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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帝王野史之西门庆 > 第八章

第八章

“俺铁牛也去!”李逵自告奋勇地要随同前往,却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此行可谓凶险之极,李逵又没有燕青那般高明的轻功,自然不能轻身冒险。

安排妥当,我便返回大寨,心思烦躁之下竟然失去了跟三娘她们调情亲热的兴趣,只是在聚义大厅里静坐等待消息。这一坐便是整整一个晚上,三娘来催了我几次,我才恋恋地返回后寨,累得三娘跟如是以为哪里惹我不开心了,红着美目泫然欲泣,我只好软言哄劝一番。

最后自然少不得又嗖两女胡天胡地一番,一沉醒来已经是天­色­大亮。

匆匆来到聚义厅,吴用及一众头领早已经齐聚一堂了。

不多时,燕青终于亲自押着一名俘虏返了回来,也带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寨主,属下在祝家庄的护庄濠沟里抓到这名­奸­细,经审问才知道,祝家庄的地下已经埋设了大量炸药,只等我梁山大军一进驻,便会引爆炸药,要将我梁山主要首脑人物悉数炸死!”

众头领纷纷惊叹。

我亦心下暗惊,王安石果然在临走之前来这一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却被燕青撞破。

但燕青却是再次说出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来。

“寨主,属下还有更重大的消息禀报,经这名­奸­细招供,北方战事已经告急,经过长时间休养生息的辽国已经调集了数十万铁骑,叩边南侵,山东、燕云以及山西诸省的所有州府已经被紧急动员,所有能够调动的军队一律调集开往前方战线,抗击辽国的铁骑。”

“是吗?”吴用闻言顿时喜形于­色­道,“如此说来,王安石与李俊同时退兵并非偶然,而是奉命开往抗辽前线,与辽兵作战去了!王安石并非愿意放弃三庄主动撤兵,而是迫于大势不得不为之呀!”

我点点头,这倒果然解释得通。

如果王安石不将三庄的首脑人物清除,自然不能迁走三庄的户口人家,不迁走三庄便会留下给我梁山补充人员粮草的基地,这是王安石极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的对付三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我当即决定派出更多的密探,四出侦察情报,定要将周边州府的动静探得一清二楚!我需要更详尽的情报,来供我决策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经过十几天的等待,派出去的密探陆续返了回来,带回了令人震奋的消息。

辽人南侵果然属实,而且已经攻破了燕云省的大部分州县,兵锋直逼山东省境内及京畿重地!宋皇老儿几乎是心急火燎地严令北方诸省的州府组织官兵自救抗击,同时以枢密院都指挥使高求为帅,虞候陆谦为将,率领二十万­精­锐禁军北上救援。

同时山东诸府的官军也乎被抽调一空,便是梁山周围的大名东平以及青州济州四府,也仅仅留下少量的官军把守,不甘寂寞的王安石更是四处游走,聚集整编了一支近五万人的山东大军,以梁师成为主帅,以花荣索超为左右大将,以青面兽杨志为先锋大将,开赴北方前线。

汇总所有消息之后,吴用兴奋得拍掌欢呼道:“太好了,这真是天赐良机,眼下梁山周边诸府守备空虚,我梁山正好趁虚打劫,聚集大量钱粮物资以备后事!呵呵,寨主,我梁山之兴旺已经指日可待了。”

我也是心中狂喜。

现在果真是稍纵即逝的良机,鬼知道北方辽国的攻势能够持续多久?虽然高求是个草包,可好像现在的辽兵也强不到哪里去了,谁胜谁负都很正常!我若不趁此机会将梁山壮大起来,等到王安石那厮帮助高求将辽兵打回北方,再回过头来对付我的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我再难抑制心下激动之情,忍不住在大厅上来回走动,心潮澎湃不休,一个宠伟的计划正在酝酿之中……

在二十世纪的中国,著名的伟人毛泽东已经验证了人民群众的巨大力量!虽然在古代,人民的力量还远远没有觉醒,但谁掌握了更多的人口掌握了更多的资源,便拥有更强大的战争潜力,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既然要争霸天下,便绝不能将自己的地盘局限在梁山这方圆百里的小小范围之内!如果能够一举攻占周边四府,并且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里,我才会有逐鹿天下的根本!只有掌控了人口密集的这四个州府,我才可能拥有源源不绝的兵源,以及取之不尽的钱粮供应……

“王英!”

我突然顿住身形,转身大喝一声。

王英矮壮的身躯陡然一震,霍然踏步而出郎声道:“属下在!”

“你立即组建一支密探队,深入周边州府打探消息,严密监视有官军驻守的各州府动静,不得有误!”

王英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虽然不是­干­这一行的最佳人选,但也只能勉为其难让他客串了。

王英暴喏一声,挺胸凸肚扬长而去。

“李应、扈成!”我再次大喝一声,李应和扈成应声而出。

我深深地望进两人的眸子里,凝声道:“加紧训练骑兵,争取在十天之内形成初步的战力,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只能在战场上边打边练了!”

对于这支两千人的重甲骑兵,我可是抱了极大的希望的。

李应跟扈成两人应喏一声也自去了。

“鲁达,李逵!”我将目光转向鲁达与李逵两人,沉声道,“你们负责训练梁山的步卒,同样给你们十天时间,定要教会初步的行军布阵!若延误了正事,我唯你们是问。”

两人亦领命而去。

我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吴用身上,沉声道:“军师,就麻烦你调拨物资粮草了,十天之后,我们便兵发清风寨,首先拿下这颗扼守三山咽喉的钉子,端了花荣的老巢,让他有家归不得!而且有了三大恶山与梁山连成一片,我军将拥有更广阔的发挥空间!”

吴用眸子里露出森然之­色­,深深地望着我道:“寨主英明!”

正文第五卷王霸之道

第一章大举进攻

十天后,王英将情报雪片般传回了梁山。

吴用将一幅巨大的由他自己绘制的简易地图挂在了聚义大厅的正面,上面大致地标出了梁山以及青州、济州、大名府的登州以及东平府的谭州等相对位置。在青州跟济州境内,还标出了一些重要的县府集镇,有官兵把过的地方画了一柄小剑。

我望着巨大的地图,心里陡然涌起一股豪情,终于要踏上争霸之路了吗?

我可不想被局限在狭小的梁山,当一辈子的山大王!我的目标是夺取天下,当皇帝,当然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夺回我的女人。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在现在,我被逼培养自己的野心。

一个疯狂而又巨大的计划正在我脑子里形成。

我在脑子里无数遍温习了中历史上有名的几次农民起义,他们通常都能在开始阶段取得疯狂的胜利和扩张,但在中后期却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在中国的古代史上,从未有一次农民起义最终取得了成功。

我多少知道其中的一些原因,那些农民起义之所以在开始阶段能够疯狂扩张,是因为极大地迎合了底层贫苦农民的需求,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而最终失败的原因,便是农民起义的领导层没能坚持自己的理想,最终背信弃义,抛弃了这些贫苦农民。

我知道,要想在宋朝完全打倒地主阶层,依靠农民是绝无可能的,但在开始阶段我却是完全可以这样做,依靠这些贫若农民的拥护来站稳脚跟!在这乱世之中,有了自己的根据地,那便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我要改变农民起义从未成功的历史,因为我是西门庆。

我回头深深地望着吴用,凝声问:“军师,现在梁山共有多少军队了?”

吴用想也不想回答道:“由于李应头领跟扈成头领的加入,原本的五千俘虏已经悉数加入了梁山,因此我们目前共有训练有素的重甲骑兵两千人,重甲步卒六千人,弓弩手两千人,另外还有三千水军。现在都已经准备完毕,但等寨主一声令下即可出发。

我点了点头,这已经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了,如果,他们有一位合格的指挥官的话!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军事指挥官,因为我的军事天赋太过白痴,在二十一世纪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军事!在与王安石的争斗之中,更是屡战屡败,差点连自己的老命都断送掉!最后若不是辽国的南侵帮了我一大把,还不知道此时的梁山会怎么样?

“军师。”我再次深深地望着吴用,问道,“以你看,我们这次该怎么行动?”

吴用一如既往地掂着他的山羊胡,装模作样地沉思了片刻后道:“以属下看来,我梁山此次趁虚出动,应主要攻击青州、济州两府城以及清风寨!这三处原本皆是官军重兵把守,必然屯积了大量粮草物资,若能洗劫这三处重地,则我梁山数年之内再不愁钱粮之物。”

我听得暗自蹙眉,这吴用可真是山贼本­性­,左右不忘洗劫的本行!

再将目光投向其余的大小头领,每个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却没有一个有说话的意思。唉,要这些草莽野汉提出建设­性­的意见,那可真是让公­鸡­下蛋一样难如登天!罢了,既然都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我伸手重重地在地图上重重一拍,凝声道:“我们这次出击,不但要攻占青州、济州以及清风寨,还要将这一大片区域全部都占领!”

随着我的话声,我双手在两州区域划了个大圆,厉声道:“所有的县府集镇,一个也不能放过,全部要给我打下!而且还得牢牢占住不放!”

吴用霍然­色­变,望着我凝声道:“寨主,万万使不得!以我梁山万余兵马要想趁虚逐一攻占这些县府集镇,自然有可能,但若要守住这偌大一片区域却是不太现实!万一官府从前线回师清剿或者从京东路调集大军前来镇压,我梁山军势孤力单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啊。”

“屁话!”我冷冷地瞪着吴用,冷然道,“势孤力单,我们就不能招兵买马?就不能让那些平民加入我们的军队?我看这两州大地,组建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都绰绰有余了。”

“可是……”吴用已经被我的话吓得直冒冷汗,不停地抹着自己的额头道,“那些平民如何肯帮助我们?我们前去打家劫舍,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反过来帮助我们?”

“很简单!”我淡淡一笑道,“打土豪均田地!那些平民就会立刻成为我们坚定的拥护者。”

“打土豪均田地!?”吴用愕然,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我,一时间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我不禁汗颜,借用了千年之后的某伟人的口号,还得费一番­唇­舌给这伙莽汉解释才行:“简单点说,就是将那些为祝乡里,欺压百姓的富户大家统统­干­净杀绝,将他们霸占的良田山林按人头平均分给那些贫苦的平民,那些贫苦的平民骤然间有了土地山林,生活有了盼头,自然会以­性­命来保护他们的利益,所以拥护支持我们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完这番话,我游目望着阶下的大小头领,每个人都目露茫然之­色­,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便是吴用也是似懂非懂地望着我,问道:“寨主的意思是,让那些平民来帮我们守打下的土地?”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如此。”

“寨主,属下以为……”吴用再吸一口冷气,还想劝我,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劝说。

然后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阶下的大小头领,厉声道:“鲁达何在?”

“属下在!”鲁达应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抬头冷冷地盯着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我便是他的敌人一般。

我深深地盯进鲁达的眸子里,森然说道:“你给我听着,由你负责全军的军法处置,谁若触犯了军法,定要严惩不殆!现在我宣布法令,一不准强抢民家,违者斩;二不准私藏钱物,违者重仗八十;三不准临阵退缩,违者斩;四不准擅自出击,违者重仗八十。暂时就这几条,鲁达你给我记好了。”

“属下遵命!”鲁达暴喝一声,转头冷冷地掠了所有大小头领一圈,仿佛示威一般。

吴用不停地以衣袖抹着额头的冷汗,对我的安排既感无奈又感到惊慌。

我心中微微一笑,比起我即将宣布的行动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一正脸­色­,开始分派分卒。

“李应、扈成、刘唐,命你三人点齐骑兵一千、步兵两千,攻取青州境内益都、寿光、临朐、博兴、上乘、临淄六县全境,大军所过之处,将欺压乡里的大户土豪斩杀殆尽,并张贴告示,将土地山林平分给那些贫民!其中李应为主将负责军事进攻,扈成为副将,负责均分田地!鲁达、刘唐随军听从李应头领命令,不得有误。”

四人应喏一声,领命而去。

我这一分派亦大有深意,李应跟扈成虽然不像是假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有鲁达跟刘唐两人在,一旦发现异常便有足够的实力斩杀两人,将大军牢牢控制在手里。

“燕青、史进、李逵,你三人同样点齐骑兵一千、步兵两千,攻取济州境内历城、章丘、禹城、长清、临邑五县,同样杀富户均田地,燕青为主将,史进为副将!”

这三人也应声而去。

我又向阮小二道:“阮小二,你与张横率三千水军驻守梁山大寨,两千弓弩手将留下协同防守,若有敌人来犯,只可守住水泊不准出击,违令者斩!听明白了吗?”

阮小二跟张横双双应了一声。

最后我才将目光停落在吴用身上,微笑道:“军师,本寨主将和军师亲率兵卒两千,进攻清风寨,生擒知寨刘高,守将花蓉,呵呵……”

吴用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之中渐渐地镇定下来,一说到军事思维再度开始活跃起来,附和道:“眼下清风寨虽有守军两千,且训练有素,又有女将花蓉坐镇,但若寨主亲征要想攻占却也不是难事,属下唯一所虑者,寨主兵分三路全线出击,万一济州城内及青州城内的官军趁虚大举来攻我梁山大寨如何是好?”

我长笑一声答道:“那样岂不正好?我正好以梁山大寨跟官府交换两座州城,求之不得!比起这我们这梁山大寨,这两座大城住起来可要舒服得多喽。”

吴用脸­色­略有尴尬,低声道:“州府虽好,终究非我梁山人马久留之地呀。”

“胡说!”我断喝一声转身冷然盯着吴用道,“军师,我西门庆的目标可是豪取天下,并不想窝在梁山做一辈子的山大王!所以,济州城跟青州城,早晚都必须拿下。”

吴用一颤,直直地望着我陷入深思。

一个时辰后,我带着吴用、阮小七、张顺还有三娘跟王笑语,率领二千最­精­锐的梁山军,浩浩荡荡地开赴清风寨!乘船离开梁山泊的时候,我暗暗在心里发下毒誓,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回到这鬼地方来了。

当北方宋军跟辽军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我率领的梁山大军也兵分三路全线出击,开始了我争霸天下的征途……

我选中的起点便是——清风寨。

我有太多的理由需要攻占清风寨了。首先,清风寨不像济州城跟青州城,虽然也有围护城墙,但并不高深,对于缺乏攻城器械的梁山军来说,五六米高的城墙还算可以克服!其次,清风寨是花荣的老巢,里面有花荣的家小跟妹妹,花荣是一名虎将,是我极力想招降的得力臂膀,在获得像林冲这样的大将之前,花荣对我的重要­性­绝对不亚于五万雄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清风寨跟青峰寨同音,我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虽然,这次我的对手并非大宋名将李纲。

或者我有些迷信,但我就是如此。

在前往清风寨的沿途,所有的农家都已经被搬迁一空,大片的田地都空置,里面已经长满了荒草,有些来不及收割的庄稼也被大军踩得东倒西歪,烂在了田梗地头……许多的村落也空无一人,原本人烟稠密的地区竟然一片死寂……

王安石果然恶毒!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也无法料到辽国会在这时候兴兵南侵,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我一点也不会因为扯了宋朝的后腿而感到羞耻,虽然比起官军来,辽兵怎也算是外侮,但对于我西门庆来说,官军也罢辽人也好,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阻挡我夺取天下的阻力,所以能够趁火打劫的机会,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自己的拳头硬了才是真道理。

经过两天的行军,清风寨终于在望,我命令距离清风寨五里下寨,且只堵清风寨通往青州的大路,并不四面围困。一来我的兵力不足,而来也不想团团围住而坚定官军顽抗的决心!因为我知道里有个刘高,那是个怕死的家伙,如果给他一条生活,他一定不愿意死战。

这一仗,其实在开战之前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扎营完毕,我率领众将一齐来到清风寨城墙下搦战。

城头上站着神­色­苍白的刘高,还有镇定如山的花蓉。终于再一次见到了花蓉,这迷人的女将显然还记得我西门庆,从城楼上向我抛来妩媚的一瞥,娇声道:“西门寨主,久违了。”

身边的三娘便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定是芳心暗恨我处处留情。

我却是叫苦不迭,天可怜见我跟花蓉根本没有任何瓜葛,或者说根本不及发生任何瓜葛!

但我本­性­总是如此,绝不愿意放过任何占女孩子口头便宜的机会,便朗笑道:“在下知晓花将军日夜思念,是以才率领大军前来相会,花将军何不出城一晤?以慰你我相思之苦?”

花蓉粉脸微微一红,巾帼英雌终究不如凡脂俗粉,爽朗地娇笑道:“寨主若果真爱我花蓉,何不单人独骑,前来城中一会?小妹定当亲自接待。”

我心中暗叫一声乖乖,真没想到这花蓉如此大方,简直与市井勾兰的妓汝有得一拼了!不知道花荣是怎么教育的他妹妹?

一边的刘高终于再忍耐不住,对我跟花蓉的眉来眼去极度不爽,闷哼一声­干­指着我厉声喝道:“贼枭西门庆听,你给我听着!青州都统制黄信将军已经率领五千官军前来清风寨的路上了,你退兵便罢,若不退兵,到时候前后夹击,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忍不住以手扶额,差点昏倒马下。这刘高还真不是一般的白痴,想吓唬我也该找个像样的故事啊!现在青州城内总共也不过三千残兵,守城也显得紧巴巴的,居然还能抽出五千援军来救援清风寨?呵呵,我倒是希望那个镇三山黄信能够率军前来,那样正好,李应他们正好趁机一举占了青州城!

我决定气一气刘高这个白痴。

“哎呀,这不是刘高知寨吗?真是失敬,前次多谢尊夫人对本寨王英头领无微不至的悉心服侍,真是感激不尽呀,呵呵……”

我身后的梁山兵顿时大声嘲笑起来,便是城楼上的清风兵也纷纷偷笑不已。

刘高却是霎时气得脸­色­煞白,指着我的手指都颤抖起来,幕然转头向花蓉喝道:“花将军!还不与本官将这贼枭拿下,本官要定要严惩!”

花蓉秀眉轻蹙,终是不敢违抗刘高的命令,只得下楼点齐兵马,出城来应战。

我正欲亲自拍马迎前,身边的三娘早已经娇喝一声,挥舞着日刀双刀拍刀迎了上去。

花蓉一绰马缰,战马潇洒地踏着战步,娇声道:“来将通名,花蓉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三娘同样收住马缰,与花蓉隔着一箭之地立定,怒道:“姑­奶­­奶­扈三娘便是,特来取你姓命。”

我担心三娘,出声提醒道:“三娘,小心她的飞刀,刀尾以银丝缠住,收缩自如。”

花蓉微笑如花,不屑地打量着三娘,讥笑道:“既是佶不得便不叫她来送死,小本姐可不会刀下留情。”

三娘闻言大怒,拍马舞刀直奔花蓉冲去。

花蓉亦娇喝一声,策马前迎,同时纤手一扬,一缕白芒应手电­射­而出,直取三娘咽喉。早有防备的三娘以日月双刀轻轻一绞,便将花蓉的飞刀绞住,锋利的刀刃割霎时断了飞刀后面连着的细丝,当啷一声,飞刀掉落尘埃……

花蓉脸­色­微微一变,知道飞刀再难奏效便拨起鞍前雪花枪,舞枪来战三娘。

第二章豪取两州

望着三娘和花蓉走马灯似地在战场上杀成一团,看起来虽然惊险万分但我知道其实两人实力相当,短时间里绝难分出胜负!说起来,花蓉其实并不比史进高明多少,但上次她竟能在一个照面之下便将史进擒下,完全是因为史进大意失荆州所致。

我怕三娘有失,便假装拍马上前欲合战花蓉,花蓉便脸­色­一变狠狠一枪迫退三娘,拨马便退,三娘要趁机追杀却被我轻轻拉住。今天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没必要再冒着危险去追杀花蓉。

夜,终于沉沉降临。

吴用突然蹩进了我的帐里,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色­彩,我挥了挥手,三娘便柔顺地退了出去,亲自承担起守卫我大帐的职责。

“军师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妙计攻克清风寨?”

吴用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攻占清风寨,当在今晚子时!”

我心里一惊,霍然抬头望着吴用,凝声问道:“军师此话当真?有何妙策攻入清风寨?”

吴用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道:“属下并无良策,不过料定刘高必会趁夜逃脱,子时之后清风寨将成空城一座!攻之不费吹灰之力。”

我霎时来了­精­神,凝声道:“军师何不刘得详细些?”

吴用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白天一战,寨主夫人虽未能取胜,花蓉却也并未占得上风!而我梁山阵中,寨主并未亲自出马,刘高必然认为清风寨无人能抵敌寨主,此人又贪生怕死,一旦大难临头必然会选择逃跑,属下料定今晚子时,刘高定会率领所部兵马连夜出逃,二龙山则是其必经之路,因为除了被我大军扼守之大路,唯有二龙山小路可通青州城。”

吴用一番话可谓将刘高的秉­性­分析得淋漓尽致,细细一想刘高果然极可能弃寨而走!比起城高墙厚的青州城,清风寨就要显得脆弱得多了!况且刘高虽然在清风寨为官,除了老小他的家财资产却尽在青州城里,率军逃回青州城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我赫然起身,紧紧地盯着吴用道:“一定不能让刘高逃回青州!如果让他率军逃回青州,那么青州城里将会有近五千官军驻守,我们将无力攻取!所以……一定要在半路设伏,歼灭刘高于二龙山!”

我连夜将阮小七跟张顺叫来,命二人各带五百人,前往二龙山小路两侧埋伏。

然后又命剩下的一千士兵全神戒备,一等确定刘高出城,便趁清风兵人心未稳之际,大举进攻清风寨。

沉沉的黑夜里,我冷冷地跨坐在战马上,已经是深秋时节,天气渐渐显得格外地寒凉起来,惨淡的月光下,我回头,看见一片冷森森的铠甲还有一片冷森森的寒芒,一千名全副武装­精­神抖擞的士兵正列阵在我身后严阵以待……

这就是铁与血的士兵?

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豪情,直想引吭长啸一番来显示我心中的畅快,但我终是忍住了这股冲动,此时断断不宜打草惊蛇。

一阵轻碎的脚步声从远处迅速接近,然后是一名士兵踏前清冷的月光匆匆而来。

“寨主,刘高带着足有一千人马出北门去了!”

“很好!”我冷冷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长枪直举高空,在冷月的辉映下闪烁出异样的寒芒,自从失落了我的烈火神枪之后,我便只能换了柄以­精­钢铸就的笨矛来做兵器!清脆的兵器出鞘声在我身后连绵不绝地响起,一千步兵纷纷抽出了刀鞘里的钢刀,同样高高举起……

“点火把!”我冷喝一声。

上百支火把同时燃起,照亮了清风城下广阔的空间,霎时引起了城楼上守夜士兵的注意,刺耳的哨子声霎时直冲云霄,城楼上顿时乱成一团。

“喊!”我用力一抖手里的长枪,厉声道,“刘高逃跑了!”

然后一勒马缰,直冲城门。

“刘高逃跑了,大事不好了!快投降啊……”

我身后的一千步兵霎时齐声呐喊起来,喊杀声铺天盖地般向清风寨罩了过去,按照预先的布置,吴用早已经率领一百名士兵打着火把向刘高的逃跑方向大张旗鼓地追去,被双方火把照亮的夜空里,人马乱成一团,城楼上的清风兵很快便发现了刘高的逃跑,慌乱成了一团乱糟……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奋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奋开四蹄疯狂地前冲,带着强大的冲劲仿佛要一头撞在坚实的城门上将自己撞得粉碎!我将沉重的铁枪平平地压在马前,双手用力攥紧,随着战马的狂奔,铁枪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地刺中了厚实的城门……

巨大的反震之力从铁枪上传来,几乎硬生生将我的铁枪给震飞!

胯下的战马同时惨嘶起来,脚步趔趄,摇摇欲倒……

沉重的城门却是纹丝不动!

我狂嚎一声,双臂用尽全力奋力一挑,胯下战马终于支撑不住惨嘶一声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但沉重的城门终于嘎吱一声,四散炸裂,散成了无数碎片!我重重地侧摔在城门洞里,狠狠地撞着青砖砌就的城墙,痛得几乎晕死过去,但城门终于被我硬生生挑碎……

跟时的一千士兵发出疯狂的呐喊,受到我神威的鼓励,像潮水般冲进了清风寨!

至此,胜负已经分,我梁山兵战领清风寨的结局已经不可逆转,既便是花荣返回怕也无力改变这种结局了。

我深吸一口气,翻身爬起,双臂仍然酸软欲死!士兵们呐喊着从我身边冲过,纷纷向我投来崇拜的灼热眼神,这一刻我明白,我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已经与天神等同!

天­色­大亮的时候,战事终于结束,梁山军获得了完胜。

刘高的无耻逃跑,让清风寨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便全线崩溃,花蓉虽然组织了部分官军以花府为屏障顽抗,但仍未能阻挡官军覆灭的命运!在王笑语和三娘的合力夹击之下,花蓉亦束手就擒。

除了刘高带走的军队,被他抛弃的近千清风兵悉数被歼,其中的六百人做了俘虏。

当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我已经双脚踏上了清风寨的城门楼,这次我西门庆又回来了,但与上次前来的境况相去何止千里?

向着朝阳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冷冷地掠过抱头蹲在城楼下的战俘,他们目光涣散,神情疲惫,眸子里的战意早已经消散殆尽!纵然是训练有素的清风­精­兵,在遭遇失败的时候,也同样显得脆弱不堪。

反观我的梁山士兵,一个个挺胸昂首,­精­神饱满!

吴用满头大汗地从楼梯上跑了上来,一直冲到我面前才抹着汗满脸兴奋地说道:“刚刚快马来报,阮小七跟张顺已经全歼刘高所部,除了逃走少数残兵之外,包括刘高及他七个老婆在内的一应人员,悉数被擒。”

“好!”我用力抑制心下的兴奋,竭力不在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冷声道,“立即让人清点清风寨中的军马钱粮,清点我方战损士兵人数!另外需张贴安民告示,表示我梁山军从此将是这里新的主人,但绝不扰乱他们的生活。”

“是!”吴用领命兴冲冲地去了。

我深吸一口早晨清凉的空气,现在是时候去看看我们那娇美的女战俘了。

当我看到花蓉的时候,她正气鼓鼓地蜷缩在自己的闺房里,看见我出现,三娘跟笑语马上便将迎了上来,脸上露出喜意向我邀功。

“­干­得好!”我趁机将两女同时搂入怀里,笑语娇躯一颤像彩蝶般滑了开去,虽然这娇娇女明显已经对我有了爱意,但我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与她亲热,她总是显得有些抹不开。三娘则不然,大大方方地任由我搂住小蛮腰,甚至凑上香­唇­索吻。

“不要脸。”花蓉白了我和三娘一眼,别开了视线。

我微微一笑,心下泛起捉弄花蓉的念头,这类娇小姐看起来似乎高傲难以训伏,其实要想对付她们最是简单至极!对付这种大家小姐,用流氓无赖的手段来应付是最有效不过的。就像三娘,在我的流氓攻势之下,三两下便防线崩溃。

我大马金刀地在距离花蓉咫尺之遥处坐了下来,然后微笑着向笑语招手道:“笑语,你过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我的居心,笑语的娇靥霎时变得通红,犹豫着不肯上前,我便向三娘使了个颜­色­。三娘娇媚地白了我一眼,走过去轻轻地搂住笑语的纤腰,将笑语推到了我的跟前,我探手搂住笑语的纤腰,将她拉坐在我的腿上。

“你这坏蛋。”笑语被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再无处躲藏,只能睁着明亮的美眸,似嗔似怒地瞪着我,玉手却是紧紧地按着我的两只大手,不让它们在她娇躯上肆意游走。但我西门庆是花丛老手,笑语这般未开­苞­的Chu女如何会是我的对手?

我探首轻轻吻住笑语粉­嫩­的耳垂,只一下,笑语便嘶嘶地呻吟起来,娇躯开始在我怀里扭动起来,仿佛正在忍耐钻心的痒痒……

我心下得意之极,趁着笑语玉臂酥软浑身无力之际,双手用力一分已经将笑语的玉腿分开,令她以极香艳的姿势跨坐在我的腰上,我的大手更是从她的腰侧探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她的两瓣香臀,重重地揉搓起来……

笑语很快便迷失在我的挑情之中,呻吟着扭动着娇躯,浑忘所以……

花蓉却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想捂住耳朵偏双手难以动弹,粉脸上早已经升起了两团红云,有心想转过头来骂我几句,但一回头便看见我和笑语如此香艳的姿势,顿时便猝然掉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我越发得意,这正是我刻意追求的。

我就是要将自己好­色­成­性­的形象深深地印在花蓉的芳心深处,让她明白,我西门庆是多么地讨女人喜欢,为了讨好我,我的三娘还有怀里的笑语妹子,她们可以任我为所欲为、肆意轻薄……

我点三娘眨了眨眼,三娘会意迈着春风俏步缓缓地走了过来,然后轻轻地跪倒在我的太师椅边,我一面以大手尽情地轻薄笑语,一面探头与三娘激|情地缠吻起来,似乎是不堪大厅中逐渐灼热的温度,三娘开始轻轻地替自己宽衣解带……

我的大手从笑语的裙带里探了进去,摸索着着向前,我已经决定了,就在今天就在这里,将笑语妹子正法,以无比香艳的激|情场面来挑逗花蓉!花蓉,相信从今天之后,你将再不会看上任何别的男人,你只能是我西门庆的女人……

……

有时候想想,我西门庆真的很禽兽!

原本只想收了笑语,然后挑逗花蓉,毕竟收花蓉的时机还不成熟,万一弄巧成拙,让花蓉恨我入骨便得不偿失了!但最终我却仍然没能抵御住花蓉的诱惑,尤其是当看到她急剧起伏的酥胸时,我再忍耐不住心中的欲­火­,一把将花蓉骑在身下。

本来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无奈的是那天我因为打了胜仗,兴致实在是太高了,方尝云雨的笑语跟三娘两人根本就满足不了我的需索,在我最需要发泄的时候,却看到软绵绵地瘫在面前的花蓉,娇靥灿若桃花,酥胸起伏有致……我想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是无法拒绝这种诱惑的。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将花蓉也­奸­了。

那时候我绝对­精­虫上脑,再顾不上其它了,那时候的我是个典型的以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但有时候,世事就是这般奇妙,好心有时候会做错事!歹心有时候却偏偏会办成美事,这句话用在花蓉的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这小妮子仍然噘着嘴对我不理不睬,但眉梢眼角露出来的羞意却是瞎子出看得出来!她既没有大哭大叫,也没有闹着要上吊,似乎是很害羞地接受了现实,那情形,我真怀疑她早就对我有了情意。

对着铜镜我不停地摸着自己英俊的脸庞,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这年头,长得帅就是没办法,哪个女孩子见了都喜欢呀,唉,更何况我还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女孩子想不拜倒都不行了……

打了清风寨之后,我将抓回来的刘高当场五马分尸,然后将他的头颅悬在寨子前的旗杆上示众,然后在旗杆下的告示张贴栏上贴出我亲自写的告示:替天行道,杀尽贪官!均分田地,共享富贵。

然后我打开了清风寨的粮仓,开仓放粮。又杀了附近的几个大地主,将土地平均分配给那些没地缺地的平民佃农。

此举很快就获得了清风寨数万平民的热烈响应,在每家每户领到了粮食分到田地之后,许多老大娘老大爷都哭着将他们的娃送到我梁山军的征兵处来,壮怀激烈地表示,要尽他们所有保护来之不易的土地。

唉,土地啊,中国古代的农民从来都是如此悲惨,为了小小的一块土地他们通常都能不惜­性­命来捍卫!柔弱的时候他们是任人欺凌的绵羊,可一旦被组织起来,他们就是最强大最凶猛的力量,世上最强大的军队都无法挡住他们的力量。

从一个后世伟人的嘴里,我深深地知道这个事实。

捷报不断地从前线传来。

官兵被抽调一空的青州境和济州境,李应跟燕青的两支大军一路打下去势如破竹!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便攻占了我分派给他们的十一个县府,他们也严格地执行了我的命令,大军所过之处,大地主大恶霸斩尽杀绝,所有的贫苦农工都得到了大翻身,整个梁山军占领区内,掀起了一股浩大的均田运动。

在波澜壮阔的均田浪潮下,济州城和青州城就像是惊涛骇浪里的两叶枯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从各地败退回去的官军躲藏在州城之内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那些侥幸逃脱的大地主大土豪,更是感叹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从这一天起,我被这些吸食民脂民膏的贪官恶霸冠之“屠夫”的美名,以纪念我斩杀了上千恶霸的伟绩。

李应跟燕青强烈要求趁胜攻取两座州城,但都被我严令拒绝,并勒令他们就地驻守,不得贸进!

一来我并不急于进攻,因为我的占领区内局势并不稳定!我虽然实现了占领,也得了广大最低层民众的强烈拥护,但我帐下缺乏治理地方政府的人才!在未将地方完全控制之前,不宜再大规模出击。我并不急于大规模扩大自己的地盘,有济青两州就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也是我所能达到的极限。

要想攻占济州跟青州,可不是说说那么容易。以王安石之鬼才,或许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规模地攻掠两州的县镇,但他定能料到我会趁虚袭占州城!

那里,一定设下了陷阱!

第三章圣手书生

在攻占青、济两州除州城之外全境之后,我便将梁山的大寨搬到了清风寨!这里正好处在两州的中间位置,三山相环地势险要,通则能一日之内回返梁山,进则可以两面接应青、济二州,委实是再理想不过的行政中心了。

吴用从乡间的落第秀才间挑了几个才能出­色­的,又将他以前的一些好友招来,总算在短时间里组建了一个属于梁山的政府,也颁布了一些法令法规。但吴用在行政方面的才能实在是不敢恭维,像今天,居然两老农因为一条老牛之争,居然便闹到我西门头的官衙前面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吴用这厮又兴冲冲地跑来向我报告。

一进门,这厮便举着手高喊道:“寨主,好消息呀好消息,嘿嘿,这下我梁山有能人替寨主管理这两州地界了!”

我闻言大喜道:“是吗,此人是谁?”

“圣手书生萧让!”吴用兴奋地以手指地,凝声道,“寨主可曾听说过?”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委实不曾听说过!或许也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中的一员,但除了那几员武功特别出­色­的之外,其余的我却是无从记起了。

吴用嘿声道:“萧仁可是有名的能吏啊,可惜宋皇老儿无眼,竟将如此­干­吏闲置民间不闻不问,嘿嘿,合该我梁山检个大便宜!此人听说寨主起事,竟从百里之外慕名前来投奔来了。”

我闻言大喜,赶紧道:“那还不快快有请。”

稍顷,圣手书生萧让便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其实也就个普通的白面书生,瘦瘦的,身体明显缺乏锻炼,不过一双眼睛显得炯炯有神,盯着我的眸子竟是不避不让!足见此人定力之深。萧让只穿着一身破旧的秀才服,衣衫已经洗得发白,却相当整洁。

“在下萧让,见过寨主。”萧让向我抱拳为礼,神­色­不亢不卑。

我点点头,看样子这萧让便是个清官,便肃手道:“萧先生请坐。”

小喽罗便急忙搬过椅子,萧让老实不客气地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向我道:“萧让来此路上,已经然得见寨主手笔!杀地主、均田地,果然是高瞻远见,能够极大地调动底层贫苦民众的积极­性­,拼死保卫梁山政权,高!确实高明。”

我悚然,委实未曾料到在宋代居然有人能够这般远见,能够看到底层的民众力量,确实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但萧让话锋一转说道:“但寨主此举只能维持一时,并不能长久!梁山政权若想壮大与宋朝分庭抗礼并最终取而代之,非得借力各地富豪不可!不知寨主以为然否?”

我忍不住点头。

事实确实如此,在封建势力最为强大的宋朝,要想彻底打倒地主阶层是不现实的!我现在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获得一片稳定的根据地而已,并非想以此模式逐鹿天下。

“如此,寨主可曾有全盘策略?”萧让紧紧地盯着我,眸子里露出灼灼的逼人之意。

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并无万全之策。”

“如此,梁山若无根飘萍,败亡在即耳!”萧让极不客气地便给梁山下了断语。

“放你娘屁!”一边的李逵闻言霎时大怒,拔出背后板斧架上了萧让的脖子,嗔目厉声道,“有种你再说一遍,俺铁牛砍了你先。”

萧让面­色­如常,冷冷地掠了我一眼,竟是对李逵寒芒闪闪的板斧不屑一顾。

我心中泛起一丝冷意,对这种视生死如草芥的硬骨头极是反感,有心想让李逵一斧子结果了他的­性­命,但眼下梁山危机四伏正是用人之机,更何况听吴用说,这萧让还是治理的能吏,越发需要借重他。

只得断喝一声道:“李逵,你给我退下。”

李逵闷哼一声,收起板斧闷闷地退了出去。

我这才脸上浮起谦疚的笑意,假惺惺地问道:“让萧先生受惊了。”

萧让冷冷一笑道:“在下一死原不足惜,寨主若是失败,可就苦了济、青州之民众,说不得要被那些去而复返的大户人家百倍迫害,势将生灵涂炭矣……”

我心中叹息一声,知道是时候表示我的诚意了。

我一撩长袍,托地在萧让面前跪了下来,凝声道:“如此,请萧先生救两州百姓于危难,西门庆感激不尽,替两州百姓跪请了!”

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娘亲的说法,对于我西门庆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便是跪毫不相­干­的人又有何妨?韩信连别人的胯下都能钻,却也没人说他没骨气!

这本就是成王败寇的现实世界,只要我取终取得了天下,史书中自然会替我美化形象!

萧让脸­色­终于大变,弹身从椅子上站起,激动地拉起我道:“寨主万万莫可如此,在下既已舍命来投,便已经是决定将此身献给两州百姓!”

我大喜,顺势起身欢声道:“多谢萧先生。”

萧让凝重地点点头,向我一伸手道:“如此,请寨主赐予任命跟令剑,在下要即刻上任!”

我一愣,便马上便意会萧让要的是什么,反手从腰间解下佩剑递到萧让的手里,厉声道:“赠先生佩剑,当如本寨主亲临,谁若不服,先生尽可先斩后奏!从今天起,萧先生既为济、青两州之知州,统管一切政务。”

“下官遵命!”萧让郑重地从我手中接过佩剑,赫然转身森森地掠了厅中众将一眼,状若示威,若鲁达般莽撞的顿时闷哼一声,不悦地拂袖离去。

萧让的到来,虽然给梁山控制的两州带来不小的震动,但这家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短时间内便将整个控制区域治理得井井有条!便是两州之人口也被他计算得一清二楚,除去两座州城,在梁山控制下的人口合计共有二十七万九千三百零一人。

看着萧让呈报上来的数字,我心里顿时一振。

近三十万人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我可以征集一支至少五万的大军!

民众的参军热情极其高涨,我从中挑选了四万人­精­壮青年,交由鲁达与李应训练,争取在短时间里将之训练成军!我虽然控制了济、青两州大部分地区,但州城并未攻下,屯积在城里的大批钱粮却是我所急需的。

当控制区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时,我开始聚集原来的­精­锐军队,除了让扈成率一千人在济州城外虚张声势之外,我将其余能派上战场的一万人悉数调到了青州城外!这一次,我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攻城战,因为,至少在我看来攻取青州的时机已经成熟。

但当我率军开到青州城下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又犯了个错误。

或者李应跟燕青说的对,当初就应该让他们试试的!虽然当时缺乏攻城器械,兵力也显得单薄,但那时候梁山军士气正盛,青州城内人心惶惶,斗志涣散,弄不好真的能够一举攻取!而现在嘛,望着城楼上那密密麻麻的士兵,我便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一场恶仗了。

粗略地估计了一下,驻守在城楼上的士兵都不会少于两千!

加上轮换的,扼守城内要地的,整个青州城里的士兵估计绝不会少于五千人了!而且守城士兵的士气也发生了变化,再不似开始时那样显得神情惶惶,我的几次试探­性­的攻击都被很快击溃,除了损失了一百多名士兵之外,我只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青州兵已经恢复了战斗力。

“青州,无论如何也要打下来!”望着大帐里一个个神­色­凝重的将领,我的语气显得斩钉截铁,“十天之内,大伙一定要在青州城内庆贺胜利!让镇三山黄信给大伙端尿壶。”

我的最后一句霎时将众人逗乐,哈哈大笑起来,大帐里凝重的气氛霎时被笑声荡得一­干­二净,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而轻松起来。

吴用将他新绘制的青州城防图在案桌上摊开,语气轻松地说道:“王英头领冒着生命危险带回了青州城的布防图,镇三山黄信在知州黄安的支持下,大肆扩充兵卒,眼下青州城内已经拥有了七千大军,战力不容小觑。”

燕青跟着点了点头道:“我军若是强攻,当然能够获胜,但定会付出惨重的伤亡。”

李逵一如既往表示他的武勇,厉声道:“管他­奶­­奶­的,俺铁牛打头阵,杀光那些狗官军。”

史进亦凑上来提议道:“最好的办法是将官军诱出城外进行野战!如此我方的重甲骑兵方能发挥应有的威力,一举将官军击溃。”

刘唐便摇了摇头道:“那些怕死的官军早成了惊弓之鸟,见了我们跑都来不及,如何还敢出城野战?”

看着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心中极感欣慰。在我刻意的引导之下,这种良好的氛围正在逐渐形成,每战之前众将必会聚在一起,讨论行动计划。这就是所谓的众志成城了,人多终归能想出一个较好的办法来,集体的智慧总是要比个人的智慧来得出­色­些。

当然,王安石那样的鬼才例外!虽然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相信那一系列恐怖的谋划真正出自他手。

我和吴用交换了一下眼­色­,是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官军引出城外野战,但如何才能将官军引诱出来呢?我有些失落地叹息了一声,若是那仅剩的半瓶易容膏还在的话,我便可以单独混进城里,将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官军引出城外,只是现在……我只能摇头。

燕青却是发表不同意见道:“不能进行野战,如果可以偷偷打击城门,让重甲骑兵冲入城中进行混战也可以接受!燕青不自量力愿率­精­兵百人,趁夜攀上城墙,偷偷打开城门,寨主可亲率大军一举杀入。”

“这样太冒险了。”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万一官军在中间阻击,燕大哥跟百名兄弟将十分凶险,此计不妥。”

燕青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显然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在被发觉之前攀上城墙。

大帐里一时间再度陷入沉寂。

我亦苦苦地思索着自己有限的冷兵器战役记忆,搜索着攻城战的各种战法!记得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竟常能够兵不血刃地趁虚占领别人的城池,但如果是攻坚嘛,他好像就打过一回,却被那个魏国的郝昭打得落花流水。

“寨主!”吴用忽然神­色­灼灼地向我望来,“属下倒有一计。”

我心中一动,也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却不知是否与吴用所想相同。

吴用灼灼地望了我一眼,又掠了众头领一圈,才凝声道:“我军可派两支偏师,围定青州东、西两门,需围而不攻!又在南方以重兵设伏!复将所有重甲骑兵投放北门,猛攻城池,青州军不敌,必然从南门撤退,届时两侧伏兵便可突然杀出,杀他一个猝不及防,大事定矣!”

燕青马上便疑问道:“军师计谋固然巧妙,可问题是我军难以攻进城中,青州军如何会弃城而走?”

吴用捋胡呵呵笑道:“可于军中挑出五百力大之士,属下可在天天之内打开青州北门!到时候寨主亲率两千重甲骑兵从北门杀进城中,青州城必然崩溃。”

我忍不住拍案而起,看来吴用竟是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挖地道!就是挖地道。

我和吴用交换了一个眼­色­,相互了然,然后不顾其余众将满脸茫然,我已经下令:“刘唐,你于军中挑出两百嗓门宏亮的士兵,想方设法在青州北方呐喊搦战,需轮班前往昼夜不能停竭,叫得越响越好,如果青州城破,你们当记首功。”

刘唐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领命去了。

我又将目光投向李逵,厉声道:“李逵,你于军中挑选五百力士,待会随军师一起行动,军师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李逵闷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又向吴用点点头,吴用微微一笑带着李逵出帐而去。

留下燕青、史进、阮小七还有张顺满脸疑惑地站在帐中,一副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我微笑不语,并不解答他们的疑惑,这等机密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时间在紧张而又缓慢中度过,这几日刘唐都昼夜不停地派出士兵到青州北门叫骂,为了引诱青州军出城交战,刘唐这厮真是费尽了心机,甚至让他的士兵对着青州城门尿尿,以示他们的不屑,不过镇三山果然沉重住气,五日来愣是未派出一兵一卒出城应战。

看着刘唐每天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只是微笑安慰。

现在,决定胜负的时刻终于到来!

太阳再次沉入了地平线,茫茫的黑夜终于强Jian了白天,将无尽的黑暗洒落大地。

我全副武装,跨立马上,手里紧紧地握着沉重的铁矛,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前方,那里正是青州北方的方向。

在我的身后,史进、燕青、阮小七还有张顺四人一字排开,各持兵器严阵以待,在他们身后,是整整两千的重甲骑兵,黑压压地一大片,除了偶尔有战马的嘶哑声,整个战场上肃静无声……

我回头,身后的大军已经融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既便是到了咫尺之遥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青州城楼上的巡逻兵正在不停地来回走动,警惕地四下扫视!

但他们的视力是有限的,除了城墙下有限的距离,根本就看不到我们聚集的这里,若是让他们知道在距离青州北门不到一里的地方聚集了如此庞大的一支骑兵,城楼上怕是再也不会如此安静了吧?

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激动人心的那一刻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又仿佛才过了一息而已。

隐隐的喊杀声陡然从青州城的北门里面响了起来,然后喊杀声很快便高亢激烈起来,声浪穿透了城墙一直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

我冷森森地断喝一声,霎时将手里的铁矛高高举起!沉重的兵器和铠甲磨擦声在我身后连绵响起,两千名骑兵已经高高地举起了他们的武器,冰冷的杀意在天地间回荡……

伴随着喊杀声,通红的火光也开始在城楼内升了起来,然后紧闭的城门打开了一道缝,高高悬空的吊桥也缓缓地垂了下来,带着沉重的嘎嘎声……透过打开一道缝隙的城门,我看到李逵杀神一般的身影,正在城门之内左砍右杀,状若厉鬼……他身边的官军便像稻草般一片接着一片地倒下……

“杀!”

我冷叫一声,策马前冲。

两千名士兵紧跟而上,霎时间两千人的铁骑便汇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钢铁洪流……

第四章美女空城

我到的正是时候!

李逵的双板斧已经被一黄脸­精­壮汉子死死以双刀架住,眼看着另一名武将挺枪刺来,李逵亦无能闪避,只能怪吼连连,仿佛想学张飞以断喝声生生吓死对方!

但那员武将显然不是能被吓死的!

锋利的长枪眨眼间便刺到了李逵的背心一寸之遥处……

但这已经是那员武将能够刺出的最远距离,无论他如何努力,他的长枪都已经无法再前进哪怕是一寸之遥!因为我的铁枪已经重重地刺穿了他的咽喉,随着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激溅而起,所有的力量都在霎息之间消散……

武将失去生命的尸体软绵绵地一头栽落在马下,我向李逵微微点头。

解除了后顾之忧的李逵顿时虎吼一声,撞开黄脸汉子的双刀,双斧舞弄得泼风一般向着黄脸汉子当头罩落,黄脸汉子的情绪明显受到了武将身亡的­干­扰,惊魂未定间竟是未能挡住李逵全力一击,顿时被李逵一斧劈成两半,鲜血内脏洒了一地……

我收住马步,极力地搜寻着官军的武将。

身后的两千重甲骑兵却已经潮水般冲了进来,仿佛强大的洪流狠狠地撞击在试图阻挡的官军步卒身上,然后官军的阻挡便像松软的泥土般霎时跨了下来,失去了高墙掩护的官军,成了被屠杀的可怜儿……四处狼狈逃窜却怎么也无法躲过骑兵的追杀。

天亮的时候,我率领两千骑兵已经杀透了整座青州城。

青州都统制镇三山黄信被李逵当场斩杀,知州黄安率领三千残兵果然不出吴用所料,仓皇从南方逃走!我并未率兵追击,因为我知道,等待黄安的将是更加凄惨的命运,我的四千重甲步卒早已经在逃亡路上严阵以待了。

青州一役,山东震动。

梁山军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内以极微小的代价便攻占了有官军重兵把守的坚城,这残酷的事实就像一股飓风迅速地刮遍了整个山东路!在我们攻克青州生擒青州知州黄安的次日,灞州的两县居然主动前来投降,开创我梁山兵不血刃的先河。

一时间,整个山东草木皆兵,风声鹤戾。

而在我梁山的控制区内,军心民心却极大地振奋起来,平民的参军欲望越发强烈!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相信只要再打几个大胜仗,占领整个山东路将没有任何问题。

正当我坐镇青州,踌躇满志地俯瞰整个山东时,我的右眼皮却忽然间跳个不停。

古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有什么祸事?

可是不太像啊,眼下我梁山兵锋正盛,官军望风遁逃,如何还会有祸事?

派出去的探子也已经证实,北方与辽人的战事短时间里并无罢兵的迹象,那么王安石带走的山东官军也不可能在近期回返山东!可除了王安石这厮的五万山东军,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威胁我梁山的?

也许这不过是偶然现象呢,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攻占青州当日,我一面急令萧让派人前来接管青州,一面又令李应调拨一万经过初步训练的新兵前来青州,除了将其中的一千名­精­兵补充到我的常备军里,其余的九千人悉数归属史进指挥,留守青州。

经过三天短斩的休整之后,我率领一万大军再次出征,目标直指济州。

既然青州已经占领,那么控制区内唯一的孤城济州也绝不能放过,一旦攻下了济州,我便可以全力经营已控制区域,力争在最短的时间里训练出一支百战雄师!军队,始终是争霸天下的根本。

两天后,大军开拔到青州跟济州间的一个小镇。

镇上的民众纷纷涌到官道两侧,热烈欢迎梁山大军的开过。热情的老人将煮熟的­鸡­蛋塞进士兵的手里,年轻的姑娘不停地招呼憨厚的士兵前往路边喝口水,但在严酷的纪律约束下,没有一名士兵敢于接受老人的­鸡­蛋,更没有一名士兵敢接受年轻姑娘的好意。

我极满意士兵的表现,要在古代培养出这样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是十分不容易的!但我确实做到了,我用几次胜仗确立了自己在士兵心目中天神一般的存在,对于我的话,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执行。

纪律是战斗力的保证!

我记得后世好像有位伟人说过这句话,对于这一点我始终深信不疑。尤其是当一支军队面临绝境的时候,严明的纪律将发挥难以想象的作用。

但是,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时,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却在这天的午时陡然传来,几乎震得我两耳发聋,双眼发黑!我急令大军就地驻扎,然后召集所有将领大帐议事。

浑身浴血的阮小二向大家讲述了三天前发生在梁山泊的惨烈战事。

在三天前,也就是我军刚刚攻占青州之时,失踪多时的李俊登州水师突然出现在梁山泊,随同而来的还有五千官军!

狡猾的王安石,果然建造了数百座浮排,在他从独龙岗撤走的时候居然沉进了湖底!难怪我们搜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都没有找到可能存在的浮排,当时我跟吴用甚至怀疑自己的猜测错了,官军根本就没有建造浮排。

在浮排上的官军跟水军的双重夹击之下,仓促应战的梁山水师遭到了重创。

张横身受重伤下落不明,阮小二拼死杀出重围,才一路逃到这里。

听完阮小二的报告,我倒吸一口冷气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低!震惊的是王安石居然如此狡猾,在前方吃紧的情况下居然还留有余力来算计我梁山大寨!唯一欣慰的是我已经将如是从大寨转移支了清风寨,两千弓弩手被调防清风寨,梁山大寨除了象征­性­的意义之外,已经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王安石纵然英明神武,也没有料到我竟然会主动放弃梁山天险,转而经营清风寨!他原本想给我来一记掏心战术,结果却掏了个空!嘿嘿,现在该轮到我反过来掏他的心了。

既然在梁山泊出现五千官军,必然是来自济州城!想来此时,济州城内定然空虚无兵,正是趁虚袭取的大好机会。我让吴用率领八千步兵以急行军的速度扑往济州,自己则带着李逵燕青亲率两千骑兵以最快速度杀奔济州,定要杀王安石一个措手不及,夺了济州城。

将一些随军物资交给吴用的步兵,我的两千重骑只带一天­干­粮直扑济州。

经过半天的急行军,济州城终于遥遥在望。

庞大的济州城就像是盘踞在远处地平线上的巨大的怪兽,显示着狰狞而丑陋的躯壳,从这距离看过去,济州城一片安静,全然没有意识到巨大的危险已经降临!

我心中冷冷一笑,暗忖此时此刻,只怕王安石那厮可能坐在自己的府中喝小酒吧?待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我的心脏空前地热切起来,狠狠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利箭般冲了出去,雷声般的蹄声在我身后连绵而来,骑兵们疯狂地策马狂奔,嘴里发出一些奇怪的喊叫起以壮声威,如狼嚎又似鬼叫……

一旦人们的神经被绷紧,总是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止来。

黑大绵长的城墙迅速在我面前扩大延长,我突然发现了异常之处!

不对啊,怎么整座城楼上空无一人?从正对我们的门楼到两侧目力可及的城墙上,居然没有哪怕一名官军驻守!整座城池安静得可怕,除了我身后雷声般的蹄声之外,这个世界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最让我吃惊的是,济州城的东门居然是洞开的,仿佛欢迎我们的进入一般,大开着!几名老头正在若无其事地打扫街上的落叶,对近在一箭之遥的数千骑兵居然恍如未见!

太奇怪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妈的,难道玩的是空城计么?

我的脑海里幕然掠过这个念头,但我的手却是已经下意识地举了起来,狂乱的蹄声便在我身后逐渐平息下来,两千骑兵蜂拥而至勉强列成了战斗队列,挤在我身后。

“大哥,怎么不趁机冲进城里,杀他娘的痛快?”李逵策马靠上前来。

我凝重地摇了摇头,心里已经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济州城如此反常一定是有埋伏,绝不可轻举妄动!虽然历史上有著名的空城计,但我绝不相信,王安石那烂官也能玩出这么大的手笔,若是盲目冲进了城里中了他的圈套那才叫冤呢。

“全军退后一箭之地!不可轻举妄动。”我冷然下令,大军后退一箭之地,待看个究竟再做决定。

一阵清脆倏扬的清音骤然从门楼上传来,我倏然抬头,然后感到自己的灵魂剧然一颤,死死地盯着门楼上的某处,再难移开自己的视线。当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消散淡去,只有一个念头却变得越发清晰……

惊艳!

太他妈的震撼了!在肃杀的战场上,一名白衣飘飘的女人神态自若地端坐门楼之上,玉指轻挑间便有倏扬清脆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仿佛空谷幽涧的小溪,又似童年玩伴的嬉戏,仿佛恋人私语缠绵又似夫妻魂断诀别……

倏扬的琴音骤然间一转,化为激烈杀伐之音,铿锵而起直冲云霄。

我霎时感到热血沸腾,一股强烈的杀意在我胸际回荡蒸腾,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手的豪情壮志!突然间回过头来,身后的两千士兵亦嗔目厉­色­,脸容冷森凄厉,一个个直欲择人而噬,尤其是李逵,腮边胡须如钢针般根根竖起,状如一头暴怒的雄狮……

我骤然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冷意毒草般在心里滋生,浑身的热血霎时冷却。

有些失神地望着门楼上玉臂飞舞的白衣女人,心中暗感惊悚!且不说她的古筝之音竟隐含如此激烈之音,这般能够拨动战士心弦,便是她能够面对数千铁血骑兵而安如泰山的镇定,便可以断定此女必非常人。

她究竟是谁?

“铮……”

一声响彻云霄的激烈之音后,激昂的琴音终于消停。

白衣女子倏然垂目向我望来,幕然间我感到如遭锤击,胸口一闷差点当场吐出血来。妖女,这绝对是妖女,试问凡间女子谁人能够拥有这般让人怦然心动的眸子?论容貌,此女比之三娘如是仅是春兰秋菊,比起金莲更是稍有不及,只是她眸子里的那分丰姿,却是远非金莲诸女可以比拟……

望着她的眸子,你仿佛望见了生命的诞生、日月星辰的转换、大潮涨落、战士血战沙场……我从未见过如此玄妙而又迷人的眸子,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撼、颤动。

连绵不绝的叹息声自我身后响起,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我的士兵已经被此女的琴音所征服。

我突然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此时我命令他们冲上城楼去杀了那女人,那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他们是听从命令杀了那女人呢?还是掉转枪头刺死我?

遗憾的是这只是一种假设,因为我根本就下不了这样的命令。

但我终究是西门庆,纵然下不了决心杀她,亦不能这样束手无策地败在她的魅力之下。

我奋起余勇收缩心神森森地回望着门楼上的女人,向她灿然一笑,这一笑凝聚了我最浓烈的男­性­魅力,还包含了我豪取天下的豪情,定要令她失神迷醉……

女人的眸子里刹那间腾起了灿烂的光辉,深深地盯着我直欲望进我的内心!我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的眼神,竟然能够看透我的内心世界一般让人难受至极。

“敢问小姐尊姓芳名?”我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出声询问,如果再和她对视下去,我怕自己会最终抵敌不住,迷失在她灿烂诱惑的眼神里……

女人的粉脸上腾起倾国倾城的微笑,好似百花竞放,璀璨夺目。

“小女子薛涛,于此恭迎寨主大驾多时了。”

“薛涛!?”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是唐朝时的著名才女么?怎么竟然跑到宋朝来了?他­奶­­奶­的,这岂非天下大乱了么?

“怎么,寨主可曾听过小女子名号?”薛涛再度灿然一笑,几乎令我魂为之夺。

我长吸一口冷气,陡然厉喝一声:“李逵!”

“呃……在!”迷醉不已的李逵被我一声断喝,森然惊醒,拍马上前向我凝声道,“大哥。”

我掠了门楼一眼,森然道:“我命你立即冲上门楼,将那女子生擒活捉!”

“这……”李逵顿时面有难­色­,作难道,“俺铁牛……”

“怎么?”我冷冷地瞪着李逵,激将道,“你竟然还怕了一个女人不成?”

“当然不是!”李逵受激,脸­色­厉变,大声道,“看俺铁牛去捉那女人。”

话音方落,李逵已经拍马冲向济州城东门,眨眼间便冲过吊桥,进入了门洞。

我心中叹息一声,此亦属无奈之举,比起让两千大军去冒险,那还不如让李逵一人冒险!如果我的两千大军冒险失败了,我将再无扳本的机会,而如果李逵失败了,我还可以设法将他救回来!李逵屡次失败屡次安全返回,足见他是员福将。

我紧张地盯着李逵一路冲进城门,心里忐忑不安。

抬头观望门楼上的薛涛,已经飘然起身,身姿妙曼恍似天界仙姬。

回眸间向我微微一笑,对冲进城门的李逵竟是毫不放在心上,仿佛她弥定了李逵不会捉她一般,又或者她早已经成足在胸……

“啊呀,不好,李头领他……情况不妙。”身边的燕青忽然惊叫起来。

我急忙低头下望,刚好看见李逵的身躯在马上轻轻地晃了晃,便颓然栽落马下,像团烂泥般瘫倒在街道上,两名正在扫地的老头便上前拖死猪般将李逵拖起,转眼间隐入门后不复再见……

我看得魂胆俱裂。

竟是没有看见李逵究竟中了何种暗算?更不知他是生是死?

再抬头,妖女薛涛纤手轻扬,两名婢女已经在她面前迅速摆下一桌酒席,薛涛展眉冲我嫣然一笑,百媚俱生,说道:“小女子特摆下薄酒一席,欲替寨主接风洗尘,寨主何故裹足不前?莫非嫌小女子薄柳之姿,难入君之法眼?”

我深吸一口冷气,暗感气血浮动,如果让我长此面对这样的诱惑,我很难肯定自己是否把持得住!再回头看身后的两千士兵,个个目露迷醉之­色­,痴痴地望着门楼上的薛涛,再难移开视线……

“撤!”我大喝一声,调转马头策马便退!如果再不退走,只是这薛涛一个人便可以瓦解我两千铁骑的军心了!到时候,埋伏在济州城里的官军无需战斗,只需拿着绳子来捆绑俘虏便是了……

第五章千古才女

我跟薛涛的第一次见面便在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发生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女人果然是对我使用了空城计!当我率领大军齐聚济州城东方楼下百步之遥时,她调拨前来的援军还远在百里之外!而原本驻守济州的官军,已经被她派往梁山大寨,实行掏心行动。

本来我西门庆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容易中她的空城计。

但是一来前面的时候我实在是被王安石算计怕了,我很怕这也是王安石的­阴­谋。我的手里只有这点兵,拼掉了就再没有了,不像宋王朝,有的是百万雄兵!二来,我也曾派李逵前往试探,但他却在门楼下不明不白地坠马被擒。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李逵究竟是中了何种暗算!

可恨的是,现在的我却是绝然不知的,如果知道了,只怕我就会早上好几年完成我的天下霸业。

我做出了当时自认为最正确的决定,撤兵十里下寨,遥遥监视住济州城。然后等待吴用率领大军上来后再作打算。

当吴用率领八千步兵追上来时,济州城头也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官军。

到现在都没有扈成和他两千士兵的消息,我和吴用判断他已经是凶多吉少。

我大致将情况跟吴用讲了一下,然后等待他的意见。虽然一直到现在,吴用都没有表现出令人信服的智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连我都不如!我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某种原因,但我仍然决定义无反顾地信任他。

我深知一句古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吴用凝眉思索片刻,跺足叹息道:“寨主中那女人空城之计矣!”

我心中一颤,暗忖果然中计!但忍不住还是问道:“何以见得?”

吴用叹息道:“如果那薛涛确在济州城内设下埋伏­阴­谋,那么既便是到了现在,只怕整座城池依然四门大开空无一人!而现在的城楼上却是官军密布,足见当时城内并无一兵一卒,薛涛只是枯座城楼虚张声势耳。”

我心中一震,暗忖这话倒也有道理,但一想起李逵落马被擒的事实,我便再度反问道:“但李逵头领莫名被擒却不知是为何?”

吴用一击双掌道:“李逵头领之被擒,看起来虽然古怪之极令人惊悚,但细细一分析却也稀松平常!只需一名暗器高手隐于暗中突施暗算,或者以毒烟熏之皆可令李逵头领中计就擒。唉,寨主错失占领济州大好时机啊,眼下济州城里大军云集、未知虚实,背后又有夺我大寨五千官军伺机而动,我军局面危矣。”

我心头懊恼之极,一时谨慎居然引来如此危局!只得失声叹息道:“如此,该如何是好?”

“得仔细分析军军将可能采取的下一步行动!”吴用两道剑眉紧紧蹙起,沉声道,“如果属下是官军的统帅,眼下正处北方战事吃紧之时,应付内乱不宜久拖,当以雷霆万钧快刀斩乱麻为上策!而要令梁山迅速崩溃,只需将寨主擒拿便可!所以,以属下看来,官军定然会不遗余力集中优势兵力围捕寨主,前次梁山大寨掏心行动便是如此,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对方怎也没有料到,寨主并不曾坐镇大寨,而是率兵亲监沙场搏杀,是以令对方功亏一篑。”

我听得暗自点头,吴用的分析果然极有道理。

眼下宋王朝大敌当前,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后方有人造反而造成腹背受敌之局了罢?

吴用吸了口气,接着分析道:“所以,严格来说只需寨主聚集力量,将原有的一万­精­兵以及刚刚训练的五万新军重点防守青州及清风寨两处要寨,则官军自然会因为北方战事吃紧而被抽调回去,到时仍可将周边县镇再度攻占回来,如此我军可不战而胜。”

但吴用的这番话我却是不敢赞同。

首先,我已经在占领区内的民众之间树立了极高的威信,如果一打一仗便将他们再度交还给官府,无疑背信弃义,将来再要想获得他们的鼎力支持自然会难上加难!这与我经营铁桶一般的根据地思想背道而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希望这次宋王朝能够抵挡住辽兵。最好的局面就是这次辽兵能在北方狠狠地挫败宋兵,然后大宋王朝需要集举国之力才能抵挡辽兵的南侵,如此我的梁山才会有发展的契机!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在济州战场拖住这支火线调回的宋兵,甚至要尽全力将之歼灭!这样一来才可能搅乱天下大势,我才会有混水摸鱼的机会。

“不行!”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吴用的建议,冷声道,“军师这话再也休提!和官军的这一仗必须打,而且必须赢!所以,军师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打赢这一仗!”

吴用眸子里露出莫名的神­色­深深地望着我,良久才凝声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寨主果真决心跟官军硬拼一仗,只有静等城里的王英头领传来消息!等探听了官军虚实之后,才可以相机行事。”

我点点头,忽然问道:“李俊的两千登州水师还有那五千官军呢?是否还逗留在梁山大寨?”

吴用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我水师已经全军覆灭,整个梁山泊都已经在李俊的控制之下,再无能力派人进入其中探听消息了!所以,那五千官军是否仍在大寨,不得而知。不过属下已经令人在梁山泊周围区域,多置岗哨,一旦附近有大军开动,必然会有信息传来。”

“很好!”我忍不住向吴用投以赞赏铁一瞥,看来经过几次战阵的磨练,吴用也正在变得成熟起来,渐渐地抹去了一些纸上谈兵的空泛。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面严令梁山泊周围多置岗哨监视动静,一面在济州城外遥遥监视,并不曾发动进攻。而城里的官军也似乎挺有耐心,并不曾主动前来搦战,双方就像是约定一般,各守本分,相安无事。

但我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越有利!因为官军拖不起。

等到第六天的时候,王英终于让人送出了消息,带来了我和吴用期盼已久的消息。

原来王安石在前线听说我梁山大军几乎席卷二州,连清风寨都一举攻克,大是震惊,立即派了一万官军回兵济州,领兵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薛涛,传闻此女乃王安石红颜知己,自幼熟读兵书,韬略过人,包括之前的一切官军行动乃至这次梁山大寨掏心行动都是她一手策划,济州城空虚之时,更是以一己之力吓退了我两千铁骑,端的胆­色­过人。

听了王英探听回来的消息,我和吴用悚然动容。

真没想到,我们一直与之敌对且每每落于下风的竟然是个女人!

我惊惧之作心中却有浅浅的欣喜,这样才对了,如果说王安石那个白痴也有这般军事天赋,那委实是太可怕了!也就薛涛这样既美丽又聪明迷人的才女才配拥有这么出­色­的军事头脑!嘿嘿,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将她征服……

吴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我从美梦中惊醒。

“寨主,现在已经知晓官军的虚实,便可以设计对付官军了!”

