是!”两队人立刻分开,各自的队长待何人迅速地消失在丛林中,远远的还能听到踩到雪地上的嘎吱声。

金锦他也不敢耽误,胸口有些隐隐作痛,前几天挨得一剑着实不轻,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脚往神坛的地道走去,不管找不找得到周绯歌,他都要将绯璃给骗到手,这是他费尽心思谋划的,总不能功亏一篑。

绯歌这个时候就很惨了,她跟小灰灰都迷路了,看着周围除了枯枝就是白茫茫的雪,连路径都给覆盖了,一时间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了。尤其是从这个地方再也看不到绯璃的身影了。

“小灰灰,咱们这是走哪里去了?我怎么觉得好像越走越偏啊……”绯歌试图从太阳的方向分别南北,奈何她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太阳,方才还出来招摇过市,这会子用到它的时候倒是不见踪影了。若她是神仙,一定飞上天去拔下太阳的几根胡须来!

小灰灰此刻也有些迷茫,这路好像不太对头他也察觉了,只是他现在可不是威风凛凛的天马了,只是一个被封印了法力的小老鼠,有的时候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小灰灰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瞅着绯歌,那意思大约是,我没有办法了,一切都靠你了。

绯歌拍拍额头,一副无力状,而后才说道:“要不咱们往回走?可是也不行,要是被龟毛男的手下抓到就完蛋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找到绯璃才是正经事。一想到龟毛男有可能拿着自己的东西去威胁绯璃,绯歌浑身上下立刻充满了力气,猛地站起身来,看着小灰灰说道:“我还不信了凭我一个高科技教育下的­精­英人才,具有无比缜密头脑的才女,还能被一个小小的迷路给难倒了!”

常言道:“万物生长靠太阳”,掌握这一特征后,即使在无太阳的­阴­天也可通过观察判断方向。大石块、树主­干­南面的草生长的较旺盛,秋天南面的草也枯萎的较快,于是绯歌想起这一条迅速的翻看石头,这才想起这是冬天,没有草只有草根!还有一条树皮一般为南面的较光滑,北面的较粗糙,有的树在其北面树皮上有许多裂纹及疙瘩,这种现象在白桦树上表现特明显;松柏类及杉树在树­干­上流出的胶脂南面的较北面多且易结成较大的块;绯歌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仔细地查看每一棵树,还有一条积雪的融化多是先融化朝南的一面,刚下了雪,也出过太阳了,这一点最是好查找……

脑子里几条综合起来,绯歌终于又找回了方向,然后朝着北方继续走。按理说自己应该找个高处才是,好好的研究一下该往哪里去找绯璃,又或者绯璃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绯歌又蹲下身子,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灰灰,一时不忍,便将他一把抓起来放在手心里,也就只有他一只手掌大。于是郑重其事的问道:“小灰灰,你说我要找一个高一点的地方寻觅一下绯璃的踪迹,不会这么倒霉的被龟毛男给看到吧?”

绯歌边说着便往山顶爬去,由于找到了方向,变不至于跟刚才一样迷茫了。虽然是冬天了,万木枯萎,可是树­干­依旧高大,辨别了方向才不至于错的离谱。

一人一鼠奋力的往山上爬,这时金鹞带着周砚跟宋明溍也来到了山脚下,三人带着人迅速的往山上行来,脚步匆忙,神态严肃,周围的兵勇一个个都不敢言语站得笔直。

这个时候绯璃跟太后已经登上了山顶,站在了神坛前。呼呼的北风呼啸而过,绯璃的衣衫被吹得呼呼作响,眼睛都不能完全的睁开。太后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显然是每年都要来一趟,太后的神情倒是很淡定,指挥着众人将祭祀用的物件东西一一的摆上去,神坛前的供桌上登时便被摆满了。

然他在这。神坛足有三四丈高,站在他的面前便有些令人觉得自己矮小。这神坛听说是上天的神工鬼斧造就的,并不是人工盖成的,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于神坛更是信仰与尊崇,皇室更是每年都要来祭祀吗,以示敬意。

绯璃此刻有些魂不守舍,不知道绯歌这会子在哪里,也不知道金锦究竟藏在哪里,按理说这山顶的神坛地面广阔,一眼望到头,便是想要做点什么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唯有神坛的西面有一大片的丛林树木,看不到尽头。金锦把地方定在这里,究竟要搞什么鬼?

越想心里越是不安,绯璃便不由得四处悄悄地打量,希望能发现金锦的踪影,奈何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默默的煎熬着。

太后看着宫人们已经将东西摆好了,这才转过身看着绯璃,郑重的说道:“祭祀天地,拜祭祖先,一定要心诚,切不可有胡思乱想之举,知不知道?”

绯璃忙躬身道:“是,儿臣记住了。”。

心里一凛,绯璃颇有些无奈,但是既然金锦没有出现便不是自己违约,绯歌应该会无事的,想到这里这才安心了些,看着眼前的神坛,也不由的感叹世间万物之­精­华,活脱脱就像是人工垒起来的,可是又的确是自然形成的,更诡异的是,这神坛上面隐隐约约的看着似乎还有字迹,只是距离太远瞧不甚清楚,而且字迹又小,当着太后的面绯璃也不能上前一探究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太后亲手点燃了香,行大礼匍匐跪地,嘴里念念有词,大约是祈求上苍让西戎国一年顺遂,百姓安康,国家稳定之类的话。绯璃也跟着跪下,垂着头默不作声。

就在绯璃跟着叩首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子一晃,好像并不厉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第二次叩首的时候整个身子剧烈的晃起来,绯璃一下子被摇晃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清醒过来,这不是错觉山真的在晃,胆小的顿时惊恐的大喊起来。绯璃试图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成想这一晃晃的让她根本就站立不稳,只觉得眼前的数目一直在晃,好像整个天地都要倾倒过来一般……

☆、105:遇山崩齐齐遇险(二)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突然之间整个大地就抖了起来,抖得人都站立不住,绯璃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山下滚去,不由得惊呼出声。

金鹞扶住身旁的树­干­,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听到这一声惊呼声哪里还顾得其他,抬脚就往山顶奔去。对与会武功的人,总比凡夫俗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行动迅速些,周砚跟宋明溍也是脸­色­泛青,紧跟在金鹞身后,闪躲腾挪,飞一般的往山顶奔去。

到得山顶的时候只见上面哪里还有一个站立的人儿,全都变作了滚地葫芦,金鹞瞧着周砚,道:“兄弟,我母后的安全交给你了!”

周砚这个时候也不矫情,知道金鹞去救绯璃,边点头说道:“好,只管放心吧!”

三人分头行动,金鹞去找绯璃,周砚寻找太后,宋明溍则救助那些不时地往山下滚的宫人们,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样的滚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呼救声,尖叫声,嘶鸣声响做一团,想要听清楚彼此间的话都很困难。

再说绯璃这边,绯璃变作滚地葫芦往山下滚去,却不成想正好遇上了刚爬上来的绯歌,绯歌还未抬头,只觉得乌云罩顶,好似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哀呼一声,呀呀呀的,我这条小命啊……

绯歌顿时觉得后背上一阵剧痛,好似撞上了山石,疼的差一点晕过去,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嘴里说道:“你丫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绯歌!”

绯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了她的居然是绯歌!

听到这一声喊,绯歌那喋喋不休的嘴立刻闭上了,猛地揉揉眼睛,待看清楚是绯璃的时候,那激动的,一把将绯璃抱进怀里:“大姐!”

还不等两姐妹说上两句话,又觉得一阵巨晃,两人不由自主的便要往下滚,绯歌突然脸­色­一变,死死地拉住绯璃,喊道:“别往下看!”

话一出口,绯璃只觉得自己两脚腾空,居然是掉下了崖边。方才绯歌爬上来的时候,特意注意了这个悬崖边,没想到绯璃一个滚地葫芦过来把她撞了下来,要是不动也无大碍,毕竟崖边上还有三尺见方的平台,不曾想这又是一阵摇晃,便再也稳不住了。

飞歌的背后是一棵大树,用手拉住倒也没有挪动,可是绯璃却没有那般幸运,便毫无阻拦的往崖边滚去。绯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绯璃,可是被绯璃的冲劲一带,自己也差点把持不住掉下去。

幸好绯歌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树枝,整个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崖边,形势很是危急!

绯璃整个身子挂在崖下,全靠绯歌的手支撑着,不然的话早已经跌落下去,葬身崖底。可是绯歌没有练过高深的功夫,气息不长,就算是这样拉着也支撑不了一时半刻,整张俏脸都憋得通红,却死咬着牙不肯松手。。

因为两人遇险的地方正好是比山顶的平台矮了一人的高度,所以一时间还没有人发觉。

“绯歌,放手,不然的话咱们两个谁也活不了,快放手!”绯璃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憋红的脸,还有被自己坠的不断往外探出的身子说道。

“不要,死也不放,周绯璃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绯歌咬着牙说道,喘了口气,死死的拉着绯璃,然后大喊:“救命啊……”

喊了一半就闭了嘴,因为这一喊便觉得气息有些松松,两人又往下滑了几寸,绯歌便不敢喊了,只能用力的拉着绯璃,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树枝,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你方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金鹞看着宋明溍紧张的问道。

明溍抬头看着金鹞,原来不是他的幻听,便说道:“好像是绯歌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便往四周瞧去,可是周围全是鬼哭狼嚎的救命声,根本分不清楚从哪里传来的。两人的脸­色­就是一黑,明溍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便说道:“咱们分头找,总要找到!”

边子手璃。金鹞点点头,两人便要分开,就在这时明溍只觉得自己的脚趾一痛,低头看去却是一只灰不溜秋的大老鼠正在啃自己的鞋尖,用力的撕咬着,心里正烦着,想也不想的便将大老鼠给踢了开去,便要寻绯歌的下落。

谁知道那老鼠居然又迅速地跑了回来,故技重施,又去撕咬明溍的裤管,明溍恼了,抬脚就要把它扔出去。就在这时金鹞说道:“等等!”

明溍一愣,就听金鹞说道:“你看看它,不像是撕咬你的衣裳,而且老鼠怕人怎么会这样大胆的在你眼皮子下咬你的衣衫?”

明溍本有点昏头,这时听到金鹞这么一说,便觉得有理,低头再看那灰老鼠,就见它用力的扯着自己的裤管往另一个方向死命的拽。

金鹞跟明溍对视一眼,两人抬脚就跟着小老鼠往前走。这小老鼠正式小灰灰,他半路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山摇地动给震的跌下山去,幸好他身手敏捷,身体又小,没受什么伤,又折回来找绯歌,却没想到正看着绯歌探出大半个身子在悬崖边紧紧地拽着一个女子。一见大事不妙,便立刻爬上山顶寻人来救。

说来也巧,这第一个遇上的便是宋明溍,正巧又听到了他说出了绯歌的名字,当下什么也不管了就去咬他的脚趾。

明溍金鹞跟在小灰灰的后面迅速的来到了崖边,这一看不要紧,差点魂飞天外。等他们来的时候,绯歌也已经半挂在崖边上,两人还以为只有绯歌一个,没想到绯歌还拉着绯璃。明溍立刻就跳将下来,喊道:“绯歌,别动,我来救你!”

绯歌猛地抬起头,正瞧见了明溍跃下来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两人总是能得救了,便喊道:“明溍,大姐……大姐在下面!”

明溍闻言往外一探身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转身喊道:“绯璃在下面!”

金鹞一愣,也快速的跳了下来,只是这个地方本就狭小,这个时候站了他们两个便觉得有些拥挤。

“阿璃……”金鹞探出身子看着悬挂在空中的绯璃,声音便有些哽咽。

绯璃没有想到金鹞会突然出现,便费力地抬起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绯璃努力的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浑身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这山底下迸发出来,晃得整座山不停地摆动。

便是金鹞跟明溍猝不及防,歪歪斜斜的差点没站稳跌下山去,想好两人攀住了崖边的石块,这才幸免于难。两个大男人都这样狼狈,更不要说一只手拉着树­干­另一只手死死拉着绯璃的绯歌了,这一晃,绯璃的身子没有着力点,便不停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绯歌拉着绯璃格外的费劲,要不是凭着一股子蛮力,只怕绯璃早就跌落下去了!

“绯歌,快放手,不然我们都死定了,就当我求你了,你快松手吧……”绯璃的哭喊声传来,原来绯歌的手在绯璃不停地晃动的身体带引下一直撞向山壁,擦伤了几块皮,鲜血便流了下来,一滴滴的带着温喏的气息滴落在绯璃的脸颊上,身上……

明溍跟金鹞脸都白了,明溍一把攥住绯歌的手,道:“我拉你们上来,不要怕。”

绯歌点点头,她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凭着一股子蛮力在支撑着,听到明溍这么说,便道:“小心点,大姐的身体没有着力点,别磕着碰着她。”

明溍眼眶一阵发热,道:“明白了,你别说话,保存点体力。”

绯歌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可是她还拉着绯璃,绝对不能让自己松懈半分。在这时,金鹞解下外衫,撕成几条结成长绳垂下山崖,探出身子看着绯璃说道:“阿璃,用另一只手抓紧,我拉你上来。”

绯璃点点头,便试图去抓绳子,奈何山中风大,每每要抓到的时候便功亏一篑,这样一来倒是累的绯歌险象环生,这样一来便再也不敢轻易的尝试,生怕一个不小心绯璃便会跌落下去。

明溍一点点的往上拉人,一个人拉两个,便有些吃力,又不敢生拉硬拽,生怕伤着下面的绯璃。

天公不作美,这边这样的小心翼翼,山体还不停地摇晃着,越发的增加了危险­性­。金鹞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看到绯歌大半个身子上来了,便伸出手去抓绯璃。

刚欲抓到绯璃的手,又是一阵山摇地动,四个人东倒西歪,明溍一只手抱住绯歌先前抱住的树­干­,另一只手拉着绯歌,纵然是用尽全力在摇晃中还是感觉到绯歌往下坠落,连带着自己的身子都被往外带了几分。方才刚有点好转的局面顿时被击碎,陷入比刚才更大的危机里。

金鹞毫不犹豫的握住明溍的手,给他支撑的力量,还未站稳,金鹞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喉头一甜,便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收势不急往崖边冲去……

☆、106:就这样死去怎能甘心

金鹞察觉不好,反脚一勾堪堪的勾住顽石,这才没有跌落悬崖。可是他身旁的人却也唬的脸­色­发白。

绯璃只觉得心口咚咚直跳,直看到金鹞无事这才放下一颗心来,转眼瞧去这才知道原是山顶坠落下来的一块尺许宽的石头砸中了金鹞,这才让他差点命倾一刻。

山石跌落山涧,远远的还能听到呜呜声,不由得令人发憷,这山涧究竟有多深。

这边宋明溍用力的往上拉绯歌,绯歌满脸涨得通红,死死的拉着绯璃,可是不停的山摇地动中,每耽搁一刻都是带着巨大的危险。金鹞这时正欲过来帮忙,却不曾想太后居然走了过来,瞧着这危险的局势便是一愣,便让人下来相助,奈何金鹞跟明溍所站之地甚为狭小,再也不能容纳更多的人,众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周砚这是也挤了过来,一看就白了脸,可是一时之间也无良策,看到金鹞受了伤,便道:“你上来我下去,你受了伤用不上力,我下去兴许还能帮上忙。”

金鹞不愿,他哪里能离开,便摇了摇头。

周砚怒了,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受了重伤,纵使在下面也帮不上忙,这个时候矫情什么?”

绯璃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便用力说道:“阿罗,你上去……快点……”

金鹞确实觉得自己受伤不轻,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想了想只得说道:“你支撑着,一会就能上来了。”

绯璃点点头,却没有告诉金鹞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觉得自己便如同空中的柳絮随风飘荡,只是深深地看了金鹞一眼,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也许此生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金鹞上去了,周砚很快的就下来了,这一下来变先把宋明溍往回拉,把明溍探出的半个身子给拉回来,绯歌跟绯璃在崖下面晃荡的厉害,几乎都要抓不住手,伴随着山体还在轻轻的摇晃,越发的危险不已。

好不容易消停的山崩慢慢的静止下来,绯歌的身子也被拉上来大半,胜利终于就在眼前,大家都是屏气静声,这样的寒冬却都出了一身的汗。

绯歌终于上来了,用力的拉紧绯璃,笑道:“大姐,抓紧我拉你上来……”

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又是一阵山摇地动,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山体摇晃的比方才还厉害。众人猝不及防,绯歌一下子又被拉的往下坠,明溍死死地抱住她,周砚拽住明溍,用力攀着树枝,动也不敢动。

这一次的山崩似乎比方才还要厉害,绯璃只觉得自己的手一点点的在滑落,可是绯歌还是死死地拽着不肯松手,眼看着绯歌就要被自己拽下来,绯璃大喊道:“绯歌,放手,不然全都没命了!”

“不要,大姐,再等等,等……等山崩过去了……就能得救了……”绯歌的整个臂膀早已经麻木不堪,这一辈子不是两辈子也没有这样长时间的拽着一个人,她感觉到自己只是凭着蛮力在支撑,其实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金鹞大急,却又下不来,急怒攻心之下便忍不住的吐了血,太后大怒,便要强行带着金鹞离开,这山摇地裂的只怕是再不走都要在这里丧命了。

金鹞看不到绯璃,绯璃也看不到金鹞,一个抗拒太后不肯走,一个只想着今日一别是永生。

“绯歌,快松手,难不成你要看着宋大哥跟周砚都要丧命吗?”绯璃用尽力气喊道,身体在空中不停地摇晃着,正因为如此绯歌越发的吃力,然则依旧摇着头,倔强道:“不要,生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风越来越大,绯璃知道在这样下去真的会要一锅端了,费力的举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扳开绯歌的手,她怎么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同殒命……

“大姐,不要!”绯歌大惊大喊出声,这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着,哀怨绝望。

绯璃想说不要伤心,你们能活着就好,绯璃还想再看金鹞一眼,可惜天不通融……身体不停的往下坠,绯璃的耳边还能听到嘶嘶的风声还有绯歌的哭喊声,似乎还有金鹞的怒吼声……可是越来越远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身体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绯璃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便又继续往下坠,这一路坠下来磕磕碰碰的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东西,最后一切归于沉静,好像身子跌倒了什么上面,柔柔的软软的,可是她睁不开眼睛了,浑身痛的无法呼吸,就这样死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闭眼的时候手指似乎还摸到了一个一只手……是谁的手……说去得到。

玉华山突然山崩,造成无数死伤。因为正巧遇上太后跟王后上山祭祀,很多军士都死在巨石下。王后跌入万丈深渊,太后也受重创,一条胳膊被石头砸中造成骨折,他们的王先是被巨石击中,而后又想要跳入深渊救王后,被太后死死地拖住,呣子二人皆滚落山坡,幸好被周砚所救,这才保住­性­命,就算如此也是受创颇重。

倾樱殿前人头攒动,文武百官急躁奔走,自从玉华山回来后金鹞就陷入昏迷中,如今七日已过还没有苏醒迹象,朝中大事便有蜀王金诺跟丞相权临风做主,但二人政见不同,矛盾颇多,朝中丞相党跟蜀王党交锋甚是锋锐,大有一怒而倾天下的架势。

珠花宫里也是哀戚一片,太后虽然苏醒却也极为虚弱,一日连一句话有时都说不出。但是索­性­还是交代下来,王后身亡,后宫诸事还是交给了绮妃打理。

白绮罗身怀有孕,既要照顾病重的太后,还要守着昏迷的金鹞,几日下来人也是憔悴不堪,甚是辛苦,更何况还要打理后宫诸事,一时间也觉得分身乏术,疲累不已。

周砚跟宋明溍还有绯歌也受了伤,幸好都是轻伤,养了一日,便顺着山峰想要寻到谷底,纵然是绯璃很有可能身亡,但是总还是要找到尸骨,更何况只要见不到尸骨,总能有一份希望在心里。

金诺自然知道绯璃对于金鹞的重要­性­,知道后立刻发兵巡山,权临风这次没有阻隔,倒是有些可惜这样聪慧的女子却这样早殇,还特意寻找了熟知玉华山路径的人代为引路。

只是玉华山虽然山不高却是占地甚广,方圆百里之多,要在这百里的层叠山峦,枯木山涧中的寻找一个人,还是一个可能没了呼吸又或者重伤不能行走的人,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绯歌一双大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连续几天的寻找也早已经让她疲累不堪,又是这样的冬日,寒风凛冽,更是加大了寻找的难度,偏生今日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只得暂时停了下来,三人此刻正在驿馆里相对不言。

“大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只盼着她吉人天相……”绯歌从不说绯璃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话,每日的只是坚信绯璃一定还活着,都说双生子是有感应的,要是绯璃真的走了,自己怎么会毫无感觉?

明溍跟周砚对视一眼,周砚看着绯歌说道:“大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绯歌逃婚,还一路留下了无数桃花痕迹,宋明溍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可是没有想到一见面就先遇上这等天灾,看着绯歌每日的以泪洗面担忧绯璃,便是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倒是还要费尽心思的安慰她,真是欠她的!

“绯璃一定会没事的,你莫担心,吃饱喝足,大雪停后咱们还要动身去找一找,这天寒地冻地还是早日找到安心。”明溍安慰着绯歌,好像绯璃只是迷路了就在山中等待着他们一般。

人有的时候明知道一种结果,可是就是不愿意去正视,宁愿用借口安慰自己。绯歌也知道绯璃只怕是九死一生,可就是不愿意听到绯璃的任何的关于身亡的话题,一直在躲避着,明溍跟周砚也是顺着她说,这几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明溍瞧着绯歌便柔声哄道:“还在下雪,我们不能出行,你先睡会儿,待雪停了,我便喊你,咱们在一起去找。”

绯歌不愿,她不想合眼,一合眼就是绯璃用力推开她的手的情境,这梦境如此的真实,似乎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一幅画面,好像千年之前自己也曾这般推开绯璃的手,可是自己为什么也会跌落深渊,又为什么推开绯璃相握的手?绯歌便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就连做梦也要这样的安慰自己。

只是那梦很真切,绯歌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深渊下翻滚的黑­色­河水,水都是清澈的,为何她梦中的水却是黑­色­的,那翻滚的河水就像是一头头猛兽,席卷而来,每每梦到都会让她惊醒过来。

明溍很有耐心的轻轻的哄着绯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刚哄睡着,周砚又走了进来,面带喜­色­,道:“有一个老猎户说是发现了有人的踪迹,怕是下雪遮住了脚印,这才赶着来禀报,咱们去看看!”

☆、107:我的等待是为谁的花开

倾樱殿内寂静无声,奢华宽阔的龙床上金鹞依旧在沉睡着,上次滚落山坡为了护住太后,不慎头碰到了石头,这才一直昏迷不醒。在这几日的昏迷中,金鹞似乎生存在另一个国度,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些他不曾去过的地方,不曾见过的事物,喘急咆哮的黑­色­河水,大片妖冶的桃花林,微风一吹,花瓣徐落,有一个女子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那身影极为的熟悉,他想要去看个清楚,便不由得驱动脚步往前走。

渐走渐进,那女子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便不断的传来,那一身粉­色­的衣衫滚着金丝织就,在阳光下耀眼生花,那不断旋转的身影伴随着桃花翩翩而飞,人花相映成辉,便再也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女子的舞姿甚美,就连桃花的妖冶也丝毫夺不走她的点滴芳华,这一刻他的心怦然而动!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那一刻几乎控制不住的心跳,正想要上前,却见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往前方跑去。他就不由得跟了过去,远远地望见桃花林的彼端大红的蟒袍滚着雪白的白狐毛边,一头乌黑的发尾缀着金璃缀角,上面刻着夭夭桃花……金鹞有些纳闷,明明距离如此之远,却能连金缀角上的花纹都能看的这么清楚,心里便是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因为他看到那一抹粉­色­身影朝着那大红的人影奔了过去,嘴里脆生生的喊道:“太昊哥,你来了!”

好亲密的呼唤,没来由的他就是心里难受起来,想要去抓住这女子不许她过去,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仿佛已经见过了千百次,不经意的那女子回过头来,金鹞便是浑身一僵,阿璃……

金鹞一声“阿离”让白绮罗猛地被惊醒了,忙睁开眼睛,却见金鹞自己坐了起来,阿离?谁是阿离?

当下顾不得这个,白绮罗忙喊道:“太医,太医,王上醒了……”

顷刻间在外面守着的太医立刻奔了进来五六人,立刻给金鹞扶脉,良久笑道:“已无大碍,王上醒来就好,微臣这就去开药方煎药。”

金鹞听到说话声,这才回过神来,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回忆逐渐地归位,只觉得头痛无比,忙用手去扶,太医一见,忙说道:“王上,您初醒切莫多用脑,还是躺下休息吧,再过个一两天就无碍了。”

金鹞神­色­清冷,默默地又躺了下去,放佛还在方才的梦中,那女子分明是阿离,她怎么能去找别的男子。那个太昊究竟是谁?可那一身装扮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一如金锦。可是为什么她又叫太昊?那人是不是金锦……

突然之间,金鹞又想了过来,想起了山崩,想起了阿离……刚躺下的身子又立刻坐了起来,张口问道:“王后呢?”。

白绮罗只觉得喉头一紧,忙­干­笑道:“王上,您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得很,早点休息吧。”

王上对王后一片痴情,若是知道王后丧生崖底一定会伤心越觉得,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说得好,只是要隐瞒便感受到身上一层层的细汗冒了出来。

金鹞这个时候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冷静,转过头来看着白绮罗,那双金­色­的眸子一片­阴­沉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华。心口突然起伏的厉害,这一激动便又开始咳嗽起来,白绮罗忙帮他捶着后背,哽咽道:“您到底要爱惜自己个的身体才是,这么着急上火的苦的还不是自己……”

“绮罗,王后呢?”金鹞沉声问道,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时他不悦了。

白绮罗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抿着­唇­看着金鹞,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总是没有办法忤逆他,微垂了头,这才说道:“那日王后娘娘跌落山崖,蜀王爷得知消息后立刻发兵搜山,连续找了几天几夜可是丝毫消息也没有。玉华山虽然不是山高九仞,却是占地甚广,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山崖地下更是找了几遍……”

金鹞其实知道,他知道他的阿离为了那几个人的­性­命宁肯牺牲自己,他知道那么高的山崖就那么掉下去怎么还能生还,他知道的,只是他总是希望有奇迹出现,如今听到白绮罗这么说,反倒是没有任何的怒火,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么说并未发现王后的人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绮罗眉头轻皱,咬咬牙还是说道:“天寒地冻的山里野兽觅不到食……”

话没有说完,但是金鹞听懂了,这是说绯璃的身体有可能被野兽啃噬了,所以才找不到遗体!

金鹞一双冰冷的双眸瞧着白绮罗,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阿离的身体被野兽给吃掉了吗?你就这么巴望着她尸骨无存?你何时也变的这样歹毒?你给孤王滚,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白绮罗身体一颤,差点跌落在地,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金鹞,他们这些年的情分竟然就这样没有了吗?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白绮罗紧咬着­唇­,冷笑一声,道:“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了。自从王后进了宫你的眼里哪里还有旁的女人?当年你说会好好的待我一生一世,我为你出生入死,披肝沥胆,几次险些丢掉­性­命,却得到这样的下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又有哪里错了?”

白绮罗越说越觉得委屈,伸手抚着肚子,哽咽道:“好歹我也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样看不到别人的一颗心,只是一味的作践,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一根白绫死了去,免得惹你心烦徒增厌恶。”

金鹞闻言瞧着白绮罗越发的气恼,他这里满心里担忧阿离的安危她却跟他扯陈年旧事,眉毛一竖道:“你这是埋怨孤王?当年的事情我只许诺你一生富贵,不被人欺负了去,却没说把心给你。”

什么样的言语还不能比这一句锋利如刀,刮得心口阵阵生疼,白绮罗的泪珠顷刻间滚落下来,呆呆地看了金鹞一眼,失笑一声:“都说男子负心薄幸,有了新欢忘旧爱,如今总算是亲眼得见,绮罗告退了!”

她白绮罗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她这么爱他,他怎么能说这样这样的话……其实她知道,金鹞说的没错,当初的确金鹞是这样承诺的,可是那些年的情分怎么就能说没就没了,当初他对自己那样的温柔缱绻,便是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想着自己,后宫里姹紫嫣红,可是自己确实独一份的恩宠,怎么就能是毫无感情的,分明是他变了心……

没有比这一刻白绮罗再憎恨绯璃的,不过再怎么喜欢人也已经死了,那样高的山崖跌落下去还能有个活?上天总是公平的……

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怡月宫,白绮罗便觉得身体有些闷,神­色­恹恹的上了榻想要安睡一会儿,这几日都没好生的合过眼。

金鹞在白绮罗走后就要出宫,他不信,他不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里难道还能升天了不成?他要亲自去找找,只是在床上他了这么几天,粒米未尽,这一下榻脚下一软就差点滚落在地上,幸好苏顺这是走了进来,忙搀扶住了金鹞,道:“王上,您刚醒来,好歹吃点东西再下来,怎么能这样逞强呢?”

这话不是一个奴才该说的,可是苏顺真的是急了,这才言出不逊。

金鹞沉着脸道:“摆膳!”

苏顺大喜,忙去了,顷刻间王上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宫内外。

金鹞边用膳边听着金诺跟权临风禀报朝政,从头至尾金鹞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吃饱喝足后,这才说道:“一个是堂堂的王爷,一个是多年的丞相,居然连一点子事情都要争论不休,一件事情也能拖来拖去,这般的不顶用要你们何用?孤王在与不在,你们该做什么难道把自己不省得?”

当下也不等二人回话,又接着说道:“孤王要亲自去找王后,朝政还是交与你们两人,要是再出现这样互相牵制互相攻击的情况,那就都给我滚回老家去!”

留下面面相觑二人,金鹞点齐兵马,穿上大氅,也不顾漫天的大雪就要出宫。

金诺跟权临风忙上去劝谏:“王上,这雪下得这么大,便是进了山中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山崩刚过,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险,山中跌落的大石都还没有清理­干­净,您怎么能这样冒险?”

“王上,请听臣弟一言,这都五六天了,您就算是找到了只怕也是……”

己身得你。“只怕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孤王都要找到王后,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山中寂寞无依,她答应过孤王一定会与我此生白头偕老,绝对不会轻易地撇下我一个独自离开的。”说到这里冷眸一扫,又道:“谁要再敢说王后有任何不测的话,孤王一定将他就地正法!”

☆、108:生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

大雪洋洋洒洒将天地间点缀的一片雪白,谁又会想到这一场雪一下就是两天,足有没膝深,几十年来西戎国还不曾再下过这样的大雪,莫说寻人,就是在雪中行走都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金鹞撑着病体在雪中找了一天一夜,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昏倒告终。实在是没有办法,寻找的大军只好撤了回来,可是眼看着时日越长,只怕是绯璃获救的希望就越渺茫。便是没有受伤,这样的天也会把人冻死的。

周砚看着金鹞的銮驾渐远,这才看着明溍跟绯歌说道:“到没有想到金鹞居然真的对大姐动了情,便是大姐真的有个不测,这一生也值得了。”

绯歌闻言狠狠地捶了一把周砚,怒道:“胡说什么,大姐一定会没事的!”

明溍用力的拢了拢绯歌的皮裘,虽然浑身上下裹得严实可是这样的天气还是真的让人承受不住。他跟周砚有功夫在身还好说,可是绯歌却是没有武功傍身的。

想到这里明溍看着绯歌说道:“你回驿站等消息,你在这里我跟周砚反倒是找的慢了,若是你冻病了脐部是更拖了后腿?”

绯歌知道明溍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愿意可也是垂了头,点点头说道:“好,你们两个也注意安全。上次那猎户带你们去的地方不如再去找一遍,我总觉得大姐不会这么短命的。”

上次的确在山崖下面不起眼的地方寻到一丝血迹,只可惜只有那么一点点,周砚跟明溍也是打算再去寻一遭,便说道:“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

绯歌摇摇头,道:“外面有马车,你们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明溍跟周砚点点头,知道时间宝贵也就不勉强,更何况马车的确就在外面,想来也是安全的。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不一会儿的功夫明溍跟周砚的身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两人份外艰难的又寻到了当初猎户带着他们来过的地方,就是当初绯璃落崖的地方,只是如今早已经是三四尺深的雪,想要找什么也是枉然。两人只得再细细的寻找看看周围有没有山洞之类可以藏身的地方,虽说上一次寻过一遍,总是还是希望能再有点发现。

眼看着天­色­将黑,两人也从刚才的地方一路找出了老远,只是一直无所获,便不由得叹口气,难道还能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就算是被野兽啃噬了尸体,最起码也得有白骨留下,可是上次来的时候出了细微的血迹什么也没有发现的,也就是说绯璃并没有遭到野兽的围攻,排除了这一点,虽然希望不大可是还是希望绯璃活着的。

周砚这几日吃也吃不好说也不睡不好,每日的这样奔波人就瘦了一圈,眼睛半眯着望了出去,无奈的说道:“宋大哥,雪下的这样大,咱们也只能等到雪融了再来了,这样被大雪覆盖着什么也查不到的。”

宋明溍也知道这样盲目的寻找并没有多的作用,思量了一番说道:“我总觉得大郡主应该还活着,第一并没有找到尸体,第二,也没有找到被野兽啃食的骸骨,第三,血迹很少,如果血迹很少那就说明这掉下来的途中大郡主半途应该被什么东西遮挡过,阻挡了下坠的力道。”说到这里远远地望着那道悬崖,又说道:“你看崖壁上有不少野生的树木,虽然不是很粗壮,可多少也有点作用。”

周砚点点头,道:“希望大姐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先回吧,这天­色­眼看着就黑了,要是引来狼群以你我现在的力量只怕真的成了狼的晚餐。”

明溍苦笑一声,两人为了寻人耗尽了大半的体力,周砚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两人顺着原路往外走,却在走出谷口的时候周砚突然顿住了脚,眼睛微眯朝着远方望去。突然脸­色­微变,大步的走了过去,明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也跟着过去了,可是这一走过去便有些神­色­微变,因为雪地上有一排整整齐齐的脚印,两人对视一眼,方才走进去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脚印!

“看着脚印的方向应该是刚出了谷,咱们立刻追!”周砚道,外面的大军早已经撤了,要是有人想要出谷这个时候刚刚好,天将黑微黑,又下着大雪,远了便也看不清楚踪影了。。

“什么人会躲在这里这么多天……”明溍喃喃自语,可是还是很快的跟上了周砚的身影,这事情有些古怪。正往前走,雪地里有一抹金光一闪,虽然被雪掩盖住了大半,但是这微弱的一闪还是被明溍给捕捉到了。快走两步,伸手将拿东西给捡了出来,不过是被雪花刚刚覆盖,跟这新鲜的脚印一对比,便能肯定方才周砚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刚走出了人。

“周砚,你看看这是大郡主的物件吗?”明溍扬声喊道。

周砚的脚步一缓,看着明溍手里的东西立刻奔了回来,拿在手里左瞧又瞧,一时间却也想不真切,摇摇头说道:“不记得大姐戴过,你也知道大姐不是一个爱戴首饰的人,不过咱们可以回去问问绯歌,她可能知道的。”

新鲜的脚印,又发现了女子带的金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方才分明有人出了谷。

两人兴奋不已,便立刻往外走,走到谷口的时候,周砚说道:“宋大哥你带着金钗回驿站问问绯歌,我寻着脚印追过去,不然一耽搁被雪盖住了可就再难寻找了。”

方跟歌在。明溍点点头,看着周砚很是欣慰,笑道:“你越发的长大了,只可惜凤卿尘不在,若是把凤枭寻来就怕西戎皇室生疑,要是凤卿尘在咱们倒是省却很多力气。”

周砚点点头,又道:“现在是西戎皇室的人大张旗鼓的找,凤枭自然不能露面。更好何况凤枭的人来也是一点点的找,倒是大材小用。这下子如果大姐真的还活着,这满西戎国找人可就真的要凤枭出手了。”

两人商议完毕,便分头行动了,明溍直奔驿馆,周砚一路追过去,然后在路上留下标记让明溍也好寻来。

明溍快马加鞭的回了驿站,便将东西给绯歌看。

绯歌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还是摇摇头说道:“这的确是女子的凤钗,可是我并没有见过大姐戴过。要是在武宁王府的首饰我基本上都见过的,断然不会认不出来。如果这是来西戎国才添置的我便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绯歌说道:“不如咱们进宫问一问西戎王。”

明溍点点头,只能这样了,看着绯歌与绯璃一样的容貌,明溍说道:“你还是呆在驿馆里等我。”

绯歌想了想说道:“也好,我收拾下东西,带足­干­粮,就算这物件他们瞧不出来,咱们也要找下去,有个念想总比绝望好。”

明溍瞅着绯歌,觉得她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的是绯歌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不会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要问他的主意,自己也能拿主意了,看来这一段逃婚之旅倒让她成长了不少。

这话要是被绯歌听到了,大约要翻白眼了。其实她本就很聪明,只是这些人实在是用不到她出一份的力气,用一分的脑子,这才让人家觉得她比较笨,其实她也很聪明能­干­的,这就傻眼了吧……

绯歌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明溍则连夜进了宫,幸好金鹞曾经给明溍留下一块令牌,凭借这个可以畅通无阻的入宫。不然的话想要见西戎一面可就真的不容易了。

金鹞听到明溍深夜来见,立刻从龙床上翻身起来,嘴里说道:“快宣,快宣!”

明溍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也顾不得虚礼,便将来意说明了,还附赠了他跟周砚的分析,还有那只金钗。

金鹞拿过来一看,顿时大喜过望,一叠声的说道:“是阿离的,是阿离的,这只金钗是我亲手送她的,她还活着。我就知道她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

明溍顿时大喜,当下也顾不得疲劳,立刻说道:“既然是大郡主的我便要沿线追去,周砚已经去追踪那脚印的去处,耽搁不得。”

金鹞伸手拿过大氅披在身上,道:“孤王跟你一起去,不找到阿离绝不回宫!”

当你漫天绝望的时候,突然又有了一线生机,那种喜悦便如同寒冬腊月百花开,三伏热天结寒冰,金鹞浑身的病症似乎也没有了,倒是比明溍脚步还快的多。

轻装轻骑,一路人来的倒也快,顺着周砚留下的记号便一路寻来,一开始倒也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可是越追便令人越发的心里没底,因为每一个记号上都带着丝丝血迹,难道周砚受伤了不成。可是什么人这般厉害能伤的了周砚?

绯歌一颗心没有一刻能放下,明溍的眼神也越发的凛冽,金鹞的神情更是如同地狱归来的使者,杀气弥漫,大雪茫茫中,谁有知道不远的前方周砚跟绯璃究竟怎么样了…

☆、109:缘分是很奇妙的事情

一路寻来,甚是艰难,且不说雪深没膝极难行走,这雪花不停地飘落,就是寻找周砚的印记也是令人颇为头痛,因此一行人走的并不是很快。更何况这一路行来,原本还是只有三三两两的印记,却没想到到了后来脚印突然增多,四面八方皆是,三人的心中便升起不好的预感。

“……只怕是周砚的行踪被发现,这就有人来故布疑阵混淆视听了。”金鹞虽然是大病初愈,脑子却很清楚,幽深的金眸在夜­色­下闪过丝丝锋锐。

绯歌闻言抬头看向明溍,心里也知道周砚定是遇到了高手,道:“咱们是一路寻下去,还是分头寻找?”

面对着抉择,每一个心里都是不安,前途凶险,对手狡猾。

金鹞双拳紧握,沉声道:“看来是有人带走了阿离,不然的话她怎么不回宫还要这样故布迷阵的分开我们的视线?”

这一点明溍跟绯歌也想到了,所以绯歌说出了分头寻找的话,如果绯璃真的被人强行带走,她坠落崖底只怕是受伤不轻,想要反抗也怕是力不从心。

明溍低头看着绯歌眼里的担忧,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才说道:“敌人的目的说不定就是想要让我们分头行动,雪下的这样大,咱们若是分开来被敌人各个击破就不是好事。”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周砚的功夫我是最清楚的,如果能让他受伤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人非常的厉害,所以我们更不能分开。王上大病初愈,身单力薄,绯歌不会武功,便是我……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身后的士兵固然不少,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遇上真正的高手又怎么对抗的了。周砚做事最是细密,若他发现有人破坏,必定会在留下的线索里给我们指明方向。”

明溍一向是比较冷静的,此刻面前的两人一个担心爱妻,一个担心姐姐,难免有些思虑不周,若是他也跟着急躁,只怕还真的会中了敌人的诡计。

三人达成共识,便又立刻往前方追去,只是明溍跟金鹞不停的要停下来查看足迹加以分析往哪一方走,破费时间,待寻到周砚的印记的时候,已经是天将放亮了,可见这一夜走了不少弯路。

雪终于停了,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这一路行来竟然追出了锦城,也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只是大家都累了,便要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军士们迅速的为几个人寻找能坐的地方,扫­干­净积雪,又拿出准备的食物,饮水,这才悄悄的退下。三人相对无言,寻找了整整一夜,便是铁打的身子在这大雪里也是吃不消的,更何况一个还有病,一个还是个不会功夫,凭借的也不过是心里一股子执念罢了。

­干­粮早已经冻得僵硬,用呀去咬都很是费力,三人却没有一个抱怨的,天寒地冻野兽也不会出没,想要吃野味也没有机会。绯歌费力的咽下最后一口­干­粮,这才说道:“周砚指示的方向是往南,幸好这边出了城大路上行人多些,路上的雪没有那么厚了,速度应该快些。”

金鹞点点头,道:“同样在雪中行走,他们的速度未必比咱们快多少,比的就是脚程了。”

“你就这样离京,心里可放心的下?”明溍看着金鹞问道,他毕竟是一国之主,就这样追了出来只怕不是件好事。更何况西戎国也是势力盘根错节的很,一个丞相,一个南昭王就足以令人头痛了。

金鹞头也没抬,喝了口水,这才说道:“若是我不在国家便乱了套,这个王我也不用当了,群龙无首而不乱,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金鹞轻轻的一笑,否则的话当初他也不会亲自去迎亲了。

明溍对于金鹞倒是重新认识了一番,传言跟亲眼所见的毕竟有出入,一个帝王能有这样的气魄说出这样的话,这才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该有的气度跟手段。更难得的他对绯璃这一番情意,这个世上有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放下这样的重任,也属难得了。

金鹞这一刻只是担心不知道阿离身体可还好,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了伤严不严重?这样的冰天雪地还要被人强行带走,一想起这个金鹞便是浑身的怒火,若是他捉到那个人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是什么人如此的胆大包天竟然敢劫走孤王的王后?”金鹞在这一点上一点也想不明白,他劫走绯璃的目的是什么?

明溍也不知道,毕竟他对这里不熟,倒是绯歌突然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有可能是那个龟毛男,对,一定是他,这家伙先前就绑了我,想要用我威胁大姐的,一定是这个混蛋!”

金鹞跟明溍都有些不明白,明溍更是怒上心头,这个时候反倒是轻声问道:“你被人绑了?谁?他有没有为难你?”

绯歌当下就把自己遇到金锦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想着当时山崩地裂的兴许这个混蛋被石头压死了也不一定,可是现在看来也许这个混蛋并没死也许巧合的遇上了坠崖的大姐,便将人带走了,反正他一开始就是要找大姐的。”

金锦?金鹞脸­色­凝重,突然间又想起了那次金锦用金针设计绯璃的事情,这家伙的确对绯璃有不轨之心。不过,金锦受了伤,早已经回了洵郡,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想起绯歌说的时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明金锦并没有回洵郡,而是私自留了下来。天走来头。

既然知道了那人是谁,这就有了方向,金鹞说道:“既然是南昭王,那么咱们现在不用找了,直接去洵郡。南昭王早已经向孤王辞行回了洵郡,如果他阳奉­阴­违……咱们赶在他之前回到洵郡,只要能证实他不在洵郡,那么阿离就一定在他的手上。如果阿离真的被他劫持……孤王绝对不会轻饶他!”

明溍就有些不同意,看着金鹞说道:“既然已经肯定是南昭王所为,那么咱们顺着往洵郡的路线找过去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去洵郡守株待兔岂不是浪费时间?”

明溍这样的质疑金鹞并没有生气,慢慢地解释道:“南昭王素来狡猾,你就看昨晚上他故布疑阵让我们不停地奔波忙碌,由此可见他定然会在回洵郡的路上故技重施。这人心机深沉,诡计颇多,且又心狠手辣,与其与他在路上纠缠,咱们不如抄了他的老底,到时候人赃俱获,岂不妙哉?”

“那……那他要对大姐不利怎么办?”绯歌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龟毛男男不男女不女的为什么总要针对绯璃。

金鹞摇摇头,道:“他不会的。”

语气如此的肯定倒是令明溍跟绯歌吃了一惊,不过明溍到底担心周砚的安全,只得说道:“王上有这些护卫的跟随想必一路上安全无虞,我还要去找周砚,他的安全同样重要。周砚还不知道他的敌人是谁,我总是不放心。”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金鹞倒是知道的,于是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追到小王爷还请不要亲自动手,不要打扰南昭王让他警觉,孤王就在洵郡等候他的大驾。”

金鹞的意思明溍懂得,于是点点头,道:“只要他对大郡主守之以礼,我等自然不会鲁莽动手坏了王上的大事。”

金鹞点点头,道:“如此多谢了,你们一路上相比也是危险重重,我拨一队人马给你调遣如何?”。

明溍摇摇头,道:“我们是尾随跟踪,不宜人多,惊扰了敌人反倒不美。我跟绯歌轻装前进,反倒是有利于我们的安全。”

明溍主意已定,兼且他说的也是实话,金鹞也没有勉强,两下里分手告别,各自踏上征程。

朝阳升起一人高,远远的望去那火红的圆球正散发着点点光芒,茫茫雪地里,不消一会金鹞的身影就消失在地平线上,除了凛冽的寒风,就只剩下明溍跟绯歌纵马奔驰。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计划不如变化大,明溍跟绯歌一路寻来除了头几天还能找到周砚的留下的记号,可到后来便连记号都没有了,越发的令人不安。

雪早已经融化,绯歌跟明溍一路打听着过来,神情很是憔悴,看着绯歌一脸的倦容,明溍道:“先找个酒楼用饭,休息下再继续赶路。”

绯歌这个时候不敢强撑,只得点点头,天不亮就开始赶路,现在已经是晌午了,的确是又渴又饿,浑身都没力气了,应道:“好,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要填饱肚子再说。”

明溍伸手默默绯歌的头发,这十几天明显的瘦了,却很难想象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能这样一路坚持下来。

牵着绯歌的手就走进酒楼,绯歌眼睛一扫,突然间兴奋起来,喊道:“战大哥!”

☆、110:吃醋是件糟心事儿

人生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他乡遇故知,更何况这个故知还是绯歌的救命恩人,明溍眼睁睁地看着绯歌小鸟一般的飞向了酒楼里眯、某一个男人的身影。

抬眼望去,只见此人一身佛头青刻丝白貂皮袄,领口袖口翻着厚厚的毛边,腰束青玉带刻着海水云纹,脚踏小牛皮靴,这时看到绯歌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明溍再也没有比此刻更觉得有危机的,这男人的确是一个好皮囊。

更何况此人眼眸虽然看似圆润平和,可是越是武功修为高的人反倒是越能反复归真,就是所谓的人剑合一的地步。绯歌说过这个人救过绯歌不止一次,倒是个品行端方,行侠仗义的人物。

以男人对男人的眼光,这个人倒是值得相交,不过以看情敌的眼光……就有点糟心了!

明溍向来是个腹黑的人,此时就算是见到绯歌如此热情似火的奔向另一个男人,心里不悦,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冷静的吩咐了掌柜的上的酒菜,这才迈着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

绯歌正唧唧喳喳的跟战天下说着什么,见到明溍走过来,便拉着他的手说道:“明溍,我们跟战大哥一桌坐好不好?”

明溍心里不悦,默默地咬咬牙,转头看着战天下,笑道:“原来这位就是战兄,鄙人还要谢过战兄对内子的数次救命之恩,今儿个这顿酒菜宋某请了,算是聊表谢意。”

内子?战天下一楞,显然有些吃惊,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原状,笑道:“宋兄真是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咱们武林中人的脾­性­,更何况绯歌妹子很是可爱,两人相伴一路行来倒也不觉得寂寞,到时我要感谢绯歌妹子呢。”

明溍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悦,这男人明知道自己是绯歌的夫君还一口一个妹子叫的这般亲热,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直接忽略他跟绯歌之间的关系,是个扎手的,原来不是自己发现了绯歌的好,这猛不丁的出现一个情敌,倒是让明溍突然体会到了,绯歌知道自己跟孙良玉的事情一怒逃婚的感受。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便是独孤求败!

人生最抓狂的事情,便是棋逢对手!

明溍觉得自己是遇上了一个极为难以搞定的对手,尤其是这个对手还是个瞧着深不可测的人,因此这一顿饭吃着也是格外的别扭。倒是绯歌一向是聪明伶俐的人倒是没有发现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压抑了,好不容易遇上一件开心的事情,绯歌便跟战天下聊得很是投机,浑然没感觉到明溍眼眸里那隐藏至深的滚滚怒火。

人在极度开心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忽略了某些事情。

绯歌很是开心,说了一大通话,转过头来才看到明溍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便有些不悦,伸手夹起明溍平日爱吃的菜放到他的碗里,道:“你怎么不吃饭,吃完饭咱们还要赶路,不能饿肚子的,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还好。”明溍惜字如金,伸手夹起绯歌给他布的菜慢慢地吃起来。

明溍多余的话没说一个字,只是不怎么动筷子就把绯歌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为他忙前忙后夹菜盛饭。对面的战天下微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如今是碰到硬骨头了,这个宋明溍倒真是个不能小看的角­色­。

战天下看着绯璃似乎很是熟悉宋明溍的喜好,爱吃什么菜不爱吃什么菜记得清清楚楚,心口就一阵阵的憋闷,倒是宋明溍只顾着自己吃并没有为绯歌添菜盛饭,心里便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比较强势的人,微有不悦,觉得绯歌当真是一朵鲜花开在了牛粪上,虽然这堆牛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

伸手夹起爆山珍放进绯歌的碗里,笑道:“你也多吃些,看起来瘦了好多,怎么不过月余未见便这样憔悴?”

话虽然问绯歌,眼睛却看向了明溍。明溍感受到战天下的目光却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自顾自己的用饭,他知道绯歌一定会自己说的,明溍也想听听绯歌会对战天下吐露多少,来判断绯歌对于这个人的信赖程度,也好明白这个对手的威胁­性­。果然绯歌便叹息一声,道:“战大哥,我大姐被人劫持了,你说我怎么能吃好喝好。”

战天下眉头轻皱,便压低声音道:“王后娘娘被人劫持了?”

明溍心里一抖,没想到战天下早就知道了,原来绯歌早就告诉他了,心里越发的堵得难受,这小妮子看来对这个战天下真的是挺信赖的,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相当的不妙。绯歌看着是个挺欢乐的人,其实却好似个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可是对这个战天下却如此的推心置腹……

绯歌点点头,便说道:“是啊,我跟你分开后就入了锦城谁知道金锦你把个混蛋早就在等着我了……”

绯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居然没有丝毫的隐瞒,明溍也没有制止,既然绯歌觉得这个男人可信应该有他被人信任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做惹人厌恶的事情,而且明溍也觉得绯歌这个小家伙应该不会移情别恋,最重要的她已经是宋家的媳­妇­,剜到篮子里的菜跑不掉,但是被人觊觎总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么笑没看。不过跟情敌对阵尤其是对面这个有胆有貌,武功高绝,还对绯歌有救命之恩的人,绝对不能使小­性­,让敌人有任何的机会趁机而入,所以明溍也不阻止只是静静地听着,绯歌渴的时候,便及时的递上一杯茶水。

绯歌习惯了,也不接杯子,就着明溍的手就喝两口,不过是一个极微小的动作,却让战天下觉得有些刺眼,看来自己敌情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宋明溍对绯歌好像有些不一样。

绯歌自顾自说,浑然不觉这厢里两个男人的刀锋相交,噼里啪啦乱响。交手的境界也分为三层,第一层便是闷头吃醋,毫无形象的大闹一番,第二层便是挑拨离间,挤进打击之能事。第三层便是灭敌于无形,让敌人知难而退。。

显然明溍就是属于第三层的境界,当然战天下也不是低境界的对手,这一来一回的倒是弄了个平手。

绯歌没发现身边有什么异样,最后收尾道:“我们还要一路往南追,总之是一定要找到大姐,从那么高的山崖跌落也不晓得怎么样了,还被那个混蛋劫持,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方泄心头之恨。”

战天下这时轻轻地说道:“从此处往洵郡还有千里之遥,你们人生地不熟,这样盲目的寻找也不是一个办法。”

这个倒是实话,绯歌便接口道:“可不是,我跟明溍都有几次走错了路。”

战天下微微一笑,道:“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个承蒙宋兄请客,战某也不好白吃白喝,。这一路南下的路程我极熟悉,不如有我给二位带路如何?”

