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硬道:“要闹,就回家闹!”
她冷嗤一声,立即转身走人。刚跨出两步,整个身子却突的悬空——流澈颢将她扛在肩上,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走出众多惊异的目光。
本想大喊大叫逼他放她下来,却见路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她只能闭嘴闭眼,一声不吭地让他扛着回府,从天香楼到兰陵王府,一路招摇过市。
进了大门,她自他的肩上下来,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他一眼便要回屋。
“站住!”
一声冷喝,止住她的步伐。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她所认识的流澈颢,从未这样凶过她,从未有过这样森寒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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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借用《还珠格格》第三部的唱词《自君别后》(陈思思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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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惊(5)
可是怪她扰了他的好事?
下人围拢过来,惊奇于两人不寻常的神色。
他走过来,矗立在她的面前:“为什么去天香楼?”
章含絮不甘示弱地反问道:“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黑眸微缩,流澈颢低吼道:“你是一个姑娘,该去那种地方吗?”
她生气地吼回去:“姑娘怎么了?谁知道我是姑娘?”眼见他的眼中升腾起薄寒的怒气,她竟有些惧意,“懒得跟你说,我乏了,回屋歇着了。”
她吐吐舌头,所幸他没有跟过来,然而,刚刚关上的房门却被撞开,流澈颢登堂入室地闯进来,凶神恶煞一般站在屋里,冷沉地盯着她。
章含絮走到房门处,心虚地下了逐客令:“我要歇下了,请便。”
“你以为我是那种流连烟花之地的人吗?”他拉过她坐下来,脸上的阴云皆已消失,“含絮,你误会了,我生气不是因为你去了天香楼,而是……”
“是什么?”她步步紧逼地问道,“是因为我扰了你与红袖姑娘的幽会?”
“我跟她不是幽会!”他的嗓音低扬起来,语调匆急而不耐,“含絮,我跟她并非青梅竹马,她瞎说的……”他急于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窘迫。
“大哥,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过往,无需解释的。”
“不……我不是解释……我只是……”
“我明白,大哥,好了,改日再说吧,大哥先回房歇着吧。”章含絮了然一笑,拉起他将他推向门外。
“含絮……”流澈颢摁住她的双肩,“有些事,我总要跟你说的。”
他缓慢地说,她安静地听。四年前,红袖还未登台就已轰动全城。登台前夕,她出城拜祭亡故的父母,天降大雨,只能待在马车里避雨。却有匪徒抢劫,马车被毁,身上的银两被抢,她与丫鬟瑟瑟发抖地站在凄冷的风雨中。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匪徒忽起色心,欲行不轨之事。值此紧急时刻,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飘然行来,姿容俊逸,风度潇洒。
“铮”的一声,龙吟细细,长剑出鞘,光寒阴霾的长空。剑气乍起,一二十招便将五六个匪徒打得落荒而逃。
红袖感激地看着他笑,将这个白衣男子放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
白衣男子就是流澈颢。
他送她回天香楼,她对他说:明日,我等你来,你一定要来。
他笑一笑,转身离去。
第二日,夜幕降临,她登台献演,她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男人,看着那一张张令人恶心的嘴脸,她一颗火热的心,慢慢地冷却,渐至冰冷。
人群中,没有那优雅的微笑,没有那皎洁的白衣身影。
天籁似的歌喉凄婉动人,倾城的舞姿悲怆迷离,艳媚的容华揉了哀伤与心痛,令人莫名地疼惜。
客人散尽,锦绣撤去,她心力交瘁地倒在床上。却见一抹白影缓缓走来,仍然是那样优雅的微笑,仍然是那般令人心动的潇洒。
红袖,惊(6)
她心痛如割,因为他是来道别的。他说,他的师父即将仙逝,他必须走。
他平静地说,珍重。
未及她挽留,他就消失于浓浓夜色里。仿佛从未来过,仿佛从未遇见过。
她伤心欲绝,哭了一整夜。她的心,死如惨灰,冰冷在千年雪山。只有在他来看望她的时候,才复活一次。
四年来,他回来四次,短短的会晤,匆匆的美好。
流澈颢转回思绪,慨然道:“每年回来,我都会去天香楼看看她。”
章含絮相信他所说的,没来由地相信:“此次回来与她叙旧,没想到被我撞上了,大哥不会怪我吧。”
他摸摸她的头:“傻丫头,我怎会怪你,我还要谢你呢。”
她狐疑地笑指着他:“红袖以为大哥喜欢我?也是,当时你那杀人般的表情,我都被你骗过了呢。”
“其实……我也不是装的。”流澈颢捏住她的青葱玉指,愉然一笑,“含絮,我……对她并无……”
“难得红袖对你痴心一片,大哥就把她娶进门嘛。”章含絮没心没肺地说。
“怎么可能!即便我愿意,我爹娘也不许我娶她进门。”他的语调很急,显得心里有鬼似的。
“对了,大哥,”她忽然想起什么,“你离开兰州真的是师祖仙逝么?还是你为了避开她才走的?”
