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痕喝了一口,见没有异常才继续喝,初月满意的拿着那见底的碗走了出去,但刚到门口就被雪无痕叫住。
“徒儿,我们。”
知道他要说什么,初月保证的拍了拍胸脯。
“师父,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帮你脱了湿衣服而已。”
说完转身离去,身后的雪无痕脸红到了耳根。
雪无痕休养了几日,初月将所有的家务扛了下来,才知道雪无痕有多么不容易,一大早的抱着两人的衣服去河边洗,吸完了还要回来做饭,做完饭还要打扫家里,然后还要出去采药,中午累的半死不活还要给他做饭。
由于雪无痕不敢再吃自己做的东西,只能每顿都喝粥,初月胃里难受,却只能勉强喝着那稀稀稠稠的东西,祈祷雪无痕快点好。
三天后,雪无痕终于完全好了,看着他站在门外晒太阳的样子,初月忍不住要泪流满面,就差扑过去高喊一声师父万岁了。
“徒儿,我看这几日你也勤快了,日后这些琐事你就继续做吧。”
初月脑袋哄的一声,忙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看着雪无痕那红润的脸色。
“师父,这等陶冶情操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抢呢,你是师父,我该尊重你才是。”
雪无痕脸上的笑意更重,“是啊,即是好事,我就更该让给徒儿了。”
“师父……你开玩笑呢吧。”
雪无痕顿了顿没有说话,良久才凑到初月有些紧张的脸面前。
“你说呢?”
初月被他吓得后退两步,立马又飞扑上前。
“我那勤劳勇敢,满腔热血,爱徒似爱自己的师父啊!”
被她抱的有些挣脱不开,雪无痕笑了笑,想拨开初月的手,奈何处月却似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
“徒儿。”
“师父,你是不是改主意了?”
“不是,你好重啊。”
“师父!”
震天一声狂吼,雪无痕笑着将初月扒了下来,然后自顾自的进屋,喝着初月早上煮好的稀粥。
初月隆拉着脑袋跟在雪无痕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
“别这么看着我。”雪无痕抬头看了初月一眼,良久又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待会我教你武功。”
初月那暗下去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抓着雪无痕的手就是一顿猛摇,“谢谢师父。”
“那这些个陶冶情操的事?”雪无痕看着初月,眼里有些贼贼的笑意。
跟雪无痕相处的越久,他对自己也越来越没有拘束,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自然。
“我来我来,师父您歇着。”
讨好着雪无痕,初月贼贼的笑了笑,雪无痕将初月带到了断崖,这是一个有些密闭的空间,除了出去的那个口,其他的全是悬崖,但这些悬崖又没有那么抖,只能说比爬山的抖一点,比悬崖差一点,初月跟在雪无痕身后,看着他施展轻功在三座峭壁之间游移,眼睛亮了起来。
“师父。”讨好的凑上前,初月望着雪无痕,雪无痕淡然的接下初月手中的水杯,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折椅放在树荫下。
“徒儿,看清楚了就好好练练,我先歇会。”
雪无痕越来越无赖了,初月懊恼,“师父,我怎么会,你想摔死我啊。”
“徒儿,你不是冰雪聪明么。”
“师父,你少玩了,快教我。”
雪无痕坐起身,看着初月的眼神多了几分笑意。
“你先绕着这悬崖跑,到你觉得你能起来的时候再用力往上瞪,放心吧,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初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雪无痕始终躺在椅子上不再看自己,无奈只得绕着这峡谷跑了起来,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深寒,数起日子已经快过年了,初月看着裹着厚实的雪无痕,心中有些暖意,他也怕是怕自己冷,才叫自己跑几圈的吧。
但十几圈过后,初月开始抓狂,二十几圈过去之后,初月的腿软了,三十几圈过去之后,初月咆哮了。
“师父!”
雪无痕回头,淡然的看了初月一眼。
“继续。”
初月的腿已经累的走不起来,一ρi股跌坐在地上,凉意透着ρi股传来,却因为刚才的跑步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师父,我跑不动了。”
雪无痕回身看了她一眼,起身想走。
“等等师父,我跑。”
初月咬牙,看着雪无痕一脸轻松的模样继续绕着峡谷跑了起来。
第一天,初月扑腾着两只胳膊也没能飞起来,第二天,初月把衣尽量穿少了还是没飞起来,挨了雪无痕一顿骂。第三天,初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轻了,第四天,已经能飞起一尺了,第五天,初月已经能飞到树上了。第六天……
初月的轻功一天天进步,雪无痕也开始教她些别的东西,有时候雪无痕晚上会一个人坐在门前的树下,不知道想些什么,初月过去,他的眼神很哀怨很哀怨。
转眼还有一天就过年了,雪无痕从街上回来,带了两幅对联,初月穿的一身红坐在雪无痕门外,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来。
“你怎么不练功。”
“师父,快过年了,你也不让我歇歇。”
雪无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初月转身进了屋子。
“师父,今天是大年三十,我给你做了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衣服。”
“你怎么知道!”