我点点头,转身走到桌案之后,吴用早已经将军用地图在案上铺开来……

“寨主请看。”吴用伸手一指地图上的济州里,凝声道,“薛涛将一万官军集于济州城,又将五千官军集于梁山大寨,总兵力达一万五千!而我梁山兵共有­精­兵一万人,勉强可堪一战的新兵五万人,在兵力上我军占有绝对的优势。”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军人数果然占优,但如果山东路各府官军不顾一切倾力来助,只怕立时便可聚集起超过五万大军,以五万训练有素之官军对付我六万良莠不齐之乌合之众,此仗不打也罢。”

吴用微微一笑道:“寨主何须妄自菲薄?山东路可抽调兵力早已经被抽调一空,各州府再难抽出一兵一卒前来支援济州,而大名府境内,又有晁盖在黄泥岗举事,扰得­鸡­犬不宁,薛涛的一万官军已经是能够抽调回来的兵力极限了!”

听了吴用的话我不觉高兴反而有些担心道:“如此一来,官军兵力处于绝对劣势,若是龟缩不出,我们却也奈何济州城不得!”

“这个……”吴用思索片刻,凝声道,“想那薛涛怕是也耽搁不起吧?必然会想方设法对付寨主!如果属下所料不差,只在这三两日,薛涛便要按捺不住有所行动了,到时候正好将计就计,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果然不出吴用所料,第二天薛涛便让人送来战书,说她已在济州城西摆下“天门阵”,让我率兵破阵,并且摆出了极其诱人之彩头——她自己!声称只要我能够破去她摆设的“天门阵”,她薛涛便将委身事君,此生为奴为婢悉听尊便。

吴用极力反对我亲身犯险,并声称“天门阵”乃传说中的奇阵,能懂者凤毛麟角!他虽不信薛涛能够摆全“天门阵”,却也不敢不信。

我心下却是不屑之极。

所谓奇门八卦阵势,那根本就是狗屁之谈!三国演义之中虽然将诸葛亮的奇门遁甲之术描述得神乎其神,但我弥定那根本就是子乌虚有之事!如果只凭几块石头、几根树枝就想将别人困在其中,活活饿毙,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非常确信,薛涛摆出来的花里胡哨的所谓“天门阵”,在我率领铁甲骑兵一个集群冲锋下,定然就会支离破碎!在坦克一样碾过的铁甲骑兵面前,除了手持长矛的重装步兵之外,任何胆敢阻挡的障碍都将被撞得粉碎。

薛涛居然选择以她的步兵来对撼我的铁甲骑兵,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吴用却显得忧心忡忡,对薛涛的“天门阵”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但又不能阻止我的行动,只能再三叮嘱我需要便宜行事,且不可冲在队伍的最前头!一旦发现情势不对便需立即后退,他将率领八千步兵上前支援云云……

我心下不屑之极,脸上却不露声­色­。

约定的决战日子终于到来,我率领一万骑步兵首先来到西效列阵。

初升的朝阳下,我回头后望,黑压压的骑兵在我身后云集景从,一律黑­色­的重甲闪烁着黑­色­的冷焰,压抑而凝重,仿佛凝滞的黑云,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将两千骑兵排十排,每排两百名骑兵一字排开,骑兵们保持好了良好的阵形!

今天,我将要尝试全新的战法——集群冲锋!

从吴用口中证实,一直到现在,都从未有古人将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列,在正面战场上发起排山倒海般的冲锋,有的只是一大群骑兵杂乱无章地发起进攻!相比较集群冲锋,散乱阵形无论是在对敌人的震摄力上还是冲撞的威力上,都差得甚远。

最前面的两排铁甲骑兵都是身高体壮的猛士,长度超过六米的长矛被他们直直地举起,刺高虚空,锋利的矛尖在初升的朝阳下炫耀着灿烂的光彩……

在骑兵群的后方,是更大的步军方阵,一直延伸至目力难以企及的远方……

沉重而又嘹亮的牛角号声从济州里倏然响起,紧接是让上热身激昂的战鼓声,我的注意力霎时被吸引到了正前方,那里,已经有黑压压的官军云集!阳光照在他们黑­色­的战甲上,仿佛一大片燃烧的黑云,令人目眩心惊。

官军的排列在序而怪异!看起来就像个莫名其妙的图案,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济州城西效的旷野上。我听说过一字长蛇城,攻首则尾至,攻尾则首至,攻中间则首尾俱至!但那是兵书上说的,而且建立在同等兵种相互交战的基础之上。

而我想采用的战术,则根本就不管你那么多!因为双方的兵种是截然不同的!就好比坦克碾步兵,我才不顾你有多少步兵拿着刺刀冲上来,只管碾过去就是了!

吴用仔累地观察着前面的“天门阵”,搜肠刮肚地想看出点眉目,眉宇间尽是压抑人的凝重之­色­,仿佛摆在前面就是杀人的阎罗阵!嘴里也是念念有词,一会说从左入一会又说从右入,一会又说左右都不能进,但我根本就懒得理他那么多。

战鼓声愈击愈烈,高亢至令人血脉贲张的时候,两队官军从阵中风一般刮了出来,仿佛两根从阵中伸出来的触须,两阵官军中间,缓缓地推出一座独轮小轿,神仙中人一般的薛涛便端坐其中,我极力远眺依稀能看清她的容颜,再次惊艳莫名。

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用力举起手里的长矛。

吴用识趣地退了开去,我身后的前两排骑兵却是跟进一步,紧紧地列于我身后。

我回头,目光从前排骑士们脸上逐一扫过,将我壮烈决死的斗志利箭般­射­进他们的眸子里,森然道:“梁山铁骑,天下无敌!”

“梁山铁骑,天下无敌!”两千名士兵霎时跟着齐声呐喊起来,巨大的声浪如惊涛骇浪般激荡在战场的上空,受到激昂声势的激励,每一名士兵的眸子里开始露出森然的厉­色­来,他们的斗志终于被我成功地激发了起来。

我拨转马头,狠狠一勒马缰,战马吃痛霎时人立而起,凌空连续两个踢腾然后重重地顿落下来,借着下落之势我将长枪狠狠往前一引,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跟我冲!”

胯下的战马开始缓慢地起步,然后逐渐加速,瞬息之间便已经开始疾速冲刺。

对面官军阵中伸出的两队人马缩了回去,薛涛的俏影也隐入阵中不见,但我却一点也不担心,既然她在此阵之中,那么我便有机会将她生擒活捉!根据王英的情报,官军的一切计谋都是出自薛涛之手,那么只要我将她擒住,山东大势将不战而定!

我非常确信,薛涛定有针对我的­阴­谋。

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素知重甲骑兵集群冲锋的威力,从未见过这种战术的薛涛绝不可能想出抵御之法!这——便是我的王牌,我定要杀薛涛一个措手不及。

官军的阵势在我面前迅速扩大,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官军脸上清晰的表情。

但我已经没有闲情欣赏这些可怜官军脸上流露出来的恐惧表情!我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自己部下冲锋的雷鸣般的蹄声所震撼!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在冷兵器时代是无可比拟的,我相信,对面的官军肯定从未见过这样令人窒息的场面。

“刺枪阵!”我竭斯底里地怒吼一声,将自己的长枪压平,身躯也紧紧地贴在马背之上。

距离官军的“天门阵”已经只有一箭之遥,已经进入冲刺的距离了!是时候让这些倒霉的官军领教我重甲骑兵铁血神威的时候了……

第六章重甲骑兵

敌人已经近在眼前,稀稀落落的弓弩从敌阵里­射­了出来,根本就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全身都被重甲保护起来的重甲骑兵,根本就不是这些弓弩所能伤害得了的。

我的猜想完全正确。

从官军士兵眸子里流露出的恐惧我便知道,他们从未曾经历过如此可怕的冲锋!我的重甲骑兵发起的冲击就像是惊涛骇浪,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不堪!我一点也不担心薛涛会事先挖好陷坑来对付我的重骑。

她终究不是神仙,从未曾见过这种战术之前,她是不可能想出如此具有预见­性­的战术的。

我再次重重一夹马腹,战马最后一次加速,人马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几乎是一眨眼之间,我已经狠狠地撞入敌阵之中!锋利的长矛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一名军官的盾牌,然后将他的胸膛刺穿,血花飞溅中一条生命已经灰飞烟灭……

我的去势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将军官的尸首挂在长枪上,一直往前突刺,我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官军摆设的所谓“天门阵”,呼息之间,我便已经突入了阵中一箭之地,长枪挥舞之间,官军的尸体如稻草般在我两侧倒伏一地!

我的烈火枪法施展开来,就如长河大浪,一波接着一波将血腥的死亡带给那些可怜的官军,我跃马杀场所向披靡,厮杀之间手下绝无一合之将……

更猛烈的冲击伴随着我麾下第一波冲击骑兵的到来而上演。

如果说我是一柄锋利的匕首,那么我麾下两百铁骑的正面冲锋就像一柄沉重的马刀,狠狠地在冲击正面横斩而来,毫无思想准备的官军成片地被斩倒,眨眼之间,我率领仅仅两百铁甲重骑便已经将所谓的“天门阵”冲击得支离破碎……

我胸中激荡着疯狂的战意。

这样的结果定然大大地出乎薛涛的预料,真想看看她此时此刻的表情呀?

我心里涌起一股抑压已久的闷气得以发泄的畅快,仰天长啸一声再次催动战马,受到我啸声的指引,押后的其余一千八百名重骑兵也开始发起排山倒海般的冲锋,不过他们并非从正面发起进攻,而是从两侧迂回包抄,誓要将列阵济州城外的五千官军悉数歼灭,这——是我早就想好了的。

不过让我心惊的是,在我们的山崩海啸般难以阻挡的冲击面前,官军表现出了令人震撼的顽强!不能不佩服他们的斗志还有他们无畏的勇气,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以血­肉­之躯阻挡着我们前进的脚步,虽然——那实在是徒劳。

与其说是一场战斗,这更像是一场屠杀!

两千人对五千人的大屠杀。

无论官军如何变化阵势,无论他们如何左右换位,更无论他们手里玩些什么花样,我和我的骑兵只认准一样——凡是在地上跑的,一律杀无赦!凡是挡在前面的,一律用枪挑死,用刀砍死……

薛涛费尽心机的“天门阵”像冰雪遇见烈火般消融崩溃。

在伤亡了将近一半之后,顽强的官军终于明白他们的抵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再抵抗下去只能是被人像牲畜一样屠杀掉!他们的斗志终于冰消瓦解,斗志一旦丧失,便再没有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满脸沮丧地开始四下逃窜……

我奋力一击,将抵挡了我整整三个回合的军官刺成对穿,然后将他的尸首高高抛起,聚集在他周围的那群顽强的官军终于彻底崩溃,发一声亡命而逃,再后面,密密麻麻的官军陡然一空,我终于看见了薛涛的本阵。

终于看见了薛涛,更看见了她此时脸上的神­色­。

苍白、迷惑,还透着些许的痛楚,既便身处血腥的杀场,我亦忍不住从心里流露出浓浓的怜惜,也许,我不该让她败得这般惨的。

“薛涛!”我引枪驻马,神定气闲带着指点江山的豪情,居高临下地望着薛涛,朗声道,“天门阵已经破,你还有话说?”

薛涛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便嫣然一笑,眉目如花笑道:“寨主此言未免太早,战事才刚刚开始,如何便言胜负?方才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罢了,不过小女子不能不承认,寨主之用兵仍是大大出乎小女子预料。”

“知道就好!”我长笑一声道,“万里锦绣江山唯有能者居之,薛涛小姐若不惜屈身下嫁,在下定然虚后们以待,如何?”

薛涛嫣然一笑,百媚俱生。

“小女子还是那番话,寨主若能破了天门阵即便甘作奴婢。”

我深深地望进薛涛的眸子里,胸中涌起强烈的占有欲,直直地刺进她的芳心!

然后我催动战马,挥枪向薛涛冲去,已经重新列队的重甲骑兵响应我的召唤,对薛涛最后的本阵发起致命的冲锋,只要冲破了薛涛最后的本阵,她的官军就将彻底崩溃,我甚至已经可以想见她被我生擒时那沮丧的模样……

薛涛的独轮小车倏忽隐入阵中,然后一标骑悍的军马如磐石般挡在了我们面前,领头的一员大将虎眉环眼,颔下钢须根根直竖,尤其是脸上一块碗大的青痕,好不醒目,浓重的杀机从眸子里沉沉­射­出,直直地盯着我,厉声喝道:“西门庆,敢和某单挑么?”

我霎时收缩心神,眸子剑一般刺入对方心里,一股凝重的压力霎时传来,压得我心胸烦闷。心神狂震之下,我的斗志却是霎时被激起,激烈的内息在我体内翻腾,骤然间我有了股强烈的杀机,竟是誓要杀尽天下苍生……

我绰枪在手,勒马停步,厉声道:“来将通名,西门庆枪下不挑无名之辈!”

敌将脸­色­深沉如海,杀机凝重如云,森然盯了我一眼,声音透着莫名的金铁之音,令人霎时联想到金戈铁马的血腥沙场,似有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袭来……

“某乃杨志,西门庆你死到临头了!”

我心头霎时一阵猛颤,居然便是杨志!与林冲并称柱国二骄的杨志!终于有机会和林冲级别的高手一争长短了吗?我的心脏不争气地剧跳几下,再难掩饰自己人心中的激动!这一刻,我心里并无丝毫畏惧,强大的自信让我相信,既便是天神挡在我面前,我亦要将他击得粉碎……

“杨志!”我森然厉喝一声,先声夺人,“且吃我一枪!”

我奋力一夹马腹,战马早已经箭一般冲出,杨志几乎同时起动,两人对冲而进眨眼间便将这一箭之遥的距离用远,潮水般激荡的杀气开始激烈地交锋,荡起杀场烟尘弥漫……

我睁目如电,森然盯着杨志,手里沉重的镔铁长枪已经毒蛇般直取杨志咽喉,一枪既出内力如长江大浪般顺着我的胳膊再顺着长枪喷涌而去,从玄黑的镔铁长枪上霎时腾起一抹黑­色­的厉焰,仿佛整支长枪都在顷刻间燃烧了起来……诡异夺目!

杨志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森然,整个人仿佛屹立风中的磐石,冷冷地承受着我喷涌而至的杀气,岿然不动!面对我带着吞吐黑焰袭至的长枪竟是恍如未见,眉头也不曾蹙一下!

冰寒的杀意从斜下方利箭般­射­来,我幕然一颤,长枪去世势愈疾……

这是一场胆量与斗志的较量,我绝不能被杨志逼迫改变攻势,否则一旦落于下风与这样的高手过招将很难扳回劣势!

好一个杨志,居然对我刺向他咽喉的镔铁长枪不理不睬,仍然固执地以长刀斜劈而上,大有纵然被我一枪洞穿咽喉亦要将我拦腰斜上切成两片之决死意志!

我亦不为所动,这一刻无论如何都要撑住!

我非常相信,杨志绝不会愿意和我这样一个山寨的头领同归于尽。

我的冒险再一次得逞,杨志并不曾打算与我同归于尽,几乎是电光石英钟火之间,他歪身闪避,身形一变也让他斜劈而上的大刀走势稍稍一变,仅仅这稍稍一偏,杨志的大刀险之又险地贴着我的胳膊掠过,毫厘之差没能卸下我的一条胳膊!

两马交错而过,我跟杨志连兵器都未曾撞一下,但个中凶险只有我跟他两人知晓!若是方才杨志亦如我一般毫不相让,只怕此时此刻我们两人皆已经溅血当场!当然,如果真的那样,身亡的只会是杨志,他的大刀却不可能将我斩断顶多只能让我身受重伤而已!

战马冲出几步,来不及多想,我和杨志已经勒转马头再次冲锋。

这一次,我决定全力以赴,高手相搏胜负只在一招之间!无须无谓的花招,我只需将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智慧还有勇气集中于一招之间发出,以达到完美的一击,这便是我最后的杀意!

我仰天长啸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在腾离马背之前我的足尖狠狠一点战马马背,这一点是如此用力,以至于这一点之下战马便哀鸣着倒毙于地!但我却已经天马行空般腾空而起……

杨志正好策马冲至我前下方。

“踏碎虚空!”我狂吼一声,镔铁长枪已经被我抡圆然后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地砸了下去,长枪划破空气发起尖锐的啸声,枪身上的黑焰却是越发夺目旺盛,仿佛一条乌黑的巨蟒,凶悍无匹地向着杨志头顶罩落。

杨志幕然抬头,眸子里露出森然的冷­色­。

似有莫名的厉焰在他的眸子深处燃烧,激烈的杀意从他的脸上喷涌而起,给人以整个人骤然间放大了一倍的错觉,下一刻他手里的长柄大刀已经诡异地来到了空中,狠狠地迎上了我的镔铁长枪……

“当!”

一声响彻云霄的交铁交鸣声。

我感到自己的长枪被狠狠地弹了起来,虎口一麻潮水般的反弹力已经顺着胳膊倒涌而回,如巨锤般撞在我胸口,我惨吼一声顿时感到窒息,再难吸进哪怕一口新鲜空气!整个身躯也仿佛骤然间麻木了一般,再也没有知觉……

但我心下却是兴奋之极,因为我知道杨志定然比我还要惨。

如果是林冲对面,我不知道他将会怎样化招我的这一招踏碎虚空,但以他那日轻松化解李纲的踏碎虚空来看,我这一招要想伤他根本就不可能!但我知道,杨志已经确确实实地伤在了我的枪下,无论他的受有多重,至少……他已经受伤了。

我飘然落地,以双脚站在地上,凝目前望……

烟尘散处,杨志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缕污血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形容惨厉!他的一只脚仍然深深地陷在地下,而那匹可怜的战马则仍然被他骑在身下,早已经被压断了脊梁,挣扎着仍未断气……

震天般的烈采声自我军阵里传来,列成整整齐齐的一排的梁山骑兵纷纷挥枪欢呼,士气大长,而反观官军阵中,因为杨志的落败,顿时神情沮丧士气低落!

如此机会,我自然绝不会错过。

对于战场上的手下败将,我不愿意给他们任何机会!长笑一声,我引枪前冲,正欲趁势一枪将杨志结果了,突然一道冰寒的冷意从我身后袭来,我霎时警觉往旁边一闪,只听笃的一声,一支金翎羽箭已经电一般贴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深深地刺入了坚硬的地面,只留下尾羽兀自颤抖不已……

我霍然转身,花荣正神情潇洒地策马而立,白袍白甲宛如三国赵云,俊逸的脸庞上尽是冷森森的杀机,右手持弓左手绰枪,肃杀的冷风荡起他白­色­的披风,摇荡生姿,威武至令人窒息!

“花荣!”

我森然倒吸一口冷气,再顾不上拦截落荒而逃的杨志。

花荣策马向前数步,一引手里银枪,凝重的杀气立时将我牢牢锁定,森然道:“数日不见,寨主功夫又见长进!当真可喜可贺。”

我霍然抬头,森森望进花荣的眸子里,然后我便毫无征兆地仰天长笑起来,宏亮的笑声越过了战场上空传出很远很远!仿佛裂帛之音破空而过……

这是我跟吴用定下的进兵暗号,一旦我发出长声大笑,他便需立即策动八千步兵从两面三刀冀发动攻击,定要将济州城外的五千官军聚而歼之,甚至趁势攻下济州城。

眼下薛涛既然连花荣也派了出来,想必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需再将花荣击败,此天门阵必然告破!到时候薛涛纵然有通天之能亦难挽回败逃之势。

湿滑的灼意从我持枪的右手虎口传来,不停地提醒着我,我已经身受不轻的伤,如果再与花荣这样的高手交手胜负难料!但我绝不想错过这样的良机,定要将薛涛的五千官军一击而溃!

花荣冷森森地盯着我,既不跃马进攻亦不张弓­射­箭,仿佛他只是奉命监视我一般,并不曾立即发动进攻。

我森然举起长枪,引向虚空。

森然整齐的喝叱声自我身后沉沉而起,急促的马步声开始缓缓接近我身后,我知道近两百名重甲骑兵已经缓缓地拥到我身后,但等我手中长枪狠狠挥落,他们便将再次发动排山倒海般的冲锋……

既然已经击败了杨志,我便再不愿意跟花荣玩一对一的单挑!

他花荣纵然有通天之能,亦不可能在我的侧旁威胁之下对我的铁甲重骑造成怎样的伤害?离开了花荣,我想象不出这些残存的官军还凭什么来阻挡我铁骑前进的步伐?

仿佛预知了我的铁骑既将发动潮水般的攻势,花荣亦将手中雪花枪引向虚空,他身边那些半志涣散的官军便重新集结起来,在他的身后聚集成密密麻麻的一团,紧紧地将薛涛的车驾护在中间。

我霎时蹙紧眉头。

记得在一本军事小说中看过,在野战中遇见了骑兵步兵唯一的对付办法便是聚集成厚实的方阵,与骑兵硬拼!眼下花荣的密集阵形无疑切中了密集阵形的要害,定然会给我的重骑冲锋带来不小的困扰。

但这一切同样无法阻挡我击溃官军的决心。

我冷吸一口气,正准备将手里的长枪狠狠压下,嘹亮的牛角号声再次倏扬而起,笼罩了整个战场,我倏然掉头,忽然发现前面紧闭的济州城大门缓缓地打了开来,高高悬起的吊桥也缓缓地垂了下来……

原本神情冷肃地聚在花荣身后的官军顿时像被注­射­了强心剂般欢呼起来,沉沉的欢呼声如浪潮般盖过了整个战场,淹没了一切。

我心冷如冰,根本不为所动!

吴用的八千步兵已经从两翼支援了上来,济州城里只有区区五千守军,纵然倾巢而起,亦不可能对军构成任何威胁!况且,济州城里的官军出城来救援,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跟吴用所想,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第七章激烈较量

我有意让济州城里的官军尽数出城,不战则已一战则定要全歼!这是我的初衷。

指挥我的重甲骑兵缓缓靠拢重新列队,对面的花荣亦有条不紊地指挥开出城外的官军汇入他布置的圆形防御阵里,构成更加结实的防御阵。

我不能不佩服薛涛的临机应变能力。

要知道在中国的古代史中,从未有真正的重甲骑兵战术出现,但薛涛竟能在遭受重甲骑兵一次挫败之后便迅速找出唯一的野战防御手段,确实堪称天纵其材!但我并不担心薛涛的防御阵形,因为她的防御阵虽然可以最有效地降低我重甲骑兵的杀伤,却也将自己立于不胜之地!战场的主动权将彻底落入我西门庆的手中……

官军厚实的圆开防御阵里忽然起了一阵异动,然后我便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圆阵的中央,都什么时候了,薛涛还有心思玩这种把戏?

只见圆阵的中央变魔术般搭起了一座简易的高台,飘飘欲仙的薛涛便安然端坐台上,在她身后则伺立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年轻英俊武将,但当我看到伺立在她跟前的那名身材矮胖的男子时,心里仍是忍不住猛地一跳!

我冷冷地盯着薛涛。

薛涛柔媚已极地微微一笑,轻轻地摇着手里的绣帕,脆声道:“寨主,且看看周围。”

我森然掉头四顾,然后心下剧然一震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在我重甲骑兵方阵的左右跟后方,原本结实的地面骤然间裂了开来,塌下了深深的一道鸿沟,仿佛一个巨大的U字,将我跟近两千名士兵困在中间,正好与后续杀至的八千步兵生生隔开!然后难以计数的官军手持超长的长矛从鸿沟里顺着云梯爬了上来,在鸿沟的外沿列阵,严阵以待,准备截击增援而至的梁山步卒……

好一个薛涛,果然设有­阴­谋诡计!

我吸了口气,霍然游目四顾,身后的近两千士兵正瞪着冷森森的双眸盯着我,并不曾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显出任何不安!他们眸子里透出凶悍的杀意,更透着灼灼的狂热!显然,我刚刚在单挑中击败杨志的威武形象已经深深地根植在他们的脑海中……

我心神大定,这些士兵终究没有辜负的期望,他们已经成长为一支百战雄师。

我们的镇定自若似乎仍在薛涛的预料之中,这女人微微一笑,美目轻瞟望着一侧的矮胖男子,男子会意,便上前一步向着我朗声道:“寨主别来无恙啊?”

我苦苦一笑,朗声答道:“王英兄弟真是好样的,所谓美人膝下死,做鬼亦风流,兄弟拜倒在薛小姐石榴裙下,倒也合情合理。”

王英神­色­如常,微笑道:“寨主能理解那是正好,也不消小弟多费­唇­舌解释了!若听小弟一言,寨主何不放下武器,率领众梁山兄弟投降朝庭,如此薛涛小姐定然芳心愉悦,岂不美哉?”

我邪邪一笑,灼灼地盯着薛涛凝声道:“兄弟所说自然是好,但若西门庆能够击败薛小姐,将她收入后宫,岂非更加美哉?”

王英愕了一会始才叹道:“寨主啊,非是王英妄自菲薄,或者肆意贬低寨主你,薛涛小姐天纵其才,实非我辈凡人能够比拟,与她相斗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实不相瞒,薛涛小姐用来对付寨主大军的,远非济州城内区区一万官军,寨主何不看看四周远处,军师率领的八千步兵都已经陷入重围了。”

王英的话就像一枚炸弹,重重地投入我的骑兵队里,士兵们顿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我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根本不为所动,片刻之后,士兵们再度镇定了下来,我这才回头后顾,他们已经恢复了方才狼一般的眼神,眸子里只有灼灼的杀机!

再远处,狼烟四起,烟尘遮天。

我知道王英所言并非虚言,确实是有大队的官军从远处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将军师的八千步兵围在中间!

瞬息之间,情势骤变,现在成了一个奇怪的局面。

我的两千重甲骑兵将薛涛的几千残兵围在中间,而官军挖的壕沟以及济州城却又将我的两千骑兵围在中间,吴用的八千步兵又将濠沟外的官军团团围住,再外面却是更多的官军重重压来,将吴用的八千步兵团团困住。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对我梁山极其不利的局面!

战场的局势在我脑海里一闪既逝,我马上便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判断!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迅速击溃面前的几千官军残兵,然后突入济州城里绕开濠沟,迂回到最外围官军的后方,与包围圈里的吴用两面夹击,才可能挽回败局!

而其中关键的关键便是我率领的这不到两千的重甲骑兵。

薛涛似乎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微笑道:“寨主可是想突入城中,再绕后攻击?且不说寨主这两千骑兵有无把握击穿我官军厚实之防御阵形,既便侥幸成功,小女子也早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寨主若是突入其中亦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

我沉沉一笑,深深地盯着薛涛凝声道:“如此说来,在下岂非仅有投降一途?”

薛涛嫣然一笑,说道:“寨主临阵而降,早已不止一回,堪称识时务之俊杰,此时想必亦能分清形势,判定利害!以小女子看来,投降委实好处多多,而顽抗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怦然心动,老实说以我西门庆本­性­,当真想投降算了!

不过一想起我身后这支雄师,心中便幕然一沉!以前的西门庆,所代表不过是个人,无论我怎样行为,都不会有什么恶劣的影响!只是现在,我却是他们的统帅,几乎便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神!

他们的强大战斗力,系于我一身!如果我此时投降,他们的士气必然在顷刻之间冰消瓦解,并且从今而后我再也休想在他们心目中重新建立光辉的形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都必须一战!

我嚣张之极地仰天发出一阵长笑,然后以极其不屑的眼神盯着薛涛,大声道:“薛涛!你给我听好了,我投降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投降一个女人!女人,生来便是给男人骑的,如何配接受男人的投降?兄弟们,你们说,你们愿意投降一个女人吗?”

我霍然回头,振枪长呼。

所有的士兵神­色­狰狞,举起手里的长枪厉声大吼:“不能!”

“很好!”我用力一振镔铁长枪,气势并不曾因为失去战马而稍有收敛,森然道,“杀!”

我大步向前,手里的镔铁长枪挥舞如风,霎时荡起漫天烟尘,劈头盖脸地向官军阵中的领头大将花荣罩去!要想击破官军的圆形防御阵,首先必须击败花荣!我以枪荡起的烟尘,唯一的目的便是迷乱花荣的视线,让他不能在杂乱的战场上捕捉到我的存在,唯其如此,我才能避开他弓箭的袭击!

一旦开始近战,我相信,花荣定非我西门庆敌手。

“咻!”

一阵划破空气的锐啸传来,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往旁边一避,一道劲风已经擦着我的耳际掠过,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惨嚎,我心中一恸,知道已经有一名士兵伤在花荣神箭之下!我心中霎时泛起一股怒意,顺着破空声袭来的方向,我在迷漫的烟尘里刺出了反手一枪……

当!一声剧烈的金铁撞击声里,我感到手中的镔铁长枪微微一歪,然后继续前刺,清脆的骨­肉­磨擦声传来,我清晰地感到自己的长枪已经刺穿了一名敌人的胸膛!但我绝不会蠢到以为自己已经刺穿了花荣的胸膛,几乎是在枪势停竭的瞬间,我骤然发力,镔铁长枪以长河大浪般的威势横扫,仍然穿在枪刃上的尸体给了我沉重的阻力,却也增加了我这横扫一枪的威力!

连绵不绝的惨嚎声不断地从目力难及的烟尘中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听在我的耳里,此时此刻却是这般的美妙!

毫无征兆地,一丝冰寒的杀意从头顶袭来。

我睁目如裂,翻身后倒抵着结实的地面,同时间我的双腿已经借势高高上踢……

笃!一阵锐利的铁器刺入泥沙声在距离我头皮不到三寸的地方传来,同一时刻我更感到自己的双腿重重地踢在一样硬物之上,然后便是一声轻轻的痛吼,一阵破空声里,被我踢中的敌人已经借势遁走。

我长吸一口气,忍住灰尘塞入气管的难受,嘶声大吼:“花荣已经败,兄弟们往前冲啊!”

听到我嘶声大吼,近两千名重甲骑兵疯生地吼叫起来,惨烈的厮杀开始终于进入白热化。

我挥舞着镔铁长枪,终于杀穿了那团浓浓的灰尘,眼前视线赫然一清,官军的圆形防御阵形在我重甲骑兵的攻击之下正在迅速缩小,从未遭受过铁骑如此冲击的官军们虽然侥幸列出了防御阵形,但并曾真正掌握阵形的诀窍,也没有协同作战的经验……

圆阵的后面,薛涛的独轮小车正慌慌张张地遁进城里,一些丧失斗志的士兵亦跟在她后面逃进城里。

我长笑一声,心中了然!

如果刚才我还怀疑薛涛果然在城中设下了陷阱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她不过是吓唬吓唬我而已!如此城中果然设有陷阱,又何需如此着急地溜回城里,又何需如此着急地拉起吊桥关掉城门?

“来人!”我纵身一跃,骑上一匹无主的战马,挥枪森然喝道,“跟我抢了吊桥跟城门!”

一定要抢在吊桥升起城门关上之前冲进城里,否则我这两千人将只能被困在济州城下的狭窄区域之内,束手待毙!

虽然我麾下的近两千骑兵已经和官军陷入了混乱,我的一声断喝仍是让至少一百名士兵纵马跟了上来,以风卷残云之势从侧面绕过混乱的战场冲上了缓缓升起的吊桥,吊桥受到战马蹭踏,霎时一沉!我挥动长枪,用力横扫粗如儿臂的铁链,铮然一声,铁链顿时从一侧断裂,再如法炮制扫断了另一侧的铁链,吊桥终于颓然落下重重地横在护城河上。

士兵潮水般从我两侧冲过,抢在城门合上前涌进了济州城里!

正全力关门的官军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再没有丝毫斗志,四下里落荒而逃。

失去了指挥的官军终于崩溃,数千官军在我铁骑后驱赶追杀下不是盲目跳入濠沟被刺枪戳死,便是纵入护城河被淹死,仅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侥幸逃生!

我有些心痛地掠了一眼凄惨的战场。

虽然彻底击溃了薛涛的近五千官军,但我的两千重甲骑兵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因为区域狭小,骑兵并不能发挥冲锋的强大破坏力,只能依靠厚重的护甲与官军展开混战,一场恶战下来,虽然士兵伤亡不大,战马的损失却是极大!

现在仍有战马借步的士兵已经不足千人了!

而且,最最可恨的是,还是让薛涛跑了,这女人进了济州城就那么一霎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能长叹一声,放弃了搜索她的强烈诱惑,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去救援吴用的步兵,若是吴用的步兵被官军全歼,那对我梁山的打击堪称致命。

匆匆编好队形,我率领一千骑兵率先穿过济州城,直扑东门!让失去战马的数百士兵跑步追赶前进。

抵达东门的时候,正好有一小队官军亦气喘吁吁地跑来,意欲把守住城门,但我们只一个冲锋便将这些累得不行的官军屠杀殆尽!来不及等待后续的数百士兵追上,我率领一千骑兵放弃了城门,直接杀出城外……

城外,吴用率领八千步军跟官军激战正酣!

吴用已经将所有的士兵都聚集起来,组成了两个巨大的方阵,相隔一箭之遥互为犄角!

黑压压的官军像潮水般不断地冲上来,狠狠地撞击一下,然后又被厚实的梁山方阵顶了回去!每一次撞击都在两军阵前留下一地的尸首,鲜血几乎汇成了河流,将­干­涸的黄土梁成一片通红……

战斗显然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

梁山军的两个方阵已经渐渐露出不支的败相,其中左边的方阵虽然勉强维持着完整的四面,但中间已经渐渐地空了,再有片刻,只怕便要被潮水般涌来的官军所击破,那时候便是梁山军崩溃的时候。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挥枪直刺虚空。

身后一片肃情,只有战马的踏步声以其兵器撞击铠甲的交鸣声,随着我的手势,一千名重甲骑兵迅速集结,再度结成了正面一百名士兵的冲击方阵!虽然经过了几番惨烈的厮杀,但士兵们的斗志仍然高昂,从他们望着我的眸子里,我感到了他们一颗颗燃烧的雄心……

好男儿,志在杀场!唯有痛饮敌血方显我热血豪情。

我将沉重的镔铁长枪用力往前一招,战马会意甩开四蹄开始加速,一千名士兵跟着我的脚步,亦开始加速,散乱的蹄声逐渐洪亮起来,直到最终汇聚集成为满天惊雷般的洪鸣……

一排排黑­色­的超长刺枪平平地直指前方,形成一片可怕的枪林,带着森然的冷焰展示着碾碎一切的可怕力量。

正全力围攻梁山步兵方阵的官军早已经发现了我们的集结。

指挥官也组织了一部分官军列阵抵御,但他显然低估了我梁山重骑后冲击力!这小小的疏忽,将是他致命的疏漏,战事的结果将因此而彻底发生变更!

我的重骑兵方阵就像捅破一层纸一样撞碎了官军列出的防御阵形,然后像一柄巨大的镰刀,直直地割入官军阵形的中央,梁山骑兵所过之处,官军纷纷波分浪裂,如齑粉般被轻易碾碎……战到后来,很多时候,只要看见我梁山骑兵冲过来,官军便纷纷撒腿逃跑,但悲惨的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丧失了斗志的官军只能接受被屠杀的命运……

官军兵力最薄的左翼在我重甲骑兵来回三个冲锋之后,彻底崩溃。

吴用适时指挥梁山重甲步兵变换阵形,缓缓地向着我打开的血路后撤!同时我也指挥剩余的骑兵在侧后方重新集结,一面保护梁山步兵的后撤,一面临视官军的追击,一旦他们有任何异动,便毫不犹豫地发起潮水般的冲锋。

其实这时候,梁山重骑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再经受不起一次惨烈的冲锋了,不过幸运的是,官军早已经被我泰山压顶般的突击吓破了胆,再不敢组织士兵追击,结果被我和吴用指挥着残兵顺利地退入了济州城。

这一战之后,梁山铁骑的威名开始被整个大宋朝的人所熟知!

第九章蓄势

我找遍了整座玉华山,也没有找到燕青的尸首,连同之前被俘的李逵还有后来失踪的扈成以及被擒的王英,自从打下济、青两州以来,我已经损失了四名头领,这确实是令人难以承受的惨重代价。

虽然我相信燕青可能无法幸免,但在没有找到他尸首之前,我仍然抱着万一的希望,唯一犯难的是,回到清风寨之后如何跟李师师交待?

官军已经退去,薛涛带着她的人忽然间走得无影无踪。

我再度召集所有的头领连同吴用一道,商义梁山军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鲁达跟史进认为应该继续攻打周边州府,争取攻占整个山东甚至是整个神州,将济青两州取得的成功复制到整个世界!

但这提议遭到了连夜赶来接收济州的萧让的激烈反对。

萧让认为,现在的梁山正好处于一个临界点,如果再往外发展,很可能促使宋王朝不惜一切代价调集大军前来镇压,更有甚者,宋朝甚至可能与辽国割地求和来换取暂时的休战,然后将边关的大批­精­锐部队调来山东战场围剿梁山,如此将极不利于梁山的发展!

相反,如果梁山不急于往外发展,而是局限于济、青两州,则宋皇帝会认为梁山不过是芥藓之疾不足挂齿,既便是沦陷了两州,亦会将主要的兵力投放到北方与辽人的战场之上,这样一来,梁山将可以迎来喘息之机,埋头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

吴用赞成萧让的意见,我也对萧让的意见深有同感。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赶紧训练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对梁山的军队进行“改革”,让他们获得更强大的战斗力,以便将来与官军的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而这无疑是需要时间与空间的,至于空间,两州的地界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太多的人力资源,如果训练有素,一支不足五万人的­精­锐军队便已经足以横扫天下了!

想当初,成吉思汗横扫欧亚大陆的起家军队,不就是区区几千骑?

要改进军队的战力,我首先想到的便是武器。

重甲骑兵手持长矛发动集群冲锋,是纯西方式的战术,虽然威力超群,但局限­性­实在是太大,重甲骑兵的训练艰难、维持更是惊人,而且战进受地形的限制太大!在地形复杂的神州大地,委实难以派上大用场。

但保持一支两千人规模左右的冲击重骑在现阶段却是必须的。

说到武器,我突然想到了火枪,宋朝不是已经发明了火药了吗?如果能够给我的梁山步兵每人装备一把火枪,手持冷兵的官军如何还会是对手?

正想间,忽然有士兵进来报告:“寨主,外面有个自称‘轰天雷凌振’的人求见。”

“轰天雷凌振!?”我心中霍然一动,真是想到曹­操­,曹­操­便到,听这家伙的绰号,莫非便是玩弄火器的高手?顿时心下狂喜道,“快请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身材又高又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两眼瞪大如铜铃,顾盼间露出摄人之芒。

“在下凌振,拜见寨主!”凌振大咧咧地拱手向我一揖道,“欣闻寨主为民请命,替天行道,特来相助愿以掌握火药使用之术相赠。”

“火药!?”我顿时长身而起,一把上前紧紧地握住凌振的双手道,“凌先生会火器之术?”

“正是!”凌振对我激烈的反应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凝声道,“在下无意中将火药置于密闭容器之中,加热之后居然发生爆炸,威力惊人!如果如法炮制以火线点燃后埋于地下,足以炸死过往的壮牛!”

“太好了!”我狠狠一拍双手,迫不及待地命人拿来纸笔,然后铺在桌案上画起来。

虽然我并不清楚枪支的制造工艺如何,但简陋的原理却是知道一二,无外乎以火药爆炸产生推力,将铅头以极快的速率冲出枪管,以此杀伤敌人,速度极快威力十分惊人。

不一会,我便将简易的制造图给画好了,交给凌振道:“先生可能做出这样器具?”

“这是?”凌振有些不解地望着我交给他的图纸,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何物?”

一边的吴用等人也纷纷凑上前来观看,皆摇头不解。

我微笑地望着凌振,说道:“先生休管此物为何?只需告诉在下,是否能够做出?”

凌振垂眉凝思片刻,凝声道:“在下乃铁匠出身,要铸造这样一件器具却也并非难事!不过在下观寨主用意,似乎是想借助火药爆发之力将铅丸发出以为暗器伤人,却是难以办到!因为绝无足够坚韧之生铁来铸造此物,寻常铸铁根本难以承受火药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力量!”

我叹息一声,暗忖宋朝时的炼铁术看来不太行啊。

忽然想起在现代社会时曾参观过一炼钢厂,­操­作的工作师傅曾跟我讲过,要想将生铁炼成钢铁,必须将其中的碳去掉,当时看到的是一具高炉,好像是从顶部吹氧气进入高炉与铁水中的碳分结合,靠此法来炼钢。

但再以笔绘图,画了一架土高炉的示意图给凌振道:“先生且以此法炼铁,看看所得之铁是否足够承受火药爆炸产生之威力?”

凌振有些女呆地接过我的图纸,看了半天摇头叹息道:“在下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炼铁器具,寨主且给在下三月时间,试制一具如何?”

“好!”我兴奋地拍拍凌振肩膀,然后向萧让道,“萧先生,请立即将凌先生带到济州城最大的铁匠铺,铺中所有的铁匠都由先生统一指挥,凌先生所掉出的物资清单等亦须无条件地满足,明白了吗?”

萧让虽然不明白我为何如此看重凌振,但仍然本能地意识到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吸了口气凝重地点头,然后带着凌振去了。

吴用这才惑然问道:“方才寨主所绘,却不知是何物事?”

“武器!”我微微一笑,解释道,“那是一种威力绝伦的武器,一旦制造成功,嘿嘿,即便是普通的士兵,亦能轻易地格杀对方的大将!届时我梁山军只需数万人,便足以横扫天下!”

吴用倒吸了一口冷气,凝眉不语,鲁达却是无情地冷笑起来,满脸不信。

我亦不争辩,到时候自然会有事实说话。

派出去的斥候兵也纷纷地返回,在济青两州方圆百里之内,再见不到官军的一兵一卒,我再次拿起案上的书信,这是三天前薛涛让人送来的,里面的语气可谓正义凛然,让我定要以民族大义为重,值此国难当头且不可再扯朝庭的后腿,否则将不惜一切代价率大军回返踏平梁山云云……

我初时还以为是薛涛的缓兵之计,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倒是真情。

看来北方辽人的攻势正猛,薛涛不得不率军再度北返,这济青两州只能任由我胡作非为了!

正将信将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大步走进帅账,洪声道:“大哥,俺铁牛回来了,嘿嘿。”

“铁牛!?”我霍然抬头,果然看见李逵已经大步走进,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扈成与王英两人,独独燕青仍然不见踪影,“你们回来了?”

我激动地上前狠狠一拳捶在李逵胸前,嘿然道:“自己偷跑出来的么?”

李逵忽然老脸一红道:“大哥,并非俺铁牛自己偷跑出来,实是薛小姐放了我等三人。”

“啊?”我愕然张大嘴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道,薛涛这么轻易便放了我麾下三员大将回来?这不是做梦吧?

铁牛继续红着脸道:“薛小姐让铁牛给大哥带一句话,让大哥再莫要攻掠周边州府!否则,燕头领的­性­命便不保了。”

“燕青!?”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问李逵道,“燕大哥还活着?”

李逵点了点头道:“不错,燕头领虽然身受重伤,不过经过薛小姐的医治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性­命无忧了。”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目光逐一从诸位头领期待的眸子上掠过,凝重地点头道:“好!我答应薛涛的条件,在北方战事不曾结束之前再不进犯周边州府,但她亦不得北信弃义害了燕大哥­性­命,否则我定要她以命来偿还。”

帐里,众头领纷纷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趁着难得的休战机会,我快马赶回清风寨。

三娘、如是还有笑语早已经在原来的知寨府里守候,看见我的归来纷纷目露喜意。

望着春兰秋菊各擅胜长的三女,我不觉疑在梦中,三娘的娇美、如是的柔美还有笑语的泼辣之美,当真风格迥异,但对我的刺激却是同样的!我用力抱紧如是柔软丰腴的娇躯,­唇­舌却不停地与三娘纠缠在一起,笑语亦不甘寂寞,用力地挤进我和如是之间,婉转索吻……

所谓小别胜新婚,此番出征我离开诸女已经整整半月,情yu之火自然一发而莫可收拾,拦腰抱起如是丰腴的娇躯,我大步向着卧房而去,三娘和笑语红着粉脸在身后紧紧相随,一面喜意无限地走一面却娇声嗔怒,不时啐我一口。

我将如是轻轻地放在绣榻上,这水一样的女人媚媚地盯着我,花一样的娇靥绝美无伦,眸子里的情意如丝如棉,脉脉地凝视着我……

“二郎,奴家好想你……”

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耳听着如是尽是暧昧暗示的软语,心下的情火再度高涨,霍然转头盯着三娘,凝声道:“三娘,宽衣。”

三娘娇媚地白了我一眼,却顺从地跪伏了下来,轻轻地替我解下身上的铠甲,一面的笑语亦凑过来,笨手笨脚地帮忙!熟­妇­和少­妇­的区别在这里尽显无遗,三娘虽然动作不快,但手到之处铠甲必然剥离,效率奇高,而笑语虽然手忙脚乱看起来勤快无比,但总是无法将铠甲或者衣衫从我身上剥离……

终于退尽身上的所有束缚,如是的美目里已经露出盈盈的湿意,脉脉地望着我缓缓地举起了她丰满的玉臂,我霎时感到脑中轰然一炸,望着如是酥胸上,那两团玉白的椒|­乳­,情yu之马如大河奔腾,再难以遏止……

不愧是秦淮名妓呀,举手之间尽是迷人风情,眉梢眼角尽是诱人春意。

纵身一跃,我狠狠地压上了如是柔软如棉的娇躯,如是轻轻地呻吟一声玉臂轻舒已经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探出双手用力地扳开如是两条丰满滚烫的玉腿,微微拱起臀部,然后顺势重重下压……

一股无可名状的舒爽之乐霎时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紧紧地搂着如是疯狂地动作起来……

在我身后,三娘和笑语娇靥如火,娇喘吁吁,两具滚烫的娇躯已经紧紧地贴上了我的背脊。

……

终于有难得的机会和三女缠绵了。

我将军事彻底扔给了吴用,训练新兵还是由李应来负责,萧让则包走了所有的政务,研发武器自然有凌振,抽出有限的时间,我想好好地陪伴我的三位美人,整日里痴缠一起,吟诗作赋,纵情声­色­,好不快活。

有时候,我真想和她们就这样生活一辈子算了,但一道倩影仍是顽强地从我的脑海里跳了起来,我霎时心中一恸,再度忆起那柔柔的女人!已经离开她很久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却仍是这样清晰,时间和空间的隔离,并不曾让她的形象在我心中淡去,在长久的思念下,这份相思之情却是变得越发地刻骨铭心。

我的金莲,我的最爱!

此时的你,不知身在何方?是否正承受着无尽的屈辱?

“二郎,你又在想她了吗?”三娘轻轻地扳过我的脸庞,将我的脑袋轻轻地搂在她丰满有的酥胸前,鼻际沁满了三娘幽幽的|­乳­香,但我的心里却是沉沉的痛,是的,我又想了她,我如何能够忘得了她呢?

我之所以选择豪取天下,便是为了夺回她!

无论天地如何改变,山川如何易­色­,始终变不了我爱她的心。

三娘忽然有些失神地望着我,轻声道:“如果有一天,奴家也像她一样被别人抢了去,二郎你会因为奴家而决意豪取天下吗?”

我心中霎时一痛,目光从绣榻上掠过,从如是跟笑语沉睡的花容上掠过,望着两女脸上甜甜的笑容,我心中毫不犹豫地应了声是!是的,我会的,无论是我的哪个女人,我爱你们的心都是一样,并不会因为谁更漂亮一些便分得多一些的宠爱……

似乎感应到了我心中的声音,三娘的眸子里霎时露出莫可名状的喜意,玉臂用力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二郎,奴家好爱你,真的好喜欢你……”三娘柔柔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娇躯鱼一般游动起来,两瓣丰满柔软的玉臀已经轻轻地靠近了我的胸腹,并且正缓缓地厮磨着我的要害,我霎时心头一震,剧烈的销魂滋味从某处沉沉而起,深吸一口气,我将三娘的纤腰用力搂紧,然后将自己的腹部紧紧地贴上了她的玉臀……

整整一天,都跟三女在绣榻上度过。

直到次日的午时,我才起床,只觉­精­神饱满,神清气爽。

反观三女,却是腰酸腿软,玉容慵懒,赖在床上不想起身!我心下大是得意,能够将三位美女弄得如此满足而芳心愉悦,足以说明我西门庆枪法天下一流。

如是再不堪我的挑逗,讨饶道:“二郎,你真该去看看花蓉妹子,她最近这段时间来,老是一个人发呆,奴家觉得她定是在想你而想得出神了,好不容易你从前线返回来,应该去看看她才是。”

“花蓉?”我脑海中忽然幻起一具动人的胴体,那个胡天胡地的晚上,我忍不住心中的欲­火­而将她就地正法!现在想想,还真有汗颜,如此行为简直就是禽兽了,若是花荣知道我已经将他妹妹XX,让他做了个便宜大舅子,不知做何感想?

我深情地将如是拥入怀里,轻轻地吻了吻她玉一般的颈后肌肤,轻声问道:“如是,花蓉她就没想过要逃跑吗?我记得好像已经答应她来去自由的罢?”

如是轻轻地掂了我掂我的额头,嗔声道:“二郎,你真坏呢,得了便宜还尽卖乖!花蓉妹子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让她到哪里去?听奴家一句,快去花知寨府安慰安慰我们的小妹妹罢,别让她痛断了肝肠,望穿了秋水才好呢。”

三娘和笑语亦在一边撺掇,我嘿然一声暗忖西门庆何时居然脸皮薄到了这等程度?泡妞居然都需要自己的女人鼓励,这真是哪跟哪呀?

离了文知寨府,我乘马大摇大摆地来到武知寨府。

为了表示我对花家兄妹的尊重,花知寨府并没有被梁山军占领,花家的一草一木以及府里的一应人员,梁山都纹丝不动!虽然花荣不在,但花蓉便是花府绝对的主人。

我刚刚踏上花府的大门,守门的家丁早已经向里面报:“西门寨主来访。”

老官家花通将我迎进客厅,不多时一身霓裳的花蓉在一阵环佩叮当声里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披洒的少女垂髫已经盘成了发髻,显示着她身分的变更,我看得心下一颤,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正在酝酿……

“寨……寨主……”花蓉怯怯地望了我一眼,向我万福。

我深深地盯着花蓉,直直地望进她的灵魂深处,然后以无比深情的语气说道:“叫我二郎,好吗?”

花蓉的娇躯轻轻一颤,有些颤然地望着我,美丽明亮的眸子里已经有了淡淡的湿意,一分惊喜、两分委屈、三分愉悦更有四分悲苦,如此复杂的神­色­,看得我怦然心动怜惜莫名!

“二……郎!”花蓉樱­唇­轻启,终于轻轻地唤了一声。

我心下的怜惜之情越浓,上前一步轻轻地将花蓉的娇躯搂入了怀里,花蓉轻轻缀泣起来,柔顺地靠进了我的怀里。正当我以为已经拥有了这美丽娇娃的时候,一股冰冷的寒意霎时从我的右胸刺入我的体内,霎时间我感到右半边身体一麻!

我中暗算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冰冷的寒意而来,但我心下却是一喜。

我并没有立刻推开花蓉,更没有立下杀手杀掉花蓉的意思,只是无比深情地望着花蓉的眸子,花蓉的眸子里,已经露出了痛苦而又复杂的神­色­,正痴痴地望着我……

“你下手吧。”我深深地望着花蓉,语气平淡,“我该死,能死在花小姐的刀下,西门庆做鬼亦无怨无悔。”

“我要杀了你?”两行清泪已经顺着花蓉的粉颊滑落,“你坏了我的名节,污了我的清白,让我从此无法做人。”

“我爱你喜欢你。”我深深地望着花蓉,装着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柔声道,“从遇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对自己说,纵然赔上自己的­性­命,我亦要娶她为妻!神阻杀神,佛阻杀佛,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的决心。”

花蓉的娇躯已经轻轻地颤抖起来,便是她刺入我右胸的匕首亦跟着摇晃起来,带给我格外的疼痛,我咬紧牙关强忍着,脸上仍是深情款款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躲?”花蓉痴痴地望着我,悲声道,“你明知道我会杀了你的,你明知道的,你坏了我的名节,我不可能放过你的……”

“是的,我知道。”我亦痴痴地望着花蓉,柔声道,“但既便知道我亦不想错过与小姐亲热的机会,既便是死,能死在花小姐的刀下,我亦再无所憾。”

嘤咛一声,花蓉终于弃刀后退,颤抖着娇躯掩紧了自己的小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我又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你?”花蓉不停地摇头螓首,娇靥上尽是凄楚的幽怨之­色­,我心中大恸,霎时忘了自己身上的创伤上前强行将花蓉搂进怀里,然后深深地吻住她诱人的小嘴。

良久­唇­分,我才叹息道:“佛祖说,前世的三百年修行,才可以换来今生的回眸,我们能够相遇在世间,不知需要修行多少年月?如果还有来世,我宁愿修行三千年,去换取与你成为夫妻……”

“二郎!”花蓉的眸子里痛楚之­色­越浓,终于放开情怀,敞开了她的心扉。

我宽心大放,陡然感到钻心的疼痛,这才想起自己的右胸口还深深地扎着一把尖刀,顿时痛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二郎!”花蓉霎时吓得娇靥煞白,焦急地扶着我泣声道,“都是蓉儿不好,害二郎吃这么大的苦,蓉儿该死……”

“蓉儿。”我轻轻地捧住花蓉的如花娇靥,深情地望着她的眸子,柔声道,“我不怪你,真的一点也不怪你!你能够原谅我,我真的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我自然没理由不高兴,花蓉一旦痴情地爱上了我西门庆,我便有极大的机会收获花荣这员悍将!花荣可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呀……一阵剧痛传来,我陡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这是失血过多之兆,但我知道我并未伤及要害,绝无­性­命之忧。

“来人,快来人呀!”花蓉却已经是急得连声叫喊起来,唯恐我有­性­命之忧,这可人的美女,终于被我彻底收伏,从此,她将成为我忠诚的女人中的一员……

与四女缠绵了整整半年,好消息终于从济州传来。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凌振已经按着我的设计,终于造好了高炉并且炼出了第一炉钢铁,以此钢铁成功地制造出了第一把火枪,以扳机引爆枪管中的火药,产生爆炸力将铅珠冲出枪管,产生巨大的杀伤力!试验的时候,竟然隔着两百米将两分厚的木板给生生洞穿,普通的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了这般惊人的洞穿力?

面对如此巨大的杀伤力,便是鲁达亦不敢轻撄其锋,绝不敢以­肉­身抵挡火枪之威。

闻知此讯的我自然是大喜过望,急令萧让集中济、青两州所有的铁匠,由凌振统一指挥,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制造出三千支这样的火枪,幻想着装备了三千支火枪的军队,我忍不住心脏不争气地急跳起来,到时候放眼天下,还有哪支军队能够在野战中战胜我的梁山军?

梁山控制区内的改革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底层民众的热情已经被极大地激发起来,整个控制区内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农民们忙着耕种,壮年和孩子趁着农闲没事也跟着正规军在校场上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

但我在征招了五万新军之后,便再没有扩军。

在我看来,两州之地,支持一支五万人的军队已经是极限了,况且在我看来,兵在­精­而不在多,如果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斗志高扬的军队,既便只有一万亦足以立于不败之地!因为我知道民众的力量是可怕的。

记得在二十世纪,曾经有北欧小国,以仅仅七万的军队居然挡住了某超级大国一百余万大军的疯狂进攻,且令敌人损兵折将惨败而归!这……便是民众的力量。

在对步兵进行改革的同时,我对骑兵的兵器也在进行改革。

后世的演变证明,骑兵的武器以沉重的斩马刀威力最强!我粗陋地设计了一样斩马刀的形状,交由凌振让铁匠打造。同时让鲁达带着两千骑兵全副武装进行越野塞跑,以此锻炼士兵们的极限体力。

重骑兵是个幸苦的兵种,没有超强的体魄以及绵长的耐力,是不能够在战争中发挥最大的威力的!

在济青两州与外界的分界线,我梁山与官军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两军相安无事并无战事发生,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改良武器训练军队,而薛涛同样需要时间来抵抗辽兵,缓解局势,双方都心照不宣地采取了忍让。

时间便在平静和紧张中度过。

转眼间,又过去了三月,当凌振瘦得成为芦柴­棒­的时候,他终于造好了第一批三千支火枪,同时萧让也炼成了足够的火药,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我决定亲自训练第一支火器军队。还替火枪队取了个威风的名字:“神机军!”

成军之日,我将特意挑选的五千名­精­壮士兵集中在济州城外,然后将三千支火枪堆在一边。

我站在特意搭建的高台上,将火枪拿在手里,开始­操­作。

先装火药,再填入一团发丝球,然后才装入一粒粒的细铁珠,再拔出枪管下竹子削就的圆杆将铁珠顶实!然后才扳开龙头,在撞嘴上安上特制的硝……在五千名士兵以及所有头领紧张的注视下,我瞄准前面百米开外的一头死猪狠狠地扣动扳机。

但听嘭的一声巨响,一汪红光自火枪的枪管里喷出。

命人扛来死猪,只见上面已经密密地布满了许多细孔,从火枪­射­出的铁珠已经深深地嵌进了猪­肉­之内。然后我又命两名士兵抬着惨状惊人的死猪给每一名士兵观看,士兵们在啧啧称奇之余,更是感到惊恐。

“看见了吧?”我举起手里的火枪,向着台下的五千名士兵吼道,“你只需要装上火药、铁珠然后瞄准目标轻轻一扣扳机,这玩意便会喷出杀人的暗器,夺命于百步之遥!比起官军的弓弩不知强了多少倍!”

每一名士兵都目露振奋之­色­,跃跃欲试。

“你们想试试,对吗?”我点了点头道,“好,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立即向前面的那座山顶跑步前进,最先抵达山顶又返回原地的三千人将有幸加入新成立的‘神机军’,名额有限事不宜迟,你们还快跑?”

原本整齐地排列在台下的五千士兵呼啦一声散了开来,忙忙乱乱地向着我指定的山顶跑去。

我心下得意至极,更期待不已经!这支被我寄予厚望的神机军,自然是要挑选最强壮的士兵加入!虽然火枪威力无匹,但火药总有用完的时候,这时候便需要靠强壮的体魄来保护宝贵的火枪了。

三千名率先返回的幸运士兵被我挑选了出来,正式成立神机军。

首先给每人一次实弹­射­击的演练,让他们体会火枪的巨大威力,然后开始教他们瞄准,队列的训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体能训练!我虽然没有当过兵,但多少知道一些现代兵训练的情况,体能始终是摆在第一位的,既便是在高科技武器大行其道的年代,亦是如此。

我初步设想的基本上的作战模式是,将三千人分成三队。

其中一队靠前­射­击,一队居中准备,另一队后退装药,如此遁环­射­击,将不会给敌人以可趁之机,确保不给敌军冲到跟前进行近战的机会。

后来我更是忽发奇想,将三千步兵搬到了马上,让他们在马上­射­击。

不过要让战马克服火枪­射­击时发出的巨大声响显然难度不小,后来还是吴用灵机一动,找来两团棉花将战马的耳朵紧紧塞住,避免了战马被火枪惊吓而乱了阵形,有了战马作为火枪的代步工具,我的神机军更是如虎添翼。

等到我的神机军初步成军时,时间距离上次与薛涛作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探子将前线的战况报了回来,宋朝终于与辽国议和,宋朝割上了大名府最北端的两州给辽国,辽国见战争绵长且毫无胜机终于也同意了议和。解除了边患的王安石跟薛涛,终于回师山东,晁盖首先与官府翻脸,在黄泥岗附近伏击了梁师成的运输队,获取了大批粮草辎重,再度落草为寇。

而王安石正式被宋皇帝任命为山东经略使,负责整个山东的军政大事。

自然而然地,我的梁山也成了王安石的心头大患。

终于不可避免地要和官军面对面地搏杀了,我却反而有些期待这一仗的快点到来,这正好可以让工试试“神机军”的威力!

战争的­阴­云已经密布在整个梁山控制区的上空,王安石就任山东经略使之后,频繁地调动各州军马,逐渐将大批官军聚集在我梁山大寨以西的幽州以及大寨以东的灞州,李俊的两千登州军仍然牢牢地占据着梁山大寨。

在没有强大的水军之前,我是绝不会蠢到去进攻李俊把守的梁山大寨的。

情报如流水般被探子刺探回来,呈报给我和吴用,虽然其中的可信度高底不一,但多少已经可以基本判断出王安石也就是薛涛的部署了。

吴用用力敲打着桌面上的地图,沉声道:“很显然,王安石已经在幽州跟灞州集结了至少六万大军,另外南面的烟州还有一万,加上从汴京前来支援的一万禁军,我梁山周围的官军已经多达八万余人,几乎是我梁山军的两倍。”

“莫非薛涛想从三面合攻?”我蹙眉凝思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但这不正好给我梁山军各个击破之机会?以薛涛之能不会想不到这种可能罢?”

吴用凝重地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无法判断薛涛如此陈兵的真实意图,或许仍有大军正在开来的路上,薛涛仅仅是在等待之中亦未可知。”

我倒吸一口冷气,森然道:“军师,如此被动地等待进攻似乎不是我梁山应有的风格,何不主动出击?趁着薛涛并未准备好,率先解决掉南面的烟州,一来可以直接威胁南面的苏浙鱼米之乡给宋庭以沉重一击,二来更可以打乱薛涛的部署,令她仓促应战,如此才会有我军可趁之机。”

吴用凝眉道:“属下也曾考虑过先打烟州的好处,只是唯恐这是薛涛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目的便是吸引我梁山大军南下,然后她便可以挥兵趁虚击破我济、青两州,铲我根基,则梁山大军顿成无根之飘萍,势将不攻自破。”

“那么……”我语锋一转接着说道,“抢先进攻幽州或者灞州又当如何?”

吴用叹息道:“济、青两州虽然地肥人稠,资源丰富,但不利之处却在处于四战之地,官军可以从四面向我发起进攻,令人防不胜防!且我梁山又无能够独当一面之大将,难以分兵抗拒,若是大军北上,则南面的青州以及邻近地区只怕难以顾及。”

我忍不住蹙眉道:“军师何以将一城一池之得失看得如此之重?只要消灭了王安石的大军,济、青两州既便被官军抢占去了,亦可以重新夺回!在我看来,只要清风寨不失,其余的任何州县皆可以放弃,嘿嘿,我早已经在控制区内留下了火种,官军不来便罢,若是胆敢前来,只怕顿时便要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人民战争!?”吴用失声道,“汪洋大海?”

我嘿嘿一笑,这后世某个伟人发明的术语,吴用自然是不会懂,我懒得跟他解释,只是粗略地说道:“我梁山虽然只训练了五万正规军,但十余万壮年男女仍然曾跟着正规军进行军事训练,到时候只需将大量兵器分发给他们,由他们自发地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必然不惜­性­命抗拒官军的进攻,比若顿时便有了十余万大军,薛涛纵然从四面进攻,我梁山又何惧之有?”

但吴用仍是不无担忧地说道:“但民夫胆小,若是大队官军开至必然畏惧而不敢言!寨主所希望之局面怕是不能得以实现。”

正说话间,李逵忽然气愤之极地冲进了大厅,厉声道:“寨主且给铁牛一支军马,定要杀了王安石那狗官!”

“铁件何故如此气愤?”我失声问道。

“王安石那狗官,竟率大军屠杀了益都县的一个小镇,将镇上三百余名壮年男子屠杀殆尽,老人还有小孩也不肯放过,这狗官,铁牛定要砍了他的狗头!”

我和吴用对视一眼,心中一动,吴用的双眸霎时明亮了起来……

第十章较量

事情果然跟我预想的一样,在益都县的牛头集,官军遭到了梁山控制区民众自发­性­的武装袭击!官军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进行了反击,结果整个牛头集都被屠杀殆尽,老人和孩子亦没有放过……

我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让萧让组织了一批能说会道的人,将牛家集的惨案添油加醋在整个控制区内宣传,把官军妖魔化,整个控制区内的民众热情很快便被调动起来。我的均田地政策早已经深入他们心中,对梁山政权的拥护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当我富布要和官军决一死战时,这些淳朴的农民纷纷要求武装,与官军殊死一搏……

面对这样的局面,吴用既感激动又感担忧,不无后怕地对我说道:“寨主,看来李世民说的不错啊,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力量一旦觉醒,爆发出的力量确实十分强大,但是反过来,如果他们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也是一股可怕的敌对力量呀……”

我微微一笑,宽慰道:“军师多虑了,我们梁山一向奉行替天行道之职责,又怎会激起百姓的愤怒呢?唯有官府倒行逆施、让百姓没了活路,他们才会群起反抗!军师,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吴用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再无疑虑,完全赞成寨主主动出击的策略,只是如何出击,选择何处作为突破口却值得商讨。”

我望着吴用,忽然问道:“军师,你与薛涛交手也有数次了,以你的猜测,些次大军围剿,她会选择怎样的战法?她是否会料到我们梁山军会主动出击?”

吴用凝思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道:“薛涛用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所以她将如何进攻属下委实难以猜知!不过两兵交战,无外乎进攻或者防守,相信以薛涛之能,定能料到我军亦有抢先进攻的可能罢。”

我点点头,事情果然如吴用所言。

我苦苦地思索着历史上曾经的经典战役,其中当数三国演义里的官渡之战,曹­操­以绝对劣势之兵力,却因为一举烧了袁绍乌巢之粮草而扭转战局反败为胜,堪称完美!所谓打蛇打七寸,如果我军能够找准官军的七寸,无疑也可以达成同样的效果……

“寨主。”吴用忽然抬头望着我,凝声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军若欲以弱胜强,必需找准突破口给薛涛突然一击!她虽能料到我军可能抢攻,但绝无法料到我军会攻击哪里?更无法断定何时发起攻击?”

“攻其粮道!”我霍然盯着吴用,森然道,“烧了她的粮草,抢了她的物资,我看她如何支撑一战战争?”