“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想避开她的,没想到一到江南就遇到你。”流澈颢笑得诡异。
离开兰州,他去了江南,游戏人间,打算过几年逍遥的日子,玩够了再回兰州承担身为世子的责任。
一个夜晚,他从酒楼出来,经过一条小巷子,听见凄惨惊恐的求救声和男子淫亵的声音。转过一条巷子,他看见两个大汉正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女孩子被按倒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衣衫褴褛,在两个大汉的拉扯下,衣不蔽体。随着大汉的揪扯,她洁白的双腿祼露在璀璨的星空下,她娇小的*在浓夜里惊颤如鹿。
立时,流澈颢觉得热血冲上脑门,再也看不得大汉的禽兽行止,再也受不住那女孩子哀求可怜的目光,冲上去,把他们打得半身不活。
他脱下外袍给她披上,带着她回到客栈歇下。之后,他带着她来到师祖隐居的地方九湖镇,教她剑术、易容术,教她好好地活下去。
她眸心深处的恨慢慢地消失,她眉心的惊惧再也没出现过,她清绝美丽的容颜绽放出清纯的微笑。
四年里,他是师父,是大哥,她是徒弟,是小妹,他们朝夕相处,仿佛世外的眷侣,情谊深笃。每次他回乡看望父母,她会乖乖地待在流水木屋,哪里也不去,等着他回来。因为,她早已将他当作哥哥,跟自己的亲哥哥一样亲。
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就是师父流澈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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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惊(7)
夏暑过尽,秋凉来临,王爷王妃从山上回到王府。
晚膳时刻,章含絮坐立不安地等着,想着王爷王妃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很严肃?会不会根本不想见到她?会不会表面和气暗地里挑刺儿?会不会……
流澈颢瞧出她的紧张与不安,揉着她的双肩宽慰道:“放松点儿,我的父亲母亲很和善很好客,不会吃人的。”
她深深吸气,不自在地笑着:“怎么还不来呢?要不,我先回屋一下。”
说着,她就要起身逃跑。他好笑地摁住她:“他们在沐浴更衣,应该也快来了。”他的黑眼闪现别有意味的光亮,“你怕什么?”
“我哪里怕了?”她朝他翻着白眼。
“不怕最好。”他低笑。
“王爷王妃到——”
章含絮弹身而起,瑟缩着身子站在圆桌边,深深垂首。
流澈颢见她这副惊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拉拉她的衣袖,瞥见父亲和母亲缓缓地走进来,面带微笑,神清气爽,便含笑叫道:“父亲,母亲,一路辛苦了。”
王爷“嗯”了一声便坐下来,再无多余言语。王妃柔柔一笑:“颢儿,此次回来,可不许再走了。”
“母亲,如无意外,我不会离家了。”流澈颢为双亲介绍道,“父亲,母亲,这是我认的义妹,章含絮。
她却毫无反应,只是更深地垂着头——其实,她是故意的,她要给大哥的父亲母亲一个糟糕的印象。
流澈潇使劲地扯着她的衣袖,她才细声细气地行礼:“含絮……给王爷王妃请安。”
王妃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和蔼亲切地问:“无需拘礼,在府里可住得惯?”
“不惯……哦,不……住得惯……”章含絮结结巴巴地说,雪腮飞上一抹红霞“母亲,含絮怕见生人,以前就这样。”流澈颢赶紧为她打圆场,想不通寻时胆大妄为的她怎么突然变得这般胆小如鼠。
“用膳吧。”王妃的嗓音仍是柔柔的,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王爷王妃自顾自地用膳,流澈颢见她仍是呆呆的,满肚子疑惑,俯在她耳畔低音道:“怎么了?真的被吓到了?”
