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的两个兵团,团团乱转,经过东西南北的几度回旋,始终没有找到解放军的主力。他们每天爬山梁,睡野地,啃于粮,有时甚至要挨饿,被拖得精疲力倦。干部怨言纷起,士兵逃的病的,也日渐增多。他们所到之处,搜粮食,抢东西,不论大村小户,无一幸免。连老百姓家里的锅碗瓢勺,都被他们打碎,纪律之坏,无以复加。在这种情形下;胡宗南迫得把绥德会师的计划推迟,而让董、刘两兵团以四月十日回到皤龙(在延安东北约九十里)去补充粮食。
他们回到幡龙就食之后,又经过四天时间,每一天,前线派出侦察部队,后方派出侦察飞机,出尽办法,仍旧找不到解放军的踪迹。这也并不完全是因为胡宗南的低能,更重要是因为边区军民一心,坚壁清野、封锁消息的功夫做得彻底。
这时候,胡宗南根据他的总部的无线电测向台的侦察结果,判断解放军主力仍在瓦窑堡西南方向。于是,又命令董、刘两兵团集结在蟋龙以西地区,从那里向南向北,.再来一次“扫荡”,企图躯使解放军主力北撤,然后与由榆林方面南下之二十二军,在绥德会师。
四且十三日,董钊和刘戡又率领着九个旅,在皤龙以西地区,铺开几十里宽的正面,刘戡兵团在右,董钊兵团靠左,开始向北“扫荡”。
行动井始的第一天,九十师在最左翼行动,在前进中只遇到解放军小部队的阻击,由于山多路小,一天只前进了三十里。第二天继续向北攻击,便遭遇到解放军在厂大正面上逐次阻击。董钊因为在各师正面上都发现了解放军正规部队,判断可能是解放军的主力部队,立即发出通报,而各师行动谨慎,并规定每小时用无线电话机互相联络一次。
各师对于董钊的规定反应不一,比方九十师师长陈武,就以极骄傲的口气对其参谋长说:“这下子可把共匪的主力部队兜住了。咱们为寻找共匪主力,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现在好容易追上了,却说胆怯起来,为了取得联络,每小时停顿一板,这要耽误多少时间!这不是故意放走共匪的主力部队,要它跑掉吗?真他妈的令人恼火!这样的胆小鬼,还能同共产党打仗!”
可是活犹未了,在前方山头上已有几梭子机枪打了过来,在前面的五十一师六十一旅也传来报告说:该旅遇到共军强有力的阻击,前进困难,而处于右翼的董兵团第一师,行动比九十师更迟缓,故九十师也不敢突出过远。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搞了一天,只前进了二十里,比前一天的速度,说减了三分之一。
第三天,董兵团继续北进,速度和第二天差不多。第四天,亦即四月十六日,下行四时左右,九十师进至凉水(瓦窑堡西南)东北约二十里左右,据报当面解放军分向以西、以北地区撤去。胡宗南即命令原来留驻瓦窑堡之七十六师的一三五旅,由瓦窑堡向南出击,以策应该兵团南北夹击解放军主力部队。
该旅奉命向南,行抵羊马河(永坪西北、幡龙东北)附近,便遭到预先埋伏在那里的解放军的突袭,立即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经过数小时的激战,该旅四千多人,完全被歼,旅长麦宗禹亦当场被俘。到此为止,胡军在侵占延安之后还不到一个月,已有两个旅被歼,两个旅长被活捉了。当麦宗禹的一三五旅遭受解放军突袭时,胡宗南曾令刘戡兵团设法援救,刘戡即令其最右翼的整三十六师师长钟松派队驰援。其时,钟师的一六五旅与一三五旅只隔着两个山头,相距不远。但解碑军对于胡军这一着早有准备,决定加以阻击,一六五旅拼死拼活地才夺得了一个山头,又遇到另一座山头的解放军的阻击,一山胜似一山难,一六五旅想再爬过去,却无论如何达不到目的。该旅旅长李日基不断地受到上级的申斥,但始终无法完成任务。原来,吸引董、刘两兵团九个旅北进的,只是解放军的一小部分兵力,在羊马河围歼一三五旅的,才是他们的主力部队。胡宗南及其两员大将被解放军牵着鼻子走,要拉就拉,要揍就揍,弄得晕头转向,结果,这一次的所谓“扫荡”,又白白送掉了一个旅。到第五天,董:刘两兵团因为所携粮食已经用完,又垂头丧气地折回幡龙,以解决吃的问题。
一三五旅继三十一旅被歼后,胡军跌过知痛,气焰大杀,已不如过去那样嚣张,士气也随之低落,在官兵之间,畏战厌战的情绪也日渐增长,特别是在下级干部心中,产生了这样的一个问题:“战争究竟要打到何时为止?”至于那些高级将领,虽然仍在高喊“剿共”,但多年来养成的骄慢之气也已消沉下去,表面上虽说不怕“共匪”,心底里实在惧怕“共匪”.同时,对于“胡先生”的指挥,也渐渐失去信心了。
但坐镇在西安的“胡先生”,却还未吸取盲目乱动的教训,一味依靠空军的侦察浮报,和他自己的主观臆断,认定解放军部队已经北撤,并有被迫东渡黄河的企图。
根据这个判断,胡宗南还是决定用南北夹击之法,要二十二军由榆林南下,董、刘两兵团则继续北上,双方在咸(阳)榆(林)公路要点的绥德会师,以迫使解放军东渡。于是,又作出如下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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