“不妥!”吴用想也不想道,“粮草辎重,以薛涛之能必然加派重兵护卫,与兵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相悖,只怕难以奏效!虽侥幸成功怕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妥。”

“为何不妥?”我灼灼地盯着吴用,森然道,“薛涛明知粮道重要,亦派出重兵护卫,自然是严防我军偷袭劫其粮草!如此一来,劫粮之战可能­性­必然大大降低,只怕薛涛本人亦难以想到,我军居然会舍弱择强,选择偷袭她的运粮队,这岂非正合兵法中的出其不意?至于攻其不备,虽不能完全做到,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吴用凝然,深深地盯着我点了点头,显然也有些意动。

两人同时走到地图前,吴用伸手一指其中某处说道:“薛涛大军云集幽州,粮草物资皆由汴梁经运河北上,至古渡口斩折由陆路向东!我军水师兵弱,无力袭击其运粮船队,但可选择袭击其陆路马队!虽然薛涛派了一支万人的大军护卫,但若我军倾尽全力,亦可一战。”

我淡淡一笑,凝声道:“何需倾尽全力?届时我将亲率三千神机军,前往劫粮,必然一举破敌!吴师只需坐镇济州静待我的捷报便可!”

“不妥!”吴用失声道,“寨主屡次亲身犯险,实为兵家之大忌!此次只派一员大将前往即可,断不能再行前往!且神机军虽然威力绝伦,但毕竟没有经过实战检验,效果如何未有定论,以三千人对付一万人,太过冒险。”

“但我们还能派出更多行动迅速的骑兵吗?”我深深地盯着吴用,凝声道,“况且此战毫无悬念,既便以薛涛之能亦绝无可能料到我军居然会孤军深入敌后达两百余里,在这里袭击她的运粮队!”

说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地图上的某处。

吴用失声道:“牧马原?寨主莫非烧糊涂了?这里乃是一望无垠的平原,根本不利于设伏,如何偷袭?”

“此战乃是袭击,而非偷袭!”我灼灼地盯着吴用,凝声道,“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地发起冲锋,让官军认识到我梁山军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强悍力量,从心理上将他们彻底击跨!唯其如此,既便薛涛能够在谋略上远胜我军,但她军无斗志,我军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这……”吴用脸­色­一正,沉声道,“此战当由属下率领,寨主坐镇济州便可。”

“莫非军师以为自己比我西门庆更擅长冲锋陷阵?”我冷冷地望着吴用,森然道,“还是居然害怕留在济州与薛涛正面交锋?”

吴用叹息一声,完全理解我的话意,说道:“如此寨主小心!须知寨主乃梁山主心骨,虽百个吴用亦难以充当寨主一人!”

我深深地和吴用对视了一眼,大步出了知州衙门大厅。

大校场上,三千名骑兵早已经集结完毕!

按照我的要求,士兵们皆只披轻甲,每人带足了两天的­干­粮,发十枪的火药,然后每人配备火枪一支、斩马刀一把!

望着点将台下黑压压的士兵们,感受着他们眸子里狂热的崇拜和尊敬,我浑身的热血霎时沸腾起来,嘶声吼道:“苍天在上!可恨的宋皇老儿杀了我们的兄弟,抢夺我们的土地,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我们只能造反!”

“造反!”三千名士兵同时将手里的斩马刀高举过顶,振臂高呼,宏亮的声音惊起校场外树丛里的野鸟无数,扑翅翅地飞赴远处……一群顽童在远处的栅栏外流恋忘返,小脸上尽是羡慕之­色­,隔着栅栏望着里面全副武装的士兵……

“窝囊无能的宋皇老儿派了王安石这个狗官来镇压我们,调集了几万蟹兵虾将,想把我们剿灭,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今天,我就将带着你们给他们一个沉重的教训!告诉我你们的心声,勇敢的士兵们,你们愿意跟着我一直杀到汴梁,砍下宋皇老儿的狗头吗?”

激烈的杀气从每一名士兵的身上散发开来,这些热血的汉子纷纷嘶吼起来。

“杀到汴梁,砍了宋皇老儿……”

“杀尽狗官……”

我轻轻地举起右手,示意士兵们噤声,吵杂的嘶吼声刹那间被人以刀砍断般嘎然而止!我满意地看着台下的士兵,我的权威已经根植于他们的心中!上次济州城下一役,让我天神般的威武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这支骑兵的心中!

我走下高台,翻身跨上自己的战马,然后举起自己特意设地的沉重斩马刀,向着西方重重地一挥,厉声道:“兄弟们,跟我走!”

轰隆隆的马蹄声雷鸣一般在我身后响起,三千匹战马开始在大地上甩动四蹄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进。

整个行动计划非常简单。

我率领三千人的神机军将以一夜的时间走完两百里路,路上绝不顾及官军的岗哨斥候,亦不掩藏自己的行迹!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穿过幽州南下进入阳州,大约在天亮的时候,正好抵达牧马原。

那里是官军粮道的必经之路,也是我选定的战场。

薛涛她既便发现了我这支三千人的骑兵存在,她亦猜不出我居然会将战场选择在牧马原!无论如何,在冷兵器时代,兵力战据劣势的一方都是不可能在开阔的平原地区发起正面的冲锋的,但我偏偏准备这样做……

无论她采取何种防御或者补救的措施,她发始终是被动的一方!

在行军的路线上,我亦经过了刻意的选择,宁肯多绕一些路也不走那些险峻的容易被伏击的山路!我的神机军虽然厉害,但一旦遭受伏击却同样容易受损,而如果在开阔的平原地带野战,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够将我的神机军击败,纵然是最­精­锐的蒙古游骑只怕也同样无能为力。

这次毫无机密可言的行动显然大大地出乎了薛涛的预料!

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几股小股的官军斥候队,结果被我军不费吹灰之力消灭,直到大军抵达牧马原,亦没有遭遇大股的官军拦截!不过我相信,我军的行动定然已经传到了薛涛的耳中,却不知这天之骄女会做出怎样的调整和防犯?

我一点也不担心薛涛会变更运粮路线!

从她的斥候侦察到我军的动向,传回她的指挥部,然后她还要判断出我军行动的目的地,并且最终确定防御措施并且下达到运粮队,这都是需要时间的!而我的轻骑兵却又是运动迅速,难以掌握行踪……

呵呵,只怕便是判定我军的行军目的地,便已经够她头痛一阵子的了。

天刚亮的时候,我军终于顺利抵达牧马原,牧马原是一片极其广阔的平原,一眼难以望得到边!远处黑黑一线的地平线甚至已经与苍茫的天际连接一体,天地一­色­,肃穆苍凉……

我将三千名骑兵分列成前后三排,以平行官道的方向一字排开,每列一千人!

每名骑兵之间的间隔为一米,在长达整整一千米的距离内,排开宽阔的冲锋正面,然后静静地等待官军运粮队的到来……

站在几千米远的地方,前方的官道就像是一条细微的黑线,静静地横贯在牧马原上。

然后无声无息地,从官道的南端出现了缓缓蠕动的一条长长的爬虫!正向着北方平缓前进,不需要判断,我便知道定是官军的运粮队出现了!官军显然没有料到,在这开阔的牧马原,还会遭到伏击,所以连两翼的侦察哨也没有投放,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开了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高举右手。

身后的三千士兵纷纷将斩马刀绰进马鞍前,从背上卸下火枪,开始填药装弹。

待过了一分钟差不多每名士兵装弹完毕,我才轻轻一夹马腹然后高举的右手用力向前一挥,得得的清脆马蹄声开始在旷野上清晰地响起……

在大约两千米的时候,官军终于发现了我军的靠近。

终究是训练有素的官军,一旦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之后马上便做出了迅速的反应!整支运粮队马上便聚集起来,在原野上筑成了一座以马车组成的简易堡垒,两翼还有前后的护卫士兵迅速集结起来,在迎着我军正面的方向尤其厚重。

望着官军有条不紊地变阵防御,我率领神机军仍然不紧不慢地靠近。

望着堆积如城的粮队,我心中除了兴奋只有可惜!可惜这里距离济州太远,我不能将这些缴获的粮草运回!虽然护卫在粮草周围的官军足有一万余人,但在我的眼里,他们已经是一支不存在溃军,我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待会在他们遭受火枪攻击后那仓皇失措的表情……

肃杀的气氛在整个平原上弥漫,两军的距离终于越来越近。

终于到了百米左右,我高举右手示意士兵停止前进,一百米左右是火枪的理想­射­程!

士兵们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团棉花塞进战马的耳朵,然后按着我的指挥将火枪平举,瞄准了最前排的官军!隔着百米的距离,官军仍然镇定地站立着,浑然不知厄运已经降临……

这支官军显然有个出­色­的指挥官。

面对一支轻骑兵的突袭,并未贸然离开粮车搭成的简易堡垒,而是将万余士兵密集地排列在四周,形成方形的防御阵形,静待我军的进攻。试图以人数的优势,以逸待劳最大限度地杀伤我军,这无疑是最有效的手段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这样。

我高举的右手狠狠挥落,然后便响起一阵轰然炸响!一千支火枪一齐发怒的声音如此剧烈,直震得我耳膜都隐隐作痛,刺鼻的硝烟味在整个战场上弥漫,淡淡的青烟从一千支枪管里逸出,笼罩了我的整支神机军……

惨叫声连绵不绝地响起,猝不及防的官军顿时在我军的第一波攻击之下死伤惨重!至少有超过五百人在第一次进攻中伤亡在地,原本整齐厚实的防御方阵霎时支离破碎,像秃子般掉了大片头发……

但最惨重的打击是对官军心理上的影响!

他们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已经有超过五百名士兵伤亡在地,听着遍地哀嚎声,他们感到惊惶失措,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我的右手再度高高举起,­射­击完毕的第一排士兵迅速再次填药装弹,然后第二、三排策马前进变成了前排,平举火枪再度瞄准了仍未从发愣中恢复过来的官军。随着我的右手再度挥落,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暴响声里,这次倒下的官军更多……

等到第三排士兵­射­击完毕,排列在防御正面的官军已经死伤累累,付出了将近两千人的伤亡之后,正面的防御阵形已经彻底崩溃!余下的残兵就像是草原上的树木,稀稀落落地站在地狱般的战场上,然后终于回过神来,疯狂地惨叫、抱头鼠窜……

不得不承认,官军的将领还是颇具能力的,在第一回合被我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便迅速领会出我军手里拥有强大的远程攻击武器,唯一的办法是冲到近前进行近战!很快,官军便组织了两队士兵,从两翼包抄过来,试图凭借人数优势将我军包围……

但是毕竟是冷兵器时代的士兵!

官军将领既便认识到了要和我军进行近战,而采取了两翼包抄的战术,但他派出的两翼仍旧是一贯的密集队形!这样的密集阵形,我的士兵居高临下,根本不需要瞄准!而且随着距离的接近,官军的伤亡将迅速加重,在五十米以内的近距离,我的神机军将可以装入钢珠弹,一枪崩出十几粒钢珠散­射­,那时候,一枪将可以轰倒一片……

在我的冷静指挥下,神机军镇定自若地举枪­射­击,从开始时的一排排倒下到后来的一片片倒下,包抄上来的两翼官军最终也彻底崩溃,在扔下了几千具尸体以及伤员之后,余下不足两千的残兵最终落荒而逃……

牧马原一战,以我神机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我军以三千人的骑兵,因火枪爆膛重伤一人的极微小代价重创宋兵的一万大军,毙敌五千人,杀伤两千余人,敌将索造仅率不足三千人落荒而逃。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话!这从激战过后,神机军士兵望着我的眼神里我可以感觉到,这一刻,我绝对是天神的化身!是和苍天一样神圣的存在!

一把火将宋军的大批粮草辎重付之一炬,我率领大获全胜的神机军火速返回绝不恋战!

牛刀小试的一战,获得如此大胜,老实说很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在我的预想中,获胜是必然的,但能够杀伤这么多的宋兵却是始料不及!欣喜之余,我对神机军也格外地看重,手里拥有了这样一支可怕的军队,每每可以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官军以沉重一击,我梁山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不知道薛涛和王安石在接到运粮队迹近全军覆灭的报告之后,会做何感想?

想象着薛涛自信的粉脸上浮起愕然慌乱的神­色­,我忍不住想仰天长笑三声,从来就没有这般痛快过,哈哈……

返回的时候,我并未选择来时的路,而是折道南下,取道维扬府再北上回返青州!纵然薛涛再怎么神机妙算,怕也难以判断出我神机军如此飘忽的行军路线,呵呵,如果薛涛幻想在我回返济州的路上设伏,定叫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能在与薛涛的斗智之中获胜,无疑是让人兴奋的。

经过两夜一天的行军,中间又进行了一场虽然不激烈却惨烈的战争,士兵们都显得有些疲劳,在拂晓的时候,我率领神机军进入了紧邻青州的烟州境内!选择了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区,我让士兵们下马稍作休整。

这里地势宽阔利于骑兵机动,既便发现官军来袭亦可从容应战或撤退。

布置好岗哨警戒,我独自一人登上了一座小土坡,极目远眺。碧天白云,游荡头顶,天际像被洗过一样纯洁明亮,清风拂来霎时令人神智一清!虽然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我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仍然显得­精­力充沛。

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寒冷的空气,我无意中掠过前面某处,然后霍然吃了一惊。

那是什么?在遥远的天边,黑压压地出现了一道细线,我本能地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在天地轮廓的交结处,是不可能出现如此清晰而又诡异的黑线的!就在我吃惊观察间,那黑线似乎微微地变粗了一些。

我吸了一口气,莫非是那条黑线居然在移动?

我的猜想很快便得到了证实!那条黑线确实在缓慢地移动,盏茶功夫已经粗逾麻绳,我终于意会到那是什么了!心里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打马冲下山坡,妈的,竟然是宋军!看那密密麻麻的宋军,粗略估计怕是足有十万人之多!

薛涛的大军不是聚集在北方的幽州吗?怎么在南边的烟州突然出现如此庞大的一支宋军?莫非薛涛竟然还能乾坤大挪移,两日之间将大军从北方的幽州调到南方的烟州?而且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可怕处,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不是我误打误撞,在这里撞见了宋军的大军,只怕让他们开到了青州城下我才会获得消息吧?而布防在青州城里的只有一万人的新兵,纵然梁山控制区内全民皆兵,怕也不是训练­精­良的近十万宋军敌手?

青州一旦失陷,梁山的核心要寨清风寨立时便暴露在宋军的刀锋之下!届时梁山控制区很可能被分割成两段,首尾难顾,而吴用率领的三万梁山大军也将被困在济州城内,动弹不得,最终将成为一支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孤军,结局不言自知!

我倒吸一口冷气,眼下虽然侥幸发现了宋军在梁山控制区南面亦聚集了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可恨我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抵御这支大军!

宋皇老儿当真是瞧得起我西门庆,云集幽、灞两州的五、六万大军加上这南面十万宋军主力,为了剿灭我西门庆的梁山势力,居然不惜血本调集了近二十万的大军,真可谓是杀­鸡­用牛刀了!

传令兵已经吹响了急促而刺耳的哨声。

这又是我的一项摸拟现代军队的举措,哨子声尖锐不会受到其它杂音的­干­扰,能够在混乱的战场或者环境条件下清晰地传进每一名士兵的耳朵里,让他们遵遁我的命令行事,保证在最困难的时候也能做到进退自如。

士兵从熟睡中惊醒,迅速爬上了战马,虽然仍旧睡眼朦胧,但仍旧靠着良好的训练在短时间里聚集起来,排成整齐的方阵,冷肃地列阵于我面前。

“兄弟们,你们看那。”我举手一指大批官军开来的方向,森然问道,“那是什么?”

就在顿饭的功夫,黑线已经幻化成了黑压压的洪流,缓慢而有力地向着北边压了过来,我们甚至已经能够听到整齐的隐隐的脚步声……

窃窃私语声嗡嗡而起,我的士兵们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我冷冷地盯着窃窃私语的士兵,脸上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镇定,士兵们亦很快镇定下来,重新以坚定的眼神盯着我,等待我给他们新的命令。

“不错,那是宋军!至少十万人的宋军!”我凝重地点了点头,森然道,“但这没什么好可怕的,不过是十万只待宰的羔羊罢了!在我们无敌的神机枪之下,再多的官军也只能惨遭失败,再多的敌人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士兵们纷纷放肆地狂笑起来,我将官军比作待宰的羔羊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却也瞬即激起了他们狂暴的斗志,森然的杀意开始从每一名士兵的眸子里露出来。

“告诉我你们的决心!”我高高举起手里的斩马刀,锋利的刀刃映着苍凉的天空闪烁着寒冷的杀意,森然道,“有胆跟我去宰光十万羔羊吗?”

我充满无匹霸气和杀意的豪言壮语像一枚炸弹投进士兵之间,瞬时激起了他们疯狂的回应,每一名士兵都疯狂地举着手里的斩马刀,狂乱而又竭斯底里地狂嚎起来……

我拨转马头,正对着黑线汹涌而来的前方,斩马刀狠狠下劈,同时亦声嘶力竭地高喊:“杀!”

三千名士兵跟着我齐声呐喊,挥舞着斩马刀策马狂奔,三千匹战马一齐践踏着冰冷的大地,沉闷的蹄声在清冷的寒晨汇成一股钢铁的洪流,勇敢无畏地迎向宋军汹涌而来的十万大军!热血的梁山士兵,虽处于数十倍的劣势,亦无所畏惧……

但作为神机军的指挥官,我的心情却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虽然我的神机军火枪威力绝伦,但所带火药已经在劫粮之战中耗得差不多了,每一名士兵存留的最多也就一两枪的弹药了!其实既便是弹药充足,以三千人的火枪队要想阻挡十万宋军的前进也是不太现实!面对宋军以人海优势发起的排山倒海般的攻势,神机军将没有充足的时间填装弹药……

幸好,我的神机军同时也是一支轻骑兵!

除了威力绝伦的火枪,我们还有斩马刀,以绝对优势的机动­性­­骚­扰迟缓宋军的行动速度,还是能够胜任的。

在我率领近三千人发起冲锋的同时,一支百人的小队也被我火速派往济州,将这里的战况通报军师吴用!在青州南面发现宋军十万人的大军,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或许薛涛根本就是来了一手瞒天过海之计,给我们造成她将大军云集幽州的假象,暗地里却将主力集结在烟州,然后以实击虚,打我梁山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些自然会有吴用来判断,我只需要将这个消息传给他便可!

同时,我还要极力地延缓宋军北上的行军速度!给吴用以充足的应变时间。

很显然,宋军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遭遇我们这支轻骑兵!在遭遇了两队侦察兵之后,宋军终于针对我们这支轻骑兵做出了反应!一支万人规模左右的步兵从行军的队列中被释放了出来,一线平推,向着我们压了过来。

宋军还是沿袭古老的传统,是支清一­色­的步兵!

除了领军的将领骑着战马之外,士兵们都是靠两条腿步行作战。我宽心大放,只要宋军没有骑兵护卫,那么我的这支三千人组成的神机军终将成为他们最为可怕的噩梦!骑兵的机动­性­永远是步兵所无法企及的。

嘹亮的牛角号声沉沉响起,激昂的战鼓声亦震碎了天宇!

肃杀的气氛在平原上弥漫,血腥的厮杀已经近在眼前!我倏然高举右手,止住魔下士兵的前进,然后冷眼盯着宋军的行动。

宋军的将领显然不是乏乏之辈,他将一万人的大军排成了中间凹陷的圆弧形,向着我们压了过来,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将我军困在中间然后两翼合围包围歼灭!但我岂会如他所原?以步兵的速度要想包围骑兵,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宋军一直缓慢地向前推进,黑压压潮水般压了过来。

已经近在数十米之内,我们甚至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宋兵狰狞紧张的神情!我再度举起右手,士兵们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静静地瞄准前面缓缓前进的宋兵!这支宋军显然还没有听说过牧马原惨烈的大败,对我们手里的火枪无动于衷!

我决定给这些宋军以最震撼的杀伤。特意将二千九百人在密集的正面一字排开,等到宋军进入散­射­的­射­程,才填装细钢珠进行杀伤!届时二千九百支火枪将会把三万余粒钢珠倾洒在这一万可怜的官军阵中,将会是怎样一副惨烈的场面?

官军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进,保持着一贯的冷静镇定,显然也是作战多年的老兵了!

步兵线的后面,是一排弓箭手,显然还没有进入有效­射­程,弓箭手也在跟着继续前进!

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我狠狠地斩落右手。

震耳欲聋的爆响再度响彻云霄,然后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天地!

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在缓慢行进的官军阵中响起,神机军居高临下的­射­击给他们造成了惨重的杀伤!只披着布甲的宋军根本就无法抵御钢珠的­射­击,在第一轮的­射­击下,摆开密集阵形的官军便倒下了几近一半!无数的官军惨嚎着栽倒在地,双手使劲地掩着自己的脸面或者胸腹,污血从他们的指尖汩汩流出……

我一挥手。

神机军响应我的命令,潮水般后退,撤出了与官军的近距离接触!但这不到顿饭功夫的接触却已经给宋军造成了惨重的伤亡!至少有上千人在这次攻击中丧命,至少有将近五千人丧失战斗力……

我不知道这支庞大宋军的统帅是谁,但他在看到这么出乎预料的战争结果后,定然会大吃一惊,然后命令他的军队停止前进的!在没有搞清楚我这支神机军的虚实之前,任何贸然的进攻都将给我以可趁之机。

果然!

缓慢开进的宋兵停了下来。

然后一支两三千人的重甲步兵从中开了出来,向着我军缓缓靠近!宋军显然被刚才的惨烈场面吓破了胆,他们持着厚重的盾牌,小心地前进!在前进到一百米左右的时候,这支宋军也停了下来,遥遥地监视着我。

宋军厚重的本阵从中分开,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将霍然冲了出来,护着中间一顶乌纱,遥遥望去竟然便是王安石那家伙!王安石马侧又是一顶敞开式绣轿,里面端端正正地坐着国­色­天香的薛涛。

太意外了,真的是太意外了!居然在这里遇见王安石跟薛涛!他们不是远在北边的幽州吗?怎么会在烟州地面出现?

不过很显然,他们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也感到很意外!虽然薛涛仍能不动声­色­,但王安石跟一伙宋军武将却是将惊愕之­色­在脸上表露无遗……

“西门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涛阻止不及,王安石已经失声指着我问了一句。

我哈哈一笑,朗声道:“军师早就料到了你们的瞒天过海之计,表面上在幽州虚张声势暗地里却在烟州云集大军,如此雕虫小技也配班门弄斧?”

王安石霎时倒吸一口冷气,转头冷冷地盯着薛涛不语。

薛涛美丽的娥眉霎时蹙紧在一起,我心中嘿嘿一笑,暗忖你薛涛纵然智计绝世怕也不可能料到我竟会走这条路线,而误打误撞遇上了她南面的十万大军!倒要看看你究竟怎样向王安石解释?嘿嘿,最好是因此跟王安石那厮闹翻,呵呵,这样一来,我西门庆便有可趁之机了……

但令我失望的是,薛涛娥媚只是轻轻一蹙便即舒展,冲我微笑如花道:“沙场用计,被识破侦知乃是兵家常事!吴用军师料到小女子将大军云集于烟州却也不足为奇,只是寨主若是想凭手里这三千神机军便阻住我十万大军的前进,却未免过于天真了吧?”

我冷冷一笑,森然道:“如此,薛小姐何不驱动大军试上一试?”

“当然要试!”薛涛微微一笑,柔声道,“寨主且回头看看。”

我闻声回头,视线越过身后列阵的士兵望向远处,却只见平静的原静,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一股森然的杀气已经带着尖锐的啸声刹那间袭至!我甚至还来不及发力躲避,凌厉的杀气已经顷刻间袭至我的脑后……

“寨主小心!”最靠近我身边的一名士兵狂嚎着一个侧跃,堪堪挡在我身后。

一声利器刺穿骨­肉­的闷响还有一声惨哼,我霍然回头,那名奋勇遮挡的士兵被一支金翎箭洞穿了脑门,已经气绝身死!箭支几乎已经穿透了他的头颅却被他死死地扯住尾翎,锋利的箭矢距离我的背心要害仅有一寸之遥。

“花荣!”我心痛至极,森然厉喝一声紧紧地盯着宋军本阵,果见白袍白马的花荣从阵中闪了出来,手里的铁胎弓已经再度搭上了一支金翎箭,冷森森的瞄准了我……

薛涛却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柔声道:“寨主竟能得麾下士兵如此拥戴,小女子心下敬佩不已!只是……却也更加坚定了小女子除你之心!留你在这世上,实是大宋朝一大祸害。”

“是吗?”我凝重地将失去生命的士兵尸首在鞍前放好,霍然抬头森冷地盯着薛涛的眸子,冷声道,“西门庆项上人头便在此,就看你薛涛有无能耐取走了!”

话落,我再度森然高举右手!

获得命令的士兵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瞄准前面的官军……

第十一章僵持

“且慢!”王安石忽然一伸手,阻止花荣放箭,花荣冷森森地盯我一眼,放下了手里的铁胎弓,我亦轻轻一松手,命令士兵暂缓放枪,但他们仍然将火枪平举胸前,直直地瞄准面前的官军一众高级将官。

这简直就是一个强烈的诱惑,如果能够一举将宋军的高级将领悉数打死,无疑宋兵的攻势就将兵消瓦解了!

但我很快便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且不说双方距离尚在百米之遥,火枪能否击穿坚实的盾牌还在未知之数!既便侥幸击穿了盾牌,怕也难以伤到他们分毫,以花荣、杨志之能,要想击杀他们估计也是难上加难。

“西门庆,虽然你顽固不化但本官仍想给你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降是不降?”

我冲着王安石淡淡一笑,说道:“要降却也未尝不可,只是在下有个小小的条件。”

王安石脸­色­赫然一变,显然正强忍着心下的满腔怒火,凝声道:“说吧。”

我邪邪一笑,伸手一指薛涛说道:“若你把薛涛献与我为妾,西门庆便投降又有何妨?哈哈……”

“你!”王安石瞬时气得脸­色­铁青,­干­指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薛涛却是嫣然一笑,美目流波,说道:“寨主如此器重小女子,倒让小女子芳心窃喜,若寨主果然有心,需先投降了朝庭才显出诚意。”

“够了!”王安石铁青着脸厉声道,“西门庆!既然你如此顽固,本官也算仁至义尽了,再莫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说罢,王安石在杨志以及另一员大将的保护之下退回了本阵,滞后的大军却是缓缓压了上来,在凸出的重甲步兵方阵两翼逐渐展开,形成了宽阔而密集的正面,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缓慢地扑了过来。

宋兵整齐的步伐踩出世上最强烈的杀音,沉重地敲打在我的心头。

薛涛在花荣的保护下仍然滞留前阵,冲我微笑道:“寨主的神机枪果然厉害,以区区三千骑兵居然近乎全歼索造将军率领的一万押粮官军!确实大大出乎小女子意料之外,战果不可为不辉煌,只是以小女子看来,神机枪却也并非无懈可击!寨主可信也不信?”

我微微一笑道:“如此,薛小姐但可一试。”

薛涛微笑如花,纤手一挥,伺立她身边的花荣早已经举起一面令旗,望空中一展,霎时间激昂的战鼓声大作,倏扬的牛角号声也沉沉响起……

然后一队队的士兵便从官军的密集本阵里开了出来,我看得不禁一呆,心下对薛涛的智慧再度深深叹服!这女人,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想出这般有效的办法,确实是难为她了!在冷兵器时代,能有这样的远见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而且,最为可怕是,我以火枪击败索造才仅仅一天而已!

但薛涛竟能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便找到如此有效的应对办法,确实让人吃惊。

宋兵在薛涛的指挥下,舍弃了密集的方阵,而是以疏散的阵形前进!这样一来,便极大地减弱了火枪的威力!火枪虽然威力强大,钢珠弹一枪可以­射­出一片,但是准星太差,如果官军采用密集阵形,自然是威力强大,而一旦采取了疏散阵形,威力顿时便要大打折扣!

如果再让士兵卸掉钢珠弹填装重铁弹,在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早让我恨得切齿的是出战的宋兵都是清一­色­的长枪兵,对我轻骑兵的威胁极大!可以想见,如果两军一旦发生正面­肉­搏,我的神机军定然会损伤惨重。对于薛涛来说,纵然以一万长枪兵换取我的三千神机兵,她也是划算的。

官军人多势众,耗得起!

而我的神机军却是损失一人便减少一人,要补充是极其困难的。

我高举右手,然后重重斩落。

这次­射­击的效果果然像我预想的那样,根本就没有对官军构成实质­性­的伤害,以疏散阵形前进的宋兵应声倒下者不及总数的十分之一!更多的士兵从宋兵大阵中分离出来,加入前进的长枪阵……

转眼之间,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到了十米以内,宋兵开始舍弃严谨的阵形,疾步冲刺。

“撤!”

我冷喝一声,拨转马头,同时斩马刀回手狠狠一挥,斩碎了花荣偷冷­射­来的夺命一箭!

遵从我号令的两千九百名神机军士兵纷纷拨转马头,潮水般退了开去,很快便和宋兵脱离了接触,远处传来宋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数杂乱的声音逐渐汇成统一的高喊声:“西门庆!胆小鬼!西门庆,是懦夫!”

士兵们脸上纷纷露出愤激之­色­,我心下却是夷然自若。

被骂几声胆小鬼跟懦夫又算得了什么?关键是打胜仗。

宋兵很快便被我们抛在身后,我们一路回到了青州境内,官道两旁的梁山百姓便逐渐多了起来,看见自己的军队大队开过都纷纷驻足观望,眸子里露出的尽是激昂之意!

不对!

我心里陡然对自己喝了一声,悄然勒住马缰,战马遂顺从地收住马步。

若是这般一路撤回了青州,宋庭大军开来却让这些百姓如何活命?牛头集的例子摆在那里,想来官军已经把梁山控制区内的百姓与暴民划上了等号,一旦梁山控制区被宋军攻陷,控制区里的百姓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是不顾百姓死活直接后撤至青州保全这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神机军呢?

还是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迟滞宋军的前进步伐,然后静待吴用率军来援?

我该怎么办?

在心里艰难地问了自己一句,这委实是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我霍然转身,回头望着身后两千九百名士兵,士兵静悄悄地勒马端立官道之上,森然的双眸灼灼地凝视着我,眸子里除了信任,便只有凶悍的决然……

我又将目光转身官道两侧,无数过往的百姓正挥手欢呼,他们或扛农锄或驱耕牛,安然自得,行动间充满对我们的信任!在他们的眼里,仿佛我们就是苍天派来的守护神,是他们一切生活的保障……

我吸了口气,感到仍然难以决断!

一阵清脆的童音忽然从官道另一端传来,我霍然回头,却正好看见一群顽童厮闹着从前方疾步而来,并且大胆至极地一路冲到了我的马前,领头的小孩药模十三、四岁,已经长得像牛犊般壮实,瞪着大大的眼珠子问我道:“你是这里的将军吗?”

我心中不禁一乐,忍不住点了点头。

“太好了。”小孩霎时目露喜­色­,欣然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捎一句话给西门庆寨主,就是俺岳飞想参军,杀官兵替死去的爹爹报仇,俺娘常跟俺说,俺爹死在一个叫王安石的狗官手里,让俺长大了一定要爹报仇,还要替天行道,替天下苍生造福,俺岳飞将来一定要做最厉害最出­色­的将军。”

“吓!?”我闻言几乎大吃一惊,凝声道,“你叫做岳飞?”

“是啊。”小孩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以手扶额,这真是哪跟哪?岳飞不是到了南宋赵构偏安长江以南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吗?怎么居然跑到北宋政和年间的山东来了?莫非后世的那些所谓史学家编写的宋史纯粹就是狗屁?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

唐朝的薛涛还有明末的如是不是照样在北宋出现了?还有王安石跟蔡京,似乎也颠倒了年代?看来所谓的历史根本就是人云亦云之说,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这样一想也便释然,但我心里却马上便有了隐隐的喜悦。

这岳飞可是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帅才!

虽然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历史知识,对其中记载的许多史实深表怀疑,不过既然岳飞能在历史上这么有名,想来应该不是个草包吧?眼下他居然在我的控制区内长大?恩,改天一定让吴用好好教教他,让他早一点学些韬略,早一天替我上阵杀敌。

这领兵打仗的事实在不是那么讨人喜欢!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呆在家里守着我的女人也不愿意劳心劳力,带着这些士兵在外面流血拼命,一个不慎还极可能送了­性­命,那岂非可惜之极?便是想想家里留下那么多漂亮女人却要给别的男人享用,都得把自己的肠子给悔青了……

我向幼年的岳飞认真地点了点头,凝声道:“岳飞,你回去跟你娘说,就说梁山的神机将军让她带着你即刻启和前往清风寨,西门庆寨主要在那里见你。”

“真的呀?西门寨主要见我啦!”岳飞的小脸上霎时露出欢喜无限的神­色­,一溜小跑着去了,留下其余一脸艳羡的小孩,失魂落魄地呆立在官道上,显然是有心想学岳飞,却又没岳飞那个胆量……

我微微一笑,岳飞的突然出现,却替我很好地做出了决定!

无论如何,我的神机军拼光了还可以再训练,如果控制区都沦陷了,梁山也就不存在了!更别提隐藏在控制区内,像岳飞这样的幼年帅才了……

“策马……”我高举左手,用力一曲一伸,奋然道,“回头!”

两千九百名士兵响应我的命令,霎时调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每一名士兵都对我的命令深信不疑,这一刻我相信,即便我是让他们去自杀,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他们对我的信任已经融入了骨子里……

但我绝不会让他们无谓地牺牲!

在迟滞宋军前进速度的同时,我还要最大限度地保存这支来之不易的神机军!

一路打马南下,我率领神机军毫不犹豫地南下,一路上却不停地思索着迟滞宋军的最有效办法,该怎么做才能迟滞宋兵的前进呢?

伏兵?

挖掘壕沟?

损毁道路、桥梁?

无数的办法都被我逐一否弃,似乎……除了和宋军硬拼之外,再无别的办法可想!从烟州到青州,都是起伏不大的丘陵地区,地形简单很难做出什么文章!这里也没有大江大河,一些小河也可以涉水度过,根本无法利用地利延迟宋军的前进!

当视野里再度出现宋军身影的时候,我已经悲哀地认识到,除了和宋军面对面地­干­一仗之外,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不过,对于如何跟宋军打一仗,却是有许多办法可想。

现在我唯一能够利用的便是我的神机军是一支纯粹的骑兵,比宋军拥有绝对优势的机动­性­!

我首先将所有士兵的弹药搜集起来,正好够三百名士兵放十枪!将所有的弹药交给三百名­射­术最好的士兵,其余的士兵一律跨好火枪,手提马刀,准备­肉­搏!

我高举马刀,森然的利刃散发着冰冷的杀气,斜举前方。

马刀出鞘的声音连绵不绝地我身后响起,我霍然回头,二千余把马刀已经被高高举起,锋利的刀刃汇成了一片刀林,映着旭日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我的热血霎时沸腾起来,再有片刻,这两千余把马刀便要痛饮宋军的热血了!

我转回头来,森然地盯着缓缓开进的宋军,用尽所有的力气吼道:“前进!”

跨下的战马首先甩开四蹄,开始缓慢地加速,漆黑的大地在我脚开始逐渐后­奶­,然后加速,最终如飞倒逝……雷鸣般的蹄声在我身后汇成一片惊涛骇浪,向着开进的宋军迎头痛击!这一次,我神机军将舍弃火枪,以手中的马刀来证明,我们非便是火力强大的神机军,同样也是擅长­肉­搏的冷兵器之王!

宋军的身影在我面前迅速扩大,我甚至已经有够清晰地看到他们的狰狞漠然的脸神!

毫无征兆地,一股隐隐的不安忽然开始在我心底萌生。

跨下的战马仍在疾速前冲,我森然盯着漠­色­开进的官军,心里陡然一颤!太冷漠了,太不正常了!这些宋军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支骑兵正在向着他们迎头撞来!仿佛狂涌而来的两千余名骑兵只是一团暴烈的空气……神­色­里除了无动于衷,便只有冷冷的杀机!

是的,杀机,冰冷的杀机!

我心里骤然一跳,亡魂皆冒!猛地一勒马缰,跨下战马已经人立而起,同时我用尽全力,强嘴大喝一声:“停止前进!”

我的战马在空中一连两个急旋终于停下马步。

但我身后的士兵却再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首当其冲的是紧跟我身后的两骑,为了不致冲撞到我,硬生生勒马闪避,这一避虽然避免了撞到我,却让他们自己硬生生撞入了地狱!

脚下原本结实的地面陡然间哗啦一声塌了下去,一条巨大的濠沟毫无征兆地显了出来!毫无准备的两骑便这样颓然一头栽落下去,立时便被濠沟里布满的尖锐利刺刺成了刺猬!人鸣马嘶,他们甚至还没有挥出一刀,便已经命丧于阵前!

厄运仍在继续。

连续不断有士兵因为收不住马步,轰然撞进了濠沟,只是短短的数息之间,便有至少三百余名士兵已经撞入其中,惨叫声盈天而起,夹杂着战马的哀鸣!我看的目眦欲裂、心头滴血!妈的,又一次中了薛涛的诡计。

不幸中的万幸,我还算发现及时!

由于有了我的一声用尽所有力气的大喝,后面的骑兵总算险之又险地勒住了冲势,而且我又将冲击的阵形列成了前尖后实的尖锥形,避免了更多的士兵撞入陷阱!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中了薛涛的诡计!

这可恨又可怕的女人,莫非算准了我会去而复返?然后又在短短的时间里挖出如此一道陷阱?但她的大军分明也才刚刚开到此地!

我游目一瞥附近的地形,顿时颤然欲死,一股懊丧潮水般将自己淹没!

我真是太粗心了,这里分明就是上午和宋军遭遇之处!自从遭遇之后,薛涛的大队宋军根本就没有再前进过一步,定是专心地在布置这个陷阱!待到我率军回返,才做出继续北上的模样,可恨的是我竟然一时不察,一头撞了上来……

心痛地望着陷阱中痛苦挣扎的三百余名士兵,我心里没来由地冒起一股戾气!

冷然前望,严密的宋军阵中裂开一道缝来,美丽若仙的薛涛在白袍白马的花荣护持下翩然出现,望着她粉脸上得意的微笑,我第一次有了将她“X”到死的狠念!这个可恨的女人,千万不要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否则我定要让她一夜流泪到天明……

“欢迎西门寨主回来。”

妖女娇弱的笑声如珠玉般从两军阵前传来,清晰地送入我的耳际,越发勾起我心中的怒火!这一刻,我真想不顾一切地率领残余的骑兵掩杀过去,将这妖女生擒活捉……

我狠狠地握紧右手,从斩马刀刀柄上传来的冰冷寒意霎时通过手臂传入我的神经中枢,我莫名一震,愤怒如见了烈炎的冰雪般消散!

妈的好险,差点又中了薛涛的诡计了!这妖女分明是在故意激我,让我丧失理智呢!想起刚才的惊险之处,我顿时冷汗皆流,若是自己一个控制不住,等待自己这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神机军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霎时冷静下来,凝神判断战场的态势。

薛涛的后续行动已经逐渐展开……

这可怕的女人,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居然便布下了如此天罗地网!望着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宋军,我打心眼儿冒起冷意!这么厉害的女人,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定然不能留她于世!非我心狠手辣,实是迫于无奈也……

我迅速地打量薛涛­精­心布置的包围圈。

在我们开来的方向,已经密密麻麻地布下了一整个方阵的长枪兵,粗略计算人数至少有五千人!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五千人是如何潜伏在我们经过的路边而不被我军发觉了,现在我唯一的选择便是从正面击溃它!

虽然看起来左翼跟右翼只摆出了两三千人轻弱的方阵,但我知道薛涛真正的杀着定然布在左右两翼!一旦我认为有机可趁从两翼突围,将必然坠入她的算计之中!

来路的方向虽然需要面对五千长枪兵的阻击,但是至少这个方向没有陷阱!

“火枪兵靠前,五十米散­射­!”我冷静地下令,三百名后阵的火枪兵迅速拨转马头,成了前队,手持火枪开始往回冲锋,他们并未因为刚才发生的惨剧而受到任何情绪的影响,神机军的士气仍然高涨,这多少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三百名火枪兵迅速接近北面宋兵,然后开始不慌不忙地­射­击,­射­完一枪之后拨马后退一段距离,填装弹药之后再度­射­击,只是两次­射­击,便给北面厚实的宋军方阵造成了极大的死伤,在付出了一千余人的伤亡之后,北面的宋军开始舍弃密集阵形的缓慢推进战法,开始加速南冲,士兵们逐渐分形开来,形成了一长形的松散队形……

同一时刻,左翼跟右翼的宋军也放弃了虚张声势,开始小心地顺着弯弯曲曲的路线迅速向中央靠拢!我冷冷一哂,果然不出我所料,左右两翼设下夺目的陷阱,只是凭着这三百合围便想将我西门庆困死于此,却是痴人做梦!

我冷冷地瞪了濠沟对面的薛涛一眼,调转马头。

在我的手势命令之下,士兵迅速集结,组成了横向百骑后冲击阵形!三百名火枪兵刚好退到冲击阵形的前面,然后自动往两边散开,开始散­射­从两翼靠拢的宋军,而将冲锋的正面让给了集结完毕的同伴。

我拔马绕到阵前,高高举起斩马头,首先跃马前冲。

士兵们列成整齐强大的方阵,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紧紧地跟随在我身后,向北面的宋军发起凶狠的冲锋!

长枪兵固然可怕,简直就是轻骑兵的天敌!

但那仍旧是有前提条件的,在长枪兵聚集成密集的步兵方阵时,轻骑兵发起正面的冲锋无疑于自寻死路,但若是面对一群松散阵形的长枪兵,轻骑兵却仍旧是占有优势的。

我的斩马刀狠狠下劈,将一名武将的长枪狠狠斩断,去势未竭之下重重地斩过他的肩膀,然后将他的整个上半身顺着左肩至右肋卸了下来,漫天洒起的血雨里,我的战马风一般飘过,宋兵波浪般裂了开来……

带着强大的惯­性­,我的士兵也拍马冲到。

面对排山倒海般冲来的骑兵,早就心虚腿软的宋军斗志涣散,霎时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松散的阵形越发显得凌乱起来,我心下大喜过望,宋军败像渐显,看来不需要多久我的神机军便可以冲出包围了。

我一面挥动斩马刀如砍瓜切菜般杀开一条血路,一面瞅空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三百名断后的火枪兵已经­射­完了最后的弹药,也拔出了斩马刀,正殊死抵御着从两翼杀过来的宋军!我交给他们最后的任务就是,在前队未冲开一条血路之前,他们绝不允许后撤一步,既便死得只剩下一个人,亦需拼尽全力继续战斗!

这亦是无奈之举!

如果让两翼扑过来的宋军与北面的宋军形成四面合围之势,失去了机动空间的神机骑兵将再无任何优势可言,被歼灭将只是时间问题!

在我前队潮水般的冲击下,北面的宋军终于有了溃败的迹象。

在原先的火枪队­射­击中,北面的宋军便已经死伤惨重,伤亡了几乎一半不止!这已经极大地打击了他们的士气,此刻再被我军潮水般一冲,失去斗志的宋兵开始纷纷转身掉头,准备落荒而逃……

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声忽然在宋军阵中响起。

“士兵们休要惊慌,梁山贼军已经穷途末路,我们只需再坚持一刻两翼的兄弟们便要冲上来了,他们就要完蛋了!”

这声雷鸣般的大喝果然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原本一些军心浮动的士兵霎时有了指路的明灯般,马上平心静气掉头向南杀来,凛然的杀意再度开始浮现在士兵们的脸上,而那些已经掉头逃跑的士兵也被旁边悍不畏死的同伴所激励,驻足犹豫起来……

我心下凛然!

很显然,这是一员在士兵心中颇有声望的武将!他的一声激励绝对可以让士兵的士气值上升十个百分点!

我的目光鹰隼一样在战场上搜索着。

这样的武将的存在,对于宋军固然是一种强大的激励,但我同样知道,一旦他战死,对宋军的斗志打击将是灾难­性­的!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我能够大展神威,于两军阵中当场格杀此将,宋军将彻底崩溃……

终于找到他了!

一员山一样的武将,挥舞着手里一对鬼头大刀,眨眼间两名武勇的神机军士兵已经被他斩落马下死于非命!

但立时便有四名神机骑兵悍不畏死地围了上去,合力齐战那武将。

四柄雪亮的刀头映起一片泫目的寒芒,森森地罩向了那武将……连我都忍不住看得一阵喝彩,为自己麾下拥有如此出­色­刀法的士兵而感到骄傲!

但他们毕竟只是士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武将的对手。

厮杀是血腥的,搏斗是惨烈的。

武将挥动鬼头双刀,刀势如水银泄地般密不透风逐一接下了四名士兵的攻击,然后刀芒一涨有如实质涨起的光团,陡然间绽放了一下,四名武勇的士兵便已经带着浑身血雨,哀鸣着从马背上栽落……

我心头大痛,陡然大喝一声,弃了战马凌空跃起,如大鹏展翅般一跃十丈,跃过了底下厮杀的战团,霎间便来到了武将的头顶!

武将顷刻间发现了我的到来,霍然抬头,狼一般的眼神森森地盯着我,凝重的杀机从他的鬼头双刀上散发开来,森然地激荡着脸上的肌肤,隐隐生痛……

我心下冷冽一笑,已经有了必杀之心!

无论如何,此将皆非杀不可,舍此我再无他法拯救已经逐渐隐于包围之中的神机军!

凛冽的杀机在我心中激荡,我将鬼头刀虚虚地掩于身后,然后以庞大的身躯泰山压顶般向着武将的头顶压落,竟是一副欲以自己强壮的身躯生生将他压毙的架势!这只是我出招的前奏,激烈的刀势已经在我背后酝酿,正是烈杀刀法里最惨烈的那一刀——斩碎天宇。

一抹凝重的森然自武将的眸子深处掠过。

他似乎意识到了我这一刀的惨烈,霎时也被激起了凶­性­,厉吼一声舞动双刀,疯狂般地向上劈来,刀势猛烈如大江大浪般汹涌澎湃……

我冷冷一笑,迅疾下落的身形陡然一顿,诡异地飘浮在半空!距离武将狂啸而过的刀尖正好一寸,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武将垂死前以命搏命的一击!

一丝灰败的神­色­浮现在武将的脸上,他的刀式已然用老再想收势已然不及!

我冷冷一笑,诡异飘浮的身躯陡地一侧,虚掩身后的右臂已经雷霆般劈了下来,沉重的斩马刀掠起一道银亮的轨迹狠狠地斩落,如闪电般从武将的脖子上划过!如此地锋利,竟然毫无阻碍……

武将的眸子里露出一丝愕然,两分了然,仿佛终于明白了,死亡原来是这般滋味!

然后他的眸子迅速黯淡下去,生命的气息迅速从他身上消散……

“蓬。”血光冲天而起,热血终于冲破了断裂的血管,将武将的人头生生冲击,足有半米之高,溅起的血水如雨般洒落四周,霎时染红了许多殊死厮杀在周围的敌我士兵……

我舒了一口气,顺势一脚将武将失去头颅的尸体从马背上踢走,翻身夺了原本属于武将的马匹,然后陡然一扬手里的斩马刀,厉声道:“你们的主将已死,还要顽抗下去吗?”

“牛熊将军死了!”不知是哪名识趣的宋兵嘶喊了一声,“快跑啊……”

然后宋军便如退潮的潮水般退了开去,留下一地的尸首。

我回头望着战场上稀稀落落的神机军士兵,心下黯然,虽然终于突破了宋军的重围,但我的神机军却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伤亡!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黯然神伤的时候,引吭长声道:“兄弟们,撤!”

士兵们仍然始终如一听从我的命令,顷刻间舍弃仍在缠斗的宋军,打马北走。

我默默地守候在路边,目送着每一名士兵打马从我身边走过,发现士兵们几乎已经人人挂彩,我默默地粗略数着能够有命北返的士兵,大约有两千余人……

在刚才极其短暂的惨烈厮杀里,我军又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伤亡代价!

来时的三千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两千人!

但我并不气馁,虽然这一千人损失得有些冤,但是至少,我们已经将神机军的威名打了开来,在宋军的心里投下了浓重的­阴­影!我军还成功地焚毁了宋军的粮草,断送了宋军久战的根基,而且,更重要的是,还识破了宋军兵力的虚实,让薛涛蓄谋已久的­阴­谋中途流产……

突出重围之后,我并没有立即脱离与宋军的接触,而是始终游走在宋军的视力范围之内,像狼群般冷冷地监视着他们的北上,瞅准机会便冷不丁地发起一两次冲锋,有机可趁便狠狠屠杀,无机可趁则一触即走……

对于我发明的牛皮糖一般的战术,薛涛显然也是办法不多。

再布置陷阱显然已经没有了用处,我根本就不可能再上当,更何况宋军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军的监视之下!

双方僵持了半日功夫,宋军只向北推进了不到二十里,我心下大定,终于完全达成了我的战略目的——最大限度地迟滞宋军北上的速度,静待吴用的援军!

但薛涛显然也不是束手无策之辈!

在经过一个上午居然只向北推进了二十里路之后,她毅然分出一支两万人左右的偏师,亦不知是由谁率领,分道向西准备绕行侧后!我亦依样学样,分出一队五百人的神机军,由一名勇力及智谋皆堪胜任的士兵率领,依然像牛皮糖一样粘住那支偏师,纵然一口咬不死他,也要一口一口地咬得他痛,让他不得安生……

僵持了整整一天,黑夜终于降临。

我吁了口气,相对于白天,我更加喜欢黑夜!因为对于来去如风的骑兵,黑夜更利于他们发挥出战力!腿短速度慢的步兵在黑夜里将更加不是骑兵的对手,而且在夜­色­的掩护下,大队的宋军将更加无法防范神机军草原狼群般的偷袭……

薛涛显然是意识到了这种危险­性­,­干­脆扎营停止前进。

我靠然叹息一声,面对宋军的大营倒也是无可奈何,我还没有蠢到以一千五百骑去突击宋军防守严密的大营。

在我军的留恋和宋军的憎恨里,黑夜终于过去。

我默然叹息一声,再度跨上马背,有些默然地打量着麾下的士兵,他们仍然斗志高昂,虽然皮甲破烂不堪浑身带伤流血,但眸子里仍旧是灼热的杀意!但是脸上的疲惫却是瞎子也看得出来,有一名士兵甚至刚刚攀上马背便睡着了,又颓然栽落下来……

神机军已经快到了极限了!

他们已经整整两天三夜未曾好好地休息过了!尤其是刚刚的一天一夜,连续经历了两场惨烈的厮杀,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得得的蹄声敲碎了小树林的宁静。

我心神一震,极目北眺,一骑已经如飞而至,看装束果然是梁山士兵。

“寨主!”士兵狠狠地鞭打着胯下的战马,恨不能再跑快些,遥遥地向我呼喊起来,“急报……”

我吸了口气,终于有吴用的消息了吗?

神情疲惫的士兵们也纷纷围了过来,聚集在我身后,眸子里露出振奋的神­色­。

“怎样?”我一把扶住翻身下马的士兵,急声问道,“军师怎么说?”

传令兵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凝声道:“军师说,让寨主无论如何再拖延宋军于青、烟两州边境线上,至少要三日之后才可以放任宋军北上!”

“什么!?”我大喝一声,恨得几乎想一把将传令兵掐死!森然问道,“那援军呢?军师派来的援军呢?”

“这……”传令兵惴惴地看了我一眼,细声道,“军师说大军已经北上进攻幽、灞两州,在获得胜利之前将再抽不出一兵一卒来增援寨主,而且为了保证进攻幽、灞两州必胜,军师还从青州及清风寨里各抽调了五千士兵。”

“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刻心里只想狠狠地靠一靠吴用祖上十八代的所有女­性­!这厮如此不知死活,居然抽调了清风寨及青州各五千守军,那不是说留在青州及清风寨的所有梁山兵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了么?这鸟人,莫非不知道薛涛的十万主力南在烟州吗?

难道我派去的传令兵没有将情况讲清楚?

但我很快便否弃了这白痴的想法,吴用定是知道了薛涛的十万主力南在烟州!但我更相信,这厮定是真的带着梁山的四万大军北上攻打幽、灞两州去了。

我不能不承认,吴用的做法可能是对的,虽然我现在恨他恨得要死!如果他在这时候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会把他掐死!

灞州是梁山控制区东面最后的朝庭州府,一旦被我攻占,梁山控制区从此可以免除东面之忧,再不用担心四面受敌的困境了!

而幽州的重要­性­更是无需多说!

幽州,自古以来便为兵家必争之地,人杰地灵、物产丰富,若是能够一举攻占,梁山的势力顿时将成几何倍数增长!而且一旦攻占幽州,将直接威胁北宋北面的边防重府——大名府!从此大名府将处在梁山以及辽国的两面威胁之下,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现在——我却得首先面对一个严酷的现实!

如何凭借麾下疲累不堪的一千五百人,迟滞薛涛的六七万大军达三日之久!?

第十二章青州攻略

黑夜终于退去,嘹亮的军号声再次呜呜地响起,宋军拔营再度开始不紧不慢地向北开进。吸取了昨日的教训之后,宋军的阵形严整密集多了,虽然速度更加缓慢,却有效和地减少了可能被我轻骑兵偷袭的破绽。

我叹息一声,透过树丛看着平原上巨兽般蠕动的大队宋军,心中只有苦笑。

此时此刻,我哪里还有能力偷袭他?我的一千五百士兵早已经疲累不堪,再经不起一场惨烈的战争了,如果再不让他们获得足够的休整,只怕疲倦便足以让这支百战之师瓦解!

该死的吴用,我再次憎恨起这厮来。

但恼怒和懊丧并没有任何用处,面对现实才是唯一的出路,无论如何,我都需要完成吴用“分派”的任务——拖住薛涛的南线官军至少三天!

我有些失望地看了看传令兵,心有不甘地问了一句:“那军师真的什么也没有派来?”

传令兵呃了一声道:“呃……对了,还有两马车弹药,军师说是寨主等着急用,正让人火速运来呢青州呢,想来此时差不多也已经抵达青州了罢。”

“两马车弹药?”我闻言霎时狂喜,如果真是这样,阻住薛涛六万大军于青州城下根本就不成问题!弄不好,我还可以让她全军覆灭!嘿嘿,虽然我现在手上可以动用的全部正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余人。

策马登上一座低矮的小山坡,最后掠了一眼巨兽般蠕动的宋军,我打马北上,一千五百名骑兵风一般跟随在我身后,现在再没有什么好想的了,立即返回青州城,依托青州城坚厚的城墙,进行坚决的抵抗,将宋军挡在城下,直到三日后……吴用攻破北方的灞州还有幽州,回师南下……

半路上遇见了圣手书生萧让。

这个家伙看起来明显地消瘦了,估计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大量工作让他累得不行,不过这厮的­精­神却是出奇地好,老远便向我邀功道:“寨主,属下已经将青州城外方圆五十里内的所有百姓全部转移进了青州城,嘿嘿,这么了不起的功劳,你该怎么奖励我?”

我愕然,这才想起一路北上,所到之处果然是村镇皆空,原来是被这家伙以极快的速度动员起来避进青州城里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神一震,这避进青州城的数万百姓可不仅仅只是百姓,还是一支数量庞大的经过初步军事训练的民兵!

若不是顾及萧让是个男的,怕别人误会我有不良­性­取向,我真的想抱着这厮狂亲一番。

“那你自己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我无一答应便是。”我心情愉悦,便随口答应,但马上便后悔了,若是这厮看上了我的女人的哪一个,那该怎么办?

萧让嘿嘿了一声,有些诡秘地看着我,我心下不禁一跳,该不会是真的看上了我的某个女人吧?

“嘿嘿,寨主,萧让并无别的爱好,就是……嘿嘿,喜欢管人!有朝一日,寨主如果真的坐拥了天下,这宰相之位定须留给属下来坐,如何?”

我愕然,倒不曾料到萧让居然会提出这么个请求来。

但落得开张空头支票给他,便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萧让,萧让霎时神­色­振奋地道:“那么属下先告辞了,清风寨还需要转移大量的百姓呢!寨主,记得你的千金一诺,还有凌振正在青州城里等你,说是有好东西等你去鉴赏。”

望着萧让在十数名士兵的护送下拍马远去,我心下凝然。

凌振?这厮也来青州了吗,莫非给我带来了更多的火枪?如果是这样倒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从出发时的三千支火枪,到现在已经损失得只剩下两千支了,正急需补充呢。

在我激励下,神机军奋起最后的余勇,一番疾驰终于在傍晚返回了青州城,被通知到的另一队五百名士兵也几乎同时抵达青州城。

这些勇敢的士兵几乎是刚进了青州城的城门,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倒地呼呼大睡,他们实在是累坏了,急需休息!知趣的青州守军立时派了一队卫兵,将神机军休息的地方严密地封锁起来,严禁一切闲人打扰。

我有些心痛地看着这些疲惫到了极点的士兵,转头看着王英,这厮被吴用派来驻守青州,也真是难为他了!

“王英兄弟,多准备一些热酒热牛­肉­,等兄弟们醒了,让他们饱餐痛饮一顿。”

王英的脸上亦露出痛惜之­色­,认真地应了一声,说道:“属下理会得,寨主,凌振头领已经在州衙等候多时了,你快去见见他吧。”

我点点头,最后吩咐道:“马匹也要照料好。”

王英答应一声,带着一伙士兵领命去了,我便径直向州衙而来。

刚刚走近州衙,便听到里面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便是碎碎沙沙的碎石泥土溅落的声音,这声音,莫非是?

我心中陡然一动,急步走进州衙大门,只见院子里白茫茫一片,两名灰头土脸的士兵正扑打着自己的衣衫忙不迭地距了出来,迎头撞见我,顿时一正神­色­,收住脚步凛然道:“寨主!”

“这是怎么回事?”我伸手一指烟雾迷弥的院子,神­色­急切地问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应道:“刚刚凌头领在试验他的什么……火雷,好大的威力,将一整座假山都炸碎轰飞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火雷!?”我心下陡然一跳,伸手排开两名心惊胆战的士兵,大步走进院子里。

一阵清风适时荡过,将满院子的烟尘荡得­精­光,然后我便看到了凌振正像根木棍一样直直贴在院子角落的墙壁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是泥土仿佛刚从地下钻出来似的,脸上也是花花一团,只是两只眸子却是明亮异常,露出惊心动魄的激动之­色­来……

“成功了!呵呵,真的成功了……成功了……”

我有些担忧地望着凌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厮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妈的,该不会是高兴过度疯了吧?

使劲地捉住凌振肩膀,用力一援道:“凌振!”

“呃……”凌振猛地呃了一声,陡然回过神来,然后使劲地扯着我鬼叫道,“寨主!寨主,我成功了,哈哈,火雷真的造出来了!嘿嘿嘿……呜呜呜,这真是太好了,太他妈的好了……”

这瘦削的汉子狂笑,然后又痛哭起来。

我也不禁在心里替他感到高兴,这是喜悦,疯狂的喜悦才会让人喜极而泣。

凌振的发明实在是划时代的!

我不知道这厮是怎么想到的,但真的对他佩服得不得了。

老实说我虽然看惯了现代人使用地雷、手雷的战争场面,但从未真正地了解过它们制作的原理,好像都是靠火药爆炸来完成的吧?

凌振也是将大量火药装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然后以一根引线引出来,点燃引线引爆火药,火药罐爆作便会产生巨大的威力。

“凌振!”我一把攥住凌振的肩膀,深深地望着他的眸子,凝声问道,“你制作了几个这样的火药罐?”

“五个!”凌振灼灼地盯着我,说道,“方才我实在是等不及寨主前来,已经试爆了一个了,还剩下四个,在里面放着呢,寨主要不要亲自看看它们的威力?嘿嘿,绝对是威力惊人呀。”

“要试!”我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要试!但再不是拿假山假石来试,而是要以宋军的鲜血来试验它们的威力,凌振,你可敢随我前往,拿宋军来试验你的火雷之威力?”

一丝振奋的神­色­自凌振的眸子里露出来,这厮森然道:“有何不敢?”

“好!”我点点头,森然道,“你找四名士兵带上火雷,我们立即骑马出发,争取明天早上给宋军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夜,我和凌振带着四名士兵,趁着夜­色­来再度南下。

然后在宋军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四个间距五米的坑,将火雷埋下,再将引线铺于薄薄的土层之下,从火雷引出一直拉到路边的一处凹坑,我、凌振及四名士兵便隐伏其中,但等我一声令下,便举火引燃引线,引爆地雷。

天亮的时候,一切准备妥当。

我冷然端立战马之上,淡淡地望着前方平静的地平线,静静地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黑压压的宋军终于踏碎了冬晨的平静,踩着整齐的步伐前来。

没有了我的神机军­骚­扰,薛涛的宋军行军速度明显地加快了,一天一夜之间居然向北挺进了将近百里!望着宋军气喘吁吁地急步前进,我相信薛涛定是已经接到了北面幽州跟灞州的告急传书了。

这样最好,嘿嘿。

待宋军终于以密集的阵形踏上我们事先埋下的地雷时,我心下陡然一动,翻身上马从凹坑里冲了出来,单人独骑,威风凛凛地拦在宋军前进的大路中间!

我的突然出现显然令埋头急赶的宋军吃了一惊,领头的宋军将领更是举手一招,止住了宋军的前进步伐,沉闷的军号声里,宋军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从开进时的长蛇阵缓缓地前拥形成了密集的方阵,我心下越发狂喜……

领头的宋军武将与昨日被我阵前斩杀的武将长得十分相似,同样高壮如山、威猛无匹,仿佛拥有山一般的力量。

宋将把满嘴钢牙咬得咯咯作响,用力一挥手里的长柄大刀,森然道:“西门庆,昨日你杀了我兄长,今日我牛高定要为兄报仇,誓斩你于阵前!”

我冷冷地盯了牛高一眼,心动不屑之极。

这牛高心浮气躁、虽空有一身蛮力却并无丝毫内力!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莽夫,只怕在我刀下走不出十招,如何还敢妄言替兄报仇?不过是送死罢了!

我冷冷一笑,森然道:“牛高,你不是我对手,回去让薛涛说,让她将宋军中最厉害的武将都聚集起来,我西门庆以一人之力单挑他们,定然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是吗?”一声冷森森的闷声从宋军阵中传来,我霍然一震抬头前往,然后看到白袍白甲的花荣跃马而出,凛然道,“何需合战?要斩杀你西门庆,花荣一人足矣!”

我心下震怒,伸手一指花荣厉声道:“花荣,你数次斩杀我梁山士卒,若非瞧在你是我大舅子分上,在下早已经斩你于两军阵前!休要将在下的忍让当成侥幸,若有心杀你,纵然十个花荣也早死在我的刀下了!”

“你说什么?”花荣眸子森然一冷,狠狠地盯着我,厉声道,“谁是你的大舅子?西门庆!你将我妹妹怎样了?”

“哈哈哈……”我心下一动,得意地大笑起来,朗声道,“花荣妻兄,好教你知晓,令妹花蓉已于前年前与在下结为夫­妇­,只可惜妻兄征战在外,未曾返家讨得一杯喜酒喝。”

“西门庆!”花荣厉喝一声,玉白的俊脸已经气得通红,剧烈地喘息着道,“你……我妹妹若有三长两短,花荣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冷冷一笑,森然道:“若你杀了我西门庆,你妹妹才会将你碎尸万段呢!宋皇昏庸、重文轻武,又滥用贪官污吏,天下百姓疲累不堪、连年挣扎于生死线上!西北夏辽屡屡叩关,堂堂华夏每每割地赔款,屈辱求和!你花荣身为习武之人,空负救世济民之美誉,却行那为虎作伥之逆举,做那缩头畏战之懦夫,岂不羞煞、愧煞?”

花荣闻言脸­色­剧然一变,默然不语。

“好一张能辩利嘴!竟能将黑白颠倒、是非混淆。”一把柔柔的媚音倏然响起,然后薛涛的倩影在一群宋将的护卫下缓缓出现,“小女子还道是谁,却原来竟是西门庆寨主!寨主莫非已经穷途末路?竟试图以一人之力挡我十万大军?岂不闻古人有云,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我森然一笑,冷冷地盯着薛涛,厉声道:“在下早已经布下雄兵十万,在此等候薛小姐多时了!薛小姐何不驱军向前试试?”

说罢,我暗暗地比了下手势,示意埋伏在一侧的凌振点燃了引线。

“有何不敢!”薛涛微微一笑,淡然道,“小女子早已知悉梁山军师吴用,已率四万军队北上,意欲掠取幽、灞两州!嘻嘻,大名府镇守使梁师成大人早已经率领雄兵十万、战将千员在幽州等他多时了!山东经略使王安石大人,也正率雄兵五万,东援灞州!至于青州,寨主何必还要虚张声势,所留之兵怕是不足万人矣。妾深以寨主不值,如此雄才大略,竟难分轻重缓急,做这螳臂当车之举?”

我嘿嘿一笑,神­色­镇定,心中却是打鼓不停!

梁师成若是真的率了十万大军增援幽州,吴用此次率军北上怕是凶多吉少!一旦他的主力覆灭,我在青州的坚守怕是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多说无用,薛小姐何不派人试试?”

薛涛微微一笑,纤手一招,花荣已经一马当先冲出阵来,然后花荣身后,无数的宋兵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狂笑出声,算计着即将点燃火雷的瞬间厉声道:“薛涛,你中计了!且看我轰天惊雷!”

我话音方落,但听轰轰轰轰四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声骤然暴起,就在薛涛身后不远之处,原本密密麻麻排列的宋军顿时被炸翻了一大片!烟雾遮天蔽日而起,断肢残躯满天乱飞,好一派血腥的场面……

我胯下的战马亦骤然吃了一惊,被我死死地勒住缰绳才不得动弹。

我虽然相信凌振火雷的威力,但仍然没有想到其威力竟强悍如斯!这巨大的爆炸,便是地下的大地也在颤抖!

我有些悚然地望着大爆炸过后,一片狼籍的宋军阵形,感到难以置信。

可怜的宋军更是被炸傻了,待回过神来,立时便有许多胆小的宋军哭爹喊娘地扔了兵器撒腿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便是挥军试图掩杀的花荣亦闻声策马回头,然后愣愣地望着眼前可怕的一幕,久久回不过神来!望着花荣毫不设防的背心重地,这一刻如果猝施突袭,绝对能够一击致命!但我并不想杀了花荣。

比起杀了他,招降他更加诱人。

“薛涛!”我借势大喝一声,厉声道,“这只是对你一个小小的警告!我已经在整个梁山控制区内布下惊雷无数,如果你再不知死活,非要驱动无辜的宋军北上送死,西门庆定然让你们来得,回不得!言尽无此,告辞!”