绯歌眼睛一亮,开心叫好,不过转眼又说道:“上次你不是说有要事要办吗?可是办完了?”

“嗯,办完了吗,如是没有办完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战天下笑道,这人笑起来很好看,令人觉得如同阳春三月柳,碧海潋滟波,心里甚是舒服,尤其是那双眼睛尤其给人一种温润知礼谦谦君子的感觉。

话到了这个地步,明溍也不想无端阻止,惹得绯歌不高兴,更何况他的确需要一个向导,有人毛遂自荐不用付工钱自然是极好的,因此便笑道:“只是劳累战兄跟我们辛苦一趟,宋某心里甚是过意不去。”

“宋兄说这话就太见外了,绯歌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义不容辞。”战天下很是郑重的说道。

明溍心里就是一阵窝火,转头看向绯歌,就见她正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心里便是叹了一口气,这个榆木疙瘩,旁的事情不用人说自己个看得挺透彻,轮到她自己身上了就跟个傻子似的,就没看出来这个战天下对她太好了些吗?

“战兄如此的侠肝义胆令人佩服。”明溍避重就轻,没说战天下对绯歌的情深义厚只是说他有侠肝义胆,既然是侠肝义胆,自然是对谁都一样的。

战天下也不恼,放下手里的酒盏,看着明溍说道:“人生得一知己难矣,棋逢对手总是令人愉悦的事情,能遇到宋兄是战某的荣幸。”

“彼此彼此,不过战兄究竟来得晚了些。”明溍举杯示意,嘴角浅带着微笑。

“缘分不在早晚,爱情没有先后。”战天下举杯应道。

“是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似乎更能天长地久。”明溍低声道。

两个男子相对一笑,这寻找绯璃的路上,便由简单温馨的两人行愣是变成了波涛汹涌的三人行,然则战天下也不是白白的加入,果然是有些能耐的,走了两天便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111:真相总是令人难以捉摸

一路行来虽然是三人行,倒也是相安无事,这相安无事是建立在绯歌毫无察觉战天下对他的别有心思上。走进淮安郡,逐渐的繁华起来,想要打听人也不容易了,人流量大,路途又多,想要打听两个人的行踪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幸好有战天下这匹识途老马,每每总会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变成柳暗花明,这样一来,便是宋明溍也对他有些佩服,若不是情敌做个朋友是极好的事情。

战天下平日子也不是一个苛刻的人,相反是一个无拘无束惯了的人,言谈带笑,行为洒脱,就算是爱慕绯歌也从不会做出愈礼的事情,越是这样宋明溍越难以排斥这个男人。俗话说容易讨厌小人,难以拒绝君子,所以想要讨厌这样一个男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绯歌看着明溍,问道:“不知道战大哥能不能找到的踪迹,周砚的标记就跟失踪了一样,也不晓得他跑哪里去了,只希望他能吉人天相才好。”

“不要担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明溍拍拍绯歌的手,看着她满脸愁容,低声说道:“周砚是个机灵人,如果他的敌人比他强大,他绝对不会硬拼,一定会等到咱们支援过去,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到的,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绯歌跟明溍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很多习惯早已经驾轻就熟,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才说道:“周砚平日是很机灵,可是你也知道,他最看重我跟大姐,若是大姐真的有危险,就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闯的。”

明溍轻轻的拍着绯歌,道:“你也不要太过于执着,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预料的,我们能做的的就是拼尽我们的所有力量,尽快的找到周砚,你有再多的担忧也是无用的,弄不还还要拖垮自己。”

战天下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眼眸一深,他其实就不明白绯歌怎么就嫁给了宋明溍这样呆板得人。

摇摇头,故意加重脚步,听到声音的两人果然立刻分开了,战天下笑着说道:“打听到了,三天前果然有一辆马车经过,还买了许多的伤药,因为换了马车的缘故,所以咱们之前再怎么打听也没有结果。”

明溍瞧着战天下神­色­和善,这个人能够故意加重脚步提醒二人,可见不愧君子之名。

“战兄能够从药铺下手查起令人佩服。”

战天下轻轻一笑,这才说道:“也没什么,以前的时候认识一位神捕,倒是听他说过一些查案的手法,只是我比较愚笨记住的不多,实在是汗颜。”

说到这里一顿,这才正­色­说道:“马车是三天之前从这里经过,还买了大量的伤药,可见有人受伤极重,既然是有人受伤,想必行程不是很快,咱们日夜兼程,再有三四天也该追上了。马车去的方向,正式洵郡的方向。”

打们打相。绯歌听完神­色­便是一紧,下意识的握住明溍的手,不安的说道:“不会是大姐的伤势加重了吧?”

这个问题可就没回答的上来了,三人相对不言,绯歌咬咬牙说道:“好,咱们就星夜兼程,我还不相信追不上。”

商议已定,三人倒是快马加鞭的日夜兼程一路朝着洵郡而去。

且说周砚这一边,周砚其实一开始是跟丢了金锦,金锦实在是太狡猾,发现了他的追踪,便开始故布疑阵,扰乱他的视线。幸好这个时候凤卿尘前来相助,带来的凤枭四大护法皆是高手,但是几个人不宜在金锦面前露出真面目。

因为在沙漠里的那一次相遇,凤卿尘可不希望被金锦认出来,而且凤卿尘为了能够进宫保护绯璃还想出了另一个办法,只是时机未到,万万不能在金锦面前漏了行迹,所以这样一来有所顾忌,便是打了折扣。

只是追踪了十几天后才发觉金锦居然金蝉脱壳带着绯璃从另一条路回了洵郡,这样一来,周砚不仅跟明溍绯歌失去联络,就连金锦也跟丢了,这可是周砚第一次遇到这样狡猾的对手,布下一重重的迷计,让自己上当受骗,也难得金锦居然能做的这样天衣无缝。

因此周砚一行人走了弯路后,再返回洵郡,反倒不如明溍跟绯歌到达的洵郡早一些。

洵郡实在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青山重重,湖水荡漾,洵郡的冬天很短,比起锦城来简直是世外桃源。

锦城还是漫天飘雪的冬天,千里之外的洵郡居然就是阳春三月的妩媚。

枭阳国四季如春,而洵郡就是靠近枭阳国的地方,难怪这里的气候这般的怡人。

金锦一行人进了洵郡便是改名换姓,乔装潜伏,四处打探消息,可是一连五六天都没有打听到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南昭王早就跟王妃一起回到了洵郡,只是身体欠佳一直在修养并不曾见外客。

金锦曾经为金鹞挡了一剑,这个理由十分的充足,便是金鹞一时间也探不出真假。

宇文星海是在后来追上的金鹞,这几日的打探都是他亲自去的,所以金鹞才格外的放心。

洵郡的夜晚星光闪耀,奈何金鹞并没有欣赏的兴趣,眼睛盯着宇文星海问道:“你可打听清楚了,真的是这样?”

“是,属下打听清楚了,原本没有这样的容易,是从一名郎中的嘴里无意中听来的,南昭王果然不在洵郡。”宇文星海低声应道,神­色­间带着的丝丝­阴­霭。居然敢瞒天过海,看来王后失踪一事果然跟他有关。

金鹞神­色­变的格外的难看,他就知道,金锦哪里会轻易的收手,看着宇文星海说道:“明日摆开仪仗,驾临王府!”

宇文星海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带来的兵马很少,毕竟是在南昭王的地盘上,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这些年来金锦也不曾真的臣服于您,私底下豢养了军队,咱们还是要小心些好。不如等着宋明溍跟周砚来了之后一起行动,毕竟那两人都是高手,好歹有些照应。”

看着金鹞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不同意,宇文星海其实本就是一个挺自大的人,但是今日为了紧要的安危也要苦苦相劝,倒是为难了这么一个狂妄自大的人。瞧着金鹞的神­色­又劝道:“王上,咱们现在式微,别介没救出王后娘娘,反倒把您搭进去,末将说话不怎么好听,但是绝对是一颗衷心,还请王上三思。”

金鹞知道宇文星海说的是实情,就这么硬闯,要是引起兵变吃亏的还是自己,且不说金鹞是要完完整整的把绯璃带回去,至少目前还没有打算跟金锦翻脸,起了内讧,还要估计着枭阳国,所以金鹞便慢慢的冷静下来,转身吩咐道:“今晚上你再夜探王府。”

宇文星海立刻应了,这才放下一颗心,只可惜这颗心放得太早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夜晚悄然的改变。

子时刚过,宇文星海换上夜行衣便往南昭王府行去,金鹞瞧着宇文星海的背影也尾随而去,这一个晚上总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还是亲眼去看看安心。

而恰在今晚,周砚跟凤卿尘一伙也悄然进了洵郡直奔南昭王府而来。

战天下带着明溍跟绯歌也是赶在了城门紧闭之前赶了进来,三人商议后,也觉得夜探王府是个好主意,总要看看绯璃在不在,金锦回来了没有。

这样的一个夜晚,几路人都没有经过商议,居然全赶在了一起,当几行人蒙面黑衣在屋脊上碰面,还因此大打出手,幸好周砚跟明溍识得对方的招数,过了两招便停了下来,转而联手去攻击同样蒙面的宇文星海,宇文星海倒也彪悍,一对二也能苦苦支撑。

幸好这个时候,金鹞赶到了,四人打成一团,若不是金鹞发现事情不对,让大家都停手,几乎要成为内讧的局面。。

四人摘了蒙面巾面面相觑,金鹞倒是来得早,只是一直没有行动在等待时机,周砚被金锦给用计绕了远路,明溍幸好遇到了识路的战天下,没想到到是跟周砚一起进了城,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

战天下这个时候从后面绕了过来,看着明溍正与三个人相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溍当下作了介绍。

金鹞听到对方姓战的时候心中便是一凛,只不过人多不好相问,战天下也没想到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西戎王,倒是行了大礼,然后才说道:“我在后院果然有了发现,这个南昭王着实狡猾,这院子一重接一重,没想到居然还有园中园,按照绯歌妹子所说我果然瞧见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行走利落,四肢俱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余者巨惊,这怎么可能?他们亲眼看着绯璃跌落了悬崖,怎么可能一点事情没有?

☆、112:情比金坚也能折断

关于绯璃跌落悬崖不死也会重伤的事情,就算是大家都不说,也都是这样认为的,那么高的悬崖,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就算是武功高强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跌落下来,也难说分毫不损,更不要说一个弱女子了。

因此战天下这么一说大家几乎都是不肯相信的,但是既然战天下亲眼见到了绯璃,想必是绯璃真的就在南昭王府里,可是这个时候人平时谁也想不明白,第一绯璃为什么没有受伤?第二,绯璃既然无事为何不回宫反倒来了这千里之外的南昭王?

金鹞便又想起了金锦对于绯璃的不轨之心,怒上心头,这些天来自己吃不下睡不安,整日的担心她的安全,却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过得有滋有味的,就别提心里那个窝火了。

而此时周砚跟明溍也是面面相觑,但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绯璃还活着更开心的事情,因此到没有金鹞心里的波浪翻天,心痛欲碎的感觉,反倒是惊喜不已。

宇文星海一脸乌黑,自然是替金鹞气愤难耐,顿时觉得某支红杏出墙来,一张脸乌黑比锅底。

战天下在一旁不言不语,倒也猜出几分,只是表示沉默,毕竟是人家的事情。

金鹞突然间将外面的夜行衣脱下,便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的龙袍,众人一惊,不由汗颜,原来人家居然是有备而来。翻身下了屋脊,站在南昭王府的门外,大手一挥,顷刻间隐藏在四周的兵士倾泻而出。

众人又是一惊,周砚跟明溍对视一眼,顿时觉得金鹞此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星海,撞门!”金鹞厉声道。

宇文星海向来听从金鹞的吩咐,因此立刻带了前去撞门,不消一刻的功夫,大门便被撞开。与此同时,王府里的护院听到声音立刻奔跑出来,两下里撞在一起,顿成对峙的局面。

待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的金鹞缓步而来,众人便是大惊,金鹞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抬脚便往门里走去,周砚诸人立刻跟上。王府侍卫一看是西戎王驾临,没有自家主子的命令也不敢阻拦,竟然就这么看着金鹞大步而入。

有机灵的便要去通报,却被宇文星海一一拿下,就地正法,当下再也无人敢轻举妄动。

金鹞命战天下领路,一路往发现绯璃的院落走去。南昭王府占地甚广,楼台水榭,假山花丛数不胜数,夜­色­之中在这里穿行,倒真是令人觉得好似进了迷宫一般。

“这院子乃是按照五行八卦所建,一般人走进来也走不出去。”战天下在一旁低声说道,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

没想到战天下居然还懂得这个,也幸好战天下在这里,否则众人这样冲进来,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任人鱼­肉­?

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穿过了几个院落,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住,战天下道:“便是这里了。”

此刻院门关闭,借着月光还能依稀看到门匾上写着挽梨园,金鹞浑身一僵,挽梨园,梨与璃同音……

金鹞不动,众人也不能莽撞开门,周砚想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忽然一道极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要不要喝点水?晚风甚凉,还是早些歇息吧。”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便是绯璃的声音,只是此刻她居然对着别个人说这样暧昧的话,便是周砚跟明溍也觉得有些不好,转头望去,果然看到金鹞俊脸乌青,然后便看到他抬起脚,一脚踢开了远门!

院门被撞击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众人顺着门开的方向望去,却怎么也没有料到此刻绯璃正扑在金锦的怀里,金锦坐在竹椅上,面­色­有些苍白,听到破门生抬眼瞧了过来。。

两人四目一对,杀机顿现。

绯璃被这声音骇了一跳,便不由得转头瞧去,待看到是金鹞时,面带惊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金鹞居然来到了这里。想到这里边猛地站起身来,正欲走过去与他相见,却听到身后金锦一声痛呼,忙又回过身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痛了?”

金鹞看着这一幕,更是怒上心头,便喝道:“过来,孤王的王后!”

绯璃此刻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金鹞的怒火,背对着他说道:“等等,他受伤了,我瞧瞧他有没有事情……”

“难道南昭王没有王妃吗?要你一个堂堂的王后亲自动手伺候?”金鹞的怒火简直就席卷天地而来,这些日子自己日夜担心她的安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由得又响起了那一场梦,梦中的阿离也是背对着他跑向了金锦,想到这里心口越发的窒闷。

周砚一看事情不好,便出声喊道:“大姐!”

绯璃这个时候似乎才发现了周砚,给金锦的背后垫了软枕,这才转过头看着周砚,笑道:“你怎么也来了?宋大哥,你也来了?”

此时的绯璃没有往日的高髻华钗,不过是一身普通的绢衣,头发随意的完成了一个纂儿簪了一支碧玉簪,整个人倒是另有一种空透之美,抬脚往二人走来,边走边问道:“绯歌可找到了?”

周砚点点头,为了挽回眼前的形势,便说道:“绯歌就在府外,大姐跟我们走吧。西戎王为了找你这一个多月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他门他周。绯璃正想要解释,却听到金鹞说道:“回去再说,宫里事务繁忙,孤王岂能在外久待?”

金鹞转身欲走,金锦一看却笑道:“王上,这深更半夜的还要赶路不成?不如在这里歇息一夜再走也不迟,更何况阿离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这样赶路只怕不妥。”

阿离?这一生阿离彻底的激怒了金鹞,转眼对上金锦,道:“离歌公主是孤王的王后,不劳南昭王如此费心。”

绯璃看着金锦,眉头紧皱,谁允许他喊自己阿离了?正欲开口问,却听到金锦又说道:“王上真是好大的脾气,一见面也不问问自己妻子如何逃离生天,反倒是这样的冷言冷语。”

“阿离,跟我走。”金鹞看着绯璃,低声喝道,天知道他满腔的怒火就要抑制不住了,他的妻子居然被人这样称呼。

绯歌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金鹞生气了,便靠近他走了几步,柔声说道:“让你担心了,本来早就该给你送信的,只是当时……”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金锦说道:“回去再说。”

便是傻子也看得出金鹞其实并不想知道阿离跟金锦究竟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去排斥,便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扑进别的男人的怀里,还能怎么想?便是有再多的解释也是多余的。

周砚皱眉,就要说话,却被明溍制止了,只得做罢。

金锦看着绯璃就要跟着金鹞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不由得出声喊道:“阿离!”

绯璃闻言,眉头轻皱,不过还是回过头来,笑道:“你好生的修养,待你身体好后去了锦城我再设宴款待,聊表谢意。”

金锦闻言眉眼间似乎变得松弛起来,整个人焕发出一种绝艳的味道,便笑道:“好,若是……若是有一日皇宫里呆不下去了,你可随时回来……”

金鹞怒了,这两人当自己是死人吗?居然还敢这样眉目传情,好言相邀,伸手攥住绯璃的手,冷笑道::“王后要是舍不得离开,只管留下好了!”

金鹞大步离开,夹杂着­阴­戾之气。绯璃微楞,瞧着自己还有些疼痛的手,下意识的就要追上去,阿罗误会了?她跟金锦没什么的。

“阿离!”金锦喊道。

绯歌停下脚步,瞧着金锦,便道:“王上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去跟他解释清楚,王爷好生的保重,救命之恩绯璃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定当图报。如今你已安全到达王府,按照约定我也该走了,告辞了!”

金锦便觉得有些绝望,纵然是自己拿自己的命换回了她的命,究竟还是没有办法打动她的心吗?瞧着绯璃越走越远的身影,神­色­一片黯淡,还不能用力的双手只能微微的攥在一起,心里却有个声音大喊:“早晚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绯璃没预想到一回到金鹞落脚的地方便是要连夜赶路,连她要见绯歌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周砚跟明溍都感觉事情不好,可是要强行阻拦也做不到,明溍看着坐在马车里的绯璃说道:“今日的事情不管原因如何,大郡主的确是忽略了西戎王的感受,没有一个丈夫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你还是好生的解释一下,免得夫妻生隙,损了感情。”

绯璃笑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赶紧带着绯歌回去吧,这边我能应对,而且我心中无愧,阿罗待我一向极好,解释开也就没事了。”

绯璃说的很是轻松,周砚跟明溍倒也松了口气,两下里挥手告别,各自分开。只是绯璃终究是小看了男人的怒火,原来不是解释就能过得去的。

☆、113:情断不回头

冬去春来,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仿佛还在昨日,可是转眼间就已经是百花盛开,草木葱葱,空气都飘荡着青草的气息。绯璃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月珠轻轻地摇着,只是整个流华宫安静的令人窒息。

早上初生起的太阳总是这样的和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可是却永远也温暖不了人冰冷的心。

绯璃怎么也不会想到,金鹞居然这般的绝情,他宁愿相信他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解释,他说自己是扑进金锦的怀里,怎么会是扑进他的怀里,金锦为了救她,手脚都骨折了,便如同一个废人一般丝毫动弹不得,自己不过是伸手环过他的腰,为他在腰后垫了一个垫子,仅此而已。。

南昭王妃身染恶疾,没有办法照顾金锦为他换药,那些丫头们笨手笨脚总是将他弄得很痛,自己也不过是报答救命之恩,罢了。原来在金鹞的眼里自己便是不守­妇­道了?

当初她以为自己会死的,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怎么会还能生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金锦居然救了她,把他自己当成了垫子接住了自己,绯璃受了一点皮­肉­伤,内脏受了些震动,可是总比金锦好得多。明好明都。

金锦纵然是身怀武功,可是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的手脚齐齐折断,为了不被野兽吞噬掉,绯璃只好强撑着架着金锦躲避到了一个较远的山洞,那山洞很幽深,还是金锦告诉她有这么个地方。两人躲在深处,倒也没有被野兽发现,绯璃用尽了力气,在金锦的指挥下,不知道把他疼晕多少次才给他接上骨头。

想起那一段日子,绯璃梦里总还会惊醒,她还记得洞口外的狼嚎声,还记得那些黑夜里发绿的兽眼,后来下了大雪,还是金锦的侍卫们寻到了他们,将他们接下山,只是路上没有照顾金锦的人,绯璃这才决定一路把他送回洵郡,然后再回京都。

哪里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金鹞居然一路寻到了洵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洵郡的?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想要问个清楚,金鹞根本见都不见她,细细想来两人也有一两个月没见过面了。

往日热闹的流华宫变的逐渐的冷寂,帝王的恩宠便是你地位的保障。

还有件事情忘记了说,绮妃的孩子没了,据说是金鹞出宫寻找自己的那一天对着她发了火,惊惧忧心下便小产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自己害得她流产,可是她偏生恨上了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日子还要过,生活还要继续,郎既无情我便休,没有你的日子也已经成了习惯,习惯真是最令人可怕的事情。

**悄悄地走了过来,看着王后又在发呆,心里便是一酸,道:“娘娘,今儿个太后举行春宴,请您过去呢。”

绯璃回过神来,眉头轻皱,道:“就说我身体不适,无聊的宴会,不去也罢。”

谁又不知道呢,太后隔三差五的便要举行宴会,也不过是想要给绯璃添堵,曾经宠冠后宫的王后不知道糟了多少人的嫉恨,这个时候自然是人人都想要踩一脚。奈何绯璃是个软硬不吃得住,每次都不能如愿,便是卯足了劲跟绯璃过不去,真真是让人无奈。

绯璃微怒,便不由得咳了两声,当初坠崖到底还是伤了身子,损了肺脉,一不合适便会咳两声,厉害的时候还会吐血丝,只是这些外人从不知道罢了。她周绯璃是个有脊梁骨的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要看她的笑话,做梦去吧。

微微的闭上眼睛,绯璃斜躺在榻上,只觉得身子很沉,总想要睡一觉,今儿个起得太早,究竟还是伤了风。

沈汐又回了倾樱殿,她的离开就彻底的让人明白王后失宠了。但是对于绯璃而言,少了个人监视她倒是自在了许多。

白馨沉着脸走了进来,看着绯璃还在睡,便又退了出去,皱眉不语。绯璃不让自己写信回大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终究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何苦让父母为自己担忧,更何况在绯璃看来不缺吃不缺喝,日子倒也能过。

“嬷嬷,要不要告诉王后?可要是不说以后的日子更难熬。”月珠几乎都要流下泪来,委屈的声音哽咽。

“太后做的太过分了,这要是停了王后的药,这可怎么得了?现如今每日都咳得厉害,要是没了药……”**也说不下去了,整个人蹲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又道:“奴婢想要去见王上,偏生绮妃的人阻着拦着,如今不比以前,该如何是好?”

白馨一张脸黑沉无比,平日子里克扣她们的份例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克扣王后的药,这不是要王后的命吗?不行,就算是豁出去了,也得寻个公道,想到这里便说道:“你们好生的伺候娘娘,我便是头撞宫门也得去求王上!”

“嬷嬷!”

绯璃的声音突然想起,倒是让院子里的三人唬了一跳。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白馨忙走了过来。

绯璃这段日子有些颓废,什么也不想争,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混吃等死,可是她忘记了,在这后宫里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自己的不作为倒是累的几个贴心丫头在这里受委屈了。

是她相左了,人啊,这辈子除了爱情还有别的,既然金鹞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就这样莽撞的认为是自己的错,那自己又何苦自己折磨自己。笑着也是一天,哭着也是一天,日子总要过,你让我不舒坦,我便让你也不舒坦。

既然是相看两相厌,那么你也甭想过得舒坦。

瞧着这流华宫里真是荒凉,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三三两两的被太后借走再也没有归还过,自己先前不计较,是因为不想计较,现如今想要计较了,谁也甭想拦着她。

“给本宫梳妆,既然是太后的宴会,还是走一遭比较好。”绯璃轻笑,这一刻她不是谁的阿离,只是一个努力生存的王后。

白馨大喜,月珠**也是欣喜不已,只要自家的王后还想要站起来,她们坚信这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绯璃站在衣橱前,自己细细的挑选衣衫,自己还是韶华之龄,伸手指着一套浅碧­色­的齐胸襦裙,道:“就这件吧。”

绾一个流苏髻,两边的黑发微微的垂落肩上,发髻间将珍珠一颗颗的簪在其间,随手将额前的黑发绾了一个半圆贴在鬓边,点上花钿。细描柳眉,轻点樱­唇­,好生的装扮起来,谁又能抵的了她半分芳华?

踏出流华宫,月珠**紧随其后,白馨守在宫里,如今整个流华宫也就只有她们三个奴才了,家还是要看好的。

鸟声啾啾,虫声鸣鸣,阳春三月的风光确实宜人,绯璃这才发现自己有多傻,流光容易把人抛,自己又何必跟这美好的时光过不去?

想到这里便是嘴角微勾,满园嫣华,也抵不过她的梨涡浅笑,眉眼流光。

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已经数月不见王后走出流华宫,今日这一件便是一愣,有些机灵的便转身去给自己的主子送信,有些胆小的便给绯璃行礼问安,有些胆大的便是面含不屑,不过一个失宠的王后,又有何惧?

绯璃瞧着眼前的这个宫女,她眼里的不屑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绯璃就想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连带着猫狗都能升天。

“你叫什么名字?”绯璃柔声问道。

“奴婢叫秦桑。”秦桑看着绯璃的神­色­柔和便越发的大胆起来,也不能怪她有眼无珠,她进宫较晚,没遇上绯璃宠冠六宫的时候,便以为不过是传说罢了。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是个好名字,人如其名倒也是个小美人。在哪个宫里伺候着?”绯璃轻声道。

秦桑闻言下意识的昂起了头颅,脆生生的说道:“奴婢在凤翼殿怜妃娘娘跟前伺候。”

怜妃?难怪一个小宫女都能这样趾高气昂,原来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怜妃!

“秦桑目无尊上,该怎么处罚?”绯璃往前走了一步,随口问道。

“掌嘴二十,罚跪一日。”月珠快速地应道。

秦桑大惊,哪里会想到绯璃说翻脸就翻脸,口不择言道:“你不能罚我,我可是怜妃娘娘的贴身侍婢。”

“哦?我不能罚你?”绯璃不怒反笑。

“大胆贱婢,居然敢直称娘娘为你,忤逆犯上,罪该杖毙!”**顿怒,这个秦桑也说是第一次遇上了,往日子里没少受了她的腌臜气,今儿个是要好生的教训教训。

不过**更感到心惊的是,绯璃居然杀­鸡­儆猴的便是这个秦桑,想必平日子里娘娘什么也不红说,可是心里是明白的,不然的话方才那么多宫人无礼,怎么就单单挑中了秦桑?心里这下子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要重新出山,自然是挑个有靠山的敲山震虎!

☆、114:打狗无需看主人

怜妃阮怜儿跟前的两个大丫头秦桑跟碧丝都是怜妃从娘家直接带进宫来的,一入宫来阮怜儿便获圣宠,风光一时无两,便是绮妃也不与其争锋。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桑会高傲成什么样子,以至于目中无人将绯璃这个失宠的王后也不放进眼里。

绯璃瞧着秦桑看着自己眼神带着熊熊怒火,便越发的笑的灿烂,道:“有些人相比是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教教她宫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躬身应了,可是她没有帮手也没有办法教训秦桑,抬眼看向绯璃道:“掌刑罚的嬷嬷不在,奴婢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动手。”

绯璃一想也是,自己身边如今也不过是只剩下三个人,还都是自己贴身服侍的从大昭国带来的,想要动手的确是还有点人手不够。

绯璃看着秦桑,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画地为牢的典故?”

秦桑听到堂堂王后身边居然连个掌刑的嬷嬷也没有,心里边是越发的看不起,听到绯璃这么问,便傲然的说道:“奴婢自然晓得,我们娘娘熟读经书,奴婢也多少听了两耳朵。”

绯璃朝着**点点头,**明白,伸手折了花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仅容一人站立,便是走一步也不成。画完后笑道:“你既然明白便进来站着吧,没有娘娘的懿旨若是走出这个圈,你自己想想是个什么罪名。”

**说完,扔了花枝,便去追赶绯璃。

秦桑站在圈里,不由得跺跺脚,可是又不敢就这样跑掉,只恨的在心里不知道诅咒了多少遍。远远的看到又小宫女过来,便伸手招了过来。秦桑在宫里现如今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那小宫女一见立刻跑了过来。

秦桑在她耳边低声数语,小宫女忙点点头转身跑开了。

月珠看着那小丫头跑走了,这才绕过花丛从另一面追上绯璃,低声说道:“果然不出娘娘所料,那秦桑果然找人搬救兵去了。”

**咬咬牙呸了一声,这才说道:“这起子狗眼看人低的,早晚叫她们知道厉害!”

“她若不般救兵,我这出戏可诶有办法唱了,咱们慢慢走,总要给那送信的丫头一点时间把话说全了。”绯璃听着远处传来的乐声,嘴角便是勾起一抹讥讽,原来总想着自己跟金鹞之间情比金坚,没想到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如果爱情不在,那么至少她周绯璃还是要维护大昭国的脸面,若她在这宫里任人欺侮,大昭国的脸面往哪里放?

出了一回神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抬脚往设宴的听雨阁走去。听雨阁频临墨湖,底上三层,飞檐拱壁,纹饰­精­美,端的是宫里最美的地方之一。

绯璃一出现,全场突然静了下来,绯璃暗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作用,可以去当门神了。抬眼望去,神­色­一楞,断然没有想到金鹞居然也在,那一抹惊讶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常,在也好,不在也好,与她何­干­?

“臣妾参见太后、王上。”以前的时候绯璃都会自称儿臣,称呼太后为母后,如今这称呼变了,情分也变了。

太后倒没觉得如何,倒是一旁的金鹞眸­色­一紧,绯璃瘦了,本就是有点尖的下巴此刻越发的消瘦了。金鹞眸中闪过不悦,连他自己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他在不悦。

“王后不是说今儿个身体不舒服,怎么又出来了?”太后并没有叫起,反而引开话题。

半蹲着实在不是一个好活,太后想要压她的威风绯璃怎么不知道,可是此刻的绯璃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太后没有叫起,徐徐的站直身子,这才笑道:“臣妾病了这两个月,如今好多了这才出来走走,原本是不想来的,只是看着春光乍好,莫要辜负时光才是。”

走起走要。太后脸­色­微变,没想到绯璃说话这般的不客气,原来参加宴会只是为了不辜负时光,便冷哼道:“原来王后肯来,只是为了这时光。”

太后话里的不悦谁又能听不出来,这时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王后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臣妾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了。”

金鹞只是紧紧地盯着绯璃,他觉得绯璃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眉峰逐渐收紧,却依旧抿着­唇­不发一言。

绯璃顺着声音瞧去,说话的却是金鹞身边的妃子,瞧着五官­精­致倒也是个美人,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怜妃了。看来她是知道了秦桑的事情,这就赶不及的想要与自己为难了。

绯璃也不恼,徐徐的往前走,每走一步距离金鹞越近一步,越近一步本本还有些跳跃的心竟然慢慢的冷静下来,原来自己连最后一点心跳也吝啬的不给了,好,真是好!

站在怜妃面前,绯璃居高临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跟太后说话可有你Сhā嘴的余地?”

怜妃脸­色­顿变,不由得涨的通红随即变得苍白,咬着­唇­可怜兮兮的看着金鹞,哽咽道:“王上,您可要给臣妾做主,臣妾并没做什么事情,不过就是为太后他老人家抱不平……”

绯璃张口截断她的话:“抱不平?以你的身份有那个资格抱不平吗?本宫数月未曾理事,倒是没有想到太后越发的宽容了,这一个个的连宫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也罢,今儿个既然撞上了说不得要提太后整理整理了!”

绯璃抬手便往怜妃的脸上打去,怜妃惊呼一声,金鹞伸手截住绯璃的手,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原来在王上的眼睛里臣妾这是胡闹吗?”绯璃笑着对上金鹞,一别数月未见,他也瘦了,越发的清冷了,还记得在大昭国皇宫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清冷,跟后来热情如火待自己情深意切的那个金鹞简直就是两重天。

金鹞觉得绯璃的笑格外的刺眼,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背叛了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当初是她心甘情愿跟着金锦走的,便要承受惩罚。可是即便知道自己头上很有可能绿油油的,依旧下不了狠心惩罚她,也不过就是不理睬她,哪怕是她后来能低下头跟自己说几句好话,他想他也就原谅了她,可这个女人就这样跟自己僵持着,丝毫不肯退步,他真是恨极了自己就连这样都舍不得惩罚她,连个决断都没有了,遇上周绯璃他就不是他了。。

看着金鹞眼中的怒火,原来他真的是这么在乎这个怜妃吗?她就偏不如他愿!绯璃的左手速度极快的给了怜妃一巴掌,那长长的琉璃嵌宝护甲重重的在怜妃那娇­嫩­的脸上划过。

怜妃只觉得脸颊上一阵刺痛,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只觉得黏糊糊的,抬起手来一看,却是一片鲜红的血迹,整个人顿时疯了一般的吼了起来。

金鹞咬着牙,怒道:“周绯璃!”

太后之气得浑身打颤,大嚷着:“来人!把王后给我关进流华宫,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太后的话音一落,便有两个掌刑嬷嬷上来拉扯绯璃,绯璃一个不经意间,倒被拉得脚步一个踉跄,情绪一激动便忍不住的咳了起来,月珠跟**哪里还顾得其他,一个给绯璃捶背,一个拿着帕子换下绯璃用的那块,两人的眼睛都湿润起来。

“住手!谁允许你们动手的?”金鹞怒极,一脚一个将两个掌刑嬷嬷给踢得滚地葫芦,捂着胸口起也起不来。

怜妃看着这一幕捂着脸都忘记了哭泣,太后神­色­­阴­霭,怒道:“王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还不能处置她?”

金鹞瞧了太后一眼,便道:“的确不能!”

太后一口气没上来,指着金鹞说道:“你忘记了她怎么对待你的?不知廉耻的跟着别的男人跑到千里之外,你还这样护着她!”

金鹞听到这里神­色­越发的难看,正要说话,绯璃却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太后:“不知廉耻?与人私奔?敢问太后你是亲眼捉­奸­在床,还是听谁亲眼目睹后转告与你的?头上三尺有青天,做人莫要太过分!”

“过分?你当初跌落悬崖之下,既然毫发无伤,为何不回宫反要跟着南昭王回了封地?”太后喝问道,提起这事还是浑身的冒火,历代以来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丑事!

这大殿里里里外外挤满了金鹞的妃嫔,此时都看着绯璃,对于这件事情她们也好奇的紧。

以前绯璃想要解释的时候金鹞不给她机会,今儿个太后当众给她难堪,让她名声受污,而这个男人不仅不阻止,还跟别人一样看着自己,绯璃转头看向金鹞,笑道:“你也想知道?”

☆、115:遇上你只有投降的余地

金鹞半眯着眸瞧着绯璃,越发的觉得绯璃跟他印象中的那个一点也不一样了,双­唇­紧抿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之间带着丝丝­阴­郁。

绯璃瞧着金鹞,曾几何时,他们彼此面对面,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一般。眼眸微垂,随即说道:“一个女人能等你九年,能为了你跋涉万水千山离开自己的国家,为了你甘愿入这虎狼之地,而你对我的信任却如同纸薄,轻轻一戳,变碎了。我也曾想要对你解释,你却置之不理,现在我却不想说了,周绯璃这辈子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疑我到这样的地步。”

绯璃的声音很低,只有金鹞能听得到,间或带着几声咳嗽,**轻轻的帮着绯璃捶着后背,减轻她的痛苦。

看着绯璃咳的如此痛苦,金鹞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会咳得这般厉害?太医没有看过吗?”

“一个被你厌弃的王后谁会瞧进眼里?我今儿个若不出来走一遭,明儿个我的药也要断了,再过几月你瞧见的也不过是周绯璃咳血而死的尸体罢了。”绯璃轻轻地说道,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神­色­间没有半分的凄凉,脊梁挺得笔直,然后才说道:“坠崖之时虽没损命,却伤了肺脉,这才留了这个病根。”

金鹞闻言面­色­铁青,转托看向太后,问道:“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淡淡的说道:“这样侮辱我西戎国声誉的人,哀家容不下!”

“容不下?这句话很好!**、月珠收拾东西,明儿个咱们就回大昭国。我大昭国不是西戎国的附属,本公主来和亲不是让你们要了我的命!太后说的挺轻巧,只可惜周绯璃不是面捏的,我大昭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绯璃面­色­一沉,太后果然是要他的命,抿嘴一笑,又道:“太后觉得,两国开战谁胜谁负?”

“俗话说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难不成大昭国还能为你举国兴兵不成?”太后冷哼一声,周绯璃也将自己看得太重了。

怜知怜上。“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绯璃也不恼,她知道的,若是爹爹知道了她受了欺负,怎么会袖手旁观?绯璃转过身,举步便往外走,一个人的孤单实在很难熬,以前有金鹞依靠,她不怕。现在无人可依她也不怕,便是血染他乡,死亦无憾!

“你要去哪里?”金鹞一把抓住绯璃的手腕,皱眉问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绮罗抬眼看向金鹞,握着酒盏的手指骨节分明,泛白狰狞。纵然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舍不得她,只可笑怜妃自以为是还想与王后对抗,无知的女人。周绯璃一天不死,王的心里便不会容纳下任何一个人。

“王上!你的王后要两国兴兵,难道你还这样偏着她?”太后怒火窜天,她从来就不喜欢周绯璃,这个带着强大国力来的女人。

金鹞看着太后说道:“母后,你若不是想要阿离的­性­命,她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离?不知道多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绯璃忙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失态,眼睛里的湿润是懦弱的表现,现在的周绯璃怎么能懦弱呢?她还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金鹞也是一愣,不知道在梦里想过多少遍的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终究对她的恨,还是敌不过对她的思念,若是不见也就罢了,还能制止得住,可是一旦相见,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不停的咳嗽,那根心弦就在也止不住的动荡起来,上辈子他一定是欠周绯璃的。

太后怒极,看着金鹞说道:“这女人就是狐媚子,一见到她你的魂都没了,任凭她做什么错事,你都这样袒护吗?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子!”

绯璃这个时候却笑道:“太后,话怎么能这么所呢?你看到本宫跟王上琴瑟和鸣,鸳鸯比翼应该开心才是,怎么能盼着您的儿子与儿媳同室­操­戈,不知道太后安得什么心?”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太后能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难道臣妾就不能离间你们呣子的感情?我再说一遍,周绯璃嫁到西戎来不是吃苦受罪的,我是西戎国的王后,太后年纪也大了,也该好好的休养了,这宫里的事情有臣妾代劳就是了。”

太后怎么也不会想到绯璃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夺权,便冷笑一声:“王后好大的口气,这合宫上下几千口子,哪里是这么容易接手的?”

绯璃毫不想让:“我也想偷懒来着,可是再偷懒下去,流华宫里只怕是连最后三个我娘家带来的使唤丫头也被太后借走,一去不还了。这吃穿用度克扣也就罢了,我有自己的嫁妆,还不至于衣不蔽体,可是太后停了我救命的药,撤了我使唤的人,这是要活生生的把我逼死。眼看着要没活路了,我总得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

绯璃做事从来都是春雨润无声,在敌人毫无知觉的时候除之而后快,可是这一次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切的生路都被断绝,她能做的便是激烈的反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于金鹞还有那么点的眷恋与信赖,她总觉得他不会看着自己不管的。

金鹞的确是不能看着不管,再痛恨这个女人,可是总舍不得她受苦,这两个月来沈汐分明跟他汇报绯璃一切安好,怎么就会被太后逼到这种地步?难怪她这么消瘦,难怪脸­色­这般的不好。

王后与太后针锋相对,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金鹞的身上,现在金鹞的态度便会决定胜负。

若是绯璃是西戎国的子民,便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忤逆太后,可是绯璃不是西戎国的子民,是强大的大昭国的公主,绯璃还知道金鹞跟太后之间的恩怨,所以才能这样下得了狠手。

曾几何时,自己在金鹞的身上也用上了计谋,真是可悲可笑,爱情什么的最不可靠了!

要想生存下去,就只能将大权握在自己手里,不然的话就只能任人鱼­肉­,就比如之前太后能轻易的克扣绯璃的份例,抽走她的宫人,断绝她的药材!

金鹞抬眸看向太后,正欲说话,这个时候怜妃突然冲了出来,跪在金鹞的脚下,哭泣道:“王上,您瞧瞧臣妾的脸,这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有臣妾的宫女不晓得怎么得罪了王后娘娘要被杖毙,王后娘娘要是看臣妾不顺眼也不能回了臣妾的容颜,打杀臣妾的宫人。王后方才说太后要她的命,现在王后不是要臣妾的命吗?王上,你得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冤啊……”。

唱做俱佳,是个好苗子,难怪能得到金鹞的欢心。绯璃瞧着怜妃,道:“看来怜妃的耳目还是挺多的,本宫这一路行来不过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连你的宫女被处罚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那你怎么不细细的说说秦桑为什么被处罚?”

“臣妾哪里知道秦桑犯了什么错惹恼了王后,平日子里王上来凤翼殿对秦桑也是赞誉有加,怎么王后就看不顺眼?您还不是冲着臣妾来的吗?”怜妃伸手拉着金鹞的衣摆,哭诉道,极力的做出可怜状。

绯璃也不解释秦桑做了什么,抬头看着金鹞,静等着他的决断。

白绮罗抬眼看着这一幕,没想到王后跟怜妃这么快就这样对上,说实话,她也不知道金鹞会怎么做。毕竟怜妃在宫里的风头谁与争锋?便是自己也要绕着走,这宫里虽然说是自己替太后打理寻常事务,可是遇到怜妃的事情也是要几番思索。

像来沉默的周婕妤跟胡昭仪依旧沉默着,倒是李奉瑶几次想要替绯璃说句话,一看到太后的脸便又不敢了,毕竟现在掌权的还是太后。

其余的人地位低下,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一时间大殿里除了怜妃的嘤嘤哭泣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大家看到怜妃那张脸更是心有余悸,没想到王后下手也是这般的狠。

金鹞瞧着绯璃,细细的打量着她,她果真变了,仿若变成了传闻中的那个果敢狠辣的大郡主,一直以来只闻其名,跟绯璃那段美好的生活里只见她的温柔,从没有想到温顺的猫亮出利爪的时候是这样势不可挡。

金鹞突然就笑到了,看着绯璃问道:“你觉得孤王会怎么处置?亦或者说王后你想要怎么处置?”

绯璃不知道金鹞要做什么,只是觉得这笑容令人心里突然有点没有了底,现在看到的金鹞也是陌生得很,原来每个人都有双面,当他对你好的时候你看到的永远是温柔的一面。

“我要的结果很简单,秦桑以下犯上,按照宫规杖毙!至于怜妃……对本宫嘲讽在前,污蔑在后,如何还能位居妃位?王上以为呢?”绯璃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对着金鹞的双眸,微微地昂起了头,女人想要自己的尊严,想要活下去,向来是如此的艰难。

☆、116:男人心也是海底针

大厅里静静地,就连怜妃的哭泣声也小了很多,绯璃的复出太过于强势,让人不由得心生害怕。若是以前还能毫无顾忌,那么现在就是有些胆寒,生存在后宫里的女子,王的恩宠便是一切。

白绮罗看着怜妃,嘴角泛出一丝冷笑,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这个女人。若她真的是王心尖上的人,方才王后划破她的脸怎么不见王有丝毫的怒火?须知道这一张脸就是她们生存的指望,可金鹞却连问都没有问,甚至于连个太医也没传,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王的心里最重要的人依旧是王后。

她也曾经以为王后是过去式了,这阵子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邀宠,可是只要一想起自己无辜的孩子,便不原意靠近他,心生抵触下,所以这才有了怜妃的盛宠,到这一刻她发现,她的隐忍居然为自己挡住了灾难,如果这个时候风头正盛的是自己,今日遭殃的怕也是自己了!

太后瞧着绯璃,目光中一片冷意,她其实很想下令直接将她处死,可是毕竟她是大昭国的公主,要是无缘无故地死去,总会惹人质疑,所以这才想要断了她的药,让她慢慢的备受煎熬,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蛰伏了这么久,突然之间就这样强势的归来,令人措手不及。

金鹞对她的感情很显然还存在的,现在的金鹞早已经不是当初稚童随自己摆弄,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太后行事便多了顾忌,今日的情形还不知道会到何种地步,眉头不觉的拢了起来。

绯璃定定的看着金鹞,一言不发,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不需要说了,若是真的不能将大权握进手里,那么她周绯璃只好动用凤枭行些特殊的手段了,挡我者,必诛之!

金鹞觉得心里一惊,居然在绯璃的眼中发现了一丝杀气!转眼再去看,却又消失无踪,难道是自己花了眼?

心里虽然有疑虑,嘴上却说道:“秦桑杖毙于宫门前,命所有宫人都去观刑,以后再有犯上者,便如同此例!怜妃出言莽撞,行事不端,诋毁王后,降为婕妤,以观后效!”说到这里金鹞又看着太后说道:“母后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身体欠佳,想要荣养,既是如此这后宫里的事情还是交给王后吧。”

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这个寂静的空间,他们的王居然全部按照王后的话去做,甚至于比王后的话还要狠三分。要所有的人去观刑,便是告诫人以后不许忤逆王后,盛宠一时的怜妃甚至于都没有跟王后交手一个回合,便被连降四级,就连太后也要交出宫里的掌宫大权……

一刹那之间,绯璃不过是轻轻的伸手划破了怜妃的脸,顶撞了太后几句话,杖毙一个宫女,可是翻手之间,后宫便握进了她的手里。

这里的每一个嫔妃都知道,不是周绯璃太厉害,而是她们的王心里最终爱着的人依旧是王后,所以见不得她憔悴,见不得她生病,见不得她被人欺负,曾经的风光似乎又在慢慢的回转,当初那个独宠的王后不会令人害怕,因为她是无害的。可是这次重新掌权的王后,却令人心生寒意,毕竟这里所有的人,有几个没有奚落过王后跟前的陪嫁丫鬟的?

太后这时倒是冷静下来,这后宫也不是他想要掌管便能管的起的,她要权就给她,这里所有的管事都是她的人,照样能把她架空,徒被人笑话罢了。到时候后宫乱成一团,证明王后没有管理后宫的本事,这一辈子她也甭想再管事,想到这里太后压下心里的愤怒,瞧着金鹞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就这么做吧。”

太后的态度突然放软,绯璃便知道她的打得什么主意,当下也不戳破,便躬身笑道:“臣妾定会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不负太后所望。”

太后淡淡的说道:“如此甚好,你们都回吧,哀家也累了回宫歇息了。”

送走了太后,怜妃这个时候才觉得很是委屈,,伸出雪白如羊脂的玉手轻轻地拽着金鹞的衣袖,哽咽道:“王上……臣妾冤啊,臣妾并没有对王后不敬……”

绯璃便笑了,双眸之中缀满了细碎的星光褶褶生辉,讥讽的瞧了一眼金鹞,这才徐徐说道:“王上果然调教的好妃子,你亲口下的旨意,她居然还敢说你处置不公,莫非王上真的昏聩到连敬与不敬也分辨不出了?”

绯璃这么一说,怜妃……是怜婕妤才猛地回过味来,是自己太莽撞了,居然把金鹞也给绕进去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便忙着要解释,谁知道不等她张口,却听到金鹞说道:“怜婕妤出言不逊,不知悔过,降为容华!”

眨眼间又降了一级,绯璃神­色­不动,倒是怜容华突然想明白了,便再也不开口乱说,只是弯腰行礼谢恩,心里却将绯璃不知道咒骂了几千遍。

绯璃着实有些累了,今天早上吃的有些少,她决定今儿个开始好生吃饭,好生保养,女人总要为自己活着,至于男人……现在她不稀罕!

处理完了,结果也是自己想要的,虽然不明白金鹞为什么会这么配合自己,绯璃也不想去想,只想回宫吃饭,接手大权,这样一来至少七八天不得空闲了。

“王上还是好生的安抚怜容华,妾身便先告辞了,还有好些事务要做。”绯璃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想做一个煞风景的人,还是知进退的好,如今这一位可是人家心尖尖上的人,自己可还要多给自己留条后路。

金鹞眸­色­一紧,好一个过河拆桥,自己按照她的意思这般处置了,居然还这样冷冷的没个笑面,还要怎么样?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狠狠的瞪了绯璃一眼,这才大步而去,居然看都没看怜容华一眼。

绯璃也不生气,人啊哪里能总生气,对身体不好,想开了看开了也就好了,小日子过滋润一点,这才是本分。

金鹞跟绯璃一先一后的离开,听雨阁的气氛便有些诡异起来,怜容华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血迹,甚是恐怖。

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怜妃,今儿个因为王后的不喜欢,便被王上连降五级,真真是开了先河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怜容华越想越是恼火,疾步边往外走,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些人的的嘴脸。

“怜容华等等。”

阮怜儿脚步一顿,没想到白绮罗居然跟着她走了出来。跟这个女人向来不对付,脸­色­便不怎么好,不就是看自己笑话的吗?

白绮罗缓步走了过来,伸手屏退身边的人,阮怜儿也不是笨的,知道白绮罗有话说,便让自己的人也退下,这才说道:“你不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只管看吧!”

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冲,白绮罗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若看你的笑话,又岂会过来找你说话?我记得以前便跟妹妹说过,王后宠冠后宫,在王上的心里是不一样的,你听不进去,还让自己的宫人作践流华宫的人,如今知道厉害了?”

会只会来。阮怜儿冷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仗着大昭国的势,这才目中无人。”

白绮罗垂眸一笑,心里却暗道,这个阮怜儿还真是个笨的,也不看看王上是那种被人要挟的人吗?心里明白,嘴上却不明说,只是叹道:“只怕这宫里又要跟以前一样,是王后专宠了。妹妹以前不是说不信这些传闻吗?这以后可就会有机会亲看看了。”。

阮怜儿细细的打量着白绮罗,眉头轻皱,道:“你跟说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被降了位份的失宠嫔妃,这张脸也被王后给毁了,以后哪里还敢在人前露面。”

“不过是擦破了皮,将养半月也就好了,又不是真的毁容了。只要容颜复旧,凭妹妹在王上心中的地位,想要复起也不是不能的。”白绮罗看着墨湖轻声笑道,只是眼眸中却没有丝丝笑意,太后的命令终究还是不能违背的。

这一点阮怜儿自己也知道,只是没有想到王后居然是这样的美,倒是有点令人揪心,想到这里看着白绮罗说道:“王后进宫之前,听说姐姐是王上心尖上的人,没想到咱们姐妹一前一后都是栽在了王后的手里,不知道姐姐有什么高见?”