“你都说做了件了。”雪无痕抬头,宠溺的看了初月一眼。
“好吧,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要送我什么。”
雪无痕轻笑,似卖关子一般。
“晚上再说。”
“那师父你先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初月从身后拿出一件与自己身上款式相当,同样大红的衣服来,乍一看,还真有点像喜服。
“徒儿,这,是不是有点太花了。”雪无痕抬头看了看初月身上的,真的差不多,只不过初月的上门多了几朵花。
“师父,我们是师父,穿这样的衣服才拉风。”
“这么冷的天,你拉风做什么。”雪无痕看了她一眼,将衣服披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啊哈哈,我真是个天才,看一次就能知道你的尺寸。”初月笑着扯着雪无痕身上的衣服,隐晦的意思,让雪无痕红了脸。
“徒儿,这会不会太像。”雪无痕很想说像拜堂时候穿的,但见初月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师父你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好了,过年就是要穿新衣服嘛,师父我帮你把里面的脱了。”初月快手快脚的扯着雪无痕的衣服,雪无痕无奈的将初月推了出去。
“我自己来。”
叹了口气,初月朝外面走去,古代的冬天与现代一样,空气很冷,阳光却很暖,抬头,初月想起了刑天逸,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但她知道,刑天逸不会有事。
虽然很想,但却不能,初月叹了口气,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她会回去的。
“徒儿。”见初月站在门口未动,雪无痕推开门走了出来,合身的大红色长袍为他清逸的气质平添几分妖娆,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脑后束起的头发很飘逸,看见初月脸上的泪痕了怔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要回去看看吗?”
“不用。”初月说的很坚定,她现在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回去,能干什么?
雪无痕看了初月一眼,知道多说无益,只拍了拍初月的肩膀。
“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初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也不打算隐瞒,只是他一直不问。
与他一同进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初月便看着他不做声,她说了刑天逸对自己的好,自己对他的好感,雪无痕开始表情淡漠,但最后还是皱起了眉。
“徒儿,你想回去吗?”
“想,但现在不是时候。”初月叹了一口气,看着雪无痕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忧伤,“师父,如果不是先有他,我就爱上你了。”
雪无痕脸上的伤痛更加,隐忍的眸子颤抖了一下,站起身。
“晚上我带你去见他。”
看着雪无痕转身离开,初月顿了顿,虽然不知道雪无痕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但雪无痕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初月的眼眶有些湿润,想起雪无痕对自己的好,忍不住掉下几滴泪,心也堵得难受,这么久了,她跟雪无痕在一起,虽会想刑天逸,但每天也过的很开心,她甚至想过,如果那日,刑天逸已经死了,她是不是会就这么敞开心扉,接受雪无痕。
雪无痕没有对自己说过他的心意,但看他的言行,无时无刻的宠溺,初月每次一有什么事,他总是比自己还紧张,知道初月不喜欢做琐事,也只是嘴上说一下,但还是全自己包了,照顾无微不至,这样的好男人,初月没法不对他心动,只是时间问题,初月痛苦的皱了皱眉。
对不起,雪无痕。
夜晚来临,初月坐在门外,吃过晚饭后就等着雪无痕,雪无痕出门,看了一眼初月,让她回去换掉那身显眼的衣服,初月点头,马上回去换了。
快五个月了,她快五个月没有看到刑天逸了,想着那俊朗的容易以及往日逗自己发笑的场景,初月心中有些期待,却也隐约有些不安。
这么多天的教导,初月的轻工虽及不上雪无痕,但与他一同踏出峡谷还是绰绰有余的,雪无痕跟在初月身边,淡然的神情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了。
初月叹了口气,跟在雪无痕身后,出了峡谷,上面便有一匹马,雪无痕神情淡漠,将初月推了上去。
“师父。”
雪无痕嗯了一声便驾起马朝前赶去,初月顿了顿,还是将话咽进了喉咙里。
马跑的飞快,大年三十的晚上,深山老林,初月跟雪无痕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山,看着前方大亮的军营,雪无痕停下了。
“我前天上街的时候看到皇帝在纳贤,才知道刑将军带兵投靠祁王,已经兵临城下。”
看着前方敞亮的帐篷,初月顿了顿还是抬头问道。
“那你知道他在哪个帐篷吗?”