话落,我示威似地瞥了木­鸡­似的宋军一眼,耀武扬威地策马北返。

身后,是一大片被火雷巨大的爆炸威力吓傻了的宋军,粗略估计,刚才那巨大的爆炸至少已经让数百名宋军成了猝死冤魂。

打马北返,我心下大感舒畅,今天总算狠狠地出了口恶气,妈耀武扬威了一番又狠狠地打击了薛涛嚣张的气焰!这个可恨的女人,终于也有灰头土脸的时候!嘿嘿,刚才她可真是真正的灰头土脸,那副狼狈的模样,让向来以美貌自负的她也感到气馁不已吧?

返回青州城,我立即布置士兵准备防守。

我当然不会相信,薛涛会真的被这四颗火雷所吓到!以她的聪明,定能猜透这四颗火雷的爆炸技巧,届时她仍将率领大军北上,进攻青州甚至是清风寨!不过她的这支宋军的军心和斗志,只怕是再难有原先那般坚定了,在遭受了连番不可思议的打击之后,是人都会从心里感到畏惧的。

磨蹭了两天之后,宋军终于出现在了青州城下,黑压压地拥了过来将青州团团围住。

我冷漠地峙立青州的南门,薛涛将她的帅营设在这个方向,显然这里也是薛涛即将发起的攻城战的主攻方向!不过我一点也不担心宋军即将发起的进攻,因为我手里不但有近五千名正规的梁山士兵,还有近五万可堪一战的民军,既便是被宋军攻破了城墙,仍可进行惨烈的巷战,维持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还有两千名神机军!有了充足弹药的保障,两千名神机军将会是青州城下近六万宋军的噩梦!纵然宋军有更多的人,怕也只能增加神机军赫赫的威名,不败的战绩罢?

我将两千名神机军士兵平均分成四队,分别把守四门!

第一天,薛涛发起试探­性­的进攻,果然以两千人进攻南门,结果还没有冲到城墙下便已经被我的五百神机军消灭殆尽!千余名惨死的宋军,流下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护城河,凄惨的景象却城下的宋军胆战心惊,却让城内的梁山军民人心大定、斗志昂扬……

第二天,薛涛便迫不及待地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在武将的驱逐下,宋军罕见地开始不计牺牲的冲锋!近四万人在青州城的四面发起了连绵不绝的潮水般的进攻,场面是壮观的,战斗是惨烈的,但结局却是一面倒的!宋军除了在青州城下扔下一万余具尸体之外,没有一人能够侥幸登上城楼。

这一天,宋兵的攻城云梯悉数被毁,我心里很清楚,宋军已经再没有攻克青州的可能了!除非她像我去年攻占青州时一样,也采用发掘地道之办法?但很显然,薛涛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这一点,我清楚,她更清楚!

如果北方的幽、灞两州真如薛涛所言,梁师成以及王安石聚集了大军严阵以待的话,薛涛大可以等北线战事已定之后,再等梁、王两路大军南下,合攻青州不迟!但她竟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强攻青州,其焦虑之心昭然若揭!

不容置疑,薛涛定是想以最快的速度攻陷梁山整人控制区,而后北上攻击吴用大军的后路。

所以,北方的幽州跟灞州一定是兵力空虚,支撑不了多久的。

我冷冷地看着宋军潮水般退下去,持续了一天的攻城战彻底结束!

薛涛无疑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她并非败在谋略上,从一开始她的谋略便十分成功,我和吴用已经完全相信她已经将主力集结在幽灞两州,而南面的烟州兵力空虚!我不得不承认,纯粹以智谋论,我跟吴用两人合力亦非薛涛对手。

若非我手里拥有强悍无敌的神机军,我根本不可能将宋军阻在青州城下!

如果没有神机军,相信此时此刻,薛涛的宋军已经踏平了青州,正兵分两路,向着清风寨及济州开进吧?那时候,吴用的四万大军将成为前有坚城,后有追兵的飘萍之根,再无落脚之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我固然是赢了,但实在赢得侥幸。

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城下的宋军大营,我不无得意地暗忖,你薛涛纵然智谋绝世,却也比我西门庆差了千余年的知识,这是你永远也不可能赢过我的!落败也就是在情理之中了。

我以为,薛涛仍会在青州下做垂死一搏,或者设计诱我出城一战,借机破城等等……

但出乎我的预料,薛涛竟然如此­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当吴用设定三天期限的第二天天亮时,我吃惊地发现,城外的宋军大营居然已经人去营空!偌大一座军营,一片静悄悄,再没有一个人影的存在!我恍然大悟,原来昨晚宋军吵闹了整晚,目的便是为了掩护大军的撤退!

嘿,薛涛用兵,竟然连撤退都可以撤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如此出人意料!漂亮!

这一点,不得不让我深感叹服。

“王英!”我森然大喝一声。

正在一边手搭凉蓬观望宋营的王英顿时矮胖的身躯一震,跑前凝声道:“寨主有何吩咐?”

“你立即向八个方向派出快马侦骑,探听宋军大队人马的去向,急速来报!”我冷然下令,王英顿时领命去了。

中午的时候,七个方向的探子都回来了,独独派往清风寨方向的探子人影皆无!

我本能地感到情况不妙,再令派出更多的游骑查探,并且由王英亲自带队。傍晚时分,王英浑身浴血返回青州,带来一个既在我意料之中又让我心急莫名的信息,薛涛果然带着残兵攻打清风寨去了。

虽然清风寨地势险要,比青州还要易守难攻,还有梁山仅有的两千长弓手驻守,但毕竟没有神机营助阵,能否以区区五千人的兵力顶住薛涛四万余人的残兵进攻,委实很难说!尤其要紧的是,清风寨不但是梁山的老巢,我西门庆的所有女人都在那里!

这简直就是我必救的要害!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立即发兵救援。

但我刚刚迈出一步,心头一跳陡然收回了脚步。“围城打援”四个字闪电般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这只是薛涛引诱我出城的诡计,我率兵出城岂非正好中了她的­奸­计?从青州前往清风寨,山路艰险难行,地势复杂多变,最利于伏击。

我的神机军虽然厉害,但那是正面搏杀的时候,如果在险要的山地,中了敌人的埋伏,同样只是一支防护力脆弱的轻骑兵而已!

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我从未像现在这般难以抉择过!要我任由三娘她们遭受危险而放任不救,显然是不能够的,我答应过她们要一生一世保护她们的,绝不能让她们遭受任何危险!但要救却极可能坠入薛涛的算计。

哦,不,不是极可能!而是肯定会坠入薛涛的诡计!

她的四万余人既便分成两支大军,其数量也远远多于青州城里的梁山军队。

王英直直地望着我,喘息未定,周围所有的士兵都在望着我,等待我的命令,出兵还是按兵不动?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抬起头来,然后愣愣地望着天空中那一轮凄清的冷月,胸闷欲死。

三娘、如是、笑语还有花蓉,四女俏丽的容颜逐一在我面前浮现,她们的巧笑俏兮、美目盼兮,是如此地令人心动、迷醉!我爱她们爱到骨子里,我西门庆绝不能没有她们,如果没有了她们,我西门庆如何还配叫做“风流太岁”?

但是现在,我除了是她们的夫君,还是整个梁山的首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达成目的需不择手段……

西门青流血的影像再度在我脑海里浮起,然后是月娘冰冷的语音:你连自己的亲大哥都杀了,从此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做的?

狠狠地咬紧牙关,我冷冷地从牙缝里崩出一句:“严守城池,按兵不动!违令者……”

我目光森森地从所有头领以及士兵的眸子里掠过,冷声道:“斩!”

每一名士兵以及头领的眸子里,霎时露出凛然的神­色­,灼灼地盯着我,然后纷纷散去,加强对青州城的守备。

直到最后一名士兵离开我的视线,我才叹息了一声颓然靠在门楼上。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忽然踏碎了宁静,直直地向我走来,我霎时蹙紧浓眉,这时候最想一个人静静,不想别人来打搅。

“寨主何需如此烦恼?在下有一连环计,定可击破薛涛四万宋军残兵!”

一把清脆的声音忽然传入我的耳际,我幕然抬头却看到一名普通农军装扮的中年人正傲然站在我面前,灼灼的黑眸望着我,神情语气之间尽是满腔自信,仿佛他当真能够谈笑间击破薛涛四万大军一般……

“你是何人?竟如此狂妄!”我心中不悦,冷冷地盯了此人一眼,暗忖,你将薛涛说得如此不堪一击,我却被薛涛搅得如此狼狈,岂不是从侧面证明你胜过我百倍?

来人微微一笑,淡然道:“在下朱武!因仰慕寨主威名,特来相投。不想正好赶上薛涛攻城,不甘落于人后,便加入了城防民军,现任百人队小头领之职。”

“朱武?”我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陡然间起了什么,心里顿时一阵激荡,凝声道,“你叫朱武!?”

“在下正是!”朱武淡淡地点了点头,神­色­间不喜不惊,不淡如水。

我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强自压抑心下的震惊,淡然道:“朱武先生,请说说你的连环计先。”

朱武微微一笑,负手遥望清风寨方向,朗声道:“薛涛之进攻清风寨,堪称一石二鸟之妙计,进可以强攻清风寨,乃梁山核心要要害!一旦击破势必令梁山元气大伤!退可以伏击寨主之救兵,一旦奏效则梁山顿时陷入群龙无首之困境,确实堪称高明!”

“废话!”我冷哼一声,心忖你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朱武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官军终是步兵,两条腿跑不过快马!且从青州前往清风寨道路并非仅有一条!如果寨主率两千轻骑快马从另一条路增援清风寨,既可以避开宋军半路的伏兵,又可以及时赶到清风寨,以清风寨地势之险要,守军之兵力,坚守一天应该不成问题!”

对啊!我闻言心中一动,救援清风寨,并没人规定只能走最近的道路啊?我只要绕行远路不是可以避开薛涛的伏击了吗?宋军再快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越过清风山或者攻破清风寨再去山后设伏罢?

但再一想,我便摇了摇头道:“不妥!若是薛涛采用声东击西之策,一等我率领神机军出青州,她便率大军掩杀回来,青州只怕守不住!丢了青州,同样会对北面的济州形成致命的威胁,不妥。”

朱武却是不慌不忙,淡然道:“兵者,诡道也!没有人规定,只准宋军设伏而我梁山军却只能被动防御!论战斗力,青州城内五万民军或者不及宋兵,但论人数却也浩然成军!若在薛涛回军路上设伏,杀宋军一个措手不及,只怕同样能够以弱胜强。”

“啊?”我闻言呆住,还真没想,打仗居然还可以这样打法。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定位在死守的分上,所以才会闹得如此被动!薛涛设下围城打援之计,我又何尝不可以将计就计,设下连环计?设想一下,一旦薛涛在攻打清风寨时,突然看到我率领神机军出现在清风寨,她必然回师再攻青州,哪此正好落入朱武的连环算计,中了五万民军的埋伏。

“好计!”我忍不住击掌长叹,朗声道,“真的好计!”

我反手解下身上的佩刀,递到朱武的手里,凝声道:“朱武听令,从现在起你便是青州的最高头领,城里一应百姓军马皆归你指挥,你需全力以赴在薛涛的回军路上设下天罗地网,定要她Сhā翅难飞。”

“属下遵命!”朱武的眸子里霎时露出灼热的神­色­,森然道,“定不辜负寨主所托!”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朱武的双手,沉声道:“我将即刻率领两千神机军火速增援清风寨,青州就拜托给你了。”

朱武点了点头道:“寨主请放心前往,属下以人头担保定不会丢了青州便是。”

我深深地瞥了朱武一眼,疾步下了门楼,连夜点齐神机军马,从北门出发绕道独龙岗从北路增援清风寨。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于拂晓的时候终于顺利抵达了独龙岗三家故地。

这里早已经是一片荒山野岭,再无人烟居住。

安置好岗哨,我命令士兵下马稍稍竭息一会,准备吃早餐。再有半天便可以到达清风寨了,到时候便再没有时间进食休息了。

士兵们纷纷解下­干­粮袋,就着水袋里的清水食用起来。

但刚刚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派出去的岗哨便急匆匆地策马跑了回来,向我报告道:“寨主,从梁山方向开来一队官军,人数至少有三千人左右!而且开进速度很急,眼下距离这里只有五里之遥了。”

“什么?”我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惊得背后冷汗交流!怎么竟然将驻守梁山大寨的五千官军给忽略了?很显然,是梁山的李俊接到薛涛的命令,试图从北路夹击清风寨!或者,她甚至已经算准了我会从北路增援,故而让李俊率兵在半路截击,只是没想到我会先李俊一步赶到独龙岗罢了。

我暗道一声侥幸。

不过看来老天也是站在我西门庆这边啊。

我翻身上马,传令兵早已经吹响了急促的哨子声,士兵们便纷纷停止了进食,翻身上马准备战斗。我一声令下,两千士兵兵分两路,涌进了官道两侧的茂盛竹林里隐蔽起来,静静地等待李俊率领的宋军到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沉重的脚步声果然从山间的官道上传来,然后是长长的一队宋军从官道上开了过来,领头一人重甲黑马,威武不凡,连声喝叫着身后的士兵加快脚步,甚至还以鞭击打落伍的士兵,暴躁之­色­溢于言表……

到了我军设伏的路段时,武将陡然高举右手,厉声道:“停止前进!”

忙乱的宋军便纷纷停下脚步,开始散乱地弓身喘息起来,显然经过长时间的急行军他们已经疲累不堪了。

“立即散开,到两侧寻找隐蔽之处藏起来!”武将一声令下,三千余名宋军顿时乱哄哄地散成了两半,分别向着我神机军隐身的竹林拥来。

我冷冷一笑,果然是薛涛料到了我会从北路增援,才让人在此埋下伏兵!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居然被我抢先赶到一步,结局就被完全逆转了……

第十三章山东王

我一声令下,早就埋伏在竹林里的神机军千枪齐­射­,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向着毫无准备的宋军罩去,只是一个回合,三千名宋兵就倒下了大半,死亡当场殒命,伤者哀嚎遍野,侥幸逃过一劫的面临的也是毫无悬念的屠杀。

­射­完一枪之后,我即命令神机军策马冲出竹林,居高临下对步行的宋兵进行追杀。

我则一马当先,向着宋军的领头大将扑去。

宋将显然也没有从刚刚的突然打击中回过神来,望着自己倒毙在地的坐骑发呆,直到我策马冲到跟前,才骤然回过头来,试图挥刀抵挡我的斩杀,可惜已经晚了……我的斩马刀已经带着一抹寒芒,从他的脖子一划而过,血雨飞溅中,武将的人头冲天而起……

整个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已经宣告结束,来自梁山大寨方向的三千宋军已经全军覆灭,仅有极少数人逃进了深山,落荒而逃。

我绝不停留,亦懒得打扫战场,留下大片的宋军尸首,立即率领获胜的神机军赶赴清风寨!

赶到清风寨,远远地看到大寨上空高高飘扬的替天行道旗,我才舒了口气,显然,薛涛的宋军并未占领清风寨,只要清风寨未曾陷落,薛涛的诡计就将彻底失败!这次,真的要让她来一次彻底的毫无悬念的失败。

战斗正是最惨烈的时候,宋军甚至已经在某些地段攀上了清风寨的城墙,在城头上与梁山军进行殊死­肉­搏,局面十分危急!幸好我的神机军及时赶到,一阵齐­射­将宋军轰得屁滚尿流,败退了下去。

看到我的神机军出现在清风寨墙上,薛涛再次展现出她罕见的决断。

宋军很快便放弃了进攻,潮水般退去,转眼之间,拥挤在清风寨城墙下的宋军便已经撤得无影无踪!虽然我率领神机军冲出清风寨追击,但薛涛再次故技重施,派出散兵阵形进行殊死阻挡,有效地延迟了我军的追击,看到大队的宋军从崎岖的山道上消失,我浩叹一声只好放弃追击的念头。

不能再往前追击了,不然反可能落入薛涛的埋伏被她杀个回马枪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我并不担心,在薛涛的退路上,朱武正率领五万民军严阵以待,既便不能杀她落花流水,令她损兵折将应该是绰绰有余!想来薛涛算无遗策、智计过人,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中了别人算计的一天吧?

我一面让人前往独龙岗打扫战场,一面静守清风寨,等待各方消息。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吴用约定的坚守三天的任务我已经圆满地完成了,现在就看他的表现了,是否能够及时攻占北方两州,并南下支援?

不过,既便没有吴用的南下支援,薛涛从烟州出发时的近十万大军,眼下也已经折损过半再不足为惧了。

中午时分,我刚刚在知寨府用罢午餐,跟如是诸女寻欢作乐,一骑快马已经如飞般驰进了清风寨,该死的吴用终于有了消息了。

劈手从传读兵手里夺过战报,我迫不及待地展了开来。

“寨主阁下,属下费时两日,决汉水之流以水淹之计大破幽州,生擒幽州守将徐宁,获降卒万余、粮草物资无算,­精­铁十万斤!战马五千匹!幽州既破,又名鲁达、史进率两枝军马连夜东进,于成皋大破王安石增援灞州之大军,斩杀万余,俘获五千,敌将索造被阵前斩杀,索超被鲁达头领生擒活捉,山东经略使王安石在杨志保护下遁逃不知所踪,至此梁山北方已定,东边无忧,东北方挟幽州之险,威逼大名府,主动尽归我梁山之手!属下今已整师南下,誓与薛涛一决雌雄……”

“好!”我大吼一声拍案而起,兴奋莫名。

好一个吴用,真不辜负我在青州苦苦支撑,居然如此­干­脆利落地攻陷了幽、灞两州,获得了大批战俘物资,而且有了更广阔的战略纵深!从此局面果如他所说,主动尽已落入我梁山之手!要战要和再不是宋庭说了算了。

“夫君,为何如此开心?”如是端着一碗莲子汤从内室出来,正好遇上我拍案大叫,便目透喜意问我道,“说出来也让奴家姐妹开心开心。”

我哈哈一笑,再不顾及房中还有小兵的存在,一把将如是丰腴的娇躯搂过来,大嘴贪婪地凑到她的樱­唇­上,肆意索吻,如是嘤咛一声挣扎不及只得任由我胡作非为,一方白玉也似的粉脸霎时羞成了两团红云,盈盈的美目微闭美启,盈盈欲滴……

狠狠地吻了如是,我才将吴用送来的战报递到如是的手里,欢声道:“刚刚军师送来捷报,他在北面两战两捷,斩杀俘虏宋军无数,缴获马匹物资无算,嘿嘿,打了两个漂亮至极的大胜仗呀,了不起。”

如是欢喜地瞥了我一眼,媚声道:“奴家祝贺军师获得大胜,更恭培夫君拥有如此出­色­的军师,夫君,你真是了不起,连吴用军师这么出­色­的人才都甘为你用。”

我嘿嘿一笑,心下顿时热切起来。

挥手示意传讯小兵退下,然后迫不及待将如是的娇躯一搂放到了圆桌上。

如是娇靥上略显羞涩之­色­,轻轻地挣扎道:“夫君,这大白天的,你……”

我嘿嘿一笑,说道:“大白天的又怎样?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嘿嘿,宝贝儿,今儿个为夫我高兴,嘿嘿,你最好希望你的姐妹待会会过来,否则……哼哼……”

如是媚媚地抛了我一个媚眼,昵声道:“知道夫君你荒唐,还真没想会这样荒唐。”

我邪邪一笑,双手用力,嘶的一声裂帛声响起,早已经将如是的绣衣给硬生生撕碎,顿时露出内里腥红的肚兜儿来,丰满的酥胸将腥红的肚兜顶起鼓鼓的两团,绣花的肚兜边缘更是露出大片雪白光滑的肌肤,诱人之极。

我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唾沫,­肉­紧地抚住了如是胸前鼓鼓的两团,重重地揉搓起来……

如是雪雪地呻吟了一声,媚媚地白了我一眼,嗔怪道:“瞧你猴急的,将好好儿的衣裳都给撕了,这可是奴家最漂亮的衣裳了呢。”

我像狗一样将鼻子探到如是玉白的颈间,嘿声道:“回头我让萧让给你们姐妹找来梁山最好的裁缝,给你们做最漂亮的衣裳,嘿嘿……”

如是轻轻地捧着我的脑袋,丰满的玉腿紧紧地盘住了我的熊腰,喘息着说道:“奴家不要别人作的衣裳,奴家只要夫君能够日日夜夜陪伴着姐妹们,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好么?”

听着如是脉脉的柔声细语,我心中一颤,顿时涌起万般怜惜之念,抬起头捧着如是的小脑袋,深深地说道:“如是,我的爱人,我答应你,终有一天我会把梁山的大小事务交给军师打理,从此日日只与你们姐妹亲热,相信我,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夫君。”如是情动已极,主动地搂住我的脖子,奉上深情的一吻。

我紧紧地搂住如是丰润的玉臀,然后臀部发力狠狠往前冲刺,深深地进入如是的体内,蚀骨的销魂从交合处潮水般袭来,我顿时喘息数声,浑身肌­肉­几乎一节节地融化,与自己心爱的女人造爱,原来竟然可以达到这般快美的境界……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

大败已定,我整日盘桓清风寨,与四女日夜缠绵,静待吴用跟朱武的好消息。

虽然现在朱武才刚刚暂露头角,但我却知道这厮一点也不输于吴用,只要给他足够的发挥空间,定然能够立下不输于吴用的功勋。

不过,薛涛最终还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她居然并未趁虚袭击青州,而是直接率军回返了烟州,苦苦等候在半路的朱武毅然率民军追击,却被花荣打了个反击,一箭­射­穿右肩,差点儿送了­性­命!

不过这次青州之战,王安石的宋军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不过他的主力仍旧存在,仍然威胁着我梁山控制区的南面。但是,王安石再要想组织起一次能够威胁到梁山生存的进攻,却已经是力有不逮了……

攻陷了幽、灞两州的吴用率师南返,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同样以浮排之计光复了梁山大寨,并且生擒了登州水军的统帅李俊,也找回了失踪已久的阮小二!阮小二果然是被李俊所俘虏,不过李俊并未亏空待阮小二,反是待之以上宾之礼。

清风寨大寨,分开了不过几天的众头领,却将分开了经年一样,都显得亲热莫名!

我的目光逐一从鲁达、史进、李应、李逵、刘唐、扈成、阮小二、阮小七、张横、张顺、王英等人的脸上扫过,经过这次空前的梁山保卫战,这些亡命之徒似乎也获得了长足的成长,去了几分浮躁,多了几丝深沉。

我的目光最终落在吴用的脸上,霎时在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我上前紧紧地握住吴用的双手用力摇了摇,然后骤然重重地击了吴用一拳,直痛得这老小子皱眉叫苦不迭!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非难道:“你爷爷的,自己带着大军大将北面大杀四方、风光无限,却将本寨主一人扔在南边受薛涛那娘们欺负,你说你是何居心?”

吴用嘿嘿一笑,强辩道:“属下素知寨主喜好,故而留下如此美差与寨主,实希望寨主能够大发神威,征服薛涛小姐芳心,从此我梁山添一员智计绝世之女诸葛也,届时以寨主雄才大略,输以薛小姐天纵其才,嘿嘿,坐拥天下必矣……”

我苦笑,不想吴用竟编出这番歪理!

只得笑笑,拉过朱武道:“军师,这位朱武先生,于危险之际献计连环,令梁山转危为安,颇是了得,你们多多亲热。”

然后又向朱武道:“朱武先生,这位便是梁山军师,吴用先生。”

“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在下对先生之敬仰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岂敢,先生之名,才如晴天炸雷,世人莫不闻风叹服……”

……

这两个家伙开始毫无廉耻地相互吹捧了半天,才想起我是梁山的真正老大,将话题扯回到我身上来。

吴用亲热地拉着朱武的手道:“如此,你我刘心协力,共同辅佐寨主豪取天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方不辜负了世上走一遭。”

朱武凝重地盯着我,托地跪倒在地,沉声道:“寨主雄才大略,魅力无人能及。宋皇昏庸,相去何止千里?锦绣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属下愿尽心竭力,帮助寨主完成霸业。”

“我等愿誓死追随寨主,完成霸业!”

朱武话音方落,以鲁达为首的一众武将也纷纷跪倒在地,宣誓效忠,本来的一场庆功宴却像约好了似的成了众人的效忠宴了。

望着跑倒一地的众人,我手忙脚乱地逐个扶起来,脸上早已经“自然而然”地热泪盈眶,凝声道:“承蒙诸位兄弟如此错爱,西门庆敢不杀身以报?没话说,宋皇老儿的江山我要定了,将来诸位兄弟皆出将入相,共享富贵。”

大厅轰然一声,诸将纷纷热烈响应。

吴用这老小子却是伸手势止住众人的哄闹,凝然道:“眼下我梁山已经控制了四州地界,整个山东府几乎尽入囊中,寨主之称谓似乎已经有些不合事宜,不如大伙替寨主再起一个响亮的名号如何?”

诸人轰然应好,一时间纷纷绞尽脑汁替我想起响亮的名号来。

一时间,五花八门的称谓纷至沓来,神武大将军有之、不可一世大寨主有之、上天入地翻江倒海客有之、更离谱的是王英这厮居然替我起了个“十分响亮”的称谓——蓄尽天下美女英明神武美寨主,当真让人哭笑不得……

反倒是李逵这大字不识两个的莽汉瞪着两只牛眼,突然吼了一句:“俺大哥现在霸占了差不多整个山东,自然便是山东王了。”

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然后首先是吴用鼓掌叫好,然后众人也纷纷跟着叫起好来,李逵这厮便憨憨地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大脑袋。

在吴用的执意下,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承认了山东王的称谓,并且“屈从”诸位头领的意思,拟表向宋皇讨封,并且威胁说如果不答应封我做山东王,便立时要大兴兵马威胁大名府,两边夹击宋庭抗击辽兵的边防重镇!

原以为这只是一场表面文章,出乎预料的是一个月之后,宋皇赵佶居然真的派了宰相蔡京亲带批文前来山东,居然真的封我做了“山东王”,还封了吴用为山东相!敦促我跟吴用好好治理山东,整顿军马,准备讨伐辽兵收复失地云云……真他妈的够蠢够傻的!

我不禁哑然,历史上的水浒最终接受了宋朝的招安,成为宋朝的官军!那我现在算不算也接受了宋朝的招安?是不是也真的要替他出兵攻打北面的辽国?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我可不是宋江,怎会哪自己的兄弟姓命替宋王朝卖命?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抢了宋皇老儿的皇帝宝座。落井下石的事情我愿意做,雪中送炭的蠢事我可是绝不做的。

但好歹也讨了个王爷做,坐拥山东也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什么招兵买马,扩充武备也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更绝的还有呢!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转眼间原来的死对头王安石便成了我的属下,他这个山东经略使转眼间便被我贬为了烟州知州,我一声令下,他便只能乖乖地将燕青给放了回来,连带着将我被花荣擒住时失落的烈火枪及枪法都送了回来,花荣也被迫回到了清风寨,继续做他的武知寨。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结果王安石出人意料地屈服了!

不过,当我蛮横无理地提出要将薛涛“借用”的时候,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倒委实是出人意料的事,原来有了朝庭的支持,许多事情居然可以变得如此简单?

我­干­脆将梁山新军的训练直接交给花荣跟李应共同打理,至于他是怎么想的我便懒得去管他了!结果没几天,花荣便跟鲁达、史进一伙混得烂熟,估计也有花蓉那小妮子在他耳边天天灌输我的好处,加上我对他的武知寨府未动一草一木,这厮的心态很快便发生了转变,我知道花荣的彻底投诚只是迟早的事了。

本来嘛,花荣这样的武将,并非不懂形势之粗人!他对眼下的大势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对宋朝的弊端自然也是看得明明白白,两相一权衡做出决定也就不足为怪了。

但见王爷的威力如此之大,我这心里却反而升起了异样的诱惑。

这王爷在地方上简直就是一手遮天,到了汴梁是否也一样权倾朝野呢?若是能够获得宋皇的信任,上汴梁也风光一番,嘿嘿,说不定还能够救回金莲跟瓶儿她们呢?金莲此时想来已入皇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屈从于宋皇老儿的­淫­威之下了!

妈的,老实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戴帽子的思想准备,但无论如何,金莲我都是要抢回来的,绝不会让她一直呆在皇宫里受苦!既便要呆在皇宫里,也只能是呆在我西门庆的皇宫里,而不是宋皇老儿的皇宫。

我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吴用跟朱武,这两个家伙便仔细地盘算起此行可能存在的风险跟收益来。

吴用说:“如王爷当真欲上汴梁,能获得的好处委实多多!首先,将获得宋皇最大限度的信任,争取多拔军马钱粮,还可以在宋朝高官之间挑起是非,令他们内斗不息,扰战朝纲,让整个宋庭不得安宁,我梁山便可以借机发展壮大,等实力足够时,便可一举横扫天下。”

朱武反对道:“但王爷亲犯险境,过于冒险!若宋皇听信忠臣之言,将王爷一刀斩杀,岂不悔之晚矣?”

吴用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但如果能够巧妙地处理宋庭高官间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王爷虽处险境却是安如泰山!况且,王爷背后还有强大的山东府作后盾,宋皇若想动王爷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朱武点头道:“军师所言果然有理,以属下看来,眼下宋庭政界当以蔡京、童贯、高求一伙把持汴梁朝政,在外则有梁师成、王辅、苏轼三大权臣割据北西南自成体系!司马光、韩忠彦、李纲等忠臣虽然势力盘根错节,且皆怀不世之才,但不得宋皇赵佶宠信,空负满腔报国之志而不得施展!如果王爷进京,能够多多巴结宦官童贯,交好宰相蔡京,果然安如泰山!司马光之流奈何不得。”

吴用亦点头道:“主要是宋皇赵佶昏庸,整日只沉迷书法,偏信蔡京片面之言,全然不听司马光等忠臣之言!且宋朝历代皇帝,素来心慈,非万不得已从不斩杀朝庭重臣!此亦为王爷可利用之优势。唯需小心枢密院都指挥使高求,王爷与他有杀子之仇,不可不防。”

朱武最后补充道:“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防万一,王爷前赴汴梁,需大将护卫!此非鲁达、花荣将军莫属!山东由军师坐镇即可,属下将追随前往汴梁,便宜行事。”

吴用点头道:“山东自有属下打理,王爷汴梁之行由副军师相佐必然马到功成。”

这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不待我说一句话便已经替我做出了决定,倒也省去我一番脑筋。

本来我对可能的汴梁之行心里没底,只是想听听两人的意见,但让这两个家伙这样一分析,居然罕见地得出结论,汴梁之行非但不会有危险,还有莫大的好处,如何还有不去之理?且有朱武、鲁达、花荣相伴,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真若要逃跑,既便是李纲亲至,怕也难以挡得住吧?

正文第六卷汴梁寻美

第一章无限风光

我满足地长叹一声,从沉睡中醒来,温暖柔软的触感从周身传来,让我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当真是连动一动小指头也懒得动。我低下目光,如是美如仙子的芳容便近在眼前,幽幽的如兰气息轻轻地喷在我脸上,芬芳四溢,既便是春梦方醒,她的气息也如此清香诱人。

我不用转身回头,只是凭着身后传来的异常的挺翘丰满,我便知道三娘正从后面紧紧地搂着我的熊腰,两团鼓鼓的玉|­乳­正紧紧地抵着我的背心,令人心猿意马,神思不属……

花蓉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蜷缩在床角,只是抱着我的一只脚丫,粉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和如是跟三娘争宠邀欢的意思。

我忽然一呆,笑语呢?那小妮子跑哪里去了?

早已经在我怀里醒来的如是轻轻地往我怀里挤了挤,冲我嫣然一笑道:“你是不是想笑语了?她给你准备早餐去了。”

“真的?”我闻言喜意无限,早就知道笑语的厨艺极是厉害,却从未见过她亲自下厨,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之说,难道今天这娇娇女终于要忍不住拿出压箱底的厨艺来讨好我了么?嘿嘿,这真是个良好的开始……

如是有些媚媚地望着我,昵声道:“夫君的魅力可真是大呢,笑语可是从不给人做早餐的,眼下居然早早起来准备,真是爱夫君爱到骨子里了呢。”

我在脸上装出淡淡的怒意,狠狠地捏住如是挺翘的丰臀,沉声道:“笑语爱我爱到骨子里,莫非你便不是?”

如是雪雪地呻吟了一声,吃吃地用纤手握紧我的要害,柔声道:“奴家岂止是爱夫君爱到骨子里,简直是爱到心眼儿里了呢……”

如是此言一出,我背后的三娘顿时噗哧一声笑道:“二郎,如是姐是在暗示你,你该进到她的心眼儿里去了。”

“死三妹,乱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怀里的如是顿时娇嗔一声,直起腰来,乖乖,这一直腰不要紧,却将浑身欺霜赛雪的玉白肌肤展露无遗,尤其是胸前那两团鼓腾腾的玉|­乳­,异常丰满却一点不显下垂,在晨光里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抽紧了腹肌……

三娘躲避不及,一把被如是扑倒在床上,然后两团诱人无限的雪白娇躯便美女蛇一般纠缠一起,嬉闹不休,我看得鼻血横流,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忍耐不住心下喷涌而起的欲­火­,饿狼一般扑了过去,狠狠地将两女压在身下……

……

趁着大早和三女一番胡天胡地,最后连进来叫我吃早餐的笑语也未能幸免,直到日上三竿将四女弄得疲惫不堪,我这才心满意足地起床。

悠闲地吃罢早餐,如是早已经将我“崭新”的官服准备妥当。

在美女的服侍下换上宋王朝的官服,我左看右看,只觉啼笑皆非,世事之变幻莫测,莫过于是!昨天我还刚刚和宋军杀得血流成河难解难分,可转眼间我便已经成了宋王朝的王爷,这足以证明一句话的正确­性­: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很清楚,宋王朝招安我,只是想利用我。

但我西门庆又岂是善类?到头来,究竟是宋王朝利用了我?还是我利用了宋王朝?那就只有让将来的事实来说话了。

“夫君。”如是的粉脸上尽是担忧,从铜镜里柔柔地望着我,轻声道,“奴家听说,蔡京跟高求私交很是不错,而夫君你和高求更是有着杀子之仇,此去汴京,委实吉凶莫测。等会见面你定要在蔡京那儿多多打探,明了汴京虚实才是。”

我微微一笑,回头在如是白玉似的粉脸上轻轻一吻,心中爱意横生,柔声道:“如是,我的宝贝,你只管放心!我西门庆什么都放得下,就是美人放不下!在没有跟你们恩爱够一百年之前,我西门庆是绝不会甘心死掉的。”

两片柔软湿润的嘴­唇­轻轻地封住了我的嘴­唇­,却是如是轻轻地吻了我一下,然后美目如丝,脉脉地凝视着我,深深地说道:“不许说那个不吉利的字,奴家姐妹要跟夫君地老天荒,永不分离……”

我心中一颤,怜惜之念越甚,紧紧地将如是搂入怀里,然后也将一边的三娘搂入怀里。

“你们放心吧,我西门庆对天发誓,为了你们,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全身返回,非但如此,我还要将我深爱的其它女人也不齐带回!但凡我西门庆爱上的女人,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我的爱……”

我在心里深深地对自己说了这一番话,然后分别与四女厮吻一番,扬长出了我的王府,前往清风寨的驿站,在那里,宋皇赵佶派来的宰相蔡京正等候着我的见面!赵佶派了蔡京亲自前来山东招安,足见朝庭对我西门庆的重视,可谓给足了面子。

只是这其中究竟隐含何种隐情,就颇费人思量了……

一进驿站的大厅,我便看到了蔡京,这小老头普通身高,长须飘飘颇有儒士风范,如果不是他身上那身紫­色­的一品官服,定是没有人能相信他就是当今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我霎时在脸上堆起“绝对真诚”的笑意,早已经亲切地迎上前去,一把拉住蔡京的双手,欢声道:“小王素闻蔡相大名,礼贤下士赛似孟尝、博学多才不让孔圣!且深得皇上之信任,堪称百官之楷模,从此小王与蔡相同朝为官,还请蔡相多多提携,则小王幸甚。”

蔡京的脸上也笑开了花,反手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道:“王爷真是过谦了!王爷雄姿英发、年轻有为,堪称人中龙凤,实乃一时之豪杰,大宋朝能得王爷这般栋梁之材,何愁江山不固、社稷不兴?”

……

似乎和蔡京是数十年的老相识一般,我和蔡京说着一句赛似一句的­肉­麻话,直将一边的王安石气得脸­色­铁青!我心中暗暗冷笑,王安石这厮可谓让我吃足了苦头,早听说这厮刚正不阿,与朝中的权臣格格不入,自然见不得我跟蔡京的满嘴腴词,嘿嘿,正好气他一气。

突然间,我脑中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让蔡京上座,我才意有所指地向蔡京道:“蔡相,小王听说圣上近年来闷闷不乐,似有满腹心事,可有此事?”

蔡京脸上略略俘起尴尬之­色­,掠了王安石一眼,老眼一转忽然笑道:“这等圣上之心事,老朽也是不知。”

我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索­性­将话挑得更明朗一些。

“小王听闻数年前,有一名妓名满京师,仿佛姓李芳名师师,可有此人?”

蔡京咳咳一笑,捋着胡子道:“确有此女,无论­色­艺,皆堪称天下无双,唉,可惜呀……”

我微微一笑,上前亲热地搂着蔡京的肩膀,附着他的耳朵,故意将话音放得极轻,令王安石听不到,说道:“圣上闷闷不乐的真正原因,你我心照不宣,嘿嘿,不过小王却有办法令圣上的心病霍然而愈,蔡相却信也不信?”

蔡京霍然脸露喜意,盯着我的老眼里都放出光来,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我心中冷冷一笑,暗忖,蔡京这个马屁­精­,一心讨好赵佶,不愁你不上小爷的钩!

我淡淡地掠了王安石一眼,笑道:“实不相瞒蔡相,在山东烟州,有一名妓,姓薛芳名一涛字,此女非但倾国倾城,且才艺无双,实在堪称冰雪佳人,如果蔡相能够将此女召来献与圣上,嘿嘿……”

蔡京嘶地吸了口冷气,脸上露出神往之­色­,显然是想象着如果他真的献出了薛涛,令圣上龙颜大悦,那么他的权威自然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但王安石的一张脸却是立时黑了下来,冷森森地盯着半硬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薛涛虽然自称是王安石的红颜知己,但两的关系终究并非夫妻,其实我很怀疑王安石这厮是否真的已经睡了薛涛,心里总觉得以薛涛这样智计绝­色­的美女,好像不太应该屈就王安石这个一个书呆子怀里吧?除非她有什么隐衷。

眼下我将薛涛一提,实在堪称击中了王安石的要害。

在我离开梁山的时候,虽然有军师吴用坐镇山东,但王安石有薛涛相助,终究是一种威胁!眼下我以献美之计,借蔡京之力轻松将薛涛弄到京城,嘿嘿,便免掉了梁山的后顾之忧,以王安石这个书呆子,一旦没有薛涛的帮助,军师只需伸伸小指头便可以将他掐死!

至于薛涛嘛,嘿嘿,一旦到了京城,究竟是落入宋皇怀里还是落入我西门庆嘴里,可就难说得紧了!赵佶虽然贵这天子,可叹世上有许多事并不如他意,做一个皇上,看起来虽然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即辛酸又无奈,更疲累不已……

蔡京兴奋地神往了一阵,灼灼地盯着我道:“王爷,何不让薛涛小姐前来一见?若果真如王爷所说般­色­艺双绝,到时候圣上龙颜大悦,自然少不了王爷一番功劳。”

“呵呵,此全是蔡相功劳,与小王毫不相­干­。”我乐得将这个人情扔给蔡京,“小王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决定却全在蔡相。”

蔡京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王爷可速速安排薛涛小姐前来清风寨,老朽想亲自见识一番。”

我得意地转头看着王安石,微笑道:“王知州,薛涛小姐乃烟州名妓,与王知州一向也熟,据小王所知,薛小姐这几日正巧在清风寨盘桓,既然蔡相有意,可速安排前来相见。”

尽管心里早已经气得半死,一张脸更是涨成了紫­色­,但王安石愣是不敢放半个屁!应诺一声,起身愤愤去了。

我心下却是冷笑不已!

这便是你王安石愚忠的唯一结局,到头来不但家破人亡,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个世上,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争取!抢!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便是皇帝老儿的女人,照样也归你所有!

而如果将自己定位于奴才的角­色­,那么既便原先是你的女人,最终也会离你而去。

望着王安石落寞而去的背影,我这才肃手道:“蔡相请,小王已经备下薄酒一席,到时饮美酒,赏美人妙舞佳曲,岂不快哉?”

蔡京笑得连老脸上的皱纹也消失不见,连声道:“妙妙妙,王爷真乃趣人也,与王爷交往,老朽甘之如饴也。”

将蔡京让到偏厅,吴用早已经备好了酒席,邀了几个文雅的头领如萧让、朱武的相陪。

“蔡相请。”

我肃手请蔡京上座,然后紧紧地挨着他坐了下来,吴用、朱武坐在了左边,萧让坐在了右边,还有一个席位算是留给王安石的。我倒上一杯酒,然后起身笑道:“来来来,大家先敬蔡相一杯,蔡京不辞辛劳不远千里前来山东,实乃山东百姓之不胜荣光,­干­!”

吴用、朱武跟萧让便也跟着起身,热烈地向蔡京敬酒。

酒过三巡,我看着蔡京已经有些老眼昏花的时候,才举手轻击三掌。

美妙幽雅的丝竹声冉冉响起,然后偏厅前面的垂帘徐徐地飘了起来,一队身着透明缕衣,身段妙曼的蒙脸少女鱼贯而入,热舞劲歌之际,玉腿踢腾劈张,妙处乍隐乍显,我冷眼看着蔡京,这­色­老头几乎看得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蒙面少女的舞姿极尽撩拨之能事,尤其是领头的那名红衣美女,身材更是丰腴诱人,蔡京的­色­­色­目光大多是冲着她而去的!不知不觉间,红衣美女已经到了蔡京跟前,蔡京全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还以为美人如意,特意让他看个饱透,更是贪婪地瞪大了老眼,­色­眯眯地看个不停,直恨不得伸手将美人儿搂入怀里,肆意轻薄一番……

“狗官受死吧!”

一声娇喝。

电光石火之间,一抹寒芒自红衣美女的纤手里扬起,霎时向着蔡京飞来。

“蔡相小心!”我想也不想大喝一声,闪身一个侧扑,堪堪挡在蔡京面前,那点飞来的寒芒顿时已经透体而入,我感到胸口猛地一冷,几乎彻底丧失知觉!吃惊之下,忍不住亡魂皆冒,张口疾呼了一声,“啊呀……”

一边的吴用跟朱武这才反应过来,厉声道:“有刺客!快抓刺客呀!”

“当当当……”

在连绵不绝的一金铁交鸣声里,我以手里的酒杯险险地连挡女刺客十六下疾刺!纵然胸口伤处鲜血横流,亦死死地护着蔡京!

“当!”

当我勉力挡下女刺客第十六下疾刺时,一支利箭终于带着锐啸透窗而入,笃的一声将女刺客手里的匕首生生­射­飞!笃的两声,匕首跟利箭皆深深地Сhā入偏厅的大圆柱上,深没及柄,金翎箭的尾羽仍在微微颤动……

偏厅的窗户几乎在同一时刻被人撞裂,然后是花荣威风凛凛地闯了进来,手持铁胎弓,张弓搭箭冷森森地瞄准了女刺客,森然道:“弃械投降,否则杀!”

女刺客冷笑一声,纤手陡然一扬,扔出一蓬红雾,刹那间弥漫了几乎整个偏厅。

等红雾散尽,花荣已经冷然地卫护在我跟蔡京面前,而那女刺客却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我这才喘息一声,回头惨然地望着蔡京,嘶声道:“蔡相,你……受惊了!”

蔡京一副亡魂皆冒的模样,不过仍是难得地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形,厉声道:“来人,快来人,立即救治西门王爷!不惜一切代价,亦要给老夫救活他!”

我这才“颓然”哀鸣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在我倒下的那一霎间,吴用向我投来得意的一瞥,比了比手势。

女刺客的一刀,自然并未伤及我的要害,虽然从我的胸口直直刺入,也流了许多血,但并未伤及我的主要内脏,更未伤及血管!但那些“医师”自然是手忙却乱地纷纷“悲叹”“没救了”云云……

然后,直到我整整十天后神迹般转危为安,一点没事地站了起来,蔡京才连连惊呼“奇迹”“吉人天相”云云……

刺杀安发生那晚的清风寨,照例免不了大戒严,大肆搜索,但结果自然只能是毫无结果,女刺客因无人见过她的真容,被逃之夭夭……

然后,蔡京很快便见到了薛涛。

惊魂未定的蔡京虽然惊为天人,却再没有了丝毫不该有的绮念,匆匆命令薛涛随行返京,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指挥召集起来的“医生”替我大张旗鼓地救治。

由于女刺客行刺,我受了“重伤”,返回汴梁的行程便被担误了一个月。

但这一个月转眼过去,我也神迹般地得到了“康复”,终于和蔡京出发返回京师朝拜宋皇,随行的除了蔡京的护卫队之外还有花荣、鲁达、史进、朱武以及薛涛妖女!为了服侍薛涛,我不得已只好在清风寨找了两名丫环跟随前来,还替她租了辆马车。

不过我总有种奇怪的猜测,这薛涛不太可能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十数日后,一行人马已经渐渐出了山东地界,进入了河南地界,顶多还有十数日功夫,便可直抵汴梁了。

这天到达一座恶山脚下,领头开路的花荣忽然折了回来。

“秉丞相及王爷,末将在前面路口发现打斗迹象,似乎曾有人在此厮杀,从遗留的蛛丝马迹来判断,应是一队官军遭了山贼的洗劫!”

“这些该死的山贼!”蔡京脸­色­一变,顿时破口大骂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和声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传令继续赶路,一切以安全返回京师为重。”

花荣应了一声,正欲策马返回,我忙阻止道:“花将军且慢。”

然后才转头向蔡京道:“蔡相,既是官军有难,小王身为朝庭命官,与过往之草莽生涯已然再不能相提并论,理当前往解救才是。”

蔡京呵呵一笑道:“王爷且莫误会,老朽深知王爷忠义,确属诚心效忠朝庭且绝无二心,此事老朽定会亲口转告圣上!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老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花将军,可率人上山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山贼若能弃恶从善,不妨放他们一马。”

“是!”花荣应诺一声,拍马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恶山上陡然响起震天般欢呼声,蔡京失­色­胯下老马惊惶差点将他掀下马来,我眼疾手快,赶紧将他扶住,宽慰道:“蔡相休慌,花荣将军武艺高强且箭术超群,鲜有人敌,此定是已经擒了贼首,护卫队将士们在欢呼呢。”

蔡京舒了口气,脸­色­复转红润道:“王爷所言甚是。”

又过一柱香的功夫,花荣已经脸­色­苍白地再度来到跟前,失声道:“回秉丞相、王爷!这恶山上头领好生厉害,末将不是对手!眼下那厮已经率人杀下山来了,丞相与王爷可速从小路逃走,末将率护卫队拼死抵挡。”

“什么!?”蔡京闻言大惊失­色­,霎时间脸­色­煞白,有些茫然地望着我道,“王爷,连花将军都不是敌手,该如何是好?”

我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断然道:“花荣听令!”

花荣于马上陡地一挺身躯,厉声道:“末将在。”

我森然地盯了花荣一眼,厉声道:“本王命你立刻护卫蔡相从小路返回汴梁,这里就交由本王来抵挡便可!”

“王爷不可!”花荣霎时脸­色­大变。

蔡京亦是脸有急­色­道:“王爷切莫糊涂,留待有用之身岂可与这般山野贼寇一般计较?快走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嘿嘿嘿……”一阵刺耳的冷笑声陡然从官道前方传来,然后一条雄壮如山的大汉已经从山梁上显了出来,单手持枪,背负长弓,军身杀气腾腾,仿佛来自天界的神将般让人窒息莫名。

“还想走?一个也休想走!”

我倒吸一口冷气,暗忖今天看来是无法善了,遂断喝一声道:“阁下乃是何人?既如此英雄了得,何故占山为王却不以有用之身替朝庭效力杀贼?”

“我呸!”来将啐一口,厉声道,“昏君无道,只知重文轻武,让一些狗屁文人骑在咱武将头上作威作福,整日里只会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颠倒黑白之事,怎配得上我史文恭效忠于他?”

“史文恭!?”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有些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大汉,“你是史文恭?”

史文恭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神­色­一缓忽然问道:“你是何人?竟知晓在下名号?说出姓名,免得伤了故人之后。”

我吸一口气,朗声道:“在下西门庆,与史将军全属初次见面并无交情。”

“你就是西门庆!?”史文恭脸上霎时露出既惊又喜的神­色­,凝声道,“打败了朝庭十万大军围攻的梁山寨主西门庆?”

我正欲点头,一边的蔡京已经冷冷地纠正道:“现在是我大宋朝驻山东兵马总都督安乐王阁下!再不是什么梁山寨主。”

史文恭却像根本没有听到蔡京说话般,翻身便拜倒尘埃,朗声道:“末将史文恭,拜见安乐王爷,恳请王爷准允末将追随!”

我悚然,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回头望着蔡京。

蔡京老脸一变再变,终于向我点了点头。想来是顾及,如果我不答应,这史文恭一翻脸,大伙都逃不脱­性­命。

得到蔡京的首肯,我这才翻身下马,上前将史文恭扶起道:“史将军何须如此,既然史将军有此雄心,从此加入官军你我同朝为官便是!往后皆是替朝庭出力,再莫提替我西门庆效力之说,如何?”

史文恭闻言大喜道:“多谢王爷。”

说罢史文恭庄重地向我拜了三拜,然后长身而起如杀神般伺立我身侧。

花荣虽然刚刚败于史文恭手下,但转眼间敌人化同僚,爽朗一笑上前祝贺我道:“末将恭喜王爷再添虎将!史将军武艺高强,尤其箭法了得,令末将佩服至极。”

史文恭亦谦逊道:“适才山上一战,天将亦是使诈才侥幸得胜,若是与花将军明刀明枪搏杀,胜负委实难料。”

花荣微微一笑,亦不争辩。

我心下一动,不待蔡京上前祝贺我,却反过来祝贺他道:“蔡相,我大宋朝再添一员虎将,真乃万民之福分也。”

“真是。”蔡京欣然点头道,“离此十里有一驿站,可速前往,摆酒相庆史将军加入官军,从此我大宋朝再添一员虎将。”

史文恭脸­色­一变,忽显迟疑之­色­,期期艾艾道:“好教丞相及王爷知晓,末将……末将刚刚劫得一官家小姐车驾于山上……”

“可速速放还。”我不待蔡京发话,赶紧说道。

史文恭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护着一行车驾下山而来,蔡京大老远看到顿时脸­色­煞白,望着渐行渐近的车驾,连苍老的身躯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我悚然吃了一惊,暗忖那车驾莫非有什么古怪不成?

凝神细看,顿时也让我看出一些门道,看那描龙绣凤的车帘及奢侈的镶金车辕,此车主人定然不是凡人,莫非是王子公主?

“蔡……”我回头正想问蔡京,这是谁的车驾,忽然发现蔡京的马上早已经空空如也,一低头,蔡京早已经诚惶诚恐地拜伏于地上,将一颗脑袋低垂,一派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儿……

我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虽然有心想巴结一些权贵,但若让我像蔡京那样装出哈巴狗的模样取悦别人,却实在是做不出来。

正思忖间,蔡京已经侧过头来,目露焦急之­色­连连向我使眼­色­。

我装作不见,以疑惑的眼神回看着他。

车驾终于到了近前,蔡京这才正了正衣冠,朗声道:“微臣蔡京,拜见长平公主殿下。”

我心中一震,妈的果然是个公主!便也有样学样,在马上一揖朗声道:“小王西门庆,参见长平公主殿下。”

“罢了。”一声清冷的娇音从珠帘深垂的马车里传出来,“本宫欣见贼将史文恭弃恶从善,十分欣慰,所犯过失亦过往不究!倒是西门王爷,威震海内,足令四方豪杰望风而从,实在堪称我大宋朝之大器。”

我心中一震,暗忖从这短短的几句话便足以判断出这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长平公主,亦不是个等闲的主,立时谦虚地说道:“公主殿下过誉了,西门庆不过一庸才,所仗者不过属下军师吴用而已。”

汗,情势危急,只好先将吴用出卖再说,无论如何,在这深浅未知的长平公主面前,不能露了自己的底细。

“哦?”长平公主轻轻地哦了一声,问道,“是吗?”

我心中再度一震,硬着头皮道:“确实如此,此人有神鬼莫测之才!”

马车中静了一会,我心头凛然正不知这长平公主在想什么的时候,她的娇音忽然再次响起:“本宫知了,安乐王爷相救之恩,本宫会时刻铭记,待返回汴梁当奏过父皇,必有重谢。”

“不敢!”我连声谦让。

“摆驾回宫。”长平公主却是不再理会我,冷冷地吩附了一声,驾车的太监顿时尖锐地叫了一声,打着马儿起程,顾自走了,被史文恭一并放回的皇家仪仗队也再度恢复了耀武扬威的嘴脸……

直到长平公主的车驾走远,蔡京才吁了口气,抹着冷汗直起身来。

望着我的眸子里却是多了丝异样的­色­彩,良久始叹息道:“王爷真神人也!长平公主威震京师,其威仪较之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寻常人等见了她早已经惊得魂不附体,独公爷仍能侃侃而谈,老朽算是服了。”

我佯装大吃一惊问道:“这长平公主可是十分厉害?”

“岂止是厉害!”蔡京摇头悚然道,“便是圣上见了她,亦要让她三分!”

“糟了!”我懊恼至极地一击双掌道,“小王不察,无意中竟得罪了长平公主!蔡相,你何不及早相告,小王也不致犯下如此错误。”

蔡京没好气道:“老朽刚刚拼命向你使眼­色­,偏王爷不解其意,唉,不过所幸的是,公主似乎并未因今日之事迁怒于我等!言下之意,对王爷更是颇有几分欣赏之意,说不定,王爷吉人天相,嘿嘿……”

这老头暧昧地比了比手指,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殿下自从三年前亡了驸马爷,­性­情便变得极是古怪,王爷年少风流、英俊倜傥,或者能够挑动公主芳心亦未可知。”

我愕然,全然不曾料到蔡京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过心下却是欣喜莫名。

蔡京这样跟我说话,摆明了是将我当成了知心的自己人了!看来,我在梁山的“苦­肉­计”并没有白演啊,途中的史文恭更是误打误撞,越发拉近了我跟蔡京的关系!嘿嘿,和蔡京攀上了这层关系,这汴梁之行的第一步算是圆满完成了。

至于刚刚那个长平公主,却委实祸福难料。

我隐隐感到这长平公主并非一普通女子,弄不好也像薛涛一般是个智计百出的诡秘女子,那我定然不是对手,弄不好反将小命赔在这里!虽有朱武相陪,但终究是在宋朝的京师,不是在梁山大寨。

一路无话,十数天后,我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汴梁城。

远观汴梁城墙,如大地上陡然升起了一道壁立千里的土坎,待到近了才看出其城墙的结实厚雄来!不愧是十朝古都啊,其气势之威武雄壮,实在是已经达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程度!便是正门那高大的城门,便足以让人仰视得掉了帽子。

毕竟是宋皇朝的都城,虽只是城外效区,其繁华的程度比山东境内的济州跟青州都要远胜许多!密密麻麻的人烟,拥挤的路上商贩叫卖,人叠着人、车抵着车,若非蔡京的护卫队卖力开路,光是要越过城外这片闹市区,便要花费半日功夫……

进得城里,更是令人目瞪口呆。

我终于相信《清明上河图》里所绘的繁华景象并非是画者意­淫­之幻想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景象,甚至,还远不足以体现出汴梁的繁华来!

“好热闹的街市呀!”我愣愣地望着汴梁城里的车水马龙,傻傻的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再想不出一句适当的话来形容汴梁的风光!

蔡京微微一笑,脸上颇有些自豪,朗声道:“我大宋朝自立国以来,即注意藏富于民,历代而下,百姓富足,民间殷实,始才有这繁华之景象!可叹那些草莽武夫,整日只知喊打喊杀,岂不是刀兵最是繁华之大忌,一旦兵灾四起,我大宋承平数百年之繁华景象,顿时烟消云散……”

我默然。

有心想反驳蔡京,一时却找不到说辞,况且心里虽然想反驳,嘴上却早已经违心地附和道:“蔡相所言正合小王之意!这等繁华似锦,委实得来不易,确实应该善加珍惜!蔡相,但教小王有一口气在,定然卫护我大宋弱疆安宁,不教辽人越雷池半步。”

蔡京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眼下王爷虽然已经贵为亲王,但在京师却是无产无业,不如先至老朽舍下权宿一夜,明日沐浴衣冠,再觑见圣上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打扰蔡相了。”

“这算什么。”蔡京呵呵笑道,“论私,王爷是老朽救命恩人,论公,你我又同朝为官,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我嘿嘿一笑,不语。

正说话间,陡然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原本热闹拥挤的街道立时人影消散,让出­干­­干­净净的一条通道出来。蔡京老脸上掠起不悦之­色­,但还是拉着我避到了街边,叹息道:“自从李纲复职之后,圣上似乎越来越信奉武备了,现在禁军的­操­练也越来越见频繁了,唉……”

我心中一动,凝目前往。

入目之下,心中骤然一震,再难收回自己的目光。

人群消形一空的大街上,黑压压地走来一群衣甲鲜明的宋军,神情冷肃如虎似狼,无数的长枪直刺虚空,形成一片森然的枪林!尤其是官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前来,那沉重的节奏肆意地侵袭着人们的心脏,很轻易地便勾引起人们的共振……

拥挤在大街两侧的百姓便空前地欢呼起来……

我缩紧目光,有些凛然地盯着这群官军头盔的顶部,那一缕殷红的红樱——禁军的标识!

禁军,应该是大师兄林冲教授的禁军!林冲,终于又可以见到林冲了么?这一刻,我心中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期待,期待着和我心目中的将魂再见面!数年不见,我早已经不再是清河县无所事事的富家阔少,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大宋朝的安乐王爷!

只不知,今天的林冲,却是非依旧郁郁不得志?

第二章朝堂之上

趁夜回到丞相府,蔡京将我们一行人都安置在府里,更唤出自己的老伴与我相见,蔡夫人是位年长的老­妇­人,形容十分慈祥可亲对我西门庆更是亲热无比,拉着我的手直念叨,就跟她的亲生儿子一样亲热。

蔡京便在一边笑道:“呵呵,夫人,瞧你那样,竟恨不得将王爷当成亲生儿子呢。”

“要你管。”蔡夫人虽然已经五十来岁却仍然与蔡京伉俪情深,娇嗔了一声道,“老身瞧着王爷便觉亲切,倒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我心下一动,见势便拜倒在地,朗声道:“若夫人不嫌弃,西门庆愿认为­干­娘。”

蔡夫人早已经乐得合不扰嘴,连忙将我扶起,嘴里已经左一个庆儿,右一个庆儿地叫了!我微微一笑,翻身又向蔡京拜倒,朗声道:“庆儿拜见­干­爹。”

看得出来,蔡京也极喜欢我的表演,笑着将我扶起,蔡夫人便凑上前来说道:“按江南老家的礼数,你­干­爹跟­干­娘我是得送你礼物的,只是这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该送你什么好,这样吧,庆儿,娘瞧你单身一人,过几天替你张罗一门亲事可好?”

我呵呵一笑,将双眼看着蔡京不语。

蔡京便笑道:“夫人,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庆儿怕是很快便会攀上一门大富大贵的亲事了。”

这晚,与蔡京老夫­妇­相处倒也其乐融融,蔡京老夫­妇­膝下并无儿女,蔡老夫人竟是将所有的儿女之爱都一股脑儿地转嫁到了我身上,这样的Сhā曲,当真让人始料未及。不过对我西门庆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从此有了当今宰相蔡京做­干­老子,在这汴梁城的一亩三分地里,也算是个响当当的衙内了,何况我身上还背负着“安乐王”的头衔呢。

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蔡京便命人将我唤醒。

当天­色­尚自黑暗时,蔡京已经带着我早早地候在午门之外,睁眼一看,黑暗中早已经聚满了其它的文武百官,我心中不禁有些怜悯,做这大宋朝的官看来也是苦差事啊,这么冷的天便要起早摸黑地等,实在是够难为他们的了。

一直等到天­色­放明,前面高高的金阶上才响起九响清脆的钟鸣,早已经等得双脚发木的百官这才活动了一下筋骨,相继登上足有九九八十一级的台阶,直趋金鸾大殿,朝见大宋皇帝赵佶。

在百官之中,李纲赫然便在其中,只是这老小子虽然曾是我短时间的师傅,也传授了我烈火枪法,更替我寻来了南疆的烈阳神果!可眼下明明看见了我却装作不认识,也不知打些什么主意?看来抽个时间还是得见见他,既便得不到他的帮助却也不能让他扯我的后腿才行。

高求那老小子也在列,穿着一身威武的朝服,在百官群中显得很是夺目。

这草包向我投来毒蛇般的眼神,让人背脊骨直发凉,显然还记得杀子之仇,对我是恨之入骨了!我心中一紧,独独这高求的关系看来是很难弥补了,不过好在我现在已经和蔡京的关系非同一般,再不惧高求从中使坏了。

思虑间,已经上了台阶,进了金殿。

望着金碧辉煌的金殿,我忍不住在心下叹息一声,这便是传说中的金鸾殿么?果然气派威武,足堪代表世界上权利的顶峰!尤其是金殿正中央那座龙椅,雕龙浮于玉璧之上,气象万千,皇家的威仪尽显无遗。

赵佶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中年人,如果脱去身上的那身明黄|­色­的龙袍,往大街上一站,肯定没人会相信他就是大宋朝的一国之君!嘿嘿,说得更直接些,我西门庆穿上龙袍定然比他赵佶更神气。

因为是第一次参加朝会,而且是蔡京不远千里将我从山东召来,所以我跟着蔡京立于阶下,位于左侧文官之次席,已经是十分尊贵靠前的位置了,隔着红地毯,对面首位的高求向我投来冷森森的目光,立于高求下首的李纲却是凝眉垂目,仿佛老僧般入定。

“有事早奏,无事散朝。”伺立于赵佶跟前的让人看不透真实年龄的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句,赵佶正好适时打了个呵欠,脸上尽现疲惫之­色­,脸­色­有些发青,大概昨晚没有睡好。

蔡京正了正衣衫,跨出一步立于红地毯中央,我连忙也跟着站到蔡京身后,有样学样地抱着手里的象牙芴装熊样,只听蔡京已经朗声道:“启奏陛下,微臣奉旨前往山东招安,安乐王西门庆已经前来京师,现正站微臣身后。”

赵佶毫无神采可言的目光投注在我身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道:“卿便是安乐王西门庆?恩,果然一表人才,卿当勤勤恳恳替驻守我大宋北疆,朕绝不会亏待与你。”

“赶紧跪下谢主龙恩。”背对着我的蔡京低声地提醒了我一句。

我赶紧跪下,正欲三呼万岁谢恩起身,陡听右侧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偏头却是高求已经昂然出列,立于蔡京身边,沉声道:“启奏陛下,西门庆本属青峰匪首,为患清河多年,为我官军击败之后流患梁山,却贼心不改复反,串通草头军师吴用、朱武两人,纠集一伙野汉莽夫,每与我大宋官军作对,斩杀我­精­锐官军不计其数,诚可谓罪大恶极!微臣以为,当斩西门庆以安天下军心。”

“陛下,微臣以为然也!”又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左侧响起,却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出列而出,紧靠蔡京而立,朗声道,“高指挥使所言极是,眼下我大宋军马疲弱已久,正可趁机斩杀西门庆以奋天下军心。”

我倒吸一口冷气,霍然抬头望着赵佶,只见这可怜的中年人正蹙眉不知所措。

蔡京急忙上前一步,厉声道:“陛下休听谗言!若陛下斩了安乐王,非但我大宋顿失一栋梁之材,更令天下壮士寒心,从此人心浮动,试问又还有谁肯前来投奔大宋效力呢?”

赵佶看了蔡京一眼,眉宇一展,轻轻地点了点头。

“陛下!”高求跟那老头顿时跪拜于地,厉声道,“西门庆脑后有反骨,虽口称效忠朝庭,有朝一日必然贼心复发,起兵谋反!陛下且不可听信一面之辞,纵武归山呀,陛下!”

赵佶的眉宇再度蹙紧,看了看蔡京,又看看跪拜于地的高求跟老头,忽然将目光投向一直未曾做声的李纲,轻声问道:“李卿家,以你之见又当如何?”

霎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一起向李纲望去,我亦不例外。

李纲这才抬起头来,有些为难地看了赵佶一眼,出列道:“微臣以为,蔡大人跟高大人、司马大人所言都甚有道理!一时间也难以下定论,若是当殿斩了安乐王,果如丞相所言恐伤了天下人心,若放任安乐王回返山东,微臣以为高大人及司马大人所顾虑者亦不无道理……”

我忍不住呼了口气,这李纲看来真是个老滑头,这话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如此,我也将当今朝堂上的势力格局看了七八分。

这朝堂上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以蔡京为首一派,以司马光为首又是一派,而现在看来,因为我西门庆的出现,高求也加入了司马光一伙!只不知李纲这老家伙最终会加入哪一派?以李纲三起三落之非凡经历,无论他加入哪一派,都将促使双方势力失衡,引发激烈的权力斗争,只是从目前看来,蔡京似乎要占一些上风。

果然,见李纲亦没有好的建议,赵佶便宣布道:“既然如此,安乐王过往错失再不追究,我大宋朝素以仁义治天下,岂可如此斤斤计较?若诱斩安乐王,岂非令天下人耻笑?岂非令天下人寒心?但朕念及安乐王幸苦­操­劳,赐宅第一座,长住京师清养,诸卿以为如何?”

这下,包括蔡京、司马光还有高求、李纲在内的所有百官都跪倒金殿,高呼万岁英明。

赵佶摆了摆手,再问道:“诸卿还有何事?”

阶下高求脸­色­一变,咬咬牙,出列奏道:“启奏陛下,枢密院都副指挥使李纲大人韬略过人,威望服众,堪称宋军之楷模,微臣奏请由李大人出任禁军都督,统率京畿地区八十万禁军,则禁军幸甚、京畿百姓幸甚。”

我倒吸一口冷气。

暗忖,这高求为了拉拢李纲是不惜一切了,连归枢密院指挥使所有的八十万禁军兵马大权他都舍得交给李纲,真可谓是不惜血本了!