这一声姐姐叫出口,便是想要跟白绮罗结盟共抗绯璃,若是白绮罗没有这个意思大约也不会来找阮怜儿,要不是阮怜儿今儿个遭了难,要是想要跟她联手却也不容易呢,就凭这个心高气傲的脾­性­……有哪里会将别人看进眼里。

“高见倒是没有,不过我倒也是帮着太后管过后宫的人事,这千万绪的一时间想要顺手也不容易呢。王后刚刚接权,怕是事务繁忙……难免也会出错呢,你说是不是?妹妹!”白绮罗抿嘴一笑,轻声言道,终究她还是跟周绯璃做了敌人。

☆、117:你方唱罢我登场

白绮罗的意思阮怜儿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想要拿她当枪使,自己刚被连降五级,这个时候就是对王后再不满也得夹起尾巴做人,想了想便说道:“这倒是实话,奈何妹妹这张脸一月半月的是不能出来见人了,在这里先恭祝姐姐旗开得胜了。”

瞧着阮怜儿远去的背影,白绮罗也没有发怒,原本她就知道纵然是阮怜儿再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王后的眼,她这么说给她听,其实也不过是希望,真有那一日的话,这个是个会看颜­色­的,能够搭把手就够了。

明明春暖花开,她却感觉到寒意凛凛,别人的春天有可能便是自己的冬天。

倾樱殿。

沈汐静静的跪在地下,面前便是碎成一地的茶盏瓷片,微垂着头,面无表情,一双眼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她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所以即便是来了,她也不害怕。

“给孤王一个理由,沈汐,孤王一向信赖与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究竟是谁指使你欺瞒与我,谎报王后的情形?”金鹞紧紧地盯着沈汐,这两个月来他每次询问绯璃的情况,沈汐都说一切安好,丝毫没有提及流华宫仆从被太后遣走,克扣衣食之类的情况,让他以为绯璃即便是没有自己依旧过得很好,心里便越发的愤恨起来。

沈汐眼中闪过一丝灰白,只是说道:“是奴婢猪油蒙了心,请王上惩罚!”

不管怎么样,沈汐就是不肯交代幕后之人,金鹞大怒,道:“你的胆子越发的肥了,看来这些年孤王对你太纵容了,既是如此,此刻起你便去暴室赎罪,不得诏令不得回来!”

些能些下。“是,多谢王上不杀之恩。”沈汐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可是活着还不如死了,死?她又不敢自杀,若能自杀,早就死了。

瞧着沈汐的背影消失不见,金鹞喊道:“苏顺!”

“奴才在,王上有什么吩咐?”苏顺小心翼翼的应道,瞧着金鹞的神­色­心里越发的不安。

“派人盯紧了沈汐,务必查出幕后主使。”

“是,奴才遵命。”苏顺立刻应道。

金鹞想起绯璃的神­色­心里越发的烦躁,道:“传太医每日为王后诊脉一次,务必将咳症治好。流华宫之前叛主离开的奴才全部发卖北疆,克扣衣食的内监总管革职查办!”

苏顺越想越是心惊,冷汗都流了下来,越发的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听到他们的王将各­色­的赏赐随口说出赐往流华宫,绫罗绸缎,金石玉器,朱钗胭脂……只听得苏顺的腿都软了,这是要给王后娘娘盖金屋啊……

上头的风,下头的雨。

绯璃瞧着自己面前这一重重地华美的物件,心里默默的想到不知道金鹞有没有掏空他的小宝库!不过这与她何­干­?她周绯璃现在就想做一个具有实权的能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王后,而不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傀儡。

所以,金鹞的恩宠很重要,这个恩宠……绯璃便将肌肤之亲给排除了,她会很大度的将金鹞的每一晚都会安排上各­色­美人。

绯璃看着白馨说道:“嬷嬷,把这些东西造册入库。”

白馨看着绯璃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便是叹息一声,女人啊若有了心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解的开的。这次大郡主是真的伤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劝说的时候,边点头应了转身去了。

这么多的东西只有三个人搬还真是费力,绯璃想着自己这宫里该添置人手了,之前的宫人是一概不要了,既然这般没骨气的叛主,便是回来也是祸害,揉了揉眉头,这才说道:“月珠,传内廷府的总管。”

“是,奴婢这就去。”

可是月珠刚出去就又折了回来,绯璃瞧着她问道:“怎么回来了?”

“娘娘,奴婢一出门口就遇上了许延宗,正等候您传召呢。”月珠道,脸上却是不屑,现在知道巴结了,之前的时候想要请得动许大总管的可真不容易。

“他倒是见机的快,让他进来吧。”绯璃轻轻地笑道,人啊就是这样现实,你被打入冷宫的时候他恨不得踩你两脚,当你又受宠了,便又立刻赶着来巴结,这换脸的功力也是一绝。

“奴才许延宗参见王后娘娘。”许延宗行大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起来吧。”绯璃无意为难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小人你为难他也没什么意思,脸皮厚的你都觉得慎得慌。

许延宗一愣,原以为一定会得到一顿冷嘲热讽下马威,谁知道什么都没有,心里反而是越发的不安了。如果王后真的踹他两脚,或者骂他一顿,他心里反而倒踏实些,可是越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心里越发的没谱了。

许延宗也是在后宫打滚过来的,知道轻重,这个时候越发的谨慎小心,也不敢看绯璃,便说道:“回娘娘,奴才是奉王上的旨意给您送人来使唤,王上说之前的人既然已经被挪走就不用回来了,让奴才送人来让您瞧着可心的用,外面的人都是奴才­精­挑细选的,娘娘看着哪个中意就留下。”

绯璃眉头一簇,难怪许延宗跑得这么勤快,竟是金鹞亲自下的旨,没想到他倒是想得周到,绯璃看着许延宗额头上的冷汗,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这才说道:“既然是不用回来了,那打发哪里去了?”

“回娘娘的话,王上说如此背主的奴才留不得,全部发卖北疆去。”许延宗回道,却是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王后娘娘这还没怎么着了,王上就先下手处置人了,这要是王后发话了……越想越是害怕,头垂得更低了。

绯璃这个时候倒是弄不清楚金鹞到底要做什么,他不是对自己不管不问,对自己怀疑至深吗?怎么又会这么做?只可惜自己却不会领情。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难以追回。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你跟着许总管去挑人。”

“是。”**应了。。

“那奴才先告退,娘娘有事只管吩咐下来,奴才必定为您办得妥妥贴贴的。”许延宗带着谄媚的笑容说完,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流华宫缺的奴才实在多,宫女太监的足足留了几十个,**挑完了,便是一顿训斥,绯璃隔着窗子只听她训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精­灵着点,流华宫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先前的奴才背主离开,已经被发卖北疆,你们以后要是谁敢做吃里扒外,背主不容的事情,前头的例子你们可记着点……”

听到这里绯璃便不想听了,这几个丫头跟着自己倒是越发的磨练出来了,以后也能独当一面了。

很快的**就带着人进来给绯璃请安,然后又指挥着人将金鹞赏赐的物件统统入库。这些宫女太监看到这么多的物件心里越发的不敢有二想了,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事情。

东西都搬走了,屋子里便清亮起来,绯璃想着下午的时候太后那边该过来人交接了,这掌宫的凤印不晓得会不会一起送来,还是要自己亲自讨要……

正想着月珠进来回禀:“娘娘,李贵嫔来了。”

李奉瑶?绯璃脑海中闪过她的影子,笑道:“让她进来吧。”

很快李奉瑶便走了进来,先给绯璃行礼,道:“臣妾参见王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今儿个哪阵风把你吹来了?”绯璃笑道,李奉瑶在她落难的时候倒是偷偷的过来几次,患难才能见真情,因此绯璃待她颇有几分亲厚。

李奉瑶是个直肠子,绯璃对她有恩,因此对她也是格外的感恩,这时笑道:“先前臣妾不管怎么劝娘娘,娘娘都无动于衷,今儿个不曾想倒是一阵发威,看的臣妾心里很是畅快,早就看那个怜妃不顺眼了,总是仗着自己得宠便将旁人不放进眼里,这才看她还如何嚣张,灭灭她的气焰真是令人欣喜不已。”

绯璃看着李奉瑶,道:“你这张嘴还是这样无遮无拦,小心哪一日被人捉住话柄有你受的。”

“这不是在娘娘这里所以臣妾才会这样的大胆,要是在旁人那里我打死也不说的。”李奉瑶抿嘴笑道,这时看着绯璃想了想还说道:“今儿个王上跟您走后,我瞧见绮妃追上了怜容华,在墨湖边鬼鬼祟祟的遣开了身边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白绮罗找上阮怜儿?绯璃眼眸一冷,绮妃做事一向很是慎密,要是阮怜儿找上绮妃还有可能,怎么会是绮妃找上阮怜儿?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李奉瑶,道:“姐姐可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李奉瑶摇摇头,道:“这个可真不知道了,距离又远也听不真切,更何况遣开了人说话自然是声音极低的。”

绯璃看着李奉瑶,知道她这一阵子也是颇受冷落,风头都被怜容华夺去了,不过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人到是稳重了许多,便说道:“多谢姐姐给我送这个信,我心里记下了。”

“王后娘娘,您可别这么说,妾身这一条命都是您救下的,这点子事情不算什么的。”李奉瑶忙说道,神态真诚。

两人又说了些话,这时候太后身边的夜阑跟奉谨来了,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摞账册,还有一整个木盒的令牌。

“回禀王后娘娘,这是太后命奴婢送来的后宫的账册,上面有各项开支,还有管事的名号,管辖的范围。”夜阑道。

“太后娘娘有心了。”绯璃淡淡的说道,转头示意月珠接过来,这才问道:“太后可还有别的吩咐?”

“太后娘娘说,王后身子弱也不宜多­操­劳,还是多多的休养养好身子才是正经。”奉谨垂头应道,那话里总是带着些讥讽的味道,嘲弄绯璃身子这样的弱还顾着夺权,也不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绯璃浅浅一笑,道:“就请太后放心,本宫才二八年华,比不得太后阅尽人生百态,为尽孝道,自然不敢劳累太后娘娘。”

阅尽人生百态?可不就是嘲弄太后年纪大了嘛。夜澜跟奉谨脸­色­微变,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行礼退下了。

“连个奴才都是这样的嚣张,可见太后对王后娘娘连最后的顾忌也没有了。”李奉瑶叹道。

“太后对我本就不喜,如今不过是撕破脸皮罢了,也没什么。”绯璃还没把这个放进眼里。

伸手拿起人员编册表,上面记录着后宫里各个地方的管事名称,李奉瑶知道绯璃进宫时日短,便主动解说道:“太后掌管后宫几十年,这里大大小小的人那一个不是太后的,不是我说,娘娘要想指挥得动这些老家伙没有点子手段是不成的。”

绯璃这一点是知道的,要知道太后毕竟是几十年在后宫里呼风唤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她提携上来的?太后能这么痛快的交权便是看准了自己不过是光杆的将军,指挥不动兵马罢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倒是要请教李姐姐,这些人里面太后最信赖的是哪几个?”绯璃低声问道,李奉瑶进宫多年,对于这一点还应该知道的。

李奉瑶看了绯璃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其实这里面你看这人多,其实太后信任的能够宠信的也就那么几个……”

这一次李奉瑶在流华宫足足呆了一整个下午,傍晚时分才离去,天边的暮­色­越发的­阴­暗,绯璃半眯起眸,有些事情颇为棘手,要想把这后宫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怕要比一开始想的还要艰难十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死威犹存,更何况太后这只老虎还活的好好地。

夜里独寝,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窗外细细碎碎的风吹树叶声搅得人不得安生。绯璃披衣下了床,站在窗口往外看,柔和的月光透过稀疏的叶子洒落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风一吹,便晃动不已。夹杂着花香的春风穿进窗子灌满了绯璃的衣襟,细细一闻便是清香的气息。

不知道何时泪珠悄然滑落腮旁,纵然在人前无比的坚强,其实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肩膀,可是此刻自己想要依靠的肩膀上长满了刺,她不能靠近他,靠近他便会被刺的遍体鳞伤。她跟金鹞终究还是生疏了。

“娘娘,早些睡吧,明儿个还要理事,身子要紧。”白馨给绯璃披上大红的茧绸长衫,声音里是无限的疼惜,大郡主的境地要比当年王妃艰难许多,那个时候王妃虽然也艰难,可是至少有王爷不离不弃,全心全意的守在身旁,看着绯璃瘦弱的身影,白馨的心口就酸痛得要命。

看着绯璃的神­色­,白馨便劝道:“娘娘,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切不可再退让,如今太后虽然瞧着是把后宫的大权交出来了,可是人还是她的人,咱们不过一个空架子,要是太后哪一日突然间想要给咱们使绊子,咱们连还手的余地也没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白馨的担忧也正是绯璃的担忧,看着这位服侍过自己母妃,又跟着自己万水千山嫁过来的嬷嬷,其实她年纪也不大,跟母妃的年纪相仿,却显得苍老些,绯璃知道白馨嬷嬷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过世了,从那以后老的厉害了些。

“嬷嬷,若不是为了我,你该在大昭国享受天伦之乐,你的儿子孙子也会想念你的。等到这边安定下来,我就把你送回去可好?”绯璃是真心的。

白馨摇摇头,道:“在哪里都一样,我家的混小子跟着王妃还能吃了苦?到时咱们眼前的事情棘手些,想个办法才是。”

绯璃摇摇头,道:“也不棘手,以静制动,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这次内廷府拨了人来流华宫,那边的人手就少了,想必要招人进宫,你跟凤卿尘打声招呼,趁这个机会安排咱们自己的人进来,慢慢的接替太后的人。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引起太后的注意,来的人不用多五六个足够了。这几个人混在几十个人里,相比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见绯璃终于答应让凤枭的人进宫白馨松了口气,道:“明儿个老奴就去安排,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就会有消息了。”

绯璃点点头,在白馨的耳边说了几个人名,然后说道:“这几日给我盯紧了这几个人,如无意外应该会有意外地收获的。”

白馨一惊,这几个人都是太后的心腹……“这么快出手是不是急躁了些?”

绯璃摇摇头,嘴角一勾说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让人摸不到头脑。若是咱们一点动作没有,太后那边肯定会更怀疑,这边咱们稍微的有动作便能转移太后的注意力,以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要想除掉这几个人,不下功夫怎么成?”

☆、118:夜晚风来急

日子似流水般弹指而逝,转眼间已经是半月时光,抬眼看望窗外已经是深春时节,鸟声鸣鸣,清脆婉转,人偶尔路过便会惊起鸟儿振翅高飞,百花丛中,杨柳湖畔,三三两两的衣着簇新的宫人们三两成群的不时地走过,倒是为这大好的时节里又增添了丝丝灵动,越发的赏心悦目了。

绯璃的日子看着是过得花团锦簇,烈火烹油,金鹞对流华宫的恩宠日渐加深,赏赐流水般的不停歇,更是羡煞了宫内人,便是当初怜妃盛宠又哪有今日王后的十分之一。

王后越发的贤惠了,为了表示对后宫姐妹一视同仁,因此将早已严明侍寝一事按照宫规、地位轮着来,如此公平之法顿时让以前满口怨言的妃嫔满心欢喜,整日的计算哪一日轮到自己,倒是无端的少了许多的是非,空前绝后的后宫里变得祥和起来。不过很不凑巧的,绯璃接权的时候正逢十四,十五那日是绯璃侍寝日,只是月事临身不能侍寝,便将自己的绿头牌撤下,金鹞更是连绯璃的面都没见到。

十六日,便是绮妃侍寝,绮妃的位份仅次于绯璃,自然是可独占一夜的恩宠,不巧他们的王边关来了急报,在倾樱殿熬了一夜。

十七日,胡昭仪侍寝,王与大臣商议国事,未能临幸……

十八日,李奉瑶侍寝,十九日周婕妤侍寝,二十日阮怜儿侍寝……然则诸人都是独守空房,她们的王很忙……

绯璃瞧着起居录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不晓得金鹞要搞什么鬼,这都半个月了,居然没进后宫一步,整日的宿在倾樱殿,后宫里的怨言不是不知道的,只是因为金鹞谁都没临幸倒也无人敢惹是非,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会出乱子的。

凤枭的人已经顺利的进入了后宫,绯璃已经悄无声息的安排在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半个月了,太后那边依旧是丝毫动静也无,越是这样的沉寂便令人越发的不安,沉寂之下的爆发只怕更令人难以抵抗。

今儿个初一,绯璃更是皱起了眉头,今儿个是她侍寝的日子,王后地位尊贵,侍寝的日子也是初一十五每月两天,一是万物之始,十五正逢月满之日,都是好兆头,倒不是绯璃费尽心思选了这两日,而是宫规,亦是对王后的地位的尊崇。

想着这些日子金鹞没踏足后宫相比今日应该也不会来,绯璃想到这里心思稍安,半下午的时候敬事房来请示要不要奉上绿头牌,绯璃毫不犹豫的说道:“王上最近公务繁忙,便不要去打扰了,明日绮妃侍寝的时候过去禀一声就是了。”

敬事房的管事太监只觉得浑身的冷汗腻的难受,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得躬身退下了。00

白馨看到这里便不由得劝道:“娘娘,你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没有王上的恩宠时日一久依旧站不稳脚,好歹有个孩子傍神才是。”

绯璃神­色­淡然,似乎一点也不苦恼,浅浅一笑:“这有何难,低级嫔妃是没有资格抚育孩子的,到时候我选一个可心的养在膝下就成了,我自己是不会生的,这一生我与他也不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

白馨脸­色­微变,正要劝导,却听到一个­阴­寒的声音传来:“王后方才说的什么话,孤王没听清楚。”

白馨忙跪下行礼,绯璃也不急不躁,盈盈施礼,道:“臣妾参见王上。”说到这里看着白馨说道:“嬷嬷你先下去吧,本宫要跟王上说说话。”

白馨知道绯璃是怕金鹞迁怒自己,叹息一声,还是转身去了,真是作孽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绯璃不曾想到金鹞会来,今儿个只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重纱衣,素的很,连点子花纹也没有,一头乌发更是放了下来,只是随便的用一根锦带束住了垂在胸前,肤­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尽管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很用力的为自己好生的补养,奈何坠崖时伤的元气岂能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

绯璃径自在紫檀雕牡丹花圆桌前坐下,亲手斟了茶,抬眼看着金鹞,微微一笑,道:“王上一路走来想必也渴了,不如喝杯茶后再叙?”

金鹞瞧着绯璃的一举一动,闲适安然,丝毫没有一点不安亦或者害怕,难道她就不知道她方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半月未见,瞧着她的神­色­倒是比半月前好了许多,心里边是有些稍安,伸手接过绯璃递过来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就放下,心里却是翻滚的难受,握着茶盏的手却是骨骼分明,青中泛白。

绯璃自己慢慢的喝了茶,这才缓缓的说道:“臣妾当日坠崖不仅上了肺脉,而且还伤了子­宮­,太医说这辈子只怕是也不能生育了,既然不能生育,又怎么会有孩子?非是臣妾不想生,实在是想生也生不了。”

金鹞浑身一震,惊道:“你说什么?”

“王上已经听得很清楚了,不是吗?”绯璃倒是没有伤心,反正也不打算爱了,没孩子反倒是圆满的结局。如此甚好。

“你为何不早跟我说?”金鹞良久才回过神来,看着绯璃只觉得声音都是苦的。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话可说了。”绯璃抬眼看着金鹞,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看己­色­会。金鹞瞧着绯璃嘴角的笑容,只觉得心里便如同针扎一般,这半月来他想了很多,很多。纵然是绯璃欺骗了他,可是他还是喜欢她的,爱着她的,他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阿离,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绯璃抬起头,惊讶的看着金鹞,重新来过?大约是不能了,良久才说道:“我们现在这样挺好,我定会做一个贤惠大度的王后,会努力的为您挑选貌美的女子进宫绵延后嗣,只要你不起了废后之心,我们之间、两国之间总会和睦相处,如此……甚好!”

金鹞的脸­色­一变再变,双手握拳,咬着牙说道:“你为什么总能这样理直气壮?你跟金锦……”提及这个名字便是差点喘不上气来,磨着牙道:“你觉得对得起我吗?”

“我早跟你说过,我跟他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是你自己不相信与我。”绯璃实在不想再提及以前的事情,可是眼前看着金鹞还是又说了一句:“南昭王为了救我,几乎成为半残废,我们被大雪所阻数天,为了躲避野兽便藏身进了深山洞里,我不会接骨,只是勉强给他对上了骨头,后来从后山寻到了出路,这才逃出生天。当时来接我们的只有金锦的两名侍卫,一个要驾车,一个要照顾金锦,给他寻代夫接骨,而我自己虽然瞧着是个囫囵的人,可是五脏却受了损,将养了半月才好了些。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如何给你送信?让我如何一个人走回宫来?”

绯璃不是不委屈的,只是现在再说早已经心淡如水,就连声音也是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金锦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绯璃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哄骗我?”

绯璃闻言,这才­色­变,讥讽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何用哄骗你?”

金锦瞧着绯璃,心里真是失望透顶,到了这个地步依旧不肯说实话吗?讥笑道:“当时是宋明溍跟周砚亲自在大雪里发现了脚印,然后顺着脚印捡到了你的金钗,然后一路追踪下去,那里可不是什么后山,就在你坠崖不远处的地方。幸好是宋明溍跟周砚亲自查到的,若不是这二人,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故意给你泼脏水?”

绯璃皱起眉,扶着心口,只觉得心跳得难受,脸­色­也越发的白了,摇摇头说道:“我又不是盲眼,自然分得清前山后山,一路往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追踪,只是没有跟南昭王的卫队取得联系,为了感激南昭王的救命之恩,才不得不一路照顾着他送回洵郡,毕竟他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有冷漠无情到看着不管的地步。”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四目相望,似乎有什么同时划过两人的大脑,不由得一惊。

“你们是从前山一路追踪南下的?”绯璃张口问道。

“你们是从后山一路南下的?”金鹞问道,两人竟然是异口同声同时发问,神­色­便是一紧,这不对啊……。

金鹞伸手接下随身佩戴的香囊,从里面拿出折成了两段的金钗,递给绯璃说道:“这就是宋明溍跟周砚捡到的金钗,拿来给我验证,正是我送你的。”

绯璃拿过金钗,齐齐的断成两截,不由得瞧了金鹞一眼,定是这人愤怒之下折断的。仔细瞧去,果然是自己那一日佩戴的……

绯璃皱眉良久才道:“我从崖底醒来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这枚金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雪地里?”

☆、119: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温热的春风穿过窗子透了进来,吹在两人的脸上,旋即散去,只是那随风而来的花香依旧停留在鼻端,久久不曾散去。

两人所说的情况根本就是牛头对不上马嘴,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金鹞看了绯璃一眼,拿起黑如暗夜的双眸里倒映着绯璃月白的身影,四目相凝,竟然是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如果真的按你所说,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金鹞沉声说道。

绯璃也觉得事出有疑,一双粉拳紧紧地握在一起,她的金钗怎么就是那么巧的被宋大哥还有周砚看到?自己分明没有去过前山的雪地,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绯璃不说话,金鹞眼眸微眯,道:“怎么不说话?”

“没有证据不敢乱说。”绯璃淡淡的说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却又想不起来。

“不敢乱说?只怕是不敢说吧!”金鹞讥讽道,随后说道:“当初你跌落悬崖,救了你的是金锦,那么能拿到你的簪子的也就只有他。我受伤昏迷期间,金诺派了几千个人去寻你,却没有发现你藏身的山洞,而金锦的人却找到了你们,这又该怎么解释?还是你根本不想把这事情想得这么复杂?或者说不想把金锦想成那个背后捣鬼的人?”。

金鹞气急,说话便鲁莽了些,绯璃一怒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这一阵急速的咳嗽,金鹞一看便又心疼不已,上前为她轻锤后背顺顺气,却被绯璃躲了开去,红着眼睛说道:“到如今你还是这般的疑我,我若有半点对你不忠的心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许乱说!”金鹞猛地堵着绯璃的嘴,怒斥道,“好好的说话不成么?不要生啊死啊的,也不避讳着点。”

“你让我怎么避讳?如今到的这个地步,我真恨不得自己从没有在这世上走一遭。我能怎么办……你怎么都不肯相信我,也不听我解释,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任由别人欺负我,我原想着就这样死了也挺好,免得受这些零星的折磨,可是又不甘心,我又想着便是死也要拉着你做垫背的。我周绯璃自从生下来便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谁若欺负了我,我便要十倍的百倍的还回去,你巴望着我死,我偏要好好地活着……”

“谁巴望你死了,你才是个没良心的。那天你落崖后,我便昏迷不醒,好不容易躺了七八天醒了,听到有你的消息便带人亲自去追,金锦那厮甚是狡猾,一路上故布疑阵,害的我跟明溍只能分开走,我千里迢迢的追到洵郡,好不容易寻到你,谁知道却又看到你扑在金锦的怀里,便是呕也呕死了,让你跟我走,你还犹犹豫豫的,便是金锦对你有救命之恩,难不成就没有别的办法报答了?我就看你纯粹是你想要气死我,寻找第二春是吧?”不知道憋了多久的话终于也爆发出来,夹枪带­棒­还带着浓浓的酸气。

“谁扑进他怀里了?你把话说清楚,他为了我四肢骨折,我不过是想要给他的腰后面垫个软垫子而已,哪有扑进他的怀里。谁又不肯跟你走了,南昭王府里都是些小厮,哪里做的了这样的活计。倒是有南昭王妃陪嫁来的丫头,可也不过三两个,王妃又水土不服得了恶疾,几个丫头要照顾自己的主子,我又不能撒手不管,心想他总是为了我受的伤,伺候几日也没什么,便说好了,等买到丫头我就北上回京,结果我还没回来,你就寻去了。”绯璃也很委屈,是知道事情偏生那么巧。

“果真如此?”

“哪个骗你?若是周绯璃真的变了心,自然会直言跟你说,犯得着这样吗?”

“你还敢变心?”

“你不是也有别的女人吗?许你左拥右抱便不许我变心?你也太霸道了些!”

“男人跟女人怎么一样?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寻常,更何况我还是西戎的王……”话未说完,就被绯璃给用力推了出去,看着咣当一声关上的房门,金鹞一时没回过神来,他这是被赶出来了?

“周绯璃开门!”金鹞隔着门低声咬牙。

绯璃想起阮怜儿便是一阵阵的恼怒,隔着门板说道:“我就不开,三妻四妾是寻常,更何况你还是西戎王,坐拥三千佳丽也是应该的,你去找你的三千佳丽吧。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请挪贵脚离贱地,好走,不送!”

流华宫里所有的房间除了绯璃在的主殿,全都在一刹那灭了灯,一个个吓得浑身冒冷汗,王后……真彪悍!什上看话。

金鹞从没见过绯璃这般的模样,一时间呆呆的愣在那里,这辈子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这样!

“周绯璃!”金鹞怒极,索­性­贴着门框坐了下来隔着门板磨牙喊道。

绯璃并没有离开门口,听到金鹞的声音带着嘶嘶的磨牙声,不由的吞了口气,也不言语,倒是也贴着门板坐了下来。

其实绯璃真的很羡慕她的爹娘,一生一世的只有彼此,也羡慕绯歌跟明溍,明溍为了绯歌便再也不会纳妾。可是绯璃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人,便是英帝如此的宠爱皇贵妃,可是皇贵妃上边还有皇后,下面还有更多的妃嫔,嫁与帝王怎么能奢求唯一?

其实打从一开始,绯璃便没有想到金鹞的生命里自己是唯一,他的身份与地位便决定了他要同时拥有很多女人。女人不仅是他的妃子,更是平衡朝政的手段,这些嫔妃的家人费尽心思将她们送进宫,为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得很。

可是方才情急之下,她周绯璃竟然也说出了那样的话,原来她也渴求着唯一,渴求着自己使金鹞的唯一,没有什么嫔妃……

明知道不可能,再去奢求便是自讨苦吃,与其到时候真的被气出个好歹来,倒还不如悬崖勒马……

久久没听到回声,金鹞有些不安,便又低低的喊了一声:“阿离……”

绯璃轻轻的应了一声,才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你是西戎王,有再多的女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走吧,我今天晚上想要自己想一想,是我太贪心了。”

金鹞闻言气结,方才的欣喜一扫而空,面­色­顿时变得很­阴­郁,不由得又磨牙道:“我真想掐死你!”

“你有病!”绯歌的口头语不知道怎么窜过大脑,绯璃顺口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变呆住了,完了,她真的是被绯歌给同化了。想她周绯璃可是名门淑女,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金鹞觉得绯璃变化太大了,跟以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啊……想了好久,试探着问道:“阿离,你确定你摔下来的时候没摔倒脑子?”

绯璃默了,她不说话总行了吧?周绯歌……你果然是个祸害,你不在我跟前还祸害我!

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隔着一扇门,心情却已经是百转千回,原来不是不相信彼此,而是被人在中间这么摆了一道,纵然绯璃聪明绝顶也断然不会想到金锦能够这样的算无遗策,不费吹灰之力,便让她跟金鹞差点反目成仇,怨恨终生。

金锦,你为何要这样做?我跟你前世无怨,今生无仇,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绯璃自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门外的金鹞却也在想同一个问题,金锦对绯璃太执着了一些,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什么别的缘故?

“阿离……”金鹞隔着门板轻声的唤道,轻柔的声音便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在花朵上流连缱绻,甜蜜的能滴下糖水来。

“什么事?”绯璃本不想应声,可是这声音喊得她心里柔柔的,软软的,似乎要飘起来,犹豫半响还是出声应了。

“你跟金锦以前见过面吗?我是指你在大昭国的时候。”

“没有,怎么会见过面呢?女子要恪守­妇­德,哪里能随便上街。”

“可你不是也遇上我了吗?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你们见过面,就如同我忘记了你一般你忘记了他?”金鹞带着丝丝别扭的问道,除此之外他想不通金锦为什么死盯着绯璃不放手。

绯璃额头一阵黑线,道:“你胡说什么,我从小大大的记忆不曾缺失过,又不跟你一样十岁那边的事情不记得了。”绯璃反驳道。

“这倒也是,可是金锦为什么死缠着你?真是讨厌。”金鹞不悦的说道,有人觊觎自己的宝贝就该乱棍打死,可是金锦地位特殊,真是郁闷不能打死。

“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想的?”绯璃道,脑海中却想起了那个黑夜里的红衣白裘,触目惊心。还有那个四翅镂空雕桃花嵌蓝宝石的蝴蝶银钗,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妆奁就在那里面放着,她记得金锦说过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00

想到这里。又想起金鹞方才说过的话,难道她跟金锦以前真的见过面?还……定过情?

☆、120:各凭本事混饭吃

这个答案自然是找不到的,两人居然就这样隔着门板聊了一夜,不知不觉的倚着门板睡着了。结果一个差点误了早朝,一个差点误了请安,半月不曾踏进后宫半步的金鹞,居然在初一这日宿在流华宫误了早朝,可见这晚上得有多么激烈的运动,一时间绯璃便被扔上了风口浪尖。

其实绯璃挺无辜,其实一晚上除了吵架,说话,还真的没有做什么,瞧着周围一个个盯着她的眼神恨不得上来咬她两口,心里便是一阵冷笑,这就忍不住了?

太后的神­色­也着实不好看,看着绯璃说道:“王后身为六宫之表率,怎么可以做出此等轻浮的事情来,误了君王早朝可是大罪!”

绯璃这事还不能说实话,你若是说了实话,便会给人一个目无君王的罪名,两害相权取其轻,觉得还是这样被误会好。

整理下心情,绯璃这才躬身回道:“太后说的是,是本宫疏忽了,窗台上的沙漏昨晚上被我不小心给弄坏了,天晚了也没让宫人换,今儿个早起的时候便误了时辰。”

绯璃可不能给太后任何的把柄处置流华宫的人,因此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说还要给宫人们脱罪。

“王后娘娘太轻心了些,这样的重要物件怎么能不及时更换,误了早朝王上要被言官参奏,总是不雅。”

绯璃抬头望去,有些惊讶说话的竟然是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胡昭仪。在这里的除了绮妃的位份便是她居长,这话倒也有资格说,绯璃淡淡一笑:“不过是半夜想要起来喝口水,不成想不经意的拐落了沙漏,这大半夜的便是内廷府也都睡了。”

胡昭仪轻叹一声,缓缓的说道:“娘娘倒是好心­性­,不愿意大半夜的饶人清梦,可是您的善举用得不当倒也误了王上的大事,如此本末倒置,原也不该。”

从不知道胡昭仪还有这样凌厉的口舌,一字一句的都能说到点子上,绯璃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太后这时说道:“身为一国之母,倒还不如一个昭仪识大体,这上朝乃是大事,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这件事情重要?轻重不分,是非不明,乃是大忌。”

绮妃看着太后,眼眸微垂道:“王后娘娘想必也不是存心,**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事情王后娘娘断然不会做的。”

阮怜儿轻笑一声,讥讽道:“那可不一定,毕竟是被冷落了这几个月,任是谁也想要好好的抓住机会的。”

绯璃脸­色­一变,这些人真当自己好欺负了?瞧瞧这一个个的说的话,感情是把自己当成邀宠献媚的狐媚子了。

“怜容华的脸可是大好了,所以便有力气说话了?”绯璃的声音冰冷的如同碎裂的冰渣子,尖锐的直Сhā进阮怜儿的心口。

阮怜儿脸­色­通红,这可是她的奇耻大辱,想到这里越发的没好气了,道:“承蒙王后娘娘所赐,臣妾定会谨记于心。”

绯璃看着她满脸的愤恨,那一双漆黑的双眸里淬着绿油油的光,似乎要将人顷刻间吞噬下去。那里面的恨意,掩也掩饰不住。

绯璃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长了记­性­就好,就怕有些人挨了打也不长记­性­。”

阮怜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可是手里的那一幅海棠帕子却被扭得不成样子。。

李奉瑶这时接口说道:“娘娘说得甚是,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自己曾经得宠些,便不将旁人看进眼里,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还偏生说别人的错,真是可笑。”

李奉瑶跟阮怜儿素来不和,这时抓住机会自然不肯放过,好一顿冷嘲热讽,只气的阮怜儿一口气上不来,恨不得将李奉瑶给撕碎了才能畅快。

“好了,吵什么!”太后怒道,“瞧你们一个个的一点本事也没有,吵架互掐倒是极为擅长。”

太后一发怒,大家顿时安静下来,珠花宫的大殿里静谧无声,角落里那紫铜圆形大鼎里散发着丝丝香气,那道道白烟升的笔直,远远望去煞是好看,奈何微微有点风便四散去了,便如同人在后宫,平日无事还好,一旦出点事情,便都恨不得在你的头上踩两脚方能解气。

差点误了早朝,究竟也没误了早朝,太后训斥两句也就罢了,看着绯璃便说道:“春闱快要到了,为国家选拔人才乃是大事,到时候少不得也得设宴宴请前三甲,王后­精­心些,要提前准备起来才是。”

“是,臣妾记住了。”绯璃也知道金鹞很是看重这次春闱,两人还没闹别扭的时候,金鹞曾经说过,要亲自选拔出状元来抗衡权临风。听到太后提及此事,绯璃自然不会怠慢的。

又说了两句,就让大家散了。

绯璃走出了珠花宫,其余的诸人这才敢相继离开。00

“绮罗!”太后喊道。

白绮罗脚步一顿,转过身来,道:“太后,可还有吩咐?”

“你跟我来。”太后说道,转身进了内殿。

白绮罗跟在后面悄悄地走了进去,垂首站立一旁,只盯着脚下的大红牡丹纹的地衣出神,她知道太后找她是为了什么。

在情为误。“你这个不争气的,哀家是怎么嘱咐你的?要得到王上的心你才能站得稳,你看看你现在都在做些什么?这次王后跟王上产生误会多好的机会,你偏偏生生的错过了。如今眼看着这个女人又要翻身,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可别忘记了,要不是她你的孩子又怎么会小产?”太后怒斥道,瞧着白绮罗依旧平和的脸,便下了最后的通牒:“哀家的身边不需要无用的人看,你若再这样萎靡不振,就别怪我不客气!”

白绮罗抬起头看着太后,神­色­依旧平稳,道:“太后,王后此人既有城府又能耐苦,想要打击她便不是一定点小事情能做到的。更何况王上对她一往而情深,没有十全的把握奴婢也不敢动手。”

白绮罗本就是太后跟前的宫女出身,这个时候自称奴婢却也不错。

“那你是说你现在有主意了?”太后问道。

“奴婢已经开始准备了,太后只管听着捷报吧。只是奴婢还没有想的万全之法,待想好后再跟太后细细地禀报。”白绮罗肃静的脸上带着坚毅之­色­。

太后叹息一声,也不强求,只是叮嘱道:“今儿晚上轮到你侍寝,你可要好好的留住他的心,女人的好年华也就这么几年,你的好日子能有多久?以后这后宫里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年轻女子进来,到时候你便是想通了可还有机会?”

白绮罗点点头,恭敬地应道:“奴婢谨遵太后教诲。”

从珠花宫出来,白绮罗抬头望天,天高云淡,碧蓝透彻,令人郁闷的心情也纾解了些,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

“娘娘。”浣月轻轻地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太后的人今儿个见了岳家的人,我还看到叶澜鬼鬼祟祟的将一个纸条收进袖中。”

白绮罗轻点头,她早就知道太后是不会轻易地罢手的,转头看着浣月说道:“你去倾樱殿王上那里回禀一声,把你看到的说一声就是了,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浣月跺跺脚,道:“今儿个轮到您侍寝,总该跟王上提一下啊,好歹也得尽快的再怀上一个孩子,要赶在王后前头啊。站住了长子名分,这才重要啊。”

白绮罗瞧着浣月,慎重的叮嘱:“不允许你说侍寝的事情,他若有心晚上自会过来,若无心……今儿个我便也死了心,这以后我再也不会指望着他,会自己为自己谋出路了。”

女人总想着给自己爱的人最后一次机会,给自己最后一次心软的机会,只要这次他不珍惜,这以后山高水长……便是各凭本事了。

“你总这样心善……”浣月嘟囔一声扭身去了。

看着浣月的背影,流纱什么也没说,只是扶着白绮罗的手往回走,经过莲池,碧绿的圆叶舒展在水面上,她却笑道:“莲子外皮甚苦,剥了皮里面的莲子­肉­鲜­嫩­的时候也是香甜不已,可是微微的老了一些,不进口感有点硬,还带着苦味,难以下咽。这个时候掰开莲子,将里面的苦芽去掉,再放进嘴里去吃,虽然口感还是有些硬,却另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滋味。”

说到这里转头看着白绮罗,笑道:“香甜鲜­嫩­的莲子­肉­娘娘已经品尝过了,王后未进宫前谁能与您争锋?如今王后不过是那莲子里面的苦芽,掰掉了也就是了,以后的日子依旧舒心的很。”

白绮罗就笑了,到底还是流纱更了解她,看着蛮池的荷叶,低声说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可准备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娘娘只管放心,到时候定能给王后一个措手不及!”流纱自信满满,这段时间的隐忍也不过为了这一遭,自家的主子绝了情也终于能下得了手了!

☆、121:断袖

春日的阳光最是温暖披洒在人的身上便觉得暖暖的,浑身都懒洋洋的,丝毫也不愿意动弹。绯璃斜躺在贵妃榻上,在桃花树下赏花歇息,端的是一个好的去处。

头些到后。月珠在一旁侍候,瞧了一眼**这才说道:“娘娘,今儿个轮到怡月宫侍寝,王上不知道会不会去?”

其实绯璃也在想这个问题,一下午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具体的章程来。便看着月珠说道:“去与不去与我何­干­?”

口气有点冲,月珠抿嘴一笑,道:“您啊就嘴硬吧,奴婢知道您定是不希望王上去的,要不奴婢就去把王上请来?”

绯璃摇摇头,道:“混说什么,他要来自己没长脚么?”

生气了,月珠偷偷一笑,生气了就好,这就是在意了。

**这个时候蹲下身子帮着绯璃捶着腿,这才说道:“娘娘,奴婢听说了一件事情,也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00

“你说说看。”绯璃闭着眼睛应道,这几日总觉得白绮罗那边有点不对劲,自己该多­精­心一些,白绮罗可要比阮怜儿心机深多了,自己眼看着重新崛起,她心里难免不会慌乱,阮怜儿再得宠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危害,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白绮罗对自己的敌意绯璃还是能感受到的,虽然淡淡的,却不是没有。

“今儿个从御厨房回来的时候,经过凤翼殿东边的莲院,听到有几个小宫女在院子里唧唧喳喳的说话,那个地方比较荒僻,大约没有想到会有人经过那里,我站在墙下倒是听她们说了这宫里的许多事情,别的也还罢了,却听说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想起来还觉得浑身的胆寒,简直不可思议。

“什么事情?”绯璃睁开眼睛,皱眉问道。

“听说怜容华第一次侍寝的时候便没有上交巾帕,还是第三日的时候补交的,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巾帕可是验证女子清白的物件,哪里有侍寝以后不赶紧的存档的,但是王上没有怪罪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后来怜容华说这件事情是她疏忽了给忘记了,可是总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这个还能忘记?”**皱着眉头说道,分明就是推脱之言。

绯璃也没有多想,只是说道:“兴许是第一次金鹞跟她没有同床共枕,阮怜儿怕面上不好看这才这样做的,不是没有可能。”

月珠这时候撇撇嘴说道:“怜容华进宫的时候正是娘娘刚回宫的时候,说来也真是巧,要不是您跟王上闹别扭,哪里会有她的出头之日。娘娘一出山,怜妃便直接成了怜容华,这也就足够了,别人自然知道王上的心里娘娘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是一块帕子,也没什么。”

“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怜容华这段时间倒是挺安分,跟之前的嚣张跋扈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要真是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咱们还要当心的,别不经意间就着了人的道。”**想起那几个小宫女话里的讥讽,便觉得这事越发的有些蹊跷。

绯璃坐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去把彤史拿来。”【注:彤史,是专门记录嫔妃临行记录的册子,只有皇帝皇后太后才可以查看。】月珠很快的就捧着彤史回来了,额头上带着薄薄的汗,可见走得很急。

绯璃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细细看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上面细细罗列着承幸记录,居然十有**都是阮怜儿,便是偶尔不是她,金鹞便是在倾樱殿过得夜,偶尔金鹞也会去别的宫里走一走,却没怎么留宿过,也就是说,其实阮怜儿也等于是独宠,只不过金鹞平日子里还回去各宫里走一走便没有那么招眼,看到这里绯璃心里便有些不怎么舒服……

的确是不能否认的,她的确是很难受!

想起方才**说的事情,绯璃坐起身来,便说道:“**,你去细细地打听下怜容华承幸的时候具体的情形。”

**知道绯璃起了疑心,便点头应了,道:“是奴婢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要说起来绮妃更得王上的心,以前的时候王上跟您情深意重不去也就罢了,可是后来宁愿去宠一个新进宫的怜容华,倒是依旧冷落了绮妃便有些不合常理,听说王上病的时候都是绮妃没黑没白的照顾的,这也有点太令人想不通了。”

绯璃半眯着眸,挥挥手让**去了,刚打发走,便有小宫女来报:“李贵嫔来了。”

绯璃想起李奉瑶应该知道的事情多些,便说道:“请进来。”。

小宫女转身去了,绯璃拢拢衣裳,扶扶发髻,端正的坐好,便看到李奉瑶一身淡蓝­色­的曳地长裙,蝶袖长衫翩翩而来,在这春光里倒是一片靓丽之­色­。

“嫔妾见过王后娘娘。”李奉瑶躬身行礼,脸颊带笑。

“李姐姐快起来,无人处你我姐妹不必拘礼,快坐下。”绯璃笑道,月珠便去将李奉瑶搀扶起来,李奉瑶道了谢,这才在石桌的另一边坐下,笑道:“今儿个春光正好,一个人无聊,便来跟娘娘说说话。”

“我也正闷得慌,姐姐来得正好。”绯璃说到这里看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下去吧。”

月珠等人应了,月珠便带着李奉瑶的侍女下去喝茶不提。

这边绯璃看着李奉瑶,想了想便说道:“姐姐来的正巧,我正有件事情要请教。”

李奉瑶神­色­一怔,忙说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娘娘有话直接问,我定当知无不尽。”

绯璃浅浅一笑,眼眸微垂,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听闻宫里有风言风语说怜容华当初承幸的时候第一日并没有交巾帕,可有这事?”

李奉瑶没想到绯璃问这个,便说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个糊涂账,怜容华说她年纪小不省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凤翼殿当时还不是多红火,掌事的嬷嬷没发配过去,当时伺候怜容华的人也就压根没提这事,毕竟这是掌事嬷嬷的分内事情。更何况当时怜容华进宫的时候是带着娘家的丫头进宫的,贴身服侍的都是秦桑跟碧丝。秦桑那丫头已经被您正法了,眼下就只有碧丝在跟前了,有她们在,别人谁还敢多言语。”

绯璃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秦桑那丫头是被杖毙了,也就是说其实怜容华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神­色­不由的一暗,原以为或许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总是自己太天真了。

李奉瑶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只是叹息道:“说来也奇怪,这个怜容华也真是个跟旁人不一样的。女人承了宠总要变得娇媚些,没见她变得娇媚,倒是看着她越发的跋扈了,以至于在娘娘手里栽了跟斗,可见这人啊还是本分点好。”

绯璃眼睛一亮,随即又说道:“姐姐最近在忙什么,听说有些个宫嫔想要谋外配……可有此事?”

所谓谋外配就是宫妃在西戎王的指派下给朝中大臣做平妻或者贵妾,历代以来,西戎国这个习惯从没有断绝过。很多在宫里不受宠的宫妃便想要谋外配,与其在宫里孤老一生,倒不如嫁给朝臣,反正打着御赐的牌子总要比宫里过得舒坦些。

李奉瑶脸­色­有些难看,咬牙道:“这些个不安分的,真是丢尽脸面。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也只是传闻,谁也没有真的听谁说过要出去的。”

其实李奉瑶想,要真是能谋外配,指个良善人家,倒真的比在宫里强得多。在这后宫里,后无退路,前无前程,谁愿意一条路走到黑?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能允许王上不要你,还能允许你一个宫嫔自己谋出路,那真是找死了。

绯璃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以后还是少说些,免得沾染是非。”

李奉瑶心中一凛,眼睛一眨便想明白了,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王后善妒容不下人……

这个话题很危险,李奉瑶想起自己的来意,便低声说道:“臣妾来还有件事情,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乱说话。”

绯璃抬眼看着李奉瑶,便道:“姐姐跟我有话直接说就成,咱们姐妹也不需要拐着弯的说话。”

“是这么回事,昨日的时候太后不是说要办宫宴,距离春闱也不过这几日了,可是有件事情却没人告诉王后……”说到这里李奉瑶又有些犹豫了,这话不管怎么样还是说不出口,这非议君王也是大罪!

绯璃看着便是越发的起疑了,道:“李姐姐,究竟什么事情?”

李奉瑶咬咬牙,便说道:“这个是有先例的,咱们王上不仅对女子感兴趣,那个其实还有点断袖之癖,想当年权临风跟王上可是不清不楚过的!所以这次可要注意了,要真是再来一个权丞相那样的绝­色­美男,难道王上不会旧病复发……”

☆、122:互诉衷情

对上大你。这个绯璃还真知道,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人居然是权临风,她就说怎么看着权临风都不舒服,原来是情敌!

不过瞅着权临风那孤傲的模样,还真想象不出来他居然是个那啥啥……果然人不可貌相,想来丞相大人能为居高位,这献身的­精­神的也是勇不可挡,不过绯璃其实还很想知道,他们为啥子分手了?SNy。

“李姐姐,既然王上跟权丞相那什么,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绯璃很好奇。

李奉瑶面­色­一红,老半天才说道:“那当然不成,权临风也是个男女通吃的,这要是做了男妃岂不是秽乱后宫?”

绯璃听到这里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喷了出来,男妃?突然之间绯璃觉得西戎国的世界跟大昭国完全的颠倒了。

李奉瑶走后,绯璃便一直纠结这个问题,难不成金鹞真的是个双的?关于双这个字,还是绯歌交给她的,现在觉得真的是蛮贴切的。

金鹞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绯璃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满脸上都是细细碎碎的灿烂地笑意,在烛光的照耀下,越发的令人有些难以移开眼睛。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金鹞紧挨着绯璃坐下来,柔声问道,轻轻的环住她的腰,满脸的笑容,看到她在笑,他也就笑了。

绯璃斜睨了金鹞一眼,这才说道:“我跟你不熟,放开你的手。”说着就挣扎开来,坐到对面去,因为一个下午她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

金鹞眉峰一挑,嘴角噙着丝丝笑意,道:“我跟你很熟,我们还可以更熟。”

听出他话里的暧昧,绯璃脸­色­一红,随即撇开头去,说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是我慎重考虑过的,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但是不允许骗我,我是很认真的。”

看着绯璃的神­色­,金鹞不由得也跟着郑重起来,道:“什么事情弄得这么严肃,好像跟审犯人一样?”

绯璃瞧着金鹞,其实她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把自己放在一个崇高的角度,不应该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就是很正常的,不应该觉得金鹞拥有后宫三千也是理所当然的,还是绯歌说得好,真的爱情是平等的,是互相尊重的,是互相理解的,如果这一切都不能做到,那么就不是爱情了。

“我六岁的时候救了你,你临走的时候告诉我,让我记住你的名字,你叫金鹞,你说让我等你,你会回来娶我。我就是那么傻的一个人,还真的相信了,就一直在等你,六岁、七岁、八岁然后一直到现在。后来我知道你登上王位,承了西戎王,我就想你说回来娶我那么我就要做一个完美的王后,不能允许自己妒忌,要与你的后宫和平相处,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不甘心,在我长大的环境里,我的爹爹跟我的母妃互敬互爱,我爹爹没有通房,没有妾侍,除了我娘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不知道京都多少女子羡煞我娘,别人只看到我爹为我娘守身如玉,却没有看到我娘当初为了我爹付出了什么,可是我爹却是狠狠的记在了心里。”

绯璃说道这里看着金鹞,她相信金鹞一定知道他爹爹与娘亲之间的传闻的,毕竟当年的事情流传几十载而不休,又有几个不知道呢?

金鹞果然点点头,郑重的说道:“自然知道的,武宁王战功赫赫,威武不凡,一生只为一个女子神魂颠倒,几度拼命,纵然是在西戎也很多人知晓。”

绯璃点点头,脸上带了丝丝笑意,接着说道:“绯歌跟宋大哥的事情在京都也是传的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绯歌是个很古怪的女孩子,她的思想跟我们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可是却又令人觉得顺理成章,她喜欢宋大哥,从不懂事的时候就开始霸占着他,后来懂事了更是得意洋洋的无时无刻的不在跟别人表明一件事情,宋大哥是她的人,谁感染指她必不客气,行事高调,举止张扬,在她生命的十五年里不知道惹下了多少祸端,可是宋大哥那个见谁都板着脸,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的人,默默的替绯歌收拾烂摊子,从来都是无怨无悔,你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冷漠的人,怎么就会对绯歌付出那么多的如火热情,我曾经问过周大哥这个问题,后来宋大哥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深,他说人这一辈子总会做一两件蠢事,武宁王爱上了郁七小姐,为了她不晓得做了多少惹人笑柄的事情,不晓得多少次为她拼命无悔,浪子尚且能回头,他宋明溍这一生也只会为周绯歌回一次头,为她倾尽一生,只要她开心,他便是做尽令人耻笑侧目的事情,也是甘之如饴。

时到今日,我才想明白,这才是爱情,生死两不悔,相爱不相疑。我跟你之间有太多的磨难,太多的曲折,虽然嫁给你时日尚短,可是这一路行来却是伤痕累累,你累我也累,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大度两个字,我想明白了,我也不要求你做我爹爹浪子回头一般的男人,也不要求你做宋大哥痴情不悔的男人,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是真的将我放进心里,那么就请以后用我爱你的心来爱我,生死不相弃,恩爱两不疑。”

金鹞怔怔的看着绯璃,眉头轻皱,眼眸深邃,良久才说道:“阿离,你是让我为你散尽后宫,从此后便只有你一人是吗?”

绯璃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正是如此,若你不能做到我也不强求,从此后周绯璃依旧是西戎国的王后,只是再也不是爱你的人,咱们之间除了两国的责任再无其他。”

金鹞打量着绯璃,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过了好久突然就笑了,眯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会把我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呢?”

绯璃一愣,他心里的话?这分明是她的心里话……不对,双眼突然间蒙上一层晶莹之光,闪烁着无数的光芒,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然后说道:“你是同意了?”