雪无痕摇了摇头,将马停在了离帐篷有些距离的地方,看清楚了哪里守卫的士兵少,雪无痕才带着初月走了过去,利落的拍晕那两个士兵,雪无痕拉着初月躲在一边。
过来一个端着汤药的士兵,雪无痕立马上前将他拉了过来,士兵惊恐的看着两人,雪无痕瞪着他,满头白发有些显眼。
“别出声,否则你得死。”刺目的匕首横在士兵的颈间,士兵点头,雪无痕放开手。
“刑将军的帐篷在哪里?”
士兵顿了顿不想说,雪无痕的匕首更进一分,“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士兵抬头,指了指那几座里面最大的一个。
雪无痕抬头将士兵敲晕,初月换上他的衣服,托着那汤便去了那帐篷。
刚走近帐篷,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暧昧的吟哦,以为自己听错了,初月走进几步,却更加听清楚了那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初月的心堵得更加厉害,走近帐篷,抬起帐篷的一角,却看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坐在刑天逸的身上,刑天逸依旧那般的俊朗非凡,只是那狂傲的气质多了几分收敛,多了几分成熟。
他蒙着眼睛,抚摸着面前女子的脸,女子体态婀娜,面色红润,身子一抖,那本就薄如轻纱的衣服掉了下来,身材暴露在刑天逸面前……
放下帐篷的帘子,将汤放在地上,转身泪流满面。
刑天逸,你太让我失望了。
只是初月没看到的,是刑天逸在摸到女子那脸时,嘴里喃喃喊出的一声月儿,不,你不是月儿!
而后是强力的推开,及那女子的落荒而逃。深邃的眼里满是怀念,月儿,你到底在哪?
诧异于初月回来的速度,但见初月那哭过的痕迹,雪无痕也没有多问,坐在初月身后,能感觉到初月肩膀的颤动,知道肯定发生了些什么,雪无痕握住了初月的手。
大年三十的晚上,风很大,雪无痕干脆抱紧了初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两人回到峡谷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午夜,但至少还没过。
“师父,我要吃年夜饭。”哭过之后,初月恢复正常,没有执念,再回去,只为报仇,云初寒,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雪无痕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揽进怀中。
“徒儿,有事跟我说,不要忍着。”
初月心中很温暖,但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发抖,抬手推开雪无痕,看着那俊逸的面容,初月顿了顿。
“师父,我还是想吃年夜饭。”
“我去做。”知道初月在隐忍,但雪无痕也没有戳穿她。
转身进了厨房,不久带出了一桌卖相良好的饭菜。
“哇,师父你真厉害。”初月一脸陈赞,在雪无痕的对面坐了下去,雪无痕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师父,礼物呢?”
初月伸手,脸上挂着的仍是之前不变的笑意。雪无痕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
“师父,不带这么耍赖的,你说给我准备了礼物的!”初月不满的呼了一声,伸手就往雪无痕的身上摸去,雪无痕脸一红,看初月隐忍的样子心中更加堵塞。
“好了,别动。”
抬手,雪无痕从怀中摸出一个草蜻蜓,递给初月。
初月看了看草蜻蜓,又看了看雪无痕,“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
“我从小没有爹娘,跟着爷爷一起,五岁的时候一场大病让我黑发全白,镇里的人都说我是怪物,是妖怪,只有爷爷一直对我好,不惧镇上人的议论,将我带到了这峡谷,爷爷知道我出去便会受人指点,便教我叠这草蜻蜓,草蜻蜓是镇上人信封的神鸟,只要将自己的坏心情告诉它,它自然会帮我们惩罚那些坏人,我虽然知道这是传说,但每次在说出自己不满的事情后,心里总能舒畅不少,这也是爷爷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
雪无痕的声音很轻,很淡,就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初月看着他,心中有些泛酸,一头白发,从小受人指点,他讲起来却这么风淡云清。
将纸蜻蜓揣进怀中,初月看着他多了几分笑意。
“师父,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把事情憋在心里会更难受的。”雪无痕抬头看了初月一眼,眼里有些认真,“我不是想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不想看你难过,一点点也不行。”
初月顿了顿,看着雪无痕,心中更多了几分感动。
“师父,你都让我想以身相许了。”
将头靠在雪无痕的肩膀,初月心中那股怨气少了几分,更像是有些释然。
雪无痕顿了顿,拉住了初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徒儿,你可是说真的?”雪无痕的声音有着几分暧昧,拉着初月的手更紧了几分。
“师父。”初月抬头认真的看了雪无痕一眼,“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雪无痕干笑几声,拉着初月的手有些松开,但语气却更加坚定。
“月儿,我会保护你。”
他没有在叫徒儿,但一样让初月感动,抓着他的肩膀,偶尔揪下他的腰身,雪无痕也不反抗,任初月有些玩笑似的发泄。
坐到半夜,两人才各自回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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