再看蔡京,却不知又有可举措?如果他毫无作为任由高求表现的话,李纲很可能就真的要倒向高求跟司马光的阵营了。

却见蔡京不慌不忙地出列道:“启奏陛下,微臣亦有要事相奏。”

赵佶神­色­一缓,点了点头。

蔡京吸了口气,朗声道:“我大宋禁军虽号称八十万,实则不足三十万人!军中食空缺现象极其严重,且军纪败坏、武备废弛!以微臣浅见,高大人所言甚是,当以李纲大人出任八十万禁军都督,严整军纪武备,充实虚报之人数,将八十万禁军训练成一支真正的雄壮之师!且禁军防区亦需扩大,绝不能局限于京畿地区,当涵盖黄河以北之广大区域,直接面对辽人之兵锋,替大名府梁师成大人减少侧翼之威胁,方可保我大宋北疆无忧。”

我心中暗赞一声,蔡京这一手果然漂亮之极,再看高求脸­色­已经有些微变!他本是想借抛出禁军都督一职以拉拢李纲,结果却被蔡京连消带打,将京畿地区以及黄河以北广大地区的军权都划入李纲麾下,这直接威胁到了他这个枢密院都指挥使的权威,真可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但这话头既是高求首先提起,他也便再无话说,赵佶便点头答应下来。

我游目偷看李纲,这­奸­滑的老头儿却是喜怒不形于­色­,脸上神情淡然自若,仿佛刚刚实权大涨的另有他人!

散了朝,高求狠狠地瞪了蔡京一眼扬长去了。

一大群亲蔡京的官员便纷纷围上来,向蔡京吹牛拍马,我亦不甘人后,赞叹道:“­干­爹这一手真是漂亮啊,高求那老小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嘿嘿,刚刚脸上的表情可真是丰富之极呀。”

我的一番话惹来诸官的一阵畅意大笑。

蔡京却是微微一笑,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向大家笑道:“诸位同僚,今晚本相于府中大开宴席,庆贺老来得子之乐,呵呵,诸位可定要出席呀!”

这些马屁官便纷纷道贺,然后陆续散去。

待众人去得远了,蔡京才沉下脸来,凝声道:“庆儿以后需小心,人前休说紧要之事!这些人虽然与为父友善,但难保其中没有高求、司马光一伙派来的卧底之人!更休以为为父今天胜了高求一次,李纲大­奸­似忠,虽忠义名声在外,但实则官场老油头儿!他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并不会因为我的一番话而稍有改变,你定需谨记,否则,日后难免吃亏。”

我凛然,蔡京所言果然极是。

看来,蔡京并非仅仅­精­通书画,只会讨好赵佶,其实他对官场的窍门法则同样­精­通无比!唯其如此,才可以在官宋纵横数十年而不倒,压得司马光、高求等人抬不起头来,更让李纲三起三落,游离于宋庭核心阶层之外。

而蔡京如此毫无保留地教诲于我,看来是真的将我当成他的亲人来看待了!想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些感动。

看来,我西门庆倒也并非绝情之人呢。

有感于此,我忍不住提出疑问道:“义父既然知晓李纲不会因为一番话而变更他既定的心志,如何反帮他攥取兵权?岂非让李纲如虎添翼?”

蔡京微微一笑,说道:“这话并非为父想说,只是为父替圣上说出来罢了!提拔李纲出任京畿兵马都督一职,且将禁军防区扩大之想法,圣上早有腹案,无论百官如何都必定实现,为父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嘿嘿,说到令李纲如虎添翼,却也不尽然!李纲虽然获得了京畿地区禁军兵权,防区也陡然扩大至黄河以北之地,但尾大不掉,他的权力已经对他的顶头上司高求构成了直接威胁,两人如何平安相处,已经足够两人头痛一阵子了。”

我不禁再度叹服,蔡京之察言观­色­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界了!连赵佶心中在想些什么,他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不过我也知道,蔡京只能猜透赵佶的心事罢了,若要他将别人的心事猜透却只怕是千难万难……

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蔡京几乎是用几十年的时光,一刻不曾停息地揣摩赵佶的喜好脾气,自然能够把握得­精­确。而反过来作为赵佶,却居然被他的臣子揣摩得如此透彻,实在是莫大的悲哀。

想到这里,我陡然浑身发冷,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也像赵佶一样荣登九五之尊,却绝不能让自己的属下如此透彻地把握到自己的喜好!否则,这定然是危险之极的一件事情。

随蔡京回返蔡府,早有家丁上前禀报:“禀老爷、少爷,有自称是少爷幼时发友之人,正在客厅等候,看官服似乎是开封府的知府大人。”

“开封府知府?”蔡京蹙眉思索片刻道,“此人姓应,莫非与庆儿熟识?”

“定是伯爵!”我心里涌起一股狂喜,失声道,“义父,此人与庆儿自幼相识,分别已经有三年之久了!”

“是吗?”蔡京呵呵一笑道,“那你快去见他吧,为父就不打拢你们故人相见了,去吧。”

别了蔡京,我一路急走直奔客厅。

终于有伯爵的消息了,嘿嘿,三年不见还真没想到这厮居然混上开封府知府的高位,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清河的一幕幕突然间清晰起来,虽然我并非原来的西门庆,幼时与伯爵希大交好的情景也毫无印象,但后来跟伯爵的患难却是历历在目!

虽然这一切,都不过是大哥西门青蓄意制造的“­阴­谋”,但我跟伯爵的交情却是从此烙下!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厮定然知晓宋江那厮的下落,而宋江……则又关乎着金莲的下落!金莲啊金莲,我最爱的女人,终于马上有她的消息了,苦压心底三年之久的思念一旦被掀起,顿如大河大浪般绵绵无尽……

一步跨进大厅,晚然看见一道熟悉不过的背影,正仔细地欣赏着客厅壁上的书画!大红的官服昭示着这背影的官阶,竟是高居四品知府!

“伯爵!”我强抑心下激动,凝声唤了一声。

穿着大红官服的背影轻轻地颤动了一下,然后霍然回头,熟悉不过的面容顿时映入眼帘,不是伯爵还有谁来?

“老大!?”难以言喻的惊喜之­色­从伯爵的眸子里流露出来,这厮陡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捏住了我的手,大声道,“真的是你,老大!我听说有个叫西门庆的家伙在梁山造反,将官军打得落花流水,便猜想着那就是你,没想果然是你!嘿……这一转眼之间又成了大宋朝的安乐王爷,还成了当朝宰相蔡大人的义子,啧啧,老大,你还是那样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呀。”

“我靠!”我抽出手来,重重地在伯爵胸口击了一拳,佯怒道,“那天在清河道上,狗日的装出那副狗屁模样,嘿嘿,却竟然是在耍我!真将我瞒得好苦哇……”

回想往事,我不禁有些失神。

伯爵也叹息道:“唉,令兄之行事为人,我是半点不明白!只是我既拜了宋江为师,他的吩咐却不能不听,只好搀和着骗老大你了!好在这对你老大也没有什么坏处,眼下老大一不是功成名就,大展风流了么?虽属殊途同归,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有些惑然地望着伯爵,失声问道:“伯爵,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恨我大哥?”

“限他做什么?”伯爵叹息一声道,“他虽然将我家付之一炬,也令我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但你是他的亲弟弟都舍得下此毒手,更别提我这外人了,又有什么好恨的?再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害了我的家人,只是送到外地藏起来罢了。”

我呼了口气,事情果然如此。

便问道:“然后你便随宋江前来京畿为官?”

伯爵点了点头道:“是的,自那天清河道上别过老大之后,我便追随宋江做了一名文吏,因去年破获了一桩连环迷案获当今圣上赏识,连升六级做了开封府的知府,不觉已经有两年了。”

“那宋江呢?”我对伯爵的光辉往事一点不感兴趣,却对宋江的下落十分急迫。

“宋江?”伯爵忽然间脸有黯­色­,叹息道,“老大你来晚了,他早在去年便病逝了,一代神狱竟殁于一场恶疾,也算是天意了,唉。”

“什么!?”我闻言顿时大吃一惊,死死地扯住伯爵衣领,失声道,“宋江死了?”

伯爵凝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尽是戚­色­。

我浩叹一声,心下失落,但马上便满怀希冀地问道:“那伯爵你可知道金莲的下落?”

“好!?”伯爵忽然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大你还是不要想了,虽然你现在贵为王爷,更认了蔡丞相为义父,但是……潘金莲已经不是你所能够想的了!”

我陡然伸手,死死地拉住伯爵的衣领,将他的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然后凑上头颅,几乎是以头抵着他的头,凝声道:“你只要告诉我,金莲的下落便成!其它的,无需要你多考虑,懂吗?”

伯爵坚定地摇了摇头,直直地望着我不语。

我气极,抽出一只手握指成拳,便欲向伯爵的面门打去,伯爵一霎不瞬地盯着我,森然道:“你打吧!纵然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潘金莲的下落!因为宋江临死前曾对我说过,除非有一天,你有了足够的实力,我才可以将潘金莲的下落告诉你,如果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时告诉你她的下落,只能是害了你。”

我松手,伯爵颓然落地。

转过身不再看伯爵一眼,我冷然道:“伯爵,你走吧!从今天起,就当我西门庆再不认识你这个兄弟,还有,潘金莲是我西门庆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将她找到,定要她回到我的身边,纵然赔上我自己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伯爵在我身后一阵默然,然后传来那句冷森森的话。

“我还是那句话,在老大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是绝不会告诉你潘金莲的下落!而整个世界都只有三个人知道潘金莲的下落,常太监跟宋江已经死了,我是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还有,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潘金莲并不在皇宫大院!”

抛下这一句,伯爵便越过我扬长而去。

我心下一阵恻然,暗忖对他是不是过于冷血了?好不容易三年别后重缝,兄弟之情都还没叙,却竟因为女人而翻脸!唉,可他明明知道我爱金莲有多深,竟还忍心让我承受如此相思之苦?委实可恨至极。

若非看在他是我好兄弟分上,只怕早就忍不住酷刑讯问了。

不过伯爵的有一句话我很相信,那就是金莲一定不在皇宫里!但她不在皇宫里又会在哪里呢?她在不知名的地主,又会以怎样的身分出现呢?但我知道,肯定不会以原来的名字“潘金莲”出现!

唉,看来要查访到金莲的下落,还真要颇费周折呢!不过我一点不气馁,因为我知道金莲终是与皇家有关,只要能够接近皇宫,便总有机会找到她的下落的。

舒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走出大厅,看看天­色­尚早,我决定去李纲府上碰碰运气。

金莲是我深爱的女人,春梅跟瓶儿亦同样是我深爱的女人,如果李纲能够不计前嫌将两女奉还与我,无疑是一场莫大的惊喜。只冲着这可能的惊喜,便值得我前往碰碰运气。

不过在李府的门口,我却吃了闭门羹。

守门的家丁死活不让我进门,非说老爷跟小姐都不在府中,一律不准见客云云……

我知道李纲老头儿定然在府里,只是怕惹闲话不肯见我罢了。

有些惆怅地走下台阶,我正欲转身离去,一瞥眼忽然看见一名武将龙行虎步而来,金灿灿的铠甲在正午的阳光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压迫­性­的气势在武将的一步一跨间尽显无遗,好一员威武的大将!

我定睛细看,却顿时一呆。

这不正是我的大师兄林冲么?心下的惊讶霎时转化为狂喜,我浑忘其它,兴奋的迎上前去,招手道:“大师兄!大师兄!”

武将霍然止步,抬头向我望来,略一错愕,眸子里亦露出难以言喻的喜悦来,欢声道:“小师弟,真的是你?”

我伸手,林冲亦伸手,四只大手有力地紧握在一起,异样的情谊在我和林冲之间流转!我心下除了莫名的敬仰还有淡淡的感动,林冲真是一条好汉子,爽直正义,全不似李纲般顾及别人看法而有所避讳!更不会因为我曾经的身分而对我冷眼相看。

从林冲的眸子里,我只感到真诚的喜悦还有欣赏!

林冲紧紧地摇了摇我双手,慨然道:“小师弟,那日飞马山庄一别,差不多三年有余了吧?不想师弟竟已经成长如斯,气势威仪再不可同日而语,师兄心下亦替师弟感到高兴。哦对了,你眼下已经被圣上封为安乐王,你倒需向你见礼了呢。”

我赶紧拉住林冲双手,故意冷­色­道:“大师兄如果欲行礼,小弟立马转身就走,从此再不识林冲其人。”

林冲哈哈一笑,神­色­间露出欣慰之­色­,向我点点头道:“好!小师弟虽身居高位却仍能虚怀若谷,难得!走,你我兄弟前往同见恩师,想必他老人家亦会乐得不行。”

我却是轻轻挣脱林冲的双手,叹道:“大师兄你还是一个人去吧,唉,小弟已经前往恩师府上,只是家丁说,恩师并不在府里,连小师姐亦不在府里……”

“这怎么会?”林冲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忽然间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怔了片刻,然后神­色­冷却下来,有些微微地叹了口气道,“走,师弟且去小兄家中,你我师兄弟已经三年未见,理应好好叙叙旧了。”

林冲言语间,竟是再不提李纲半字。

我心下不由一动,看来林冲似乎也对李纲的左右逢源之做法有所不满。

一路无话,到得林冲家里,唤出五位娇滴滴的嫂夫人相见,果然如李纲所说,林冲的五位娇妻一位艳似一位,皆堪称绝­色­美人!林冲的艳福,比起我西门庆来,也是差不了多少了,嘿嘿……

“嘿嘿,师兄艳福,当真令人艳羡。”我忍不住真心羡慕。

林冲微微一笑,令众妻置酒,说道:“小师弟集诸般恩宠于一身,将来福分定然远胜小兄!小兄略通相人之术,观小师弟眉带桃花,眼含红鸾,此乃桃花昌盛之征,将来必然美女环绕,妻妾成群。”

我嘿嘿一笑,林冲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酒过三巡,林冲的话便渐渐地多了起来,我将林冲的酒杯满上,随口问道:“小弟看大师兄铠甲极是威武雄壮,相必大师兄现在恩师账下,已任大将之职了罢?”

林冲举杯的右手顿时便僵在了半空,良久送不到自己嘴边,脸上神­色­变幻了一阵才重重地放下酒杯,摇头叹息道:“说起来实在惭愧,小兄到现在也仅仅是名毫无头衔的教头,并不曾在恩师帐前谋得一官半职,唉……”

我愕然,到真不曾料到林冲居然到现在仍旧只是名空有美名的教头,却不曾在军中任职!李纲官复原职也有一年多了,林冲既是他开山大弟子,又武艺高强天下罕有敌手,这样的人才他不可能不加以重用呀?

有些失神地望着林冲,我委实想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奥妙?莫非林冲有什么地方极不招李纲喜爱?或者什么地主曾得罪了李纲?

“大师兄莫要心急。恩师或许是出于师徒情分,怕遭人闲话,才暂时未加考虑大师兄罢,想来,等北方战事危机之时,大师兄定能在军中一展手脚的。”我嘴里这样安慰林冲,心中却是止不住一阵暗暗高兴,看来林冲跟李纲的关系并非预想中那般好,这便给我以可趁之机。

林冲却仍旧是摇了摇头道:“不然,前番北方辽兵寇边,小兄屡次三番向恩师恳请北上战场,皆被恩师以禁军训练事务为重拒绝,唉,自从回返京师以来,恩师的心思日甚一日,现在连小兄亦再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了……”

我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来师兄,咱们喝酒,再休提那些烦心事。”

“好,喝酒!”林冲一仰脖子,吸­干­了杯中酒,神­色­间忽然问我道,“小兄观师弟走路之形态,烈阳心法似乎已有小成,想必烈火枪法亦大有长进,何不趁酒至后院,使来小兄看看?”

我闻言大喜过望。

在我的心目中,林冲一直是最强大的存在!当日在飞马山庄,李纲虽然看起来威风八面,但他穷其全力的一式踏碎虚空却被林冲毫不费力地破去,足见林冲的实力是远在李纲之上的,只是碍于李纲乃他授业恩师,才手下留情罢了。

“好!”我长身而起,再难掩兴奋之­色­,“正想向大师兄讨教呢!”

我和林冲来到后院,各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长枪,然后纵身后退,两人持枪相对。

我一枪在手,斜掩身后,目光森然盯住林冲,心中杀气涌动,如潮水般向林冲涌去……

反观林冲则神定气闲,如风中磐石般岿然不动,纵然再凛烈的风暴亦休想将他撼动,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气馁的感觉!武松教我的先声夺人的气势以往屡试不爽,但到了林冲这儿却似乎毫无用处,根本就不能让林冲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林冲淡淡地望着我,高大的身躯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让人无从击败的浩然之气。

“小师弟果然大有长进,武者相搏首重气势!这一点上,小师弟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若是能够更进一步,踏入返蹼归真之境,令外溢的气机内藏,才算真正武艺大成!只是以小师弟弱冠之龄便有如此成就,足以傲视世人了。”

我听得怦然心动,似乎突然间顽固地挡在我面前的一扇门,轻轻地启开了一条细缝,近几个月来武艺再无寸时的苦恼顿时烟消云散!仿佛间,我似乎窥到了更高层楼的端倪!若欲武艺长进迅速,必需与高手过招,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心中涌起对高深武学的强烈渴求,长枪一引,身躯已经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般向林冲猛扑而去,森然道:“师兄,看小弟这招踏碎虚空如何?”

下一刻我的身形已经来到了林冲的头顶,蓄满气势的长枪顿时带着雷霆万钧向林冲的头顶狂暴砸落……

“来得好!”林冲紧紧地盯着我的长枪砸落,电光石火之间往旁边一闪便已经轻巧地避过了我的雷霆一击,顿时令我泛起不真实之感!踏碎虚空居然可以如此破掉?我所见之敌,遇我使出此招,唯一的选择便是硬撼,若是妄图躲避,下场将更为悲惨,往往被我砸成­肉­泥!

但林冲居然闪过了,他真的闪过了!

一股大力从我的臀部传来,却是林冲避过我雷霆一击之后,翻身一腿蹬在我的ρi股上,我顿时立足不住,向前冲出足足十丈远近,才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吃屎,我翻身爬起,心下却没有任何不悦,有的只是欣喜,隐隐间,我似乎知道了林冲为什么竟能如此不可思议地避过我的踏碎虚空!

“你明白了吗?”林冲向我微微一笑,神­色­间尽是谆谆教诲之­色­。

“我明白了!”我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此前所遇之敌选择硬撼之破解方式,是因为他们同样未曾突破气势的最高境界,受我强大气势的­干­扰失去了足够冷静的判断,所以才会落入我的招式!

而林冲却已经踏入返璞归真的境界,气势内藏再不受对手的牵引!自然便不会受到我招式的限制,故此轻而易举地便化解了我的“踏碎虚空”。

顿悟之后,我心下一动,奋力一掷长枪,长枪去势如电直奔林冲而去,然后我双腿一曲一伸以更快的速度追上长枪,借着长枪前冲之势,迅如惊雷般刺向林冲!这一击我随意使来,毫无章法可言,更无招式可遁,却令我满意至极!

自我第一次接触烈火枪法之时起,从未曾使出过如此得意的一枪!

“小师弟当真好悟­性­!”林冲眸子里霎时露出激赏之­色­,冲我点头凝声道,“一点即透,相信再不用多久,武艺便可进入登峰造极之境!”

“当!”说话间,林冲亦随手一挥长枪,仿佛神来之笔一般,手里的长枪已经堪堪地拦腰撞在我前刺的枪尖之上,一股巨力从枪柄上袭来,我顺势一枪双手,再用力一拨,脱手的长枪便带着剧烈的旋转,呼啸着再度向林冲撞去。

受林冲点拨之后,我心中的灵感接踵而来,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在我胸际翻滚升腾,我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顺势一倒,整个人已经如坨螺般旋转起来……

第三章招为驸马

轰!

我旋转的气劲撞上林冲随手挥来的铁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卷起烟尘漫天。

待烟尘散尽,我和林冲皆灰头土脸地立于一凹坑之中,两人相视一笑,神­色­间尽是欢愉欢喜之­色­,今天一搏,当真足慰平生。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武艺到了何种境界,就像是在高原上长途跋涉了无数昼夜之后,我赫然发现了又一座高峰……

“痛快。”林冲欢呼一声,上前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朗声道,“小师弟的枪法大有长进啊。”

我微微一笑,亦不谦让,灼灼地盯着林冲道:“超越大师兄的成就,始终是小弟永远的目标!”

林冲微微一笑,眸子里掠起一丝赞赏,欣然道:“小师弟天纵其才,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走,我们继续喝酒。”

直到蔡府派人来找我,我才乘兴别了林冲回府。

蔡府里早已经宴开百桌,除了有数的内位大员,京中一应大小官员俱来庆贺,蔡京拉着我挨桌敬酒,直将我灌得酩酊大、人事不醒。

次日醒来,头痛欲裂。

草草洗漱罢,出来卧室只见花荣跟史文恭一左一右,伺立门前,宛如两尊威严的门神,牢牢地把守着我的卧房!

我欣然望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将军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花荣跟史文恭应了一声:“末将奉副军师之命,时刻守护王爷安全,不敢稍离!”

我呼了口气,原来是朱武的主意,这厮倒是想得周到,这汴梁城里卧龙藏虎鱼龙混杂,尤其是高求随时都可能派人暗杀我,找两员大将守护我也在情理之中。

“副军师呢?他现在何处?”

一想起朱武,我便想起与林冲的见面,现在急欲和朱武议一议。

“回王爷,副军师正和薛涛小姐在一起。”花荣恭敬地应了一声道,“副军师还吩咐,若是王爷问及他下落,就让王爷前往听涛小筑相见,他跟薛涛小姐在那儿相候。”

“薛涛?”我闻言一眉锋一蹙,问道,“朱武去薛涛那儿做什么?”

花荣摇了摇头道:“末将也是不知。”

我略一思忖,便向两人一招手道:“走,我们去听涛小筑。”

我跟花荣、史文恭三人前后脚刚进听涛小筑,薛涛与朱武便从里面迎了出来,这妖女巧笑俏兮,美目盼兮,依然容光焕发,冲我嫣然一笑道:“王爷终于来了么?”

我将目光勉强从薛涛脸上移开,灼灼地盯着朱武,这该死的家伙,别是起了­色­心也想泡薛涛吧?

朱武似是霎时明了我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王爷可来了,刚刚薛涛小姐意欲和王爷商议一件要事,属下以为王爷需要休息,这会正好与薛小姐商议呢。既然王爷已经来了,就请薛涛小姐跟王爷直说罢。”

我舒了口气,再将目光转向薛涛,灼灼地盯着她宛若天池秋水般的双眸。

薛涛的美眸里掠起两团脉脉的柔情,款款地望着我道:“王爷,你当真舍得将奴家献与赵佶么?奴家知晓你的情意,不过是想借机将奴家从王安石身边调开而已罢了?奴家虽然之前与王爷屡屡作对,那也不过各为其主罢了,王爷定不会迁怒于奴家,是也不是?”

我呼了口气,心下果然对薛涛没有半分怨怒之意,之所以将她选送汴梁,无外乎让这危险的女人远离山东罢了。

但一想起要将这绝­色­美女当真献给赵佶,我心下又委实不舍起来,望着薛涛如花似玉的娇靥,我一时间患得患失起来……

薛涛柔媚地望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恨模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转眼望着朱武,朱武会意,向花荣跟史文恭使了个眼­色­,三人先后退出了听涛小筑。

我深深地望着薛涛,故意在眸子里露出冰冷的目光,冷然道:“你怎知我舍不得将你献于赵佶?需知我西门庆身边美女如云,亦不少了你一个。”

薛涛轻轻地摇了摇头,美目如丝轻轻地望着我道:“但奴家在王爷的眸子里,只看到不舍跟喜爱,王爷的心意瞒不了奴家,相信奴家的心意亦同样逃不脱王爷的法眼,对么?”

我深吸一口冷气,暗忖我果然对薛涛的美­色­迷恋不已,但薛涛是否迷恋我西门庆就只有天知晓了!至少,我不会花痴到认为薛涛已经爱上我了!像薛涛这样美艳又冷静的智慧女人,如何会轻易爱上某个男人?纵然那男人是我西门庆也不例外。

薛涛的神­色­霎时黯淡下来,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唉,看来王爷不太信任奴家呢?也罢,自古红颜多薄命,薛涛又岂能免俗?舍却一身红尘皮囊、一入禁宫深似海……罢了。”

我心中一颤,被这妖女轻轻的一席话勾起了心中强烈的不甘甘念头。

是啊,赵佶不过是个普通的中年老头,凭什么坐拥薛涛这样的绝世美女?若非祖先打下的江山,赵佶充其量不过是个书法家,给我西门庆提鞋都不配!要配,薛涛这样的美女也只能配给我西门庆这样的风流倜傥男啊……

“但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犹豫地望着薛涛,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一刻我知道,和薛涛的斗智斗力又输了一阵!可以说我已经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底牌亮给了薛涛,而薛涛的心思我却委实一无所知。

薛涛嫣然一笑道:“这可不像是王爷的作风呢?以王爷天纵英才,理当睥睨天下才是,为何竟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莫非王爷不知晓,你是多么的迷人?相信世上女儿家,没一个能抗得住王爷的雄­性­魅力。”

“是吗?”我淡淡一笑,突然轻舒猿臂偷袭薛涛的纤腰,竟然一躇而就!

软玉温香入怀,我不禁有些痴迷起来,望着薛涛似羞还喜的美眸,我感到身在梦中……

我吸了口气,决心再度试探薛涛的心理底线,手爪悄然攀上她鼓鼓的酥胸,却被两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按住,薛涛柔媚的娇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王爷,奴家纵然千般万遍愿意自荐枕席,却也不想如此随便任人轻薄,王爷英明,想来不会做此强人之事。”

我呼了口气,心里有着如释重负之感,又有怅然若失之想。

仍然环抱着薛涛柳腰,我的心却是逐渐冷静下来,淡声道:“说吧,薛涛小姐!其实我知道,对于汴梁之行,小姐你也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十分期待的,不是么?若非如此,以薛涛小姐只能,寻找一个借口逃之夭夭只怕并非难事。”

薛涛的美目霎时亮了起来,灼灼地盯着我道:“王爷果然英明!奴家亦不想隐瞒,汴梁之行果然是奴家期待之事,王爷想知道原因吗?”

我微笑地望着薛涛,不语。

薛涛亦嫣然一笑,说道:“此事说来也无妨,反正奴家与王爷的目的相同,往后合作的时日方长,正宜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仍然微笑不语,静待薛涛的下文。

薛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美目泛起迷离之­色­,仿佛沉缅往事之中,幽声道:“王爷可曾听说过先皇神宗时,我大宋有名将薛云贵?薛云贵以二十之龄出任大将,扼守大宋西陲三十载,大小数十余战,力拒西夏于国门之外,可谓劳苦功高!”

我点点头,实在想不出历史上是否有过薛云贵这样的武将记载,但吴用跟朱武在平常闲聊时,确实曾提及这样的一个人,是否颇有武功。

一丝悲愤之­色­开始在薛涛粉脸上浮起,语音转冷,低声道:“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功勋大将,昏庸的神宗竟听信馋言,将薛云贵全家满门抄斩,唯有他未满十岁的幼女,被|­乳­母拼死藏于枯井之中,侥幸活了下来。女孩虽年幼,却已经懂事,将这一惨剧牢记心中……”

我吸了口冷气,暗忖那幼女十有八九便是薛涛了。

“后来,幼女被薛云贵好友救起,以歌伎之名养于府中,实则视如己女。”

我叹息一声道:“想来,薛小姐便是将门遗孤了,而那王安石定是令尊好友了。”

“王爷果然英明。”薛涛神­色­一转便即回复如常,轻声道,“只是王安石并非先父好友,乃是先父好友之子!与奴家自幼相投,相敬如兄如妹。”

“是么?”我淡淡一笑道,“只怕令兄不作此想罢?”

薛涛微微一笑,说道:“襄王纵有意,奈何神女无情。”

“时也?命也?”我抚掌大笑,欣然道,“所以薛小姐决意颠覆大宋江山,令赵宋王朝倾覆,为父报仇?甚至不惜以自身­色­相为牺牲,是也不是?”

薛涛嫣然一笑道:“所以奴家才说与王爷有相同的目标!王爷的目标是豪取天下,而奴家的目标是倾覆赵宋王朝,真可谓殊途同归。”

我心中一凝,忽然涎起脸笑道:“如此,薛小姐何不洗尽铅华,尽心竭力辅佐在下?相信有了薛小姐之助,在下定能更加迅速地覆灭赵宋天下,届时薛小姐亦可贵为皇后之尊,光宗耀祖、母仪天下!”

“帐前献计自有朱武,运筹帷幄当有吴用!王爷帐下谋臣武将,已经然具备,薛涛纵然挤身其间亦无大助,不若深入禁宫,挑起漫天风雨,将这大宋江山扰得七凌八落,岂非更有利于王爷的天下大业?”

薛涛柔情无限地望着我,忽然语调一转幽声道:“只希望王爷问鼎天下之后,莫忘了奴家这个苦命人,后宫内院留奴一片栖息之地。”

我心中一颤,再不怀疑薛涛是否以柔情攻势在骗我,动情地搂紧了薛涛的娇躯道:“薛小姐何需如此冒险?”

薛涛忽然柔媚地望着我的眼睛,柔声道:“王爷可是担心奴家会吃亏?会失身于赵佶?”

我老脸一红,顿时被薛涛说中心事。

轻轻一笑,薛涛居然主动在我脸上一吻,昵声道:“能得王爷垂怜,奴家好生欢喜。若能助王爷登鼎九五,奴家纵然赔上清白之躯,做了残花败柳,亦是心甘情愿。”

“不,不可!”我吸了口气,越发搂紧了薛涛,似乎怕她突然间从我怀里逃开去,喘息着说道,“容我再想办法,与义父商议一番,或者无需献与赵佶亦未可知。”

“晚了。”薛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语气间颇有些哀怨,“刚刚左丞相已经命人通知奴家,自明日起奴家便要移居栖凤居,今日相晤王爷,便是想一吐心声,与王爷表明心意而已!从此禁宫深深,奴家只能于深宫之中竭尽所能替王爷效力了。”

“啊……”我惊啊一声,呆若木­鸡­,薛涛轻轻一挣娇躯已经从我的怀里挣了开去。

但她马上便火热地贴了上来,动情地搂着我道:“王爷,明日奴家便要委身事人,今天便将清白之躯与了王爷……”

不甘、烦躁还有愤怒,诸多的情绪从我胸膛升腾而起,我陡然用力搂紧了薛涛的娇躯,两人翻滚着栽倒在听涛小筑柔软的地毯之上,死死地骑住薛涛丰满柔软的娇躯,我抬起头来,尽情地欣赏着美人情动的春­色­,那娇艳欲滴的绝美之姿,香腮带红的无限诱惑……

我狂暴地攻击着薛涛,将心中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后全发泄在薛涛柔软动人的玉体之上,薛涛亦展现了令人意外的承受能力,虽然是蓬门初始为君开,面对我的狂风暴雨般的鞑伐,竟然仍能勉强支持……

这妖女的体质委实大异常人!

带给我的蚀骨销魂亦远胜其它女人,既便是如是或者金莲,亦不曾带给我如此畅酣淋漓的销魂享受,她们总是体弱,承受不了我太久的攻击……

几番风雨、落红斑斑……

我怅然从听涛小筑出来,远处朱武跟花荣、史文恭三人皆以暧昧的神­色­望着我,我却再没有心思跟他们说笑,亦没有心思辩解!环绕我心里的只有烦躁,是的,无论如何,薛涛这样的美女绝不能落入赵佶的怀抱,一定得想个办法……

深吸一口冷气,我静下心来,暂时将薛涛的烦心事抛在脑后。

望着朱武道:“军师,你过来一下。”

薛涛的事虽然令我烦心,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朱武商议。我将与林冲见面后的情形逐一与朱武讲了,还特别强调,李纲与林冲师徒之间似乎颇有芥蒂,并非想象中那般和谐完美。

朱武嘶地吸了口气,皱眉凝思片刻,才缓声道:“王爷,这李纲可不是普通人!生平曾三落三起,而且每一次遭遇挫折,他东山再起之后便荣登更高的职位!真可谓退一步进两步,而眼下,他更是坐拥京畿乃至黄河以北辖区之军政大权,用权倾朝野来形容也不为过。”

“三起三落?”我失声,还真没想到李纲有着这样辉煌的往事。

“不错,是三起三落。”朱武点了点头道,“先皇神宗时,李纲以十八从军,出燕门与辽人交战颇有斩获,官至燕门丞!后因替部下鸣不平得罪了顶头上司大名守将被贬。越五年,辽兵压境,燕门失守,先皇轻信宦官之说御架亲征,结果被困大名,当时的太子赵佶急召李纲为将,率­精­兵三千骑,星夜急驰大名,始解围,获奇功,李纲遂官至兵部侍郎。不足一载,李纲因忠言直谏,怦击朝庭重文轻武之战略,获罪贬回老家山东清河。又过三年,北方战事再起,宋兵连连败退,丧失燕云十六州,神宗无奈,李纲复起于京畿大练禁军,最终于雁门关大败辽兵,自此威震天下,于军界树立赫赫威名,终于引来当时兵部尚书的嫉妒,以密谋造反之罪被收监,最终被神宗以功过相抵之说再度贬回清河老家,直到前年官复原职……”

我忍不住击掌叹服:“李纲一生,可谓跌宕起伏、­精­彩纷呈了!”

朱武凝眉沉声道:“从李纲的三起三落来判断,此人堪称一心报国、敢言直谏之忠臣!只是连番受挫之后,于策略上已经有了极大的转变,这从他这次复出之后,行事手腕大相径庭便可以看出端倪,显然李纲已经吸取了教训,懂得保全自己才有机会与敌对势力一较高下的法则了。”

我深深地望着朱武,沉声道:“你是说李纲仍是以前的李纲,在大宋朝的不二忠臣!只是他的行事风格及手段有了极大的转变,再不似之前那样直来直去,而是采取了适当的策略来保全自己,是也不是?”

朱武点了点头道:“正是!以李纲的秉­性­,没理由不重用林冲!无论是公还是私,林冲都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且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不加重用委实说不过去!而且他这次出山之后,对朝庭的大政方针,绝无半句说辞,更是刻意迎好朝中大员,一派老好人作风……属下以为,李纲正蓄意采用韬光养晦之策,待时机成熟之后才放手一击,给朝中­奸­佞势力以沉重一击!”

“那该如何是好?”我闻言失声道,“如果让李纲的诡计最终得逞,大宋朝庭势必成为忠臣的天下,到时候宋朝顿成铁板一块,再无我西门庆可趁之机!这无疑是极度不符合我梁山的利益的。”

朱武沉思片刻,始才凝声道:“这也不过是属下的猜测之说,事实究竟如何还有待查证!或者李纲经过数次打击之后必­性­大变亦未可知!李纲固然重要,但王爷事先拟定的策略同样重要,就目前而言,还是设法早日打进皇宫才是第一要务。”

我点点头道:“这个理会得!只是见李纲与林冲不和,以为有可趁之机,如何能不令人心动?”

朱武微笑道:“林冲确属大将之才,较之李纲亦不多让!若王爷以诚相待,终有金石为开的一天,这一点属下深信不疑。”

我知道朱武在安慰我,但我仍是感到一阵心动,是啊,林冲重情重义,如果以天下百姓之福利相劝,或者事情并非想象中那般艰难!不过我自然不会蠢到现在就去劝说林冲,就目前而言,策反林冲的进机还远未成熟。

日子就这样平淡下来。

我虽然被赵佶封了安乐王,却并没有自己的王府,便一直住在蔡京的府上,每日里除了跟鲁达三人上街闲诳之外,再无所事事,偶尔会去找林冲喝酒比武,转眼间,岁月如梭到了元宵佳节……

比起春节的热闹,元宵的热闹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春节之乐,是全家人团聚之乐,更多的是全家齐聚一堂,共享团圆!而元宵之乐却是大家之乐,所有人都走出家门,拥上街市,将偌大一个汴梁城汇成|人流的汪洋,尤其是赵佶喜爱排场成风,于各大街道遍挂花灯,入夜之后将整个汴梁成妆点成一片五彩缤纷的世界……

我西门庆最是喜欢热闹,这等时景自然是非上街凑个热闹不可。

出了祭府,便见街上行人如织,男女仕子、相携相畏,或驻足赏玩街边花灯,或眺望远处焰火,或跟朋友高谈阔论,或与娘子低低私语……

我带着鲁达三人一头撞入了人群之中,顿时如鱼得水、其乐融融。

狠狠地掐一把这位少­妇­挺翘铁肥臀,再向她抛去一个媚眼将她勾引得春心萌动,然后挤入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其时,宋时的民风远没后世想象的那般严谨,若从衣着来说简直堪称暴露,一些少­妇­甚至敢穿着低胸的绫罗公然上街,在街上与年轻男子打情骂俏,亦绝无人­干­涉,引为美事……

若是一些假道学见了,怕是又要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直到穿过了三条大街,摸过了十六位少­妇­的臀部,甚至还将一位大家闺秀压在墙角肆意轻薄了一番,才得意到逐渐来到汴梁的中心地带——长安街!长安是汉时的国都,后代王朝每以长安为都城主街道之名,足见汉代天威在汉人心中的位置!

当我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街边一角时,胸口顿时如遭雷击,再难将我的目光移开分毫。

朦胧的灯光下,她就那样娇艳欲滴地站在那儿,秀丽无俦的容颜仿佛最真最美的梦幻,她的美是超然的!相较于金莲的柔媚、如是的狐媚,她的媚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像淡淡的薄荷清香,不经意间却让人怦然心动、回味无穷……

我凭着本能靠近了她的身边。

她正对着一只彩­色­灯笼上的灯谜冥思苦想。

“明月落阶边?”珠玉般的娇音轻轻地在我耳边清晰起来,“打一字,是什么字呢?”

我好不容易转到她的面前,想也不想便答道:“是个‘阳’字。”

少女惊喜地抬起头来,美目惊鸿一瞥投在我脸上,顿时与我灼灼的眼神撞在一起,粉脸便腾地红了,娇羞无限地垂下了脑袋,紧紧地抵在高高耸起的酥胸之前,丝织的绸缎云裳将她高贵的气质展露无遗,既便是娇羞也别有一番风味……

“喂,你是谁?”一名丫环忽然凶霸霸地上前挡在了我跟少女之间,瞪着我凶道,“竟敢如此无礼?以这般眼神盯着我家……小姐看?”

那小姐却是轻轻地扯了丫环一把,柔声道:“茗儿,我们走吧。”

茗儿哼了一声,不敢违逆小姐的意愿,闷闷地去了,但我西门庆如何会让她们这般轻易离去?至少也得弄清楚了少女的芳名跟家世之后才行,如此,我才会有机会将她弄上手来……

想也不想我便拦在了小姐跟前,涎着脸笑道:“在下对小姐惊为天人、仰慕无限,还望小姐不吝赐下芳名,以便来日有缘相见。”

丫环霍然变­色­,嗔怒道:“无耻!你当真无耻之极。”

小姐却是含羞带喜地瞥了我一眼,阻止丫环的怒意,轻声道:“小女子赵玲,见过公子,丫头茗儿无礼,小女子代她向公子赔罪了。”

“呃……”我不料小姐如此礼貌,一时间顿感有些自惭形愧,收起涎笑,讪然说道,“在下西门庆,见过赵玲小姐,倒让小姐见笑了。”

我才刚自报家门,丫环茗儿顿时目露惊愕之­色­,便是赵玲亦目露惊­色­,旋即又化为羞­色­,向我道了个万福带着茗儿匆匆去了,我自然再无理由纠缠两女!再说她的芳名已然探得,要想在汴梁城打探她的家世也并非难事。

看她举止气质,这赵玲显然系出名门!

鲁达不知何时靠了上来,向我嗡声道:“王爷,莫非你又想糟蹋良家少女了?”

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放眼整个梁山也就鲁达这厮敢对我指手划脚,还信誓旦旦地威胁我,若是哪天我敢糟蹋良家少女,定然要将我XX,让我做一辈子太监云云……妈的,这混帐,莫非他是王爷我是跟班?简直是主从不分。

别了赵玲,再看大街上的小媳­妇­大姑娘,顿时索然无味。

便撇下游兴正浓的鲁达,跟花荣和史文恭返回了府里,蔡京跟蔡夫人早在后院摆下果品酒席,等候我归来共赏明月,欢度元宵,我便也老老实实地陪伴二老过佳节,尽义子的责不提。期间,义母蔡夫人一个劲地说着要替我张罗一门亲事,别让我孤身度日。

第二天天刚亮,赵佶便一纸公文下来。

所有朝中王公贵族,都需带青年子弟进宫赴宴,共贺佳节。

我望着蔡京,有些惑然问道:“这无宵都过去了,还贺什么佳节?”

蔡京呵呵一笑道:“庆儿这便是你不懂了,没看见圣上的公文里说么,携青年子弟进宫!呵呵,想来是宫中哪位公主春心动了,要择婿了,此事也非一回两回了,大凡宫中有公主成年,都会这么来上几回的。”

“啊?”我先愕然,继而恍然大悟,然后才是心下一颤,有些悚然地望着蔡京。

蔡京也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道:“并非定是长平公主,凤岐公主也已经成年,以为父看,圣上十有八九是替凤岐公主择婿呢。”

我舒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个冷冰冰的长平公主,便什么都好说。

跟着蔡京,进皇宫赴宴,于宫中撞上不少纨绔子弟,都是些歪瓜劣枣,较之死在我刀下的高求都远远不如!大多数都是些酒­色­之徒,脸­色­发青,显少有丰神俊郎之子!能与我西门庆一较长短的更是凤毛麟角,这几乎可以从席上那些贵妃公主将绝大多数目光投在我身上判断出来,显然,我已经成了她们的首选目标。

这时候我只能祈祷,思春的公主千万莫要是长平公主才好。

席间,赵佶随意地考了我的诗词,我便将后世的一曲蝶恋花原样照背,惹来惊艳赞叹声一片!其间婉约之意境更是令在场的公方妃嫔美目泛彩……

我有心卖弄,要在这些后宫佳丽心中留下我文采风流的形象,又背诵了一曲李清照的如梦令。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此曲一出,举座皆惊,连蔡京跟司马光亦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我心中暗道一声惭愧,不得已只好霸占了李大词人的名作了。想来这个时候的李清照应该也出世了罢,就幸苦一些,麻烦她再著新作了。

结果在皇家宴席上,我的锋芒完全盖过了所有与席的纨绔子弟,在我刻意的炫耀之下,一鸣惊人,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成了汴梁城里有数的大词人,我挖空心思回想起来两曲词在极短的时间里便传遍了整个汴梁城,一时间如梦令成为北宋最流行的词牌。

曲终人散,我随蔡京回返。

在书房里,蔡京望着我若有所思道:“不想庆儿竟有如此文采?以为父看来,那王安石自称词曲冠绝天下,较之庆儿怕是也有所不及,今日宫中,庆儿真是大放异彩,为父观那些妃嫔公主,眉飞­色­舞,皆为庆儿之词曲倾倒不已呢。”

第二天圣旨便下了。

我果然被皇家选中,做了驸马,所幸下嫁的公主并非长平公主,而是刚刚成年的凤岐公主!皇家办事就是好说,婚期居然也被定了下来,就在三日之后大婚!居然也不问一问我这当事人的意见?

所幸的是,经过多方渠道打听,我已然知道凤岐公主便是元宵夜所见的大家小姐赵玲!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

在期待与等等里,三天很快便过去。

伴随着皇家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披着大红礼服的一队金吾卫将凤岐公主送到了新落成的驸马府!驸马府便坐落在蔡相府的旁边,这里原是蔡京的别院,现在隔了出来做了我的驸马府,也算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了。

左丞相公子娶妻,本就非同小可,皇帝嫁女,更是惊天动地。

这下但凡是汴梁城里有点身份的,都纷纷前来捧场,既便是司马光跟李纲,碍着皇帝的面子亦来庆贺,最惨的是高求,明明心里将我恨之入骨,现在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笑脸,假惺惺地祝我跟赵玲白头偕老。

嘿嘿,高求这厮怕是恨不得今晚我就暴死吧?说不定现在就在幻想着今晚我会在赵玲的小肚子上脱阳而亡。

拜过天地,我和赵玲便被送入洞房。

吵杂声终于安静了下来,妆满了红绫罗的新房里只剩下了我和赵玲两人,虽然我西门庆阅女众多,好过的美女也是为数不少,艳福之盛较之宋皇赵佶亦不多让!但这般拜天地入洞房,却仍旧是头一遭,汗,若是让如是跟三娘她们知晓了,不知是否会打翻醋坛子?

拿起准备好的称杆,我轻轻地挑落赵玲的红盖头。

虽然早见过赵玲的美­色­,但穿着盛装的赵玲,其艳­色­之盛仍是令我窒息!

迫人的高贵之气从赵玲的身上散发开来,几乎让人不敢正视,若非我西门庆见惯了风月,只怕这一下便要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我吸一口气,涎下脸来将来赵玲搂入怀里,邪邪地笑道:“娘子。”

赵玲的粉脸霎时一片绯红,娇艳欲滴,望着又羞又喜地唤了声:“夫君。”

然后便将一颗螓首埋进了我的怀里,再不敢抬眼看我。

我轻轻地将赵玲的娇躯在绣榻上放倒,强迫她的美目正对着我灼灼的双眸,目光无处躲藏的赵玲索­性­闭上了美目,一副任君采摘的可人模样……

我喘息一下,浑身霎时开始燥热起来。

探手覆盖在赵玲的酥胸前,虽然隔着厚厚的盛装,但我还是感到了她年轻的活力还有异样的挺翘丰美。

轻轻地嘤咛了一声,赵玲的粉脸越发红如晚霞,轻轻地按住我的大手,微启美目,柔声道:“夫君,你还没有去前面谢过宾客呢,怎可……怎可以……”

我嘿嘿一笑,双手捧住赵玲粉­嫩­的娇靥,戏道,“怎可以怎样呢?”

赵玲美目微睁,娇嗔无限地白了我一眼,啐道:“你呀,就是这副流氓兮兮的可恨模样最讨人嫌。”

赵玲虽然嘴里说着嫌我,眸子里的喜意却早已经将她出卖,她分明是芳心可可,欢喜无限,在心里不知有多么喜欢我这流氓兮兮的模样呢。

我嘿嘿一笑,越发将流氓的文章做足。

魔手一探已经从赵玲盛装的衣襟里探了进去,赵玲轻轻呻吟一声只是轻轻地挣扎了一下,便无力地松开了纤手,改为不知所措地放在自己娇躯两侧,任由我的魔手肆意地侵袭进她的肚兜里,当我的魔手终于突破了赵玲酥胸前最后的障碍物之后,紧紧地攥住了她最诱人的凸出问题,异样的快美从我的掌心潮水般袭来,我感脑海中轰然一震,再不知今夕何夕?

赵玲显然比我更加不堪,我的魔手刚刚触及她的肌肤,她的粉脸便如燃烧了起来一般,红得灿烂无比,柔软的娇躯更是要融化了一般,绵绵地瘫在绣榻之上,小嘴半启急促地喘息着,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我再忍耐不住,用力撕开了赵玲的盛装,在一阵连绵的裂帛声里,赵玲终于被我剥得一丝不挂,动人的Chu女胴体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展现了开来,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抽紧了腹肌,如此洁白无暇的娇躯,就像是最美最真的童话,在我眼前浮现……

赵玲嘤咛一声,侧过娇躯蜷起了身子,却将更加完美的曲线暴露出来。

我的目光无可遏止地顺着赵玲蜷缩起来玉腿上移,越过小巧的玉足、粉白的小腿,修长丰满的大腿,最终停留在她两瓣挺翘的玉臀之间,那一团灯光­阴­影下的暗处,异样的魔力从那方寸之地散发出来,如此地吸引着我的心神……

我再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脱光了身上的大红新装,赤­祼­的身躯紧紧地贴上了赵玲光滑诱人的背臀曲线……

当两人的身躯终于毫无阻碍地贴紧在一起时,我和赵玲同时震颤了一下,难以言喻的销魂感受如潮水般冲击着我的心神,我情动之极,紧紧地环住了赵玲的小蛮腰……

“啊!”赵玲低低地尖叫了一声,然后一口咬在我的小臂上。

我感到下身骤然一紧,已经冲破了赵玲最后的阻碍,进入她最隐秘的芳心深处……

第四章­淫­乱皇宫

三天后,按照皇家的习俗,我和凤岐公主赵玲回宫省亲。

宋皇赵佶在御花园接见我们,一起的还有赵玲的母亲兰贵妃以及赵玲的亲姐姐长平公主,我还真没看出来,­性­格如此截然不同的赵玲跟长平公主赵妍居然会是同父同母的姐妹!真可谓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了。

不过赵玲的母亲兰贵却是令我颇为惊艳。

如果不是赵玲亲口跟我说,我绝对想不到兰贵妃居然会是赵玲跟赵妍的生母!看她们三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分明就像是三姐妹,争奇斗艳、美艳绝伦……

“贤婿,最近住在汴梁可还习惯?”赵佶仍是那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过挺随和的。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对汴梁极是欢喜。”不等赵玲提醒我,我已经会意地答道,“这京师之地,繁华似锦,绝非地方堪比,真当令人叹为观止。”

兰贵妃便在旁边半提醒半劝说道:“那庆儿你便不要回山东了,呆在京师做你的安乐王好了,再让你父皇给你谋一分差使,岂不正好?”

我还会不知兰贵妃言外之意?赶紧表态道:“京师好,再不回山东矣。”

赵佶点了点头,说道:“既是贤媚喜欢京师,那就呆在京师好了,至于山东封地,便由得山东丞吴用打理罢,对了,上次在宫里,你赋的两首词意境十分凄美,令人叹为观止,贤婿可否再即兴填一首?”

“这个……”我闻言顿时一窒,要知道我可是个准文盲,能够记得两首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眼下再让我即兴背诵一首,这不是难为我吗?急中生智之下,我撒谎道,“父皇,填词普曲,最是讲究心情。庆儿虽然擅长凄美词曲,但需赶上惨遭大变、心情凄惨之时才能谱出好曲,至于眼下么,庆儿刚刚大婚心情愉悦,怕是难以办到。”

我这话一说,所有的皇家成员都露出失望之­色­。

赵佶倒是点了点头道:“庆儿所言极是,深谙填词谱曲之­精­要!如此说来,这凄美之词美则美矣,对于填词之人却是太也不公平了……”

“这纯粹是一派胡言!”一直未说话只是冷漠地盯着我看的赵妍却忽然冷不丁地Сhā了一句,“所谓词曲尽是无病呻吟之作,皆属庸人扭捏作态而作,何来心情时境之分?且你所著之词,意境粗俗不堪、文理不通,简直不值一提。”

我愕然,看了看赵佶顿时感到尴尬无比,一时间反击不是,不反击却更不是。

这赵妍似乎过于蛮横了吧?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推翻赵佶的论断,全然不顾及他皇上的威严?想起蔡京跟我说过,连赵佶亦要让赵妍三分的话,我不由心下一颤,这赵妍究意捏住了赵佶什么把柄,让他如此顾忌?

看赵佶脸­色­,我便知道他并非出于溺爱女儿才对赵妍如此纵容。

莫非是因为赵佶死了丈夫,赵佶才愧疚在心?不对,既便这样也不太中能如此迁就赵妍。

“行了,妍儿。”兰贵妃适时圆场道,“庆儿说得也有道理,你就别­鸡­蛋里挑骨头了,唉呀,天­色­不早了,该用午餐了,皇上,是不是安排庆儿在宫中用餐?”

“行啊。”赵佶答应一声,有地懒散地站起身来,随口向身边的太监下旨道,“传旨御膳房,驸马爷在宫中用餐。”

说完这一句,赵佶又向赵玲道:“玲儿,午餐就让你母后陪你们吃吧,父皇有事就先走了。”

赵佶说完这一句,也不跟兰贵妃打个招呼,顾自去了。

我刻意地留意着兰贵妃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难堪!心中便暗暗一喜,看来兰贵妃并不得赵佶宠爱啊,嘿嘿,这个赵佶真是暴殄天物啊……

冲着赵佶远去的背影,赵玲轻轻地跺了跺脚,嗔怪道:“父皇也真是的,女儿好不容易才……”

兰贵妃的心情也大爱影响,有些怏怏地说道:“行了,玲儿你该知足了,你父皇已经陪了你夫妻一上午了!也该忙国事去了。当年你姐姐返宫时,他只是露了一下面而已。”

坐在我对面的赵妍便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冷然道:“他哪里是去忙国事?分明是寻花问柳去了!听说新驸马的义父也就是我们在宋的左丞相,新近替父皇搜寻了两位绝代名妓,眼下正供养在百花院的双香阁里。”

兰贵妃瞬时以垂询的目光向我望来。

我尴尬至极,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庆儿并不知悉此事。”

心下却是得意,看来薛涛并未让义父失望,已经将赵佶的心牢牢地拴在了双香阁!想起薛涛在临行前跟我所说的话,我不禁又是感慨又是庆幸!感慨的是,薛涛如此重情重义,庆幸的是,这般智计过人的女子终于没有做成我的敌人……

“行了。”兰贵妃神­色­一黯,叹息道,“哀家也没心情陪你们用餐了,妍儿,你陪你妹妹和妹夫去用餐吧,吃完了再来西宫见我,我有东西送我与庆儿。”

赵玲和我忙恭敬地应了声是。

赵妍却是冷然不语。

直到兰贵妃走远,赵玲才撅着小嘴,嗔声道:“什么嘛,说是团圆饭,结果还不是我们夫妻两人吃?那跟在驸马府用餐有什么区别嘛?”

边上的一位太监忽然说道:“公主,那可大不一样了。首先这是我们大宋朝的皇家礼仪,然后呢,更是圣上跟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公主跟驸马爷在驸马府固然恩爱缠绵,却也不能不体谅二老的一片心意不是?”

我心中一惊,有些骇然地望着这说话的太监。

要知道,在古代太监是没有任何地位的,这太监能够如此放肆地说话,莫非便是深得赵佶宠信的童贯?

“童公公就会替父皇母后说话。”赵玲的话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

我赶紧在脸上摆出最真诚的笑容,凑到童贯跟前,笑道:“原来是童公公当面,真是失礼,仓促之间在下并未备得大礼,这点小玩意还请公公笑纳,待日后再重新谢过。”

说着我将随身携带的一只在山东得来的珍惜小玉马赛进了童贯的手里。

童贯的胖脸立时笑得只剩下了两道细缝,望着我连声赞道:“哎呀,公主殿下真有福气了,能嫁得像驸马爷这般英俊郎君,最可意的是驸马爷竟还是如此通情达理,真可谓天下仅此一人也。”

我顿时老脸一红,妈的,这童贯为了表示对我的好意也不用说得这么­肉­麻吧?

边上的赵妍却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不语。

我知道她也不能说什么,反正驸马陪公主回宫,是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可以随意以小礼物赂宫中太监。至于我送给童贯的小玉马,相信以童贯的­精­明,一入手便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块珍贵的暧玉。

有了小玉马的帮助,童贯便开始热心地忙前忙后,在宫中张罗起来,还找准机会偷偷地告诉了我几个小秘密。

其中之一就是兰贵妃不喜好任何珍稀宝物,她只喜欢一样,那就是赵佶的临幸!可惜的是宫中妃嫔如此之多,兰贵妃虽然姿­色­出众,却也顶多只能每月轮上一回。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从童贯的嘴里,我基本可以判断出兰贵妃必然是情yu旺盛之人,所以赵佶才会怕她如虎,每月仅临幸一回!

若以兰贵妃之姿­色­,我相信赵佶绝不可能如此冷落她的,唯一的解释便是如此了。

用餐的时候,赵妍每每与我作对,尽拿我不懂得皇家礼仪来嘲笑我,好不令人恼火!幸好有童贯在后面帮着我,才没有出什么大的洋相。看着童贯如经殷勤地替我跑前跑后,我心中暗自得意,看来童贯这“高枝”我是攀定了。

真所谓臭味相投,想来定是童贯觉得我跟他是同一类人,所以才会一见相投。

对于赵妍的故意刁难,我亦不以为意。

从她的角度来说,这样的表现是难免的,本来嘛看到自己的妹妹夫妻恩爱,缠绵和谐,她如何能不想起已故的驸马?心里的不平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这样一想,我便对赵妍有些同情起来,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儿……

有时间一定让赵玲跟我说说赵妍的往事,这冷若冰山的公主,我总觉得可能藏有很多故事,如果能够敲碎她冰冷的外壳,相信收获也会很多!尤其是赵佶居然对她如此忍让,颇为耐人寻味……

一餐饭吃到一半,赵妍便中途走了。

赵玲向我耸了耸肩,嫣然一笑道:“夫君,现在只剩下我们夫妻了。”

“这样也好。”我微微一笑道,“有父皇跟母后在,总是有些放不开,再说有童公公他们陪着你我夫妻,也是热闹。”

说着我拿出一叠银票冲童贯笑道:“童公公,这里有一千两银子,权当给各位公公喝口茶钱罢了。”

“哎哟,驸马爷这可使不得。”童贯虽然嘴里说着使不得,眼珠子却是乌溜溜地盯着我手里的银票,我心下了然,便将银票碍塞进童贯的手里,童贯便“笑纳”了。

对于童贯的投资,我是绝对不会吝啬任何资本的!

从义父蔡京的嘴里,我隐隐知道童贯是赵佶面前的红人,赵佶宠信他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任何一位大臣!宫里有个流传的笑话,说赵佶在处理公文的时候,必须童贯在一边侍候着,如果童贯一走开,赵佶便一封公文也处理不了。

这笑话的真假无从考证,但童贯对赵佶的重要程度却是昭然若揭了。

赵玲满有兴趣地望着我的表演,直到我回头望她才向我嫣然一笑道:“夫君,玲儿已经吃饱了。”

“好的,那我们就去向问候母后吧。”我站起身来,笑道,“再盘桓一回也该出宫回府了。”

“驸马爷。”童贯忽然凑了上来,向我眨了眨眼道,“按照惯例,公主回宫省亲,这一夜是必须留在宫中的,不过……”

我会意地将耳朵凑到童贯的嘴边,童贯理压低了声音道:“驸马爷难得如此知趣,咱家便替驸马爷担待一回,让驸马爷也逗留宫中过夜,不致新夫­妇­拆散如何?”

我闻言大喜道:“如此多谢公公了。”

兰贵妃是后宫的唯一贵妃,除了东宫的皇后,这后宫的三千佳丽便数她最大了!

赵玲在宫中也有专门的寝宫,在她未出阁之前便一直居住在西宫旁边的凤岐宫里。此次她回宫小住一晚,自然也在凤岐宫里住,在童贯的帮助之下,我也在凤岐宫偷偷地住了下来,一直以来,我都想进皇宫问清一件事。

那就是潘金莲究竟有没有被送进皇宫!

伯爵的话我已经不太相信。

我也不会现在就贸然问童贯此事,童贯是一项长期投资,需要慢慢建立互信的基础!眼下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还远未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如果现在便使用他这颗棋子,无疑于拔苗助长,颗粒无收……

幸好,我已经选好了一个极佳的突破口——兰贵妃!

首先,兰贵妃够重要,在后宫她仅次于皇后,定然知道宫中的所有大小秘密,如果金莲真的被送进了皇宫,绝对无支逃过她的耳目!

其次,兰贵妃容易突破。

看兰贵妃的长相便知道她是上情yu旺盛的女人,蜂腰肥臀,丰|­乳­厚­唇­!她身上的一切因子都在向着身边的男人发出最强烈的暗示:我需要男人!

可以说,兰贵妃是那种最通撩起男人情yu的女人,就跟金莲一样!我相信赵佶一定也迷恋她的­肉­体,但定然也每每在兰贵妃身上吃败仗,久而久之心里便有了压力,轻易不敢上她这儿来了……

我西门庆生平最喜欢跟这样的漂亮女人打交道,这过程相信一定会很美妙!

我静静地躺在温暖的皇家浴池里,这是一处庞大的天然温泉浴池,据说这温泉是从百里之外的白马山引来的,茫茫的水汽将整个浴室朦胧成仙境一样的存在,空气里流荡着暧暧的气味,也流荡着浓浓的­淫­秽味道,皇家的­淫­秽味道!

我所躺的闰置正在好在浴池的中央,人形的凹陷天好将我的身躯嵌进去,舒适无比,除了脑袋露出水面之外,泉水正好将全身浸没。

两名美丽的宫女正在以玉质的器皿盛起温汤不停地浇洒在我身上,她们半身浸在水里,溅起的温汤已经濡湿了身上薄薄的罗衣,在薄薄的罗衣里,她们什么也没有穿,胸前粉红的两点还有小腹诱人的倒三角、隐隐的黑­色­丛林,诱人遐想……

我很想伸手去抚摸那诱人的红点,可惜他们现在没有空闲。

我的双手正停留在两瓣丰硕的肥臀上,那是一名成熟的宫女,玉体早已经被男人开发完毕,其玉臀之丰满肥硕绝非旁边的清涩宫女能够比较……

这熟汝正赤­祼­着她的下­体­,下­体­上沾满了|­乳­液不停地在我身上研磨,将滑滑的|­乳­夜擦在我身上,我亦赤­祼­全身,两人的肌肤毫无阻碍地相接触,蚀骨的销魂在我们的肌肤之间流转,从熟汝低低的呻吟声里,我相信她亦同样已经情动……

不远处,两名宫女正在替赵玲宽衣解带。

赵玲媚媚的美目向着我这边望来,并未因为我身上的熟汝而稍有不愤。在皇家,这样的荒­淫­场面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也早已经在心里默许了男人是有权这样放荡的……

在宫女熟练的动作之下,赵玲很快便变得一丝不挂。

虽然娇躯还远未开发完毕,但赵玲的身材已经足够傲人了,这从旁边宫女望着她时,眸子里露出的羡慕神­色­可以看得出来。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绘赵玲身材的完美,如果非要找出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此女天生就!”

又是两名宫女从后面贴近了赵玲,然后在四名宫女的协力之下,将赵玲抬到了我的身边,一直流连在我身上的熟汝使劲地厮磨了我几下,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我的胸腹,翻身跨入水中,我便再次看到了她的丽容。

很美的一个女人,五官虽然没有赵玲­精­致,但眉目口鼻配合在一起,便有了一股异样的风韵,令人怦然心动。她正向我投来媚媚的眼神,美目如丝,似乎意犹未尽……但她深知自己宫女的命运,在赵玲未曾“满足”之前,是绝对轮不到她的……

在宫女的扶持下,赵玲的娇躯被高高地抬了起来,抬到我的身上,她的玉腿已经被宫女大字打了开来,女人的隐秘之地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展露开来,我有些失神地望着其间的山川幽谷,小溪清泉,看来赵玲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我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喘出一口气,伸出双手端住了赵玲挺翘的香臀,虽没有旁边熟汝那般肥美,但挺翘的­肉­感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赵玲不堪我大手的抚摸,低低地呻吟一声,玉靥潮红,美目如丝,剧烈地痉挛一下便即软瘫在宫女的怀里……

我点点头。

四名宫女便美目如丝,贪婪地盯着我高昂的男­性­象征,将赵玲的娇躯缓缓地放了下来,当温暧的紧锢紧紧地将我包围时,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双目,尽情地享受这荒­淫­的皇家浴池­淫­宴……

……

赵玲终于尖亢地娇叫着昏死过去,我知道她再承受不起我的鞑伐。

我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熟汝,她已经背对着我跪在了我旁边的另一具玉凳上,丰满肥美的玉臀正对着我,款款地摇摆着,内里的山峦丘豁一览无遗……我甚至还能闻到那浓浓的情yu味道……

我嘶嘶地吸口冷气,再经受不住如此的诱惑,从玉躺椅上翻身坐起,然后来到熟汝的身后,皇家的浴池设计得恰到好处,我站在水中的池底,正好够得上高度,我甚至能以我的某个部位感受到这熟宫女饥渴的诱惑……

吸一口气,我伸出双手用力捏住熟宫女两片无比丰满的玉臀,一挺小腹已经深深地进入了熟宫女的体内,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和她都不堪地用力仰起头来,嘶嘶地吸着冷气,异样的酥美快感从某处潮水般袭来……

……

(有兴起的读者自己将省略号的内容补上,然后再欣赏吧,嘎嘎)

我一踏出玉兰院,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顿时感到神智一清,因为情yu而有些激昂的思维也清晰了起来。

在皇家专用的玉兰院里荒­淫­,居然还­奸­了皇宫的宫女,若是被赵佶知道了,绝对是杀头的大罪!不过我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那些尝到甜头的宫女自然不会将我供出来,而童贯收了我赂贿,也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古以来,皇宫里这样的­淫­乱亦是司空见惯,有几个野男人藏在宫里亦是毫不稀奇。

回想起刚刚荒唐的一番­淫­乱大戏,我现在仍是余韵犹存。

不过现在,里面的十几名宫女已经再没有一人能够站得起来了,都已经筋舒体软,躺在那里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心下嘿嘿一笑,目光倏然前看,所看之处正是“西宫”。

虽然已经摆平了十几句宫女还有赵玲,但我的兴致正浓,我知道在皇宫里还有个更饥渴的女人正等待着我……

“栖凤阁”的灯仍然亮着。

我舒展轻功,轻轻一跃从­阴­暗的角落里便跃上了栖凤阁的二楼,以手指沾点口水往窗户上一捅,便捅穿了薄薄的窗户纸,然后凑上双目向里面观望……

一看之下我不由怦然心动。

好一个妖娆丰满的美娇娘啊,正在房里玩那“角先生”。

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兰贵妃丰满得吓人的玉臀,比之刚刚的熟宫女犹要动人丰满得多,简直就是迄今为止我看见过的女人之中,最肥硕的女人!

淡淡的灯光下,将她的臀沟蒙胧成­阴­影一片,不过仍能模糊地看到一段粗粗的角先生穿刺其间,动人心魄的呢喃呻吟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毫无阻碍地传了出来,兰贵妃似乎玩兴正浓……

我吸了口气,轻轻地推开窗户,然后轻捷无声地进了闺房,再轻轻合上窗户。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我西门庆并非常人,纵然是光着身子亦不会感到丝毫寒冷,不过进了兰贵妃的闺房,仍是感到浑身一暧。

刚关好窗户刚一回头,正好看到一名宫女惊愕地瞪大了美目向我望来,手里还捧着一瓶什么东西,看那模样我估计是“­性­”用品。

“嘘……”我竖起中指在嘴­唇­之间,向宫女眨了眨眼,然后趁宫女刹那的失神之际轻轻地拂过她的昏睡|­茓­,宫女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下,我则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蓝玉瓶,可千万别掉地上砸碎了,打扰了兰贵妃的好事儿。

“小兰,是你吗?”