金鹞便是笑了一笑,道:“其实原本我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作为一个国家的王,拥有三宫六院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后来我像大昭国提出接亲,亲自去迎接你,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我想要稳住自己的地位与国内的对手抗衡,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也会爱上一个女子。

在大昭国的王宫第一次见到你,便是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跟你很熟悉一般,似乎已经认识了几千年。再后来,会西戎的途中在沙漠里遇险,为了救你的时候奋不顾身,我才明白原来当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不顾惜自己生命的,在此之前我从没有为某一个人有过这样舍命的念头,唯独是你。

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人为的误会,跟彼此的伤害,我想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阿离,以前我们虽然有过相识相知,可是我已经忘记了,但是再次见到你,却依旧爱上你,我想这就是你我之间斩不断的缘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也从想说要委屈你。从大昭国回来之前,你父亲武宁王跟我亲自谈过一次话,这件事情你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可是今儿个我告诉你,你父亲对我说,他不是以西戎王的身份跟我说话,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说话,他说如果有一天当我爱上你的时候,便要为你守身如玉,他说爱情有一千种样子,可是如果是真的相爱的两个人,不仅是心的相溶,便是身体也要忠于对方。没有一个女人会对于男人的不忠而不伤心。000

若是我没有爱上你,那么守不守身也无关紧要,。因为你的父亲说,我的女儿是个最睿智的人,不会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伤害自己。你果然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所望,复出、夺权、惩罚宫人,做的事­干­净利落,气势飞扬。而我,也没有违背对你爹爹的承诺,对于你我也是守身如玉,此情无愧于天地。”

绯璃听到最后一句,便怒道:“胡说八道,你分明有过别的女人,那个怜妃你怎么解释?”

金鹞眉峰一挑,便说道:“你不是今儿个下午才看过彤史吗?便没有看到过不对劲吗?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派人去调查过了,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绯璃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一条元帕只怕是也说明不了什么。”

金鹞在绯璃耳边轻声数语,绯璃一呆,怎么会是这样?不过就算是怜妃的事情有所出入,那么还有件事情还要好好的问一问,看着金鹞志得意满的脸问道:“怜容华的事情就此揭过,那你跟我好好的说说权临风的事情,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123:如无子嗣,你当如何?

金鹞大约是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绯璃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脸­色­有些僵硬,良久才说道:“那有什么不清不楚,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果真如此?可是我怎么听说好像是真的有这么回事?你招惹女人也就罢了,居然连男人也不放过。真的是……­色­胆包天!”绯璃冷冷的说道,心里却想着难道这件事情真的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金鹞无奈的叹口气,颇有些难以启齿,斟酌了半响,才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我放出去的消息,但是我跟权临风却是完全的没有任何的不清不楚。”

绯璃闪过一丝疑惑,“既然不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放出这样的消息?”

金鹞听到绯璃问起这个,脸­色­便是一暗,想了想才说道:“阿离,当初我父皇过世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上面有一个野心勃勃的哥哥想要争夺王位,下面有岳家人处处阻挠,当时太后也不是一心一意的支持我登上王位,处境很是艰难,是四皇弟用计助我登上王位,即便这样也是危险重重,差点殒命。金锦生­性­狡猾,太后凉薄自私,我才登上王位力量薄弱,无法与他们抗衡。无奈之下只能开恩科,取贤能之士助我平定天下。当时权临风一人独秀,文采斐然,论政犀利,我很是喜欢,不顾太后跟岳家的反对取为状元。既管这样岳家人没少对着权临风按下黑手,为了保护权临风的安全,无奈之下,我只好跟他演起了双簧,让人误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这样一来太后的人便有所松懈,须知道这样的人在大家的印象里只是会哗众取宠,邀宠献媚,又怎么会有真的本事?在我们的重重迷惑之下,这才给了权临风积蓄力量的机会,后来才能压服住岳家。”

说到这里金鹞无奈的苦笑一声:“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没用,居然还要出卖­色­相才能稳住政权,这些事情外人不会知道的,大家都还以为我真的是断袖之癖。后来立了绮罗为后妃之后,半年之内连升三级,从一个小宫女一举成为一个宠妃,众人这才都相信我抛弃了权临风转而又开始喜欢女人了。”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不过是短短几十句话,可是绯璃却知道,那一段日子该有多难走,原来断袖之癖是这样来的,原来绮妃的崛起还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绯璃绕过炕桌走到金鹞的一面,缓缓的坐下依偎在他的身边,柔声说道:“辛苦了,以后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依偎在你的身边,为你排忧解难,尽我最大的力量,不离不弃。”

金鹞也没想到自己现如今再说起这段过往便也没有了以前的委屈,人前光鲜的西戎王,也曾经做过这许多的无奈之举,一国之君要稳固地位便要出卖­色­相的耻辱谁又能体会呢?

听到绯璃这句话,却有些释然了,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声说道:“阿离,不管以后发什么事情,你我之间都不要在这样互相伤害好不好?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断章取义,更不应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去相信自己的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这才说道:“我也有不对,是我自己将自己看得太高了些,你也莫生我的气,以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再也不让别人有机可趁,好不好?”000

“好。”金鹞­干­脆地应道,想了想又嘱咐道:“怜容华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她还是我重要的棋子,用来保护你的安危,兴许还能有别的用处,钓出一条大鱼来。”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道:“既然已经说清楚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抿嘴一笑,看着窗外的夜­色­如水,这才说道:“只顾着说话了,已经这么晚了,今晚上你该去绮妃的宫里过夜呢,还不赶紧去?”

想起这个金鹞便是一阵咬牙,使劲的拥住她,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这才说道:“你倒是贤惠,这后宫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你倒是不偏心,也不怕我累死没人疼你了!”

绯璃有些心虚,其实一开始自己的确是有些气金鹞来着,便将侍寝表做的是滴水不漏,可是现在要想把这表格给撤了似乎也不合时宜,还真是为难了。

“那现在怎么办?”绯璃心虚的问道,要是硬撤了太后那一关就很难过,太后虽然表面上交出了大权,可是这实际上还是暗中­操­控着后宫的一切,绯璃虽然已经摸清底细,只是时日尚短,还没来得及一一铲除,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要是引起太后的怀疑岂不是自讨苦吃。

绯璃想到这里越发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还真没有好的办法,便抬头看着金鹞,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金鹞故意奚落道:“这次不给我脸­色­看了?下次你再这样看我怎么惩罚你。”说到这里叹口气说道:“说不得还是要阮怜儿背一次黑锅了。”

绯璃细细一想便有些明白了,轻咳一声,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走了,不然再晚了,就是怜容华只怕是也叫不开怡月宫的大门了。”

金鹞没有办法,无奈的站起身来,看着绯璃说道:“这笔账咱们先记着,秋后一起算账。”情真只一。

绯璃抿嘴一笑:“谁跟你秋后算账!”看着金鹞转身的背影,突然喊道:“阿罗……”

金鹞又转过身来,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斜倚着门框,问道:“什么事情?”

绯璃抿紧的­唇­微微一松,万分艰难的问道:“太医说我终究是伤了内里,这辈子都有可能没有孩子……”

剩下的话绯璃没有说出口,一个西戎王怎么能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明知道这一点不能避免,可是绯璃还是倔强地问出了口,凝望着金鹞的眼神里带着悲伤,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做不了母亲更悲哀的?

金鹞身形如松,稳稳地站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一丝的隐去,良久才说道:“你莫担心,太医说只是有可能,不是没有办法医治,如果真的不治……四弟跟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的孩子也有资格继承王位,你莫担心。”

绯璃闻言,娇躯一震,迅速的昂起头,良久才平复下来,激动的心跳让她几乎要承受不住。再抬头,金鹞已经走到跟前,铁臂一伸,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坚定的说道:“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没孩子也没什么,有你就好。”

绯璃不让自己哭出来,只是坚定的说道:“我会按照太医说的坚持服药,努力的调理,只要有一点希望也不会放弃的,你等我……”

“好,我可以等一辈子!”

绯璃默默的点点头,一辈子那么长,总会有希望的……

天未亮的时候,绯璃就醒了过来,身旁还残留着金鹞的气息,只是这会子早已经去早朝了。缓缓地坐起了身子,细细的思量着今儿个又是一场风波。昨晚上,金鹞离开流华宫去了怡月宫,谁知道在那里刚坐下喝了一盏茶,凤翼殿的宫女碧丝急急忙忙的寻到了金鹞,说是怜容华晕倒了。

金鹞只好撇下了绮妃飞奔去了凤翼殿看望怜容华,只不过到了后半夜,金鹞却又悄悄地折回了流华宫陪着自己。

绯璃怎么也想不到阮怜儿居然是一个石女!SNy。

石女是不能跟男子交合的,阮家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是不人不妖的石女,阮怜儿进宫后自知死罪难逃,便欲悬梁,谁知道却碰巧被苏顺发现了救了下来,金鹞怒极,须知道后妃自戕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于是便细细的盘问,阮怜儿这才吐露实情。

金鹞这才将计就计让阮怜儿陪着自己演了一出戏,就连秦桑其实也没有死,只不过在苏顺的安排下已经出了宫。

绯璃想起昨晚上问金鹞的话,为什么要找阮怜儿演这出戏?其实他大可以真的去找别的女人的,金鹞却说道:“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多半会这么做的,可是他的心里却记着武宁王的话,便没有了兴趣。如果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不是你的心头所爱,那么便是做那样的事情又有什么欢乐可言?既然没有欢乐,做与不做也没两样了。”

轻轻地吁了口气,绯璃亲手撩起了明黄|­色­龙凤呈祥的帐子挂在金钩上,缓缓的站起身,瞧着窗子外还有些青黑的天空,默默的对自己说道:“今儿个起,便是重生,周绯璃,加油!”

更衣、梳妆、用膳,绯璃不紧不慢的慢慢来,等会到了太后那里又将会是一场好戏,就是不知道白绮罗这一次还会不会跟以前一样做一个贤德的女人,绯璃真的拭目以待!

☆、124:绮妃的手段

深春尽头便是夏初,绯璃走出流华宫的时候,天边的第一抹云霞正悄悄的升起,天边的日出似一轮火球,火红的光芒令人移不开眼睛,走在宫里的鹅卵石铺就的路上,脚步也是格外的轻快。

白馨跟在绯璃的轿辇旁徐步往前走,边走边低声说道:“娘娘,已经按照您的旨意将事情做好了,目前看来也无甚大事。只是昨晚上怡月宫的宫女去了大厨房要了一碗雪梨银耳粥,说是绮妃娘娘嗓子不爽快。”

绯璃点点头,良久才说道:“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碗粥。”说到这里绯璃声音一顿,看着白馨问道:“我记得不错的话,绮妃的宫里应该有小厨房,这大半夜的要喝点粥要论便宜的话应该还是小厨房,怎么去了御厨房?”

白馨垂声应道:“奴婢也问过这个问题,听说是怡月宫的厨娘家里有事告假了,原本宫人是不能轻易出宫的,只不过这个厨娘是绮妃怀孕的时候太后亲自从民间找来的安胎高手,便允了人家一个月能告假一次回家看看。昨晚上不巧,厨娘告假回家了,绮妃要喝粥就只能去御厨房了。”

绯璃皱了皱眉头,又问道:“可有没有打听过绮妃平日的时候晚上可有吃东西的习惯?”

白馨摇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清楚,毕竟以前都是在怡月宫自己内部的事情,绮妃在后宫年数渐长,一时半会的还真打探不到什么,门户紧得很。”

听到这话绯璃道也没有奇怪,白绮罗虽然平日子里不言不语,很少惹是生非,可是不得不说是一个有手段的人,若是连自己的怡月宫都看不住,绯璃觉得自己也就太高看她了。因此听到白馨说打探不到什么,也觉得是十分的正常。000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珠花宫,宫门外三三两两的停满了软轿。颜­色­绮丽,样式繁多,真是令人看着眼花缭乱。SNy。

绯璃随着宫女的唱喏声走进了珠花宫,倒是没有想到今日太后倒是比往日出来得早一些,若是按照以前,只怕是还要等一会子才能给太后请安,绯璃当然知道,这是太后故意为难自己。

瞧着今儿个太后的神­色­似乎不怎么好,这个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昨儿个晚上怜容华从怡月宫把金鹞抢走了,而太后又是白绮罗的靠山,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给他撑腰的。

绯璃缓步走进大殿,恭恭敬敬的给太后行礼,说道:“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王后起来吧。”太后的声音稳稳地听不出有任何的起伏,绯璃虽然觉得太后早出来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想到自己凡事小心翼翼的,只怕太后也不容易抓到自己的把柄,于是便安心的坐在了太后的下手。

绯璃坐下后,一众嫔妃这才给绯璃请安,绯璃笑了笑便让众人起来了,微垂着头也不言语。衣服聆听太后教诲的摸样,不管是谁看到都会觉得绯璃敬重太后,挑不出丝毫错来。

太后手里捻着一串碧绿的翡翠佛珠,颗颗珠子足有指甲盖大小,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通透,碧绿的光芒泛着莹光,细细瞧去才发现上面还雕刻着佛字。这时将佛珠拢进手腕,看着绯璃说道:“听说昨晚上怜容华病了?”

绯璃心里暗道,消息灵通得很嘛,欠欠身子,这才回道:“是,听说是老毛病了,怪可怜的。王上倒是心存怜惜,连夜赶过去看了,只是委屈了绮妃妹妹,不过臣妾想,绮妃妹妹素来贤良大度,想必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

绯璃没有进宫之前,宫里的事情的确是绮妃帮着太后掌管,而在妃嫔中也的确有贤良的名声。绯璃开口便是先发制人,那这个提溜出来,就是不希望太后拿着这个做文章。既然是贤良人,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争风吃醋,而是先问一问怜容华的身子如何了?

太后眼中闪过阵阵讥讽,转头瞧了白绮罗一眼,就见白绮罗神­色­端凝,倒也没有任何的不悦,心里便是赞了一声,能够这样沉稳才是做大事的料子。

白绮罗自然是感受到了太后‘关切’的目光,抬起头看着绯璃轻轻一笑,这才说道:“王后娘娘说的是,妾身自然不会生气,妾身只是挂念不知道怜容华可好些了?”

绯璃嘴角微勾,道:“怜容华若是知道绮妃妹妹这样关切与她自然是十分的感激,太医诊过脉,要煎了药服下。已经好多了。”说到这里绯璃又说道:“怜容华病情还不稳定,大家也不要过去打扰她,待她病好了再相见也不迟,免得她要应付人来人往,反倒是伤了­精­神,太后您说呢?”

绯璃讲话说的面面俱到,太后也不好反驳,只是淡淡的应道:“就按照王后说的办吧。”说到这里太后瞧着绯璃,又道:“怜容华既然病了也就无法侍寝了,便将她的绿头牌撤下,身体好了再送上去,免得不成体统。”

太后这就是要剥夺怜容华跟金鹞见面的机会,更何况有病的妃嫔不能侍寝乃是宫规,就是绯璃也不能明着走私,点头笑答:“太后说的是,回去就让敬事房撤了。”

说完此话,绯璃不再言语,大殿里倒是有些安静下来,太后看着主人说道:“王上对你们恩宠不断,你们也要争气些让哀家早日抱上孙子,这一个个的连个消息也没有。”

众嫔妃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难道要她们亲口说出王上只是在她们的宫里坐一坐就走吗?后宫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无宠,便是为了面子谁也不会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因此太后这么一说,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极为的别扭,却还要躬身聆听教诲,那叫一个难受。

白绮罗这个时候看着太后,轻声说道:“太后勿要担心,王后娘娘身强体健,如今跟王上尽释前嫌,自然会早早的为您添个龙孙,不像臣妾命薄,好好的孩子也没能留住,倒是无颜面见太后了。”

太后这时眉头一皱,道:“这与你何­干­?要不是那一日王上对你发火,害得你受惊,孩子又怎么会保不住?说起来这件事情跟王后也有很大的关系。”

关于白绮罗孩子没有的事情,绯璃倒也知道一些,白绮罗开个头,太后立刻就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倒真是配合的默契。

抬眼看着二人说道:“太后这话臣妾可担当不起,那个时候臣妾生死未卜,哪里知道绮妃妹妹小产。绮妃妹妹莫要含血喷人,听说那日绮妃妹妹力劝王上身体为重,勿要亲自寻找本宫的下落,可见绮妃妹妹真的是忧思过虑了。人的心思不能太多,这一多可就承受不住了,太医原本就说妹妹的胎像不稳,我方进宫的时候,妹妹就险些滑胎,做姐姐的劝你以后心思还是清明些。”

这话可就有点不可气了,绯璃其实也没打算跟太后还有白绮罗讲道理,毕竟当有人处心积虑针对你的时候,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太后神­色­一凝,这时倒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白绮罗说道:“多谢王后娘娘宽解,臣妾其实也没有想不开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三番四次的总要暗害与我?”

绯璃眉头一皱,问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暗害与你?本宫跟太后都在,自然会为你做主,你且说来就是了。”

白绮罗深深地看了绯璃一眼,这才说道:“昨天臣妾的厨娘回家去了,晚上想要和雪梨银耳粥,便让浣月去了御厨房通传。这个时候恰好是怜妃妹妹发病的时候。坐在宫里我也是心有不安,于是便派人去请给怜容华瞧病的太医过来询问,知道并无大碍后这才安了心。便是在我询问太医的时候浣月端着雪梨银耳粥回来了,我便抿了一口,却觉得跟往日有些个不一样,微微的发苦,太医听到我的话,便请求看看我的粥,没想到这一看不得了,居然在里面看出了千萝香。”

厨好然后。千萝香的名字一说出来,绯璃便听到了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不由得眉头微皱,即便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大家的神情也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白绮罗突然说出这个又牵扯出了自己管辖的御厨房……心里隐隐的有了些痕迹!

“听闻王后娘娘的四姨母一声未有身孕,便是因为服了千萝香。王后娘娘的娘家人既然知道这么个东西,那么请问王后娘娘,臣妾究竟哪里做错了,您要下这样的狠手让臣妾终身不孕?”

说到最后,白绮罗便嘤嘤的哭泣起来,朝着太后跪下说道:“自从王后娘娘接管后宫大权,臣妾怎么也想不到王后娘娘居然会以权谋私,加害臣妾,还请太后为臣妾做主……”

绯璃这时才恍然大悟,从哪个厨娘请假离宫,白绮罗就已经谋算好了这一切,如今扯上了四姨母更是有备而来,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125:下手

绯璃是知道一些四姨母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害的四姨母不能生育的是千萝香,想到这里绯璃抬头看着绮妃,嘴角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这才说道:“绮妃知道的还真多,本宫尚且不知道四姨母究竟服了什么不能怀孕,没想到千里迢迢之外的你倒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的四姨母是服用了千萝香?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宫的手上也有千萝香?起飞一口咬的这般的清楚,那定是有铁证,就请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空口白牙,可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白绮罗瞧着绯璃,满眼通红,眼中一片泪光,期期艾艾泣不成声。冯贵人这个时候说道:“王后娘娘,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王后的家人有人服用千萝香而不孕,王后难道不知道?这也太可笑了些,毕竟那也是您的亲姨母。至于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也容易得很,只要前去大昭国证实一下也就是了,又有何难?”

冯贵人跟绯璃积怨以深,便也不用再装出什么和善的面目,索­性­撕开脸,因此说话便是格外的犀利如刀,刮过人的心口生疼生疼!

殿外阳光明媚温暖,风声刮过树梢,席卷而来带着阵阵花香,一切那么祥和,可是大殿内却是寒冷如冬。

绯璃还未说话,李奉瑶却忍耐不住了,瞧着冯贵人笑道:“冯贵人这话真是可笑,莫非你的家族中所有亲戚家的事情你都能知晓?莫说是姨母,就是你们自家中有些事情只怕是做父母的也未必会说与你们未出嫁的女儿听,更不要说别人家的,你这想当然倒是有趣得很,还是说冯贵人家与旁人是不一样的,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摊开来说?真真是好家教!”

绯璃听到这里就笑了,李奉瑶的嘴巴向来不饶人,更何况她跟白绮罗本身就有嫌隙,冯贵人这样的火上添油,便是李奉瑶也忍耐不住了,连讥带讽的一阵连珠炮,这嘴巴刻薄的连带着冯贵人的家人也跟着吃了瓜落。

冯贵人脸­色­一阵涨红,却依旧挺着脖子硬说道:“贵嫔姐姐真的是好口舌,这样的事情堪比天大,女子不孕本就是塌天的事情,当初一定闹得很大,王后娘娘怎么会不知晓?”

绯璃听到这里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众人听到绯璃的笑声不由的有些惊讶,谁会想到这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王后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绯璃盯着冯贵人,讥讽道:“冯贵人为了污蔑本宫,行为当真是令人不耻。”

冯贵人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看着绯璃犟着脖子笑道:“王后娘娘这话嫔妾听不明白,嫔妾说的句句实话,难不成是娘娘自己心中有愧?”

冯贵人早就恨毒了绯璃,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又怎么肯放过?白绮罗的说的事情要真的能证实,王后的位子可就保不住了,残害嫔妃,灭绝皇嗣这是多大的罪名?坐事了的话当真就是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冯贵人越是想越是觉得希望很大,因此便越是得意洋洋,那张扬的神­色­,看着就令人有些不悦。

太后看了白绮罗一眼,又看着冯贵人,眼眸之中亮起星星火焰,抿着­唇­角说道:“王后,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哀家要听听你的解释!事关皇嗣,谁敢轻忽??

胡昭仪这时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太后说道:“太后,嫔妾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胡昭仪向来是不招惹是非的人,兼之常年有病,与众人倒也没有利益纠纷,正因为事事置之身外,所以这个时候胡昭仪突然开口,真的是唬了一跳。

莫说是太后诸人,便是绯璃也是唬了一跳,细细的打量着胡昭仪,只见脸­色­微白,身材瘦弱,越发的添了三分怜惜之情。

太后皱皱眉头,不过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能说什么,只得说道:“你说!”

胡昭仪点点头,这才看着冯贵人说道:“臣妾有句话想要问问冯贵人,王后姨母的事情说起来跟王后的确是有很深的关系。不过既然是按照时间算来,王后的姨母出事的时候,王后应该还未出生,又或者只是一两岁的幼儿,便是当时闹得天翻地覆,王后又怎么会知道?还是冯贵人认为王后天资聪慧,如此之小便能听到、明白这些事情。”

冯贵人脸­色­涨红,这才明白自己的话里有这样大的疏漏,一时间便有些慌张,不过依旧嘴硬道:“便是以后听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胡昭仪还真是设身处地的为王后娘娘着想。”

面对讥讽胡昭仪也不以为意,眸­色­放空,这才缓缓的说道:“我素来不管闲事,一来自己没有那个兴趣,二来,我身体向来不好,不宜费神。只是今儿个听到这件事情不管谁与谁争论,我也不过是为了公正说两句话罢了。冯贵人说我为王后娘娘着想,那么冯贵人又是为了谁着想?世家大族讲究的向来就是外面花团锦簇,不管宅子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消灭于无形。所有涉事的奴才丫头仆­妇­,重则杖毙,轻则发卖,哪里会让人有嚼舌头的地方?更何况妾侍谋害正妻这样的事情更是天大的事,如果真的发生了,如果王后娘娘的姨母真的被人设计陷害服用过千萝香,那么这件事情如果搁在诸位的家里会怎么做?要是传扬出去,男人便会落一个管束妾侍不力的罪名,谋害主母这样的腌臜事情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笑话,若是发生在我家,我家人必定会封锁消息,严惩罪魁,然后将所有的涉案人员处理­干­净,我想不只是我,便是在座的诸位,也是从小受的这般的教导,家族的一切重于自己的生命。既然如此,王后娘娘当时尚小亦或者还未出生,待到她长大即便是还能听到这样的风声,只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冯贵人你说是不是?”

胡昭仪轻叹一声,最后说了一句:“风闻奏事,不知道枉害多少­性­命,做人啊还是要心存一丝善念,莫要被欲、望蒙住了双眼。”

绯璃看着胡昭仪,没有想到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便朝着她微微一笑,说道:“胡昭仪到底是心思清明之人,明白是非曲直,本宫很是感激昭仪仗义执言,在此谢过了。”

胡昭仪轻轻的摇摇头,道:“我并非是帮娘娘,只不过是要说句公道话罢了,娘娘不用放在心上,嫔妾这样人身怀陈疾,能活几日便是福气了。”000

胡昭仪这么一说,倒是令人心生不忍,看着她缓缓的坐回座位,绯璃这才瞧着冯贵人说道:“冯贵人今儿个这风闻奏事,污蔑本宫的清白,若不加以惩处,这宫规还真的只是摆设,太后您说呢?”

太后瞧着绯璃,心里却是阵阵恼怒,嘴上却平平稳稳的说道:“冯贵人确有言行不妥,不过也是担心绮妃的安危,王后素来大度,应该不会真的计较这么多吧?法不外乎情,便罚俸三月以示惩戒吧。”

太后亲自为冯贵人讲情,绯璃也不想跟太后正面起冲突,于是淡淡的笑道:“太后既然这般说了,臣妾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吧,希望冯贵人能够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冯贵人恨恨的瞧了绯璃一眼,谢过了恩,这才退下。

白绮罗抬眼看着绯璃,似乎并未受方才的事情影响,缓缓的说道:“王后娘娘,您还没有给臣妾一个交代,这雪梨银耳粥里怎么就会有千萝香?”

绯璃也不恼,看着白绮罗问道:“绮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宫下的手呢?”

“厨房原本是太后管辖,可是后来娘娘强行夺权,御厨房如今都听您的,想要做点手脚岂不是很容易?”白绮罗低声说道,似乎夹杂着无限的委屈,身形颤动越显娇弱。SNy。

绯璃冷哼一声,看着白绮罗说道:“绮妃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这御厨房人多眼杂,每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来往往,你可有人证、物证,只凭两嘴一碰便要给本宫定罪,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听命?”绮妃这时转过身看着太后,哽咽道:“太后,臣妾要求搜宫,还要求将御厨房里的人严加审问,这头一个是臣妾,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姐妹遭殃,请太后做主!”

绯璃皱起了眉头,这御厨房里本就是太后的人居多,如果有太后的授意,想要拿出一两人命诬陷自己也不是不可能,而且白绮罗要求搜流华宫……难不成她就这么有把握能在流华宫搜出东西来?须知道搜王后的寝宫也是大事一件,没有十足的把握,白绮罗怎么收场?

绯璃这才发现,白绮罗这个人果然是有些门道,不动则已,动则腥风暴雨,自己总要想个办法才是……

☆、126:借力

绯璃其实心里并不怕白绮罗真的会有什么手段在流华宫里做了手脚,毕竟自己重新掌权以后,这流华宫里里外外的人全部都换掉了,很大一部分是凤枭送进来的人,可以说是门户严紧,绯璃其实更担忧的便是太后。

白绮罗做不到的,但是太后能做到!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太后,微微一笑,神态大方,面­色­如常,缓缓的说道:“太后,不知道绮妃仗了谁的势,以一个二品妃位张口就要搜一国之母的寝宫,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绮妃张口就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自从本宫进宫以来,绮妃一直安分守己,恪守宫规,本宫一直将绮妃作为后宫的标杆来看,今儿个……”

绯璃的话没有说完,可那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白绮罗的连顿时变得苍白,她的确是太冒进了些,居然忘记了她跟本就没有权利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这里轻咬着红­唇­,抬眼看向太后,她没有权利,可是太后有!

只要太后张口,周绯璃就跑不掉!。

绯璃看着白绮罗的眼神,心里冷笑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白绮罗,晶莹剔透嵌宝石的水晶护甲轻轻的抬起绮妃的下颌,淡笑道:“绮妃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本宫身为和亲的公主可不是来受冤枉气的,本宫的寝宫除了王上下旨搜查,谁也没有这个权利。绮妃这样煽风点火试图引导太后下旨搜宫,可是想要引起两国的误会,以至于牵连边关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嗯?”

白绮罗只觉得浑身一颤,周绯璃的眼神冰冷,散发着幽深的青­色­光芒,让她的心口不由的紧缩起来,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惧怕起来!

太后却是觉得脸上无光,手掌重击扶手,喝道:“王后,难道哀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王上素来孝顺,怎么会置哀家于不顾?”

太后这是威胁绯璃,拿着金鹞的名声作怪!

绯璃却是浅浅一笑,松开绮妃的脸,抬头看向太后背着众人,那眼神轻轻一扫,带着丝丝蔑视,却偏偏只有太后一人瞧见,绯璃这才说道:“要是以前,太后自然有这个权利,只是太后觉得现在你还有这个权利吗?”

绯璃声音虽低,却让人觉得心口一阵阵的颤动,是啊,王后前些日子被太后整治地那样凄惨,王后的身后站着强大的大昭国,谁又敢轻易地撼动她?

太后的脸苍白无血­色­,十指紧紧地抓着扶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当初她就不同意和亲,果真引了一匹狼来!

在这一刹那间,众人突然觉得以往一向宽厚的王后却也有这样犀利不让人的一面,那扑面而来的气场夹杂着丝丝­阴­冷,让在场的人只觉得周身似乎也、凝固了一般,竟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话来,每人的心头都有一个直觉,谁先开口,必定会灰飞烟灭与这个后宫!

绯璃微垂着眸,良久这才抬起头看着太后,神情惬意的说道:“忙了这么一会子真是乏了,太后若没有别的吩咐本宫便要告退了,这后宫事情繁多,还有很多大事要票处理。”说到这里轻轻一顿,底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绮妃,道:“绮妃应该本宫好好的解释一下,你一个宫婢出生,外无娘家依靠的人,如何知道千里之外本宫姨娘家本宫都不知道的事情。说来还真没有听王上提起过,他的后妃们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

绯璃扬长而去,太后脸­色­发青,白绮罗一下子瘫倒在地,便是其余人也跟着就告辞了,走出大殿外,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偏偏阵阵­阴­冷!

绯璃抓住了一个关键,一击将白绮罗打倒在地!白绮罗究竟是怎么知道千里之外的事情的?如果太后不肯替她担待起来,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一向温柔的绮妃娘娘居然勾结外臣,本朝一向深恶痛绝后妃与前朝牵连过深。白绮罗隐忍这么多年,却在急于击倒绯璃的事情上留下了这样一个隐患,足以致命的隐患!

流华宫里早已经今非昔比,宫里处处都是工匠们­精­心挪过来的各­色­鲜花,一眼望去初春的花­色­竟然在这里都能看得到。绯璃在后院里打了个秋千,她记得绯歌最愿意玩秋千,每次都让侍女将她抛得高高的,那一串串清脆的银铃笑声整个武宁王府处处可闻,那些如花温柔的岁月,如今回想起来,是那么的让人心暖。

金鹞自然知道了今天绯璃与太后、绮妃的是非,一下了朝听说后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原以为绯璃正在窝火伤心他也好好生的劝慰一番,谁知道却听到了后院子里那串串的清脆笑声。

好然王有。彩­色­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个玩玩的弧度,随着绯璃的身体一次次的被抛高,翻出波浪般的花纹,煞是好看。金­色­的阳光下,满园的花丛中,秋千上那笑的张扬四溢的面孔一下子戳进了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早朝上的各种烦心事情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那金­色­的眸子荡漾着圈圈涟漪,泛着丝丝温柔,原来幸福如此简单,只要她笑靥如花,他便浑身舒畅再无烦忧。

宫人们瞧见金鹞,忙弯腰行礼,秋千没了人的推动,渐渐地缓了下来,绯璃侧过头,身子依旧在摇摇摆摆,却能看得清楚距离他不足一丈远的男子浑身散发的温柔,不由得展颜一笑,道:“阿罗,推我荡秋千……”

白绮罗跪在流华宫门外,身子笔直,面­色­苍白,听着后院中传来的男女笑声浑身似乎没了生气一般。

原来……他也能笑的这样的开心!

以前便是金鹞只是嘴角微勾,浅浅一笑,她便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从未想过他还能这样的笑,她从不知道这样的笑声会有一天出现在他的身上,他一直以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会如同其他的凡夫俗子一样……原来不是不能,只是他肯笑的人不是她,仅此而已!

荡完秋千,绯璃跟金鹞在院子里亲自折了花Сhā在美人花斛中,这才相对坐下,只觉得浑身粘腻腻的,这样疯玩下来,不出汗才怪。绯璃让人抬了热水进来,想让金鹞沐浴更衣,自己则坐在外面等着。

“娘娘,绮妃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您看?”白馨低声说道,提议绯璃见好就好,莫要太过分,与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绯璃也不恼,淡淡的笑道:“嬷嬷不要着急,今儿个只会有人处置她,何用我出手?”

瞧着绯璃流波婉转,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净房,白馨恍然大悟,抿嘴笑道:“娘娘真真是厉害。”

绯璃轻手托着玉腮,听到里面有脚步声传来,转眼间整个人趴在炕桌上,假寐过去。白馨悄悄地退了出去,却未走远,就在金鹞刚要走出净房的时候,她恰巧抬脚进来,看着绯璃睡着了正为难的站在那里,满脸的着急。

金鹞一出来就看到这幅样子,便皱着眉头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金鹞的声音白馨似乎才发觉到金鹞,忙转过身来行礼,这才道:“回王上的话,奴才刚接到通报,绮妃娘娘正跪在流华宫门外,这起子黑心的奴才瞧着王上跟王后在后院子里玩得正开心没敢上前回禀,听说回屋了这才禀报老奴。老奴就来请王后娘娘的示下,谁知道娘娘竟然睡着了,这可如何是好?绮妃娘娘任凭奴才怎么劝说也不肯起来,春风似刀尖,这要是伤了身体岂不是娘娘的过错?”

金鹞便有些皱眉,脸­色­一沉问道:“跪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白馨小心翼翼的回道,又似乎无意的叹息一声,“娘娘跪着的时候王上刚进了流华宫的宫门还没一刻钟。今儿个娘娘心情很是不好,从珠花宫回来便吩咐了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要禀报,便进了后花园。”

白馨说道这里偷偷的瞧了瞧金鹞的神­色­,又加了一句,“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二郡主每当心情不好便会荡秋千,将自己抛得高高的,王后娘娘在王府的时候可不曾这样做过一次,今儿个却命人使劲的推秋千。”

这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足以让金鹞细细捉摸了,白馨最是知道一件事情,夫妻之间就怕有隔阂,便如同前一阵子这两人闹别扭,真真的是怕极了。所以这一次白绮罗故意挑着金鹞来流华宫的时间下跪请罪,可见居心不良。绯璃故意装睡也只是不想因为白绮罗跟金鹞再生分了,所以自己不出手处置白绮罗,转手将问题推给了金鹞。

绯璃并未睡着,其实她也很想知道,这个白绮罗在金鹞的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

☆、163:处置

金鹞听到这里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那眸子里风雨渐浓,光洁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随后说道:“好生伺候着王后娘娘。”

“老奴遵命!”白馨立刻躬身应道,转头看着金鹞已经大步的走了出去。白馨看了看偏殿门口站着的**点点头,**颔首悄悄的跟了上去。

白馨这才看着绯璃说道:“娘娘,王上走了。”

绯璃支起头来,神­色­渐缓,幽幽的说道:“如今我也开始与他斗心眼了,我心里十分的不愿意,可又能如何?白绮罗……她始终不明白她在王上的心里是个什么地位,越是这样越是要小心翼翼才是。”

白馨眼神一暗,长叹一声,才说道:“老奴瞧着王上对娘娘真的是一片赤诚之心,这也是十分难得了,娘娘还是往开处想,一个绮妃也翻不起大浪来,这次她独自来请罪,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有没有为她开脱?”

绯璃明白,白绮罗是太后的人,如果太后经过这次的事情依旧为白绮罗撑腰,那么以后绯璃的日子只怕是依旧不好过,念及于此,绯璃抬眼看着白馨说道:“太后那边不要轻易的松手,时时刻刻地盯着。太后年老成­精­,掌权几十年,自然有过人之处,今儿个我故意盛气凌人与她撕开脸面,这以后更是水火不容,若是连面子情也没有了,这下起手来也就更没有顾忌了。”。

白馨怎么能不明白,忙点点头,“奴婢省的,娘娘只管放心,再有一两个月慢慢的安置好咱们的人,总有一拼之力。”

绯璃点点头,苦一点也没关系,只要金鹞心里有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快的绕了回来,打起帘走了进来,低声说道:“王上将绮妃娘娘给带走了。”

绯璃抬起头,问道:“可曾说过什么话?”

**抹一把汗,这才说道:“王上训斥了绮妃几句,说她越活越回去了,连规矩都不知道了。”

绯璃皱眉,又问道:“还说别的没有?”

“奴婢距离的远,没有听清,还是说了几句的。绮妃哭的梨花带雨,真是看着我见犹怜,不过王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为之心动,还带着些厌弃的神­色­。”

绯璃瞧着窗外一大片的繁花如锦,冷笑一声:“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仔细打听着怡月宫的事情。”

**躬身退下,绯璃将白馨也打发出去,抿嘴一笑,这宫里要安顿一段时间了。

当天晚上宫里就传出了两条消息,绮妃病了,王上有旨等闲人不得去打扰绮妃休养,说得好听,谁不知道这是变相的圈禁了。另一条消息冯贵人下午侍奉金鹞喝茶,却不小心将一整碗滚烫的热茶尽数泼在了金鹞的身上,金鹞大怒,将其贬为宫女,打发去了浣衣局。谁不知道进了浣衣局这辈子就完了。

一时间宫里的风向顿时变了,白绮罗跟冯贵人都是今儿个污蔑绯璃的人,如今一个被圈禁一个被迁怒,谁不知道他们的王上为了讨王后的开心才这么说的,宫里一时间在也无人兴风起浪,就连太后都没有过问白绮罗的事情。

绯璃正是佩服太后这一点,能屈能伸,一个女人稳坐高台不是没有理由的。”……就非得用这种办法才能惩治冯贵人?“绯璃拿着药膏轻轻的给金鹞抹着烫伤处,眼眶红红的,一开始听说金鹞被烫到了也没上心,绯璃想着以金鹞的伸手兴许只是一个幌子,谁知道竟然真的是真的被烫伤了一大片,水泡都起来了,用银针将皮一个个给挑开了,慢慢的上了药。

金鹞看着绯璃一脸的心疼,心头便是一暖,缓缓的说道:“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我原以为因为上次的事情你才不会管我的死活了。”

听到金鹞这样故作轻松,绯璃眼眶便是一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说道:“只对付一个冯贵人根本不用这样的苦­肉­计,只是做做样子就好,你实话实说,这是唱的哪一出?”

金鹞摸摸鼻子,他就知道瞒不过绯璃,幽叹一声:“你就不能再笨一点?”

“不能!”绯璃咬着牙,要是让她知道是谁给金鹞使绊子,她就不客气!

子意我着。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良久才说道:“岳家准备送他家的小女儿进宫,太后的嫡亲侄女。”

绯璃手里一顿,神­色­一僵,缓缓的看着金鹞,抿紧了­唇­不语。

岳家的女儿,太后的亲侄女……这样一来只要岳家的小姐进了宫,只怕是闹得更欢了。太后这是看着白绮罗不成大用,舍弃不管,要将自己的人给提上来,想到这里问道:“说进宫就进宫这也太容易了些,在大昭国想要进宫只有等到选秀,在这里倒是轻易的很,太后一道旨意就能把人接进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绯璃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太后的侄女可不是轻易的能下手的,打狗还要看主人,烂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太后根本就不是烂船,还是一艘五六成新的大船!

金鹞看着绯璃上完药膏,放下袖子,将她圈进怀里这才说道:“西戎跟大昭国本就有很多的风俗不通,而且这后宫太后掌权几十年有些东西已经不是轻易能更改的。”说到这里金鹞犹豫了一下,这才又说道:“先帝的时候,喜爱女­色­,太后曾经不止一次的直接宣召大臣的女儿进宫。”

绯璃沉默,原来从先帝的时候太后就这样巩固自己的地位的,既然是已经成了先例自然不好更改,不然的话岂不是成了不孝不悌之人?若是被言官知道少不得又要大做文章。

“那你打算怎么办?”绯璃轻叹一声,伸手揉揉额头靠在金鹞的怀里,只觉得这一步步的连个光亮也没有。

“马上就到了春闱,这个时候自然是国家大事重要,其余的咱缓一缓。”金鹞道。

“也只是缓一缓……”绯璃轻轻地说道。

“能缓缓也是好的,总归有点时间安排一下。”金鹞皱紧了眉头,冷哼一声,道:“要只是这一件事情也就罢了,可是偏就在这个时候权临风在春闱主考官一事上与孤王意见相左,令人头痛。”

绯璃就明白了,要是这个时候金鹞再跟太后怄气,抵制岳家的女儿进宫,岳家跟权临风联手,事情就更难办了。所以在这件事情金鹞退步,只是不想让两家结盟,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战略,就如同绯璃来和亲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又是权临风!绯璃眯紧了双眸……

犹豫半响,绯璃从金鹞的怀里扭转过身,盯着他问道:“那我问你,你跟权临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金鹞先是一愣,随即一张俊脸微红,咬着牙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绯璃撇撇嘴,故作无奈的说道:“这可难说,男女通吃的也不是没有……”

话未说完,就被金鹞压进了锦绣堆中,只听他吹着气在绯璃的耳边说道:“看来为夫得用实力来证实一下才是……”

绯璃没想到金鹞对这种事情这么的在意,一番征战下来累的连个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听金鹞说道:“当初也是没有法子,非墨跟着我受了不少的委屈,我对他是没那个意思的,一切不过是做戏。”

绯璃只觉得浑身一冷,紧紧地靠在金鹞的怀里暗暗的思量,他是没有那个意思,难道说权临风对金鹞有那个意思?

细细密密的汗出了一层,绯璃只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一片黯淡,女人跟自己抢丈夫也就罢了,怎么男人也来Сhā一脚,真真是愁杀人了!

“权临风难道真的是个那什么?”绯璃模模糊糊的问道,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事可就大发了,怨­妇­就不好打发了,再来一个绝顶美男的怨男,还是一个手段毒辣,心思缜密,腹黑如墨的怨男,这前途真真是……没法混了!

“难怪你每次提起权临风都怪怪的,还有这个心病在里面。”绯璃的口气酸酸的。

金鹞摸摸鼻子,而后才说道:“我对天发誓,我可没跟权临风有过那什么,顶多就是睡在一张床上……”

“还睡过一张床?”绯璃顿时眼冒红火。

“就只是谁在一张床上,跟木头似的,你别多想。”金鹞连忙解释。

绯璃冷哼一声,眼睛深处却露出一丝笑意,好吧,权临风这次你就好好的接招吧。感觊觎我家的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周绯璃从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对于男人更不会手软,对于一个具有高危险,高智慧的对手更会集中炮火,春闱……来的真是时候!

☆、164:风起云涌

西戎国地处地方,尚武之风甚为浓烈,自从太祖以来学习大昭国以文治国这才逐渐的走上了正轨的科举之路,百余年来已经成为寒门学子的一条出路。

宝元二年的春闱却是金鹞登基以来的第二次科举因此格外的重视,上一次春闱权临风技压群雄,一手锦绣文章自不必说,大殿策论更是做到的极好,兼之其俊雅绝伦的容貌,着实成了锦城的一段佳话。

有了上一次的例子,因此今年的春闱就格外的引人瞩目,大家都在暗地里猜度着今年的状元会是个何等的人才,因此各地的学子一入京便立刻被人品头论足,不出三日功夫,便被评出了一二三等。

要论才学,当属鹿郡的齐廉,要论傲气,当属涿郡的韩墨,然则要论样貌,却是奉郡的凤卿尘!

一时间这三人在锦城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齐廉才名远扬却有些木讷,与之交好的寥寥无几,韩墨一身傲气不好接近,与之相交着也并不多,唯独凤卿尘满脸温和的笑容,一身白衣,一柄玉扇,当真是如众星捧月般,好大的排场。

状元楼是锦城最大的酒楼吗,能住进来的皆是有身份地位的,说来也巧,这三位都住在这里,因此这状元楼每日的都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春闱的前几日,状元楼越发的热闹起来,店门前都是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人。

楚南风皱着眉头说道:“今年的春闱要比相爷当年还要热闹,不过也太热闹了些。”

沈河摸着下巴,淡淡一笑,看着楚南风说道:“这就是上面想要的局面,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楚南风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道:“相爷这等人才百年难出一位,王上想要凭借着科举再选出一位与相爷争锋的人怕是不能够,只是白费心思罢了。”

沈河瞧了瞧权临风,只见他面沉如水,不做声响,因此只说道:“这次春闱王上便发四海的皇榜,山野之中多有良才,这个也未必。”

楚南风却是不屑,讥讽道:“京都最近盛传的那个什么三公子,齐廉是个书呆子,韩墨就是个目中无人的,那个凤卿尘也不过就是个小白脸,如何能与相爷相比?”

“我等不能与高高在上的相爷相比,那么这位仁兄你呢?”

讥讽的声音破空传来,夹杂着丝丝冷笑,声音甚响,一时间半条街都静了下来。

权临风眉头轻皱,抬头往声音来源处看去,却一头装进一双如水般幽深的双眸里,那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嘴角挂着高高的弧度,手里一把玉扇缓缓的摇着。只见那人斜倚着状元楼二楼的窗口,一条腿大喇喇的搭在上面,一只手里提着白玉酒壶,温暖如金的阳光下,越发的映衬的眉目如画,正是大名鼎鼎的凤卿尘。

饶是楚南风见惯了权临风的玉树临风,俊朗不凡,却依旧被一身玉白衣衫的凤卿尘给震得晃了几晃,好一个白面书生,端的是令人移不开眼睛,最难得的便是那通身放荡不羁的形态,既不娇柔做作,又不刻意伪装,简直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才越发的令人心醉痴迷。

沈河轻咳一声,楚南风才回过神来,老脸微红,便有些不自在,正欲说话,却又听到另一人说道:“原来小民用功读书,奋发上进,在仁兄的眼睛里竟然是书呆子,真是罪过罪过。古人云,君子不言他人非,仁兄与在下并不相识,相交,甚至于并未见过一面,如何就能人云亦云,妄下断言,真真是令人感叹世风日下,君子无几。”

楚南风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回去,一张脸更是五­色­相杂,煞是好看。

“原来这一位就是声名远扬的鹿郡第一才子齐廉齐小兄弟,误会一场,我这位兄弟想来心直口快却无恶意,人却是极好的。”沈河少不得出来打圆场,双手抱拳朝着状元楼门口一身青衫的齐廉微弯弯身。

这齐廉虽不如凤卿尘颜­色­明媚,却也另有一股子书香之气,眉眼坚毅,看来是个有主意的,听到沈河后退一步道歉,倒也不想与人斤斤计较,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此也罢了,道听途说最是要不得。”

楚南风恨恨的咬咬牙,却在的沈河的示意下闭上嘴,依旧是心里不服。

凤卿尘瞧见这一幕,眼睛在权临风的身上停顿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黑衣滚金边,果然当成丞相的招牌装束。提起玉壶喝了口酒,这才转头对着他身旁的一个男子说道:“韩兄今儿个倒是沉得住气。”

听到凤卿尘的戏谑,韩墨眉眼微抬,鼻子里挤出一个声音:“狗仗人势罢了!"

凤卿尘闻言忍不住的哈哈一笑,那边楚南风心里正憋气,却以为凤卿尘笑的是他,一张脸由红变黑,由黑变青,怒道:“笑什么?”

凤卿尘却不看楚南风,只是瞧向权临风,道:“早就听闻丞相大人身边一文一武左膀右臂,这爆炭脾气的怕就是楚千户了?”

楚南风一愣,心里的怒火慢慢的浇熄下来,毕竟跟着权临风多年,没想到别人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既然知道还能这样的张扬,楚南风纵然鲁莽些却不是笨蛋,不由的眯起了眸。

权临风跟凤卿尘对视,这才缓缓的说道:“奉郡好山水,养的出凤兄这样的奇才。说的不错,这一位就是楚南风,这一位是沈河。”

凤卿尘看着权临风毫无窘态的将他身边的人介绍给自己,就这一份涵养与隐忍,便是令人侧目,能做到位极人臣的位子是有些斤两的。想到这里,凤卿尘似乎丝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丞相大人既然是微服,小民可就免了礼数,今日倒是捡了个便宜。”

楚南风微怒,对于凤卿尘的态度很是不满,正要发作却被沈河制止了,只见沈河朗声说道:“凤兄所言极是,丞相大人向来亲民,毫无架子,既然是微服出来,就是不想给百姓造成不便,不用拘礼就是了。要是大家拘礼岂不是辜负了丞相大人的一番苦心?”

好一张能言善道得嘴!绯璃瞅着金鹞说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权临风威风多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沈河也是个人物。”

原来在状元楼对面的酒楼,却是金鹞偷偷的带了绯璃出来微服游玩,却不成想还看了这么一出好戏。金鹞瞅着凤卿尘说道:“这个可不就是在大漠里救了你的那位恩人?”

绯璃点点头,心里却说道:“这倒也真是碰巧,他也叫凤卿尘,跟凤枭的那一位还重名,真真是令人想不到。”

“正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弃商从文,还能一路过关斩将入得春闱,想必有些真才学。”绯璃低声说道,一身男装的绯璃却也是令人移不开眼睛,金鹞两人坐在一起倒也吸引不少的目光。

凤卿尘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正在看他,转头往绯璃这方瞧来,却是扑了空,窗边早已经空空如也。

权临风顺着凤卿尘的目光瞧了过去,却也扑了空,瞧着凤卿尘的神­色­应该是对面有人才对,什么人能让凤卿尘这般神­色­?

绯璃被金鹞拉着下了酒楼,却是又做到了一楼靠窗的一个隐秘位置,这才说道:“若被他们发现行迹就不好了,权临风可是认识你的,要是在太后跟前说些什么又是一桩大事。”

绯璃点点头,她自然还记得权临风跟太后是有亲戚关系的。

“我们就在这里看戏?”绯璃抿嘴一笑,没想到今儿个出来还能看到这么一幕,当朝丞相对上三大才子,不知道谁输谁赢?

金鹞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要想找一个能与权临风抗衡的,今儿个倒是能看看这三个人哪一个更可用些。

过眼到有。绯璃自然知道金鹞的想法,当下也不说话,转头瞧外看去,这一会子的工夫韩墨跟沈河已经是交锋几次,互有输赢。

韩墨最是心高气傲,架不住凤卿尘在他身边扇风起火,只听到凤卿尘又说道:“韩兄,小弟最是佩服你的文采,都说齐兄笔下生花,文章锦绣,在下却觉得韩兄才是心思敏捷,才高八斗,便是权丞相身边的沈河沈宣抚使与你交锋却也不过是稍微占了上风而已。如是换成小弟,早就败下阵来。”

韩墨肤­色­微黑,面庞端厚,偏却有一股子傲气,前半句听得甚是舒畅,后半句却让他心生不快,转头看向沈河,这才缓缓的说道:“故不登山高,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今日遇到沈先生这才知道山高水深不过如此。”。

凤卿尘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这个翰墨实在是太直了些,不过他喜欢!

沈河纵然是涵养极好,与韩墨几次交锋下来却也是脸黑如墨。低声对身旁的权临风说道:“相爷,这个韩墨有些太尖锐了些,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好与之较真,您看?”

权临风嘴角微抿,淡淡的说道:“你没看出来吗,若不是那个凤卿尘不时地跟韩墨说话,兴许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沈河自己也有怀疑,听到权临风也这么说,越发的肯定了,便说道:“请相爷明示。”

这边绯璃握着金鹞的手笑个不停,从他们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能听到凤卿尘跟韩墨的对话,这个凤卿尘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说道:“阿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凤卿尘跟权临风似乎有些不对盘,若不是他在中间挑唆,韩墨必定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金鹞却是弯了眉眼,眼中亮光频闪,压低声音道:“如此才好,兴许这个凤卿尘可以一用,回去把他的卷宗,过往试卷都提出来看看。”

绯璃知道金鹞这是动了收服之心,想了想又说道:“凤卿尘的容貌跟权临风相较倒也不相上下,到时金榜题名,怕是又是一段佳话。”

金鹞正欲点头,却发现有些不对味,半眯着眸看着绯璃,磨牙:“你想说什么?”

绯璃却是双眼放光,贴在金鹞的耳边说道:“阿罗,你不觉得凤卿尘用来抵挡岳家小姐正合适?”

金鹞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带着凶光,瞪着绯璃:“你让我出卖­色­相?”