章含絮轻点着头:“我……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自在……”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怕什么,你就把他们当作你的父母,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有这么拘礼的吗?”
她心虚地笑一笑,拿了玉筷子用膳。
红袖,惊(8)
王妃将两人亲昵的悄声耳语瞧在眼里,与夫君对上一眼,便默默地吃着。
气氛沉闷,章含絮低垂着头吃饭,显得很拘束,却偷偷地打量着兰陵王和王妃。
确实是仙姿玉骨般的神仙人物,与她想象中的有点儿很不一样,神容俊美秀雅,衣色清淡素简,行如仙风道骨,恍似已非凡间俗人。
兰陵王流澈潇是大敬开国帝王流澈净同父异母的手足,二十二年前,一道圣旨下,兰陵王永驻封地兰州,不得入京。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道圣旨呢?手足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刀光血影或激流暗涌或手足相残的事?
兄弟俩的容貌虽有六分相似,兄为傲俊冷硬霸气,弟为俊美温润潇洒,各有所长。而流澈颢显然传承了其父母容貌的优长,不像父亲的俊美,更不像母亲的柔婉。
突然,正自神游的她听见一声低呼,瞧见一碗温汤倒了,汤水蜿蜒到流澈颢的身上。她惊得立即起身扶正汤碗,顺手拿了桌上的方巾覆在汤水上,抽出袖子里的锦帕为他擦拭着:“烫到了么?”
瞧着她急切的表情,他在心里偷笑,握住她的手腕:“不碍事,你坐下吧……”
“要不去换一件外衣吧。”章含絮一边麻利地擦着桌上的汤水,一边温柔地说着。
“不必了,吃完了再换。”流澈颢瞥一眼神色异样的父亲母亲,心里更乐了。
“小芙,为世子拿一件外衣。”她吩咐侍立在旁的小芙,又让另一个侍女撤下汤碗和方巾,“你先起来,地砖上也有汤水。”
很快的,小芙拿着外衣奔回来。章含絮拉着他隔壁厅,为他更衣,举止温柔仿佛一个贤惠的妻子。
流澈颢轻笑着望她,笑得她莫名其妙,笑得她心里发毛。
两人回到桌席上,章含絮这才瞧见兰陵王和兰陵王妃含笑地望着自己,尤其是王妃,目色惊讶而赞赏,笑得慈眉善目。
又见他愉悦的笑容,她懊恼地垂下头,暗骂着自己。
完了,刚才心急之下做出的一切,都被王爷王妃瞧见了,之前的乔装就前功尽弃了。她想表现出自己胆小、拘礼、不懂礼数的缺点,却无意中推翻了那些缺点,这可怎么办?
这顿晚膳,她食不知味。
过了两日,章含絮终于知道大哥带她回家的真相。
其时,她正在后花园的墙角下剪花枝,忽然听见王爷王妃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似乎正在说自己,她连忙蹲下来,以葱郁的叶子掩住自己。
“王爷,你觉得颢儿带回来的姑娘如何?”是王妃的声音。
“身份不明,门不当户不对。”王爷直截了当地回道。
“以我们的府第,以颢儿的世子身份,当娶官家小姐与富家千金,不过王爷不喜官场,也不喜富家的那副嘴脸,假若颢儿的婚事门当户对,我们倒不能如此清闲了。”
“颢儿的婚事需上报朝廷,你和我不一定能够做主。”王爷叹了一声。
“上报朝廷只是你们皇家的礼数,难道陛下还真给颢儿指一个妻子不成?依我看啊,无论我们上报哪一个,陛下都会批的。”王妃分析得头头是道,“再者,颢儿跟王爷一样,不喜仕途,就喜欢游山玩水,侍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话虽如此,我总觉得这婚事不会那么简单的。”
“上报是以后的事了,先说眼下的吧。颢儿说,章含絮是一个孤儿,举目无亲,也是可怜的,我瞧得清楚,她的言行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样儿,说不准出身大户人家呢。那日你也瞧见了,她那么紧张颢儿,可见心里是疼颢儿的,由她照顾颢儿一辈子,我也放心了。”王妃的慈母之心,令人感动。
“你说得没错,她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容貌清秀,与颢儿倒是登对,就是不知心性儿如何,我担心颢儿管不住她。”王爷担忧地说。
“什么管不管的?夫妻之道,就该互相包容体谅,谁有理、就听谁的,这才能恩爱一世。”王妃浅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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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去去,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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