但这轻微的响动还是惊动了迷乱中的兰贵妃,她虽然没有回头,玉臀的起伏亦并未减慢,只是能在这般迷乱的时候,仍然保留着一丝心智,不由得令我心下一颤,莫非这兰贵妃亦是身怀武技之人?

我吸了一口气,默然不语,轻轻地蹩近了兰贵妃身后。

兰贵妃刚刚感受到不对,我已经从后面一把将她的娇躯搂入了怀里,灼热的肌肤相触,还有浓烈的男人气味侵袭,令兰贵妃霎时一颤,娇躯刹那间从僵碍变得酥软下来,回头失神地望着我,美目里尽是愕然却骇然:“庆儿!?你……”

我邪邪一笑,双手用力握紧兰贵妃胸前两团丰满柔软的玉|­乳­,嘿声道:“庆儿心知母后闺中容虚,特来安慰母后。”

“你……”兰贵妃被我双手一阵揉搓,霎时玉脸发红,娇喘吁吁起来,只是脑子里仍然残留着一丝理智,娇躯轻轻地挣扎了几下,勉强说道,“庆儿,别……别这样,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你我都活不成。”

我嘿嘿一笑,双手用力将兰贵妃的娇躯抱了起来,然后微微地蹲下身体以小腹紧紧地贴近了兰贵妃丰满的玉臀,搜索着目标……

“不……不要这样……”兰贵妃嘴里仍然抗拒着,但她成熟的身体早已经将她出卖,非但不曾躲避我的进攻,反而主动地迎合着我的搜索,将目标主动地凑到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宝贝儿,我来了。”我低低地嘶吼一声,小腹用力前撞,兰贵忆霎时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尖叫,浑身像是抽筋般僵硬了起来,足有数秒之久始才软瘫下来,化为棉花一样柔软不堪,瘫在我的怀里……

“呜呜……你不该这样的。”兰贵妃哀哀地望着我,幽声道,“庆儿,你这样真的会害了母后,害了你自己更害了珑儿!庆儿,哀家不希望玲儿变得跟妍儿一样,真的不希望……”

“嗯?”从兰贵妃的话里,我听出弦外之音,看来赵妍之所以变得今天这般,还真是另有原因,便强迫兰贵妃面对着我,凝声问道,“像妍儿一样?母后,赵妍怎么样?莫非她已死的驸马也跟你有过一腿?”

“啊……”兰贵妃娇躯一颤,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闭目不语。

我嘿嘿一笑,给了兰贵妃大力地几下,­淫­笑道:“母后你还真是­淫­荡啊,连自己的女婿都要勾引,嘿嘿……”

“嘶……啊……”兰贵妃呻吟了一声,说道,“不,不是我勾引他的,他也跟你一样,是个­色­中饿鬼……天哪……”

我嘿嘿一笑,继续用力攻击着兰贵妃的深处,开始全身心地投入与这熟汝的欢好之中,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令人激动的偷­情­!我他妈的居然正在­奸­­淫­皇帝的贵妃,嘿嘿,堂堂的大宋贵妃被我像姆狗一样­奸­­淫­……

……

还真没想到,兰贵妃的承受力真是惊人!

居然能跟三娘不相上下,能够承受住我整整三个时辰的鞑伐,当我忍不住在软瘫如泥的兰贵妃体内一泄如注时,时间已经差不多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兰贵妃勉强援起一点­精­神,想坐起身来却没有成功。

我便嘿嘿一笑,得意地捏住她的丰|­乳­。

兰贵妃粉脸通红,眸子里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那丝哀怨,向我有些担忧地说道:“庆儿,你还是设法快些离去吧,皇上也许快要回宫了。”

“母后放心吧。”我嘿嘿一笑,说道,“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父皇他绝不会回宫的。”

“唉……”兰贵妃有些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母后不用叹气。”我将兰贵妃丰满诱人的娇躯搂入怀里,以胸腹紧紧地贴着她的背臀曲线,感受受着她成熟娇躯的光滑诱人,柔声道,“从今天起,庆儿来慰藉你,一定比赵佶那老东西管用多了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父皇?”兰贵妃粉脸一线,美目里却是露出柔媚的神­色­来。

我嘿嘿一笑,大手轻轻地撩拔着兰贵妃的敏感带,忽然问道:“母后,跟我说说赵妍驸马的事。”

兰贵妃的娇躯明显地僵了一下,有些不悦地说道:“都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

我闷哼一声,用力挤开兰贵妃紧闭的一双玉腿,撞入了她的臀沟,威胁道:“当真不说?”

“不说!”兰贵妃闭紧美目,一副任君欺凌的可怜模样。

我再哼一声,身躯用力往前一撞,再次深深地撞入兰贵妃体内,兰贵妃霎时呻吟一声,娇躯抽紧,­肉­紧地反手搂住了我的熊腰,媚声道:“庆儿,不要了……你饶了母后罢……好么?”

我嘿嘿一笑,再度威胁道:“那你说说赵妍驸马的事。”

“真上个冤家!”兰贵妃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用力搂紧我不让我擅动,才幽声道,“我兰梦前辈子念错了那篇经,这辈子竟然遇上苏灿跟你这两个冤家,唉……”

“苏灿!?”我搂紧兰贵妃,享受着她的湿热柔软,愕然问道,“这名字子好像挺熟啊。”

“那是当然。”兰贵妃点点头道,“八年前的新科武状元,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武状元?”我愕然,马上问道,“然后呢?你接着说。”

原来,在八年前,来自广东的苏灿一鸣惊人勇夺殿试武状元。

赵宋王朝虽然轻文轻武,文试每隔三年一次,武试却要隔二十年才一回!所以,苏灿的武状元得来由为不易,恰蓬当时北辽进犯,赵佶便对苏灿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挑起重任,成为大宋朝的栋梁之才。

但遗憾的是,苏灿跟我西门庆一样,也是­色­中饿鬼。

在陪赵妍回宫省亲之际,对兰赵妍的母亲梦一见倾心,便借机留了下来,当晚便摸上了兰梦的绣楼将兰梦­奸­­淫­!

兰梦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她的意志跟­肉­体是完全分离的。

她的意志虽然是抵制这般不伦之情的,但她的­肉­体已经完全将她出卖,逐渐开始沉迷于和苏灿的偷­情­之中……

不幸的是,苏灿比起我西门庆还有个天大的弱点。

他为人过于高傲,对于像童贯这样的太监从不以正眼相看,有时候还要打骂!久而久之便令这些太监对他怀恨在心!终于将兰贵妃与苏灿通­奸­的风声隐隐地传进了赵佶的耳朵里。

赵佶对兰梦是既迷恋又恐惧。

一方面他非常迷恋兰梦迷人的­肉­本,但另一方面赵佶只是个平凡人,根本就满足不了兰梦的情yu需求!兰梦身怀十大名器之中的千环套月,赵佶往往是一触即溃,从未在兰梦面前展示过一回雄风……

这让贵这皇帝之尊的他十分恼火!心情郁闷之下,这才有了勾栏妓院之行,结下与李师师的一段情缘。

当听说兰梦居然与女婿苏灿有梁之后,赵佶自然十分震怒。

于是有一晚,赵佶假意跟兰梦说他要外出,然后从暗中潜回躲在兰梦的“栖凤阁”之中,是夜,兰梦果然邀苏灿前来幽会,两人全然不知赵佶躲在楼上,竟当着皇帝的眼颠鸾倒凤,肆意交欢……

赵佶气得急怒攻心,第二天便借口将苏灿送上了战场,最终在和辽人的交战中战死!

这事被赵妍知道,心里便怨恨赵佶的借刀杀人。

赵佶因为只杀了苏灿却没有动兰梦一根毫发,所以心里对赵妍过意不去,才事事忍让,才有了现在赵妍的跋扈嚣张……

听完兰梦的叙述,我忽然道:“不对!你没有说实话,如果仅仅因为杀了苏灿,赵佶绝不会对赵妍如此忍让,一定还另有原因,你没有说出来,对不对?”

兰梦的神­色­一变,我越发认定其中另有隐情!

我心中冷冷一笑,这样的皇家秘辛我是知道得越多越好,知道得越多,将来要挟兰梦甚至是赵佶的资本就越多,我也就可以谋得越多的利益。

我再度蠢蠢欲动,兰梦拗不过,只好如实相告。

原来,在看了兰梦跟苏灿两人的激|情表演之后,赵佶怀恨在心,居然迷Jian了自己的亲身女儿赵妍,以此来报复兰梦跟苏灿两人!赵妍当时虽然反抗无力,神智却是清醒,其中最属无辜的她却承受了最凄惨的遭遇……

从此之后,赵妍­性­情大变,对每个人都变得冷漠绝情,而暗地里却是放荡成­性­,公主府时的男宠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与京师里的许多公子哥都有过床第之好……

赵佶由是对赵妍又愧又疚,以为是自己造就了赵妍的这般­性­情,所以才会对她处处忍让,事事迁就……

听完兰梦的叙述,我暗叹一声原来如此!

看来皇宫之中最是藏污纳垢,此许真的不假,什么乱­仑­、断袖、磨境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会在这禁宫大院之内上演啊……

听完了赵妍的故事,我开始将话转入正题,问兰梦道:“兰梦宝贝,皇宫中以前可曾有过一个常公公?”

“常公公?”兰梦想了会,点头道,“好像有一个,宫里姓常的太监不多,他在三年前可一直是赵佶的亲信,只是好像在三年前便得了一场病死了,你问他做什么?莫非你认识他吗?”

“呵呵,不认识,只是曾经在清河时见过一面,并不曾认识。”我赶紧否认道,“宝贝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很清楚。”兰梦摇了摇头道,“让你一说哀家才想起来,似乎是去了清河一趟之后便突然间死了。”

我心下一颤,去了清河一趟之后便死了?莫非这是宋江为了隐匿金莲的下落而杀人灭口?如此说来,常太监只是被宋江利用替他转移金莲的下落,而宋江并未按大哥所吩咐的那样把金莲送入皇宫?

一时间我感到心烦意乱,该死的宋江妈的,怎么死得那么早?

现在便是想问他些问题也是无从问起了,唉。

回想起伯爵那天说起宋江死讯时斩钉截铁的神情,此事似乎不像有假?而且现在的伯爵似乎已经再没有骗我的理由!除非……他已经不再当我是兄弟,但我本能地拒绝这么想!

第五章兼收并蓄

在皇宫里度过了极其荒唐的一晚,第二天撇下赵玲我先回驸马府,我有些急迫地找到朱武,寻找潘金莲的线索又一次断了,她的下落似乎已经成了一个谜案,但她的倩影却在我的心里越发清晰……

如果金莲再不在皇宫,我来汴梁的目的顿时落空。

当我向朱武提及返回山东的想法时,遭到了朱武的极力反对,他认为目前的宋,李纲很可能已经得到了赵佶的信任,且左相跟右相两派相互倾辄,无暇顾及李纲,极可能导致李纲的势力坐大,一旦李纲坐大,掌握了大宋的天下兵马,无疑对山东是极其不利的。

所以,朱武坚决要我留在汴梁,彻底扰乱政局,最后是能再度将李纲撸倒!抽去了大宋最后的脊梁,梁山才可能最终控制整个神州……

我便有些不耐烦道:“既是要扰乱朝政,最好的办法那还不如直接将赵佶­干­掉!皇帝一死,新君未立,朝政自然大乱,到时候再设法弄一些波折­阴­谋在里面,让朝中的两派斗得死去活来,不就什么都结了?”

“不然。”朱武摇了摇头道,“赵佶必须死,但却不是现在!如果赵佶现在猝死,没有遗诏也没有太子,固然可能引起朝纲大乱,但左右两派为了扶持自己一派的皇子继位,必然会讨好李纲,届时李纲极可能借机控制举国兵权,到时候他天下兵权在握,成为实际的掌控者,势必对梁山构成极大的威胁,不妥。”

我默然。

如果赵佶猝死,事情真可能会演变为朱武推测的这样,无疑是极不符合梁山的利益的。

望着朱武,我有些懊恼地问道:“那便如何是好?如果不尽快­干­掉赵佶,我怕薛涛总会有遭到不测的一天!莫非当真要我戴绿帽不成?”

朱武尴尬地笑笑道:“这个自然是不会的,只是在除掉赵佶之前,必须先除掉李纲、分化林冲!毫不夸张地说,眼下大宋朝虽然将才济济,帅才却是凤毛麟角,李纲与林冲师徒可谓是硕果权存了!将他们比作大宋朝的脊梁骨也一点不过分。不过为防万一,王爷还是先去双香阁与薛涛小姐商议一番罢,也算是有备无患!能不在现在除掉赵佶自然是最好,如果实在无法避免,说不得只好让赵佶先死,这样一来梁山便要与李纲、林冲师徒沙场决胜了,倒也未必便输了他们。”

我点点头,带了史文恭直奔双香阁。

百花院乃是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尤其是刚刚筑起的双香阁,更是因为其中的两名绝­色­女子而名噪京师,比之三年前凤去楼去的李师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谓双香阁,便是薛涛以及苏小小栖居的居所别称。

在薛涛到来之前,苏小小已经在百花院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只是薛涛强势介入,在极短的时间里便跟苏小小并驾齐驱,争奇斗艳,一时间被京师的寻花问柳客所津津乐道,不过这些登徒子很快便开始失望透顶,因为双香阁很快便几乎不再对外开放,被某为“神秘”的朝中大员长期包了下来。

风言风语在街坊间流传,有赵佶与李师师的风流佳话在前,市井百姓便也不难猜到其中的内情了……

刚刚走进百花院,便有浓妆艳抹的嬷嬷扭腰摆臀地迎了上来,这嬷嬷看起来风韵犹存,只是年华不再眼角也已经有了不浅的鱼尾纹,不过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那股子烟视媚行的浪荡味,却不是一般的青涩女子所能拥有的。

“哟,这不是西门王爷么?是什么风将王爷您给吹到这来了?”嬷嬷笑得比蜜还甜,挨着我的身边昵声道,“你这是来看薛涛小姐的吧?只是她现在有些不便,可能要扫王爷的兴致了。”

我心下暗感不爽,但仍是耐着­性­子道:“嬷嬷,小王只是想跟薛小姐说会话,并不会打扰多长时间,不如通融通融?”

我将嬷嬷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说着话已经将一锭十两的金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同时伸手在她肥美的丰臀上重重地掐了一把,附着她的耳朵笑道:“嬷嬷,你这玉臀真是越来越丰满诱人了呢?让人忍不住想要寻幽探胜一回呀。”

嬷嬷便风情无限地白了我一眼,扭着腰肢去了。

我得意之极。在我的金钱外加男­色­攻势之下,还不是轻松搞定这嬷嬷?此前每次前来双香阁与薛涛幽会,都是这般摆平。

不一会,嬷嬷便喜滋滋地走了回来,掐了我的大腿根一把,昵声道:“王爷你该怎样谢我?”

我嘿嘿一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洗­干­净身子,在房里等着我。”

嬷嬷再度嗔怪地白了我一眼,风情无限地去了,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史文恭这才舒了口气,有些怪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便瞪了史文恭一眼道:“看什么看?这样风韵犹存的女人才最有滋味,你是没试过所以不理解。”

“是!王爷英明,末将佩服至极。”史文恭赶紧一整神­色­,肃然应了一句。

我摇了摇头,脚步轻快地进了百花院的后花园,直趋双香阁。

双香阁便建在百花院的后花园里,说起来这百花院的名称由来,除了百花院里名妓如云,足以凑成一百之数外,还与这后花园里的上百种名贵的花卉也有关系,不过眼下正是开春寒冷时节,除了三五株孤傲的腊梅正在欺雪怒放之外,其余百花尽皆谙然。

刚刚走近双香阁,一股冰冷的杀气突然毫无征兆地涌起,如潮水般卷了过来。

我身后的史文恭顿时低喝一声,抢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反手之间已经拔刀在手……

一道雄伟的身影突然从阁楼上大鸟般扑下,虽然是赤手空拳,但举手投足间露出的强大气势竟是压抑得令人难以呼吸!尤其是来人冷电似的双目,顾盼之间露出摄人之极的冷焰,令人胆战心惊……

当!

史文恭的钢刀闪电般砍在来人的小臂上,竟发出一声金铁的交鸣声,然后,史文恭甚至来不及得意,那大汉已经反手一拳,迅速如毒蛇出洞重重地击在史文恭的胸口,发出一声闷响,史文恭的身影顿时如败叶一般倒飞回来,我伸手堪堪拉住史文恭的身影,从他身上传来的巨大的反震之力,竟让我伸出的右臂酸麻不已……

我心下悚然一惊,有些吃惊地瞪着眼前这名威风凛凛的大汉。

虽然史文恭有轻敌之嫌,但他居然能够在一照面之间便将史文恭击成重伤,其实力之强悍已经足够吓人了!史文恭的强悍我是深知的,史文恭或者没有花荣的武略箭术,但他的武艺绝对在花荣之上,与鲁达不相伯仲!

既便我要想击败史文恭,亦需至少十个回合!

而眼前之人竟能一个照面便将史文恭击成重伤!

他是谁?怎么从未曾听说,汴梁城里还有这等高手?其实力估计已经与林冲不相上下了罢?但他的气势似乎与林冲又截然不同。

林冲就像是坦坦荡荡的大海,宽阔无边令人输得心悦诚服!

而眼前此人却像是险峻的大山,令人泛起难以攀援之无奈感!

“你是谁?”我吸了口冷气,凝声问道,“为何躲在这里偷袭别人?”

“别管我是谁!”大汉冷冷地盯了我一眼,眸子里掠过惊人的杀机,冷声道,“任何人胆敢靠近双香阁十丈之内,杀无赦!”

我心中一冷,狠厉地盯着神­色­凛然的大汉,却不敢轻举妄动,心下委实没有必胜他的把握!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弄不清楚他的身分,没有准备的糊涂事情,我最好不要贸然去做。

史文恭终于呃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缓过气来,手臂一扬,暗藏于他小臂内的匣弩暗器破空而去,直取大汉眉心!我阻止不及,只好凝神戒备大汉的反击。

只见大汉冷冷一笑,收指成箭轻而易举地将闪电般袭至的匣弩夹在食中两指之间,锋利的弩尖距离他的眉心重|­茓­不足半分之遥!大汉用力一夹,纯钢打造的弩箭已经从中间折断为二截,掉落在地下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我心下一凛,这厮非但目力、臂力极强,便是指力亦相当恐怖!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边的史文恭亦看得目瞪口呆,望着大汉的双指有些失神。

大汉示威似地瞪了我们一眼,眸子里尽是警告之意。

“我们走。”我吸了口气,回头招呼史文恭离开双香阁,如此厉害的高手,还是先不要轻易招惹的好!不过他在双香阁出现,我已经多少可以猜出他的身分,如果我没有料错,这厮定是赵佶的贴身侍卫,来自大内的高手!

这厮在这里出现,定是赵佶即将要来双香阁,我再留在这里也是不宜见薛涛了。

果然,刚刚走到前院,嬷嬷便急急忙忙地向着后园而来,一见我便连连拍着酥胸道:“还好没事,奴家真怕王爷会在双香阁闹事呢,王爷真是对不起啊,改天我安排薛小姐和苏小姐两人一齐来服侍你,如何?”

我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此就麻烦嬷嬷了,小王告辞了。”

有些失魂落魄地返回驸马府,老远便听见里面杀声震天,冲宵而起的刀剑杀气在驸马府的上空弥漫,似乎要将整座驸马府都给生生搬倒了一般!

史文恭霎时倒吸一口冷气道:“王爷不好!定是某些不长眼的毛贼来王府闹事了,待末将前去擒来。”

我举手示意史文恭稍安勿躁,眼下的汴梁城里或者有人恨我入骨,定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但绝不会有人蠢到大白天里上门来闹事!而且我已经从双方的喝斥声里听出来,似乎是花荣跟鲁达正在合战来人,来人武艺如此之高,似乎隐隐只有一人。

来到后院,果然不出我所料,花荣跟鲁达两人正合战林冲。

鲁达正将一根重逾百斤的浑铁棍舞得水泄不进,状若疯虎般向着林冲席卷而去,林冲却是神态潇洒,手里的长枪如蜻蜓点水般不时撞击一下鲁达的铁棍,每一撞都是那么恰到好处,都是鲁达的棍势交结之处,每每令鲁达的攻势陡然一止……

趁着这有限的时间,林冲的枪势已如斜风细雨般流了进来,令鲁达好一阵手忙脚乱才能堪堪止住颓势,然后又奋起反击……

而花荣则是在一边张弓搭箭,瞄准了林冲,只是迟迟没有放箭。

因为林冲的身影飘忽不定,与鲁达的身影已经纠缠在一起,很难分辩得清……

我摇了摇头,林冲显然没有尽全力,只是碍于面子才没有痛下杀手令鲁达落败罢了!看花荣满头大汗的模样,想来他方才曾合攻林冲,不过难以奏效才退下一边,准备以弓箭袭击林冲,却难有可趁之机……

“行了,大师兄不要再逗他们了。”我呵呵一笑,迫到三人中间,朗声道,“鲁达、花荣,还不与我住手!”

林冲反手一枪,仿佛轻飘无力地点在鲁达的铁棍上,鲁达小山一样的身躯顿时被撞出一丈开外,立足退下数步才勉强站稳,一张方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有些悚然地望着林冲发怔,显然是承认自己不敌了。

鲁达终究是直爽之人,一怔之下便即释然,嘿一声道:“林教头果然武艺高强,俺鲁达佩服至极!嘿嘿,不愧是王爷的大师兄呀。”

花荣也凝声附和道:“鲁兄所言极是,林教头武艺之高,乃在下生平所仅见!”

林冲爽朗一笑,随意将长枪往空中一抛,落下时正好Сhā入兵器架的原位,力量、准心拿捏之巧,可谓妙到极致,这才向两人一抱拳道:“两位武艺也十分高强,林冲虽然小胜一筹却也十分侥幸。”

话落,林冲又转身望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师弟,你的两位属下武艺如此高强,比起恩师府上的食客有过之而无不及,呵呵,假以时日,小师弟定然亦能成长为与恩师一样的朝庭栋梁之材。”

我看看身后肃然伺立的花荣与史文恭,再看看傻兮兮摸着刚剔的光头的鲁达,心下一颤,一时难以猜透林冲的言外之意,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大师兄,今天怎么有空来小弟府上盘桓?嘿嘿,是否五位嫂嫂不让你进得家门?”

林冲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我说道:“你这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路过驸马府才忽然想起,自从小师弟来京之后,小兄居然还没有登门拜访过呢,这才赶紧进来看看,免得小师弟怪小兄不够兄弟情谊。”

我嘿嘿一笑,趁机上前把住林冲臂膀道:“大师兄来得正好,小弟正好有事请教。”

让林冲在后院的亭子里坐下,我一面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一面问道:“大师兄,在这汴梁城里,有谁称得高手之誉?”

林冲神­色­一凝,略沉思了片刻才反问我道:“不知小师弟对高手的界定如何?若说高手,小师弟麾下这三员战将,皆堪称万里挑一的高手!”

我解释道:“自然是宗师级的高手,既便大师兄亦难轻言取胜。”

林冲摇了摇头道:“小兄虽不愿妄自菲薄,但在这藏龙卧虎的京师重地,远胜于我的难以计数,隐于暗中的世外高人暂且不说,与小兄曾经交手的便有三人,小兄不是对手。”

我哦了一声,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林冲,静待他的下文。

林冲脸上露出凛然的冷肃,似是回忆起了当时交手的惨烈,凝声道:“其中最令小兄佩服的便是大相国寺的三戒和尚,其武艺走的纯粹的刚烈路子,一招一式间尽是惨烈无尽之杀气,让人仿佛置身千军万马厮杀之战场,心血沸腾难以遏止……小兄虽然仅与三戒和尚对了一招,但其内力之深厚仿佛大海般深不可测。”

“三戒和尚?”我听着林冲的形容,脑中霎时幻起武松挥舞烈杀刀时给我的感受,亦如林冲所描绘的一般,莫非那三戒和尚与武松还有某种渊源不成?

林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是的,三戒和尚,听大相国寺的方丈说,三戒俗名裴如海,系来自北番的蛮夷之人,年青时因为杀人如麻,造下无尽杀孽,于四十岁上幡然悔悟,遁入佛门为僧!只可惜此人于三年前失踪,下落不明。”

“三年前失踪?”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心里隐隐感到有些异样,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哪里有不妥之处。

林冲点点头,说道:“是的,三年前,三戒和尚便突然销声匿迹,大相国寺的方丈也对他的下落一无所知,有传说是他怀念故国,返回北方去了。真实情况却是再无人知道,可叹一代宗师级高手,便此销声匿迹……”

“那第第二人呢?”我亦心下怅然若有所失,接着问林冲。

林冲吸一口气,目露冰冷之­色­,凝声道:“这第二人便是大内高手的总统领——卢俊义!此人心狠手辣,一身­阴­毒功夫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擅使诸般暗器令人防不胜防。平时仿佛一条毒蛇隐于暗中,一旦圣上有危险之时便会从旁突然窜出,暴起伤人!所以,圣上对他十分信任,不过此人并非正人君子,仗着圣上宠信,经常在京师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十分可恶。小兄曾与有过两次交手,险些伤于他的毒蝗针之下。”

“毒蝗针!”我倒吸一口冷气,回忆起双香阁里所见的那条大汉,再结合林冲的形容,我已经可以断定那人便是卢俊义无疑!只是未曾想到这卢俊义竟如此歹毒可恶,简直与水浒传里记载的玉麒麟美誉大相径庭啊。

林冲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毒蝗针乃是卢俊义独门暗器,中者无救十分歹毒!可恨圣上宠信小人,忠言逆耳呀,嘿……”

我心中赞赏,心忖林冲当真是条忧国忧民的汉子!一心只想着百姓的疾苦,他却哪里知道,对于赵佶这样的上位者来说,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既得利益才是最要紧之事,至于底层的百姓死活,他才懒得管。

不过这样才好,心怜百姓疾苦的林冲是绝不会做一名愚忠于赵宋王朝的蠢才的!届时只要我展现出更适于百姓生活的雄图大略,不愁林冲不来相投!

转念间,我接着问道:“那么这第三人呢?”

林冲神­色­一缓,脸上露出笑意道:“这第三人便是你我恩师了!恩师之枪法,已经进入超凡入圣之境,小兄难以望其项背,若是恩师全力施为,或许小兄难以在他手下走上百招罢……”

“什么!?”我愕然失声。

以林冲的为人,我相信他还不至于胡言乱语来哄骗我,看他肃然的神­色­也不像是故意谦虚之言!但若是李纲真有林冲形容的这般厉害,那我对李纲实力的估计岂非需要重新估量?一直以来,在我看来,林冲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现在林冲却跟我说,他远非李纲对手,这无疑于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小师弟莫非以为小兄在骗你不成?”林冲喟叹一声,眸子里露出神往之­色­,凝声道,“遥想当年,辽国大将萧天佑、萧天佐兄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屡次兴兵南侵,斩杀我大宋勇将数百员之多,到得后来宋军将士闻风丧胆,黑白无常之名能令刚刚上阵的新军胆裂而亡,其声势之盛,或谓惊人!然恩师以十八之龄,仅率三百兵卒,出燕门,搦战萧天佐及萧天佑兄弟,天狼山下一战天下惊,恩师竟以一人之力,枪挑萧氏兄弟,令辽国士气严重受挫,此后闻恩师之名而胆丧。”

我亦听得悠然神往,依稀间仿佛看到了李纲跃马跨枪,与两员辽将走马灯似地厮杀,最后大展神威,力刺二敌将于马下,燕门关上宋兵振奋,天狼天下,辽兵魂飞魄散……

边喝酒边与林冲闲聊,不觉时近黄昏,林冲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

临行间,在我的故意提及之下,林冲再度脸露惆怅之­色­,心下不理解李纲为何不以他为将治军?我便殷切地向林冲保证,一定设法在赵佶面前替林冲美言,无论如何都得完成林冲的心愿。

望着林冲将信将疑地离去的背影,我心下暗喜。

让林冲带兵外出,本就是分化李纲和林冲的既定之策!李纲韬光养晦正好给我以可趁之机,将来在李纲和林冲之间制造矛盾便再不是那么困难。当然,林冲并非忘恩负义之人,要想他和李纲反目相向,就只有以天下苍生之念来压他了。

送走林冲,看看天­色­,我心下忽然一动。

今天赵佶再度光临双香阁,虽不至于真的让我戴了绿帽,我却无论如何也要他再戴一晚的绿帽,况且对昨晚的香艳情事委实留恋无比,一想起兰梦的滑腻柔软的玉体,顿时便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挠一般……

顾不上与朱武打个招呼,我与史文恭三人吩咐了一句便独自一人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守门的禁卫军早已经认得我是大宋朝的驸马,自然是不敢阻拦,任由我自由出入。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到处都有大内侍卫潜伏,如果不从正门进入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皇宫!不过,当我试图进入后宫的时候,却仍然遭到了守卫的禁军的阻拦。

“驸马爷请留步,入夜之后没有皇上口谕,任何超过七岁的男子皆不能私自进出后宫!”把门的禁卫军官冷冷地挡在我面前,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将我这驸马爷放在眼里。

我呼了口气,忽感束手无策。

本来皇宫里的戒备也没有这般森严,只是自从出了苏灿跟兰梦的­奸­情之后,赵佶便加强了后宫的把守,入夜之后不准任何超过七岁的男子入内,便是皇子亦不例外!

正无可奈何之际,忽见童贯从里面经过。

我顿时心下一喜,扬手叫道:“童公公!”

童贯闻言转身,看到是我神­色­顿时一喜,急步向我迎来,说道:“哎呀,驸马爷你总算来了,咱家正急得上吊呢,快走,圣上跟贵妃娘娘正等着你一起用餐呢。”

我跟在童贯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后宫,末了还示威地看一眼那禁卫军官,却早已经神­色­冷漠地退在一侧,仿佛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其实对他来说,执行的只是赵佶的一句话,并非针对任何人。

但我仍然对童贯的“势力”感到惊心!就像现在,童贯的话简直就等同于赵佶的话了!要知道,现在赵佶明明在双香阁快活呢,如何能够在宫中等我用餐?

进得后宫,我赶紧向童贯作揖道:“多谢童公公,小王定不会忘了公公的隆情厚谊。”

童贯只是淡淡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咱家也只是因为贵妃娘娘曾经提起,驸马爷又可情知趣,是以才竭力帮衬而已,只是驸马爷仍需借助前车之鉴,禁宫虽好,终究不是常来之处。”

我悚然,自知与兰梦的­奸­情难以瞒过童贯的耳目,只是没想到才刚刚一天,便已经被童贯给知道了!这厮真是个人­精­,要想在他眼皮底下揉沙子,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赶紧将身上仅有的两千余两银票悉数掏了出来,死活塞进童贯的手里,笑道:“小小意思,还请公公笑纳,改天小王讨了好差使,一定重重谢过。只是昨晚跟今晚之事,还请公公关照一二。”

童贯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一点驸马爷但请放心,不该知道的人已经永远都不可能再说话了。”

我心下陡然一颤,已知童贯定是杀了通风报信的小太监或者宫女!看来这童贯也是个厉害之人,说起杀人就像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只是如今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却不知是福是祸?最好,童贯只是贪财之人,我和他便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在童贯的带路下,一路平安无事地来到西宫。

将我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童贯轻声道:“驸马爷,接下来的事情咱家就不奉陪了,你好自为之吧。”

望着童贯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阴­影里,我舒了口气,双腿一曲一蹬已经鬼魅般上了阁楼,一弯腰钻进了洞开的窗户,阁楼里黑漆漆的,却是香喷喷的,女人身上的芬芳在空气里肆意弥漫,我的身躯霎时间便热切起来……

凭借着昨夜的记忆,我轻车熟路地转过屏风,巨大的绣榻便赫然展露在我面前。

朦胧的灯光从窗隙间透进来,我隐隐约约地看到绣榻里正侧卧一具美妙绝伦的女体,正摆出最撩人的卧姿,酣睡正香,薄薄的罗衣根本就不能挡住春光的外泄,凭借良好的目力,我甚至能够看清深深的臀沟里,那美妙的幽谷清溪……

一名宫女正背对着我,熟练地将火炉里的炭火拔得正旺,保持房间里的温度。

除了燃红的炭火偶尔爆出一声细微的声音之外,黑漆漆的空间一片寂静,再不闻任何声响,我上前一步一指轻轻地点在宫女的昏睡|­茓­,然后将她的身躯扶住,让她缓缓地躺在柔软的地毯上。

以最快的速度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我赤条条地撩开绣帐,一步跨上了绣榻……令人血脉贲张的女体已经迫在眼前,任我采摘。

兰梦我的宝贝,我来了!

我在心里欢呼一声,缓缓地躺倒然后小心地贴着兰梦的背臀躺好,兰梦仍然酣睡不醒,我心中得意莫名,定是昨晚的欢好令她娇慵不堪,是以才昏睡不醒吧?

小心地扶住兰梦美妙的臀胯曲线,我调整好角度,然后小腹用力前撞,畅然入港,莫名的舒爽从尾椎骨上潮水般涌来,我霎时屏住呼吸,开始疯狂地动作起来……在疯狂攻击的同时,我的双手也已经绕过兰梦的两肋,反手握住了她胸前那两团丰硕的玉|­乳­,肆意揉捏起来……

但我很快便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首先,手里的两团玉|­乳­虽然形状质感毫无差别,但似乎较昨晚要更具弹­性­与活力!而下面的感受虽然同样销魂,但给人的享受却是完全两样!

不对!她不是兰梦!

骤然吃了一惊,我潮水般从“兰梦”的体内退出,飘身后退,然后在黑暗中定定地盯着依然背对我侧卧的女人道:“你不是兰梦,你是谁?”

女人背对着我一动未动,在我从她体内退出的时候似乎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息。

良久才传来一声冷漠的娇音:“想知道我是谁,过看看看我不就清楚了吗?”

我霎时倒吸一口冷气,只是听这标志­性­的冷漠声音,我便知道她是谁了,又哪里需要看她的脸蛋?

“你是赵妍!?”我失声惊呼,“怎么会是你?”

“怎么!?”赵妍终于翻了个身,面对着我,淡淡的光线里她的脸上尽是不屑之­色­,哂笑道,“堂堂的凤岐公主驸马爷连大宋朝的兰贵妃都敢­奸­­淫­,见了本宫却反而胆怯了不成?莫非本宫身上长得有刺,让驸马爷害怕了?”

一时间我感到有些头大。

赵妍这女人让我本能地感到不舒服,既冷得像块冰又似乎颇有心计,老实说我虽然垂涎她的美­色­,但从未想过要把她XX掉!不过刚才好像已经事实上把她XX掉了!无可置疑的事实就是,比起她的母后来,她的魅力一点也不落于下风。

赵妍­淫­荡地劈开她的两条丰满的玉腿,将吮在樱桃小嘴里的玉指伸到自己的玉腿之间,极力地瓣了开来,然后微侧着头向我抛来诱人的媚眼,昵声道:“如果你是懦夫,那马上就从这里滚出去,如果不是,那么就让本宫看看你的能耐!或者本宫一时高兴,便不会将你­奸­­淫­贵妃的大逆不道之事昭示天下……”

我倒吸一口冷气,赵妍轻轻的一句话便已经将我逼到了绝路,似乎除了­奸­她之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妈的,我西门庆长到这么大,什么时候怕过漂亮女人来着?这赵妍既是自己送上门来,嘿嘿,我照单全收便是!将兰梦、赵妍、赵玲母女三人兼收并蓄了又当如何?

这样想着,我再无任何犹豫,像饿狼一样重重地压下,将赵妍狠狠地压在身下。

被我野兽般骑在身下,赵妍竟罕见地发出一声媚人之极的呻吟声,一双玉臂已经环上了我粗壮的脖子,浑身的娇躯越发柔软竟似要融化了一般软绵无骨……

我不觉一呆,莫非这赵妍还有受虐待的倾向?

试着探出手来,我狠狠地在赵妍粉­嫩­的玉臀上扇了一巴掌,在寂静的黑暗中发出一声响亮至极的脆响,赵妍便越发激昂地呻吟一声,越发用力地搂紧了我的脖子,两条玉腿已经蛛丝一样缠上了我的熊腰……

真是个贱人啊!

我在心底嘿嘿一笑,从腰上卸下赵妍的双腿,然后以极其­淫­荡的姿势将赵妍的娇躯柔成一团,一面不停地抽打着她粉­嫩­的玉臀,一面开始狂风暴雨般攻击着赵妍柔软的腹地,这贱女人终于竭斯底里欢嘶起来,完全沉迷于我带给她的激|情销魂之中……

……

良久始才云收雨竭。

云雨的余竭仍然残留在赵妍娇美的花容上,这贱人柔媚地凝视着我,眸子里尽是­淫­荡。

“西门庆你真­棒­,本宫从未遇上你这么雄伟的男人。”

赵妍的话却令我几乎昏倒!听赵妍的言外之意,妈的定是阅人无数了!也不知旬她的第几十个甚至是第几百个男人了?

我有些吃味地捏住赵妍的玉|­乳­,用力抓紧,冷声道:“我是第几个?”

“西门你吃醋了?”赵妍吃吃一笑,荡然说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你应是本宫第两百三十九个男人。”

我几乎气得呛过气去!

妈的,赵妍这贱人,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公共厕所了!比起二十一世纪的妓汝也毫不逊­色­了,真他妈的贱啊!可偏偏就是这个贱女人,她的­肉­体还真是让人迷恋不已啊,想来那些与她有过云雨情缘的男人也对她迷恋不已……

“西门你在想什么?”赵妍忽然柔媚地捧住我的脸,深情地说道,“本宫到今天才明白,原来Zuo爱是可以这样让人舒服的,西门,从今天起,妍儿只做你一个人的女人,好么?妍儿再不要过那种放荡的生活了,好吗?”

我愕然,到不曾料到赵妍忽然会跟我说出这番话来。

“真的,西门,妍儿是说真的。”赵妍认真地望着我,认真地说道,“妍儿不会跟妹妹争名分的,你仍是赵玲的驸马,妍儿只想和母后一样,做你的情人,当你需要的时候来陪你、会像你的奴仆一样地讨好你,好么?”

妈的,应该是你们两母女需要的时候,我来陪你们吧?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是说道:“殿下是说真的吗?如果殿下真的从此洗心革面只做我的女人,西门庆一定不会辜负殿下,也不会辜负娘娘的厚爱!”

赵妍搂着我翻了个身,将我压在身下,劈开玉腿跨骑在我的腰上,赵妍深情无限地凝视着我的双眸,柔声道:“西门,叫我妍儿!我从未让别的男人这样叫过我……”

“妍儿……”我深情地呼唤了一声,对眼前的这一切忽然间感到不真实起来,心里甚至已经有些开始相信,赵妍似乎真的是拜倒在我的“枪”下了……

第六章­淫­娃荡­妇­

此后一连数日,我都留宿禁宫与兰梦或者赵妍鬼混,再不想回驸马府。

老实说我接近兰梦与赵妍母女并非怀有什么好意,迎娶赵玲更仅仅只是为了达成我的目的而已,可以说从一开始我便只是抱着利用她们的目的而已,只是现在我却开始迷恋起她们母女三人的­肉­体来……

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样下去,很可能连我自己都会控制不住在这场游戏里没顶!归根结底,我西门庆都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伤害自己的女人的事情还真的做不出来。

不过我同样知道,兰梦母女三人也仅仅只是将我当成她们的男宠而已。

赵玲或者清纯些,不似她母亲和姐姐那般追逐­肉­欲,但她同样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才下嫁与我的吧?鬼才会相信,因为一面之缘她便会对我倾心下嫁!在汴梁城里,像我西门庆这般风流潇洒的公子哥想来不在少数,为何独独垂青我一人?

唉,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

男人将女人当成泄欲对象,女人又何尝不是在玩弄男人呢?男女之间若是没有感情的基础,便纯粹只是追求观感的刺激罢了!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赵妍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如果我没有猜错,她至少以那样的眼神看过上百人……

但我终是有感情的。

我不知道兰梦跟赵妍感觉如何,但在我心里,却是越来越将她们母女当成我的女人看待!而不仅仅只是玩物,尤其是当我看到兰梦与赵佶欢好时,心里的妒火更是差点淹没我的理智,我几乎就想从屏风后窜出来,一掌结果了赵佶的­性­命……

兰梦一面假意地逢迎着赵佶的攻击,嘴里发出些含糊不清的呻吟声,一面抬起螓首,向着我藏身的方向缓缓地摇了摇头,示意我莫轻举妄动,一面居然还以纤手指了指寝宫的外面,我霎时一颤,浑身的妒火像遇到冰雪般熄灭下来……

卢俊义的冷厉影子鬼魅般在我脑海里浮起,这个怀有一身­阴­毒功夫的大内侍卫统领,连大师兄林冲都只能与之打成平手,在他在赵佶身边保护,或者我能侥幸杀了赵佶,但一定也逃不过卢俊义的追杀吧?

我西门庆大好青年,自然舍不得跟卢俊义同归于尽!

但看着兰梦跟赵佶交欢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兰梦本来就是赵佶的女人,而我才是介入的第三者!既便是痛恨也应该是赵佶痛恨我才对,断断轮不到我来痛恨赵佶。

忽然间,我泛起一种荒唐的感觉。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一场春梦。

赵佶终究没有烈阳心法,在兰梦的肚皮下只坚持了不到几分钟便清洁溜溜,然后喘息了片刻,神­色­懊丧地起身,连多看兰梦一眼都没有,我心里冷冷一笑,知道他是心中刺痛,又一次在兰梦肚皮下吃了败仗,想来也够他恼火的了。

童贯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将明黄|­色­的衣袍展开,赵佶顺势披在身上。

“童贯,朕听说玲儿至今仍然逗留宫中,而驸马爷也经常前来宫中探视,可有此事?”

我心下一动,不想赵佶竟突然问起此事,才陡然惊觉这段时间实在是做得太过了,简直有些不避形迹了!

纵然童贯再怎么替我遮掩,怕亦是难以瞒过赵佶在宫中的耳目。

一时间,我到要看看童贯怎么给我掩饰?

童贯却是不慌不忙地继续替赵佶穿衣,等穿好了才淡然说道:“回陛下,驸马爷与公主殿下新婚胜燕尔,伉俪情深不忍分离也是人之常情,且驸马爷年青气盛又身无官职在身,是以经常大白天跑来宫中探视公主,奴才果是见过几回了。”

我心下一震,这该死的童贯该不会是想出卖我吧?竟然将我来宫中几回的事实都如实相告,若是赵佶一怒之下治我一个死罪,岂非害惨我了?

赵佶果然皱紧了眉头,沉吟半晌才微声自语道:“驸马年少风流,果然不宜无所事事,童贯以你之见,给他安Сhā个什么差使比较合适?”

“这个……”童贯闻言一顿,忙道,“朝中大事,奴才不敢多嘴。”

“哎……”赵佶便不耐烦道,“让你说你便说,朕知道你素有见地,许多时候你的见解比那些个大臣有理多了。”

“那……”童贯思索了片刻,才小心地回答道,“以奴才浅见,驸马爷的官衔不宜过低,否则有损皇家威严!却也不宜过于权重,否则难以服众,驸马爷虽然天纵其才,毕竟资历尚浅,尚需磨练。”

赵佶不语,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轻声问道:“天纵其才!童贯你认为驸马乃是天纵其才,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

童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奴才活了这把年纪,也算是见过不少自谓才华出众的大臣贵戚了,却没有一个能像驸马爷这般英姿态勃发,文采风流,只是一首如梦令便足以震惊天下、惊才绝艳了。”

“唉……”赵佶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些落寞地说道,“好一个惊才绝艳,若是朕的儿子们有他一半的才能,朕又何需迟至今日尚未能决定太子人选?童贯你说,朕的十几个儿子里,有哪个是堪造就的人才?哪个有能力接替朕这锦绣江山?”

“这……”童贯小心地瞥了赵佶一眼,说道,“陛下春秋正盛,册立太子之事并不着急,想来诸位皇子经过诸般磨练之后,定能让陛下满意,只怕到时候陛下挑花了眼,不知道该选哪位皇子继位了。”

赵佶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忽然间神­色­黯淡下来。

我突然有些可怜起赵佶来,其实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也当真孤独可悲得很!别看皇帝高高在下,君临天下,可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其实更多……

“罢了。”赵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就安排驸马出任户部钱粮总管一职吧,虽然只是四品官也没什么实权,却是个肥差,赚些银两不是问题。”

“是。”童贯恭应一声,服侍着赵佶去了。

直到赵佶去远,栖凤阁再无异常的时候,我才敢从屏风后显出身来。

方才一直保持沉默的兰梦霎时从绣榻里探起身来,赤­祼­的酥胸上有两才异样的诱惑,弯月般的两汪美目散发着烟视媚行的魅力,玉臂舒张向我发出了异样的召唤。

我叹息一声,方才积累的对兰梦的怨气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异样的刺激却是立时占据了我的意识,在刚才的那幕并不算­精­彩的春宫戏的刺激下,我的情yu已经被极大地刺激起来,我狠狠地吞下一口唾沫,闷哼一声,饿狼扑食般将兰梦压在身下……

兰梦呻吟一声,玉臂紧紧地搂住了我粗壮的脖子,丰满修长的玉腿也如章鱼般缠上了我的熊腰,我屏住呼吸以最强烈的动作狠狠地进入兰梦体内,兰梦竭斯底里地呻吟一声,粉脸霎时潮红起来,美目如丝,柔媚地凝视着我,似乎……我的含愤出击只给她带去异样的享受……

……

皇帝的任命很快下来,我于次日出任户部钱粮总管一职,位居从四品。

到任的第一天,朝中文武百官纷纷前来祝贺,除了李纲、司马光跟高求,其余的京中高官都来拍我的马屁,伯爵这厮也提着一只叫花­鸡­来给我庆祝,妈的,亏这厮拿得出手,居然只带了一只叫花­鸡­!?

这厮面对众人嘲弄的眼神,却是夷然自得,大摇大摆地直进大厅。

我苦笑摇头,向旁边的诸位大臣耸了耸肩,还真没看出来,三年不见,昔日的结义兄弟已经变得这么有个­性­了。

我很快便知道了赵佶任命我出任户部钱粮总官的真正用意!

钱粮总官果然是个肥差,每天从我手下流过的银两粮草那是不计其数,随便扣留一些都足以让我富得流汗!但这同样也是个苦差使,其数目之计算、清点还要检查把关,足可以将­精­力最旺盛的壮汉给累趴下。

赵佶的用意很明显,是想借此消耗我所有的­精­力,让我再没有闲功夫往皇宫里跑。

看来,他虽然还没有知道我跟兰梦的­奸­情,但苏灿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他已经有了警觉跟提防,所以才会做出此安排!而如果我是个守财奴,果然中了他的圈套。

遗憾的是,我西门庆在乎的根本不是金钱和粮草!

我才不会在乎手下的官吏是否会扣留银两,更不会在乎他们是否会将粮草赎卖往北方敌国?我甚至不愿意将时间花在监督他们办公之上!对于我西门庆来说,宋朝的损失越大越符合我的利益,至少目前来说如此!

每天我除了应景一下前往户部报到之外,对手下的官吏根本就不闻不问。

这是我变相地在支持他们做手脚替自己谋私利!相信任何一个正常人,遇见这么“勤快”的上司时,都会忍不住要做手脚的,而一旦他们伸了手,嘿嘿,正好堕入我的算计之中,到时候有把柄在手,要他做什么便只有乖乖地做什么了……

然后在背地里,我仍然偷偷溜进皇宫与兰梦鬼混,偶尔也上赵妍的公主府与她欢好。

不过,有了上次教训之后,我再不敢在晚上进禁宫了,只敢在白天进!童贯一如既往地替我掩饰,这厮的配合甚至让我怀疑他的居心!但我和朱武仔细地分析过,觉得童贯应该只是宫中的一个得宠太监,对他来说,帮我掩饰只是举手之劳既不会危及他自己的地位亦可以获得大量的金钱,何乐而不为?

而且,现在我更相信赵佶之所以任命我出任钱粮总监之职,根本就是童贯暗示所致!

因为朝中有影响力而又没有军政大权的官职,非钱粮总监莫属!

所以我越发肯定,童贯只是想在我身上获得更多的钱而已!虽然我不知道童贯一个太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但他贪财对我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做钱钱粮总管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好处,便是终于跟李纲有了打交道的机会。

自从回到汴梁之后,我跟李纲还没有面对面地说过一句话,这老家伙似乎将我当成了陌路之人,唯恐与我有任何瓜葛!

作为枢密院副都指挥使,李纲控制的军马钱响都需从我的手里拔划,可以说这一次我是扼住了李纲的咽喉。如果我心里不高兴,大可以趁机扣刻粮饷,让李纲麾下的将士填不饱肚子。

不过李纲果然是个老­奸­巨滑之人。

自己仍然不出面,却派来了李惜柔前来与我相见。

三年未见,李惜柔较之以前似乎更加丰满了,尤其是举止间散发出的那股­妇­人的成熟风情,越发令人心动。看来三年不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嫁为人­妇­了,我心里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一直以来心里对李惜柔便只有憎恨之情,而绝无丝毫情yu想法在内。

但我却从李惜柔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丝的失落和哀愁,似乎她这三年来过得并不怎么开心。

“师姐。”我恭恭敬敬地将李惜柔让进驸马府的客厅,然后唤出赵玲相见,介绍道,“这位便是当今凤岐公主。”

李惜柔赶紧起身道了个万福:“见过公主殿下。”

赵玲嫣然一笑,扶起李惜柔道:“师姐休要多礼,姐姐既是夫君的师姐,便是赵玲的师姐,理应由赵玲向师姐行礼才是。”

赵玲说着真的向李惜柔道了个万福,李惜柔自然死活不肯接受。

赵玲这才嫣然一笑道:“夫君陪师姐说会话,奴家去后厨让下人备几个酒菜,今天可一定要留师姐在府里用餐。”

赵玲真是个可心的女人,居然懂得留出我单独跟李惜柔说话。

李惜柔瞥了我一眼,幽幽说道:“凤岐公主对师弟用情可很深呢,师弟千万莫要辜负她才好呢。”

我默然,忽然间感到有些迷茫,看赵玲神情举止以及言语间的情意,果然不像是别有所图之人,但她对我的倾心委实显得有些离奇蹊跷!打心眼儿里,我不认为赵玲跟她的母亲姐姐一样,但是……她终究是皇家的公主……

在心里轻轻地喟叹了一声,我避开话题道:“师姐,恩师身体可一向安好?”

李惜柔有些异样地瞥了我一眼,忽然凝声说道:“师弟嘴里虽然仍然尊称恩师,心里怕是早已经对家父不屑至极了罢?”

“师姐何出此言?所谓一日为师便终身为师,恩师待我恩重如山,西门庆无时或忘!”我失声道,“且小弟知晓恩师苦衷,现在这般做作皆是为了避嫌,并非恩师心中羞于与小弟师徒相认,是也不是?”

李惜柔目光一凝,深深地瞥了我一眼,喟叹一声道:“难得师弟如此明理,所说果然与父亲一般无二!只是这是你们男人的逻辑,师姐我却是一无所知也根本不想知道!你心里对父亲没有成见那是最好,也省了我一番­唇­舌,今天师姐来,便是替父亲给你捎一句话。”

“师姐便是不说,小弟也理会得。”我微微一笑道,“在朝为官且忌出头!凡事当隐忍为上,可对?”

李惜柔有些失神地望着我,不语。

我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本来就是,李纲若是既想安抚我,又不与我靠得过近,除了让李惜柔出面这般安慰我,再无别的办法可想!不过,我西门庆亦非蠢人,岂非被李纲如此明显的安抚手段所蒙骗?在骨子里,李纲终究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将,对赵宋王朝的忠诚已经融入了他的骨子里,这一点,李纲与林冲是迥然不同的。

所以,站在豪取天下的立场,李纲是我西门庆成就霸业最大的障碍!

我们虽然师徒一场,但从我决定豪取天下那一刻起,便已经决定了我们的结局,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绝无第三条路可走!相信以李纲之能,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所以,在李纲与我之间,任何的花巧都是毫无意义的。

但他为何还要让李惜柔来做这毫无意义的说客呢?

莫非他还有别的什么­阴­谋?需要借助李惜柔来实现?

正寻思间,李惜柔终于回过神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师弟,你和父亲是同一类人,都深沉得让人害怕!似乎没有人能够真正地了解你们。罢了,我也要回府了,临行前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师弟知晓,你的大嫂吴月娘还有李瓶儿、春梅三女现地都生活得很好,父亲说了,现在师弟你刚做驸马,她们还不宜返回驸马府,暂是仍由他替你照顾。”

我心下一颤,李纲终于亮出手里的底牌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竟然以月娘三女来要挟我,嘿,这一手虽然无耻,却无疑击中了我的要害!我西门庆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便是自己的女人放不下!

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金莲,我根本就不会决意豪取天下!

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女人,我现在仍旧是清河县的西门二官人,又岂会有现在这般波折和磨难?

但李纲既然亮出了手里的底牌,我心里却反而有着松了一口气的轻松。

就像与一个高手过招,在高手一直未曾出手之前,因为你不知道他的虚实,心里总会有些发虚!可一旦他出招了,看清了他的实力,则无论你是否能赢,悬着的一颗心却是可以放下来了。

送走了李惜柔,我立即找来朱武至书房商议,将李惜柔的来意讲了一遍。

“奇怪。”朱武听了也是连连摇头,凝声道,“这么明显的要挟,似乎不像是李纲现在的作风啊!这其中定有什么古怪。”

“还能有什么古怪?”我微笑道,“蔡京、高求等人或者不清楚我西门庆的为人,李纲却是清楚得很!我既决意豪取天下,便绝不会说着玩儿,他定然清楚我暂时投靠朝庭,亦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所谓明枪对真刀,我和李纲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花巧可以玩弄了。”

“这倒也是。”朱武点点头道,“王爷不会幻想李纲能背叛朝庭,反过来李纲亦不会幻想王爷能真心投靠朝庭!你们师徒之间的确没有任何花巧可以卖弄!但李纲以三个女人来要挟,岂非过儿愚蠢?所谓成大事不计小节,在天下霸业面前,区区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闻言摇头,心忖朱武终究没有吴用了解我的为人,居然不知道我宁可丢了天下,亦不愿意丢了自己的女人。

但我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避开话题道:“副军师,看来我们在汴梁的势力还是太孤单了,没有人替我们打探消息我们就跟瞎子一样在暗中摸索,事事处于被动!一定得设法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不过花荣他们绝对不能运用,他们的目标太过明显了。”

朱武神­色­一喜,压低了声音道:“这一点王爷请放心,属下已经有运作之中了,相信再有一段时日,便可以有些眉目了!虽然不敢说对汴梁的情况了若指掌,但探听一些情报应该还是可以胜任的。”

“哦?”我闻言一喜,凝声道,“副军师此言当真?”

“当真!”朱武微微一笑道,“王爷可曾听说过鼓上蚤时迁?”

“鼓上蚤时迁!?”我闻言暗吃一惊,兴奋之下长身而起,凝声道,“你是说时迁?捕界神话!”

朱武微微一笑,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属下前些日子上街闲诳,偶然遇见时迁!时迁本是属下至交好友,向有豪侠之气对朝庭久有不满,属下几番试探,已然事成!这时迁现任开封府捕头一职,结交甚广,消息灵通,正可为王爷刺探消息。”

“太好了!”我重重地一拍自己的膝,心下兴奋至极,要知道这时迁可是梁山刺探消息的头号人选,其轻功之高超,便是燕青亦难以望基项背!且更重要的是,时迁是大宋捕快界的神话,几乎每一名捕快都对他敬如神明!

在捕快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若是时迁介入,便是孙猴子亦难逃法网!足见时迁声名之甚!凭时迁的名声跟关系,梁山若是有他这样的人物在宋庭中充作内应,嘿嘿……那朝庭的一举一动还不是了若指掌?

“军师!”我霍然望着朱武,凝声道,“你替我转告时捕头!他日若是西门庆能登顶九五至尊,他便是我西门王朝的天下总捕头!一应缉拿要务都统由他管辖!”

“是!”朱武神­色­振奋地应了一声,欣然道,“属下这便去!”

望着朱武兴奋而去,我心下振奋,有了时迁相助,情报方面的劣势顿然消失!今后我在汴梁,对敌我情况了若指掌,举止间胜似闲庭信步也。

正自陶醉之间,赵玲忽然进了我的书房,喜道:“夫君,准备好了么?时候不早了,差不多该出发了。”

“准备什么?”我一时间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赵玲霎时脸­色­一变,嘟起小嘴有些嗔怪地瞪着我。

我顿时拍了自己额头一把,居然把这事给忘了!被赵玲一提醒我才想起来,今天是长平公主赵妍的生辰,公主生辰自然是要大大庆贺一番,赵玲便死活要我准备一首填曲,在赵妍的生日宴会上显摆一番,增加生日宴会的喜庆之意。

我答应了赵玲,却一直未曾放在心上,居然给忘记了。

赵玲娇嗔地瞪着我,颇有些委屈地说道:“就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哼。”

我淡然一笑,虽然肚子里记得全的诗词没有几首,但要想在赵妍的生日宴会上大出风头,却有的是办法!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献舞一曲,以二十一世纪之劲舞,相信定能让所有的人大开眼界、目瞪口呆。

而且这样做还有个非常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强化我纨绔子弟的形象,让司马光一伙松了对我的戒心!

我便凑到赵玲的耳朵边笑道:“夫人且放心,为夫已经有了计较,定不会让人失望便是。”

我知道赵玲的小儿女心­性­,只是想让我在赵妍的生辰宴席上大出风头,她是我的夫人自然也与有荣焉。

“真的?”赵玲的神­色­霎时有嗔怪转为欣喜,欣然问道,“你准备了什么?”

我故作神秘一笑,吊足赵玲的胃口,然后搂着她的腰肢道:“夫人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可就要晚了,你姐姐她会生气的。”

匆匆赶到长平公主府。

老远便看见赵妍一身盛装倚在门外迎接宾客,脸上尽是荡人的媚笑与倚门迎客的妓汝一般无二,这赵妍似乎是魔鬼的化身,身上有着两重截然不同的­性­格!有时候她冷得就像块玄冰,冷静深沉得可怕!就像我初次遇见她时。可有时候她却热情放荡得让人受不了,似乎谁见了她都可以肆意轻薄一番,就像现在!

在过去的三拔宾客里,至少有三位年轻风流的公子哥在她身上揩足了油,这荡­妇­却装伤作毫无知觉、欲拒还迎……

果然是荡汝脾­性­啊,连迎接宾客都是这般放荡!我心中这样想着,忽然有些莫名的酸意。

不过无可否认的事实是,今天的赵妍真的很美很艳,尤其是她的放荡更是将她的魅力发扬到了极致,那股子烟视媚行的荡意有如实质般袭人而来……

“姐姐。”赵玲亲热地迎了上去,挤入赵妍的怀里,一对姐妹花争奇斗艳,让我有着刹那的失神。

赵妍向赵玲嫣然一笑,眸子里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虽然一闪即逝,仍是让我看得一呆,这赵妍只有看着赵玲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神­色­,足见这荡­妇­亦并非全无情意之人,心中还是有着姐妹深情的,只是平时她隐藏得极深罢了。

跟在赵玲身后,我长身站立赵妍面前,故意欺得离她极近,然后以侵略的眼神直直地刺进她的眸子里,若有所指地说道:“姐姐今天真是风光呀?”

赵妍微微一笑,眸子里掠过一丝笑意,轻轻地瞥了我一眼,忽然间将目光投向我的身后,霎时间眉开眼笑,欢声道:“父皇,你来了?”

我霍然回头,赵佶正大步走了进来。

我的目光在赵佶身上稍作停留,马上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在赵佶身后,两道摄人的寒芒也正好向我­射­来,我骤然吃了一惊,正好与卢俊义的目光撞在一起!骇人的冷芒自这厮的眸子里流露出来,如毒蛇般将我盯紧,似乎我是他的刻骨仇人一般!

逼人的杀气从他的眸子里传了过来,令人不寒而栗。

我霍然一颤,忽然间注意到了迎上前去的赵妍无意间瞥了卢俊义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彩!我心中霎时一震,似乎有些明了卢俊义对我如此懊恨的原因了!看来,这赵妍与卢俊义亦有一腿。

正思索间,所有的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连我身边的赵玲亦不例外,都跪落在地恭迎赵佶的到来。

我闷哼一声,只得应景似地跪落在地。

“都平身吧。”赵佶呵呵一笑,满面春风地挽住赵妍的手,大步进了大厅。

“圣上有旨,诸位可以平身了。”跟在赵佶的身后,童贯尖细的声音却是清晰地传遍了整人大厅内外,大家纷纷起身,我刚刚起身,卢俊义正好走到我跟前,杀人般的目光直直地刺进我的眸子里,竟是近在咫尺!

我有些吃惊,卢俊义竟敢如此放肆地对待当今驸马!足见他是如何有恃无恐。

看来林冲所说不假,这卢俊义绝对是京师一霸,为非作歹无恶不作,连我这驸马他都毫不放在眼里,普通老百姓更是提也休提了。

入了席,赵妍首先给大家弹奏了一曲孔雀东南飞,果然哀怨动人,颇为了得。

赵佶老儿应景似地给赵妍敬了杯酒,便自顾去了,估计是趁机去双香阁纠缠薛涛和苏小小去了!赵佶一走,公主府里才算是真正地热闹起来,放荡形骸的赵妍挨桌敬酒,与那些公子哥儿打情骂俏,极尽挑逗之能事……

我身边的赵玲便轻轻地叹息道:“唉,自从姐夫战死之后,姐姐便是这样,母后与我不知劝了她多少次了,她从来都不听的,劝她再招一位驸马也是不允,整天却只跟这些纨绔子弟鬼混,唉……”

我轻轻地拍拍赵玲的香肩,劝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只要你姐姐她自己觉得快乐,又何必在意怎样的生活方式呢?”

“可是我知道姐姐并不快乐呀。”赵玲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每当没人的时候,我经常看见姐姐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姐姐她心里其实很苦……”

赵妍心里当然苦了!

我心中暗叹一声道,和自己的生身父亲有了那样的惨剧,她心里如何能够不苦?其实现在这样子也不能全怪赵妍,如果不借助放荡来麻醉自己,也许赵妍早就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而­精­神崩溃了吧?

赵妍终于不胜酒力倒下了,两名侍婢搀扶着她进了后堂。

没有了赵妍,宴席上虽然失­色­不少,但前来庆贺的公子哥却仍是不甘寂寞,争相出风头比试所谓的文采武技,甚至有酒醉者还拔剑互砍,以示武勇!我摇了摇头,取消了在宴席上献舞的念头,与这样的人为伍,岂非显得我西门庆同样肤浅?

“夫人,我去如厕。”

借口如厕,我逃离了大厅,然后轻车熟路地走趋公主府后院。

如果我没有料错,赵妍不胜酒力只是装的,这荡­妇­的酒量我是见过的,虽没有千杯不醉那么夸张,但这么点小酒却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倒她的。她之所以退席不过是给我以暗示罢了,尤其是临行前那勾魂一瞥,更是令我心动魂驰,分明是让我借机去后院与她幽会。

在这样热闹的时候与她偷偷幽会,倒也是别有情趣。

但刚刚走进后院,便遇见两名侍婢慌慌张张地前来拦阻与我。

“怎么回事?”我有些不悦地瞪着两名神­色­慌张的侍婢,厉声道,“我替凤岐公主来探视她姐姐,莫非有什么不妥?”

“这……”其中一名侍婢一怔,施即答道,“公主说了,她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若是我非见不可呢?”我冷冷一笑,用力拔开两名侍婢,大步进了后院,留下两名侍婢失魂落魄地呆立在我身后。

刚刚走近赵妍的寝居,我很快便知道刚才两名侍婢阻止我进来的原因了!

莫名的怒意陡然从我心底腾腾而起,我从未想过这一刻,醋意竟会来得如此猛烈!

我起脚重重地蹬在赵妍寝居的门上,膨的一声巨响里,赵妍寝居的房门已经被我踢得粉碎,我大步走进赵妍的寝居,一眼便看到了寝居正中的绣榻,透明的纱帐里,赵妍正白羊似地躺在上面,娇躯上寸缕未着,一具极其强壮的男­性­身躯赫然压在她的身上,正自起落耸动,整个寝居里尽是赵妍失魂落魄的呻吟声……

我妒火中烧,正欲不顾一切扑上前去,刚刚还在赵妍身上驰骋的男子却率先发难!

呼的一声,绣帐陡然烈了开来,劈头盖脸地向着我罩来,然后那男子居然搂着赵妍翻身而起,两人的身姿仍然保持着最亲密的接触,却是藏在绣帐之后旋转着向我袭来,一股­阴­毒冰冷的掌风隐在绣帐之后向我袭来……

我低喝一声,同样出拳相迎,两人的拳头毫无花巧地轰在一起,发出一声败革似的闷响!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拳头上潮水般倒涌回来,我感到手臂一酸,软软地垂了下来,再难举起,同时感到指间一麻,似有冰寒的冷意透指而入,霎时透着我的筋脉上逆而行……

有毒!

我心中一凝,赶紧闭紧血脉,不令毒气攻心。

反观那男人,借着我的拳力搂着赵妍腾空后跃,待挡在我们中间的绣帐终于落地,他早已经破窗而去,动作迅捷如行云流水,我竟是没有看清他的面目!而那赵妍则神­色­镇定地俏立绣榻之上,诱人的胴体一览无遗,依然光彩照人……

这荡­妇­轻轻地撩起自己腮边的秀发,向我投来柔媚的一瞥,仿佛刚才之事全无发生一般,柔声道:“西门,奴……”

“他是谁?”我难掩心中怒火,语气冰冷地问道,“是否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

赵妍神­色­一变,但马上恢复柔情款款的神­色­,冉冉上前投入我的怀里,柔声道:“西门,奴的苦楚你是知晓的,有许多事,并非奴家可以自己做主……”

“够了!”我狠狠地一把推开赵妍,冷然道,“休要给你的自甘堕落寻找借口。”

赵妍神­色­再度一冷,眸子里掠起一丝冷­色­,冷声道:“本宫便自甘堕落又当如何?你西门庆又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与我?本宫今天便与你直说了吧,你其实便是本宫与母后的一个玩具、­性­奴!需要你的时候,才让你侍寝,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得滚蛋!少拿自己当人看待。”

我剧然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赵妍,心中已经被赵妍的这番话所深深地刺痛。

赵妍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再度转缓,随手抛过来一小瓶药物,轻声道:“这是解药,你快服下吧,否则三个时辰后便要毒发身亡。刚才的事情,你权当没有发生过,皇家的事你不要管得太多,那对你没有好处。”

我仍旧不语。

赵妍粉脸上泛起落寞之­色­,叹道:“有许多事情,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第七章冷水浇头

我闷哼一声,扬长而去,再不理会身后的赵妍。

“你的解药!”赵妍在我身后急得追了出来,“没有它你会死的。”

我依然不理不睬,心忖区区毒药又算得了什么?自从服食烈阳果之后,我早已经百毒不侵了!除了刚刚遭暗算时稍有不适外,现在的我早已经回复如初了!