“反正你是熟门熟路,无妨。再说了假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绯璃更想说的是,就因为是男的她才更放心,虽然说阮怜儿是个石女,可是男女共处一室,她还是心里不舒服。

绯璃却又在想,如果凤枭的凤卿尘就是眼前的凤卿尘不知道有多好,这样一来就能正大光明的在后宫做自己的帮手,哎,只可惜也就想想吧。

说起来绯璃还真的想要见见凤卿尘究竟是何般的模样,凤水跟洛白都是那样的好相貌,生的儿子也不会差吧……

话说对面的凤卿尘正在韩墨跟沈河之间不停地做着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只能事,浑然不知道他的将来已经被绯璃给算计了,待到将来蟾宫点花,真真是让他被晴天霹雳给震得回不过魂来。

绯璃这么随口一说,其实并未真的当真,倒是金鹞瞧着凤卿尘在眨眼间不仅让韩墨对上沈河,就连齐廉也被他说的杠上了权临风,突然觉得,今年的春闱格外的有趣,这个凤卿尘……有意思!

权临风眉眼微眯,这才低声对沈河说道:“这个凤卿尘油嘴滑舌,不堪教导,这样的人怎么能配春闱高中?”

沈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权临风这是要对凤卿尘下手了,犹豫一下这才说道:“只怕这个不好想与,要费些功夫。”

权临风淡淡的瞅了凤卿尘一眼,这才说道:“我只要结果!”

☆、165:风起

烟花三月春闱到,锦城空前热闹起来,纵然绯璃身处后宫也能时不时的听到关于春闱的消息,这就不得不说西戎国跟大昭国的不同之处,大昭国是严禁后妃与前朝通消息,可是在西戎国是不允许后妃跟朝臣私下勾结,不过却不会阻挡前朝的消息传进来,像春闱这种事情更是万人瞩目,毕竟权临风的状元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在这春闱的前夕,宫里还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太后居然固执己见依旧将岳家的女儿岳蕴婷接近了宫里,刚刚平静的后宫,顿时又起了涟漪。

人接进来就接进来吧,问题是太后选哪里不好偏生的将岳蕴婷安排在了怡月宫,这就不得不令人费思量了。在宫里不是每一个妃嫔都能有自己的宫殿,位份低的往往要要跟旁人挤在一个宫里,像是前些日子进来的几位贵人就是安排进了各宫里,一宫主位的位置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的。

怡月宫里绮妃是一宫主位,虽然如今在禁足,并不代表她的位份就没了,岳蕴婷进了怡月宫自然凡事都要听白绮罗的,不过现在形势有些微妙,白绮**刚受斥责正在禁足,最然表面上说的是在养病为遮掩,实情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明白的。

“娘娘,您说太后什么意思?怎么就会安排岳贵人进了怡月宫?”月珠帮着绯璃梳好发髻,打开妆奁盒选着首饰往头上戴,趁这个空隙开口问道。

“太后行事向来令人摸不到头脑,这次只怕她还没有完全的放弃白绮罗,想借着岳蕴婷让白绮罗翻身吧。”绯璃轻叹一声,太后还真是能折腾,她一折腾自己就不消停,今儿个正式让岳蕴婷跟大家见面,绯璃这个王后自然是要到场的。

“年纪一大把还这样折腾,也不怕损了阳寿!”月珠气道,脸­色­就有些发青。

“这话也是混说的?”绯璃沉声说道,这个丫头要是在外面不小心说溜了嘴,一条命就没了,。便是她也救不了她。

月珠抿紧­唇­,还是认了错,绯璃拍拍月珠的手,这才说道:“说话做事都要时时注意,不然的话被人抓到把柄可不是玩的。”

“奴婢记下了,只是心里总不甘心,太后太过分了些。”

绯璃如何不知道,不过现在她还就怕太后不折腾,太后不折腾岳家就不折腾,岳家不折腾,怎么能找到他们的把柄一举铲除?想到这里绯璃轻轻一笑,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阳光总要看的长远些。

“给你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太后看着岳蕴婷神­色­严肃。

“谨遵姑母教诲,蕴婷知道自己的责任。”岳蕴婷低头应道,侧面望去就见长眉入鬓,眼眸如波,虽不是倾国倾城­色­,却别有一番温柔的气息。

太后点点头,叹一声说道:“这王后的位置必须是我们岳家人的,周绯璃不过是暂时坐在上面,你且放心姑母在一日,必定要将你扶到王后的位置,岳家的繁荣昌盛要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明不明白?”

岳蕴婷轻点颔首,道:“蕴婷明白。”

太后瞧着岳蕴婷叹息一声,又道:“今儿个你要正式跟后宫诸人见面,记住不可张扬,凡事恭谨一些,王后不是一个好想与的,她的手段你总会见到的,步步小心事事谨慎才是。”

关于绯璃的事情岳蕴婷早就听说了一些,她实在是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王上这样的痴心以对。年少时,她在岳家曾经见过金鹞一面,如今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怎么样高傲的男子,怎么就会为了一个女子这样的折腰。

“是,侄女明白。”岳蕴婷微微一笑,眼眸柔和的光芒令人望去很是舒服。

“这后宫里能令人忌惮的还有一人,就是阮怜儿,就算是王后复宠,她也不曾受冷落,虽然因为惹怒王后被连降三级,倒也是个有本事的还能稳住圣宠,这样看来恢复位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太后皱眉说道,心里却在暗暗的思索,王后真的变贤惠了?

岳蕴婷默默地听着,宫里面的事情在家的时候他母亲跟父亲就已经跟她说过多次了,所以她并不陌生。她最好奇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王后,一个是绮妃,另一个便是怜容华。

样王事在。太后站起身来,携着岳蕴婷的手走了出去,珠花宫的大殿里早已经坐满了人,见到太后出来,都起身见礼。

“都坐吧,今儿个让大家过来也不过是想让岳贵人跟大家认识一下。”太后柔声说道,转眼看了岳蕴婷一眼。

岳蕴婷莲步轻移,一身淡粉的宽袖襦裙行动间如碧波荡漾煞是好看。

“蕴婷见过诸位姐姐,以后还请诸位姐姐多多照拂才是。”

绯璃细细的打量岳蕴婷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岳蕴婷倒是个大方端庄的人物,行事间倒也没有那些个小家子气,于是站起身来笑道:“岳妹妹快起来,以后大家都是姐妹,互相照顾原是应该的。”说到这里绯璃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岳蕴婷,然后又笑道:“果真是亭亭玉立好相貌,还是太后有眼光。”

绯璃这般的热情倒真是让太后也有些意外,不过心里总是十分高兴受用的,便说道:“蕴婷年少不懂事,王后以后多多教导,也不用避讳。”

绯璃爽快的应了,又说道:“谁不知道太后的规矩最是好的,岳贵人出身太后的母家更是错不了的。”

绯璃这般的热情,其余的人也不好­干­坐着,便起身附和几句,一时间便热闹起来,唯有胡昭仪依旧不冷不热的坐在一边,阮怜儿依旧眼界甚高谁也瞧不上的模样,嘴角带着冷笑。李奉瑶最是开朗的,三言两语大殿里便是一片笑声,就连甚少参与热闹的周婕妤倒也说了几句凑趣的话。

只有白绮罗没有金鹞的命令不能走出怡月宫少了她,说到了岳蕴婷要到怡月宫住的事情,绯璃便说道:“太后想的甚是周到,绮妃最是温柔可人的,由她照顾岳妹妹最是妥当不过,臣妾也安心的多。”

听到绯璃这话,太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不过面上依旧笑道:“哀家也是这么想的,王后能明白甚好。”

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直到日落西山才落幕,在这期间金鹞一直没有出现,太后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倒是岳蕴婷并没有任何的不悦,这样的镇定还真是令人侧目。

宴会散后,绯璃回了流华宫,一进门却看到金鹞正歪在榻上看着奏折,便忍不住的一笑:“你倒是会偷懒,回头太后知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我了。”

金鹞放下手里的折子,抬眼看着绯璃挣脱了外面的大衣裳,换了轻便的罗衫,这才说道:“我偷着进来的,无人发现。”

绯璃忍不住的笑了一声,道:“你是做贼吗?”

两人相视一笑,绯璃坐在金鹞身边,开口问道:“听说宫外发生了一件好玩的事情,那个凤卿尘遭人袭击差点丧命可是真的?”

金鹞面­色­一沉,随即说道:“据下面的人查证过来的消息,说是这一群学子晚上临湖赏月,饮酒作诗,谁知道酒后失礼起了争执,这才动了手脚。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绯璃很是感兴趣,忙问道:“怎么个意外法?”

“都以为挨打的是凤卿尘,谁知道众人打完了一看才知道打错了人。你说可笑不可笑?”金鹞道。

绯璃一愣,打完了才知道打错人了,也就是说这些人一定是群起而攻之,根本就没有时间看看他们打得究竟是谁,这样的作法显然是提前有预谋的,只是不知道凤卿尘想了个什么办法溜走的,倒是够­奸­猾的。

“这个凤卿尘倒是个有能耐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顺利脱身,可见倒真是可用之才。”绯璃笑道,如果用凤卿尘对付权临风,金鹞倒是会轻松很多。

金鹞点点头,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接近凤卿尘,估计这几日会有消息传来。再过几日就是春闱了,若真有才,倒不能屈才了。”

绯璃点点头,然后正­色­的说道:“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议一下,绮妃的禁足你还是赦免了吧。”。

金鹞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

绯璃沉思半响,这才说道:“岳蕴婷的安居处被太后安排在了怡月宫。”说完这句看着金鹞,她知道金鹞一定会明白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金鹞面­色­一青,随即说道:“太后看来还没有死心,是一定要拉着她下水。”

“太后怎么做不要紧,绮妃怎么做才是最要紧的。”绯璃脸­色­微沉,她听得出金鹞是不想白绮罗再搅进是非圈里来。

金鹞沉吟半响,然后才说道:“白绮罗以前是太后的人,后来被我收服,明面上是太后安Сhā在我这里的人,其实她却是替我在太后那里刺探到了不少的消息。曾有几次帮着我躲过生命之危。”

绯璃一愣,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白绮罗居然是金鹞安排在太后身边的棋子。想到这里绯璃又说道:“可是你的这位绮妃却三番四次的欲置我于死地。”

响鼓不用重锤,绯璃适可而止,转身去了净房。

金鹞半眯着眼,他明白绯璃的意思,将白绮罗的禁足令解了,岳蕴婷又住进了怡月宫,如果两人真的不安分,只怕是绯璃就要一锅端了……想到这里又想起白绮罗曾经为他几次涉险总是下不了决心。

绯璃出来的时候,金鹞还在皱眉,心里就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如果你不想伤害白绮罗,那么至少别让她挑战我的耐­性­,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除了自己的亲人对谁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绯璃说的是实话,金鹞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两人之间有些沉默。

如果金鹞解除了白绮罗的禁足令,那么就要保证白绮罗不会做出伤害绯璃的事情,不然的话绯璃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绯璃也不催促,自己坐下,缓缓地梳着一头秀发,然后才说道:“你也知道的,我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可是别人要是惹到我,我也不会留情,周绯璃就这个样子。”

绯璃并不知道白绮罗跟紧要之间还有这样的牵连,原以为用白绮罗做引子,总能将太后一伙慢慢的引入彀中,现在看来行不通了。既然行不通,既然不能伤害白绮罗,那么白绮罗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怡月宫的比较好,免得给她招来麻烦。

金鹞点点头说道:“那就让她依旧禁足吧。”

看来金鹞也不能肯定白绮罗会做出什么事情,不过他能让步绯璃还是很开心的,转头又说道:“岳贵人今儿个已经搬去了怡月宫满照规矩王上是要过去的。”

绯璃说完笑嘻嘻的看着金鹞,眉眼间满是促狭之­色­。

金鹞一愣,随后说道:“孤王不想看到跟岳家有关联的任何人或者事情。”

“你要是不去却留宿在我的宫中,只怕明儿个早上跟太后请安的事情又是一顿不愉快。”绯璃低声说道,太后肯定不高兴啊,她总觉得金鹞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她的,所以才会把岳蕴婷急急忙忙的弄进宫。

正因为太后有这个想法吗,所以绯璃自然也想到了,就要看金鹞怎么办了。总而言之,今儿晚上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了,这后宫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只怕太后那边,怡月宫那边,这后宫里的每一处宫殿都会有小宫女出来探听消息。

☆、130:探花

金鹞始终还是没去岳蕴婷那里,就连怡月宫都没有踏进一步,但是为了不让太后迁怒绯璃,本想要去阮怜儿那里,可是想了想还是回了自己的寝宫,如此一来太后倒也没有办法借题发挥,金鹞也能专心的安排春闱事宜。

绯璃这几日冷眼旁观,就看到岳蕴婷实在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行事之间分寸把握的极好,让人想要找点毛病也无从下手,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令人有些不安。

住在怡月宫,却跟太后得亲信白绮罗并不亲近,跟太后也并不是每日的黏在一起,金鹞不曾招她侍寝,也是平淡安定,并不曾表现出任何的不安亦或者不满。

转眼间就到了春闱,连考三场,每场三天,有翰林院作为主考,杏榜发下来,会员竟是韩墨,没想到倒是超越了齐廉,令人意外不已。春闱榜上有名的称为贡士,贡士便有资格参加殿试,殿试完毕,便会由金鹞亲自选出前三甲。

殿试的大日子里,谁也不会想到南昭王竟然上了京,当那一抹熟悉的大红袍滚着白狐边的锦袍出现在绯璃面前的时候,着实让正在赏花的绯璃惊了一跳。

自从上次一别数月未见,金锦似乎变了很多,整个人变得越发的清冷了,四目相对,绯璃露出一个微笑:“王爷怎么没说一声就悄悄上京了?”

金锦的旁边站着金诺,金诺最近已经很少进宫,跟绯璃更是许久不见了,跟金诺之间,绯璃总觉得隔了些什么,纵然如此,还是朝着金诺点头一笑:“蜀王爷也在。”

“见过王后娘娘。”金诺恭敬地应道,神­色­冷冷的。

金锦瞧着绯璃,淡淡的说道:“太后招本王进京,本王焉能不来?”

绯璃眉心微蹙,又是太后,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太后招金锦进宫做什么,心里有了疑问,嘴上却不好问,只是点点头,便道:“本宫还有点事情,两位王爷慢慢的逛,这园子里今年的花开得格外的盛。”

绯璃转过身,带着月珠跟**往回走,月珠跟**对这金锦都没有好印象,要不是他她们娘娘怎么会跟王上怄气,以至于受了那么多的苦,所以二人看着金锦的眼神便很不善。

直到几人的身影渐走渐远,金诺冷笑道:“二哥,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金锦看着金诺,嘴角一勾,突然笑道:“我好歹还能看一眼,你心里的那个如今正被禁足,想看也看不到,是不是?”

金诺脸­色­一红,进而愤怒,握紧的双拳好一会才松开,面上的怒气已经消无声息,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二哥在说什么,王上让小弟陪着二哥,就不知道二哥这会子还要去哪里看一看?”

金锦也不生气,缓步上前,徐徐往御花园步去,金诺紧跟着他离开。待两人走后,岳蕴婷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微白,早就听闻王后跟南昭王之间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今日看来这传闻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蜀王喜欢的竟然是白绮罗,这也让岳蕴婷唬了一跳。

想起前些日子传闻中王后坠崖,南昭王舍命相救,王上千里寻妻的传闻,今日看来不应该只是一个影子……如果王后跟南昭王真的有点什么,眼眸微眯,岳蕴婷慢慢地转过身,随手摘了一朵粉­色­的花朵在指尖碾碎,手指微松,残碎的花瓣随风而去,只留一抹暗香……

绯璃怎么也不回想到太后突然将金锦召回宫,提前一点预兆也没有,明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还要这么做,绯璃叹息一声,只怕是最近这段时间金鹞一点也没有动岳蕴婷的意思,太后怒了,就把南昭王召回来,就是想要金鹞想起自己跟南昭王之间的事情,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男人的心胸有多么的猜忌绯璃已经见识过了,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因此她决定距离金锦越远越好。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太后的居心不良,金诺的浓浓敌意,绯璃知道自己应该越发的小心了。

太后果然是姜是老的辣,难怪这段时间如此的安静,却是用了这一招来对付自己。

“娘娘,您打算怎么办?”白馨问道。

“太后既然这么不客气,咱们也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吩咐下去,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动手吧。”绯璃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动手的,只是现在太后这样咄咄逼人,她也只好下手了。13116381

白馨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月珠跟**两人看着绯璃欲言又止,良久还是**先说道:“娘娘,咱们可得躲着南昭王,这人居心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绯璃点点头,金锦费尽心机在她跟金鹞之间制造误会,她的确是恨极了他,可是不能否认的金锦也的确豁出命去救了她,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总是这样的纠缠不清。

不过绯璃最珍惜的还是她跟金鹞的感情,想了想说道:“以后多注意些,但凡有南昭王的场合能推就推了。”

惹不起,总要躲得起!下意识的,绯璃就觉得金锦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后半晌的时候就传来消息,春闱的前三甲已经出来了,状元郎是齐廉,榜眼是韩墨,探花是凤卿尘!

绯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想要笑,想起凤卿尘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探花真是再适合不过了,越想越是开心,想着晚宴上要是金鹞真的开口将他留下,不知道这位探花会不会吓的晕过去?

西戎国向来有赐宴前三甲的惯例,因此绯璃早就开始准备这场晚宴,当然这一场晚宴并不是普通的晚宴,这一场晚宴过后,太后的时代毕竟会成为过去的一个辉煌。

华灯初上,星子耀眼,倾樱殿远远的还能听到说笑声,那是金鹞正在宴请状元郎、榜眼以及那位探花郎。美酒佳肴流水般的端了上去,宫娥个个婀娜多姿,簇新的衣衫在灯光下越发的耀眼华美,皇家威严与气势彰显无遗。

绯璃坐在流华宫,坐在烛台下,正在细细的绣一幅鸳鸯戏水图,五彩的丝线下那鸳鸯似乎能活过来一般。

“事情可都办好了?”绯璃低声问道。

**顿住脚,这才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绯璃站起身来,笑道:“那就好,你去忙吧。”

**转身就去了,绯璃踱步走到窗前,残月如钩,散发着银­色­的光芒,披在人的身上,温柔似水。绯璃默默的看着沙漏,终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就在这时就听到了倾樱殿的方向传来了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

这一场博弈,绯璃把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惩罚是少不了的,如果能因此将太后的心腹给扫除一半,绯璃就很开心了。

缓缓的闭上眼睛,绯璃这才抬脚往院子里走去,白馨带着人赶了回来,看着绯璃回道:“娘娘,准备妥当了。”

绯璃带上白馨往倾樱殿而去,这般美丽的月­色­下,却步步充满了杀机,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常!T2ax。

绯璃到的时候,太后已经赶到了,大殿上有几个人腹痛不已,一人是新科探花郎凤卿尘,另一位是上届状元郎权临风,宣来的太医正在给两人诊脉,绯璃远远地瞧见太医的头上汗渍淋淋,扶脉的手微微的颤抖。

太后看着绯璃,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肚痛不已,王后,今晚的宴席可是你准备的。”

“太后问的是,臣妾也惶恐不已,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若是臣妾的疏忽,臣妾绝不推诿责任,定会给丞相大人,探花郎一个交代。”绯璃弯腰回道,这时转头看向金鹞,徐徐说道:“王上,请您恩准臣妾火速将此事查清,晚宴乃是臣妾令人准备,道道关口都是有人看着的,若是哪里出了问题,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金鹞故意皱皱眉头,看着太后说道:“母后,这也不是王后的错,您莫生气,王后既然要证明清白亲自去查,您看如何?”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丢了皇家的体面,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此刻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是说道:“王后毕竟年轻,让奉谨跟了她去吧。”

这是怕绯璃徇私派人盯着呢,绯璃也不介意,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有劳奉待诏辛苦一趟了。”

奉谨忙走出来,低头行礼,道:“奴婢哪有辛苦不辛苦的,王后娘娘过奖了,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

绯璃点点头,神­色­凝重,这才说道:“如此就走吧,御厨房人数虽然多,也总能查出原委来。”然不人心。

☆、131:反击

这一场布局绯璃布置已久,甚至于连自己都算计进去,就是为了折断太后在后宫的臂膀。后宫的大权明着是交给了绯璃,可是管事的嬷嬷,太监大部分多是太后的人,绯璃常常政令不通,为了能够取代太后的人,绯璃特意让白馨让凤枭趁着宫里选人的时机送了人进来,然后又一步步地慢慢的送到了绯璃想要安置的地方,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一步步的设立了陷阱。

这次宴会说来也巧,太后本就对绯璃意见颇深,便有想要教训她的意思,因此吩咐厨房要出点小差错给绯璃添乱,让宴会出现意外,金鹞丢了脸面,必定会迁怒与绯璃,只要这两人反目,她就是最开心了。

有了太后的命令,厨房的人联合采买的人,便想要给绯璃使绊子,不过都被绯璃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最后不得已逼着他们走了下药这一招。绯璃解他们的手下了药,这追查起来谁又能跑的了?更何况这线索绯璃都吩咐人一定给留好了,只要轻轻的顺藤摸瓜,就能将厨房的管事,采买的管事给撸了下来。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当太后看着自己的心腹被押上殿的时候唬了一跳,却不好先声夺人,只听绯璃说道:“……都是臣妾不好,让这起子奴才秧子骑到头上来,居然敢胆大包天的在菜里下药,都是我约束不利,请太后、王上责罚。”

绯璃说着就将人证物证带了上来,御厨房里的人指证管事的嬷嬷亲自下药,管事嬷嬷怕死便又咬出了采买上的太监,采买上的太监哪里会一个人担这个风险,便又咬出了内廷府的人,这一来二去的牵连甚广,倾樱殿寂静无声,金鹞脸上一片铁青,怒不可揭,道:“好大的胆子,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做?”

金鹞这么一逼问,边有人受不住,大喊着冤枉,喊道:“没奴才什么事情,都是听说太后跟王后娘娘不对盘,太后娘娘想要让王后娘娘出丑,这才安排了这一些,奴才原本也不知道的,只是无意中听到了管事嬷嬷跟李公公的谈话这才明白的。奴才只是一个蝼蚁小民哪里敢胡言乱语,请王上明察秋毫,奴才们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权丞相跟探花郎啊……

小太监一说,便立刻有人附和,不少人还举出实证,说是太后如何的刁难王后,一时间真是让人惊讶不已。太后只气的浑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利落了,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胡说,太后待我一片赤诚,都是尔等刁钻滑头,明明自己做下的事情,却要把脏水往太后身上泼,实在是可恶。”说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说道:‘请王上下旨将这起子刁奴打了出去!”

太后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绯璃居然会为她说话,抬头看了绯璃一眼,心里已经隐隐有些明白,脸­色­灰白,难堪不已。

在场的状元郎、榜眼,还有探花郎,以及诸位大臣都是闭嘴不语,毕竟是后宫的家事,索­性­袖手旁观。不过权临风一双眸在绯璃的身上扫过几下,又打眼看了看那几个奴才,脸­色­微黑。

凤卿尘瞅着眼盯着绯璃,心里暗暗的说道:“这个厉害,借力打力,反咬一口,看着太后有苦说不出,这种感觉……很舒服!”

韩墨跟齐廉却是垂头不语,为臣之道最近被凤卿尘荼毒的不少,多少领会了些,其实韩墨是很想说两句的,不过瞅见别人都不说话,他也就表示沉默,不过嗓子好痒……

金鹞自然是跟绯璃商议过的,这个时候便立刻怒道:“都是刁奴欺主,断不能容,拉下去细细的审问,不能饶过一个!”

王上发话谁敢怠慢,立刻将人给带了下去,便是太后想要为自己的人求情,这时也是张不开嘴了,黝黑的目光从绯璃身上一闪而过,杀气弥漫,转瞬即逝。T2ax。

这也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绯璃故意选了权临风跟凤卿尘成为倒霉的目标可不是随便选的,这里面还有个缘故。

绯璃想要金鹞借着凤卿尘打击岳蕴婷,让太后转移她的目标。可是要想让金鹞明目张胆的就把人口下似乎有点不太好,于是便有了这一出戏。新欢旧爱同时受害,要是金鹞只顾惜着新欢,踢了旧爱,这势必会引起人们对这件事情极大的热情。

这件事情一旦被引开,权临风想要不受波及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年他跟金鹞的那一段过往也是人尽皆知,更何况这几年来,不小的多少人上门提亲,权临风都婉拒了,这里面也能令人遐想无限。

绯璃知道权临风跟金鹞不过是做的一个局,可是别人不知道,还会以为他们真的是那个什么,这件事情风波一起,权临风势必会被抛上风尖,最起码暂时是顾不上对付金鹞,只要给个喘息的时间,她跟金鹞总能缓出手来对付他!

想到这里绯璃心里简直就是乐开了花,权临风,想要算计我的阿罗,今儿个先收点利息,后面再跟你算总账!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金鹞说道:“王上,权丞相跟探花郎现在怎么还能出宫,要真是出点意外可怎么好?不如就先安顿在倾樱殿旁边的偏殿歇息一晚,明日情况好些再回去如何?”

凤卿尘听到绯璃的话只觉得浑身发毛,毛孔里都散发着丝丝凉气,只觉得不能留下,正想要反对,权临风却抢先一步说道:“多谢王后娘娘好意,只是微臣已经觉得好多了,回府还是没有问题的。”

权临风也觉得周绯璃的这个提议总让他心里不安,于是便出言拒绝,尤其是看到周绯璃嘴角的微笑,越发的不安起来,这个女人有点奇怪。

绯璃闻言转过身,看着权临风缓缓的说道:“权丞相,这不过是王上爱护子民,更何况权丞相也不是没有在宫中宿过,难道丞相大人想要王上担上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臣子身子不舒服,王上体恤留下养病,也是一种恩赐,丞相大人还要拒绝吗?”

连恩赐都出来了,权临风更是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听到绯璃说以前也在宫中宿过的时候,脸上便是阵阵铁青,偏又在绯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轻视,难道是他多想了?想到这里,便说道:“并非微臣抗旨不尊,实在是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万万不敢耽搁军国大事,请王后娘娘体恤。”13116381

不能硬碰,只能迂回,权临风试图劝说绯璃放弃。

绯璃闻言很是动容,大声说道:“西戎国能有丞相这样时时刻刻挂念军国大事的人,才是吾王的幸事,百姓的福祉。丞相大人既然身体有恙怎么还能带病­操­劳,莫说王上,就是本宫心里也是于心不忍。一晚上不碍事的,要是丞相大人实在是放心不下,就让宫人们回去取好了。”

绯璃谈笑间,轻易地就将权临风的路给堵住了,不管权临风怎么做,今晚上想要出宫是不太可能了。

凤卿尘半眯着眼,默默的点点头,都说大郡主甚是狡猾,今儿个总算是见识到了。百姓福祉、国家大义、君王之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将英明一世的权大丞相给套的结结实实,果然不负腹黑之名。

是人都有弱点,权临风的弱点便是还不能明目张胆的与绯璃跟金鹞作对,偏生绯璃又从大处着手,权临风便是没有了办法。

可不说便。新宗怒火丛生,面上却是淡淡的,双手抱拳,道:“微臣谢王上,王后娘娘隆恩。”

绯璃这才笑了,道:“丞相大人为百姓­操­劳,为王上分忧才是辛苦了,本宫做的这些不算什么,丞相大人勿用放在心上。”

权临风垂着头,嘴角抽了抽,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只是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栽到一个女人手里,实在不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

权临风缴械投降,凤卿尘自然是更不能有二话了,于是顺着权临风的话,也感谢了一番,这小子却不知道方才还讥笑权利风栽了跟头,而他的跟头马上就来了,更大更猛,让他清清白白的人生旅途上,硬是很不和谐的来了一笔浓墨晕染。

金鹞朝着绯璃微微的点点头,这才说道:“来人,将权丞相,探花郎送回偏殿休息。”

宫人们一愣,金鹞只是说送回偏殿休息,这两人是一间房还是两间房?于是便有人问了出来,绯璃这个时候却是笑道:“一群不长眼的,自然是两间房,吩咐宫人好生的伺候着,不可慢待了。”

凤卿尘总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时之间又没想到哪里不对,抬眸看着绯璃,却不成想正好跟绯璃的眼神撞在一起,看到那一抹一闪而逝的狡猾,心跳得越发厉害了……

☆、132:新欢与旧爱

春闱已过,可是因此而产生的浪花却越来越激烈。赐宴的当晚,权临风与凤卿尘同时肚痛被留宿宫中,据说他们的王居然在凤卿尘的屋子里呆了一宿,而另一边权临风却是形单影只孤枕难眠。

这西戎国谁不知道王上跟丞相之间的那点事情,于是乎众人的积极­性­顿时被调了起来,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瞄准了金鹞的寝殿,就是不知道旧爱与新欢之间他会选择哪一个。

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目不暇接。绯璃正惬意的在林中漫步,远远望去,美人与花,各自争艳。

“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绯璃一愣,抬眼望去自己不远处行礼的正是权临风,嘴角一勾,眉眼依旧淡淡的,道:“原来是权丞相,丞相大人请起。”

就不这本。“谢娘娘。”权临风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只是没有挪动步子,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

绯璃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笑道:“丞相大人可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现在去正好,太后已经起身了。本宫还有宫务要忙,你自去吧。”

绯璃说完抬脚欲走,权临风脸­色­微变,不过还是说道:“娘娘请留步,微臣有话要说。”

绯璃顿住脚,缓缓的转过身来,伸伸手让身边的人后退,这才说道:“丞相大人根本宫素无往来,从无交集,更确切的来说,丞相大人对本宫更是躲之甚远,今儿个倒是令人意外,不知道丞相大人想要说什么?”

权临风嘴角微抽,没想到周绯璃还是个爱记仇的,但是想起这段时日的事情还是决定忽略这些事情,说道:“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求到娘娘头上,最近朝野处处传闻,想必娘娘早已经有耳闻,难道娘娘就如此无动于衷?”

绯璃有些惊讶,道:“丞相大人这话从何而来?本宫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惹得王上生气?这与本宫有什么好处?在本宫看来,王上宠幸男子,总比宠幸女子的好,男人不会生孩子可是女人会,丞相大人你说是不是?”

权临风不由得俊脸一红,没想到绯璃这般的言语无忌,但是不能否认的,绯璃说的一语命中中心。可是权临风却也不会轻易的认输,又说道:“王后娘娘还是担忧甚浅,男人固然不会生孩子,可是若是后宫诸人无人诞下皇嗣,这对朝政安稳也是大有隐忧。王后娘娘怎可因为一己之私拒朝廷安稳于不顾?王上的隐忧娘娘怎会不知?”

“哦?”绯璃轻笑一声,抬眼看着权临风,又问道:“丞相大人此言真是无法苟同,据本宫所知,丞相大人在朝政上一向与王上意见相左,多有争端,按理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丞相大人应该很开心才对,怎么就会有这样的担忧?实在是令人无法想通。”

“王后娘娘此言差矣,虽然微臣与王上在政事上素有争端,可是微臣从不会置百姓苍生于不顾,断没有谋取过私人利益,这一点天地可鉴。”权临风掷地有声,身形挺拔,言语多有激荡。

绯璃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正因为如此金鹞对他多有忍让,只是实在不明白权临风为何要跟金鹞对着做,看着权临风今日居然找上了自己,绯璃心头一惊,莫非……

“丞相大人不用担忧,王上心中自有明断。更何况本宫身份敏感,乃是远嫁的别国公主,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本宫能劝说的了得。这后宫里波云诡异,起伏不断,本宫能够自保实属不易,又怎么会做触怒龙颜之事让自己身处陷境。”绯璃开始谈价码,做生意就是要这样做拉锯战。

权临风再一次肯定眼前这个女人比狐狸还狡猾三分,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恭敬的回道:“王后娘娘智比天高,宴会一事不过稍作布置便折断太后大部羽翼岂是常人所能做?”

那天晚上的事情绯璃布局已久,这才能一举让太后无翻身之力,兼之有金鹞作臂膀才能如此的顺利,但是权临风能猜得到这里面的猫腻实属不易。想到这里绯璃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不过是谋取生存之道,不足为提。”

轻轻的一句话,却道尽了与太后的矛盾,权临风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就算如此他对绯璃还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想到这里心里一沉,说道:“微臣今日能来也不是两手空空,王后娘娘与南昭王的恩恩怨怨微臣多少知悉一些,这次南昭王奉诏回京只怕是来者不善,若娘娘能解除微臣的尴尬之地,微臣比当回报之以李。”

绯璃心里一惊,权临风这个条件可说是十分的诱人,想了想还是说道:“丞相大人此话本宫就有些不懂了,南昭王乃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有何不妥的?”

“救命恩人是不假,可是南昭王包藏祸心在王上与娘娘之间设下离间之计,此举足以灭族!”

绯璃一震,这件事情知道者甚少,没想到权临风居然能够知悉,绯璃抬眼看向权临风,良久才笑道:“丞相大人总是能出惊人之语,实在是令人无法苟同。”

权临风瞧着绯璃的神­色­,心中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道:“三人成虎,娘娘多一个臂膀也是件好事。微臣不才,但是要在宫外牵制南昭王还是有点本事的。”

看来权临风是打定了主意,可以想象凤卿尘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难道说权临风对金鹞真的有那份心思?可是金鹞明明说不过是一场戏,可是这戏里真的有人认了真?想到这里绯璃也是阵阵发寒。

“此事不易为,王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T2ax。

“娘娘!”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打断了绯璃的话,绯璃抬起头来皱眉问道:“怎么了?”

“南昭王跟王上起了争执,言语中还涉及娘娘。”小太监的语调有些颤抖,浑身筛糠般,令人侧目。

绯璃眉头轻皱,权临风却兴致盎然,轻声笑道:“看来老天爷也站在微臣的一边,娘娘您说呢?”13116381

绯璃看着权临风,不知道这一场戏是不是权临风安排好的,但是有一点绯璃知道,今儿个的事情有些蹊跷,金鹞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跟金锦起争执,明知道金锦包藏祸心,更是小心翼翼的……

想到这里绯璃看着权临风,垂眸一笑:“丞相大人要跟本宫过去看看吗?”

权临风眼中笑意更盛,因为他知道绯璃已经退了一步,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点头笑道:“微臣愿意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绯璃点点头,这才说道:“如此就辛苦丞相大人了,这就走吧。”

绯璃一行人缓缓的往倾樱殿的方向走去,走在路上,绯璃看着落后自己一步的权临风问道:“丞相大人可知道王上为什么南昭王起了争执?”

权临风微微一笑,沉吟一下才回道:“回娘娘的话,听说今儿个王上下旨召南昭王妃进京。”

绯璃心中明了,原来是因为这样,面­色­一凝,看来南昭王似乎有些不愿意这才起了争执,绯璃声音减缓,问道:“丞相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

“夫妻相聚,天经地义,王上为人宽和,正该如此,乃是臣子的福气,南昭王实在是有些不能体会圣意恩典,令人心寒。”权临风垂声应道。

绯璃看着倾樱殿,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道:“丞相所言极是,一会儿还要好生的劝说南昭王才是。”

“微臣自当尽力而为,不辜负娘娘所望。”权临风应道。

“丞相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本宫甚是欣慰,丞相所托之事,本宫也自当会尽力而为。”绯璃站在殿门前轻声应道,话音落下,这才推开殿门缓步而入。

权临风看着绯璃的背影,握紧的手心这才轻轻的松了开来,之前绯璃没有嫁进西戎的时候就曾经听说她的威名,只是并未重视所以才有了岐山郡收服盗匪惨败一事,这一次金鹞想要拿自己的名声跟凤卿尘相比,然后转移后宫对王后娘娘的咄咄逼人之势,自己是十分恼怒的,但是此时王后安排的丝丝入扣,事事缜密,环环相扣,让自己不得不前来求助,自己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平息此事,。只是所要付出的代价就要沉重得多,目前他还没有娶妻的打算,女人最是麻烦。

方才自己说尽力而为,不过是抛出的价码,随后王后也抛出了价码,同样的尽力而为,不得不说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女人,一点亏也不肯吃的。

大殿内气息凝重,绯璃一踏进来,就能敏锐地感觉到这屋子里面的异样感觉,抬眼看向金鹞,似乎没有看到金锦一般,轻声笑道:“王上,今儿个太后设了晚宴,臣妾请您先去准备,您看如何?”

☆、133:天机

金鹞看到绯璃跟权临风一前一后的进来,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走到一块,不过绯璃这么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大殿的事情,于是故作威严的说道:“孤王这边已经议事完毕,也好。”

绯璃浅浅一笑,缓步经过金锦的身旁朝着金鹞走去。眼角的余光扫过金锦的面容,绯璃总觉得金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总多了一种她无言语的­阴­沉的感觉,仿佛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一种绝望的味道,心不由得一紧,似乎连气息也窒息了一般。她跟金锦之间似乎有太多的牵连,可是绯璃却不知道这些牵连的结该如何解开。

依旧是大红的衣衫,滚着白狐的毛边,漆黑的长发下缀着金璃桃花缀角,所有的一切一如从前,可是感觉却不一样了!以前的金锦也不过是给人­阴­沉压抑的感觉,可是现在的金锦却让绯璃有些害怕,那种战栗发自于心中,走过他的身边,她甚至于都能感受到自己皮肤上跳立起的颗粒,就连脚步也僵硬了许多。13116381

金鹞似乎发现了绯璃的脸­色­有些发白,心中一紧,快步走了下来,伸手携住绯璃的手,笑道:“走吧,孤王正好有事跟太后商议,王后也一起过去听听吧。”

“是。”绯璃笑着应道,跟在金鹞的身边,听着金鹞说道:“丞相,南昭王身体有些不适,孤王就将他交给你了。”

权临风点点头,道:“微臣遵旨。”

不等金锦开口,权临风就走了过去跟金锦寒暄起来,挡住了他要拦着金鹞的脚步。

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金锦这才看着权临风冷笑道:“权丞相什么时候成了王的走狗?”

权临风眉角一挑,不悦的说道:“微臣本就是王的臣子,奉命行事是职责所在,王爷说话不用这么刻薄。”

金锦冷哼一声,眼神从权临风的身上划过,投在他背后的一片虚无中,这才缓缓的说道:“当年你我的约定可还有效?”

权临风皱眉,思衬良久才应道:“今时不同往日,凡事都要慎重。”

“这么说来丞相大人要反悔?”金锦不悦,他没有想到权临风居然会反悔,面上陇上一层暗­色­,杀气隐隐而出。

权临风眉头紧皱,大殿中空无一人,纵然如此也不敢尽言,垂眸犹豫良久才说道:“王爷,天下已定,谋反一事在下从未有此心,当初与王爷合作不过是另有苦衷,如今在下已经想得通透,再也不想有任何的妄想,还请王爷见谅。”T2ax。

金锦冷哼一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如今有没有权临风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这次能寻回火龙石,打开天庭之门,他就能恢复法力,到时候谁能与之争锋?便是金鹞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法力的鬼王如何是他的对手?

念及于此,金锦便说道:“但愿丞相将来不要后悔,你知道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邀你相助,若你放弃,便是我的对手,到时候本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逆我者……亡!”

权临风浑身微颤,他也感觉到了金锦有些不同,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他是跟金鹞之间有不愉快,这几年一直与他作对,可是他从没有反叛的心思,而且若没有他暗地里的遏制,岳家的势力不会逐步衰退。这些事情他不会拿来邀宠,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几年他纵然跟金鹞作对,可是金鹞却从未真的针对他,打压他,其实两人心里还是有些默契的。

早年的心里不平衡早已经逐渐散去,为今剩下的也不过是不甘而已。不过看到凤卿尘,他倒是释然了,正因为释然了,才会有了与王后的合作。

想到这里,心思一轻,淡淡的笑道:“王爷,你又何必执着?纵然你想要离间王上跟王后的感情,费劲了那么多的周折,甚至于不惜拿命相拼,可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功亏一篑!在下劝你还是放弃吧,王位早已经是注定的,即便是出手相夺,生灵涂炭的不过是百姓,王爷为了百姓苍生,还请高抬贵手才是。”

金锦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讥讽,道:“丞相大人什么时候这么悲天悯人了?还是在下耳朵有些失灵了?”个是了里。

权临风面对金锦的讥讽毫不为意,挪了一步,这才说道:“王爷,您有何必跟王者正道过不去?当今王上政令通明,海晏河清,乃是盛世之兆,王爷这个时候起兵时机不良,以一郡之力对抗全国兵马王爷有几成胜算?”

金锦冷冷的看着权临风,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原来丞相大人是因为这个才放弃与本王合作?你以为本王必输无疑?好吧,既是如此本王并不强求,待到天下易主之日,便是丞相魂归黄泉之日,这一点务必记牢了。”

权临风听到金锦的威胁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口应道:“多谢王爷提醒,纵有那日,本相死而不悔!”

金锦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贴在权临风的耳边说道:“原来丞相大人真的对王上对了情,本王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空|­茓­来风,今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我错估了丞相的一腔痴情。”

权临风脸­色­骤变,“王爷请慎言,诋毁本相也就算了,王上乃是万圣之尊岂容你如此污蔑!”

“污蔑?王上钟情于探花郎的事情早已经在京都闻风四散,街头巷尾无人不知,丞相大人不会以为这一切也是假的?”金锦眼眸微眯,轻轻的试探着。

金鹞狡猾之极,虚虚实实令人摸不清,如果说金鹞真的是好男风之人,绯璃为什么还要跟他这么情浓以对?按照绯璃的秉­性­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唯一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之处。可是金锦这几日的探访并没有查出什么,他也曾接近探花郎凤卿尘,也曾经查过此人的根底,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正因为什么破绽都没有,才会让他更加的怀疑。

权临风既然反叛自己,这里面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才会出言试探,希望能有意外收获。

这边金锦有自己的打算,这厢权临风皱眉深思,金锦突然这样发问只怕不是偶然,虽然用的讥讽的语气,可是金锦此人心机极深,他的话并不能全信,而且在这样的关头,他既然已经决定要跟金鹞斗争到底,这里面的详情就越发的不能透露了。更何况……他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究竟为何。

想到这里权临风苦笑一声,看着金锦说道:“我倒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金锦暗道一声老狐狸,不悦的说道:“话已至此,你我之间再无情谊,他日再见便是宿敌,丞相大人最近出入可要慎之又慎,刀枪不长眼,要是一个不慎,小命可就难保。”

这件事就是**­祼­的威胁了,权临风也不是好相与的,四目相对,神情舒缓,郎朗说道:“京都乃是天子脚下,防备甚密,王爷动手时一定要慎之又慎。”

金锦眸­色­一深,拂袖欲走,却听到权临风又说道:“王爷可曾听说过凤枭?”

金锦脚步一顿,一时间摸不透权临风的用意,不过还是回道:“只怕西戎国无人不知,丞相大人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据本王所知,凤枭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不是吗?”

“销声匿迹并不代表从此消失,你说呢王爷?”权临风一笑,缓步走到金锦的面前,四目相对,毫不想让。

金锦压低声音道:“你拿凤枭威胁本王?”说到这里一顿,笑道:“丞相年纪不大,只怕凤枭隐匿之时你尚未出生,想要用凤枭威胁本王,至少丞相也要拿个实证出来,本王可不是三岁稚童。”

“本相并不是威胁王爷,而且本相跟凤枭并无­干­系。我想说的是,我不过是发现了凤枭在锦城的行踪,当年凤枭威震西戎,曾经几次参与皇权震荡,虽然销声匿迹几十年,可是凤枭当年隐匿的时候并未与人火拼,也就是说凤枭的势力并未受损。这次凤枭突现锦城,王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权临风边说边往大殿外走,午后的阳光如此的温暖,可是说出的话却令人毛骨生寒,凤枭……那个惊人的传说。

金锦面­色­微青,他对凤枭自然是知之甚深,甚至于比权临风,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知道的多,因为凤枭里有一件宝物,却是他的天敌,只是这件宝物只有一个人知道它的所在,想到这里金锦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自己不过是刚有了火龙石的下落,凤枭却在这个时候面世,是巧合还是有意?

☆、134:动荡

阳光明媚的四月,到处散发着丝丝温暖,整个西戎后宫却沉浸在一片诡异之中。凤卿尘的出现无疑对后宫的妃子们造成一个极大的冲击,愿意为一个男子就是有几分颜­色­又怎么真的倾国倾城,可是当众人无意中看到了他们的王带着探花郎游园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呆了眼,这才知道原来书中所描述的男子颜如玉美如妖,竟然不是一点没有道理的。

岳蕴婷服侍着太后起了身,这才说道:“太后,臣妾亲眼看到了探花郎,的确是绝­色­无双,难怪王上为他迷了心智,就连王后都受了冷落。”

太后却是没有见过凤卿尘此人,听到岳蕴婷这么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比权临风如何?”

岳蕴婷垂眸一想,这才说道:“权丞相冷傲自持,令人观之欲远,探花郎温润如玉,颜­色­明媚,令人心生暖意,各有不同,不可相拟。”

太后心中明了,轻叹一声,道:“原以为王后进宫后他就已经戒掉男­色­,谁知道这届春闱偏生出来一个这样一个祸水。”

“太后,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下去?”饶是岳蕴婷满腹计谋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对手是个男人,真是无从下手了。

太后眼眸一黑,冷哼道:“莫着急,探花郎总要有自己的官位的,到时候放出宫去,日渐淡了,不过就是第二个权临风,你慌什么?”

听到太后这么说,岳蕴婷这才稍微的放了心,不是她胡思乱想,只是实在是匪夷所思,这也太令人无法接受了。想到这里岳蕴婷又说道:“臣妾还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你是哀家的亲侄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后扶着岳蕴婷的手在榻上坐下,这才说道。

岳蕴婷闻言微微一笑,这才说道:“姑姑,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先前王后只手遮天,不经意间就将您在后宫的大半势力给铲除了,可见此人是个极有智谋的女人。偏生王上对她又是别有心思,臣妾想着这个时候王上对探花郎情深正浓的时候正是我们铲除王后的最佳时机,您说呢?”

听到岳蕴婷这么一说,太后眼中也是一亮,笑道:“正是这个道理,有了新欢哪里顾得旧爱,你有什么计谋?”

岳蕴婷听到这里就把那天在园子里听到的话给说了出来,太后眸­色­渐深,说道:“没想到南昭王居然真的喜欢上了王后,哀家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利用王后跟王上作对而已。”

“是,臣妾也是吓了一跳,这几日一直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才想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有机会做成此事的。”岳蕴婷声音甚笃,她出手必要成功。

“那你想怎么做?”太后皱眉问道。

“如果南昭王真的对王后有心,不妨咱们推一把,到时候来个捉­奸­在床,任凭王上再怎么喜欢王后又怎么会喜欢自己头顶上戴顶绿帽子,便是为了颜面,王后这条命也是保不住了。”说到这里岳蕴婷一顿,叹口气又说道:“探花郎再怎么获宠也不过是个男人,男人又不能生孩子,王上的正统血脉终究还是要女人延续的。”

太后细细地思量,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此时不能着急,必定要谋划好了,不然的话打草惊蛇就不好了,王后的手段你是领教过的。”

“是,臣妾这一点知道的,必定会小心筹谋,万般小心。”岳蕴婷低声应道。

太后点点头,便低声跟岳蕴婷商议起细节来过了……

南昭王府。

无名今日刚赶回京都,还没顾得上歇息就直接往书房寻到了金锦。

金锦皱眉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无名神­色­凝重。

金锦皱起眉头,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火龙石拿到手,这是至关紧要的物件,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东西拿回来。”

“是,属下遵命!”无名应道。

“还有一件事情,你去打探一下,凤枭真的现世了?”金锦道。

“凤枭?”无名惊呼出声,很久没听到凤枭这两个字了,怎么会突然之间会出现凤枭的消息?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王爷,凤枭几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怎么就会突然之间面世?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人捣鬼?”

这个问题金锦也曾经怀疑过,不过他想权临风还不至于用这样的事情欺骗他,于是道:“应该不会,将人撒出去,务必要探听到最确切的消息,凤枭如果真的面世了,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剿灭。”

别的都还好说,金锦最怕的就是龙鳞剑重出天日,龙鳞剑便是火龙石的克星,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危险掐灭与萌芽之中。

无名虽然不知道金锦为什么对凤枭这么忌惮,但是金锦的话他一向是唯命是从的,因此便应了下来,随后又说道:“火龙石藏于龙渊之地,属下已经探过两次,再过半月月圆之日,龙渊开合之际,只要把握得宜应该能顺利地将火龙石拿到手,王爷不用担心。”

“龙渊险恶异常,乃是龙族的守护之地,你一定要万分的小心。”金锦嘱咐道。

无名点点头,叹息一声:“龙族蛰伏千年,这次月圆之日,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异变,当年的那一场战争其实就是两败俱伤,时到今日千年已过,胜负即将分晓,今世再也不能大意,王爷定能带着离歌公主重返天庭,统一三界。”13116381

金锦便是天帝太昊,千余年来,几经轮回,每一次都跟离歌擦肩而过,这一世好不容易并存于世上,可是还是被焰罗抢了先机将离歌娶到了手,太昊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跟离歌每生每世都是错过的那个人。下不后个。

都说天帝是三界的主宰,可是谁又知道便是天帝也不能随­性­而为,冥冥之中都有注定,可是这一次……他定要逆天而行,再也不会妥协!

“当年龙族四分五裂,可是龙鳞剑却被龙三公子藏于龙渊深处,他本身亦受重创寻与轮回之中。”金锦回忆往昔,总是让他无比的痛苦,被错过的为什么总是他?

“龙鳞剑?”无名神­色­一变,他是知道的龙鳞剑跟火龙石天­性­相斥,两者相遇,法力高的一方便能占尽优势,千年前若不是龙三公子、云歌仙子还有秦风拼尽全身的修为将法力注进龙鳞剑中,那一场战争天帝怎么会输?因此谈及龙鳞剑便是无名也是心神巨震。

“龙鳞剑居然也藏于龙渊之中,若是属下取火龙石的时候遇到可就不是妙事了。”无名皱紧了眉头,龙鳞剑与火龙石天­性­相斥,以无名现在的本事只能将火龙石拿到手不受损害,可是龙鳞剑却不一定了。毕竟无名自己还没有恢复法力,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想到这里无名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道:“王爷,既然咱们知道火龙石藏于龙渊,那么龙鳞剑的主人龙三公子只怕也会在这个月圆之日前来取龙鳞剑,到时可怎么好?”

龙鳞剑本就是龙三公子藏于龙渊,必然已经算好了日子前来取回,这一些的一切突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千年之前,那么惊人的相似。

金锦沉吟不语,这一点他当然也考虑到了,他投入轮回之前凭借法术知道龙鳞剑落到了西戎国凤枭的手里,凤枭历代以来也不过是只知道龙鳞剑封藏于龙渊,并不知道龙鳞剑的具体用途。可是还有一件事情,龙三公子也已经循入轮回,而他的今世的身份却是凤枭上一代掌门人的妻子,洛白!

想到这里金锦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人生真是奇妙无比,龙三公子如此的爱慕离歌,为了离歌不惜拼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几世轮回下来,他跟离歌却是硬生生的错过了,洛白……龙三公子……不知道洛白恢复记忆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千年前的牺牲根本就不值得。

金锦知道洛白的来历,可是转世后的金锦没有法力,根本就无法知道洛白现如今的落脚地以及他的一切行动,他的优势也不过是比别人更提前知道一点洛白的来历罢了,所以金锦才会如此的忌惮凤枭。

无名听着金锦将这里面的事情说完,便是白了一张脸,原来居然是这样,轻笑一声,又道:“纵然情深如海,纵然曾经舍命相护,到头来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是啊,擦肩而过的缘分,可是他金锦却不愿意跟离歌是擦肩而过的缘分,他们是应该相守到天荒地老的。

现在无名知道凤枭的厉害了,叹息一声:“冥冥之中一切都是躲不过的,王爷,只要我们比别人早一步拿到火龙石,那么咱们便能占尽先机,等您凭借火龙石恢复法力,这所有的凡人还不是任由您摆布?”T2ax。

“所以这次月圆之夜火龙石一定要拿到手,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金锦沉声道。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金锦点点头,道:“你去准备吧,本王还要进宫一趟,我瞧着岳家的女儿倒是个聪明的,说不定可以住我一臂之力。等你将火龙石取来,这厢离歌跟焰罗也该决绝了!”