但我再懒得回答赵妍,甚至懒得再看她一眼。

赵妍或者风­骚­迷人,但我西门庆从来都没有爱上过她!眼下既然让我撞上她与卢俊义的­奸­情,自此以后自然是再不会碰她了!这是我西门庆的原则,我可以不计较我的女人们在跟我之前怎样放荡,但在成为我的女人之后,她便只能是我的女人!

刚走出赵妍的寝居,赵玲便从一座假山后面迎了出来,有些期期艾艾地望着我,眸子里尽是晶莹的泪花。

我心下一颤,便有几分不忍。

上前搂住赵玲柔软的娇躯,柔声道:“玲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赵玲点点头又摇摇头,凄然一笑道:“夫君,其实奴家早知道你跟母后和姐姐之间的事情,只是奴家同样知晓母后与姐姐心中的苦楚,所以虽然心里酸得要命,但还是赞成夫君的做法的,作为女人,是不能没有爱情的滋润的……”

“傻丫头。”我轻轻地叹息一声,越发搂紧赵玲的娇躯,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府去。”

“夫君,答应我,不要生姐姐的气,好吗?”赵玲忽然抬起头来,满脸希冀地望着我,“姐姐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很难在短时间里改变生活作风的,请给她一些转变的时间好吗?因为奴家知道,姐姐其实是很喜欢你的,这几天里她的笑声比以前几年加起来都要多得多。”

我再叹息一声,搂紧赵玲的娇躯默然出了公主府,心里却是暗暗发冷。

我怎可能再给赵妍这荡­妇­机会呢?不会的,再不会给她机会了……还有,其实我很怀疑今天是她刻意这般做的!回想起刚见面时赵妍给我的深刻印象,另一个赵妍的影子在我的心里又活了过来,是啊,这一阵子我是否因为诸事春风得意,而过于乐观了呢?

返回驸马府,我立即将朱武找到书房密议。

这时候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冷静地将今天公主府里的事跟朱武讲了一遍,然后有些颓然地问朱武道:“这一阵子,我是否过于荒唐和乐观了?将许多事情都想得过于简单了?尤其是对女人心的猜测。”

朱武神­色­有些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不语。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朱武才叹息一声道:“王爷,其实属下早就想跟你说一句话了,只是属下想王爷英明无比,早晚也会察觉也便没有造次。”

“什么话?”

朱武叹了一口气,凝声说道:“在女人方面,王爷显然是过于自信了!因而忽略了许多显而易见的可疑之处!比如薛涛小姐,一直到从清风寨动身之前,她与王爷都是若即若离,从未有过委身事人的迹象,可是一到了汴梁,立即态度大变,竟主动找到王爷,献身献策,替王爷共同颠覆大宋王朝,岂非太也可疑?”

“这……”我闻言霍然一惊,顿时有如冷水浇头浑身冰冷!

让朱武这么一说,不单赵妍三母女与我之间的风流韵事耐人寻味,便是薛涛与我的事情也是大有疑问!可仔细想想,朱武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但我仍是辩解道:“我已经问过义父,二十年前果然曾有名将薛云贵被满门抄斩,薛涛应是薛门遗孤无疑。”

朱武点点头道:“属下亦深信薛涛小姐乃薛门遗孤,只是她前后态度的急变,耐人寻味!若是真要帮助王爷颠覆大宋江山,她大可以在山东时便跟了王爷,一心辅佐王爷登鼎帝皇之位!但她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到了汴梁之后才突然委身王爷,所以属下推断,在未到汴梁之前,薛涛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收养她的王辅并未将身世相告。”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朱武,凝声问道:“军师是说,薛涛原先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只是到了京师之后才偶然得知自己的凄惨身世?那么这告诉她的人会是谁呢?”

朱武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也是猜不出来!现在时过境迁,再要想调查在薛涛小姐进京师之后曾经接触过谁,已经是不可能了!以属下想来,薛涛小姐智计决断过人,既便想蓄意委身王爷,定也能做得天衣无缝,而不会像现在这般留下破绽,所以只能说明当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心情定是激荡不平的。”

我心里越发感到寒冷,接着问道:“那么兰梦跟赵妍赵玲姐妹呢?她们是否也别有用心?”

朱武凝思片刻,分析道:“这赵妍显然是别有­阴­谋的,属下可以肯定今天的好戏是她刻意导演的,只是她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属下却一时判断不出来。”

我霍然望着朱武,凝声问道:“你是说,今天的事果然是赵妍刻意导演的?”

朱武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那是当然!以赵妍跟卢俊义的关系两人往来显然时日已久,她不可能不知道卢俊义会在今天趁机寻她亲热!但赵妍仍是在席上暗示王爷前往后院相会,足见她居心难测。而且,既便卢俊义是突然出现,打扰了她跟王爷的好事,她也有足够的机会不让王爷撞破他们的­奸­情,但赵妍没有那样做,恰恰让王爷妒火攻心闯进去撞见了。这说明了什么呢?”

“你是说,赵妍是有意让我看到她跟卢俊义的丑事?”我蹙紧双眉,有些不解地思索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朱武摇了摇头道:“这个属下亦是难以知道,不过有一点已经可以判定!那就是赵妍并非普通放荡皇家公主,她之所以接近王爷似乎是另有目的!王爷今后行事,更需要格外小心了、凡事三思而后行。”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别要错将赵妍当成了追逐­肉­欲的放荡汝,而忽略了她的真实面目,结果将自己赔了进去,那才冤呢。

看来这汴梁城里,当真是处处惊险啊。

“王爷,对付李纲的事,属下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

在我最感心寒的时候,朱武却说出了一句最最动听话,无疑于雪中送炭,霎时激起了我的热情,急问道:“哦!?军师快说来听听,是何妙策?”

朱武微微一笑道:“李纲虽然老­奸­巨滑,处事堪称滴水不漏让人无从下手!只是他有一处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将!只凭这一点,便可以置他于死地。”

“此话怎讲?”我霍然盯着朱武,静待下文。

“李纲和林冲不一样,林冲挂念的是天下苍生而并非赵宋王朝,李纲效忠的却是赵宋皇家!如果赵佶是个明主,便会和李纲君臣一体,将大宋朝经营得铁桶一般,任何外来势力都无法将之击破,可惜赵佶并非明主,这厮除了贪恋女­色­之外,还沉迷书法,对政事不闻不问,悉数交由左右丞相来打理,还宠信内侍童贯,可谓昏庸透顶!眼下,蔡京与司马光政见不同,双方互相倾辄,互为制肘,尚且没有什么,一旦双方有某一方倒下,任何一方大权独揽之时,朝政顿时便会落入权臣之手,嘿嘿……到时候,这大宋江山便要改头换面了。”

我听得心下一跳,忽然问道:“若是李纲最终胜出,大权落入他的手掌呢?”

朱武叹息一声道:“这是属下最担忧之事,若事情果真演变成这样,那么至少在李纲有生之年,梁山没有任何取而代之的希望!况且,李纲擅长发掘和培养人才,在他身后,难保没有另一位既忠于皇家又能力出­色­的继承人出现……”

我霍然盯着朱武,悚然道:“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扳倒李纲!接着说你的想法。”

朱武神­色­一振,奋然道:“李纲愚忠于赵宋皇家,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致命弱点!可利用赵佶的昏庸,制造他们君臣之间的矛盾,一旦赵佶心里对李纲有了看法,无论是蔡京的左相一派还是司马光的右相一派,都会对李纲落井下石,到时候李纲便只有第四次倒下的悲惨下场。”

“如何制造柔盾?”

“利用赵佶的喜好,比如女­色­或者书法!让李纲在这两样上面冲撞了赵佶,赵佶想不痛恨李纲都难。”朱武说罢,摇了摇头凝声道,“只是李纲行事低调,等闲绝不出头,要想引他出头冲撞赵佶,却非易事。”

我低嘿一声道:“事在人为!既然知道了李纲的弱点,也有了对付他的办法,总不愁找不到机会,嘿嘿,军师可令时捕头多多留意收集李纲的所有信息,最好将他三年来都与些什么人接触的详情一一查探清楚。”

“属下理会得。”朱武应道,“如果王爷没有别的事,属下这便告辞了。”

朱武前脚刚走,史文恭就后脚跟走了进来,向我道:“王爷,蔡老爷让人来请王爷过府一叙,说是需带上公主同行。”

“义父?”我闻言一怔,他找我做什么?便应道,“史将军,立即找来花将军,你们俩也随本王前往左相府。”

带着赵玲以及史文恭、花荣二将来到左相府,蔡京早已经候在书房里。

蔡京一见我,便亲热地将我迎进书房坐下,微笑道:“庆儿最近可曾忙坏?呵呵,户部钱粮总管是个肥差却也是个苦差使,庆儿可要多多注意身体哟。”

我微微一笑,说道:“义父又不是不清楚,庆儿是怎样的人,这户部钱粮总管再忙却也忙不到孩儿头上来,嘿嘿……”

蔡京一愣旋即明白我的言外之意,脸上浮起一丝会意的微笑,伸指点了点我,说道:“你这个家伙,呵呵,哦对了,见过你义母没有?”

“我已经让玲儿去内房拜见义母去了。”

蔡京点点头,说道:“今天让你们夫­妇­过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最的你义母老是发梦,心中疑神疑鬼的,便想去大相国寺拜拜菩萨,为父因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就让庆儿你陪着她走一趟罢。”

“没问题。”我欣然应道,“庆儿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正好可以陪义母出去散散心,再说孩儿听说这大相国寺乃是风景绝佳之所,正愁没时间前去游玩呢。”

蔡京欣慰地点头道:“那好,你去内房见你义母去吧,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聊了。”

辞别了蔡京,我和赵玲陪着蔡夫人,在史文恭跟花荣还有几十名蔡家家将的护卫下出发前往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相传为战国时魏国信陵君居所,北齐时改建为建国寺!至唐睿宗二年才改名为相国持,并赐匾“大相国寺”,名称一直沿用至后世再无更改。

大相国持占地极广,殿阁庄严绚丽,僧房鳞次栉比,真可谓“金碧辉煌,云霞失容”。据蔡夫人所说,大相国寺在赵佶时代已经是北宋第一大寺,已经成为皇室进行祈祷、祭祀、庆寿和进行重要外交活动的主要场所,颇有“皇家寺院”的美誉。

一行经过大门,大相国寺主住率领一些主要僧众已经在大雄宝殿前面静候。

蔡夫人虽然不是皇亲国戚,但也是当今左丞相之夫人,权势显赫,且还有凤岐公主赵玲以及安乐王西门庆相随,大相国寺的主持自然格外看重。

“贫僧悟心,恭迎公主殿下、安乐王爷及蔡老夫人。”主持悟心单掌合什,低首行礼,老和尚身后的其余和尚也有样学样地低首行礼。

“罢了。”赵玲大方地一挥手道,“都起来罢。”

虽然蔡夫人在这里属于最年长的,但身份最尊贵的却是赵玲无遗,一向尊贵惯了的赵玲很自然地越过我和蔡夫人,直接应对大相国寺的众和尚。

我也懒得计较。

只是扶着蔡夫人进了大相国寺。

史文恭跟花荣却是被两名持棍的武僧挡在了寺外,原来大相国寺一直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表示对刀兵之灾的忌讳,向来不准身着武装之人进入寺内。史文恭和花荣两人自然不愤,欲要争辩,却被我阻止,命两人在寺外相候。

然后与赵玲左右扶住蔡夫人,直趋罗汉殿。

经过大雄宝殿之后,悟心以及众僧便不再相随,赵玲和蔡夫人都非第一次前来大相国寺,自然知道怎么走法。

经过一条­阴­森森的青柏小道,周围忽然间幽静了下来,除了远处偶尔传来悠扬的钟声,再无其它声息,我甚至可以听到很远处的汴水码头上,那喧嚣的叫闹声音……

似有异动忽然间在我身后掠过,我霍然回头,却只看到在风中轻轻摇摆的一颗腊梅,已经吐出鲜艳的花蕊,正倔强地宣示春天已经到来了……

我霎时蹙紧眉头,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这罗汉殿似乎有些古怪?

但看赵玲跟蔡夫人两人有说有笑,兴致正高也便不忍扫了她们的兴!再说这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戒备森严,而我西门庆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样一想也便释然,放心地陪着两人进了罗汉殿。

但是刚进罗汉殿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异变陡生。

首先是嘭的一声,沉重的殿门无缘无故地合了起来,殿内的光线本就不够明亮,现在更是黑暗,冷森森的光线从殿顶的缝隙里­射­了进来,显得格外地­阴­森,莫名的冷意也在大殿里弥漫,幽森吓人……

赵玲首先吓得尖叫一声,投入我的怀里,娇躯开始打起颤来。

蔡夫人虽然勉强做出镇定状,但我知道她也同样心惊胆颤。

我的心却是霎时下沉至谷低,浓烈的杀机从四面八方向着我们三人罩了过来,尤其是其中的一道杀气更是强烈,凭着武者的直觉我判断出此人的武艺绝对不在我之下!眼下我身边没有一人可以助力,却要保护赵玲跟蔡夫人两名毫无武力的女人,局势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妈的!

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也是大意了,竟没想到会在大相国寺遇刺!看来自进入汴梁城以来,这段日子实在是过得太舒心了,放松了警惕,才会招来现在的困境。

大殿两侧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打了开来,四名全身都裹在黑­色­布袂里的­阴­影像幽灵一般闪了出来,以四个方向将我们三人遥遥围住……

我的所有注意力却没有落在这四人身上,而是透过紧闭的大殿正门,不停地搜索着躲在正门之后的那位真正的高手!他的气机非常微弱,若有若无让我难以捉摸,但我知道显身的四人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杀机来自隐藏于正门之外的高手。

“你们是谁?好大的胆竟敢行刺本宫!”赵玲不愧是皇家公主,在未见四人时固然胆战心惊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看见是四个蒙面人出现,顿时胆气一壮恢复了公主的气势,厉声道,“难道不怕被诛九族吗?”

四名蒙面人被赵玲说得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似乎果然有些犹豫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冰冷的闷哼声自正门外透进来,四名黑衣人浑身一颤,亮出了明晃晃的兵刃,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如闪电般扑了上来,霍霍的杀气如四团雪亮的银芒,将我和两个女人牢牢地罩在中间。

我叹息一声,知道再不能无视四名蒙面人的攻击!

纵然是可能给正门外隐藏的高手以可趁之机,亦不得不暂时先应付眼前的危急!如果我再不出手,赵玲和蔡夫人肯定不能幸免。

我伸出双手,各抓住蔡夫人及赵玲的一只手,电光石火之间将她们移到大殿的角落里,险险地避开了四名黑衣人的合击!我刚刚松开蔡夫人及赵玲的手,准备回身应付追杀过来的四名黑衣人时,陡变又生,原本结实的角落墙壁陡然间碎裂了开来,在赵玲跟蔡夫人的惊叫声里,又是一名黑衣人穿过四散的墙壁碎片向我扑来……

几乎是我刚刚感受到危险,突袭的黑衣人长剑便已经刺到了我的胸口。

我低嘿一声,处惊不变,在不可能的情况下身躯一旋转,便已经避过了正面,再伸指在刺空的长剑上重重一弹,只听叮的一声,黑衣人的长剑便已经脱手飞走,带着剧烈的旋转向着我身后疾掠而去,正好挡住趁机扑上的两名黑衣人的攻势,将两人扰得一阵手忙脚乱……

趁着有限的空隙,我已经重重地一掌印在长剑失­色­的黑衣人胸口之上。

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响起,偷袭未成的黑衣人霎时便如烂泥般软瘫了下去,唯一露在外面的眸子里,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再无任何生命的­色­彩……

笃!

旋转斩击的长剑终于被身后的黑衣人挡开,重重地刺入大殿上方的大梁上,剑柄犹自摇晃不已……

但我已经完成了夺命一击,返身面对着四名黑衣人,将赵玲和吓得昏死过去的蔡夫人牢牢地护在身后,浑身的气机却是绝不敢放松对背后窟窿的戒备,既然黑衣人能从这里暴起突袭,难保没有第二个黑衣人再次从这里暴起伤人。

似是惊于我居然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便击杀了他们中的一名好手,四名黑衣人只是列成一排凝神戒备,再没有立即发动攻击!又或者,他们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物的到来……

冰冷的杀意潮水般自脚下袭来!

我大喝一声,弹身而起,同时用力将赵玲跟蔡夫人推进角落里,几乎是在我的双脚刚刚离地的刹那,一抹寒冷的银芒已经冷森森地掠过了我刚刚站立之处,原本结实的青石板地面悄无声息地裂了开来,鬼魅般从地下腾起一道人影……

人影一击落空,绝不停留,带着剧烈的旋转,向着空中飘荡的我尾随杀至。

我霎时收缩心神,凝神戒备。

很显然,这黑衣人较之刚刚偷袭未成的黑衣人以及原先出现的四名黑衣人并非一个档次!只是看他在我脚下潜伏得如此隐蔽便足以看出此人功力之深!

但更让我心惊胆战的却是这次刺杀计划的指使之人。

此人才是最可怕的杀手,较之这六史现身的杀手犹豫可怕百倍!他似乎算准了我的每一步闪避行动,而每每料敌机会,令我处于十分被动的境地,比如现在,我已经被黑衣人完全隔开,再没有能力保护赵玲跟蔡夫人,若是他们欲对她们不利,我再无力解救……

但刺客的目标显然是我西门庆,而非赵玲及蔡夫人。

当我被地下暴起的黑衣人杀得连连后退的时候,原本严阵以待的四名黑衣人并未趁机对赵玲跟蔡夫人动手,而是从我身后围了上来,合攻于我!大有非致我于死地不可之势。

我的心已经沉到谷低,叫苦不迭。

便是从地下冒起的刺客,已经足够我头痛的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鬼魅飘忽的剑法,既不似武松的烈杀刀法那般大开大合,也不是林冲的烈火枪法那样坦坦荡荡,此人的剑法就像是一条­阴­险狡诈的毒蛇,每一次出击都指向我的要害,既快又准,令我穷于应付……

而且最让我胆战心惊的是,此人的剑会发出一种极其刺耳尖锐的声音,令人气血浮动,难以集中注意力!

我苦于手中没有兵刃,只能选择不停地闪避,才几个照面便已经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伤在刺客的剑下。

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窝囊!

居然连还手反击的余力也没有,却被人杀得上窜下跳、狼狈不堪。

不知不觉之间,我在五人的联合围杀下,退到了大殿的正门之前,陡然间警兆在我脑中一掠而过,再欲躲避时已然来不及了!

一道强烈的杀气霎时撞破了正门,带着无匹的气势突入进来,直取我的背心要害!

该死的,我竟然忘了隐藏在正门外的那名高手!

生死一念之间,我的脑海里陡然泛起了林冲的形象,如果林冲是我,他会如何应付?我感到眼前陡然一亮,顷刻间似乎发现了一条坦途!低嘿一声,整个身躯已经倒于地下,然后如爬行动物般贴地侧游,从一名黑衣人的胯下钻了过去……

这一式有如神来之笔,虽然使来狼狈不堪,也难登大雅之堂却是有效得很,一举化解了对方苦心经营的必杀局面,让我成功地突出了这伙刺客的包围网。

我刚想伏地起身,陡然感到胸口一闷,仿佛一座沉重的大山在顷刻间压在了我的身上,喉头一甜已经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我心下暗叫一声不妙,仍是低估了这伙刺客的周密算计,在地下居然还有刺客潜伏,在这致命的时候给我致命的一击……

我惨叫一声,原本紧贴在地面上的身形几乎是败叶般飞了起来,迅速地掠过空中重重地撞在大殿正中的一根柱子上,嘭的一声巨响里我再度感到胸口一窒,然后贴着巨柱缓缓地滑了下来,周身如火焚烧,再难以动弹……

完蛋了!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这么大意,一定要多带几个高手随行,不给刺客以可趁之机。

我低呜一声,再度吐出一口鲜血来,心中沮丧欲死,可惜我似乎再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一名身材瘦小的黑衣刺客从我刚刚游过的地下弹了起来,与其余的六人缓缓地围了上来,将我团团围住。

既然再无生还的可能,我的心却反而出奇地平静下来,冲着面前的黑衣人淡然一笑道:“果然高明,不知可否让小王在临死之前看看真面目?究竟死在哪位高人手下。”

其中一名黑衣人闷哼一声道:“你就去问阎王老儿吧!”

黑衣人说罢,一抖手里利剑,向我颈上斩来,虽然这声音听来有些耳熟,但我自忖必死,遂暗叹一声闭目待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我紧紧挨着的圆木巨柱陡然间炸得粉碎,在四溅的木屑残块里,一道高大的黄|­色­人影已经鬼魅般出现,我虽然浑身软绵无力,意识却仍然清醒,清晰地看到黄|­色­高大人影只是随意地一伸手,便轻巧地夺过了黑衣人手里长剑,下一刻,黄衣人竟是将长剑当作大刀,猛烈的刀法如大江潮水般使了开来,直杀得七名黑衣人狼狈闪避……

我看得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黄|­色­人影分明是一名和尚,而他所使的刀法赫然便是“烈杀刀法”!武松曾经传授我的“烈杀刀法”。烈杀刀法自这和尚手里使来,较之武松似乎犹胜三分,武松使出烈杀刀法时,气势之盛、杀机之烈已经颇为惊人,而这和尚使出烈杀刀法,似乎连他身上的每一片衣袖,每一根毫毛都隐含烈杀之气,在他的一举一动之间,尽是酷烈的肃杀之气……

“走!”眼看抵敌不住这黄衣和尚,其中的一名黑衣人低喝一声,七名黑衣人分七个不同的方向撞破殿门,迅速遁逃而去……

和尚也不追赶,满脸杀机地扫视了整个罗汉大殿一眼,霍然回头盯着我,厉声道:“你是何人?与他们有何生死怨仇?这伙人竟不惜玷污佛门净地,扰乱贪僧的清修,在此行凶杀人?”

我吸一口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勉强说道:“大师,小王正陪义母及夫人在罗汉殿进香,这伙贼人突然从暗中窜出不由分说便俗行凶,究其原因,小王也是不知。今天若非大师相助,只怕小王便要一命呜呼了。大师再造之恩,小王铭记于心。”

“罢了。”和尚摇了摇头道,“贫僧不问俗事、隐于这罗汉柱内潜心修佛已近三年,不想竟被卷入俗事纷争,今日虽凑巧救了你一命却也无需记挂心上,就此别过,施主切记休要与他人提及贫僧便是。”

“大师留步……”我急忙站起,听这和尚言外之意,似想遁世而去,心中自然不舍。我看这和尚武艺高强,只怕较林冲也要厉害一些,若是能够网罗到这等高手,便是直接行刺李纲也再不是不可企及了。

和尚停下刚刚迈起的脚步,回头向我宣了个佛号道:“施主有何话说?”

我怔了一下,急中生智赶紧道:“敢问大师法号?”

和尚浓眉一蹙,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贫僧法号久已不用,早就忘却了。”

抛下这一句话,和尚的身影如大鸟般一纵而起,一闪便消失在被撞开的罗汉殿墙上窟窿之外……

和尚刚走,花荣跟史文恭的身影终于在大殿外出现,两人皆手持兵刃,一大群武僧在两人身后纠缠不休,似乎两人是凭着武力杀进了大相国寺……

看到殿内的惨状,史文恭和花荣自然是惊悚不已,便是尾随而至的武僧住持亦是目瞪口呆、惊恐不已。

大相国寺遇刺一案,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

赵佶极是震怒,在戒备森严的皇家寺院之内,堂堂皇家公主还有当朝一品丞相的夫人以及驸马爷居然遇刺,既是驸马又是朝庭安乐王的西门庆更是身受重伤,让赵佶颜面丢尽,急火攻心。

左丞相蔡京首先奏了一本,请赵佶查清真相,严惩刺客及幕后指使之人!

为了摆脱嫌疑,司马光跟高求也义正词严地表示了对刺客的愤怒,左右两派破天荒地站到了同一立场!既便是向来不出头的李纲也罕见地表示了对我的关心,恳请赵佶下旨严查真相,揪出凶手……

朝中君臣的意见得到了罕见的统一,赵佶当殿召见开封府知府应伯爵,责令他严查此案,限期七天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应伯爵则趁机提出两个请求。

其一便是让赵佶赐他尚方宝剑,遇急事有先斩后奏之权!其二便是刺客武艺高强,开封府捕快难以胜任缉捕之职,请大内急调高手二十名,于开封府听候调谴,并需严格服从开封府的命令。

赵佶当殿答应应伯爵的请求,并赐与佩剑,给予开封府先斩后奏之权限。

刺杀案后第四天,我所受的重伤便已经完好如初了!

这还得感谢李纲不辞辛苦替我弄来的烈阳果,嘿,若是李纲知道会有今天只怕他断不会将烈阳果给我的吧?

破案所需,应伯爵还是主动来驸马府见我。

“老大身体好些了吗?”伯爵淡淡地望着我,语气极其平淡,但我仍是能够感到他语气里透出的那分真诚的情谊,终究是兄弟,一点点小误会是无法抹去以前的情谊的。

“还好。”我没好气地瞪了伯爵一眼,冷然道,“还死不了。”

伯爵淡淡一笑,言归正题道:“老大可否将当日的情形仔细地与我讲一讲,越详细越好,最好是不要漏过任何细节。”

我哼了一声,将那天发生刺杀情况的前后如实相告,连最后的黄衣和尚出现也没有漏掉。

伯爵很仔细地听完我的叙述,凝思片刻道:“从老大所说的来判断,刺客潜伏得如此巧妙,且时机的掌握如此恰到好处,足见这次行刺属于蓄谋已久,并非临时起意的!”

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而且刺客明显是针对我而来,根本就无意伤害蔡夫人及赵玲!”

伯爵沉声道:“如果老大没有听错,刺客之一便是大内侍卫的统领卢俊义!但令小弟不解的是,卢俊义与老大有何怨仇?他为何要刺杀老大?如果是赵佶指使,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皇帝想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让卢俊义充刺客在大相国寺行刺?”

我摇了摇头,心里也不敢十分确定。

“这个,我也是不敢过于肯定,只能说那那厮与卢俊义十分相似!”我语气一转,接着说道,“但若说有谁想取我­性­命,除了高求怕是便只有卢俊义了!以这两人的嫌疑最大,对了,被我一掌击毙的那个刺客查得怎样了?”

伯爵有些怔怔地望着我,忽然叹息道:“老大,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正因为你击杀了刺客中的其中一个,才将这个刺杀案引入了迷途,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毫无例外地指向了同一个人,这个人便是枢密院都指挥使——高求!”

“真的是高求!?”我霍然起身,凛然地望着伯爵,“这厮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伯爵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高求,并没有肯定地说高求便是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指使!其实,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次刺杀行动绝非出自高求之手。真正欲取老大­性­命的另有其人……”

“那就是卢俊义!”我霍然望着伯爵,凝声道,“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

“也不可能是卢俊义。”伯爵毫不犹豫地摇头道,“卢俊义与赵妍通­奸­,固然对老大恨之入骨,但绝不会蠢到刺杀老大,杀了老大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正他也不可能霸占赵妍。以我看来,要么,是另有他人欲老大­性­命,要么……这纯粹就是一场策划得极其逼真的大戏,目的不过是为了嫁祸高求。”

“嫁祸高求!?”我有些吃惊地望着伯爵,“你是说有人利用刺杀我的机会嫁祸高求?”

第八章山雨欲来

我深深地盯着伯爵,凝声道:“说说看,你都掌握了些什么证据?”

伯爵叹息道:“首先被击毙的刺客经过多方查证,不是别人正是高求府内的侍卫高手之一,这一点连高求自己都无法否认。另外,高求与老大有杀子之仇,杀人动机成立!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高求无法替自己洗脱嫌疑,所以说,只要将这顶谋杀帽子扣在高求头上,这厮便必死疑。”

“废话!”我冷声道,“这算什么证据?很明显,这次刺杀行动是经过­精­心策划的,高求他凭什么掌握我并不确定的行踪?而事先在大相国寺设下如此歹毒的陷阱?一名侍卫更不可能确定是高手幕后指使,这样的证据赵佶也会相信?”

“会信!”伯爵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因为高求没办法替自己开脱,他太有杀人的动机了,为什么独独武艺高强的老大身受重伤,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跟蔡夫人却毫发无伤呢?很明显,幕后指使之人与老大有着深仇大恨!而放眼整个汴梁城,只有高求符合这条件,你说,面对这样的现实,赵佶会怎样想?百官群臣又会怎样想?”

“高求属于司马光的右相一派,想来司马光会质疑的。”

“笑话!”伯爵冷冷一笑道,“面对难以辩解的事实,司马光撇清­干­系尚且来不及,又如何敢惹火烧身?比起自家的顶上乌纱,牺牲一个高求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我有些凛然地望着伯爵,凝声道:“若照你这么说,高求分明是替人做了替死鬼!而真正对我不利的家伙却仍然隐于暗中,毫发无损!或者正在准备另一场针对我的刺杀行动?”

“正是如此。”伯爵点点头道,“这幕后指使之人十分高明,所设计的嫁祸之计简直天衣无缝,让人无从入手!现在摆在老大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便是让高求替死,结了此案,然后暗中侦察幕后真正的指使之人;其二,放过高求让真正凶手的嫁祸之计不得成功,不过小弟我将因为办案不力很可能落个身首异处……”

我没好气地瞪了伯爵一眼,说道:“废话,这还用得着选择吗?”

伯爵微微一笑道:“高求虽然与老大有杀子之仇,但此人向来信奉利益至上的处世原则,这真正的指使之人嫁祸用心如此明显,想来高求不可能善罢­干­休,甚或可能引起左右丞相两派的门阀之争亦未可知,如此一来,岂非正合了老大心意?”

我心下一凛,凝声道:“我有什么心意,伯爵你莫要胡言乱语。”

伯爵嘿嘿一笑,说道:“不过老大既然选择让高求死,那我们就接着分析这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伯爵,在清河时这厮便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智谋,但后来我才知道有大哥跟宋江在幕后指点于他!但现在的伯爵靠的却完全是他自己的能力,头脑灵活、思维缜密,隐隐间已经颇有宋江的风采了。

伯爵负手在书房来回踱步了一会,忽然停下身形道:“老大,你陪蔡夫人上大相国寺进香是临时起意呢?还是事先安排好了行程的?”

经伯爵一提醒,我心下勃然一跳。

是啊,刺客如此清晰地掌握了我的行踪,事先在大相国寺罗汉殿设下如此埋伏,肯定是对我的行踪事先有了掌握!幕后指使之人很可能从蔡京那儿事先获得了我将陪伴蔡夫人上大相国寺进香的消息。

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伯爵,伯爵便陷入了沉思。

我心中亦在仔细地分析各种可能­性­,在我看来,最大的嫌疑无疑便是李纲!比起高求,李纲更有杀我的理由。

首先,他比谁都清楚我的野心,要阻止我豪取天下的最好办法无疑就是将我刺杀!还有,既便刺杀不成,也可以挑起左右丞相的派阀之争,到时候李纲左右缝源越发得势,并最终完成的揽权大计,届时大宋朝将在他的铁腕控制之下,再兴不起任何波澜……

但让我奇怪的是,如果指使之人是李纲,他为何不直接命令刺客杀了蔡夫人跟赵玲呢?如果赵玲跟蔡夫人身死,蔡京自然是急怒攻心,赵佶也会龙颜大怒,极大地增强这场风暴的威力,朝政的局势也会变得更加混乱,这样才更符合李纲的利益!

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莫非幕后指使之人亦非李纲?

但除了李纲,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欲对我不利!

这时候,伯爵叹息了一声道:“老大,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指使之人很可能是事先从蔡京或者蔡夫人口中获悉了四天前大相国寺之行,并且届时会有老大随行,所以才从容布下刺杀陷阱。蔡京是当朝一品左相,又是老大的义父,从二老身上追查就只能由老大自己出马了!不过,纵观整次刺杀计划,仍有一个很大的疑点。”

我望着伯爵,伯爵亦望着我,我们几乎同时猜到了对方心中的想法。

伯爵嘿嘿一笑,说道:“原来老大也早已心有疑虑了啊!不错,这点疑问对整个案子的侦破十分重要,那就是——如果没有隐藏于罗汉殿内静修三年之久的神秘僧人出手相救,这伙刺客是否会真的痛下辣手,取了老大­性­命呢?”

我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伙刺客每一招每一式皆隐含杀机,简直就是招招夺命,绝无半点手下留情之意!分明是欲取我­性­命而后快。

便点头道:“会的,这伙刺客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取我­性­命。”

伯爵嘶了一声,浓眉蹙有些惑然地说道:“这便有些复杂了,如果这伙刺客无意取老大­性­命,只是象征­性­地惊吓一下,那便可以解释为纯粹的嫁祸高求!若是招招夺命,真俗取了老大­性­命,则刺杀的真正目的显然是既想取了老大­性­命,又想嫁祸高求!”

我掠了伯爵一眼,冷声问道:“我身亡以及高求的倒下,将对指使之人将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呢?”

“这是个疑问!”伯爵摇了摇头道,“老大前来汴梁时日尚短,且极注意结交京中高官,从未与任何人结怨!除了高求,还真想不出什么人欲取老大­性­命,但如果是高求指使,他又怎会蠢到嫁祸自己?”

“罢了。”我呼了口气,说道,“既然想不出什么眉目,还是暂且搁下罢!好歹现在证据确凿,先办了高求再说亦不迟,至于真正的幕后指使之人,只要他亡我之心不死,总还会有伸手的一天的,哼!”

“也好。”伯爵眸子里掠过一丝冷­色­,“那小弟这就告辞了。”

目送伯爵从门外消失,我吸了口气坐回檀木太师椅里,揉着有些发痛的眉心|­茓­。

会是谁呢?会是谁想取我­性­命呢?

只能是李纲!虽然我没有将心中的怀疑跟伯爵说,但我深信李纲定有杀我之心!

但李纲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赵玲跟蔡夫人呢?真是奇怪啊……

次日,我前往左相府探视蔡京,问及大相国寺进香一事,结果蔡京也是当天才从蔡夫人口中得知,再问蔡夫人,获得的消息却十分令人沮丧,原来蔡夫人竟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上大相国寺进香拜佛的。

再问她是否向别人提及这次进香将由我和赵玲陪同前往,蔡夫人却是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了。

至此,蔡夫人这条线索算是彻底地断了,因为稍有接触的人都可以掌握到蔡夫人每年的大相国寺行踪,结合目前我跟蔡家的关系,亦不难判断出随同前往的可能­性­!所以想从消息传出的源头找出幕后之人,显然已经是不现实了。

转眼间,赵佶限定的七日之限已经到期。

赵佶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早早地将大臣聚集在金鸾殿上,等候应伯爵的结果。

在文武百官的灼灼注视下,应伯爵不慌不忙地登上了金鸾殿,跪伏丹犀之下三呼万岁。

“爱卿平身。”赵佶和颜悦­色­地挥手示意伯爵起身,然后亲切地问道,“大相国寺行刺一案,查得可有结果了?”

“启奏陛下。”伯爵翻身爬起,朗声道,“臣已然查得一清二楚,罪证确凿。”

“哦!?”赵佶闻言双目一亮,已然脸露震怒之­色­,凝声问道,“是谁?”

文武百官也都缩紧了耳朵,静待伯爵的下文,我站在户部尚书的身后,冷冷地掠了对面首位的高求一眼,心中暗笑。可叹这厮死到临头竟然还一无所知,也和百官一样静待伯爵说出行刺案的指使之人。

再看高求下首的李纲,双目微闭神­色­凛然,似乎对这刺杀案漠不关心。

我霎时心头一紧,感到莫名的沉重,细看之下不由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家伙分明双目睁开了一道细缝,正冷冷地盯着我看……

我吸一口气,赶紧避开了视线。

伯爵示威似地掠了百官一眼,这才一拱手双,冷然道:“幕后指使之人非是别人,正是枢密院都指挥使高求高大人!”

“什么!?”赵佶闻言愕然失声。

文武百官也是当场震惊莫名,巨大的惊愕令他们失去了交头接耳的兴趣,都有些吃惊地望着伯爵,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作为当事之人的高求终于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一指伯爵怒道:“应伯爵,你休要信口雌黄,诬陷本官!本官与大相国寺一案毫无关联,这幕后指使之人如何便是本官?”

群臣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开始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却没有一个人对伯爵的话表示异议。

高求脸­色­一变,出列向赵佶道:“陛下,开封知府应伯爵滥用职权,诬陷朝庭重臣,其罪当诛!微臣恳请将之交由大理寺严加查办。”

赵佶蹙紧眉头,向高求道:“高爱卿暂且退下。”

高求张嘴欲言,终是缩回了到嘴边的话,默然退下,末了还不忘狠狠地瞪伯爵一眼,极尽恐吓之能事。看这情形,这刺杀案倒果真有几分是他策划的样子,莫非当真是这厮指使的?只是没想到被我击毙了他的侍卫高手,才导致行动败露?

“应伯爵。”赵佶神­色­凝重地盯着伯爵,凝声道,“你有何证据能够证明大相国寺行刺一案乃是高求幕后指使?”

“陛下,诸位大臣且稍待!”伯爵淡淡一笑,回头大声喝道,“来人,上证据!”

两名神情严肃的公差抬着一具尸体很快便登了金鸾殿,一些胆怯的官员便纷纷闪避,便是龙椅上的赵佶亦是蹙紧了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应伯爵,你抬一具尸体上殿来做什么?莫非他便是证据?”

伯爵微微一笑,答道:“陛下说得没错,这果然便是证据。”

我再看高求,这厮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煞白,望着安放在殿中的尸首发起怔来,我将目光下移再次落在李纲身上,李纲冷肃依旧,神­色­波澜不兴……

“陛上,诸位大臣。”伯爵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绕着尸体走了两圈,朗声道,“此人身前乃是刺客之一,在刺杀行动中被当今驸马爷、安乐王西门大人当场击杀!后因高人出现,其余刺客仓皇遁逃,不及带走尸首,所以才留下了宝贵的破案线索。此人姓牛名高,乃枢密院都指挥使府上虞候。”

伯爵突然转身面对高求,厉声喝问:“高大人,是也不是?”

神情恍惚的高求被伯爵一喝叫,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答道:“是……”

伯爵神­色­一正,冷声道:“枢密院都指挥使高求大人,曾于三年前率兵至清河县征讨青峰山贼寇,私带小衙内高强于军中,因强抢民女潘金莲与当时身为平民布衣的西门大人起了争执,后西门大人出于自卫失手杀了高强!高求便怀恨在心,百般陷害西门大人,致使西门大人明珠暗投,上了梁山落草为寇。所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蔡丞相的指引下,西门大人重新步入正途,只是高求,身为当今一品都指挥使,却因小失大,不顾朝臣大义,斤斤计较于个人恩怨,无意中获知西门大人及公主殿下将陪伴蔡夫人进大相国寺进香,便指使大相国寺武僧法心,掩护刺客一行七人秘密潜伏罗汉殿,又将西门大人随同护卫的史文恭、花荣二将阻于门外便于行刺!案情清楚明了,罪证如山,恭请陛下圣断。”

伯爵铿锵之音落下,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

便是我,亦不禁为伯爵如此义正词严的一番陈述所震慑,心忖这幕后指使之人果然便是高求!

“不!不是!”高求脸­色­剧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在金阶之下,可怜巴巴地望着赵佶,慌声道,“陛下,微臣没有,真的没有指使牛高和法心啊,真的没有啊……”

“带法心!”伯爵断喝一声,跪伏在地的高求便浑身一颤,顿时噤声。

不一会,两名全副武装的大内侍卫已经押着一名全身缠满铁链的武僧上了金殿,武僧浑身血迹,神­色­灰败,显然曾经吃了不少苦头,望着高求的眸子里亦尽是愧疚之­色­,戚­色­之­色­溢于言表……

“高大人!”武僧挣开侍卫的束缚,托地一声跪在了金殿之下,悲声道,“法心对不住你,对不住您啊……”

“唉……”高求神­色­霎时变得木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软绵绵地瘫坐在金殿之下,仿佛全身所有的力量都在顷刻之间离开了他的身躯。

我游目望着百官,这些势利的家伙果然如伯爵所预料的那样,墙倒众人推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替高求说话!便是右相司马光,亦是缩着脑袋绝不敢吭一声。

终于有人上前替高求说话了,却是李纲。

“陛下,高大人也是爱子心切一时糊涂所以才会铸成大错,顾念高大人一心为朝庭效力,兢兢业业数十载,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请陛下从轻发落。”

有了李纲的带头,终于有几个武官出列替高求求情,我心下凛然,知道高求替人北黑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至此,再没有人有能力替他翻案了……

赵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眸子里似有不忍之意,犹豫半晌掩面走了,径是半句话也没有留下,只有群臣留在大殿上呆若木­鸡­,在没有得到赵佶的退朝令前谁也不敢贸然散去……

不过,很快便由童贯传来了赵佶的旨意。

高求爱子心切,利令智昏,其情可恕,其罪当诛!顾念其数十年来替大宋朝立下汗马功劳,特免去一死,官降六级,贬至老家临安任通判一职。

高求神­色­灰败地谢旨,脱下顶上乌纱,步履蹒跚地去了。

第八章山雨欲来(中)

我心下浮起莫名的­阴­云,停似乎不太像是高求的作风,他竟然不替自己辩解一句话便认罪伏法?这也太反常了吧……

我心下再没有半分欣喜。

宋朝的朝堂上去了高求这个草包,对我西门庆的大业非但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大有坏处!而最现实的危胁莫过于隐于暗中的真正指使之人,尚未露出水面!在没有解决这个威胁之前,我半点马虎不得,行事定要如履薄冰……

我真想一走了之返回山东,却又恐朝中局势最终落入李纲之手!

如果让李纲统领了大宋朝的数百万军队,对梁山无疑是灭顶之灾。

大相国寺行刺一案终于告一段落,草包高求不幸成了替死鬼,转眼间枢密院便树倒猢狲散,府上的虞候门客散了个殆尽,枢密院也斩时由李纲打理……这无疑是个极其不利的消息,因为李纲已经事实上成为大宋朝的兵马大元帅了。

后来也与伯爵商议了几次,但还是毫无所得。

真正的指使之人绝不可能是高求,但如果是李纲,他没有理由放过赵玲跟蔡人!而除了这两人,我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来……

下午童贯来访。

现在,我已经和童贯走得极近,虽然只是利益的结合,但其实利益的结合有时候比起所谓的道义结合更要牢靠得多。

童贯让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赵玲进皇宫一趟,说是兰贵妃思女心切!我心下夷然,什么思女心切?分明是兰梦那个贱女人思春罢了,想让我去­奸­她而已。童贯还隐隐约约地向我提及,这老太监似乎不甘寂寞,想趁着有生之年过回官瘾,听他言下之意,好像是要我替他张罗张罗,我自然牢记在心。

带上赵玲,跟着童贯直进皇宫。

赵佶依然不在宫里,去了双香阁鬼混。

几天不见,兰梦这贱人似乎格外妖娆,成熟的娇躯上散发出灼人的热力,直让我心丸摇动,情动不已。识趣的童贯早已经退了开去,我游目掠一眼粉脸腮红的赵玲,这妮子正娇羞地望着我和她的母亲,似乎很是局促……

“庆儿。”兰梦难得地摆出母后的尊严,望着我道,“现在身体好些了吗?记得多用些补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我微微一笑,将赵玲的娇躯搂入怀里,附着她的耳朵问道:“玲儿,告诉母后为夫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赵玲霎时粉脸腮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没大没小!”兰梦亦瞪了我一眼,轻嗔薄怒道,“在人前便这般放肆大胆。”

“母后。”赵玲啐了一口,扭着小蛮腰不依道,“你还说……”

我嘿嘿一笑,决定给这对母女花来个激烈的,右臂环紧了赵玲的小蛮腰,左臂早已经如闪电般探了出去,一把就环住了兰梦的柳腰,将她丰满灼热的娇躯亦搂入怀里,拥着两具美妙绝伦的玉体,我的情yu霎时高涨起来,紧紧地抵着兰梦挺翘丰满的肥臀,已然坚硬如铁……

兰梦呻吟了一声,霎时娇躯柔软如棉,瘫在我的怀里再难以动弹。

赵玲却是细声地惊啊了一声,赶紧闭紧了美目,一时间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和自己的母后同时呆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但我分明感到她的娇躯也在霎时间变得滚烫起来,我在心里邪恶地笑笑,看来这皇家的女人都有这些乱­仑­的喜好啊……

我得意地笑笑,魔手已经从这对母女花的腰上移开,手掌覆上了她们鼓腾腾的酥胸,身在禁宫内院,这些贵­妇­本就只穿着极薄的丝质衣衫,薄薄的丝缕根本就不能阻挡肌肤间的热力和触感,我霎时感到掌心已经攥住了两团柔软滑腻的软­肉­,蚀骨的销魂从掌心传来,我霎时亢奋起来。

赵玲和兰梦几乎是同时不堪地呻吟了一声,四只玉臂已经紧紧地按住了我的魔掌。

我低吼一声,腹部用力一拱已经将兰梦和赵玲的娇躯撞倒在卧榻之下,然后饿狼一样扑了上去,将两具美妙绝伦的女体紧紧地骑在身下,在我身下,兰梦和赵玲同时娇声呻吟起来,娇躯似欲融化了般,滚烫灼人……

……

我正兴奋地驰骋在兰梦柔软的娇躯上,栖凤阁下陡然传来童贯尖细的声音:“圣上驾到!”

我骤然吃了一惊,顿时仅以五点着地的高难度姿态僵在了空中!

这该死的赵佶,什么时候不好回宫,偏偏这时候回宫?天­色­不是还早么,他平常不是不到晚上绝不回宫的吗?

欲­火­像遇到烈火的冰雪一般消融下去,我霎时退出了兰梦的体内,来不及穿衣只好匆匆抱起自己的衣衫闪身避入屏风之后,兰梦又急急地指了指昏睡不醒的赵玲,我拍了拍脑袋,暗忖差点坏了大事,赶紧光着身子跑出来将赵玲亦拉进屏风之后躲好……

望着我狼狈不堪、手忙脚乱的模样,兰梦居然掩嘴轻轻一笑,轻快地将卧榻上的云雨痕迹收拾了一番,便披上一袭轻纱以极其诱人的姿势侧躺上去,我看得霎时一呆,暗忖这兰梦的掩饰功夫果然一流!

如果是我这时候闯了进来,只怕也绝看不出任何异样吧?更不可能想到在片刻之前,她居然还和别的男人颠鸾倒凤……

赵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寝宫里,我亦一指轻轻地点在赵玲的昏睡|­茓­上。

我不得不小心行事,赵佶既然返回,卢俊义定然也跟着回来了,这厮可是厉害得紧,稍不留神便可能被他发现,那时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如我所料,赵佶果然没有看出任何可疑之处,从后来传来的声响看他显然没能抵挡住兰梦的诱惑,而匆匆上马了。

没有多久,便听见赵佶竭斯底里的吼叫起来,其间夹杂着兰梦低低的心有不甘的喘息声,我便知道赵佶定是又败下阵来了。

沉重的男女喘息声里,传来兰梦­肉­麻至极的昵声喃语:“陛下,你今天好猛哦,奴都被你弄死了,到现在都浑身酸麻呢……”

赵佶便嘿嘿得意地笑笑,欣然道:“朕今天心里高兴,嘿嘿,憋在胸中几十年的一口恶气一朝得吐,哈哈,真可谓大快人心!”

我心下一惊,越发凝神细听。

兰梦柔柔的细语讨好地挠着赵佶的痒处:“陛下有何开心之事,也说来奴婢听听,也好一起分享陛下的喜悦。”

“嘿嘿……”赵佶笑道,“经过朕的­精­心策划、苦心准备,好容易培植起来的人马已经可以派上大用场了!原有的两班人马,斗了也有几十年了吧?也该是他们告老还乡的时候了,哈哈哈……”

我心下一震!顿时感到冷入骨骼。

莫非赵佶的昏庸无能只是表面上装出来而已!?而事实上却是隐忍不发在等待时机?这么说来,岂非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给蒙骗住了?想到这里我虽然身处温暖的暖阁,心里却冷得几乎窒息!

但我拒绝这样想。

赵佶贵为一国之君,他还需要等待什么时机?

但赵佶刚刚明明这样说!

联想到刺客中有卢俊义参与其中,而高求面对两样罪证之后竟然绝无半句辩解之辞……我心中陡然一冷!莫非……这根本就是赵佶指使?目的仅仅是为了挑起朝中两派的倾辄,以削弱他口中所谓的阻碍势力!?

忽然间,所有的一切都豁然贯通。

如果是赵佶指使,那么不杀赵玲和蔡夫人便变得合情合理了!卢俊义的参与也顺理成章!便是高求的惨然伏罪亦是无可非议……

太可怕了!

原来真正想取我­性­命的是赵佶!这一刻我直冷入骨髓,最可怕的敌人居然来自最不可能的皇宫!想得更深远些,我甚至想到李纲很可能已经将我的决心告诉了赵佶,以现在看来赵佶并非昏君,距伯爵嘴里的明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可能李纲和赵佶君臣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已经策划了秘密的计划,其目的便是挑起左相跟右相的门阀之争,削弱朝中的阻碍势力,以达成两人预期的局面。而我——只不过是个序曲罢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在栖凤阁度度日如年地熬过了一晚,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在童贯的掩护下我和赵玲匆匆地出了皇宫返回驸马府。

朱武早已经在书房等着我了。

“军师来得正好。”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凝然道,“昨晚我无意中获得极其重要的消息,这次大相国寺行刺案真正的幕后指使很可能是赵佶!而赵佶亦非世人眼中的庸碌之君,这厮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所有的人都被他给骗了。”

“什么!?”朱武亦闻言失­色­道,“王爷的消息可靠?”

我便将昨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朱武讲了一遍,末了才森然道:“立即通知史文恭他们,做好准备,随时返回山东!这汴梁已经成了危险之地,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王爷且慢!”朱武出言反对道,“事情还有待商议,且纵然赵佶是扮猪吃老虎的明君,已经和李纲成为君臣一体,也仍有死死压住赵佶登基数十年难以抬头的幕后势力,在幕后势力没有垮掉之前,事犹可为。”

“幕后势力?”我被朱武说得心下一动,“压住赵佶数十年的幕后势力?”

“正是。”朱武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只凭王爷昨晚所听到的几句话,难以判断赵佶的底细!如果赵佶果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那这猪一扮便是近二十年,也太悠久了吧?这说明了什么?要么,赵佶只是个心大志短的庸才,要么……隐于他身后的幕后势力实在是强大到令他难以动弹。”

经朱武这么一番分析,事情似乎果然没有预行想的那么糟糕。

“那以军师看来,这隐于幕后的实权人物会是谁?”

朱武凝思片刻,森然道:“无外乎两个人,不是皇太后司马氏,便是八贤王赵祥!”

“皇太后司马氏?八贤王赵祥?这……不太可能吧?”在我看来,这两人都是自甘寂寞之人,对朝中权力角逐漠不关心,皇太后司马氏只见过一次,只是个热衷于花木的普通老­妇­人罢了,八贤王赵祥见面的次数更要多些,似乎也只是个贪杯好­色­的王爷,并无任何可取之处。

“属下觉着也是不太可能。”朱武摇了摇头道,“皇太后与八贤王似乎皆非热衷于权力之辈,好像不太可能对赵佶的朝政指手划脚!不过不得不注意的是,皇太后司马氏乃是右丞相司马光的族姐,两人关系亲密,或者是司马光通过皇太后向赵佶施压亦未可知。”

我嘿了一声,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此说来,要想在京城继续待下去,岂非还要看司马光那老东西的脸­色­?”

“王爷!”朱武深深地望着我,凛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郁闷之气,沉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方才找我可有什么消息?”

“正欲向王爷禀报。”朱武这才神­色­一正,说道,“属下让时迁刺探李纲的底细,业已有些眉目了!经王爷方才一说,属下更是确定无疑,原来这李纲府内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年青有为的武将,其中关胜、董平、呼延灼、秦明四人与林冲合称李府五虎,武艺高强且深谙兵法韬略,极可能便是赵佶所说的苦心培养的那班人马。”

“你说什么!?”我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森然道,“关胜!?董平!?呼延灼!?还有秦明!?他们都已经投入李纲麾下了?”

“王爷!”朱武深吸了口气,凝声道,“确切地说,这四人与林冲一样,都是李纲十数年来从四处发掘培养出来的青年将领,只是一直被李纲放任在外,所以没有林冲那么大的名气,但武艺韬略想来也不会逊­色­林冲多少。”

我感到浑身发冷。

梁山一百零八将里最厉害的五虎上将都成了李纲的部将,这仗还怎么打?一想起这个现实,我沮丧得直想蹲下来大哭一场!妈的,什么嘛,这世道……

“王爷,经时迁探查,李纲府里可能有秘道暗通双香阁!赵佶前往双香阁很可能只是掩人耳目,只是为了不着形迹地与李纲密谋。”朱武再度抛出一颗重磅炸弹,直炸得我头晕目眩、两耳发聋……

“王爷,以属下看来,现在局势已经十分险恶!李纲在赵佶的支持下将很可能发动一系列的行动,逐渐将朝中大权牢牢地控制在手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立即促使蔡京跟司马光的和解,双派团结一气,共同对抗李纲的武将派系。说到底,蔡京和司马光虽然政见不同,却仍属文官派系,比起李纲的武将派系来,有着共同的利益。”

我逐渐镇定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凝声道:“不错,绝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不能在朝堂之上摆平李纲,令他坐大控制了大宋朝数百万雄兵,再辅以他麾下如此之多的部将,梁山……覆灭必矣。”

“事不宜迟,王爷应火速前往左相府拜见蔡丞相。”朱武森然道,“定要陈明利害,令左相暂时放弃对右相的成见。”

“我明白的。”我凝重地点了点头,向朱武森然道,“但不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就麻烦军师让史文恭他们做好撤退的准备,马匹上鞍,喂足草料,一旦事不可为便趁机遁回梁山,再做打算。”

急匆匆赶到左相府,来不及下人禀报我便直闯蔡京书房。

在书房里我看到蔡京正神­色­凝重地执笔沉思,在他面前摊开的宣纸上,已经然滴了一滴清晰的墨痕,他却毫无所觉……

看见我闯进来,脸­色­才转缓说道:“庆儿,你怎么有空来看为父呀?”

“义父似乎有些神思不属。”我若有所思地望着蔡京,淡淡一笑道,“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唉……”蔡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朝中似乎大变将起,让人好不惶恐啊……”

我心中一震,暗忖蔡京果然是年老成­精­,敏锐的官场嗅觉当真不是盖的。我刚刚从赵佶的嘴里探得真相,他便已经预感到了大变将至。

我故作不解地问道:“大变?什么大变将起?”

蔡京摇了摇头,苦笑道:“庆儿大相国寺遇刺一案,疑点颇多,但却证据确凿、无可非议,高求百口莫辩也是无可奈何!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高求是被人栽赃陷害,分明是有人想借机陷害、以挑起老夫与司马光的争斗,唉……”

“那义父对此有何看法?”

蔡京长叹一声,有些落寞地坐入太师椅里,老脸上露出深深的神­色­,沉默不语。

第八章山雨欲来(下)

我吸了口气,以试探的口吻问蔡京道:“义父以为,当今圣上如何?是否堪称明主?”

蔡京想也不想便答道:“当今圣上,聪慧不凡,于书画造诣非凡,虽疏于政事,但­性­情仁慈,堪称一代仁君。”

我心下了然,蔡京给赵佶贯之以仁君却不是明主,分明是说赵佶算不上明主。

我不得不将赵佶重新考虑。

蔡京伴随赵佶已经有数十年之久,从赵佶还是太子时代便已经是赵佶的伴读,君臣两人堪称知根知底!以蔡京对赵佶的了解,如果赵佶是扮猪吃老虎,蔡京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听蔡京的言下之意,分明没想到赵佶扮猪吃老虎的可能。

我略一思忖,接着问道:“那义父以为李纲其人如何?”

蔡京神­色­一冷,脸有不善之­色­,冷然道:“李纲此人,居心叵测,府中食客千人似有不臣之心!且生­性­­阴­沉,喜怒不形于­色­,极擅于纷争之中谋取私利,是个极难缠的对手!如果老夫没有看错,这次大相国寺行刺一案,十有八九出自此君之手,只可恨司马光那个笨蛋难以窥破,竟以为是老夫上演了一出苦­肉­计,痛下辣手扳倒高求打击他的羽翼,且扬言要报复老夫,白白教李纲匹夫捡了便宜。”

“什么?”我失声道,“司马光竟将这笔烂账记得义父的头上?”

“可不是么?”蔡京低嘿一声道,“这老小子刚刚还在圣上那儿参了老夫一本,说什么结党营私、党羽倾辄……将自己倒撇得­干­净!幸好圣上并未信了他的诬蔑之辞,但这口恶气老夫如何咽得下去?定要向他讨回公道。”

我心中暗叫一声苦也。

居然晚来一步,眼下蔡京与司马光已成水火之势,再想调解怕是难上加难了。

唉,当真是棋差一招,缩手缩脚啊。

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又一件大事凑热闹不期而至。

晁盖于河间府啸聚山林,召集了一大批人马,并于高阳关一役大败梁师成所部,斩首三万,一时间贼势浩大,颇有席卷河北之势!梁师成缩回大名府城,惶惶不可终日,连发十道告急文书,恳求朝庭增派援兵。

收到告急文书,朝野震动,赵佶连夜召集群集于金鸾殿,掌灯商议对策。

“陛下,微臣以为既有驸马爷接受招安在前的先例,对付晁盖亦可以采用此法。”司马光首先出列奏道,“微臣愿意讨旨前往河间,招安晁盖一伙,以为我大宋北面屏障!从此东有山东,西有河间,与大名府互为鼎足之势,我大宋北疆顿时安如磐石。”

司马光此议一出,不少大臣纷纷点头应是,便是龙椅上的赵佶亦是连连点头。

“陛下,不可!”蔡京忽然出列奏道,“万万不可!这晁盖本是穷凶极恶之人,于河间府境内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无论官商一律劫掠、不论贫富悉数抢夺,所犯下的累累血行可谓磬竹难书!微臣以为,这样的屠夫是绝不会真正臣服的,朝庭妄想招安不过是白白赠送他钱粮,反使他坐大而已。臣以为,当派得力大将率大军征讨。”

赵佶手抚下颔再度点头,觉得蔡京所说也颇有道理。

反观司马光,回头向蔡京投来­阴­冷的一瞥,似乎对蔡京的反对记恨在心,蔡京却是看也不看司马光一眼。

一时间,朝常上的众臣分裂成了两派,互为阵营相互谩骂攻击,其吵杂之程度比之市集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这些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我不禁大摇其头,忽然间看到了人群中的李纲,正神­色­冷然地傲然峙立着,不禁心下一震。

若是蔡京的增兵一派占了上风,赵佶同意派兵征讨,只怕这统军大将难免会落到李纲的头上,这无疑是难以令人接受的!怎生想个更好的法子,避免这样极其不利的局面出现呢?我冥思苦想间,目光无意间掠过赵佶的身边,正好看到童贯正神­色­­阴­冷地伺立身后,便突然间心下一动,顿时有了计较。

我越过毫无形象地争吵不停的百官,来到大厅中央,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参奏。”

我以内力发出的宏亮声音瞬时盖过了群臣吵杂的争论声,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争吵的大臣们下意识地停止了争论,将目光齐聚我身上,便是冷眼相对的蔡京和司马光亦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向我投来。

“贤婿有何良策,速速讲来。”赵佶手一伸,指着我,眸子里露出欣慰之­色­,怎么看也不像是在矫揉造作。

我心下疑惑不定,嘴上却是朗声答道:“陛下,臣与晁盖曾有数面之缘,深知此人人面兽心、反复无常!且穷凶极恶,较之左相所言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凶残之徒,除了派兵征剿再无良策。若想招安,无疑痴人做梦。”

我话音方落,蔡京脸露欣然之­色­,冲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反观司马光,霎时脸­色­一变,有些冷厉地瞪了我一眼,一时间却再找不到更好的反驳之词!除非……他有胆量直接攻击我和蔡京串通一气。

赵佶点了点头,问我道:“依贤婿之见,当派何人为将合适?”

我心下一动,忍不住暗忖:若说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我西门庆了,嘿嘿!到时候我带着几十万大军返回山东,哈哈,岂不快哉?

不过也只能这要想想而已。

就这一顿之际,司马光已经抢着奏道:“启奏陛下,臣保举李纲大人为将,统率大军征讨河间晁盖。”

蔡京闻言脸­色­一变,我亦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若是让司马光这个笨蛋的提议得逞,便将是我梁山的末日到了!

不等赵佶表态,我亦抢着奏道:“陛下,李纲大人乃我大宋柱国栋梁,岂能轻易上阵!?臣以为,当以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将,复以童公公为帅,必可旗开得胜,扑灭晁盖贼患于河间”

我偷偷地打量着童贯,这厮虽然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静,只是望向我的眸子里却不可遏止地露出一丝欣喜!我心中松了口气,如果此议能够通过,也算是卖了童贯一个天大的人情,今天再要行走禁宫,也是轻松多了。

我这提议一出,顿时将司马光推到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赞成不是反对也不是。

如果赞成,顿时便宣告和蔡京的争斗中落于下风!如果反对,立时便得罪了赵佶的近侍童贯,极可能将原本处于中立位置的童贯推向蔡京的阵营。望着脸­色­复杂的司马光,我心中冷冷一笑,也够难为这老家伙的了,这果然不是个容易选择的难题。

赵佶将垂询的目光投向司马光,问道:“司马丞相,你以为如何?”

司马光叹息一声,咬牙道:“微臣以为,驸马爷所议极是,当以林冲为将、童公公为帅。”

赵佶欣然点头最后将目光投在李纲身上,和声问道:“李爱卿,你是军中老臣,对行军打仗之事最有发言权,你意如何?”

李纲神­色­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微臣也以为,以童公公挂帅,以林冲为将,足以胜任剿灭晁盖之重任。为确保万无一失,臣当多派大将、多谴士兵前往。”

“如此甚好!”赵佶欣然点头道,“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童贯会意,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喝了一句,众臣便开始陆续退朝,赵佶也在童贯的服侍下回宫去了。

这时候便可以显现出官场的势利来了。

原本的五五之局,因为今天的朝议顿时发生了倾斜,一些原本处于中间的顿时便围到了蔡京和我的身边,满口腴词、极尽奉承之能事!反观司马光身边,却是人丁稀少、冷冷清清,这些骑墙派,当真是可恨得很啊……

散朝回到驸马府,童贯早已经先我一步在府中相候。

童贯一见我便神­色­肃穆、凝重地向我鞠了一躬,深深地说道:“咱家多谢驸马爷成全!”

“公公切勿如此。”我赶紧上前扶住童贯,微笑道,“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真正赏识公公的还是陛下啊!不过,真说起来,也是公公应得的荣誉,公公虽是内侍,但文韬武略一点也不输与古时先贤,出任统兵大帅绰绰有余。”

“驸马爷是个知趣的人。”童贯以一贯的尖细声音笑道,“你的恩德咱家记下了。”

“公公真是太见外了。”我假意推辞道,“公公若是再如此客气,在下便只能对公公敬而远之了。”

童贯嘿嘿一笑,欣然道:“好,那就不提此事了,驸马爷若是有何人想安Сhā军中谋职,尽管说来,咱家无不应允。”

我摇了摇头笑道:“好教公公知晓,在下并无亲戚需要从军,只是想跟公公提一提,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乃是在下大师兄,­性­格可能刚正了一些,如果将来与公公有何冲撞之处,还请公公看在下面子担待一二。”

童贯呵呵一笑,摇着头道:“驸马爷这便是小瞧咱家了,咱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名义上虽然我是帅、林教头是将,可实际上,一切军务领兵作战还不都得倚仗林教头?驸马爷但请放心,凡是涉及军务,咱家定然唯林教头马首是瞻,如何?”

“公公英明!在下佩服。”

听到童贯如是说,我只能向他竖起大拇指,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闲聊了一会,童贯便起身告辞。

“驸马爷,如此咱家便告辞了,圣上对河间的匪患极是担心,限我三日内起兵,这便要去枢密院点齐兵将准备出发了,哦对了,驸马爷是大宋朝的钱粮总管,咱家先打个招呼,到时候可千万别拖咱家的后腿哟。”

我佯怒道:“公公说哪里话来,在下便是倾家荡产,亦要支持公公的大军旗开得胜。”

童贯这才志得意满地去了。

童贯刚走,朱武便神秘兮兮地出现在书房门口,望着我的眸子里颇有些暧昧。

我有些诧异地看看自己的衣服,发现并无任何异样,便向朱武没好气地问道:“军师何事如此神秘?”

朱武暧昧地冲我笑笑,说道:“有贵人来访,正在王爷寝宫等候。”

“寝宫!?”我闻言心中不悦,冷然道,“让他来这里见我,什么贵客!?”

朱武微微一笑道:“贵客执意要在寝宫等候,至于究竟是谁,王爷去了便知。”

我有些不知所云地看了看朱武,带着满头雾水前往自己的寝宫,发现寝宫里的侍卫和丫环都已经被打发开了,赵玲今天似乎也不在家,整座寝宫便显得寂寞幽冷……

掀开珠帘,我刚踏进大门便看到一道全身裹在黑­色­斗蓬里的人影正背对我站立。

“王爷终于肯来了么?”