无名点点头转身而去,金锦换了常服便出门往王宫行去。

待两人走后,后窗的窗下突然发出一声声响,却是南昭王妃面­色­铁青的跌倒在地,她方才是不是在做梦?她听到了什么?想到这里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的夫君不是人……居然不是人……

南昭王妃是奉诏而来,今儿个她刚入京,刚回到王府,本想亲自泡了茶奉给金锦,却没想到让她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心绪太乱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这件事情里面的离歌难道就是王后?那么传说中的鬼王焰罗居然就是王?她的丈夫居然就是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天帝?

这不可能!她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司徒晴暄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关紧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自己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简直不敢往下想去!

“王妃,宫里传来旨意,王后娘娘请您进宫。”

司徒晴暄浑身一僵,猛地坐起身来,动作太猛失手将炕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那清脆的响声格外的刺耳,总算让司徒晴暄回过神来,外面的侍女有些着急地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没事,进来伺候吧。”司徒晴暄知道自己怕也无用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总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虽然她的丈夫对她那么冷淡。

昨晚夜观星象,她就发现天象将变,她自幼跟着父亲,钦天监正的女儿怎么会不懂得星象?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天象的异变居然跟自己在、的丈夫有着紧密的关系。

风轻轻的扫过树梢,司徒晴暄换上了衣衫,这才坐上马车往王宫而去。想起王后,司徒晴暄的心中闪过一丝苦涩,她终究是对不住王后的,要不是她同意王爷的要求,在王后到了洵郡王府的时候,她假装患了恶疾不能照顾金锦,也就不会有王后跟王上的误会,也就不会让王后受了那几个月的苦,司徒晴暄知道也许王后并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可是她这一生光明磊落却还是做了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远处的王宫金碧辉煌,五­色­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碧蓝的天空清透无暇,可是她却知道一场史无前例的劫难即将到来,心越发的沉重起来。

☆、135:暗示

流华宫里依旧热闹,绯璃松了口气,这一天可真够热闹的,这后宫里的嫔妃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一**的前来到访。

“凤卿尘这下子可真是闻名了,如今你的妃嫔们可不把我当成头号大敌这视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权临风都跟我连成一线,试图想要洗清他的名声,你看如何?”绯璃看着金鹞低声笑道,她是愉悦的,如今视线被转移,不被众人盯着的时候是心情很愉快的。

金鹞看着绯璃的神­色­要比以前还要红润,知道他所言不虚,便笑道:“你喜欢就好,其余的也不用过多的去担心,凤卿尘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竟然也拿出自己的名声心甘情愿的演这出戏,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绯璃点点头,又说道:“是啊,改日有时间我们单独宴请他,聊表谢意好了。”

“这话说得,孤王是君他是臣,这是理所应当的。”金鹞哈哈一笑,不过想起凤卿尘,又道:“这人先前曾经在大漠里救你一命,如今又有真才实学高中榜眼,与我们倒真是缘分深厚。”

绯璃点点头,凤卿尘还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便笑道:“等这场风波过后,是要好好的答谢人家,可不许你再提君臣那一套。”

“是,你只管放心好了。”金鹞笑着将绯璃拥进怀里,然后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对我心生不满,阿离,带这件事情过后,我便公告天下,此生为你足矣,我将会解散后宫,若你真的不能生育,便从王室子弟中挑选一个继承王位,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

绯璃摸摸自己的肚子,平平坦坦的,便是叹了一口气,又道:“太医说总还有几分希望,咱们总要试试的,先不要绝望。”

最贵重的便是金鹞待他的这一番心意,绯璃觉得便是下一刻天塌地陷又有何惧?

“娘娘,南昭王妃奉诏进宫求见。”月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绯璃支起身子,看着金鹞说道:“南昭王妃进宫我总要见一见,司徒晴暄还是一个不错的人,我在王府的时候她也曾经帮过我几次,你莫要迁怒于人。”

“我迁怒于人?你倒是心存善心,当初在洵郡的时候她也是帮着金锦害你的人,这次宣她进京也不过是想牵制金锦,你还是小心一点,莫要跟他走的太近。”金鹞其实是很讨厌任何跟金锦有关的人和事,只不过目前是没有办法。

绯璃点点头,笑道:“是,你尽管放心把,今晚上太后那边设家宴,莫要要忘记过去。”

太后心血来潮要设家宴,绯璃等人自然要捧场,怕金鹞事情多给忘记了,所以特别的嘱咐一声,金鹞点点头,道:“我从侧门走。”

绯璃知道他不想见司徒晴暄,也不勉强送他出去,然后才吩咐人请司徒晴暄进来。

“臣­妇­参见王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司徒晴暄躬身行礼。

“王妃请起。”绯璃笑着说道,又道:“看座。”

立刻就有小宫女搬进锦杌来请司徒晴暄坐下,司徒晴暄又谢了坐,这才坐下了。

“许久不见,王妃的身体可大好了?”绯璃笑着问道,看着司徒晴暄神­色­并不是很好,心里有些疑虑,难道旧疾未好?

司徒晴暄看着绯璃,没想到张口就先问自己的身体,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便说道:“劳娘娘挂念,臣­妇­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旅途劳顿才有些不适并无大碍,娘娘尽管放心就是了。洵郡一别,娘娘可还安好?”

“一切都好,本宫还要感谢王妃在王府时照顾。”

“臣­妇­哪里照顾的了什么,只是……没能及时让娘娘回京,臣­妇­心里始终有些愧疚。”司徒晴暄叹道,只是当时她自己自身难保,又如何顾得了别人?

绯璃瞧着司徒晴暄,早就听闻司徒家门风严禁,做事规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便笑道:“这次来京王妃多住几日,跟家人也多亲近亲近,远嫁的女儿想要回家那里容易。本宫来到这里,想要回家一趟更是不容易了,有机会自然是要跟家人多多的团聚才是。听说司徒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我这里还有两颗百年的老山参,足有儿臂粗,做个药引子还是可以的。”

“多谢娘娘恩典,臣­妇­代家母谢过王后娘娘。”司徒晴暄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绯璃忙让她坐了,这才又说道:“岁月匆匆,一晃而过,真是令人唏嘘,能够回家探望亲人,便是有天大的福气了。”

两人又闲话一会儿,司徒晴暄看着绯璃还懵懂不知,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大祸降临,心里不由得暗暗着急。可是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对王后的愧疚之情,一时间她也难以做出抉择,过了好一会子才下定决心慢慢的吐露一点。13116381

­妇­一王真。“娘娘,最近臣­妇­夜观天象,看得出天象微变,隐隐有大祸将至,娘娘属­阴­,还是要多多的小心。距离此地数百里之外有一处地界名叫龙渊,那龙渊深处暗藏宝贝,娘娘若能请王上将龙渊包围起来,不许凡人靠近,也许能躲过此灾也不一定。”

司徒晴暄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更多的不能吐露了,想了想又说道:“本月月圆之夜尤为重要,王后娘娘一定要记住,务必派­精­兵强将守住,不可让闲杂人等靠近。”

绯璃大惊,眯着眼睛看着司徒晴暄,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跟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司徒晴暄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真的是天象有异,还是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之人的事情,一时间绯璃自己也没有办法决断,想到这里轻叹一声,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王妃尽得乃父真传,本宫自然会禀报王上。只是这个龙渊是个什么地方?”

司徒晴暄并未去过龙渊,除了从无名跟金锦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这一生中并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两个字,一时间还真是不好解释。幸好她素有急智,张口说道:“臣­妇­不过是从天象上推断而出,至于龙渊是个什么所在,臣­妇­自己也不清楚,王后娘娘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派人去打探一下稳妥一些。”

听到她这么说,绯璃倒真是有些迷糊了,不过还是谢过了司徒晴暄,却听司徒晴暄又说道:“娘娘,臣­妇­还有件事情,请王后娘娘一定要答应。”

绯璃眉头微皱,问道:“什么事情?只要本宫力所能及自然会伸手相助。”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请娘娘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是臣­妇­所言,因为一旦泄露,臣­妇­便会有­性­命之忧,请娘娘高抬贵手。”司徒晴暄道,这关系她的­性­命,自然是慎之又慎。

绯璃又是一惊,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本宫自然会守口如瓶,王妃只管放心就是了。”声音一顿又说道:“太后设晚宴,王妃不是外人,便一同赴宴吧。更何况今晚上估计王爷也会在,你们夫妻正好一起回府。”

司徒晴暄不好反驳,只得应道:“是,谨遵娘娘吩咐。”

绯璃点点头,然后派人去珠花宫回禀一声,自己又跟司徒晴暄细细的聊聊关于那个天象的事情。

珠花宫里也是一片热闹,因为准备晚宴的事宜,宫人们四处奔走忙碌,夜澜跟奉谨有条不紊的指挥众人,苏觅芳却被排挤在外,无聊之下顺着檐廊往后殿走去,后殿的空地上种满了各­色­花早,暮春之际,百花争艳,苏觅芳缓步往前走,却一个没注意崴了一下脚,叹息一声,真是晦气,人倒霉的时候便是喝口凉水也塞牙的。

慢慢的挪到假山后面的小石凳上坐下,轻轻地揉着脚踝,想起自己的事情神­色­便是一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太后对自己并不信任,叶澜跟奉谨百般排挤自己,这样下去这仇只怕是报不了了。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假山的对面有细细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要唬人,王后娘娘聪明睿智,太后也曾吃过亏的,怎么会轻易的上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你知道什么,咱们这位新来的岳贵人才是真真的智比天高,我是听岳贵人身边人说的,今儿晚上有热闹瞧呢。”被质疑的小宫女丝毫不生气,反倒是笑着说道。

“这话可不能乱说,南昭王晚宴不定来呢,方才分明有宫女来报南昭王妃晚宴也到,还能有什么热闹可瞧。”先头说话的小宫女似乎是颇有主见一般,一点也不觉得这事情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

“我跟你说……如此一来只怕是躲不过去的。”T2ax。

苏觅芳惊出了一身汗,岳蕴婷居然能想得出这样的歹毒之计……

☆、136:­阴­谋

华灯初上,整个珠花宫被五彩琉璃灯点缀的如梦如幻一般,行走中间便如同在灯海中一般。

“今儿个太后的兴致怎么这么高,居然还掌起了这么多的琉璃灯?”绯璃笑着跟身旁的金鹞说道,置身这灯海之中,绯璃只觉得眼前的情况似乎从哪里见过,脑海中影影绰绰的有无数的影像划过,却一时之间无法把握。

金鹞半眯着眸,极目望去,整个珠花宫似乎都被灯海包围,恍若天上的繁星一般,这情形似乎有些眼熟,不由的说道:“阿离,站在这里,置身于灯海之间,仿若以前也曾经走过这样的地方,脑海中有些影像,只是想不起来了。”

绯璃身体微震,抬眼看着金鹞,然后才说道:“你也觉得熟悉?我的脑海中似乎也有这样的影像,只觉得熟悉得很,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是奇怪,真是古怪的事情。

“我跟你分明没有一起看过灯,怎么会这样呢?”金鹞半眯了眸,最近脑海中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划过,总觉得无比熟悉,可是却脑海中没有记忆。

绯璃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司徒晴暄说过的天象异变,心口一紧,抬眼看着金鹞,低声说道:“在距离京都数百里有个地方唤做龙渊的,你可知道?”

“龙渊?”金鹞默默的重复道,脑海中却翻印出一片漆黑的河水翻滚着巨浪,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景象在绯璃坠崖的时候,自己在梦中见过一次,今儿个绯璃突然提起这两个字,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出现这样的景象,神­色­便有些难看。

绯璃看着金鹞的神­色­有些铁青,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金鹞便将自己梦中的情形缓缓的说了一遍,绯璃也是一愣,缓缓的说道:“当初我坠崖的时候,脑海中也曾经浮过这样的画面……”

明明是温暖的春天,两人的身上却是一阵阵的寒冷,那黑­色­的翻滚的河水,便如同潮水一般呼啸而来,让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微窒。

“龙渊……看来这个地方我是非去一次不可了。”金鹞咬着牙说道,看着绯璃说道:“你先进去,我去吩咐星海将龙渊重重包围起来,这地方我总觉得跟你我有莫大的渊源。”

绯璃点点头,不由得抱紧了双臂,再望去,灯海如旧,心境却不同了。

在距离西戎国千里之外的大昭国,还有一处地方也闹翻了天。

绯歌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了,高烧不退,满嘴胡话,不停地喊着绯璃的名字,还叫着龙渊两个字,宋明溍几昼夜没睡好,人也憔悴了许多,此时正在与周砚秘密商议事情。

“你可查清楚了,这个龙渊是人还是……”宋明溍摸着头,满脸的苦恼,他就不明白好端端的绯歌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砚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调笑,虽然明知道宋明溍能够吃醋是件极难得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龙渊是一个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却是在西戎国,在距离西戎国都数百里的地方。”

听到是个地方,宋明溍的一张脸这才缓和下来,道:“绯歌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怎么会好端端的说起胡话还说一个这样的陌生的地方?”

周砚下意识的捂禁胸口,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急速,脸­色­微白,缓缓的说道:“不知道,可是听到龙渊这两个字,我也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恨不得胁生双翼飞了过去,宋大哥,龙渊这个地方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里似乎在召唤着我……们!”

绯歌莫名其妙的说胡话,总嚷着龙渊,周砚却没有说胡话,只是总恨不得立刻飞奔到龙渊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抓狂了。

宋明溍知道周砚的定­性­,如果连周砚都能这般的烦躁……脸­色­一白,立刻说道:“立刻启程去龙渊。”

周砚点点头,道:“我回去跟爹娘说一声,此次出行,福祸难料,我想还是说给绯歌寻大夫为理由比较好一些,你说呢?”

宋明溍沉吟半响,还是点头应了,两人便分头行动,各自跟家里交代一声。

鉴于周砚跟宋明溍一直品行良好,这次撒下弥天大谎却没有人怀疑,挂念着绯歌的安危,便点头应了。出行之前,绯歌却难得的清醒一下,只是说了一句:“鲩渔……带上鲩渔……”

众人面面相觑,谁会想到绯歌这个时候还念叨着宋明溍送给她的琴,武宁王妃轻轻的摇摇头,道:“这孩子真是,也不知道这个­性­子像谁。”

武宁王拍拍妻子的手,道:“随她去吧,不过一张琴,带上就好。”

宋明溍这个时候早已经吩咐人将鲩渔拿来,轻轻的放在绯歌的身边,绯歌这才露出丝丝笑容,转眼间又昏睡过去。

众人一见,心中便是一酸,周砚道:“爹娘,你们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的,二姐的病一定会好的,你们在家多照顾好自己。”

武宁王又嘱咐了两句,这才放行,武宁王妃看着远去的马车,突然抓住丈夫的手,道:“昊骞,我总觉得他们这一走……”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只是心里极是不安,她害怕,她有种感觉,怕是再也见不到的她的孩子们了,这种感觉令她恐慌不已。

“莫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明溍跟着去了,周砚这小子也不是善茬,总能平安归来的。他们去看病,又不是征战沙场,有什么好担心的?”武宁王笑着安慰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心中却也滚动着不安,这一生历经大小数次战役,也曾几度命悬一线,可是都没有此刻的不安令他心慌。

宋秦看着二人,犹豫一下,才说道:“明溍说绯歌要去的地方叫做龙渊,也许那里有什么事情是她放不下的,你们莫要担心,会平安回来的。”

武宁王妃闻言心里微松,原来是心里有了结,也许揭开了就好了。武宁王却在听到龙渊二字的时候,虎躯一震,看着妻子跟好友却压下不提,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道:“既是这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都回吧,这几个小家伙只怕月余才能回来。”

宋夫人跟武宁王妃乃是亲姐妹,两人亲密的挨在一起往回走,武宁王跟宋秦在后,宋秦看着前面二人逐渐走远,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T471。

毕竟是至交好友,一点也没有瞒过,便点点头:“龙渊这个地方曾经有个传说,大昭国内知道的并不多,只怕是西戎国内知道的也不多,这件事情还是我当年镇守边关从西戎国的一位老人嘴里听到的,据说龙渊曾经是冥府的忘川,这下面镇压着两件宝贝,这传说已经有千余年,绯歌这丫头去什么地方不好,非要去龙渊,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并不是什么老人说的,而是凤枭的早已经仙逝的头领凤舞所说,凤舞只有一个儿子凤水,而凤水却娶了洛白,生育一子取名凤卿尘。武宁王却不知道,他的好友洛白竟然是龙宫里的龙三公子,火龙石的克星龙鳞剑便是洛白的物件,这一切并不是凡人知晓的,当金锦寻到了龙渊,并要取出火龙石想要恢复法力,统治人间的时候,命盘上的最后一个绳索已经哗然揭开。

那快速转动的命盘,早已经不受人的控制,那紧锁了千年的秘密,将破空而出。

武宁王心里暗道:“也许他得给凤水洛白送个信去,让他们过去帮忙才是……”

珠花宫。

出不了是。太后举办的这一场家宴果然是排场大,后宫里所有有封号的嫔妃都请了来,蜀王夫­妇­,南昭王夫­妇­,权临风,居然还有凤卿尘,真是无比诡异的一场宴会。优美的鼓乐,旋转的舞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嫔妃,鬓云层叠,钗环闪亮,一张张娇媚的容颜,敌意甚浓的打量着一身白衣的凤卿尘。

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方,即便是以这样尴尬的身份出席宴会,可是凤卿尘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紧紧的坐在金鹞的身旁,甚是殷勤的帮着金鹞斟酒,夹菜,只看的众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想当年权临风那个时候在众人面前也是谨守礼仪的,哪里像是凤卿尘这般的豪放?

太后原是想借着这样的场合,想要打击一下凤卿尘,让他产生自卑的心态,谁知道凤卿尘居然毫不受影响,还其乐无穷的给金鹞斟酒夹菜,细声细气的跟金鹞低声说话,那亲密的姿态,便是绯璃看着也是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不停的跳舞,这个凤卿尘真是坏到家了。

☆、137:­阴­谋二

白绮罗已经被解除禁足,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闷酒,再出来,世事早已经转换,看着金鹞身旁那一抹绝­色­的身影,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的美,王后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跟自己一样面上欢笑心里却在哭?

今晚的酒格外的香甜,倒是情不自禁的多饮了几杯,绯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嫔妃似乎是商议好的一般,一个个的轮班前来敬酒,倒是累的自己不得不跟着金鹞举杯畅饮。抬眼望去,便是蜀王妃跟南昭王妃也是面颊上一片粉红之­色­。

今晚的气氛格外的柔和,太后也没有了往日的犀利,总是对着两位王爷还有金鹞谈一些愉快的呣子情深的话题,倒是引得几人唏嘘一番,场中美人在飞舞,乐声旋转悠扬,在这样温情脉脉的气氛下,­性­情格外的放松,防备也就低了几分。

突然之间胳膊微痛,绯璃眉头一皱,却看到凤卿尘居然绕过金鹞的背后,伸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浑身一震,回眸看了凤卿尘一眼。

凤卿尘面上如常,端起酒杯,笑道:“微臣敬娘娘一杯,恭祝娘娘千秋鼎盛。”

绯璃不解其意,不过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发难,还是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这边的小Сhā曲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太后正跟金鹞谈及往事,一时间到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凤卿尘玉手一翻,借着宽袖的遮掩,一枚玉牌在手心静止。绯璃低眸一看,便是一惊,凤枭的令牌!

凤卿尘低声说道:“属下凤卿尘,凤枭的新一代头领,见过主子。”

绯璃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滋味,曾经想过此凤卿尘若是彼凤卿尘就好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了,压住心里的惊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说道:“凤主好本事,居然隐瞒至今。”

凤卿尘道:“主子见谅。”声音一顿,瞧着岳蕴婷往这边看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酒少喝为妙,今晚有些不太对劲。”说完这句,便又敬了绯璃一杯,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绯璃其实自己也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和谐的有些令人不安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绢布裹在帕子中,再有人敬酒却悉数吐到了帕子上,再也没有喝一口。

宴会过半,不少人都已经半醉,绯璃恰到好处的装醉,轻轻的将头枕在金鹞的肩上。

金鹞一见,眉头轻皱,道:“怎么醉成这样?”

“臣妾不胜酒力,就先告退了。”绯璃趁机说道,转头看向太后,“还请太后不要怪罪才是。”

“哀家怎么会怪罪王后,既然如此王后就先回去吧。”太后转头吩咐道:“叶澜,你亲自送王后娘娘回去。”

太后这么一说,金鹞便立刻红说道:“还是孤王将王后送回去,我正有事要处理,顺道。”

岳蕴婷的计划里金鹞怎么能随意行动呢?忙抬眼看向太后,太后心里自然是明白的,笑道:“两位王爷还在,王上难道还不放心叶澜?叶澜跟在哀家身边也有些年头了,你不用担心,今晚上的家宴怎么能少了你呢?”

“臣妾无妨,王上勿用担心。”绯璃低声笑道,给金鹞使了一个颜­色­,这才在叶澜的搀扶下往外走去。

绯璃一走,嫔妃的担子就越发的大了,屋子里顿时又热闹起来。

冷风一吹,绯璃的脚步就有些站立不稳,叶澜趁机说道:“王后娘娘,肩舆还没到,不如您先到偏殿休息一下,奴婢给您煮一碗醒酒汤,喝了就会好些的。”

绯璃伸手扶住月珠,缓缓的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叶待诏了。”

见绯璃答应了,叶澜忙扶着绯璃进了偏殿,自己又急匆匆的去煮醒酒汤。

待到叶澜一走开,绯璃便立刻恢复了常态,看着月珠说道:“你去看看叶澜做什么去了。”

月珠点头应了,悄悄地退了出去。**这时低声说道:“娘娘,方才奴婢遇到了苏尚侍,她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奴婢有些不懂。”

绯璃眉头轻皱,问道:“说什么了?你细细说来。”

“苏尚侍说天晚风凉还是要回自己的屋子舒服,还说什么新晋封的岳贵人真的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还说什么深夜将至,闺誉最紧要,奴婢有些不明白,。她这是想要说什么,当时奴婢也不敢多问,毕竟是珠花宫,而且苏尚侍脚步也没停的就走了。”

绯璃紧皱的眉头一点点的舒展开,原来是这样,凤卿尘警告在前,苏觅芳警告在后,席间岳蕴婷的殷勤劝酒,叶澜的举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绯璃还想不到,她们想要利用的男子会是谁?

在这里夜宴的也就是那么几个男人,眉心一紧,绯璃脸­色­突变,招过**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良久,**用力地点点头,转身就去了。

绯璃断然不会想到岳蕴婷居然有这样歹毒的心思,看着和风细雨的一个人,这一出手便是雷霆万分,想到这里绯璃便是冷冷一笑,她这辈子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看她如何反手间成就一门好事。

**很快的就进来了,在绯璃耳边低声两句,然后站直身体,果然一会子叶澜就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一个粉彩缠枝花纹碗,道:“娘娘,醒酒汤来了,趁热喝吧,也能好受些。”

绯璃道:“是有些不舒服,今儿晚上酒喝多了些。”

说话间**已经将碗接了过来,轻轻的放在绯璃的面前。绯璃叹息一声说道:“到底是太后调教出的人儿,这般的细密周到。”

“是啊,奴婢也常说叶待诏是个极妥帖的人儿。”**笑着应道,伸手拉过叶澜的手,道:“叶待诏,这天黑夜凉,再烦你找一件披风给我们娘娘披上,我们才好回流华宫。”

叶澜推脱不得,眼角余光看到绯璃端起碗放到了­唇­边慢慢地喝着醒酒汤一点没有起疑的样子,这才说道:“行,我去看看,娘娘稍等。”T471。

叶澜出去后,绯璃将嘴里的醒酒汤吐回碗内,伸手递给**,**接过来,手脚麻利的打开后窗子泼了出去,将空碗放在绯璃面前,刚做好,叶澜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浅紫­色­遍地至今茧绸披风,笑道:“娘娘就先用这个吧,是往年太后赏给奴婢的,奴婢一次没用过。”太道不了。

绯璃笑着应了,正欲起身,扫见叶澜的眼睛从空碗上扫过,便说道:“本宫还有些头晕,再坐一会儿,叶澜只管去忙吧,肩舆这个时候也该到了。”

叶澜还有事情要做,便低声应了,转身走了出去。刚拐过墙角,就对着在那里等候的奉谨说道:“成了,那药一会就要发作了,赶紧把南昭王诳来才是最主要的。”

他们自去办他们的事情,月珠这时也进了大殿,低声说道:‘奴婢瞧见叶澜将一包粉末倒进了醒酒汤中,却不知道那是什么。“说完就将手里的一个小食盒打开,又端出一碗来,道:”奴婢将剩下的盛了来,娘娘您看。“

绯璃闻了闻也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不过叶澜加的东西也不过就是那几样,想了想对着月珠说道:“想个办法将岳贵人请来,你这样做……”

月珠带着满脸的笑意转身去了,绯璃又招过**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忍着笑应了,绯璃这才站起身来,弹弹衣角转身走了出去,这场戏真是热闹。

凤卿尘很快的跟在**的身后不远处走了出来,嘴角带着笑容,道:“娘娘倒是会物尽其用,不过是刚知道属下,就要使唤了。”

绯璃眉眼一扬,抿嘴一笑:“今晚上委屈你了,说不得这一场戏要做的真实一些。”

凤卿尘点点头,道:“放心,既然想要害娘娘,属下自然会好好的招待的。”说完就转身进了方才绯璃待过的屋子。

绯璃带着**躲了起来,细细的往外张望,就看到月珠引着岳蕴婷走了过来,在门前道:“贵人请进吧,娘娘在里面等着,奴婢就不进去打扰了。”

岳蕴婷想要说什么却被月珠轻轻地推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四处张望下,这才往绯璃的方向走来,笑道:“奴婢将岳贵人送进去了。'

绯璃笑道:“很好,辛苦了,今儿晚上这一出好戏真真是会让人睡不着觉啊。”

“想要害娘娘,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月珠咬着牙说道,话音一落,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碗盏碎裂的声音,绯璃想起凤卿尘是有功夫在身的,这才强压下过去看看的念头,就在这时,叶澜引着南昭王缓缓的走了过来,在门口说道:“王爷,娘娘在里面,您请,奴婢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退了。”

☆、138:逆转

在珠花宫里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很显然的岳蕴婷的背后是太后在撑腰,而太后大约是想着若是金鹞亲眼目睹了她的王后勾引别的男人,怒极之下直接处死也是有的,便也不用费尽心力的去掩盖什么了。

越是这样的胆大包天,越是让绯璃无比的难受,这些人实在是太令人寒心了。

金锦立在门前,叶澜正要走,却听到屋子里传来尖锐的声响,两人神­色­都是一变,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金锦当下也顾不得什么,用力撞开了门,叶澜看到屋子里的一幕,却是惊恐出声,这一声呼喊,在这夜­色­里格外的触目惊心。

太后诸人很快地就赶到了,绯璃隐在暗处,冷笑一声:“来的倒快,这些人还真是让人惊讶。”

**跟月珠扶着绯璃说道:“娘娘咱们走吧,这里可不需要咱们凑着热闹了,毕竟您是回了流华宫的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主仆三人相视一笑,悄悄地回了流华宫。

珠花宫那边一直闹腾了很久才平静下来,金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绯璃服侍着他更衣,问道:“如何了?”

“岳贵人对凤卿尘心怀爱慕,居然在汤中下药,试图成就好事,生米成熟饭,证据确凿,杖毙当场!”金鹞的声音很轻,可是那里面吐露出的丝丝杀气,还是让绯璃心中一震。

凤卿尘真是个奇葩,居然弄了一场女强男的戏码,这次估计着太后要跳脚了。

“太后怎么会同意杖毙岳蕴婷?”绯璃问道。

“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岳家的脸上很有光吗?”金鹞冷哼一声,伸手握住绯璃的手,问道:“差点就害了你,这样女人断然不能留。”

绯璃一愣,没想到金鹞都知道了,靠在他的肩上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咱们还需要演一场戏,这样一来才能平复太后的怒火,以及将某人引蛇出洞!”

两人细细的商议一番,金鹞便大战旗鼓的带着人从流华宫走出,转身去了阮怜儿的寝殿。

手了王一。岳蕴婷的死被太后压下,可是各种各样的流言并不曾停息,这几日以来,金鹞只在两处留宿,一处是被恢复了位份的怜妃处,一处是倾樱殿的寝殿,不过每次在倾樱殿时,总会有凤卿尘伴驾。

这日,绯璃带着众人在随波亭游玩,后宫里的嫔妃们基本上都到了,就连甚少出门的白绮罗也出来走动,花红柳绿,美人如花,欢声笑语,不时地在园子里游荡。

不知道是谁起头将话题引向了侍寝一事,绯璃便问道:“昨晚上谁侍寝?”

“王后,王去了凤翼殿。”小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禀道。

“凤翼殿主侍寝有功,赏黄金百两!”周绯璃面­色­如常道。

“前天晚上呢?”绯璃瞧了众人一眼,又问道。

“王后,王将探花郎留在了寝殿。”小太监身如筛糠道。

“传本宫懿旨,探花郎于公文能安邦,于私顺承王意,劳苦功高,特赐探花郎西林别院,常住宫中,以安王心。”周绯璃淡定如烟。

亭子里的诸人却是唬了一跳,面面相觑的看着周绯璃,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们的王后如此大方的封赏二人,这二人本就声势如天,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的无人可制?

“娘娘,这有些不妥当啊。”终于有人小声的说道。

“有何不妥?若是你们能将王伺候的妥妥帖帖开开心心,本宫一样会赏你们。”绯璃轻笑,大度如常,众人的心理却有些不甘心,总是希望绯璃能出手整治这二人,便有些失望。

白绮罗看着绯璃,默默地转开头,起起伏伏的事情太多。难道连王后也看开了?可是在她的心里往后可不是这样的人,想了想笑道:“王后娘娘宽容大度,是大家的表率。”

“绮妃不用自谦,本宫没进宫之前,绮妃不也是一直这样做的?”绯璃淡淡一笑,瞧了白绮罗一眼,最近白绮罗很安分,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经历这许多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已经想开了。

白绮罗垂眸一笑,道:“王后娘娘夸赞了,是臣妾的本分罢了。”

绯璃赏赐二人的事情很快地就传扬开来,太后闻言也是一愣。岳蕴婷死后,太后就衰老了许多,­精­气神也大不如从前,闻言只是淡淡的叹口气,有些事情不能较真的了。

距离月圆之夜,越来越近,绯璃开始烦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一般,时不时的就想要发脾气,就连金鹞都察觉出绯璃的不正常来。

“阿离……”金鹞轻声喊道。

绯璃猛回过神来,她又发呆了,有些歉疚的说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最近很奇怪吗?”金鹞试探的问道。

“有吗?”绯璃有些心虚,其实她是知道的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又能说什么?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遏制的了的。

“有。”金鹞斩钉截铁的说道。

绯璃缓缓的垂下头,良久才说道:“阿罗,我想去龙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总是不安稳,总觉得要出大事一样。”

金鹞叹息一声,他就知道一定跟这件事情有关,想了想说道:“距离月圆之夜没有几天了,便是连夜赶去,只怕也未必能到地方。”

听到事情有转圜的余地,绯璃双眼一亮,然后说道:“没关系,我能骑马,要比坐马车快得多。”

金鹞瞧着绯璃,叹息一声,一个堂堂的大郡主居然会骑马,武宁王可真是与常人不一般,连养出的孩子也不一般,无奈之下只得应道:“好吧,你然你想去,那便去吧。”

绯璃扑进金鹞的怀里,道:“谢谢你,阿罗。”T471。

千言万语也不能讲述绯璃的感激之情,龙渊,那个即便在梦中也不停的想念的地方。

窗子外,一抹黑影悄然退去,无声无息,似乎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夜­色­下,唯有那一抹大红的衣角鲜艳夺目,分毫不舍其芳华。

怡月宫。

“王爷找错人了,本宫早已经不受宠,你应该去找怜妃合作,相比这时候怜妃才是最希望王后失势的人。”白绮罗看着金锦冷声说道。

金锦并不着恼,双目紧紧地盯着白绮罗,这个女人他是不会看错的,嘴角一勾,那潋滟的双眸闪过道道­精­光,道:“绮妃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审时度势,知道进退得宜,即便是上一次的失利,只怕也是你故意为之。”

白绮罗心口一震,转眼看着金锦,她一直知道南昭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也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更没想到他居然能看透自己!

说是不心惊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白绮罗索­性­放下自己的伪装,淡淡的说道:“王爷想要从本宫这里得到什么?”

“本王要的很简单,跟你想要的没有丝毫冲突,可以说是各取所需。你只要牢牢地拴住金鹞的心,而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带着王后离开这座王宫。”金锦缓缓的坐在白绮罗的对面。

白绮罗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握紧绣着繁复花纹边的袖口,迷惑地看着金锦,道:“王爷可不像是儿女情长的人,难道王爷真的对王后这样一往情深?”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不许你伤害王后,然后看好金鹞的心,这就足够了!”金锦压低声音缓缓的说道。

“王爷这话有些可笑,王上的心早就不在本宫这里,你让我如何看的牢?”白绮罗纵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金锦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锦囊,金线织就的锦囊闪闪发光,白绮罗眼睛一眯,问道:“这是什么?”

“能让男人对你忠心的好东西。”金锦嘴角一勾,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金鹞即将带着王后出宫,这一出去夫妻感情必定会曾深,你想要拉回金鹞的心就势必更加的困难。本王在这里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跟金鹞争抢王位,我要的始终就是王后。若你能让金鹞服下这东西,从此后你们便能相依相守一生一世。而失宠的王后,渐渐地从人们眼中消失,不是好事吗?”

白绮罗伸手拿起锦囊,透明的琉璃护甲闪着耀眼的光芒,白绮罗看着金锦,问道:“本宫怎么知道这东西是真的?”

“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我。”金锦说道这里苦笑一声,“我能活出自己的命去救从悬崖上跌落的王后,你说我图的是什么?”

白绮罗犹豫不已,看着金锦的眼­色­多了几分思量,过了好一会子,才听她说道:“王爷倒是对王后一往情深只可惜王后的心里未必有你。”

“金鹞的心里也没有你,你不也是飞蛾扑火?彼此彼此。”金锦说完这一句,又道:“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因为后天他们即将出宫。”

金锦如鬼魅般消失在窗前,白绮罗看着漆黑的夜空,恍然觉得只是一场梦,好像方才金锦根本就不曾出现,可是手里的锦囊却真真实实的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浣月!”白绮罗轻声喊道。

门帘轻响,浣月很快的就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白绮罗看着浣月,心中已经下了决心,道:“你去看看王上可还在倾樱殿?吩咐厨房准备糯米莲子羹。”

浣月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糯米莲子羹是王上爱吃的,娘娘这么吩咐,分明就是变得积极起来,脆生生的应了,转身离去。

白绮罗慢慢地走进寝室,伸手掀开箱笼,拿出最下面的一身粉­色­的衣衫。这衣衫是自己第一次遇见金鹞的时候所穿,一眨眼好几年了,没想到今日还能用的上。

白绮罗亲手换了衣衫,动手将反复的高髻拆开,满头珠翠摘下,一头黑发披与肩头,纤纤玉指拿起白玉梳子轻轻地梳着头发,铜镜中,慢慢的堆成了一个简单之极的纂儿,用一根碧玉簪将头发挽住,些许的功夫,浣月已经回来了。

“娘娘。”浣月走进来喊了一声却是一愣,惊讶地连后半句话都忘记了说。

白绮罗对浣月的神情似乎并未看到,缓缓的问道:“王上可在?”

“奴婢问过了,王上正在倾樱殿批折子,不过吩咐下来不许人靠近。”浣月回过神来,忙垂声应道。

白绮罗点点头,又道:“吩咐厨房将粥放进食盒端进来。”

浣月总觉得白绮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具体的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是,奴婢这就去。”

白绮罗待到浣月离开后,这才将荷包又拿了出来,缓缓的打开口,伸手往里面一探,夹出一个纸包,将锦囊收好,垂头看着这纸包,她不能确定金锦的话能不能相信,但是她能确定,她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

金锦说的没错,上次的事情是她故意这么做的,这样一来不是十分的触怒金鹞,也能摆脱太后的控制,最后她不过是被禁足,­性­命无忧。可是太后却又不得不从岳家选一个女孩进来,岳蕴婷的确很聪明,可是……太眼高于顶了些,这样的人怎么回事王后的对手?

只是白绮罗也没有想到,岳蕴婷居然败得这么快,就像是耀眼的流星,留下的也不过是那么一点点的光亮。

所以这次金锦的提议,一下子说到了她的心里,她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金鹞抛弃自己的。她原以为如果金鹞真的能只对王后一个人动了心,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那么她就退出,在这宫里颐养天年。可是……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金鹞那么宠爱怜妃,即便是怜妃得罪了王后被降为容华。可是短短的时日又恢复了位份,现在依旧是凤翼殿的怜妃,还有那个凤卿尘,想起今日看到凤卿尘时那一抹绝艳,白绮罗的心便是一阵痉挛。

如果金鹞能对别的人动心,那么她为什么不能附和金锦的提议?

将药包收好,浣月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放在了黑漆螺钿桌上,白绮罗说道:“下去吧。”

浣月又是一愣,她还原以为白绮罗会立刻让她跟着她去倾樱殿……不过主子这么说了,她只好退下了,只是满腹疑虑。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白绮罗站起身来走到桌前,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那食盒盖上雕刻着并蒂莲花,她微微一笑,并蒂莲花……也许过了今晚,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并蒂莲一切都会成真。

如果,感情需要手段促成,那么她绝不手软。

拿出纸包,轻轻的打开,里面是紫­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手掌微斜,粉末悉数倒进粥中。将纸包放在灯上,眨眼间便燃成了灰烬。

拿起汤匙轻轻的搅动着糯米莲子粥,直到紫­色­的粉末溶进粥里,这才停了手。又将食盒的盖子盖上,亲手提起食盒,这才推开门往倾樱殿而去。

入夜的后宫便像是一头巨兽,置身其中便有些胆寒,浣月跟流纱本来要跟来,可是却被白绮罗给拒绝了,今晚上的事情,她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倾樱殿内灯火通明,殿门外士兵林立,守卫着金鹞的安危。刚一走进,便被挡住了去路。

“绮妃娘娘恕罪,王上吩咐下来,谁也不见,请娘娘回去吧。”士兵的表情很是冰冷,公式化的说道。

白绮罗早就料到这一点,这时轻轻一笑,道:“既然如此打扰了,不过本宫既然来了,见不到王上,能否将苏总管请来?”

毕竟是王上曾经的宠妃,士兵也不敢过于的得罪,其中一人点点头,道:“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传话。”

白绮罗笑了,很快的苏顺就一路小跑的过来,朝着白绮罗行礼:“绮妃娘娘怎么过来了?王上正忙着公务,只怕是无暇见您呢。”

“本宫知道王上事务繁忙,这是王上喜欢吃的糯米莲子粥,请公公带给王上,本宫感激不尽。公务虽忙,王上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白绮罗将食盒递给苏顺,然后笑道:“本宫就在这里等着,待到王上用完,还请公公将食盒拿出来才是。”

苏顺不敢说个不字,只是叹息一声,伸手将食盒接过,道:“娘娘稍等,奴才提着进去问一声,兴许王上真的饿了也不一定。”

白绮罗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没有忽略苏顺看到看到她这身衣衫时的震惊!

☆、139:困境

倾樱殿里灯火辉煌,金鹞正在批折子,因为答应绯璃要去龙渊,所以这几天就格外的忙碌。金鹞的身边凤卿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将手里的奏折全部分类,分好轻重缓急放好,只等着金鹞查看。

苏顺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二人忙碌的身影,越发的觉得自己手里的食盒有千斤重。

轻轻的挪步到金鹞的身边,苏顺压低声音说道:“王上,绮妃娘娘给您送糯米莲子粥来了,您看?”说着就将食盒抬了起来。

金鹞眉头轻皱,糯米莲子粥?以前是爱喝的紧,不过现在有些不太喜欢了,随口说道:“孤王不饿,赏给凤爱卿了。”

凤卿尘闻言抬起头来,笑嘻嘻的说道:“多谢王上的赏赐,微臣还真有些饿了,却之不恭了。”

苏顺闻言便将食盒提了过去,伸手打开盖子,将粥端了出来,放在了凤卿尘的面前。心里却暗叹道,绮妃娘娘的一片苦心怕是白费了,想起绮妃穿的那一身衣衫,苏顺知道自己不该多嘴,不过还是说道:“王上,奴才方才看着绮妃娘娘那一身衣衫格外的眼熟,方才才想起好像是王上跟绮妃娘娘第一次见面时,娘娘穿过的。没想到时隔多年,衣服依旧如新。”

金鹞手中的笔一顿,抬眼看向苏顺,脑海中便想起了那一身粉­色­的衣衫,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道:“第一次见绮罗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母后身边还有那样人儿。”

听到金鹞肯搭话茬,苏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跟绮妃之间其实没什么交情,只不过绮妃当宠的时候一直对自己很礼遇,今儿个算是回报一下了。

凤卿尘正将一口粥放进嘴里,神­色­微变,一下子吐了出来,忙不迭的拿水漱口。

金鹞听到声响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凤卿尘脸­色­微青,良久才说道:“这粥里放了东西,王上青太一过来看看吧。”

话音一落苏顺脸­色­顿变,金鹞也是一愣,不过还是朝着苏顺说道:“传太医!”

凤卿尘突然说道:“慢着!”

苏顺脚步一顿回身看向凤卿尘,他这一声喊吓得他的小心脏扑通乱跳,忙抹了一把汗,道:“凤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凤卿尘转头看向金鹞,缓缓的说道:“王上,这件事情是怕是没那么简单。”

金鹞瞧着凤卿尘,沉声问道:“爱卿有何高见?”

凤卿尘犹豫半响,还是说道:“启禀王上,绮妃娘娘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安分守己,怎么会出突然就送了加了东西的粥?这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微臣也不知道,不如请苏公公悄悄地将太医请来验看,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金鹞皱眉,思虑一番看着苏顺说道:“你去吧,悄悄地,不要惊动旁人。”

苏顺忙应了一声,从后殿穿门而去。

金鹞瞧着那碗粥,又打量着凤卿尘,问道:“爱卿有何高见不如直说吧?”

凤卿尘踱步两遭,这才说道:“微臣斗胆猜测一下,绮妃娘娘突然主动出击,只怕是受了人的挑唆,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微臣却一时半会的猜不出来。不过微臣想能打动绮妃娘娘的理由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要么除掉王后,要么能挽回王上的心,除此之外只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绮妃娘娘的心。”

金鹞倒是觉得有趣,看着凤卿尘问道:“你就这么肯定绮妃没有别的企图?”

凤卿尘道:“没有十分的肯定,不过,绮妃娘娘能够脱离太后的掌控,让太后不得不选了岳蕴婷进宫,最后岳蕴婷葬身宫中,一来打击了太后为王上进了绵薄之力,二来她自己也能获得自由,让太后不得不放弃她,虽然绮妃娘娘看着失势了,可是实际上能摆脱太后的控制就是赢了。如今后宫大局已定,王后娘娘掌权宫中,绮妃娘娘对王上定不会就这么放弃。可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轻易的行动的,今儿晚上绮妃娘娘故意穿了与王上第一次见面时的衣衫,就是要勾起王上对往事的怀念,进而对绮妃心生愧疚,然后若是微臣不在这里,王上就很有可能召见了绮妃娘娘,然后也很有可能在娘娘的劝说下喝了加了料的粥。”说到这里凤卿尘轻轻一笑,又道:“只是绮妃娘娘万万没有想到微臣会在这里,更没有想到王上会将粥赐予微臣,她更想不到的,微臣自小研究药材,这粥里加了东西常人喝不出来,可是微臣喝出来了。”

金鹞闻言心中一震,问道:“没想到凤爱卿居然还懂得药草,既然懂得,你可知道这里面加了什么?”T471。

凤卿尘却摇摇,道:“微臣不敢乱说,还是请王上等太医验看比较稳妥一些。”凤卿尘不想说,是因为他知道为臣之道,因为有的时候作为臣子说出来的话远没有专业人士说出来的有震撼力。

金鹞也不勉强,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那碗粥,很快的苏顺就带着太医从后殿进门,两人行礼,金鹞说道:“看看那碗粥里加了什么?”

太医忙躬身说道:“是。”

从凤卿尘面端起那碗粥,太医先是仔细的闻了闻,眉宇间带着丝惊讶之­色­,似乎又有些不敢肯定一般,又在灯下细细地看看,用勺子搅了搅,最后用勺子送一点到嘴边尝了尝,这才放下碗,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回王上的话,这粥里加了紫灵草。”

“紫灵草?这是什么东西?”金鹞皱眉问道。

太医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王上的话,紫灵草是一种让人服下后,只对一人钟情的药草。”

金鹞神­色­大变,面­色­铁青,又瞧了一眼那粥,绮罗居然这么做!

“你下去吧,今晚上的事情你都做了什么?”金鹞问道。

太医后背都湿透了,还是咬牙说道:“微臣只是来给王上请平安脉,王上的身体一如平常。”

是个聪明的人,金鹞挥挥手让他退下了,这才看着苏顺说道:“将这碗粥倒掉,然后将食盒给绮妃送去,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苏顺忙应了声,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去。

凤卿尘看着金鹞却一个字也不说,金鹞转头看着凤卿尘,犹豫半响说道:“今晚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孤王要钓一条大鱼。”

凤卿尘暗暗的松了口气,不过还是问道:“王后娘娘那里该怎么说?”

“先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牵连到幕后那人,还是需要王后的真实反映才好。”金鹞说到这里一顿,抬头看向凤卿尘,“孤王知道凤爱卿是有功夫在身的,就请凤爱卿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护住王后的安全,孤王猜想着那人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的。”金鹞其实已经猜想到那人是谁,只是一时间还不敢确定,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定,也没有几天了,月圆之夜即将来到,他也必须要行动了。

凤卿尘只能应了,因为他也猜想到了那人是谁,知道南昭王向来狡猾如狐,稍有破绽就会被发现,只能辛苦大郡主委屈几天了,不过也只有几天而已。

去不王了。两人达成共识,凤卿尘悄悄地退了出去,龙渊……他恍惚记得他的母亲似乎曾经说过这个地方!

白绮罗看着苏顺快步走来,忙应了上去,笑道:“有劳公公了,王上可用了?”

“回娘娘的话,王上已经用了,因为忙着公务这才耽搁了一会儿,让娘娘久等了。”苏顺陪笑道。

白绮罗心中一松,他居然真的用了,心里便越发的愉悦起来,满脸都是笑容,道:“王上为了黎民百姓日夜­操­劳,本宫不过是多等了一会儿又有何妨?既然如此本宫就先回了。”

“恭送娘娘。”苏顺弯腰行礼,看着白绮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脸­色­有些乌黑,怎么也不会想到白绮罗居然是这样的人!

抬头仰望星空,这宫里又要闹上几天了,轻轻的叹一口气,希望王后娘娘能受的住才是^

一夜之间,后宫里突然之间就恍惚变了天,天刚亮,王上突然就下旨册封绮妃为皇贵妃,这旨意来得太突然,丝毫没有预兆,谁知道备受冷落的绮妃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术,竟然咸鱼翻身,后宫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绯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毫无预兆的怎么就会封了皇贵妃?

绯璃专等着金鹞下了朝,便要求见,往日不经宣召就能进倾樱殿,可是这次却被挡在了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身华服的白绮罗从她的身边经过昂首进了倾樱殿,绯璃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才是!

恍恍惚惚往流华宫走,却不料在小石亭遇到了金锦!

☆、140:跟我走

小桥流水,垂柳倒映与湖面,姹紫嫣红的花朵将御花园点缀的生机盎然,美丽多姿。

金锦看着绯璃,上前一步,看着她,那冰冷的双眸慢慢的缓出一丝丝的温度,轻轻地说道:“不过一夜之间,却已经天堂地狱的差别。阿离,跟我走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的。”

绯璃心里正难受,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的讥讽道:“王爷请慎言,本宫的名讳不是任何人都能叫的。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请不要随意胡说。”

金锦看着绯璃,那一脸的倔强让他很是气恼,道:“你跟他注定是有缘无分,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阿离,这世上唯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真意的。你跟我走吧,我会让你想起我们以前的快乐时光,你一定不记得,在我的家里有一片桃花林,你总喜欢在桃花林里飞舞,每当桃花盛开的时候,你在漫天花瓣中飞舞,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的眼睛,那个时候的你,心里眼里也只有我而已。”

绯璃睁大眼睛看着金鹞,冷笑一声说道:“王爷真爱开玩笑,本宫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在我的记忆里没什么桃花林。”

金锦明知道绯璃已经忘记一切,可是听到绯璃这么说瞳孔不由得一缩,冷笑一声,才说道:“你自然是不记得,金鹞不也曾忘记了你们年少的与相遇?”

绯璃浑身一颤,惊讶的看着金锦,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金锦看着绯璃,看到她眼眸中的惊慌,心中不由的一阵疼痛,对于她他从来狠不下心,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这才说道:“阿离,你忘记了我,也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是金鹞从我的手里将你硬抢了过去,所以纵然是上天下地,我也会将你抢回来,哪怕是历经千年的痛苦我也心甘情愿。”

绯璃觉得金锦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地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是在骗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就算是我忘记了你,可是既然能忘记就说明你我之间相爱根本就不深,不然的话纵然是能忘记一个人,可是一旦再相遇,依旧会爱上对方不是吗?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爱恋之情,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我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绯璃真的是很讨厌金锦,这个男人真的是无孔不入。

金锦脸­色­骤然变得乌黑,狠狠的瞪了绯璃一眼,转而又笑道:“你不相信就罢了,我有的是手段将你抢回来,现在不过是第一步,偿受到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却是对另一人女人满口情爱,你觉得你能忍受多久?”

绯璃脑中灵光一闪,惊讶的看着金锦,问道:“是你做的手脚?”

金锦倒也没有否认,垂眸一笑,那潋滟的双眸闪出绝代的风华,这样的一个男子却偏生这样得心狠手辣,做事从不给人留一线余地,绯璃只觉得气都喘不上来,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原来真的有人捣鬼。

眼眸中止不住的浮上一层湿润,绯璃拼尽全力不让自己的眼中滴下泪来,她不能示弱,她还要坚强的走下去,不管走到那一种地步,只要努力过了就不后悔。

“金锦,你给我听着,周绯璃这一生只会爱上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你,你就死心吧。”绯璃讥讽的说道,她这一生真是讨厌死了像是金锦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男人跟女人的爱情有着天与地的差别,男人的爱情带来的很有可能是毁灭,而女人的爱情期望的却是一生一世的圆满。

金锦一点也不恼怒,似乎是早就想到了绯璃会这么说,因此只是淡淡的一笑,抬偷看像满园的姹紫嫣红,良久才说道:“阿离,我有的时间跟你耗,你想不相信我有几百种办法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回到我的身边来,既然你愿意跟我耗,我就跟你耗下去,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心存善良的人,为了达到的我的目的,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面对着金锦**­祼­的威胁,绯璃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跟金锦之间有太多的代沟,她无法跟他沟通,但是她却能感受到金锦的威胁并不是口头上的,她不知道金锦下一步会做什么,但是她一定会努力的去阻止。

“不管你做什么,你总会有千百个理由,可是有一点忘了告诉你,周绯璃也不是一个玩偶,你想要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不信咱们走着瞧。”绯璃转过身,慢慢的往外走去,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但是她依旧会努力的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情绪被人左右,被人利用。

绯璃的身影越来越远,金锦长身玉立于石亭中动也不动,她依旧这么倔强,就如同千年前毫不犹豫的松不开自己的手一般,为什么他的阿离对他总是这么绝情,他究竟做错了什么?T471。

金锦是不甘心的,他为什么要甘心?他的阿离,他是一定要夺回来的!金鹞……焰罗……再过不久,等到龙渊开启,等到火龙石现世,你欠我的,我全都要讨回来!

白馨悄悄地找到了凤卿尘,将自己听到的金锦跟绯璃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她有些不明白,听的迷迷糊糊的,这件事情好像跟预想的有些不一样,明明她们的大郡主根本就不曾与南诏王有任何的交集……

凤卿尘眉头紧皱,看着白馨问道:“大郡主跟南诏王以前可曾相识?”

白馨摇摇头,道:“当然是没有,这不过是南诏王自己所说的,我们大郡主根本就不曾跟他相识,这人就知道满嘴胡说八道,还偏生让自己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真真是让人看了恶心。”

“这就有些奇怪了,南诏王为什么会这么说?桃花林?哪里的桃花林?”凤卿尘皱紧了眉头,事情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有些麻烦。

“这个奴婢也就不知道了。”白馨摇头,她怎么也不知道什么桃花林?

“嬷嬷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好好的保护好王后娘娘,要是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南诏王不知道还会做什么,咱们总要防一防才是。”凤卿尘的眉头越皱越紧。

“是,老奴定会好好地保护王后娘娘。”白馨自然是不会懈怠的,只是二人永远也想不到,金锦的手段会那么的毒辣,超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以至于最终导致了绯璃的死亡……绮妃的迅速崛起让后宫陷入到一阵恐慌之中,因为白绮罗有些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白绮罗,她行事总有些令人惧怕,怜妃不过是顶了一句嘴,居然就被白绮罗打了板子,要不是绯璃赶到的快,说不定一条命都没有了。

绯璃跟白绮罗对峙,两人丝毫不想让,绯璃冷笑一声:“只要本宫还活着,海喘一口气,这后宫还没有轮到你一个妃子做主的地步,纵然你现在是皇贵妃,可是还是妃,你就要听本宫的旨意,还不退下!”

白绮罗脸­色­微变,不过很快的回过神来,笑道:“王后娘娘好大的气势,既然王后娘娘开口了,本宫就饶她一条狗命。”

白绮罗冷冷的瞥了一眼阮怜儿,这才转身带着自己的宫人扬长而去。

众位围观的嫔妃此时早都已经惊白了脸,就连有些胆大的都是吓得一身冷汗,谁会想到白绮罗说打就打,这样的嚣张跋扈令人惶恐。毕竟白绮罗的身份地位

摆在那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与之抗衡的。

绯璃扫了一眼众人这才说道:“你们以后自己多加小心,没事不要乱出宫门,要是再遇上今儿个的事情,本宫也没有把握保住你们。”说到这里看着怜妃道:“如今不比往日,收敛些吧。”

众人哪里还敢顶嘴,忙点头应了,绯璃眼眸一眯,双手握成拳,自己也不能就这样被动挨打,白绮罗……

金鹞这边听说了事情的期末,气得脸­色­泛白,朝着凤卿尘吼道:“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孤王难道还要这样忍下去?幸好不是针对阿离,不然我定然不会与她­干­休!”

凤卿尘叹息一声,道:“昨儿个南诏王在石亭中偶遇王后,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凤卿尘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看着金鹞。

金鹞显然吃惊不小,冷笑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跟阿离有交情?他以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威胁到阿离吗?”

“我倒不认为这是随随随便便的事情,南诏王既然要出手只怕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凤卿尘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苏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的嚷道:“王上,王上,不好了,大昭国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囤兵边界……”

二更完毕···断电来电的实在是很**!

?重要通知】某香已经决定要开新坑《斗宅门:当重生男遭遇穿越女》这个类型应该在小说吧还没有人写过,应该是某香的一个创新,男的是重生,女的是穿越,应该是笑料多多,宅斗无限!

简介:这是一个坑爹的故事!毋庸置疑!!

当重生男遭遇穿越女,极度坑爹的故事展开序幕!

重生男很忧郁,上辈子到死也没将姚梓锦娶回家,重生后他发誓这辈子不将这个女人娶回家誓不罢休!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姚梓锦等着瞧!

穿越女很悲催,作为穿越系宅斗司优秀毕业生,头一遭穿越,就遇上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这个处处破坏自己婚事的男子,上辈子跟自己有仇吗?

既来之则安之,日子总得过,可是很快姚梓锦发现日子过不下去了,秦燕回这个魂淡无所不用其极要把自己娶回家!

姚梓锦摩拳擦掌,心中怒吼:你丫的,你敢娶,老娘就敢嫁,坑谁不是坑,就跟你耗上了!

☆、141:战争

毫无预兆的大昭国怎么会屯兵边界?凤卿尘看向金鹞,就听到金鹞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苏顺喘口气,细细的将事情说来,原来竟然是武宁王亲自带兵驻守边关,大有开战的迹象。

凤卿尘跟金鹞对视一眼,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好端端的武宁王怎么就会这样做?这是毫无理由的。

金鹞这边还没有静下心来,外面却高声喊道:“太后驾到!皇贵妃驾到!蜀王到!南诏王到!”T5cU。

人来的如此之快,让金鹞心中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边人还没有进来,后面就听到又有太监高声唱道:“权丞相到!宣抚使到!战将军到!”

仿佛是商议好的,这些人先后脚进了大殿,金鹞这才得到消息,而这些人比她还早得到消息,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故意隐瞒了消息,或者说有人故意阻拦住了消息传递给金鹞,要不是苏顺忠心耿耿,只怕是这些人进来后金鹞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进了大殿,先给太后行礼,紧接着又给金鹞行礼,金鹞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急急忙忙的赶来是为了何事?”

太后看着金鹞,脸­色­发白,怒道:“王后做的好事,王上难道不知道武宁王已经屯兵边关的事情吗?”

“不知道母后这个消息从何而来?”金鹞稳坐与金殿之上,清冷的目光扫过所有的人,那镇定如山的架势倒真是让众人不由得安定下来,再无方才的混乱。

白绮罗扶着太后一步步地步上金殿,站在金鹞的面前,就听她说道:“王上到如今还要护着王后?她分明就是大昭国派来的探子,不然如何解释武宁王屯兵边关的事情?”

“太后这么言之凿凿的就是王后做的事情,可有证据?”金鹞的脸­色­很不好看,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那么简单,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武宁王屯兵边关,又怎么这么巧的认为是王后是间谍内应?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王后本身就是大昭国的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太后怒道。

“那么太后的意思是不是说本宫就一定是那个间谍?太后不要忘记了,当初是西戎国求亲在前,本宫出身大昭国,还不屑与做这种事情。”绯璃从大殿门口缓步走进来,神态间隐隐带着怒火。

“王后娘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娘娘不是内应,那么怎么解释王后娘娘的父亲屯兵的事情?又如何解释边防守备图出现在边关的事情?”白绮罗看着绯璃扬声问道,那眼眸之间夹杂的恨意一闪而逝。

边关守备图?这是什么意思?绯璃一时间没弄明白,这时沈河上前一步回道:“王上,微臣抓获一名­奸­细,这人身上夹藏着我国的边关守备图,试图送到武宁王的手里,微臣严加审讯这才知道,这人是被一个叫做白馨的女子指使,后经查访这才知道白馨是王后娘娘跟前的嬷嬷。”

绯璃突然有些明白了,转眼看向金锦,眼来这就是他所说的后招?只是没有想到金锦本事不小,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父亲诓来了边关,看来他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沈河是权临风的人,由他说出此事定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南诏王的身上,真真是煞费苦心了。

金诺瞧着绯璃,怒道:“没想到王后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绯璃转身瞧向金诺,道:“王爷没有亲眼目睹,如何就知道这就是真相?人云亦云可不好。”

金诺冷哼一声,正欲说话,却听到白绮罗说道:“王后娘娘此言差矣,这不是人云亦云,而是沈大人亲自审出来的,王后娘娘倒是沉得住气,认证物证俱全,还要矢口否认。莫非王后娘娘真的以为兵临城下咱们才能发觉吗?王后统治的雄狮却也不是纸糊的。”

一时间大殿里变的喧哗起来,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不休,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绯璃苦笑一声,自己是大昭国的公主,偏生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屯兵边关,恰巧又有人拦截到了被人指认为白馨送出的边关守备图,这幕后策划之人甚是狠毒,这是要一步步的将自己推进绝地。

“王上,这样的事情您可不能徇私。王后娘娘勾结其父罪证确凿,您可要严惩不贷,以儆效尤。”白绮罗在金鹞耳边低声的说道,声音如黄鹂清脆悠远,神­色­间带着点愤怒,那眼神流转夹杂着丝丝妩媚,真真是勾人心魂。

金鹞面­色­铁青,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什么伪装,一把将白绮罗推开,冷冷的说道:“孤王还是能够知道一点,王后是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来,身为嫔妃,妄言国政,其罪当诛!”

白绮罗收势不住王后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听到金鹞的话更是惨白了脸,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喝了那碗粥,就不应该对自己这样的粗鲁,虽然这段日子自己并没有侍寝,可是在这后宫里的风头就连王后也要退避几分。

金鹞看也不看白绮罗,只是看着大殿上的诸人,冷冷的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王后通敌卖国,孤王倒要问一问,抓住的那名­奸­细既然是指认白馨是主使,难不成那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若孤王指使一人污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也还是容易得很。”

绯璃看着金鹞,她就知道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嘴角勾起一个缓缓的微笑,心中很是畅快,虽然明知道金锦做事一向周密,可是此刻却也没有了任何的惧怕之情。

“王上要是这么说,这世上可就没有是非公道之说了。”金锦站出身来,看着金鹞道,这话说得十分的不留情,而后又笑道:“王后娘娘就算是无辜的,可是武宁王屯兵边关乃是事实,如此娘娘就要避嫌,还请王上为黎民百姓计,将王后软禁,以平众怒。”

“王爷这话有些不妥,自古以来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后娘娘既然是西戎国的王后,那么自然跟大昭国也就没什么关系了,王爷这么做才是真的要寒了王后的心。”

绯璃没有想到权临风居然会替她说话,真的是十分的震惊,不由抬头看向他,权临风一如既往不苟言笑,将眼神瞥了开去,那神情分明是说,微臣对事不对人!

纵然是这样,绯璃也觉得十分的开心了。太后么何。

凤卿尘这时踏前一步,道:“王爷,武宁王屯兵边关就算是两国要开战,也得先遣来使下战书,更何况王后娘娘是其长女,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发兵岂不是将王后娘娘置于险地?天下父母皆是慈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金锦这时却冷笑道:“为了宏图霸业,牺牲子女的也不在少数,探花郎原来也懂得时政,本王还以为你整天沉醉于温柔乡不理世事呢。”

面对这样的讥讽,凤卿尘眼中杀机顿现,冷笑道:“王爷说话真是让人不懂,微臣陪王伴驾乃是心正脚正,不像某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让人家夫妻新生误会差点决绝。”

凤卿尘嘴巴犀利,金锦神­色­微变,细细的打量着他,良久才说道:“探花郎说话果然是与众不同,本王可有点不明白,不过眼前讨论的是关于边关屯兵的事情,探花郎不要岔开话题。”

“分明是王爷先岔开话题,怎么又无赖到微臣的头上,可见有些人说话做事表里不一。”凤卿尘针锋相对,毫不让步。

绯璃在一旁瞧的清楚,金锦对自己是不得到誓不罢休,他居然能引得自己的父亲屯兵边关,那么下一步如果再得不到自己,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这人是个疯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疯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想到这里,绯璃心里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

转头看向金鹞,心里有万般的不舍,方才他推了白绮罗一把,绯璃其实知道金鹞应该是知道白绮罗跟金锦联手的事情,这些日子之所以纵容只怕是想要钓出这条大鱼,奈何金锦心急,一下子便弄出了屯兵的事情,这样一来,便是打乱了金鹞的部署。

想到这里绯璃轻叹一声,看着金锦说道:“王爷费尽心思,你想要的东西只怕是到头来也得不到的。”

旁人有些听不懂,可是金锦是明白的,嘴角一勾说道:“这可未必。”

绯璃轻笑一声,缓缓的说道:“若你想要的东西再也不存于这人世间,你会如何?”

金锦眉头轻皱,一时间不明白绯璃的话,待要细问,却看到绯璃已经走向了金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不安,不由的跟了过去。

☆、142:冥婚

金鹞看着绯璃,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了,步下台阶靠近她,温柔的一笑:“莫怕,一切有我。”

绯璃没有害怕,她只是舍不得他,金锦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疯子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今儿个他可以想尽办法引得自己的父亲屯兵边关,那么下一刻,是不是就可以拿她家人的安危来威胁她?甚至于用金鹞的生命威胁她?

绯璃知道这个疯子一定会做得到这一点的,她从来不怀疑金锦不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淡淡的一笑,看着金鹞,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从没有比这一刻更令人心痛的事情,那就是绯璃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家人,让真的很痛恨这种感觉。

“阿罗,这一生能够认识你,与你相爱,嫁给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绯璃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的流淌,缓缓地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滑过,便如同最温暖的手,令人心口微微的跳跃着,颤抖着,只为留住那一抹温柔。

金锦的脸­色­如常,可是是双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泛白。

金鹞的眼眸泛着奇异的­色­彩,那金­色­的光芒似乎能点亮整座大殿,握住绯璃的手,柔声说道:“将你心比我心,彼此彼此。”

绯璃点点头,她知道的,她一向就知道的。

深深地望了一眼金鹞,转身看向金锦,目光扫过这大殿里的每一个人,绯璃自从来到大昭国,与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接触,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包裹着各种各样的含义,绯璃明白,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金鹞一般相信自己没有通敌卖国,他们更多地倾向于,自己与父亲里外相连想要吞并西戎国,而这一切才是金锦真正想要的。

金锦就是想要自己被完全的孤立,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这样的话,自己才能像他屈服,可是金锦错了,周绯璃是什么人,宁死不弯腰!

“我周绯璃自从和亲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无愧天地,心安理得,今天有人指证周绯璃与我爹爹私下勾结,想要吞并西戎国,我只想说一句,这个世上我只爱一个男人,那就是我的夫君,我如此深爱的男人,我怎么会去背叛他,伤他的心?也许你们会认为这不过是我的花言巧语,那么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我宁愿舍弃我的生命,也不愿意让我夫君的国家蒙受伤害,也不愿意让我的夫君被千万人所指,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别有居心的人所做的别有居心的事情。我只希望在这大殿里的每一个人,希望你们睁开你们的眼睛,不要被敌人所布的假象迷惑,希望你们用你们的心去看待每一件事情,周绯璃,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可是有一点我也知道,忠君爱国!”

绯璃缓缓的走下台阶,止步于金锦的面前,双目清明中夹杂着丝丝厌恶,对视良久,才说道:“金锦,你曾经在万丈悬崖之下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一命抵命。我欠你的今儿个就还了你,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能安分守己的呆在你的封地,再也不要妄图伤害阿罗,否则的话,我便是化身厉鬼也不会饶过你。”

金锦面­色­苍白,道:“你不要做傻事,有话好好说。”

绯璃并不搭理他,从袖笼中拿出一件金黄|­色­的绸缎,高举起来说道:“这是王上当初的求婚书,上面有王上的亲笔,还有我国国君的亲笔,这是我跟王上的婚书,男婚女嫁,以此为凭。因为绯璃才惹起的这一场天大的误会,今儿个我就做个了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绯璃的右手已经多一把剪子,在众人还来不及阻挡的时候,婚书被剪子分成两半,在空中缓缓落地,刹那间大殿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被吓坏了,谁又会想到绯璃居然会做这样疯狂的事情。

金鹞的脸顿时变得铁青,正想要问一句,却听到绯璃又说道:“小女子不才,不敢承蒙南诏王的喜爱,王爷为了我这区区女子,居然能挑动两国的纠纷,企图引起两国大战,红颜祸水这顶帽子绯璃还不想背上,事情到了这一步,绯璃没有办法洗清自己的清白,王爷做事细密周到,想必早已经将所有的证据给洗掉了,既然如此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阿离!”

金鹞跟金锦同时喊道,恐惧袭上心头,万万想不到,绯璃竟然用这种办法洗清自己。

大殿里所有人都是唬了一跳,谁又会想到绯璃会这样的决绝。

然则终归还是晚了一步,鲜红的血液顺着绯璃的­唇­角缓缓滴落,原来绯璃来的时候已经藏毒药与­唇­齿间,变故太突然,时间仿若静止了。

绯璃闭上眼眸之时,只看到了金鹞发狂的身影,她只是想着,自己已经跟金鹞断绝夫妻关系,那么金锦就不能再拿他爹爹的事情为难金鹞,如此便是死也安心了。

十里桃花林,鲜红裘衣影,呼啦啦的在眼前滑过,仿佛有无数的事情在还有些清醒的大脑中爆炸开来。

居然在临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好像真的跟金锦认识,好像真的在那一片美丽无双的桃花林中相见,好像自己真的在漫天桃花中翩翩飞舞,绯璃不明白,明明自己没做过这事情,可是为什么却突然有了这样的记忆,就算是死也不能跟金锦划分­干­净吗?

大红的喜烛点亮了整个西戎的皇宫,王后服毒自尽以证清白,临死之前亲手剪开了她跟西戎王的婚书,夫妻相决绝,也不过是希望自己不拖累王。

然则金鹞作出的决定更令人恐慌,他居然下令整座王宫张灯结彩,将死去的王后重新迎娶一次,他说就算是死了,阿离依旧是他的妻!

迎娶死人这样恐怖的事情,让整个西戎王宫陷入恐慌之中,只有白馨带着月珠**,亲手给绯璃穿上了最华丽的嫁衣,戴上了最尊贵的凤冠,强忍着眼泪,满腔的酸楚,她们绝对不能给王后丢脸!

太后被气得晕厥过去,大骂金鹞疯子,白绮罗吓坏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金鹞根本就没喝那碗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独角戏,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可怜的被人牵纵的木偶罢了。

凤卿尘拿出凤枭的阵族之宝放入绯璃的口中,只希望能护住绯璃的心脉,只是脉沉如土令人绝望,难道真的没与办法了吗?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后这样死去?

喜堂的龙凤烛燃烧的正旺,金鹞一个人默默的坐在榻边陪着绯璃,听着院子里有人似乎在争吵,金鹞脸­色­顿变,喝道:“什么人?”

“回王上的话,是南诏王妃,她说有办法救王后。”白馨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激动。

南诏王妃?金鹞神­色­一凝,立刻说道:“宣!”

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他也不会放弃!可是绯璃都已经没有了呼吸这么久,怎么还能救活?

司徒晴暄脚步匆忙的走了进来,额头上满是细汗,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礼数,张口就说道:“带王后去龙源,龙渊下镇压的火龙石能够救活王后。”

金鹞皱眉,问道:“火龙石是什么东西?”

司徒晴暄只是摇摇头。眼眶中含着泪水,道:“臣服不能说,只是王上一定要记住,火龙石是南诏王一定要得到的东西,如今王爷已经赶去了龙渊,想必也是要得到火龙石,王上要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龙渊……又是龙渊!

金鹞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冷冷的说道:“你最好不要欺骗孤王,否则的话,孤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司徒晴暄没有说话,只是木头人一般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金鹞调兵遣将,准备马车驾临龙渊!

抬头仰望那个星空,那一颗颗原本四分五裂的星子都在慢慢的聚拢,原来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天象果然是异常的,天要大变,谁能阻挡……

风悄悄的滑过树梢,司徒晴暄苦笑一声,她的未来在哪里?她的夫君心里爱着的始终只有王后一个,不由的伸手抚上胳膊,那一抹鲜红的守宫砂红艳依旧。

凤卿尘不会想到突然之间会看到远游归来的父母,还不曾问候一声,却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道:“什么也别说,跟我们走。”

凤卿尘当即闭了嘴,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神情这般的­阴­郁,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带着凤枭的人?”

洛白摇摇头,道:“不要了,去了也是白白的送死,不如留一条命吧。”

凤卿尘闻言知道事情严重,也不再开口问,只是默默的跟着父母潜出京城,悄悄的离开,而此时金鹞正带着绯璃离开王宫。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冥冥之中,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赶往了龙渊,没一个人去的理由各不一样,然而尽管绕了一大圈,还是殊途同归,绕不开的宿命,在默默的等待着。

小灰鼠在不安的跳动着,仿佛地面上有无数的荆棘一般,天­色­越来越黑,距离月圆之夜只有半日的时光了,这剩下的半日时光却让小黑鼠越发的焦躁不安,嘶鸣声也凄惨无比。

龙渊之下,翻滚着黑­色­的巨浪,每一个浪花袭来,都会将龙渊上方的峭壁给震得一晃一晃,伴随着晃动,小灰鼠的叫声越来越无力。

突然,隐隐的有马蹄声传来,老鼠的耳朵最是灵敏,眼睛骤然一亮,小灰鼠便朝着马蹄声迅速的窜去,那身影快如闪电,哪里是寻常家鼠能比的。

小灰鼠顺着地面往前奔跑,拐过一个小山坳,远远地就看到了一辆马车急奔而来,马车上的垂帘被风吹的不停的舞动,簌簌声响不绝于耳。T5cU。

“吁……”周砚拉紧缰绳,双目如电,瞧着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只老鼠正蹲在那里挡着去路。

一只老鼠原本不应该引起周砚的注目,只是这只老鼠见了马车丝毫不惧,毫不闪躲,再加上身形要比寻常的老鼠大上许多,便是周砚走南闯北见惯了新鲜事物,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的一愣。

马儿见到这老鼠似乎有些不安,前蹄不停地踏来踏去,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周砚眯着眼,再看向那老鼠,却发现那老鼠突然不见了,心口顿时一惊,这口气还没吞下,只见自己的身边那只灰鼠进坐在自己的袍角上,饶是周砚胆大,这个时候也是唬了一跳,惊呼出声。

“怎么了?”宋明溍探出头来问道,话音刚落却看到了那只灰鼠,下意识的喊道:“小灰灰?”

小老鼠立刻叫了一声,似乎在应答一般。

周砚惊讶的看向宋明溍,问道:“宋大哥,你认识这只老鼠?”

“周砚,你莫非忘记了绯歌曾经提到过的那个救了她的小老鼠跟眼前这个是不是有些相像?”宋明溍低头问道。

“我就说看着有些眼熟,小灰灰?”周砚嘴角咧开一个笑容,轻声的喊道。

小灰灰立刻应了一声,却不奔向宋明溍,而是顺着周砚的袍子爬上他的怀中,不停地嘶叫着,若认真看去,还能发现小灰灰的鼠眼里还有晶莹的光芒。

周砚吞一声口水,着小老鼠倒是自来熟,­干­笑一声说道:“宋大哥,看来只能带着他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小灰灰,要是绯歌醒来不知道有多开心。”会这周没。

宋明溍应了一声,眼眸有些暗淡,这一路上绯歌昏睡的时间要比醒着的时间多得多,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不晓得龙渊能不能救得了她的命?

小灰灰嗖的一声从周砚的身边窜进车厢里,果然就看到了正昏睡的绯歌。宋明溍转回身来,就看到小灰灰在围着绯歌不停地嗅来嗅去,眉心一皱,正要将小灰灰给丢出去给周砚作伴,却看到小灰灰自己窜了下来,穿过车帘来到了周砚的身边,张嘴咬住周砚的袖口,用力的往左点点头。

周砚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小灰灰这是做什么。宋明溍却是灵光一闪,看着周砚说道:“周砚,绯歌说过这老鼠能听得懂人说话的。”

周砚猛的点点头,道:“是啊,怎么把这一点给忘记了。”说到这里低下头,看着小灰灰说道:“小灰灰,绯歌说你能听得懂我们说话,要是听得懂就点点头,要是听不懂就摇摇头。”

宋明溍嘴角一抽,道:“要是听不懂怎么摇头?”

周砚回过味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好意思的一笑,双眼却是盯着小灰灰,越看越觉得小灰灰给他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小灰灰嗷一声。用力地点点头,小鼠脑袋差一点磕到了车厢上。

周砚跟宋明溍大喜,周砚又试探的问道:“小灰灰,你方才咬我的袖子,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小灰灰再一次点点头,那一双豆粒大小的鼠眼几乎流下泪来,这不容易的,终于能沟通了。

“那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周砚问道。

话音一落吗,就见小灰灰一下子窜到了马的身上,然后朝着左边用力地点点头,周砚眯眸,极目望去,这才发现前面居然到了岔路口,试探的问道:“你想让我们走左边?”

小灰灰喊了几声,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又窜回周砚的身边,老老实实地紧挨着周砚趴着不动。

周砚跟宋明溍对视一眼,忍下心里的惊骇,既然小灰灰当初能够救了绯歌一命,这个时候应该能给他们指个方向,只是没有想到小灰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是偶然还是必然?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么多,周砚立刻架起马车往左边的路奔去。

顺着这条路一走,走了没有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只见小灰灰立刻跳下了马车,蹲在马车下仰头看着周砚。

周砚明白了,这小灰灰是要自己下去呢,转身跟宋明溍交代一声,立刻跳下了马车。

小灰灰在前面走周砚跟在后面,走了有十几步的距离,豁然顿住脚,原来前面却是一处断崖,要是方才不停下马车,只怕这会子他们连人带车都掉下去了。这里是路的尽头,长满了野草,远远的望去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野草的下面居然是万丈深渊,周砚探头看了一眼,就见黑如墨水的大浪翻滚着,诡异的是这样的大浪却丝毫声音也无!

小灰灰咬住周砚的袍角拽着他往回走,周砚这个时候倒是不敢小看小灰灰了,便蹲下身子问道:“小灰灰,你想要做什么?”

周砚这个时候却见小灰灰居然用它尖尖的爪子在地上画着什么,只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鼠也能作画?

☆、143:龙渊之谜

宋明溍此时也下了车,蹲下身子,就看到小灰灰在地面上已经画了一幅很奇怪的图画,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是个什么意思。抬眼看向周砚,就见周砚正皱紧了眉头,只听他说道:“你想要下龙渊?”

小灰灰摇摇头,不安的又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圆的圈,两只前爪用力的指了指。

周砚跟宋明溍还是不明白,都有些迷茫,小灰灰倍受打击,呜咽一声,急的在地面上直转圈,突然间停了下来,在地上用小小的鼠爪不听的画着,一连画了几个,周砚明白了,宋明溍也是脸­色­微变,这是月亮的渐变图,从初一到十五,月缺到月圆!

小灰灰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两人看懂了,又叫了几声,一爪子拍在了月圆图上,然后又看向马车的方向,不安的跳动着。

周砚试探的问道:“小灰灰,你的意思是说月圆之夜便是绯歌苏醒的日子?”

小灰灰点点头,却依旧不安的来回转动着,然后又看向龙渊,伸出小小的鼠爪指了指,又看向绯歌的方向,叫了两声。

宋明溍嘴角微抽,道:“不会是把绯歌放到龙渊里去吧?”

小灰灰眼睛一亮,嗷呜一嗓子,格外的响亮。

周砚跟宋明溍脸都白了,周砚吞吞口水说道:“宋大哥你去看看那龙渊,简直吓死人,惊涛拍岸,如狂风怒卷,却偏偏丝毫声音也无,这样诡异的所在,怎么能让绯歌下去?这要是下去命都没有了!”

宋明溍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走到深渊前,垂头往下一看,尽管他以冷静闻名,此时也是脸­色­苍白,双眼中滚动着不安。黑不见底的河水不停地在悬崖下滚动着,跳跃着,翻滚着,溅出的浪花也是黑漆漆的,那致命的黑,似乎要将人吞噬一般,心,不由的一骇,往后退了几步。

小灰灰看到两人的神­色­,越发的不安了,急得在地上直转圈,不时地嗷呼两声以示不满。

周砚叹息一声,小老鼠哪里能理解人的惧怕,就这么把绯歌扔下去,谁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是不肯让绯歌受到任何的伤害的!

小灰灰更是着急,只可惜他现在还是一只老鼠,不能说话,不能言语,也写不出人类的字,可是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距离月圆没有多久了,绯歌已经到了,那么剩下的人也应该很快就会赶到了,如果不抢占先机,被天帝打开龙渊后果不堪设想。

小灰灰没有比任何时候更讨厌自己是老鼠的身躯,更伤心它的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却不认识自己,想当年他们主仆在三界间是何等的逍遥,要不是为了离歌公主,又怎么会转入轮回,受这不能言语的痛苦。(就爱网http://)。

小灰灰看着二人下不了决心,心顿时一横,自己往龙渊走去,站在龙渊口,顺着峭壁上的杂草一点点的往下滑。

“小灰灰,你要做什么?”周砚喝道。

小灰灰那贼亮的双眸一闪一闪的瞧着周砚,他其实很想笑,可是老鼠不会笑,他就只能依旧面无表情的看了周砚一眼,趁着天帝还没有到来,他得将龙渊的水弄上来一点,只要云歌仙子苏醒过来,那么他们就有了对抗天帝的力量。

轮回千年,小灰灰是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阻止他们回归本身的脚步。

周砚想要将小灰灰拉上来,小灰灰却又往下退了两步,看了周砚一眼,又看看宋明溍,抬头望了马车一眼,宋明溍点点头,他知道小灰灰是让他照顾好绯歌。宋明溍看着小灰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老鼠,你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们却不懂,不过我会守护好绯歌,你莫要担心。龙渊很危险,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照顾好自己。”。小灰灰用力地点点头,第一次发觉原来云歌仙子这一世挑男人的眼光要比以前强的多了。他又想要笑了,该死的老鼠不会笑!

转身往下面走去,小灰灰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内。周砚看着宋明溍这才说道:“宋大哥,你说这个小灰灰怎么会听的懂人话?那不成是个鼠妖?”

宋明溍神­色­一怔,眼神落在马车上才说道:“不管他是什么,只要能救绯歌对我来说便是恩人……恩鼠!”

天­色­渐黑,周砚说道:“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狼之类的野兽,咱们还是先生火吧。”

宋明溍点点头,两人便分头寻找枯树枝,这悬崖之上到处是青翠的树木,想要找枯枝还真不容易,宋明溍正要再往别处看看,却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心神一凛,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马蹄声?

宋明溍顾不上树枝,转身往回赶,周砚显然是听到了声响,也赶了回来,两人一碰头,周砚便说道:“宋大哥,咱们得要躲一躲,来者不是谁,这暮­色­将沉的时候来到这凶险之地,想必也不是寻常的人物。”

宋明溍正有这个担忧,绯歌满嘴里只是喊着龙渊,更不知道这个龙渊究竟有何用处,只是看着龙渊这般的凶险,只怕也不是良善之地。

马车目标太大,这悬崖之上能躲藏的地方不多,宋明溍将绯歌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将鲩渔背于身后,周砚抚着马儿的头,低声说道:“马儿马儿,你自己逃命去吧,我们暂时顾不上你了,留在这里只怕是凶多吉少的,赶紧的走吧。”

周砚说完伸手用力在马ρi股上一拍,马儿吃痛,撒腿就往前方奔去,车轱辘声越来越远,周砚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宋明溍说道:“咱们躲到哪里去?”

宋明溍伸手指了指前方一片茂密的茅草丛,道:“就去那里躲一躲,只要不出声音,应该没问题的。”

周砚点点头,便抬脚往茅草丛走去,想过去探探地形,伸手将草丛一搂,不由得大喜,道:“宋大哥快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台阶,够咱们隐身的。”

原来茅草丛过于茂密,掩盖住了这悬崖上的一个丈余宽的台阶,宋明溍也是大喜,便抱着绯歌跃了下去,周砚紧随其后,又细心地将茅草丛恢复原样,这次蹲下身子,透过草的缝隙往外看,只是天­色­已黑,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那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马蹄声密,很显然来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

绯歌还在沉睡,整个身子软软的靠在宋明溍的胸前,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蹄阵阵,黄沙滚滚,所有的声音都在一刹那停止。

透过缝隙一看,周砚低声道:“是他!”

宋明溍问道:“是谁?”

“金锦!”周砚怎么也不回想到这个时候金锦来到这里做什么,金锦向来就是一个比较古怪的人,古怪的人就爱做古怪的事情。

宋明溍脸­色­一沉,道:“他来做什么?”

周砚也不知道,只能默默的摇摇头,示意宋明溍不要说话,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王爷,终于在月圆之前赶来了,只要咱们抢先一步拿到火龙石,金鹞来的时候就都晚了,这一生注定没办法与您抗衡了。”

这声音也很熟悉,周砚脑海中一闪,想起来是谁了,原来他们是主仆!显然宋明溍也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底。

“你去看一看龙渊可有什么变化?希望能顺利的拿到火龙石。”金锦浓眉紧锁,龙渊诡异莫测,又是当年龙三公子拼尽全力布下的咒语守住龙渊,只怕是不容易拿到。

无名点点头,银­色­的月光铺满大地,给这黑夜添加了丝丝光亮,朦胧的月光下,周砚跟宋明溍一声不言,心里却都疑惑火龙石是什么东西,看到金锦这般的重视,定不是凡物,若是有机会便顺手牵走,绝对不能让金锦为祸人间才是。

“王爷,您看!”无名惊喊一声,伸手指像龙渊深处。

“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金锦看着小灰灰已经攀岩到龙渊黑水处,似乎想要做什么,可是又有点犹豫的样子。

“这只该死的老鼠,上次就是他坏了王爷的大事,这次没想到又在这里遇上了他,真是冤家路窄!”无名咬着牙说道。

周砚跟宋明溍却是脸­色­一变,他们发现了小灰灰,居然还跟小灰灰有仇,难不成无名指的是上一次小灰灰救了绯歌的事情?

“怎么办?”周砚低声问道,总不能看着小灰灰被无名置于死地。宋明溍看了看怀里的绯歌,此时也有些为难,救了小灰灰便会暴露他们的藏身之地,势必就要跟金锦面对面,只是他们现在人少力弱,只怕不是金锦的对手,可是要不救小灰灰良心上也过不去。

就在这时,只听到无名喊道:“不好,他要喝龙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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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香有话说,必看!】关于大家对这本书的结局意见很多不同,在这里某香解释一下,进入九月以来,某香家里就事情不断,前些日子断更七八天,一直没有跟大家说原因,其实就是我的家人出现了婚姻危机,我们都赶过去劝说去了,我家距离他家几百里地,来回赶便是铁人也吃不消,婚姻都是劝和不劝离,孩子才生下来几个月,丈夫就有了外遇,其实在妻子怀着身孕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是最近女的闹上门来,这才漏了陷。这样的事情很糟心,我的心情也很糟,总不能看着姐姐真的离婚,一个人带着几个月的孩子,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在这里说不清楚,只是某香的心情严重不好,回来后某香就每天的加更,也是感觉到很疲惫,常常力不从心。

这个月25号我妈要选楼号,我要帮着我妈打扫房子,装修房子,还要搬家各种事情又会忙成一团,到时候只怕是顾不上更新,为了不让亲们每天等待,某香才决定加快情节,其实这就是电影跟电视剧的区别,情节浓缩了,并不是减少了,质量某香也是保证的,每一句话都是思量再三。亲们跟了某香这么久,其实也明白的,每一本书某香都是用心在写,这一本书实在是遇上了太多的事情,每天忙得疲惫不堪,新坑也只是开了坑,暂时也没有办法更新很多,大约会在十月初努力更新。

在这里某香跟大家郑重的道歉,知道亲们看惯了某香的细水长流,这次写这么短的大家可能觉得看得比很不过瘾,只是某香太疲惫,只想写完后帮我妈弄好房子,休息几天再重新出发。

但是某香还是能跟大家保证,虽然文文短了,可是质量不会下降,只不过就是从电视变成了电影。在这里不期盼着亲们能够全部懂得某香的辛苦,但是也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某香作为一个母亲每天要照顾孩子,接送孩子上学还要挤时间码字,还要应付着家里多如牛毛的事情,亲们一定发现了最近某香的更新都是时间差很大,以前是根本没有的事情,这就说明某香最近真的很忙,有的时候码字几乎都要成为了一种任务,而不是一种乐趣。

在这里再跟大家说一句,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没有你们便没有某香今日的成绩,我一向不是一个爱诉苦的人,这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各种事情挤在一块,我就是个一个铁人也要倒了,喜欢香的文的希望能有够继续支持下去,要放弃的亲们某香只能说一句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希望亲们在十月份的时候可以移步看新坑,这次事情过后,网线基本上也能通过来了,家里的事情也能告一段落了,文文也可以安下心来,细水长流,张张­精­彩,永远爱你们的香!

☆、144:龙渊之谜2

龙渊之水难道喝不得?周砚跟宋明溍俱是一愣,很显然的这个喝不得,跟龙渊之水的颜­色­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无名说话的口气,令人有些心生怀疑。两人对视一眼,宋明溍压低声音说道:“静观其变。”

周砚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龙渊之水喝不得,因此也是默不作声,透过茅草的缝隙往外窥探,就看到无名正拉开一张弓,弓上搭着利剑,瞄准了小灰灰的方向。

两人神­色­一变,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到嗖的一声响,箭已经脱弦而去,两人的心也跟着咯噔一声,不知道小灰灰会不会躲过这一劫。

正在两人担心之时,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意外之事如此之多,这个月圆之夜似乎注定了不平凡一般。周砚跟宋明溍眼中都闪过丝丝惊讶,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暗夜中来者是谁,但是还是能感受到必定跟龙渊有关,说不定就跟方才金锦他们提到的火龙石有关。

“咦,这只该死的老鼠居然躲过了!”无名愤恨的声音破空传来。

周砚二人心中一喜,没想到小灰灰如此的机灵,居然还能躲过无名的利箭。

“没想到他们也赶到了,今晚上注定是不太平了!”金锦凝视着天空,距离月圆时分还有两个时辰,可是这两个时辰却如度日如年一般难熬。

“王爷吗,咱们带的人手不少,属下立刻派人去截击,总能抵挡一时半刻,咱们争取先机。”无名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杀机,那声音便如同寒冰一般凌人的血液都能冻结起来。

金锦挥挥手,无名立刻应身而去,紧接着周砚就看到无名翻身上马,带着一对金甲奇兵疾奔而去。

“不知道来人是谁,看来应该是金锦的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必要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宋明溍压低声音,看着周砚打了一个手势。

周砚明白,点点头说道:“现在不好走开,咱们身后是悬崖,前面是金锦,再忍耐一会儿,那人若是有本事的,只怕是凭着无名阻挡不住的。”

宋明溍点点头,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跟无名浴血奋战的是金鹞带着绯璃。

破空之声突然传来,原来是箭头上绑了火药,火红的光芒在天空中绽放如同一朵美丽的花瓣。

金锦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过了千年,没想到始终还是遇上了,佛祖说的对,轮回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办法,遇上的终究还是要遇上,错过的终究还要错过。可是我不甘心,我的阿离谁也不能抢走。焰罗,今晚上便是你我第二次决战,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能不能躲得过去!”

金锦的话让周砚跟宋明溍一头雾水,而且浑身一颤一颤的,­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千年?这是什么意识?难不成这个人是妖怪不成?焰罗又是谁?可是阿离……他们曾经听金鹞喊过绯璃为阿离,也曾经听金锦这样喊过绯璃,难道说他嘴里的阿离会是绯璃?

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什么轮回!什么千年!简直都是无稽之谈!

宋明溍紧紧地抱着绯歌,似乎生怕下一刻绯歌也会跟千年扯上关系,周砚这个时候最先清醒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不好!无名去拦截的只怕是金鹞跟大姐!”

明溍神­色­一冷,是啊,这很有可能,转头看着周砚,道:“看来今晚上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巧合,所有的人都是奔着龙渊而来,只怕是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周砚点点头,道:“现在绕过金锦赶去支援不太可能,我想着如果真的是金鹞,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会带亲兵过来,咱们过去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在这里等着金锦拿到什么比命还重要的火龙石的时候下手拦截,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

宋明溍深以为然,默默的点点头,两人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知道力所不敌,便不会硬拼,总要找到敌人的弱点加以攻击才是。

远远的还能听到兵器交击声,他们二人预料的不错,金鹞果然是带着兵马来的,因此更加的放心了,索­性­稳下心来,慢慢的盯着金锦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明溍跟周砚只觉得后背上都已经湿透了,没想到无名的力量如此的强大,居然真的将金鹞拦住,远处的拼斗声不绝于耳,眼看着月亮渐渐的变圆,月圆的哪一刹那,突然之间大地似乎剧烈的摇晃起来,可是也只是那么下一瞬间又恢复平静。

宋明溍跟周砚紧紧地护着绯歌,死死地拽住锐石这才没有跌进龙渊,方才真的好险!

两来说可。两人稳住身形,周砚转头去看金锦,却是大惊失­色­,道:“不好,金锦不见了!”

宋明溍也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只听周砚说道:“方才他们说要取得火龙石,很显然火龙石是在龙渊里,那么金锦是不是进入龙渊了?方才的地震不过是一个预警,在告诉金锦火龙石要出现了?”

这个推想很大胆,不过准确度确实很高,周砚立刻站起身来,道:“宋大哥,你看好绯歌,我出去瞧一瞧,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火龙石落尽金锦的手里,虽然咱们还不知道火龙石究竟是什么宝贝,不过金锦此人不良善,落在他的手里未必就是好事。”

宋明溍点点头,直到此时不是纠结的时候,道:“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来日方长,不争一时。”

周砚点头一笑,从茅草丛中钻出去,站立于龙渊边上,柔和的月­色­披满大地,给这充满杀机的夜晚带了一层伪装,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另一边无名跟金鹞的大都依然激烈,声音越来越清晰,很显然的金鹞的人占了上风,距离龙渊越来越近。

探头往下一望,龙渊的河水剧烈的翻滚着,狠狠的撞击着周边的峭壁,那黑­色­的浪花足足溅起十几丈,立身于崖边,便有一种想要往下掉的感觉。

根本就看不到金锦的身影,周砚一愣,难不成他掉进了龙渊?

正猜疑间,突然间身后一股细风猛烈地袭来,周砚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回眸之际,却看到了金锦哪一张分外妖艳的脸庞!

原来金锦居然躲到了一旁去,周砚心中一震,手下却是丝毫不敢怠慢,眨眼间就跟金锦斗在一起,拳来脚往,衣袋当风,飞沙走石在两人周围不停的盘旋着。

周砚武艺卓绝,金锦也是手段老辣,两人竟然斗了个平手。

就在这时,无名败退而来,喊道:“王爷,挡不住了,金鹞居然带了一批不明身份实力的人,手底下硬得很,吃了点暗亏。”

金锦眼眸一深,冷笑一声,道:“真小看了他!”嘴里说话,手下却不放缓,无名一见就要欺身上前助阵,却不成想一道荧光划过,硬生生的将他逼回原地,抬头望去,那一道荧光却是龙渊之水在银­色­的月光下泛出的光芒,偷袭的不是人,而是小灰灰!

谁又能想到,一只老鼠居然能将口里的龙渊之水用这样凶猛的力道送了过来,硬生生的逼退了无名!

无名脸­色­大怒,就往小灰灰的方向奔去,嘴里喊道:“你这只老鼠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想要找死!

声音刚刚落地,周砚大急担心小灰灰的安危,一分神差点被金锦一掌扫到!剧烈的脚步声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只听到有人喊道:“金锦,只要你交出火龙石孤王就绕你一命!”

原是金鹞赶到了,周砚心口一松!

大地突然间又剧烈的摇晃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凶猛许多,周砚连脚步都站不稳,整个人被颠地滚落在地,金锦的情况并不好,也是跌倒在地,只是跟周砚却是不同的方向。

眼角扫到小灰灰,只见他细小的身影被一股大力送上半空中,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径自往龙渊深处落去!

“小灰灰!”周砚大喊,脸­色­剧变。

金锦听到周砚的喊声,转头往那边瞧去,正好看到了小灰灰没落的最后一丝影子。眼中闪过一丝狂喜,猛地弹跳起来,站直身子双腿一弹自己也往龙渊坠落,这个变故让众人又是一惊,谁也猜不透金锦这是要做什么,自杀?怎么可能!

无名这时稳住身子,呆呆的看着在月­色­笼罩下朦朦胧胧的光影中,一大一小两个黑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夜空突然安静下来,龙渊不再咆哮,大地不再颤抖,好像眨眼的功夫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平静,方才的打斗不过是众人的一个幻觉!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火龙石即将出渊,绝对不能让火龙石落在金锦的手里,大家将这里包围起来!”(就爱网http://)。

“娘!”凤卿尘惊呼一声,周砚这才明白说话的竟然是洛白,心中大喜,喊道:“洛姨,救救小灰灰!”

☆、145:龙渊之谜3

洛白跟凤水的突然来到,无异于给凤卿尘周砚等人加入里更为坚定的力量,洛白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情十分的复杂,心里各种的纠结,那眼神的变动让凤卿尘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由的唤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洛白更忧郁了,这诡异的气氛让人心里更是不安,转头看着金鹞抱着绯璃走了过来,神­色­越发的­阴­郁,事情的经过她已经知道了,可是周砚跟刚刚抱着绯歌的出来的宋明溍却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绯璃这是怎么了?

凤卿尘此时带着凤枭手下的­精­兵强将将龙渊包围起来,金鹞这次带来的却是大家都见过面的战天下,没有想到战天下已经成为了金鹞身边的将领。战天下一看到绯歌就走了过去,看到绯歌处于昏迷之中,更是担忧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着了?”

用了睡着两个字,其实也不过是想绯歌不要有什么大的意外才是。宋明溍特别不喜欢战天下一看到绯歌就自来熟的神态,不着痕迹的将绯歌往一旁带了带,却不肯说话。周砚只好跟战天下解释了一下绯歌的事情。

战天下闻言有些惊讶,又听到周砚询问绯璃的事情,战天下便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神情有些凝重。

周砚这时神­色­很是不好看,缓缓的说道:“家父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才是。”

“王上并没有怀疑王后,也并不相信武宁王会真的置王后安危于不顾侵犯边境。只是没有想到王后居然为了以证清白,为了断绝金锦的狼子野心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场纷争,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战天下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寂,徐徐说道:“你没有看到王上当时的心情,要不是想着自己还是西戎国的王,兴许就会跟王后一起去了。王后死后,王上并不怎么伤心,显然是存了生死与共的心,所以死生于他而言并不是多么不可跨越的事情。要不是后来得到消息火龙石有可能救得活王后,又得到凤卿尘将震族之宝放进王后的口中,只希望能够互助王后的最后一缕气息,只是王后脉沉不复,总令人有些隐隐的不安……”

周砚冷笑一声,望着龙渊,金锦!

无名率领着手下的将士跟战天下对峙着,这边金鹞带着诸人正在默默的等待着,时间似乎凝固了,就连龙渊也平静得如同一面最光滑的镜子吗,哪里还有众人来时的咆哮怒吼,波浪翻天。

洛白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西海的三公子,更没有想到绯璃居然就是他前生苦苦爱着的女人,只是上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分明他才是最后一个轮回的,可是他却比任何人轮回的都早来到这个世间,硬生生的跟绯璃擦肩而过。

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当时见到郁明烟挺着的肚子的时候,就被她的肚子吸引住,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他深深眷恋的,原来果真有,只是自己遗忘了,所以就错过了,原来佛祖说世间万物皆有缘法,强求不得的道理是真的不能改变的。

悄悄地转头看向凤水,洛白烦躁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眼眸深处的惶恐,洛白知道即便是再怎么不愿意,可是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她眼前做的事情尽力的帮助冥王重回冥府,让三界恢复安静,而他……也会跟自己的丈夫孩子开开心心的过完后半生,至于其他……淡淡一笑,都不重要了,他能为离歌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护住她最爱的人!

冥王还没有恢复记忆,更没有恢复法力,火龙石出渊的一刻只怕就是天帝强势出击的一刻,所以洛白一定要做些什么,阻止这一切!

转头看着周围的人,没想到三界最任­性­妄为的妖仙秦风居然投胎成了离歌的弟弟,云歌仙子成为了离歌的妹妹,是啊,以前的时候她们三人关系最好,总是经常说,如果能投胎转世是一定要成为兄弟姐妹的,没想到果然变成了真。

再看向宋明溍背后的鲩渔……无声无息的笑了,地狱之门的打开就全靠它了,鲩渔,你是最忠于主人的,即便是轮回也安安全全的回到了你的主人手里,纵然是有人在这里面做了破坏,可是又怎么能违背天道而逆行?

瞧着战天下,洛白总算是看到了知己,这个跟自己一样悲催的男人,天庭的大元帅,喜欢上自己不该喜欢的人,到头来依旧是擦肩而过的。倒是宋明溍是有福气的,前世云歌仙子被他一个凡人吸引住要下凡,兜兜转转几世轮回,这小子依旧是将云歌仙子给牢牢的吸引住,还娶进了家门,若是有缘,不管遭遇什么劫难,属于自己的终究是跑不掉的。

洛白是这一伙人中,最先恢复前世的记忆,他还知道一个可怕的事情,天帝一旦恢复真身,天兵天将将会得到诏令前来相助,凡人之身的众人岂会是天将的对手?所以洛白是一定要抢先得到火龙石,即便是夺不过来,那么至少天帝恢复真身的时候,众人也要借助火龙石的力量恢复真身,才有一拼之力。

“洛姨,龙渊怎么还没有动静?”周砚担心小灰灰,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着秦风唤自己洛姨,这种浑身不舒坦的感觉如同春天的小草,呼呼啦啦的破土而出,嘴角抽了抽,洛白轻咳一声,道:“小灰灰不是凡物,自然会平安无事的,你放心吧。现在龙渊已经被锁住,任何人也打不开进不去,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

洛白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无名其实也是担忧无比,他虽然知道前世的种种,可是也是没有恢复法力的人,对于龙族的龙渊更是不了解,这时忍不住的问道:“龙渊会不会伤害天帝的­性­命?”

天帝一词刚出口,把众人惊了一跳,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这个天帝究竟是谁?

洛白倒也没有解释,反正只要各自恢复真身,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这时看着无名说道:“神机天将真是忠心为主,这个时候还能记得主人的安危。”

无名不过是一个试探,没想到洛白真的恢复了记忆,脸­色­便是一变,全神戒备,就怕洛白会对天帝有什么不轨之心。

洛白讥讽的一笑:“神机,这龙渊是我们龙族的宝贝,是离歌公主的家,我们想要动手凭你能防备的了?”

无名冷哼一声,道:“你试试看!”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龙渊滚动起来,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洛白看着周砚跟战天下说道:“你们两个护我,其余的人不要动,你们出手只是自取灭亡!”

众人不解,洛白也无暇多说,只是看着金鹞说道:“冥王,我先走一步,我将火龙石抛给你的时候,请你务必一定要用你全身的功力催动火龙石。卿尘、明溍看住无名,莫让他捣乱!”

事情太过于诡异,不过这个时候倒也都没有异议,就连金鹞都点点头,只要绯璃能复活,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洛白屏气静声的看着龙渊,只见龙渊的波浪越来越高,呼啸声便如同地狱深处的幽冥之声,众人哪里见过这个,不由得越发的紧张起来。

突然之间,一个巨大的浪花在龙渊中心炸了开来,一道黑影破空而出,与此同时洛白飞身扑向那道黑影。周砚跟战天下严阵以待,凤卿尘跟明溍截住了无名,三人斗在了一起,凤水一双利眼只是追随着洛白的身影,眼眸深处全是担忧。

洛白朝着天帝奔袭而去,目标便是天地手中的那一颗火龙石!说天想金。

天帝没有想到洛白会恢复了记忆,抢夺火龙石,神­色­一怔,迅速的出手,两人在龙渊之上迅速的交手,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白一黑两道影子在不停的转着圈儿罢了!(就爱网http://)。

洛白虽然还没有恢复法力,可是他毕竟是龙族之人,在水上要远比天帝得心应手的说,一个虚招,便将火龙石抢夺在手,朝着金鹞抛掷过去,喊道:“冥王,接住!”

金鹞将绯璃放下,足尖一点,飞身扑过去,抢在天帝之前将火龙石收于怀中,两人四目一对,天帝就要来抢,却被紧随而至的洛白再一次的纠缠住,金鹞趁机带着火龙石飞身而退,将右手覆在火龙石之上,将全身的功力缓缓地慢慢的注入其中,火龙石刹那间散发出巨大地光芒,这银白­色­的光芒,渐渐的笼罩在龙渊上空,一点点的慢慢的缩紧,这光芒之中的所有人似乎都被定身术定住一般,所有人都在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有一双双眸子还能转动。

☆、146:龙渊之谜4

一道闪电裂空而出,那银白的光线在空中一闪一闪,紧接着滚雷袭来,一声声一阵阵,直欲震碎人的耳膜,让人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些许。被光圈罩住的人们,此时此刻只觉得这一道道雷电似乎就在头顶上击打着,脸­色­苍白,一个个牙关紧咬。

火龙石的光泽似乎越来越弱,光圈里的人慢慢的能开始活动手脚,却还不能随意的行走,这时谁要是能先走动必是赢家无疑。

冥王将所有的功力都注入了火龙石中,浑身便如同虚脱了一般,若是身子能随意行动,只怕已经跌倒在地。手里的火龙石从他的手上落在地上,慢慢的滚动着,滚动的方向却是整个已经逐渐势弱的光圈中心,而那里躺着的却是绯璃!

大家的眼睛都盯紧了火龙石,谁也不敢出声大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龙石慢慢的接近绯璃,就在距离绯璃还有一臂之宽的时候,突然之间雷电大作,一声声一阵阵如同擂鼓一般,密不停歇。突然之间,一道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劈下来,正中光圈散去的火龙石上,就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声响爆炸开来,烟尘四散,火光四­射­,尘火之间还能清晰的看到绯璃的身子被狠狠的抛上半空旋即又跌落下来,溅起地上的灰尘一层层……

众人被这一声巨雷震得皆滚落开去,只觉得心口剧颤,凡人之躯哪里能经受得了这样的巨雷,一个个或卧或躺,或趴或伏俱都昏迷过去。

金鹞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浑身没有着力点,难受的厉害,想要动一根手指头似乎都是极困难的事情,就连喘口气似乎也是妄想。迷迷糊糊中脑海中不时地滑过一些他根本就不曾做过的事情,一幅幅一幕幕,每一次的欢声笑语,每一次的落泪分别竟然是那么的真实,动不得手指,喘不得气却依旧让他的心口痛的几乎翻滚过来,渐渐的整个人便如同入了梦一般……

火龙石最大的用处能让跌落凡尘的诸仙恢复法力,打开记忆,所以天帝才要急于将火龙石夺到手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中间会有龙三公子Сhā足进来怀了他的好事。这么一来,火龙石的能量同时激起了所有人的法力跟记忆。

天刚破晓,鸦青­色­的天际朦朦的罩着一层弥漫的雾气,昏迷一夜的诸人缓缓的醒来,这所有的人里面只有宋明溍跟凤水只是­肉­胎凡人,两人醒来后,只觉得周围的人全都变了,那神情之间隐隐的就带着令人心寒的杀戮之气。。

绯歌跟绯璃依旧昏迷着,绯璃已经被冥王带回身边,脸上带着喜悦,宋明溍细细望去,之间绯璃的胸口缓缓地上下浮动,眼中顿时有了喜悦之情,能呼吸了……是不是就会苏醒过来?

再看着绯歌,依旧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宋明溍顾不得浑身的酸软,心里越发的担忧起来,是她自己吵着要来龙渊,既然来了这里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天帝看着冥王,冷笑一声,道:“焰罗,你最好将离歌还给我,那么我们的恩怨既往不咎,你继续做你的鬼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焰罗只是轻轻一笑,似乎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太昊,你不用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阿离爱的人是我,不相爱的人在一起的人怎么会幸福?”

太昊哈哈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无名这时上前一步看着焰罗冷笑一声,道:“鬼王,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当真是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分明是你让离歌公主饮下忘川之水忘记了她跟天帝之间的白首盟约,情真意切,这才以为自己爱上了你,其实离歌真正爱的人分明就是天帝,你若还有一丝良心,就该把属于天帝的东西归还来,而不是这样厚颜无度的强占着不放!”

焰罗垂眸看着昏睡中的离歌,苍白的脸上已经渐渐的带了丝丝粉红之­色­,呼吸渐趋平稳,嘴角缓缓的勾起,却未说话。

秦风冷冷的看着无名,讥讽的问道:“神机天将,事情真的是你那样吗?只怕未必吧,当初离歌公主是怎么样跌落忘川的?又是谁救了离歌公主?”

无名神­色­一片铁青,身形微动,反口问道:“这我怎么晓得?难不成你知道?”(就爱网http://)

秦风立于三界之中,不仙不妖,只不过自身法力强大,才有一席之地,向来是令三界头痛的人物。

“离歌公主乃是龙族公主,从小生于水中,纵然是不小心跌入忘川之中,又怎么会不懂得游上岸?可是离歌公主跌入忘川的时候分明是昏迷过去,这才灌进了忘川之水,遗忘了所有有关天帝的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离歌公主遗忘掉的只有她跟天帝的爱情却没有忘记其他?忘川之水不管人妖仙哪一界的饮下都会忘记所有,可是离歌公主只是忘记了天帝,这是为何?”秦风侃侃而谈,千年前三界大乱,混乱不已,很多事情都没有说清楚,今世重新来过,只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无名皱紧了眉头,喝道:“你就是想要为鬼王开脱,也犯不着寻这样的借口。忘川乃是鬼王的管辖范围,他想要做点手脚容易得很!”

无名认准了鬼王在这里面做了手脚,不管秦风如何的解释都是嗤笑谩骂,秦风大怒,两人眨眼间斗在一起,一个是天帝身边的神机天将,法力深厚,一个是逍遥三界的妖仙秦风,妖术不凡,两人斗在一起简直就是天翻地覆。

凤水跟宋明溍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良久宋明溍看着凤水问道:“你是哪一路神仙?”

凤水很认真的回道:“在下乃是­肉­胎凡身,尚未修道成功。”

宋明溍默然的点点头:“还好,我还能与你作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世居然还能看到天帝鬼王如此神奇的东西!”

东西?凤水的嘴角一抽,看着自己老婆愤是纠结,他老婆居然也是个龙子,这下好了,人仙有别,这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宋明溍只是默默的看着绯歌,心中已经有所明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却是默不作声,细细看去,却能看到那眼眸深处的心碎离殇。绯璃是离歌公主,周砚是妖仙秦风,他的小绯歌又怎么会是默默无名之人?间你你歌。

无名跟秦风打得难解难分,这厢天帝就要来强夺绯璃,却被战天下跟洛白拦住,三人眨眼间斗在一起,一时间龙渊崖边飞沙走石,鸟雀皆惊,振翅飞走。

天帝是带着记忆轮回之人,先天的就比这里所有的人有优势,更何况火龙石是天界之物,虽能助众人皆能恢复记忆,恢复法力,可是法力的恢复也有深有浅,不一而足。

天界之物,自然是天帝受益最深,一身法力全数回归,可是其余诸人却是打了折扣,又怎么会是天帝的对手?

一时间形势顿分高下,天帝回归,万物皆要听令,天兵天将迅速来援,优劣之势,顿时悬殊。

鬼王拭去嘴角的血迹,秦风、洛白、战天下环嗣其右,宋明溍凤水不会仙术,只能力所能及的护好绯璃绯歌,大战弥于空中,便如同绷紧的弦,一触既断!

嘶嘶风声在空中呼虐而过,龙渊之上雾气蓬勃,那一团团的黑雾,渐渐地将众人笼罩其中,却无人在这时抢先出手。

“焰罗,只要你肯将离歌还给我,那么从此后冥界之事天庭永不Сhā手如何?”天帝试图利诱,他知道现在的确是他占了优势,可是这么多人面前。,却不想落一个仗势欺人之名。

鬼王的眼神冰冷无情,那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幽光,一闪一闪的令人心里有些不安!

记忆复苏,往事涌上心头,鬼王知道,龙渊之内有控制火龙石的龙鳞剑,还有一道打开冥域之门的幻壁,只要能打开冥域之门,他的法力就能全部回归,到时又有何惧?大不了同归于尽!

龙鳞剑还好说,只要龙三公子去一趟龙渊就能拿回,只是这些天兵天将有些碍事。可是通往冥域的幻壁……转头看向依旧昏迷的绯歌,只有云歌仙子才能用鲩渔开启。因为鬼王法力不够,所以只能借助她们打开冥域之门,但是眼前……

“龙三公子,等会我缠住天帝,战兄跟秦兄拖住天兵天将,你务必要将龙鳞剑从龙渊中取回,这样咱们才有一拼之力!”焰罗低声分派,务必要以最小的牺牲夺取最大的战果!

洛白点点头,道:“交给我了!”

焰罗轻笑,看着出生入死的几位至交,情深意重已经不是言语能表达的,只是默默点点头,四人顿时分散开来,各自往目标冲去……

☆、147:决战之渊1

鬼王的一意孤行终于激起了天帝的怒火,这时再也顾不上什么恃强凌弱的名声,两下里便如同­干­柴遇烈火,噼里啪啦的打在一起。

风的呼哨声刮过所有人的耳边,那边打得昏天暗地,这边却是风平浪静。凤水跟明溍皱紧了眉头不发一言,紧紧地盯着场中的情景,他们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的渺小,甚至于不能一提,颓丧是难免的,更多的是一种揪心。

宋明溍看着绯歌,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因为绯歌在不停的颤抖着,就不肯睁开眼睛,心里一急,俯下身低声问道:“绯歌,你想要什么?”

*(就爱网http://)

真的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晚上码出五千字,大家一清早就能看了,明天就要结局了,感谢亲们一路走来的支持跟理解,也有的亲们不理解,香也不想解释很多,因为我的确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只要过了这个坎,你们依然会看到勤奋地香,爱你们!。

“……水……”低弱的声音慢慢的逸出口,绯歌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轻弱无力的落在明溍的身上,似乎想要展开一个微笑,却奈何没有力气。

看到绯歌醒过来明溍大喜,摘下腰间的水壶就要给绯歌喂水,绯歌轻轻地抿了一口,旋即摇摇头,喝了一口水似乎有了些力量,低声说道:“龙渊水……”

明溍不解,问道:“你要喝龙渊的水?”

绯歌点点头,似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明溍的怀里,眼睛看向那交织成一团的人影,分不清楚谁是谁,眼角瞄到绯璃笔直的身子横躺在地,凤水在一旁守护的情景,眼眶一润,还能见到真好,万物的神抵,你一定听到我的心声,所以让我生生世世跟离歌在一起是不是?

龙渊已经被天兵天将看守住,宋明溍根本就进不去,宋明溍的确会一些功夫,可是在天将跟前简直就是儿戏一般。索­性­天将似乎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只得无奈的转回身来。

看着明溍的神­色­绯歌神­色­一暗,只有喝了龙渊水她才能恢复法力,恢复力气,打开冥域之门,助鬼王战胜天帝!这次一场高烧,却让她记起了很多的事情,既心酸又无奈,看着天帝跟鬼王的身影,又看了看依旧昏迷中的离歌公主,这一幕跟千年之前何其的相似。

冤冤相报何时了!

“将我丢进龙渊!”绯歌咬着牙说道,想要支撑其身体却是没有一丝力气,长时间的昏迷已经耗掉了她的元气。

宋明溍一惊,道:“不成,你这不是寻死吗?我不同意!”

绯歌拉住明溍的手,柔柔的笑道:“相信我,我只想重生不是寻死。明溍蝈蝈,相信我一次好吗?”

一声蝈蝈,似乎又回到了幼年之时,那时绯歌格外的淘气,总是­奶­声­奶­气的叫自己蝈蝈,一眨眼小女孩也变成自己的妻子了,可是要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子丢进龙渊那样可怕的地方,他绝对不会的。

看着明溍摇头,绯歌瞧着场中鬼王不断躲避的身影,显然是已经支撑不住了,咬牙说道:“我乃是天庭的云歌仙子,掌管万物音律,鬼王现在需要我的帮助,只有饮下龙渊之水才能助我恢复法力,打开冥域之门,鬼王才能与天帝有一拼之力。蝈蝈,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发过誓,要生生世世帮助离歌,鬼王要是有个好歹,离歌又怎么能独活?难不成要他们再受一个千年轮回之苦?”

就在鬼王节节败退之际,龙三公子趁隙已经潜入龙渊,秦风跟战天下抵挡天兵天将此时也有些吃力,一个对十个哪有公平可言?突然之间,一道金鳞网罩头往秦风袭来,若被网住,便动弹不得。偏生此时秦风被四名天将团团围住,想要抽身甚是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鳞网从天而降。

就在此时,龙渊之内突然猛地袭起一股水柱,来势凶猛,一头撞在了金鳞网之上,硬生生的将网推开一尺,秦风这才趁势躲了开去。变故突然,众人望去,之间龙渊之上一匹通体火红的马儿正在昂首鸣嘶,正是秦风的坐骑赤骥!

秦风大喜,喝道:“过来。”

赤骥领命,四蹄也不见怎么动,眨眼间就来到秦风的面前,开口道:“你总算是想起我了。”

秦风一愣,怔怔的看着赤骥,良久才试探的问了一句:“小灰灰?”

赤骥刨蹄嘶鸣甚是欢悦,将头紧紧地挨着秦风不停地亲热,然后才说道:“龙三公子已经拿到龙鳞剑,不过还需要云歌仙子的鲩渔相助。”

秦风转头看向绯歌,皱眉道:“她现在这幅模样只怕是不成,火龙石为什么没有恢复她的法力?真是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锁住云歌仙子法力的并不是火龙石,而是龙渊幻壁,只有饮下龙渊水才能恢复如初。”赤骥低声说道,前提一扬,一个­精­致的牛皮袋递给秦风,道:“这里面装的是龙渊水,给云歌仙子还有离歌公主饮下,一个能恢复法力,一个能恢复生机。”

秦风皱眉,看着赤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方才还是龙三公子在龙渊下救了我一命,是他告诉我的。”赤骥歪歪头道。

秦风点点头,看着赤骥道:“你挡住他们,我去。”

一人一马合作数千年,早已经默契异常,秦风迅速地走到绯歌的面前,道:“二姐,喝下去。”

绯歌看着周砚,哦不,是秦风,抿嘴一笑,最熟悉的还是那一句二姐!

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龙源之水,秦风顾不得别的,又拿着水去给离歌公主饮下。

绯歌只觉得通体一阵火热,整个人似乎要飘起来一般,伸手覆在胸口,明溍直看到金光一闪,很快的绯歌便面­色­红润的站起身来,垂头看着明溍,调皮的一笑:“蝈蝈乖,等我回来跟你回家。”

明溍看着绯歌,只觉得满心苦涩,她还能跟自己回家吗?一个九天仙子,一个人间凡人,两人似乎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她真的还能回来吗?正在犹疑间,再抬头望去,早已经没有了绯歌的影子,整个大地似乎又震荡起来,隐隐约约的还有丝丝美妙的音乐传来。

天帝神­色­大变,鬼王却是神­色­一松,两人对视,旋即又斗在一起。

“天帝,我早就说过,任凭你费尽心机又怎么能阻挡得住天理循环?我跟阿离才是死生一起的恋人。”鬼王盯着天帝,一字一句的道。

天帝却不同意,讥讽道:“分明是你抢走了我的阿离,还有脸说这种话,你真当我是个死人吗?”

两人手下越来越凌厉,鬼王法力未复岂是天帝的对手,只听着鲩渔的声音越来越急,一声声,一阵阵让人的心跳都跟着急速的跳动起来,龙渊之上,功力浅一些的似乎有些承受不住的摸样,只剩下几个功力深的还在对峙。

天帝冷哼一声:“没想到轮回千年,云歌的琴声还是这般的美妙。”

“在你的积威之下若要生存,求生的本事怎么能轻忽?”鬼王讥讽道。

天帝右手聚起火红­色­的火球,抬手往鬼王击去,鬼王­色­变,以他现在的法力根本当不起这一击,只能飞身后退,却忘记了他的身后乃是龙渊,身子纵横而下,火球迅速追去,眨眼间一人一球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阿罗……”

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天帝浑身一颤,转头望去,却是离歌已经醒了过来。

离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睁开眼睛看到的这一幕便是天帝击出火球将鬼王击落龙渊,一时间只觉得心痛无比,轮回千年,还是躲不过吗?

离歌的声音顿时惊醒了天帝,只见他回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一时间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仿佛有很多事情要说,可是最后却也只是叹息一声,幽幽的说道:“阿离,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离歌公主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着,上天入地,哪里还有家?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要将我们逼入绝境?我跟你不止说过一次,我爱的人真的是阿罗,为什么你总是听不进去?”离歌到了这会子反倒是不伤心了,当一个人的绝望大于希望的时候,伤心不伤心也不甚重要了。

那一双美丽的眸子夹杂着雾气,在这龙渊之上就如同置身于地狱,声音冷淡中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言语的悲伤,那种悲伤能渗进人的骨髓,随着血液遍布全身,紧紧地缠绕着你,慢慢的抑制你的呼吸,绝望的感觉,感同身受。

天帝那一张本就有些苍白的脸,突然之间遍布黑­色­,怒道:“你分明是忘了我,要不是焰罗施了手段让你喝下忘川的水,你要嫁的人,你会爱的人非命就是我,你忘记了我们也曾经有过最好的日子,携手共乐,美丽缱绻的日子,这些你都不记得了,若你能想起来,你又会如何真的见异思迁?阿离,当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道了宿命是不能违抗的,你是我的宿命,你不知道这种感觉,这是一种认命的感觉。”

“认命?天帝也会认命吗?真是有点好笑呢。堂堂三界的主宰,居然也会认命,如果你也认命的话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呢?”离歌觉得真是很可笑,脑海中影影绰绰的有些记忆,可是便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带着一层朦胧,怎么也看不清楚。

天帝望着离歌浅浅的笑容,嘴角不由得也跟着弯了起来,曾几何时这样的微笑他是天天能看到的,可是后来鬼王一来,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可是那一份柔情却从未变过,天帝柔声说道:“我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却无法主宰我自己的命运,万物皆有定数,又岂能随意而为?”

“不能随意而为?天帝的话也实在是太荒唐了些,不能随意而为那么为什么我们都重入轮回?难道不是天帝做的手脚?”离歌是有些怨气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帝一定要苦苦的纠缠?

与此同时,鲩渔却突然似乎力竭了一般,离歌心头一颤,不由得往龙渊瞧去,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紧张起来。宋明溍虽然并不懂得仙法,可是却也听得出这鲩渔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分明应该是柔和温暖的音调怎么能突然间就会变得如此的衰弱?这不符合常理!

龙渊之上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脚,两边的人马各自归位,相互对峙着。离歌的身子很弱,还不能自己站起来,虽然她喝了龙源之水复活过来,毕竟是服过毒咽过气的人,一时间是不能休养过来的。

得帝帝来。离歌转头看向天帝,怒道:“你又做了什么手脚?”

天帝眉头轻皱,怔怔的看着离歌,道:“不管什么时候,但凡出点事情,你总会先怀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这三界之中有很多事情便是天帝也不能为所欲为的。可你却想也不想的把事情归于我的头上,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这与我也很不公平?”

天帝的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怨愤,修行十数万年,历经无数劫难始能登上天帝之位,其实他也想造福三界,和谐相处,天地人间各自循环,各有天命。可是那一年自从见到离歌事情就在无声无息中改变了,如果……如果鬼王不曾出现,如果不是那该死的忘川之水,他们早就应该鸳鸯比翼与天宫之中。

离歌翠眉轻蹙,淡淡的陇上一层烟雾,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只是张口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逼死云歌仙子,你放她上来好不好?”

鲩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鬼王坠入龙渊现在也不见踪影,离歌的心里怎么能不担忧?

秦风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听着两人说话,这时再也忍不住的问道:“天帝,我秦风是一个不妖不仙的半调子,素来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就一定认为离歌公主喜欢的就是你?”说到这里一顿,皱了皱眉,又说道:“你一直认为离歌公主是饮了忘川之水这才将你遗忘,进而移情别恋,难道你就那么肯定离歌公主在这之前喜欢的一直是你?”

天帝抬眼看向秦风,其实他一直很震撼像秦风这样的人居然也能为人两肋Сhā刀,不惜牺牲所有的法力修为,坠入轮回。今日听到秦风的问话,天帝难得的很正经的回道:“没错,如果阿离没有饮下忘川之水,如果不是鬼王在其中做了手脚,我们会是很幸福的夫妻。”

秦风还要说什么,突然之间龙渊一阵摇晃,紧接着一阵强光破水而出,龙渊之水便如同雨点一般洒落而下。就在这时,天帝手中的火龙石突然微颤起来,天帝心中一凛,转身瞧去,脸­色­一片乌黑,就只见龙三公子手持龙鳞剑已经安稳的落在了离歌的身边。

“离歌莫担心,鬼王正在相助云歌仙子打开幻壁,约莫一会子就能上来了。”说完这一句,转头看向天帝讥讽道:“天帝真是无所不能,居然还能改变幻壁的打开之法,连云歌仙子的鲩渔都受了损。”

天地一怔,脱口说道:“胡说,本尊也是跟尔等一起坠入轮回,岂能有时间在幻壁上动手作弊?”

众人一愣,瞧着天帝的模样不似作伪,离歌神­色­一变,喃喃说道:“难道要遭天劫吗?”

天劫两字一出口,众人心里皆是一震,空气中便如同死寂一般。

天劫,会毁灭所有,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这三界众生,所有的一切,都会便随着天劫消失于天地之中。

所有的人便如同泥塑一般,若是坠入轮回,其实对于这些仙家而言,并不是什么毁灭­性­的事情,轮回过后,总能归位,不过就是过程容易还是困难的选择。可是如果是遭遇了天劫,便是天帝也无法阻挡。

天帝首先回过神来,道:“不会,天劫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而触动,天庭之中自有各方神仙守护,二十八星宿压阵,便是本尊不在天上,也不会乱了章程。”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幻壁为什么会改变?幻壁乃是天地之间自然形成的,唯有最美妙的音乐之声才能打开,云歌仙子是三界之中掌管音律之仙,她跟鲩渔联手,这世上什么美妙之声演奏不出?可是方才分明音律受损,显然是有些不妥当的。

众人正在犹疑之时,云歌这时抱着鲩渔破水而出,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也有些漂浮,随之来的便是大地颤动的声音。天帝冷笑一声,瞧着云歌道:“云歌仙子好心机,故意用破损不定的音律扰乱我等之心,其实之前你就已经打开了幻壁,龙三公子上来后也是故意说了些扰乱人心的话,原来你们在为鬼王穿过幻壁回到冥府恢复法力拖延时间?”

☆、148:决战龙渊2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通常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这世上有种爱情陷进自己的同时也毁灭了别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叫做默默守护,有一种爱情叫做疯狂,有一种爱情叫做生死相随,有一种爱情叫做你若安好便是我的晴天。

蝴蝶不能飞跃沧海,隔海相望满目忧伤;沧海终能变成桑田,世事变化令人悲戚;叶子的离去,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离歌公主爱上鬼王,是因为饮下忘川之水还是因为从未爱上过天帝,这个问题终究成为了这一场战争的关键所在。

云歌仙子用鲩渔打开了幻壁,开启了冥域之门,鬼王得以回到冥域,恢复了法力,最后终能与天帝两军对阵,千年前的一幕,仿佛就在昨日,似乎这些人从未轮回过,若不是有宋明溍跟凤水的存在,所有人几乎都会以为,往事如昨,从未变过。

所有的争端不过是因为一个爱字,所有的对峙不过是想得偿所愿。

离开了龙渊,离歌没有跟着鬼王回到冥域,也没有跟着天帝回到天庭,只是一个人在四海流浪,到了约定的那一日,这才飞身前往大泽。

大泽是三界之间一个诡异的存在,在这里不管是人是仙是妖是怪都没有办法为所欲为,法力施展不开,动武没有力量,就只能谈谈天说说地,打嘴皮子仗还是可以的,之所以离歌选中这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不想再重复千年前的悲剧,引起三界大战,不知道多少人饱受牵连。TiDT。

因为痛过所以更担心,大泽之地四处是水,沼泽遍布,危险丛生。只要你安安静静的呆在岸上十一点危险没有的,可是如果敢踏足沼泽之中,便没有人能预料下一刻的祸福,大泽中丧命的人是不能坠入轮回重新投胎的,生生世世只能做一个飘荡的幽魂。

纵然是投胎转世过,离歌的高傲依旧并存。消瘦的身姿临大泽而立,衣袂翻飞,长发飞扬,远远望去,便如同一幅水墨画,无甚颜­色­却令人觉得满目生­色­。

众人来到之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幅场景,天地鬼王各站一边,各自的从属退后而立,铠甲生辉,刀枪犀利,壁垒分明,严阵以待。

无端端的一股肃杀之气,喷薄而出,席上各人的脸面,心中便是一凛。

云歌仙子踏出一步,缓缓的靠近离歌,此刻心中很是复杂,前世的情谊,转世的姐妹,再到此时重回天界,仿佛觉得无有尽头那么遥远,又恍然觉得不过是黄粱一梦,柔声喊道:“离歌公主……”

离歌并未转身,那孱弱的身躯似乎要随风而去,良久只听她淡淡的说道:“云歌妹子,你跟着我受苦了,秦大哥也跟着我受苦了,你们所有的人都跟着我受苦了,若没有我,你们快乐修行,遨游于三界之间,各遵其职,各守其令,虽然日子无趣些,却好过如此的颠簸受苦。”

云歌想要说什么,却见离歌缓缓的转过身来,双目澄明的望着她,一时间反倒是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离歌。

“我没有觉得苦过,当初你曾救我一命,我便说过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秦风大步向前,说话掷地有声,神­色­间自有一股洒脱不凡。

龙三公子这时大声一笑:“是,秦妖说的不错,咱们是心甘情愿为你卖命,哪个能说什么?我说离歌妹子,你现在究竟做的什么打算?如今天帝跟鬼王都在等你的消息,你看看他们两个都快成斗­鸡­眼了,好歹你说句话。”

这话一出,天帝跟鬼王各自用眼神将龙三给凌迟了一遍,龙三却似好无所觉一般,接口说道:“千年前,我对你的情谊举世皆知,可是如今我却也放下了,轮回后硬生生与你擦肩而过,我便知道我跟你之间只有兄妹之宜,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爱人,我只想跟你说一句,离歌妹子,按照你的所爱去走,不要因为旁的动摇了心智,强求而来的未必便是好的,委屈过的也未必是幸福的日子。”

龙三这般潇洒的放下倒真是令人侧目,想那千年之前他做的那些疯疯癫癫的事情,在如今的睿智劝说,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13179705

离歌看着龙三公子,眉目间的清愁散去一些,笑道:“是,我衷心祝愿三哥生生世世幸福美满,只是凡人的生命甚短,到时凤水倒是投胎忘记了所有,而你却要十年百年千年的独守相思之苦,这个你可曾想过?”

仙凡之恋便是如此的无奈,一个生命走到尽头,一碗孟婆汤,一座奈何桥,走过去,喝下去,前尘往事皆都忘了,世世无忧,可是仙者的­性­命很长很长除非你想不开自己毁灭,否则的话只是这相思之苦又如何能受得了?

仙凡之恋,最受苦的便是死不了的那个。

龙三公子闻言倒也不慌,一双龙目顺着大泽眺望边际,叹息一声才说道:“人生哪有圆满,有得必有失,与他相守几十年也足够我生生世世的回忆思念了,如此我也满足了。”

声音被风吹过,悄悄地拂过每一个人的心头,那淡淡的哀伤,却是蛊毒一般渗入每一个人的心肠。

云歌这时倒是跟龙三的想法甚是相似,附和说道:“是啊,几十年尽够了,无怨亦无悔,强求了不属于自己生生世世的东西,就要受到神邸的惩罚,这才是世间平衡之道。”

龙三的恋人凤水是个凡人,云歌的恋人明溍也是个凡人,因此两人当真是由无数的共同语言,此刻发出的感叹都是一般,相视便是一番苦笑,苦笑之中还夹杂着幸福的味道。

泽着大泽。人生,不外如是,有得便有失。

几个人的言语,轻松肆意,在空气中缓缓的流淌,鬼王的神­色­越发的从容,天帝的神­色­越发的严峻,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人岂能不知道?

离歌缓缓地走到天帝跟鬼王之间,从天帝的脸上扫到鬼王的脸上,这才缓缓的说道:“将你们约到大泽,便是因为在这里不能动武,这里是一个没有力量的空间,如此我便不用担心一言不合你们便动起手来,总能平心静气的说几句话。”

两人拒不言语,离歌也不恼,接着说道:“多谢你们二人对我的一番深情厚意,爱恋情深,离歌能够得到天地之间两大主宰的倾慕,当真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可是离歌只有一个,所嫁之人只能是一个,为了不再引起三界的动乱,为了天地之间的祥和,咱们便在这大泽之地将过往的恩恩怨怨说个清楚明白。”

听到这话,众人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如果千年之前能够这样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只怕便也不会有这其中的许多磨难了。

天帝便先忍不住了,看着离歌说道:“你分明忘记了我们之前的事情,现在再说这个你满心里只有鬼王又怎么能够公平?”

离歌微微的垂着头,双肩微颤,这才说道:“我已经想起来了,龙渊之水让我想起了甚多。”

轻轻一句话,天帝顿时惊喜萦于心中,双眼闪着璀璨如宝石的光芒,“你真的记起来了?”

离歌点点头,看着天帝,柔声说道:“我记得那一年桃花林中漫天飞舞的花瓣,花雨中翩翩起舞的我,在一旁嘴角含笑的你,那时真得很快乐,我忘记了曾经的快乐真的很对不起你,太昊哥。”

天帝满怀激动,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直以为离歌永远想不起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心里不知道有多憋闷,毫无预兆的离歌竟然想了起来,这样的惊喜,这样的幸福仿佛从天而降,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离歌,良久才说了一句:“想起来就好,不枉我为了你费尽心机,吃尽苦头!”

离歌浅浅一笑,并未作答,周围静的出奇,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向了鬼王,这样的情形实在是太出人意料,难道说离歌公主爱的真的还是天帝?亦或者说三界中的传闻是真的,其实真的是鬼王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抢走了离歌公主?

太多的疑惑在众人的心头翻滚着,其中又以云歌等人的神­色­难看,她们实在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可是看着离歌的神情,又看看鬼王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一时间也懵了。

离歌轻抬裙角,缓缓地挪步到鬼王的面前,眉眼之间带着柔柔的光泽,微微扬起的嘴角,便如同最美丽的月牙,晃去了人的心神。

“阿罗,如果我心甘情愿的要嫁给天帝,你会怎么做?会不会将三界闹得天翻地覆,再来一场轮回的浩劫?”如此温柔的面孔,说出的却是这样冰冷的话语,在场的人心头不由得一颤,所有的眼神都往鬼王的方向看来。

☆、149:宿命的选择

鬼王死死的盯着离歌公主,眼眸中翻滚着浓黑墨一般的乌云,虽然脸­色­如常,可是起伏的胸口还是泄露了他些许的心情。

他曾经猜想过无数的结局,同生共死不过尔尔,可是没有想到离歌选择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知道离歌心里爱的是他,故意不将话说清楚,让众人以为他就是破坏天帝跟离歌公主爱情的小人,他知道离歌这么做为的就是三界能够安稳下来,再也不要出现第二个轮回浩劫,再也不愿意有太多的人因为他们无辜丧命。

千年前,两人对爱的执念,造成了无数的死伤,有幸着这能轮回,历经苦难回归天道,可是有的人却是魂飞魄散,还有的人永生永世在冥域中四处游荡。

千年后,离歌不再那么执着,不再会因为自己的爱情让别人跟着无辜受伤,所以她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爱情,也逼着鬼王放弃,看着离歌眼眸深处那苦苦的哀求,鬼王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倔强的转过头去,不肯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的软弱。

佛祖说过一句话,以前不甚明白,可是现在明白了,他说,众人苦而你独乐,非善也。众人乐而你独苦,非苦也。

牺牲自己成全旁人,鬼王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高尚,可是如今离歌逼着他不得不高尚,若她的幸福,是看着所有人能够各回各位,各安其乐,只有他们两人许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思念对方,那么他也认了。

爱一个人,不是将她据为所有,而是看着她平安喜乐,岁月静好,如此足矣。

“若你心甘情愿嫁给天帝,那么……我祝福你!”鬼王静静地说道,神态中没有丝毫的扭捏,只是神情越发的冰冷,直直的看着离歌的眼睛,掩住了所有想说的话,最后只说道:“只盼着,你莫后悔。”

离歌无语,默默的垂下头颅,只露出姣好的脖颈,再抬起头来,已是一片阳光明媚,缓缓的笑道:“不会。”

大泽中,所有的人其实都已经准备好大战一场,磨刀霍霍,摩拳擦掌,祭起神器,谁会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鬼王居然就这样退出了?哪里还有千年前的英勇摸样?难不成投胎了一次,变傻了?

天帝凝神看着两人,心中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直以为离歌想起了他,明白了自己是被鬼王所骗,这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明白自己的真爱,可是如今看来,两人眉目之间那极力遮掩的哀伤刺痛了他的眼,竟然是假的!

离歌的确想起了前尘过往,只怕是……她的心里爱的人依旧不是自己。这个答案令人很伤心,很不愿意去承认,可是这个答案也正在告诉天帝,离歌兴许从没有爱过自己,但是为了避免这次天庭地府的大战,为了不再重复千年之前的悲剧,她宁愿舍弃自己的幸福委身于自己!

一股羞辱感从心头蓬勃而发,他不需要同情!

大步地走到二人面前,天帝狠狠的看着二人,紧抿的­唇­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你真的以为不能骗过我的眼睛?”

离歌抬眸看着天帝,其实她知道能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他!

“你不是只要结果吗?如今我愿意嫁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离歌压低声音,神态间带着疲倦,与天帝对视,柔声说道:“太昊哥,你想要我嫁给你,我如今已经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记得在凡间的时候你费尽心机,不管我乐意与否都要从阿罗的身边将我抢走,如今我心甘情愿嫁给你,你怎么又不乐意了?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

离歌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的目的不就是娶自己吗?如今自己愿意嫁给他了,他怎么还是一副被坑了的神情?

天帝被噎住了!是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所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声音很低,周围的人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鬼王带着自己的手下怏怏而去,天帝带着离歌公主也打道回府,剩余的几人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完了?”龙三公子憋了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太不符合鬼王的思维逻辑,行事风格了。

秦风皱眉,抬眼看着鬼王的背影,翻身上了赤骥,这才说道:“这里面只怕有些猫腻,待我前去打探一番!”

赤骥最是神骏,眨眼间已经没了踪影。

云歌仙子长叹一声,很想将鬼王天帝暴揍一顿,亏得她抛夫舍家的重回天庭正想要大展拳脚,恶斗一番,结果三个是当事人就这么挥一挥衣袖分道扬镳,甚至于连一句恶语相向都没有,实在是令人抓狂的想要挠墙。

“龙三,我想我家的蝈蝈了。”云歌咬着牙说道。

龙三想起凤水,砸吧了一下嘴,道:“要不咱们偷下凡间?估摸着这会子一个准备迎娶新­妇­,一个默默伤心。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咱们偷偷下凡了。天上一日,人间是一年,等到你家蝈蝈我家凤水年华老去,平安入土,估摸着这两人一个二度蜜月,一个……一个不管仙人下凡,应该不会察觉到的。”

云歌觉得很是有理,不过还是皱眉说道:“咱们就这么溜了有点不道义吧?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安慰下鬼王?这都上来大半日了,凡间也过了大半年了,不知道我家蝈蝈有没有娶个小­妇­?”

龙三郑重地点点头,道:“确实不能小看……”

两人越说越投机,真恨不得立刻就飞下天去。

这两个让人顿足的混蛋,一直以为有一场仗好打,谁知道竟然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更没有想到离歌公主居然喜欢的真是天帝?哎,沧海桑田,最容易变化的还是女人心啊!

腹诽了好一阵子,不过两人终究不会撇下鬼王真的偷下凡间去,还是很道义的来地府走一趟。TiDT。

刚走到地府门口,就看到秦风拍马出来,两人立刻将其截住,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风憋了良久才道:“有人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撂下一句话,立刻就走了,只剩下云歌跟龙三公子面面相觑,立马追了上去,喊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所个情所。

天庭中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天帝要大婚,离歌公主最终花落天宫,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这不仅仅是天帝娶得如花美眷,最重要的是。天庭跟地府长达千年的战争,终于以天帝取得突破­性­的胜利,高歌凯旋,实在是可喜可贺,可歌可叹,令人不得不叹息一声,千年的争夺,不容易啊,老泪纵横的,一直替天帝小心翼翼,恪尽职守小心掌管着天宫的太白金星,终于直起腰­干­,恨不得高歌一曲,这些日子以来他得小心翼翼哄着佛祖高兴,还要凶神恶煞的管着一众天兵天将,想当是不容易啊不容易,好不容易将天帝给盼回来了,终于盼到了黎明来临,谁知道……谁知道……谁知道天帝他老人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不理天庭诸事,整日的呆在瑶池,就看着离歌公主的背影发呆。

这两人绝对是绝配啊,。一个看着一个的背影发呆,一个看着瑶池发呆,每每太白去回禀诸事,想要将天庭的事宜交还给天帝,一看到两人这样的情形,就觉得毛骨悚然,不等说话,在看到天帝,黑漆漆绿油油的眸子,脚下一滑,就差没有连滚带爬的回府了,于是乎,除了天帝跟离歌,这天宫之中又多了一枚怨男,还是老年怨男!

离歌尽量的让自己看着很开心,所以有人的时候,大家看到的都是她的笑脸,只有无人的时候,她才会对着瑶池默默发呆。总想着这一刻她的阿罗在做什么,这条路是自己选的,离歌没有怨言,只是她终究辜负了阿罗,她总是欠他的,欠着欠也就习惯了。13179705

“在想什么?”

离歌心头一颤,不用回身也知道说话的是谁,嘴角用力的上扬,这才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欢乐的笑容:“我在想着瑶池这么大,想要种上一片荷花,你觉得如何?”

天帝看着离歌,看着她嘴角弯弯,眼睛亮亮,怎么看都是欢乐的模样,他是应该高兴的,满足的,于是点头说道:“你喜欢就种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种子来。”

离歌点点头,接下来却不知道该我说什么好了,只得微微的转过头假装欣赏风景,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两人相对,却无话可说!

天帝浓眉微皱,紧挨着离歌坐下,敏锐的捕捉到离歌眼中迅速消失的哀戚,心一下子沉了起来!

☆、150:宿命的选择 大结局

谁在岁月里长长的叹息,云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长歌当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

这一场对峙里不是谁的对,不是谁的错,相拼的便是谁先软下心肠,离歌本清高,带孤傲,便是三界中一朵最美丽的瑶池仙品,奈何这样的表象下,终究抵不过男人们的杀戮铁血心,早早的缴械投降,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谁又能想到当年清高孤傲的离歌公主居然也有为三界众生舍身的一天,爱情,是罂粟,沾染上便无法戒掉。

不是不能戒掉,而是没有那铁血坚硬的心,离歌定下决心,终于割­肉­挖骨,将阿罗驱逐出她在人前的世界,却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她最深的爱恋,会在心里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慢慢的发芽,生长,陪伴着她庸长的生命直到尽头。

大红的遍地织锦九龙九凤嫁衣闪闪生辉,那金­色­的光芒几乎耀花了人的眼睛,离歌忍不住的别过头去,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旁人,只剩她一个,孤零零的,泪珠悄然滑落,在洁白的绒毯上形成晕圈,过了今夜,她将与阿罗再无­干­戈,从此后他是他,她是他,两条平行线,除了心的轨迹,再无交集。

隐忍已久的泪珠便如同倾泻而出的瀑布,止也止不住。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你我便是隔水彼岸,从此山水不相逢,你在冥府二九一十八层炼狱,我在朗朗三十六层云天,如此天地之间,尽够远了……

大红的嫁衣,突然往后退去,离歌便是一惊,满带泪痕的俏脸,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阴­婺的双眸。

离歌心一惊,真个人下意识的站立起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言语如此的苍白,说还不如不说,索­性­沉默下去。

天帝双手紧紧地握着那大红的嫁衣,平整顺滑的绸面眨眼间已经是道道褶皱,刺眼又刺心,离歌只觉得心似乎一下子断掉了,有种绝望浮上心头,终究功亏一篑,还是被太昊抓住了把柄,这该如何是好?

大昭国,京都。

武宁王府今儿个格外的热闹,喜闻武宁王妃居然又怀有了身孕,一时间贺客如潮,武宁王那一张脸几乎笑成了褶子包,欢喜的手足无措,谁能想到到了这把年纪他的爱妻居然还能为她延续子嗣,这在整个大昭国也是极为罕见。

前面热热闹闹,武宁王妃却在跟她的四姐宋夫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毕竟是年纪大了,总是有些心里惴惴不安,这把年纪了,居然又有了,带真是惊多于喜了。”武宁王妃轻轻地抚着肚子无奈的笑道,神情之间隐隐带着小心翼翼,年纪大坐胎总是要谨慎才是。

宋夫人笑着安慰了几句,想起自己个确实心里有些哀伤,刚出嫁时着了别人的道,伤了身子,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妹妹这把年纪了还能再当母亲,心里总是有些艳羡,尽管面上再遮掩,总是有些痕迹泄露了心里的哀伤。

武宁王妃一见忙安慰道:“上次砚儿给你带来的药你可吃了?他说是能解掉你中的毒,说不定调养好了还这能如我一般老蚌含珠,喜事盈门也不一定。”

听到武宁王妃说起这个,宋夫人的脸上总算是带起了丝丝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吃倒是吃了,每月来的那几天也不跟以前一样腹痛要命,要也不会酸痛难当,总算是有些用处的,只是要想根除旧疾,生养一个自己的孩子怕是希望不大的。”

期盼了太久,这次便是周砚口口声声说一定有效,宋夫人也不敢给自己太大的希望,免得到时候失望更大。要说起来,她膝下的明溍、明程还有悯柔都是极好的孩子,便是没有自己的子嗣,其实……也无碍的,她总是这样去安慰自己多少年了,丈夫对自己总是难言歉意,屋子里这么多年也没有收过一房妾室,其实她已经很知足了。

知足方能快乐,不是吗?

武宁王妃想起自家的臭小子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有自己那出嫁到宋府的二女儿一脸的保证,总觉得这事应该不会这么寸的半点作用也无。想到这里试探的问到:“四姐,你上次换洗是什么时候?这个月可曾换洗了?”

宋夫人一愣,然后才笑道:“日子也过了几天还未换洗,不过每个月总是不太准的,提前延后也属正常。”

武宁王妃抿抿­唇­,道:“还是小心些好,给我请脉的太医正在府内,说话也就过来了,不如一起看看吧。”

宋夫人不愿意,道:“你别一惊一乍的,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哪里能一点也不知道,别被人笑话了才是……”

武宁王妃却知道自己的这位四姐实在是怕自己失望,所以索­性­不看,最起码心里还有一份希望的吧。

请脉的太医到了,照旧例给武宁王妃扶了脉又嘱咐了些事宜:“王妃当初生世子公主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些年其实调养的也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头三个月切记不要四处走动,安心静养才是……”

啰啰嗦嗦的还是那些话,武宁王妃笑着应了,看着太医说道:“我这位姐姐甚至有些不适,劳烦徐太医给看看。”

徐太医立刻应了,宋夫人却是狠狠的瞪了武宁王妃一眼,那明艳的面上一抹羞红,虽然都已经是三十多的­妇­人,这样的明艳亮丽的颜­色­到底是让武宁王妃微微一怔,说起来她们姐妹里,就数这位四姐最是漂亮了。

无奈之下,宋夫人只得伸出手去,徐太医将绢丝帕子覆与宋夫人白皙凝玉的手腕之上,这才搭上手指。

武宁王妃皱眉看着徐太医,这脉扶的有些长了,便忍不住的问道:“徐太医,怎么样?”

徐太医这才收回手指,微皱的眉头舒展开,笑道:“天大的好事都让老朽遇上了,三天之内居然查出两桩喜脉,恭喜宋夫人,有妊一月半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武宁王妃比宋夫人还激动,有些失态的喊道:“来人,去请宋大人,王爷来!”

徐太医顿时有些无语,当初武宁王妃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只怕也没有这般激动呢,想起关于这位宋夫人的一些传闻,心里也就明了了,很识时务的说道:“我这就去开安胎的药方。”

武宁王妃忙谢过了,亲自送徐太医出去,转身回来的时候宋夫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的,手下意识的扶着自己的肚子,抬眼看向武宁王妃:“七妹妹,我真的有了?”

“真真的,一点也假不了,终于算是得偿夙愿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帘就被掀了起来,宋秦跟武宁王一先一后快步走了进来。

宋秦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旁的人,一双眼睛全都定在了宋夫人的身上,武宁王妃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眼眶有些湿润,武宁王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伸出手指点点他的鼻尖,宠溺的说道:“要笑,盼了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武宁王妃点点头,只觉得心里真是有说不尽的话,可是一时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被自己的丈夫轻轻地牵着手往外走去,将屋里留给宋氏夫妻。

到了院子里,武宁王妃才说道:“这下子好了,四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大半生的夙愿总算是能圆满了。绯歌跟周砚都在我跟前,就是绯璃那丫头也不知道在西戎国过得好不好,好几个月没有收到书信了,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很忙,白馨也是的,绯璃没时间写信,她就不能写一封吗?”

“娘!”

武宁王妃听到声音回过身来,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走了过来,满脸的笑容,问道:“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儿个怎么么知道回家来了?”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想您了嘛。”周砚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衣袂随风而动,笑容溢满俊容,投胎与周家是他几生修来的福气,他们姐弟三个将来都是要回归天庭的,周家总要留下血脉,总要有供奉祠堂延续香火之人,所以武宁王妃又有孕了,这是他们对她的补偿,再是仙骨,可是这一世他也是周家的儿子。

想到这里轻叹一声,绯歌这丫头以为偷下凡间无人知晓,如今被逮个正着有她闹腾的,就是不知道鬼王跟离歌怎么样了?想起来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谁又能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成亲前夕,天帝居然背弃婚约,解除了跟离歌公主的婚事呢?

周砚觉得自己这个不妖不仙的已经是够令人头痛的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天帝跟鬼王才是青出于蓝,更令人侧目。

想到这里周砚缓缓一笑,放下执念,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正想着,绯歌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娘、爹,大姐来信了,说是要跟西戎王回来省亲呢。”

武宁王妃跟武宁王顿时大喜,夫妻相望一眼,快步的走向绯歌。

夫妻二人接过信,打开一看,顿时有些惊讶,相对不语。

周砚跟绯歌一愣,异口同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西戎王禅位于蜀王,南昭王偶发恶疾,不治而终……”

时间仿若静止了,南昭王死了,就意味着天帝已经回归天庭,重新接掌天庭事务。金鹞禅位于蜀王,却带着妻子省亲大昭国,这是什么意思?

宋明溍这个时候却是心口一紧,紧紧地握着绯歌的手,俊脸一片乌黑,手指甚至于有些颤抖,他害怕……他的绯歌也要离他而去,他知道天庭素来不喜神仙思凡,想到这里转头看向绯歌,漆黑的双目中满是担忧跟不舍。

绯歌尽力的维持自己的笑容,低声安慰道:“莫怕,天帝能对离歌公主放手,想必也不会对我等痛下杀手,更何况我们还在轮回中,只有这一世走到尽头,我们才能回天庭复命,莫怕莫怕。”

宋明溍如何不担忧,只是此刻看着绯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忍心让她再有更多的负担,便说道:“总会有办法的,鬼王总不会看着不管的……”

周砚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便为四姨母宋夫人拿来一粒仙丹谎称是偶遇神医得到佳药,化解了当初那霸道的药力损害的生育器官,总算是让宋夫人如愿以偿有了自己的子嗣。

武宁王妃如今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等到父母埋骨坟冢,依旧会有后人替他们扫墓祭祀,不会断了香火。

凡人们并不知道这些仙人轮回之事,就连西戎国也被用了仙术化去了后来人们的记忆,王后没有死,并没有冥婚这一说,只是因为王后不能生育,太后力图废后,王上与太后争执,怒极之下写下圣谕,禅位于蜀王继承西戎人伦大统,自己带着王后走出深宫,只愿意做一个平民百姓,与妻子共盟白首。

按理说这等事情是应该遭到全国上下口水的指责,却没有想到,因为金鹞对妻子一往情深宁愿舍弃帝位也不愿意废后,反倒是收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跟羡慕,蜀王登基后亲封金鹞为逍遥王,画了最肥沃的郡县作为金鹞的属地。

“三哥……”

城外旌旗飘飘,一身明黄衣衫的新任西戎王,对面站着一身素衣的金鹞跟绯璃,两人并肩而立,神情恬淡而愉悦,眉目间满是舒展的惬意之情。

“好好地做你的西戎王,为百姓谋福祉,对自己的妻子好一些。”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又说道:“我知道你对绮罗一直深情不改,如果你愿意就把她收到你的身边,如果她不愿意,就随她去吧,太后如今也备受打击,老的不成样子,岳家只怕是再也不能形成风浪,我已经交代过权临风相助于你,其余的嫔妃大多已经遣散回家另行婚配,至于不愿意走的,没有家人的,你就把她们送回我的封地,好好的让她们颐养天年就是了。”

金鹞细细的叮嘱,绯璃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不言语,听这两兄弟不停的罗嗦着,实在忍不住了看着金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啰啰嗦嗦成何体统?你三哥这辈子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哪天我们再路过这里总会来瞧你的。”

金诺气的浑身打颤,浑身仿若打摆子似的,指着绯璃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个祸水,在宫里胡作非为就罢了,现在居然拐走了我三哥,我真是太讨厌你了!”

绯璃笑了笑,眉眼如狐,欢声笑语:“一开始你也没喜欢过我,就是再讨厌点也没什么关系。”

金诺不说话了,金鹞哈哈一笑,带着绯璃上了马车,黄沙滚滚,朝阳漫漫,幸福来之不易,倍当珍惜。

千秋功名,一世葬你,玲珑社稷,可笑却无君王命。她的阿罗,从未将君王之位看在眼中,车外马蹄声响,轻枕在他的胸口,低声问道:“云歌跟龙三哥还有秦风怎么办?太昊哥是怎么说的?总管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飞升而去,会伤很多人的心……”

焰罗长叹一声,似乎要将后半生的叹息一口叹尽,说道:“太昊说他们本应飞升天界,各归其位。不过念及你知道后又会伤心哭泣,索­性­让他们历经完这一世的情劫再回归天庭。”TrNa。

焰罗心里很不是滋味,太昊这个混球故意这么大方,还不是希望阿离念着他的好,不过太昊这次能够成全他们,那么他就大方一点,让阿离念着他的好就是了。

兜兜转转,世事轮回,到头来历经劫难,他跟阿离能够相守,这便是他最美满的追求了。这次回到大昭国就是打算长久定居了,绯璃说她离不开那里,她身边的人也总要落叶归根,也好,她在哪里,哪里便是他的家。

不过太昊这小子从来不肯吃亏的,他成全了他跟阿离,却明码开价,从此后冥域归于天宫管辖,爱情与事业,总不能双全,明知道他不会放弃阿离,这个卑鄙的小人趁机漫天要价,不过太昊放弃了爱情,总不能让人家血本无归,忍痛放血,颔首答应了。

从此后,鬼王便要俯首与天帝,不过……看着身旁的阿离,他笑了。

风华是一指流砂,沧海一粟中总会慢慢的流逝,可是他跟阿离却能生生世世相守一起,有得必有失,这个代价他乐意……

**不足千字不收钱分割线**想个上也。

文文写到这里就完结了,感谢所有的亲们,谢谢你们对香的大力支持,这本书可能会让亲们觉得意犹未尽,也可能会让亲们觉得短小­精­悍,不管是长篇电视剧还是­精­悍电影,都是香一个字一个字费尽心力打出来的,在此感谢亲们的包容,是你们让香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你们的不抛弃让我有继续下去的力量,你们的不放弃让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一回首,你们依然在热切期盼着,有你们,心暖,意足,真是好!

下个月二号开始新坑开始连载,每天会进行两到三更,希望亲们义无返顾的跳坑,这次家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事了,只有十月八号到十一二号会忙几天,不过每天两三千字还是能承受的。

前行的路上有你们相伴,便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们安好,便是我的晴天,爱你们,相约新坑家斗大戏:《斗宅门:当重生男遭遇穿越女》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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