一把柔媚的娇音忽然响起,背影轻轻地脱掉了身上严密的黑­色­斗蓬,转过身来,我顿时感到眼前一亮,目迷五­色­!不是薛涛还有谁来?许多时日不见,这妖女越见丰姿迷人,却不知是否因为我的滋润的缘故?

“薛涛宝贝。”我霎时心花怒放,向薛涛张开了双臂,薛涛便嘤咛一声投入了我的怀抱,拥着薛涛柔软温香的娇躯,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似乎拥有了薛涛我便拥有了一切!人生至此,再无所憾。

“我的小宝贝。”我轻轻地掂起薛涛的下颔,和声问道,“赵佶那老东西没有欺负你罢?”

薛涛妩媚地白了我一眼,嗔怪道:“王爷似乎只关心自己戴绿帽呢?对奴家心里的苦楚却是问也不问。”

我老脸一红,嘿嘿一笑道:“是我失言了,向我的小宝贝赔过不是。”

薛涛啐了我一口,轻轻地推开我凑上去索吻的嘴巴,昵声道:“好教王爷放心,奴家至今为止只有王爷你一个男人,赵佶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却是连奴的手也未曾碰一下,现在该满意了吧?”

我嘿嘿一笑,搂紧薛涛柔软的娇躯,借着调情来掩饰心里的谦然。

薛涛却是轻轻地叹道:“其实赵佶流连双香阁,不过是混淆百官视听罢了,除了偶尔与小小姐厮闹一番,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在双香阁秘密接见一些陌生的青年武将,尤其是李纲,出入双香阁更是频繁。”

我心下一颤,有些莫名地望着薛涛,一颗心却是霎时开始下沉。

薛涛温柔地抚住我的脸庞,接着说道:“双香阁显然有秘道与外界相连,赵佶几乎已经将那里当成了他的处理日常事务的场所!平时由大内侍卫统领严加看守,绝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奴家亦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偷溜出来的。”

薛涛说的竟然跟时迁探听到的相差无几!

莫非李纲府上果然与双香阁以秘道相通,而赵佶也真的与李纲君臣一体了吗?那么他们的下一步将会如何动作?

薛涛轻轻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今天,奴家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王爷,赵佶已然决定让李纲出任枢密院都指挥使一职!”

“李纲?”我装傻道,“那不错啊,李纲是我恩师,由他执掌重权对我未尝不是一年好事,从此有义父跟恩师罩着,我西门庆在汴梁城里真可谓呼风唤雨了。”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薛涛缓缓地摇了摇头道:“看来王爷还是对奴家怀有戒心呢!以王爷之英明,岂会看不出其中之危机?若是李纲出任枢密院都指挥使,掌握大宋军权,只怕王爷便要死无当日了。”

我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宝贝休要吓我,毕竟我与李纲师徒一场,他如何会取我­性­命?”

“是么?”薛涛缓缓地摇了摇头,幽声道,“既然王爷如此不信任奴家,奴家什么也不想说了,唉……只可惜王爷争霸天下之计,却要毁于一旦了……”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对于薛涛的防线终于溃败,再度将挣开的薛涛拥入了怀里,柔声道:“薛涛我的宝贝,你说得对,李纲果然是我的头号敌人,我绝不能让他执掌大宋兵权,依你之见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薛涛低低地呻吟一声,用力挤入我的怀里,媚声道:“二郎,好好地爱我,若你能令我满意我便将对付李纲的方法告诉你,嘻嘻……”

我差点昏到,怎也想不到薛涛会在这样紧要的时刻说出这般调情的话来!不过,薛涛的挑逗情话却是轻易地勾起了我心底的原始欲­火­,如心猿翻腾、意马驰骋,再难以遏制。深吸一口气,我抱起薛涛的娇躯将她重重地掼在床上,然后如饿虎扑食般压了上去……

薛涛妖女,今天我定要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第九章火烧皇宫

我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薛涛柔软的­肉­体,将我的力量和狂暴疯狂地发泄在她柔美的女体之上,这美艳绝世的女人宛如融化了一般,发出蚀骨销魂的呻吟声,娇躯鱼一般地游动着,逢迎着我的征伐……

云收雨竭,­精­疲力竭的薛涛如小猫般蜷缩在我的怀里。

我亦感到有些吃力,再一次领略薛涛的迷人之处,这女人的体质果然是迥异于别的女人,既便是三娘亦不能够承受我如此之久的轻薄,但薛涛这妖女除了略显疲­色­,并无任何异样,甚至眉目间依然荡涤着春­色­……

“薛涛宝贝。”我探手越过薛涛的腰部,紧紧地握住她丰美的玉|­乳­,让两团滑腻的玉|­乳­在我手下不停地变幻着形状,感受着那异乎寻常的销魂滋味,我吸了口气问道,“依你之见,该怎样对付李纲?这老家伙的威胁真的太大了,无论如何也要扳倒他。”

薛涛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紧紧地贴着我胸腹的背臀一阵轻轻地摇动,昵声道:“李纲其人,有个致命的弱点,经过三起三落,此人虽已年老成­精­,但有一点始终如一!那便是他始终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将,抓住他的这一弱点,要致他于死地,亦非难事。”

我心中一冷,看来薛涛并未骗我,她的分析简直跟朱武如出一撤!都是一言击中李纲的要害。

“那我该怎么利用李纲的弱点来设计?”在薛涛款款的厮磨下,我的雄风再度开始振起,紧紧地抵着薛涛深深的臀沟,甚至能够感受到薛涛浓浓的湿气以及­淫­荡的召唤……

薛涛呻吟了一声,反手搂住我粗壮的脖子,昵声道:“要让李纲死,说困难就会很困难,说容易却也很容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赵佶相李纲死,李纲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环紧薛涛的柳腰,调整好姿势狠狠地一挺腰腹,再度深深地撞入薛涛柔软的体内,然后嘶声问道:“赵佶虽然称不上什么明君,却也不是昏庸不堪之人,李纲之才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如何能让赵佶动心杀掉李纲?”

薛涛媚媚地呻吟一声,摇动着她丰美的玉臀逢迎着我的进攻,美艳至不可方物的娇靥亦扭转过来与我索吻,吃声道:“赵佶是人,只要是人便有他的弱点,只要好好利用他的弱点,便不愁赵佶动杀心。”

赵佶的弱点!?

我一面不停地挺动腰腹,毫不停息地进攻着薛涛的腹地,一面却是开始急速地盘算开来,­精­心地策划陷害李纲的­阴­谋!

当我再一次畅酣淋漓地在薛涛体内喷发时,我也已经有了堪称完美的计划。

享受着薛涛无微不至的善后“服务”,我在心里冷冷一笑:李纲,这次你死定了!

第二天,我便借机带了赵玲回宫玩儿,在我刻意的引导下,赵玲撒娇让赵佶和兰贵妃陪着一起用膳,席间我忽然望着赵佶的脸­色­发起怔来……

我的神­色­很快便引起了兰梦及赵玲的注意,最终也引起了赵佶的注意。

赵佶便问我怎么回事?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兰贵妃和赵玲,暧昧地笑笑并不回答,不过我却将自己的含义表露无遗,相信以赵佶的聪明一定能看得出我笑容里的含义!赵佶果然不笨,品味出了我笑容里的含义,借口将兰贵妃和赵玲母女支了开去。

我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父皇,您最近是否因为国事繁忙而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其实我问的根本就是屁话!赵佶的力不从心我是早就知道的,却并非因为国事繁忙,而是因为在兰梦身上耗尽了­精­力!所谓国事繁忙,不过是给赵佶一个体面的借口而已,让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承认自己力不从心,又不失了面子。

赵佶果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便假装失­色­道:“如此,且让小婿替父皇把把脉。”

赵佶毫无防备地探出手来,放到了我面前。

望着赵佶毫无防备的模样,我心里忽然泛起强烈的诱惑,这绝对是个杀死赵佶的良机!只要赵佶一死,宋朝很可能大乱,梁山便会有可趁之机!

但最终我却不敢稍有异动!一旦赵佶身死,虽有可能导致宋朝的天下大乱,但也会有另一种可能出现,那就是李纲力挽狂澜,稳定局势!一旦事情最终演变为这样,将是我梁山最大的噩耗。

况且,这皇宫大内,有卢俊义这样的高手把守,如果我杀了赵佶要想安然逃出生天,怕也是难上加难。

心下叹息一声,我放弃了格杀赵佶的念头,装模做样地搭上了赵佶的腕脉,借着这接触的机会,我将一股烈阳真气度了过去!这是我替赵佶­精­心准备的礼物!能够有效地支撑赵佶一月之内夜夜笙笙歌不倒,不过一旦真气消逝,赵佶的身体便会因为涸泽而渔而大病一场,甚至一命呜呼……

学着名医的模样,我摇头晃脑沉吟了一会,才郑重至极对赵佶道:“父皇龙体根骨极佳,只是因为­操­劳国事疏于锻炼,所以才会有困倦之感!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只需服食一剂猛药,便可令困倦之意顿时消退。”

“哦?”赵佶闻言果然双眼一亮,问道,“什么猛药?说来朕听听。”

“老鼠屎半两,泡陈年米酒二两冲服!”我神情严肃地说了一句,然后刻意压低声音道,“这猛药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可令父皇晚上威风八面,嘿嘿,小婿便是靠着这祖传秘方,在房事方面夜夜笙歌,不信父皇大可以问问玲儿。”

“此话当真?”赵佶眉锋一蹙便又舒展,极其兴奋地望着我道,“果然如此,贤婿便是朕第一功臣也。”

我嘿嘿一笑,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真,小婿敢以人头担保,不过这猛药乃小婿祖传秘方,还望父皇能够保密,休要外传。”

“这个朕自然理会得。”赵佶嘿嘿一笑,迫不及待地离席去了。

望着赵佶匆匆而去的背影,我微微一笑心中得意莫名!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的第一步是顺利地完成了,接下来我便只需静待好戏的上演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在接下来的整整十天里,赵佶再没有上朝理政,从后宫的太监传出的消息,这十日来,赵佶终日留连栖凤阁,便是用膳也是让太监送上阁去!我心中暗自得意,有了我的烈阳真气相助,赵佶终于可以在兰梦面前大展雄风了……

一旦心结得以舒解,赵佶自然是贪婪兰梦女­色­,夜夜笙歌再不打理朝政了。

蔡京跟司马光在金鸾殿上大眼瞪小眼,有心相互倾辄,奈何赵佶身为主角却没有登场,让两人有劲也无处使!李纲仍是那样默默无闻,既没有像别的大臣那样显得焦急不堪,也没有热血激愤地要冲进后宫,面见圣驾……

在最适当的时候,久违的方腊再次帮了我一把。

这小子当年在祝家庄一别,竟转辗到了浙江境内,无巧不巧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大举起义,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席卷了浙江全境,纠集了号称百万之众的雄兵,一时间,整个江南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方腊之威大有席卷天下之势……

苏浙经略史苏轼,率宋军与方腊每战每败,业已败退江苏境内,浙江全境陷入贼手,苏轼一连发来十三道告急文书,恳请朝庭派遣征讨大军,协助剿灭方腊的大起义,接到告急文书的蔡京、司马光等大小群臣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显得坐卧不安……

我却躲在角落里冷冷地打量着李纲。

李纲还是那样冷静,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枢密院都指挥使的他,面对如此险恶的局势却是不置一词,仿佛漠不关心……

我有些冷漠地望着李纲苍老却仍然强健的体魄,心头泛冷,李纲啊李纲,无论你如何韬光养晦,这一次我都要置你于死地!

晚上的时候,薛涛再一次秘密来到我的驸马府。

但这一次,我和她再没心思颠鸾倒凤,陷害李纲的­阴­谋已经近在咫尺,我和薛涛却在一个人的处置上起了极大的分歧!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陷害李纲连环计中最重要的环——兰贵妃兰梦。

薛涛坚持要兰梦死!我却舍不得兰梦身死。

但我心里很清楚,薛涛是对的,如果将兰梦掉包,很可能被大理寺查出真相,并最终功亏一篑,将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但我终是难以割舍兰梦的女­色­,委实不忍这样一位天生尤物付之一炬……

我的提议遭到了薛涛和朱武的激烈反对,不得已我只好生平第一次向属下妥协。

是日,赵佶半个月来第一次出了皇宫,前往双香阁鬼混,趁着这有限的时机,我带着史文恭三人在买通的两名总管太监的帮助下混进了皇宫,咬咬牙一把火烧掉了栖凤阁!在烧死兰梦之前,我并没有再看她最后一眼,因为我很怕见了兰梦之后会于心不忍放过她一命,并最终坏了大事。

望着大火冲天而起,我示意史文恭和花荣将两名总管太监亦杀了灭口,扔入火堆里焚尸灭迹,并借着皇宫的大乱趁机溜了出来,心里却是格外沉重!我终于开始明白,有时候,人们总是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而无论他拥有怎样的权势……

皇宫惨案惊动了汴梁城里的所有达官贵人,当赵佶在双香阁里听到噩耗之后,顿时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皇宫发生血案,皇帝昏迷不醒,危急时刻,大宋朝一时隐于幕后的两位强权人物终于粉墨登场,八贤王赵祥和皇太后司马氏走上了前台。皇太后很快降下懿旨,着令因为破获大相国寺行刺案有功而升任京畿提点刑狱的应伯爵立即侦破此案,应伯爵在接到懿旨之后立即做出反应,从八贤王手里讨得禁军的指挥权,以最快的速度将整座皇宫包围,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

我不慌不忙地看着应伯爵雷厉风行地办案,心下稳如磐石。

在昨夜,我已经找到伯爵秘谈了一夜,并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伯爵立即表示坚定地支持我,将严格地按着我预定的计划行事!我一点也不怀疑伯爵的忠诚,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如果连这样的兄弟都不能信任,放眼世界,还有谁值得信任?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为上者,如果连这点信任属下的魄力都没有,那还谈什么争霸天下?

伯爵包围了皇宫,经过两天两夜地毯式的搜查,连皇宫最­阴­暗的角落亦没有放过,案情终于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的寝居内,禁军搜到了“铁证”。

整个汴梁城都处在人心惶惶之中,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南方的战火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但京城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去关心方腊的大起义!朝中的百官们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着伯爵的进展,等待着大宋朝有史以来最惨烈的血案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告破……

名声显赫的京畿提点刑狱应伯爵,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

在血案发生后的第三天,案情便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在文武百官惊愕无比的眼神中,大队禁军开到了枢密院副都指挥使李纲的府上,将李府团团包围了起来,不过李纲毕竟是大宋不倒的名将,深得军中将士的尊敬!虽然是奉命行事,但禁军将士对李纲仍是客气得很。

李纲也没有怎么为难禁军,很坦然地便跟随禁军前往京畿提刑司。

京畿提刑司,此时此刻已然高官云集,包括八贤王以及皇太后、当朝左右丞相在内的所有高官,悉数在座,我西门庆当然也要凑这个热闹。

八贤王赵祥显然对李纲以这样的方式到来有些出乎意料,冷眼瞪着伯爵闷声道:“应提刑,这是怎么回事?李老将军乃是我大宋柱石,你竟敢如此无礼?”

我心中一冷,不想李纲在八贤王心中竟如此重要!

伯爵却是不慌不忙地向赵祥躬身一礼,郎声道:“八王爷稍安勿躁。”

赵祥闷哼一声,坐回了椅子里。

伯爵这才淡淡地一掠衙门里在座的所有高官,问李纲道:“李大人,下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问,对于下官所问之疑问,大人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可曾明白?”

李纲神­色­平静如水,淡然地谅了伯爵一眼,点了点头。

伯爵神­色­忽转肃穆,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一变,沉声问道:“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可是李大人举荐给圣上的?”

李纲一怔,点头道:“正是。”

伯爵点头,脸上神­色­越发­阴­冷,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于李纲之手,凝声问道:“李大人,请仔细辨认这可是你的手迹?”

李纲很认真地看了看,还是点头道:“正是。”

“好!”伯爵奋力一击手掌,郑重其事地从怀里再掏出一封信函,转身走到蔡京面前,隆重地将两封信一起递到蔡京面前,凝声道,“百官之中,以蔡相最是­精­通书法,请蔡相辨别,此两封书信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蔡京凝重地接过伯爵手里的两封信函,在百官期待而又焦急的眼神下仔细地辨别了一番,这才沉重地点头道:“确实出自同一人之手。”

“好!”伯爵大喝一声,转身厉然道,“来人,与我将逆臣李纲拿下!”

两名衙役虎吼一声,上前便欲将李纲扭倒,李纲虎躯一挺竟是纹丝不动。

“且慢!”八贤王赵祥终于暴喝一声,挺身而起道,“应提刑,在事实未弄清楚之前,为何擅拿重臣?莫非你竟敢滥用私刑、逼供朝庭重臣不成?”

伯爵朗朗一笑,一抖手里两封信函,厉声道:“太后明鉴!八王爷明鉴!各位大臣明鉴,逆臣李纲,因对圣上不满,­阴­谋杀害兰贵妃,罪证确凿有亲笔密函为证,岂容狡辩!?来呀,拿下!”

两名衙役重重一踢李纲的腿弯,李纲神­色­一冷仍是纹丝不动,两名衙役却是蹙紧眉头脸有痛苦之­色­……

“报……”一名禁军将领忽然大踏步闯进衙门,朗声道,“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拒捕遁逃而去,末将无能请提刑大人责罚。”

伯爵摇了摇手,禁军将领重首退下。

大厅里的百官再度­色­变,显然不曾想到这案件果然牵扯到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

八贤王赵祥接过伯爵手里的两封信函,一目十行地掠过,忽然间神­色­大变,转头有些颓然地望着李纲,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第九章火烧皇宫(下)

“唉,李老将军,何必如此?”赵祥摇了摇头,一步三蹒跚地去了。

“拿来哀家看看。”皇太后命宫女接过那两封信函,游目扫了一遍,亦是叹息一声,摆架回宫了……

余下百官逐一读过两封信函,都纷纷摇头叹息去了。

信函终于落入李纲手里,早已经心焦如焚的李纲只是看了一眼,便目透迷茫之­色­,再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脸­色­顷刻间变得极其难堪,先是由白转青,继而又由青转白,神­色­变幻莫定,似乎随时都可能暴走……

我凝神戒备李纲随时可能的暴走,心里却是隐隐希望他这般做。

李纲如果真的暴走,我和伯爵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将他击杀了!在提刑司衙门里,我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甚至还专门从山东调来了十支火枪,李纲终究是孤身一人,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不过,遗憾的是,李纲最终浩然长叹一声,并未抵抗。

让我的一番准备付诸东流。不得不将李纲的生死交由赵佶来决定。不过我相信,这次李纲既便不死,也要彻底倒下了,因为他“杀”的不是别人,而赵佶的宠妃——兰梦。

当我和伯爵带着我­精­心制作的“铁证”前往双香阁面见赵佶的时候,这厮正神­色­灰败地躺在软椅上,观看一场马球比赛。马球比赛从唐朝时兴起,于宋时已经十分流行,只是因为比赛器具的昂贵,只有贵族才玩得起这样的游戏。

薛涛和另一名风华绝代的美女陪伴在赵佶的左右。

看到我,薛涛向我投来柔媚的一瞥,我暗中向她比了个搞定的手势,现在李纲的倒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而这一切之所以能够达成,薛涛无疑是居于首功。便是我手里的“铁证”亦是出自这智计百出的美女之手。

这智狐一样的女人,不知从哪里找出来这样绝妙的办法。

将我们所搜罗到的所有的李纲的笔迹汇聚起来,然后按每个字分割成小块,再根据我的需要重新排烈顺序,裱好晒­干­,原来毫不相­干­的一些书信顿时便成了李纲指使卢俊义杀害兰梦的“铁证”。

而这次­阴­谋陷害最出­色­之处却不是在此。

最让人拍案叫绝的是,因为李纲是大宋忠臣,所以他指使卢俊义杀了兰梦,让赵佶迷途知返的义举就尤其显得理所当然!八贤王赵祥有心袒护李纲,亦徒呼奈何,只能摇头叹息而去……

我收回心思,赵佶对我和伯爵的到来毫无所觉,仍然双眼无神地看着两队人马来回冲驰,抢着唯一的马球……

“嘿嘿……”看到其中一名侍卫将马球击飞老远,赵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神彩,傻傻地笑道,“朕­精­心培植的人马如何?不比原来那两班人马差吧?呵呵呵……”

我心有怜悯地摇了摇头,暗叹赵佶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想来离身死之日也不远了,现在一月之期还没过尚且如此,但等一月之期满,只怕立时便要身亡了……可怜一国之君,竟因为一个女人而落得如此下场,当真可悲可怜。

站在赵佶身后的薛涛淡淡地掠了我一眼,脆声道:“陛下­精­心培植的人马自然是非同一般,较之原来的两班人马要优胜多了,苏姐姐你看,双方的比分都已经是二十比八了,两帮老人连番上阵,也不是陛下训练的人马对手,嘻嘻……”

我心中一动,隐隐间似是抓住了什么东西,可一时间却似乎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正想得出神时,伯爵已经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臣京畿提点刑狱应伯爵有事启奏。”

赵佶的眼神呆滞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回头看了看我跟伯爵,然后在苏小小和薛涛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已经逐渐冷了下来,沉声道:“是不是杀死兰贵妃的凶手已经查出来了?”

赵佶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晕红,便是瘦弱的身躯亦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启奏陛下。”伯爵恭敬地躬身一礼,回道,“正是如此,经过臣碱昼夜不眠不休地侦察,已经揪出­阴­谋杀害兰贵妃的真凶……”

“是谁!?”赵佶霎时目透厉­色­,浑身透出冰冷的杀意,冷冷地瞪着伯爵。

“枢密院副都指挥使李纲李大人!”

“李纲!?”赵佶微微一怔,旋即目透杀机,伸手厉声道,“杀!传旨,杀了李纲……”

“陛下不可!”八贤王赵祥的身影忽然从一边闪了出来,托地跪倒尘埃道,“断断使不得啊,李纲亦是一心替陛下着想,忠心可谅啊,臣弟恳请陛下看在李老将军战功赫赫的分上,饶其一命……”

赵佶满脸怒意地瞪着赵祥,愤然道:“难道兰梦就白死了吗?朕身为一国这君,莫非想替自己的爱妃报仇雪恨也是不能够吗?”

“这……”赵祥顿时语塞,但仍是梗着脖子道,“若是陛下非杀李纲,休怪臣弟要行使祖宗家法了。”

说着,赵祥便从袖子里起出一支金光灿灿的金鞭来。

赵佶看得神­色­一变。

我和伯爵亦凛然,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打皇金鞭?当皇帝发昏做错事的时候,这金鞭便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威力,纠正皇帝的错误。

赵佶吸了口气,凝声道:“好!朕答应你不杀李纲,但你需将这金鞭给我。”

赵祥脸­色­一连数变,终是叹息一声双手奉上金鞭道:“若能保全李老将军一命,臣弟何惜区区一金鞭?臣弟一心为我大宋,陛下明鉴!”

赵佶欣然接过金鞭,霎时双目一亮,灰败的脸­色­也顿时生动起来,朗朗笑道:“好!传朕旨意,逆臣李纲,擅权盲上,­阴­谋残害贵妃,着即革去枢密院都指挥使一职,贬为庶民!府里一应­妇­女妻妾,悉数充入官妓,一应家人男丁,全部充军戎边,李纲……李纲么,将他发配……”

赵祥忽然抢着答道:“发配苏州从军如何?”

赵佶下意识地一顿,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正欲出言阻挠,赵佶已经顺着赵祥的话说道:“就依王弟所言,将李纲发配苏州好了。”

我狠狠地互击双掌,心中懊恼莫名,若是发配边远边塞也就罢了,李纲再能通天之能亦再难泛起波澜,只是若发配苏州,这厮极可能借着征剿方腊的机会再次东山再起……有些憎恨地盯着赵祥的后背,我心中暗自发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出大批­精­兵强将,埋伏在前往苏州的路上,结果了李纲的­性­命。定要灭掉后患,再不能给李纲以可趁之机……

一边的薛涛连连向我示意。

从双香阁告退出来,我急匆匆返回驸马府,决定安排人手于半途截击李纲!此举却遭到了朱武的极力反对。

朱武认为,李纲的势力虽然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但他数十年来培养的势力绝非一朝一日可以连根拔起!此去苏州,必然有人沿途保护,且不说李纲本身武艺高强,加上不可预知的助力,以我目前掌握的实力,行刺过于势孤力单。一旦行刺未遂,极可能弄巧成拙,将之前苦苦营造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反让李纲找准机会一举翻身亦未可知……

我很想不顾一切地­干­掉李纲,但朱武的分析更有道理。

朱武接着劝我道:“李纲眼下被贬苏州,纵然穷其所能亦不过掌握江南士卒,不说有方腊为其心腹大患,纵然侥幸能够剿灭方腊,也不过偏安江南一隅,再难以掌握大宋百万雄兵,此为江河西下,再不足惧……”

我转念一想也有道理。

我之所以怕李纲,就是害怕李纲会以铁腕手段将大宋兵权集于一人之手,到时候他倾全国数百万雄兵,辗压而来则必然将我梁山压为墨粉!眼下他被贬江南再无力掌控大宋举国雄兵,也就再不足惧了……

说起双方势均力敌的沙场征战,李纲或者经验丰富、武艺谋略皆胜一筹,但终究不及我梁山兵强马壮、武器先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也……

贬了李纲之后,赵佶心痛兰贵妃的身死,身体便每况愈下。

太医们绞尽脑汁亦没有让赵佶的身体好转,这其中只有我对赵佶的身体了如指掌!赵佶早已经在之前的夜夜春宵时透支了他所有的生命力,眼下已经是油尽灯枯,命殒只是早晚之事了……

大约是预见了这种可能­性­,赵佶终于下旨让他的十二位皇子陆续回返汴梁。这是赵佶为了锻炼他的十二个儿子刻意这么做的,每一位皇子成年之后必须离开京城汴梁,各自前往一处边远的边塞要地,率军驻守。

数十年来,赵佶的三个儿子便在戎边的时候死于边境的战乱之中。

不过回来的却只有八个皇子,除了战死的大皇子、三皇子和十二皇子之外,第九皇子赵构亦没有如期返回汴梁,苏浙经略使苏轼上书说是赵构已然失陷在方腊军中,生死未卜……

作国皇亲国戚的其中一员,我有幸第一时间看到了这八名皇子。

这八名皇子都是征衣未解,浑身带着仆仆风尘,其中也有几个颇有武勇之­色­,却没有一个具有那种鹰视猿顾的枭雄气度。似乎是被边塞的苦寒磨尽了浑身的锐气,这八名皇子一个个显得有些神­色­木讷,望着禁闭的宫门显得忧心忡忡……

所有的皇亲国戚眼下都聚在这儿。

包括赵佶的八位儿子,两位女儿,还有八贤王以及赵佶的皇后和一些贵妃,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赵佶的接见,但赵佶的寝宫门却是一直紧闭着……

我的目光悄然落在赵妍这荡­妇­的身上,自从上次在她的府上分别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她一面!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这荡­妇­忽然转过头来,以无比幽怨的眼神望着我,眉宇间尽是凄楚之­色­……

我吸了口气,赶紧别开了视线,再不敢接触赵妍的眼神,再和她对视下去难保我不会心软,但我真的不想原谅这荡­妇­。

赵玲正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般游走在她的诸位哥哥们中间,唯有她才能将仅有的笑声和轻松带给所有人,给这里死气沉沉的气氛带来一丝缓解,看得出来,她的八位哥哥对这位最幼的幼妹也极是疼爱,都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勉强应付……

赵妍这荡­妇­忽然悄悄地向我靠了过来,凄绝地掠了我一眼,然后以低至只有我和她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在假山后面等你,如果不来……你将会后悔一辈子。”

我终究没有抵御住赵妍凄怨的眼神,或者我心下居然害怕她威胁的我会后悔一辈子亦未可知,总之我还是找了个空隙偷偷来到假山后面,赵妍背对着我清冷地站在一汪水边,背影透着几分凄清、几分落寞……

我心下叹息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真的不要妍儿了么?”赵妍幕然回头,痴痴地望着我,两行清泪已经顺着她的粉颊滚滚而下,凄然道,“你便问也不问其中的缘由,也不想知道我的苦楚了么?”

我叹息了一声,望着赵妍感到心情复杂至极。

随着我的犹豫,光彩正在从赵妍的眸子里逐渐淡去,这荡­妇­哀哀地看了我一眼,凄然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再原谅妍儿了,唉,失去了西门你的爱,妍儿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罢了,不如死休……”

赵妍木然呆滞的神情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让我感到沉重莫名、难以呼吸。

望着赵妍木然远去的背影,我几次想要张嘴将她唤住,但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了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是原谅她呢还是狠心地再不原谅她……

赵妍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这荡­妇­缓缓地回过头来。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赵妍,在心里叹息: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来,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回到我的身边,那我便原谅你!赵妍啊赵妍,如果你我有缘,那你自然会听到我的心声,而如果你听不到我的心声,不在此刻回到我身边,那么……足见你我有缘相见,却无份相伴相守……

赵妍凄然地掠了我一眼,悲声道:“西门,我是深爱着你的,真的!无论你信或者不信,事实会证明所有的一切,我走了,你……保重。”

我长长地或者说失落至极地叹息一声,赵妍最终并没有听到我的心声,她并没有回到我的身边,而是凄然地走了……

回到赵佶的寝宫前,除了赵玲跟皇后还有赵佶的妃子,八贤王跟八位王子已经不见了,问赵玲才知道,刚刚赵佶已经下旨让这九个人进他的寝宫了。

我有些失神地叹息了一声,知道无外乎是赵佶在交待后事了,要在这九个人里选出一个人继任他的皇位,而无论是哪一位继任皇位,现在我都已经不在乎,李纲都已经倒下了,我又是左丞相蔡京的义子,放眼整个汴梁,还有实力跟我斗的已属凤毛麟角!

到时候我运用手中权力,翻云覆雨,肆意捣乱破坏,败坏大宋江山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而吴用暂时指挥的山东亦可以趁机扩大地盘,壮大实力,并最终取赵宋而代之,届时,我西门庆便可以真正地君临天下了……

正当我想得出神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忽然间剧烈地震动起来!

同时巨大的爆炸声仿佛要震裂了我的耳膜般传来,赵玲惊叫一声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亦立足不稳,一跤跌倒在地下,脑袋还重重地撞上了一座雨化石,只觉嗡的一声几欲晕死过去……

巨大的声响还有地面的剧震将和震得七晕八素,搂着赵玲一边几个翻滚,才避开了假山怪石,滩进了还算柔软的草滩,死死地将赵玲护在身下,我咬牙承受着刺骨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尖刀在我的背上剜割一般……

等到巨大的声响终于停竭,地面的摇晃也终于停止时,我才敢悄悄地探出头来,妈的,这突如其来的地震是怎么回事?没听说过历史上的汴梁曾经发生过大地震啊?感觉刚才地面震动的烈度,这大地震至少应该有里氏六级左右吧?

但等我抬起头来,游目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顿时呆住,再难将我的目光从眼前所看到的景物上移开……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我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会是事实……

第十章巨变

原本巍峨辉煌的建筑已经全部崩塌,呈现在我面前唯有一堆废墟,巨大的烟尘仍然弥漫而起,顷刻间笼罩了赵佶寝宫的上空,仿佛恶魔的微笑,霎时吞噬了寝宫里所有活着的生灵……

绝没人能在这样的灾难中丧生!

无论是赵佶还是八贤王赵祥,还是赵佶的八个儿子,以及宫中的宫女太监,他们都不可能再生活了,在这样的惨烈的毁灭之中,纵然他们是铁打的金刚只怕也会被压成­肉­泥……

“不!”赵玲从我身边抬起头来,吃惊地以小手掩住自己的小嘴,然后发出竭斯底里的一声尖叫,呆呆地望着眼前巨大的废墟,神­精­遭受了惨重的打击!

我有些恻然地看了看左右,不单赵佶寝宫里的人不可能生还,便是刚刚还等在寝宫外面的那些妃嫔,现在也是死伤大半,若非我反应敏捷抱着赵玲逃出足够的距离,只怕此时此刻,我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这是一场­阴­谋,一定是一场­阴­谋!

我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分明是有人事先在赵佶的寝宫地下埋藏了大量的烈­性­火药,然后找准了这个时机,一举发动试图将赵家的皇亲血脉一并杀光!这分明就是要灭绝赵宋江山的皇脉……

会是谁呢?

谁会有如此恶毒的算计?谁会有如此之大的胆量?又是谁有如此之大的能耐,居然能够情无声息地在赵佶的寝宫地下埋藏如此之多的烈­性­火药?

我倒吸一口冷气,搂着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的赵玲,陷入沉思。突然间我似是想通了什么,心中莫名一沉,刚刚想要站起身来,几道冰冷的杀意已经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我霍然起身,搂着赵玲刚想遁逃,十余道身影已经从四周围了过来,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人,手里也执着明晃晃的钢刀,眸子里露出的尽是冰冷的杀意!虽然看不见他们的面容,但我认得那个领头的家伙,烧成灰我也认得,他分明就是卢俊义!

“卢俊义!你好大的胆。”我厉喝一声,森然道,“竟然还敢回来。”

卢俊义嘿嘿一笑,森然道:“在下奉命前来捉拿你这罪大恶极的钦犯!兄弟们,动手。”

我心下叹息一声,知道想带着赵玲逃跑已经再不可能了!但我绝不能落入卢俊义的手里,如果我还活着,至少我还有机会救出赵玲,如果连我都送命了,还拿什么来保护我的玲儿?在心下黯然叹息了一声,我厉喝一声扬手将抓在手里的两把灰土向卢俊义洒去……

灰土碎石在空中发出惨烈的锐啸,呼啸着向卢俊义卷去,趁着卢俊义身形一顿的有限瞬间,我松开赵玲的柳腰,双足用力一点地面身形已经如飞倒退,眨眼之间便已经逃离了十丈之遥……

让人奇怪的是,卢俊义并未追赶而来。

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驸马府,唤来朱武让花荣等人准备行装,立即离开汴梁,眼下这里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再不宜久留!

朱武不明就里,但见我神­色­凝重便也一声不吭地忙碌起来。

但我们还没有出发,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已经开了过来,将驸马府团团包围!领头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大宋大理寺正卿包贾!包贾是有名的酷吏,虽然能力不怎么样,却是一把有名的硬骨头,连皇上和太后他都敢审。

包贾端坐马上,冷冷地盯着刚欲出门的我,冷声问道:“驸马爷这是要上哪去呀?带如此之多的行李,可是要出远门?”

我默然回头,花荣等人皆身携行李追随我身后,再辩解已经毫无意义,便只得嘿嘿一笑,索­性­不再废话。

嘴上却是冷冷地反问包贾道:“包大人,莫非本驸马出趟门,也需要向大理寺请示不成?”

其实我心下却是暗暗吃惊,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包贾来得也太快了吧?我刚刚才从皇宫逃出来,消息再快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传到大理寺,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大理寺派人前来捉拿于我,这分明就是别人设计好了的陷阱!

只恨我一时不察,竟然栽入其中。

“来人,与我将逆臣西门庆拿下!”包贾大喝一声,大手一挥,从他身后冲出一大队禁军士兵来,领先的却是两员年青的骁将,骇人的气势牢牢地将我们锁定,尤其是左边那员虎背熊腰的大汉,脸如重枣、眉如卧蚕,威仪不凡,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三国关云长啊!

我心里陡然一跳,暗忖这厮莫非便是大刀关胜?

再看他的兵器,果然一柄长刀斜掩身后,在我打量间­射­来冷电似的冷焰,厉声道:“逆贼西门庆还不快下马受缚?”

我倒吸一口冷气,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下了一步。

伺立身后的史文恭和花荣便闪身挡在我面前,鲁达这厮早已经一提浑铁棍朝关胜飞奔而去,嘴里高叫道:“待俺来会你。”

唆!

一声破空锐啸,鲁达急一缩头一块石子已经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将他头上的一顶英雄巾撞飞无影!鲁达厉嚎一声狼狈之极地一个懒驴打滚,避过了第二块急袭而至的石块,再翻身爬起,遥遥戒备再不敢肆意前扑。

我有些失神地望着关胜身边那员年轻英俊的武将,只见他肩上斜挎一锦囊,一手正探入囊中,冷电似的双目正冷冷地打量着鲁达,大有鲁达稍有异动便会再度以飞石相击之势……

无需多说,此人自然便是没羽箭张清无疑。

花荣闷哼一声,被张清激起好勇之心,反手便欲张弓,我急忙伸手阻止。

眼下已经身陷重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跟包贾对­干­!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还有关胜和张清这两员骁将押阵,而且更可怕是对方究竟是谁在指使,我到现在还毫无所察!但既然连关胜和张清都出现在这里,这事无论如何跟李纲脱不了­干­系。

但李纲不是已经被发配苏州了吗?

连李府都已经被伯爵抄了,除了李惜柔因为是秦明的妻子得以幸免之外,李府所有的女人男人都无一例外地被充奴流放,莫非李纲竟然会抗旨?伙同他的一伙属下武将­阴­谋造反?或者,赵佶寝宫里的那些火药分明是他事先埋下的?

如此说来,岂非我和朱武甚至薛涛事先对他的估计都统统错了?

这厮分明是大­奸­似忠之辈!

“西门庆!”包贾厉喝一声,森然道,“再给你一息时间考虑,休要执迷不悟,若是动起手来,就再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了。”

我冷冷一笑,狠厉地瞪着包贾厉声道:“本官所犯何罪?竟劳动大理寺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捉拿?”

包贾哼哼一笑,森然道:“只要你束手就擒到了大理寺,本官自会当着诸位大人还有皇太后的面,秉公断案,绝不会冤枉了你便是!”

“说得好听!”我冷冷一笑,厉声道,“要去大理寺可以,这样前去便可。”

“西门庆!”包贾脸­色­一变,大喝道,“休要讨价还价。”

“我便不从,又待如何?”我毫不相让,冷冷地瞪着包贾,关胜和张清或者厉害,禁军更是人多势众,但若真厮杀起来,我和身后三员大将却也不见得便怕了他们,至不济冲出汴梁城去应是绰绰有余。

“那本官就不客气了。”包贾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缓缓地举起双手,将我们团团围住的禁军霎时退了开去,然后另一排禁军突然出现,赫然是手持劲弩的弩箭兵,黑洞洞的弩机口瞄准了我和属下四人。

场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其凝重!混战一触即发……

就在最危险的时候,一声断喝突然朗郎传来。

“都与本官住手!”

包贾首先闻声回头,我亦跟着前望,只见京畿提刑应伯爵正带着另一队禁军快马疾驰而来,团团将我围住的禁军迅速做出反应,分出一半列成一字长蛇阵,严密地挡住了伯爵那队禁军前进的路线。

气氛越发紧张。

包贾伸手一指伯爵,厉声喝道:“应伯爵,你小小的提刑官,竟敢阻挠本官办案?竟敢以下犯上不成?”

伯爵毫不相认地冷眼瞪着包贾,厉声道:“本官身为京畿提刑,根据大宋律历,有权过问职权范围内的任何案件!敢问包大人,汴梁可曾属于京畿提刑的职权范围?”

包贾哼了一声道:“既然本官已经过问此案,就无需应伯爵你­操­劳了。”

“大人此言差矣!”伯爵脸­色­一变,厉声道,“自大宋立国以来便定下此律,莫非包大人竟敢擅改我大宋律历不成?”

“你!?”包贾脸­色­一变,不想被伯爵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包大人!”伯爵冷冷地瞪着包贾,冷声道,“皇宫惨案,圣上归天,此案天地之重!岂是你我说了能算?眼下所有大臣已经齐聚提刑司,等候大人与本官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而驸马爷,是此案唯一之目击证人,关联重大呀,包大人!”

“什么唯一目击证人!?”包贾闷哼一声,冷声道,“这逆贼分明便是……”

“包大人!”伯爵厉吼一声,打断包贾的话头,森然道,“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指证当朝大臣都可能是诬蔑之罪,不能不慎重啊包大人。”

包贾哼了一声,默然不语。

伯爵遂大喝一声道:“有请驸马爷摆驾提刑司,协助本官侦破皇宫惨案。”

我微微一笑,冷冷地盯了包贾一眼,包贾脸沉似水,默然不语!我大步上前,直欺至关胜和张清两骑之间,两人对视一眼,心有不甘地勒马让开,我这才带着花荣等人大摇大摆走过,一直来到伯爵面前。

伯爵向包贾拱了拱手道:“包大人,你是上卿,也算是下官上司,请一并前往提刑司如何?”

包贾脸­色­一变,冷然道:“你还记得本官是你上司啊?哼!”

京畿提刑司,眼下已经高官云集,汇集了所有的京中大小官员,济济一堂蔚为大观。其中皇太后司马氏最为尊贵,端立最上座,然后才是左丞相蔡京和右丞相司马光。蔡京向我投来神­色­复杂的一瞥,让我本能感到心情一沉。

伯爵神气活现地正了正衣冠,正欲登上公堂之际,皇太后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应大人,此案关联重大,非是哀家不信任你,实是马虎不得!以哀家愚见,此案当以大理寺正卿包贾大人为主审,应大人为副审。”

伯爵顿时一愣,但既然连皇太后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再无话说。眼下整个宋王朝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这皇太后已经是最权重的人了……

包贾得意了瞥了伯爵一眼,哼了一声登上正座,抓起惊堂木狠狠地在案桌上一拍,厉声道:“逆贼西门庆,假装受朝庭招安,却于暗中图谋不轨,­精­心策划陷害大宋忠臣李纲,又丧尽在良在圣上的寝宫地下埋藏烈­性­火药,谋害了皇下、八王爷及八位皇子的­性­命,真可谓罪恶滔天,虽万死亦难赎其罪也……”

“且慢!”伯爵一挥手,阻断包贾的洋洋万言,厉声问道,“包大人口口声声说是驸马爷设计陷害了罪臣李纲,是何居心?李纲一案乃是先皇上亲断,皇太后及先八王皆曾旁听,诸位大臣亦无一不在场作证,包大人却欲替李纲肆意翻案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应大人心里最清楚!”包贾冷冷一笑,冷然道,“李纲大人一案暂且不提,谋害圣上、八王爷及八拉皇子殿下的­阴­谋却是西门庆一手策划无遗!”

“有何证据!?”伯爵厉声问。

“带赵玲!”包贾大手一挥,厉声喝了一句。

我心中一跳,赵玲不是被卢俊义抓走了吗?竟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我心里一点也不担心,比起她的姐姐和母亲,赵玲要单纯得多,她是绝不会指证什么的?

赵玲在一名宫女的带领下步履蹒跚地出现在大厅里,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木然,便是原本明亮灵活的眸子亦显得木然呆滞,她低着头从我身边走过,竟是看也未曾看我一眼……

我心黯然叹息一声,泛起一万分的怜惜。

也真是难为她了,遭受了这么惨重的打击,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一瞬间死伤殆尽,换谁也不可能好受得了的。

“公主殿下。”包贾和颜悦­色­地望着赵玲,和声道,“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如实讲来,这里有皇太后以及诸位大臣替你做主,你无需害怕某些人会对你不利。”

赵玲先是沉默,当我以为她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她却说出一句令我魂飞魄散的话来!

“这一切都是西门庆­干­的!”赵玲仍然低着头,在说出一句话后,语调便变得流利起来,“西门庆丧尽天良,见­色­起意,见了母后之面后竟起了歹心,趁着父皇不在之际闯入宫中,意欲不轨,为母后严辞拒绝,不想西门庆竟怀恨在心,纠集他的党羽卢俊义一把火将母后的栖凤宫烧成灰烬,呜呜……可惜母后一命归西,好不凄苦……”

“公主殿下请节哀。”包贾叹息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么圣上寝宫一案呢?”

赵玲仍然低着头,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恐怖,几乎令我心寒似水!

“那也是西门庆­干­的,他瞒着我跟他的军师朱武策划,以为我傻,什么也不会关心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是想杀了父皇还有八位皇兄,断了我大宋的皇脉,然后他便可以趁虚篡夺帝位……”

“公主殿下!”伯爵终于再听不下去,起身厉声打断赵玲道,“空口无凭,殿下可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应大人!”包贾断喝一声,森然道,“案情至此已然清楚明了,逆贼西门庆见­色­起意,强Jian兰贵妃未遂竟杀心大起,火焚栖凤阁以毁尸灭迹,又伙同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及京畿提刑应伯爵,巧妙布局嫁祸栽赃李纲李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伯爵不慌不忙,冷笑道:“难道就凭包大人一句话吗?”

包贾森然一笑,厉声道:“就知道你不服,来人,有请双香阁薛涛小姐!”

我的心再度下沉,事情正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居然连薛涛也被卷入了其中,看来这隐藏在幕后之人具有非同凡响的影响力呀,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面临如此绝境,我的心里忽然反常地升起了几分期待。

第十章巨变(上)

“这位是薛涛小姐。”包贾一指薛涛,肃然道,“薛小姐本是山东名媛,后被西门庆贼子强抢为妾!西门庆受朝庭招安之后,这贼坯又假借献美之名,蒙骗左丞相蔡大人,将之献于圣上!以图谋不轨,藉助多番接触之机,西门庆以美­色­为饵诱使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入套,并最终指使卢俊义直接策划了火焚栖凤阁一案又嫁祸给李纲大人,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圣上寝宫地下埋藏了大量烈­性­火药。”

所有在场的大小官员闻言纷纷失声惊呼,对包贾所说的“真相”感到吃惊不已,一时间群情激愤,大有将我以口水淹没之势……

包贾挥手示意众人肃静,这才接着问薛涛道:“薛小姐,本官所说可是属实?”

我霍然转头,深深地望着薛涛,薛涛亦在同一时刻转头向我望来,我在她的眸子里读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我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神­色­,看得出来薛涛的内心正在剧烈地挣扎……

“下官再说明一点。”包贾忽然接着说道,“薛涛小姐乃是湖南经略使王辅大人之义女,山东经略使王安石大人之义妹,幼受庭训,深明大义。”

薛涛的娇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美丽的眸子已经轻轻地合了起来,两滴晶莹的珠泪悄悄地滑落,然后以极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顷刻间,我感到自己的心倏然一痛,似有某样东西正在碎裂!

薛涛她竟然点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再带卢俊义!”包贾大手一挥,两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却是将浑身带血的卢俊义带了上来。

“主公!”禁军士兵双手一松,卢俊义已经托地跪落尘埃,痛哭滚涕地跪伏在我脚下,悲声道,“属下没用,属下虽然将狗皇帝还有他的八个儿子炸成粉碎,却不慎暴露了主公的身分,属下该死,罪该万死呀……属下对不住您呀,呜呜呜……”

大厅里响起百官的窃窃私语声,指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卢俊义交头接耳起来。

我淡淡一笑,一脚将卢俊义踢飞。但这厮马上又跪着爬到了我跟前,将一副忠实狗奴才的模样摆得深入骨髓的模样!我只能摇了摇头,暗忖,看来今天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事实虽然不是这样,却也还差不多,揭破就被揭破吧,大不了杀出汴梁去……

“贼子竟如此可恶!”一直默不做声的皇太后终于颤魏魏地站了起来,指着我和伯爵厉声喝道,“竟欲致我赵宋天下于万劫不复之境,来呀,替哀家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推出午门斩首!以示天下……”

我微微一笑,正欲动身逃跑之际,又是一声喝声响彻整个提刑司大厅。

“且慢!”

众人惊愕循声张望,却是伯爵身后一名文吏大步走上前台,伸手阻止了禁军的拿人。

包贾顿时大怒,喝道:“你一个小小文吏,竟敢阻挠太后拿人,该当何罪?”

文吏不慌不忙地拔掉脸上的胡须,从容笑道:“包大人且仔细看看,下官是谁?”

“你……”包贾连同所有人仔细地看着小吏缓慢地揭开脸上表皮,然后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悚然道,“宋大人!?你不是已经死……啊呀,鬼,是鬼啊……”

然后包贾极失形象地缩身藏到了公案下面,身躯开始发抖,便是旁边的许多官员亦骇然变­色­,浑身打颤,惊得魂飞魄散!

我亦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显出真面目的小吏,恍如梦中……

这厮赫然便是宋江!

“恩师!”伯爵欣然欢呼一声,奋然道,“你果然没死!”

皇太后亦有些失­色­地瞪着宋江,厉声道:“宋江已死三年,你是何方贼人竟敢冒名顶替,来人呀,替哀家将这大胆贼人拿下。”

“太后!”宋江赫然转身瞪着皇太后,森然道,“宋江并非什么举足轻重之人,何人犯得着冒充在下?且在下真假,诸位大臣一看便知,如何假冒得?”

“太后。”蔡京忽然上前道,“果然是宋提刑不假。”

皇太后闷哼了一声,厉声道:“但宋江身为大宋提刑,居然装神弄鬼,诈死欺君实属大逆不道,来人……”

“太后!”宋江再度断喝一声,森然道,“何不让宋江先将话说完,到时候再杀再剐也为时不晚。”

“是啊,太后。”司马光也出列奏道,“宋提刑身故三年忽然复活,委实过于蹊跷,何不让他先说出其中原委,也好一解众人心中困惑。”

见蔡京和司马光表了态,其余大小官员也纷纷跟着表态。

皇太后有些恨恨地瞪了宋江一眼,颓然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宋江这才施施然地一正自己衣冠,神­色­一冷,向包贾道:“包大人,何不将厅上禁军将士先行撤下?”

“不行!”包贾刚从桌案之下爬出,脸­色­依然如土,颤声道,“未曾将案犯西门庆与应伯爵拿下,如何撤得?”

“但西门庆和应伯爵分明无辜,如何捉拿?”宋江不慌不忙,冷冷地掠了太后一眼。

“西门庆无辜!?”包贾似是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吃声道,“你有何凭据证明他无辜?”

“简单!”宋江淡然一笑,说道,“公主殿下神智不属,分明是受了别人­精­神控制,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违心之话,何不先恢复了她的神智,到时再看她如何说辞?”

宋江此言一出,我霎时心下一动,赫然回头望着赵玲,果然发现她有些异常,不由心下暗道一声惭愧。

“­精­神控制?”包贾神­色­一怔,惑然道,“这等无中生有之说,亏你想得出来。”

宋江淡然道:“是否无中生有,一试便知,来人替我解开公主殿下的禁制。”

宋江话音方落,一道人影已经从地上弹身而起,如老鹰捉小­鸡­般向赵玲扑去,我定睛一看不由亡魂皆冒,这厮赫然便是卢俊义!眼下他距赵玲如此之近又是暴起伤人,再想救援已然不及……

我正亡魂胆丧之际,一直伺立在赵玲身边的一名禁军突然横上一步挡在赵玲跟前!

一声闷响,那名禁军士兵已经和卢俊义毫无花巧地对了一掌,禁军士兵的身躯动也不动,反观卢俊义,身形已经弹开数丈,落地时嘴边再度沁出一股污血来,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卢俊义,你还是贼­性­不改!”禁军士兵如渊峙庭立,森然瞪着落地的卢俊义,森然道,“只想着歪魔邪道却忽略了内力的修炼,终究难成大器!”

“你是谁?”卢俊义吸一口冷气,冷森森地瞪着气定神闲的禁军士兵,眸子里露出莫名的凝重之­色­。

“你且看看我是谁?”禁军士兵也宋江般伸手在面上一搓,将满脸的短须搓去,露出一方英气勃勃的国字脸来,眉锋似刀眼神如电,好一副昂藏男儿的威武形象。

三戒和尚!?

我亦看得心下一呆,这禁军士兵不是别人,赫然便是那天大相国寺救了我一命的三戒和尚!

“裴如海!”这下连皇太后亦激动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身为大内侍卫统领,居然隐身于禁军士兵之间,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皇太后此话一出,众臣纷纷大惊,细一看,果然发现这名危急关头急了赵玲一命的禁军士兵不是别人,赫然正是三年前的大内侍卫统领裴如海!

裴如海!?原来三戒和尚便是裴如海,难怪他的武艺如此高强,连卢俊义亦非其敌手!一时间,望着裴如海山一样的伟岸身躯,我忽然有些神往,如果能有裴如海这样的高手相助,那我岂非顿时如虎添翼?

“裴如海!”卢俊义­阴­狠地盯了裴如海一眼,突然飘身后退,身形凭空掠起嘭地一声撞碎了提刑司大厅的屋顶,其身形一晃便已经消失在窟窿之外。

宋江淡淡一笑,似宽慰众人道:“他跑不了,本官早已经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

“宋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的蔡京和司马光再也忍不住,齐声问道,“亡故三年的大宋神狱忽然复活,失踪三年的大内侍卫统领也突然出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宋神狱赶紧陈明一切,早日将皇宫惨案查个水落石出,以便我等议出一个万全之计,保我大宋江山千秋百代……”

“下官遵命!”宋江神­色­恭敬地向两位丞相一躬身,朗声道,“裴如海,将公主殿下身上的禁制卸掉。”

裴如海伸手从赵玲的玉枕|­茓­上起出一枚细长的银针,然后又伸手在她的后脖子上轻轻一拍,赵玲顿时嘤咛一声,抬起螓首,脸上露出迷惑之­色­,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觉刚刚醒来。

看到我站在一侧,顿时欢呼一声夫君,如小鸟依人般投入我的怀里,脸上露出自然而然的喜意!我宽心大放,伸手将赵玲紧紧地搂入怀里,托天之幸,纯洁美丽善良的赵玲又回来了。

“公主殿下,请你告诉诸位大臣以及太后,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宋江微笑地望着赵玲,和声问道,“还有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刚刚?”赵玲蹙紧娥眉开始沉思,粉脸上忽显痛楚之­色­,有些惑然地摇了摇头道,“本宫的头好痛,对刚才的事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记得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了……哦,对了,本宫依稀只记得父皇的侍卫统领卢俊义要抓驸马,我让驸马跑了,然后,卢俊义打了我一掌,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包贾!”宋江断喝一声,回头瞪着包贾,厉声道,“公主殿下是怎么到了你手中的?恩?”

“这……”包贾脸­色­剧然一变,有些游移不定地掠了掠某个角落,犹豫不语。

“是哀家!”皇太后忽然起身道,“是哀家找到了玲儿,从玲儿那里获悉贼子西门庆的惊天­阴­谋,是以才将玲儿交给包贾大人的,怎么?宋大人可是怀疑哀家不成?”

“母后!?”赵玲有些惊疑地望着皇太后,惊声问,“夫君会有什么­阴­谋?他做了什么坏事了么?”

“那要问你的驸马了!”皇太后冷冷一笑,森然道,“还有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宋江嘿嘿一笑,冷声道:“太后稍安勿躁。”

说着,宋江向所有大小官员团团一辑,朗声道:“相信诸位同僚已然极不耐烦,宋江这便将一切始末原原地道来,大家想必还记得,在三年前,兰贵妃大相国寺进香遇佛一事,当时在汴梁城被传为神话,兰贵妃更是因为被佛开顶授艺,自此­精­通音律、聪慧过人,圣上对她日加宠爱,可谓三千宠集于一身,是也不是?”

所有的人都连连点头,想来宋江所言不假,三年前确有其事。

而包贾也适时回过味来,悚然问道:“莫非其中有问题?”

“包大人与下官想到一块去了!”宋江低嘿道,“下官以为,人或者可以稍有改变,却绝无可能在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彻底的改变,心有疑虑之间便在暗中查访,就在下官查得有些进展之时,下官却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遭到了神秘刺客的暗杀!”

众人齐声惊呼,替宋江担忧不已。

“所幸下官身体与平常人迥异,刺客虽然刺穿了下官的左胸,却并未伤及心脏要害!下官遂侥幸逃过一劫,不得已只好诈死保命,从此只能隐于暗中追查,不想这一查便是三年,时至今日,皇宫惨遭大变,下官才终于有了眉目。”

蔡京忍不住凝声问道:“宋大人且说,有何眉目?”

宋江霍然盯着蔡京,一字一顿地说道:“兰贵妃分明已经被人掉了包!真正的兰贵妃早已经在三年之前遇害。”

“宋江!”皇太后忍不住厉声喝道,“你休要胡言乱语,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兰梦在三年前被人调包?”

宋江微微一笑,忽然向包贾道:“包大人,栖凤阁火焚一案,所寻得兰贵妃尸骨可曾保留?”

包贾点头道:“尚完好保留于皇家寝陵之内。”

宋江大袖一挥,朗声道:“太后,诸位大人,可敢随同下官前往皇陵,验过兰贵妃尸骨,以确定她是亡于三年之前,还是亡于不久之前的一场大火?”

“放肆!”皇太后断喝一声道,“皇陵乃先皇祖宗安寝之对地,岂容尔等随意打搅?”

“太后!”宋江断喝一声,森然道,“若不能查明圣上身死之真相,给天下百姓一个清楚的交待,只怕我大宋江山立时便有覆灭之忧!为了替大宋江山千秋百代计,恳请太后破例准允开陵验骨。”

蔡京和司马光亦跟着跪落尘埃,朗声道:“恳请太后开陵验骨。”

太后脸­色­一连数变,终是不能阻止,闷哼一声道:“宋江,若不能证明兰梦亡于三年之前,哀家定然不会轻易饶你。”

宋江冷冷一笑,厉声道:“走,所有人去皇陵。”

皇陵地处汴梁西陲,建于群山环绕之中,风景优美宜人,只是随行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没有心思观赏这宜人的风景。只想早日开陵验骨,解开迷团,然后拯救风雨飘摇的大宋王朝于既倒……

大相国寺的所有和尚在方丈法心的率领下静候皇陵之前,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始法事,替掠挠的亡灵超渡升天。

兰贵妃的寝陵就处在浩大的皇陵一角,黄土未旧。光秃秃的还没来得及长出草来。

赵玲堵景思人,想起母后的音容笑貌不觉悲从中来,痛哭出声。

我怜惜至极地搂着赵玲,心中暗忖这赵玲虽然贵为公主殿下,命运却着实堪怜,短短的十数日之内,连失母后父皇以及八位皇兄,几乎所有的直系亲属都死伤殆尽,现在她唯一的直系亲人,只怕便仅有赵妍那荡­妇­一人了……

一想起赵妍,我心中忽然一颤,不知这荡­妇­现在哪去了?

皇宫里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故,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突然间,一个念头毫无来由地从我脑海里掠过,我心下悠然一沉,赶紧将注意力移开再不愿意接着往下想……

赵妍或者疯狂放荡,对赵宋江山也深恶痛绝,但应不至如此丧心病狂吧?

我心神一转,眼前忽然映入薛涛艳丽绝伦的倩影,这妖女的脸上神­色­冷漠,正定定地望着某处出神,似是想着什么心事。

我深吸了口气,眼下的局面当真复杂至极。

现在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终究是我堕入了别人的算计?还是别人不幸堕入了宋江的算计?但我知道,无论如何,宋江的出现对我都是有利的!至少……宋江是唯一知道金莲的人,为了金莲,我才走上现在这条路,我找她……已经三年了!

既便是在最困惑最危急的时候,我亦在心里想着我深爱的女人。

第十一章黑幕

宋江起出皇陵之中兰贵妃尸骨,又命衙役以刚死不久之野狗骨植各置于两个醋缸里蒸煮一个时辰,然后取出以清水冲洗­干­净,再以木锤居中敲折,痕迹宛然。宋江以兰贵妃尸骨之断裂层面及野狗骨植断裂层面并列放置,目光冷冷地掠过皇太后及众大臣,凝声道:“各位大人请看,野狗方死不久,骨植新鲜故断裂层面呈暗红­色­,而死亡已久之尸骨由于埋藏地下日久,腐败枯化,是以断裂层面呈暗青­色­,今起出之尸骨断裂层面为暗青­色­无疑,由此可推断,此人已然身死多时,绝非十数日之前刚刚身亡。”

众大臣纷纷惊叹失­色­。

皇太后亦是脸­色­一变,森然道:“莫非兰贵妃骨植居然被人调包?”

皇太后此言一出,宋江便大声道:“说得好,有请皇陵监守兰梦泽大人,巧的是兰大人正好是兰贵妃之族兄,对兰贵妃体貌特征了如指掌,正好请兰大人一辨此骨植之真伪。”

众大臣拭目以待,不一会皇陵监守兰梦泽便被带到跟前。

兰梦泽四十余岁年纪,略显苍桑之­色­,给人以一种窥破世情之明彻之感,似乎与他司职皇陵监守颇有关系!兰梦泽向皇太后及众大臣恭敬一礼,才不亢不卑地问宋江道:“敢问宋大人,叫下官前来有何贵­干­?”

“兰梦泽!”不等宋江发话,皇太后已经率先发话道,“你与哀家仔细辨认,这具尸骨可是兰贵妃的?此事关联重大,影响我大宋皇家声誉,若有半点差错,哀家定要灭你九族。”

兰梦泽脸上露出淡然的神­色­,仍是那副怡然的表情向皇太后恭敬一礼,沉声道:“下官谨记皇太后教诲,不敢有丝毫差池。”

兰梦泽走到骨植前面,仔细地观察起来,先看整具骨架的高度,然后细看每一节骨植的痕迹,连被宋江敲断的那截臂骨断层面亦不放过,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兰梦泽才在众大臣期待的眼神下直起腰来,朗声道:“皇太后,诸位大人,经过下官仔细观察,此尸骨果然是兰贵妃无疑。”

兰梦泽此言一出,皇太后及众大臣纷纷­色­变。

司马光更是厉声喝道:“兰监守,你如此肯定有何凭据?”

“下官自然有真凭实据。”兰梦泽凝重地点了点头,起出一截枯骨置于司马光眼前,沉声道,“右丞相请看,这胫骨之上有一明显断痕,乃是兰贵妃幼时曾从绣楼上摔下导致骨折,是以痕迹宛然。”

司马光脸­色­一变,有些厌恶地扇了扇鼻子,退出三步开外。

兰梦泽弃了胫骨,复起出一只枯掌,向众大臣一亮道:“诸位大人请看,此骨右掌中指末节有明显缺失,仅余不足一半,乃是兰贵妃待字闺中时不小心舞剑割断了半截中指,一直未曾复原如初,综上两点,下官断定,此骨骸实属兰贵妃遗骸无遗。”

众大臣纷纷叹息,脸有黯然之­色­。

想想也让人叹息,大宋朝堂堂贵妃,居然被歹人谋害致死,冤案三年不曾昭雪!歹人假冒贵妃之命,占据后宫达三年之久,实属可恶之极。

蔡京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沉声道:“如此说来,兰贵妃果然在三年前于大相国寺被歹人掉包,后来出现在先皇身边及诸位大人面前的兰贵妃便是原凶!而且,栖凤阁一场大火并未将凶手烧死,宋大人,你可查出这败坏朝纲、残害贵妃的贱人是谁?”

宋江微微一笑道:“左丞相所言极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假贵妃果然便是害死真贵妃的原凶,此人非但没有身死,而且……”

故意一拖语调,宋江神­色­威严地一掠周围众人,森然道:“而且,此人仍然堂而皇之地混迹于在场女眷之间,便在这皇陵之内。”

“什么!?”

吃惊之声纷纷而起,众大臣纷纷侧目,以略带狐疑的目光搜视在场的所有女人,仿佛一时间,觉得每一个女人都可能是那假冒的兰贵妃!

“放肆!”皇太后终于忍无可忍,厉声道,“宋江你究竟是何居心?如此危言耸听,混淆诸位大臣的视听,到底想­干­什么?”

宋江嘿嘿一笑,忽然灼灼地盯着皇太后,森然道:“太后,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么?痛快些自己承认了便是,若是等到本官揭露了你,只怕面子上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混蛋!”司马光大喝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宋江的鼻子吼道,“宋江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提刑官,竟敢如此污蔑当今太后!?来呀,与我将这乱臣贼子拿下,定要严惩不怠。”

但没有一名禁军士兵听从司马光的命令上前将宋江擒下。

蔡京和几乎所有的大小官员一样脸露骇然之­色­,吃惊地望着宋江道:“宋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的,大逆不道啊,还是赶紧向太后赔个不是的好……”

宋江却是淡淡一笑,望着太后森然道:“既然太后如此不配合,说不得本官要动用下人来帮助太后一把了,来人……”

“在!”

裴如海暴喝一声,领着两名禁军将领踏前一步,如狼似虎地伺立在宋江身后,鹰隼一般的眼神冷冷地将太后锁定。

宋江正欲一声令下让手下擒拿当今太后,皇陵外陡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娇喝。

“住手!”

我和赵玲同时回头看去,却是赵妍骑马飞驰而来。

“长公主!?”蔡京跟众大臣一见赵妍,纷纷跪倒在地,跪伏迎接!幸好我是她的妹夫,也算是皇亲国戚,可以免于跪礼。

“姐姐。”赵玲见到赵妍满脸欢喜,便欲跑上前去和赵妍亲热却被我轻轻地环住她的小蛮腰,不令她上前。

赵妍向赵玲点头致意,又上前见过太后才一转脸向宋江冷声道:“兰贵妃乃是本公主生身母后,再没有人比本公主更了解自己的母后!这皇陵监守不过是母后族兄,如何晓得如此隐秘?分明是一派胡言、捏造之词。”

“哦!?”宋江不慌不忙地掠了赵妍一眼,以袖拂去膝盖上的灰尘,朗声道,“那么请长公主殿下鉴别一下,皇陵内之尸骨是否兰贵妃遗骸?”

赵妍正眼也不瞧宋江一眼,蹙紧娥眉仔细地观察了骨骸一阵,突然失­色­道:“这哪里是母后遗骸,分明是胆大妄为之徒将母后遗骸掉了包了!呜呜……可怜的母后呀,身后尚且不得安宁……”

“宋江!”赵妍哭泣数声,忽然转头瞪着宋江厉声喝道,“你身为大宋神狱,号称断案如神,眼下母后骨植被人掉包,你不去设法侦破却居然唆使兰梦泽冒指这不知名的骨植为母后尸骨,究竟是何居心?”

“啊?”我身边的赵玲轻轻地啊了一声,张圆了小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宋江,喃声轻语道,“宋提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却是心下冷冷一笑,不霎不霎地盯着太后的脸­色­。

这老女人的脸­色­平静如水,赵妍的突然出现既没有让她感到任何欣喜亦没有令她感到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赵妍的出现并不曾帮了她什么忙一般……

“是吗?”宋江微微一笑,眯着双眼望着赵妍道,“下官请问长公主殿下,有何凭据证明这具骸骨并非兰贵妃骸骨?”

“这……”赵妍一怔,忽然语气蛮横地道,“本公主的话便是凭据,莫非本公主还会故意陷害你不成?你宋江算得了什么东西,犯得着本公主陷害么?”

宋江冷冷一笑,目光忽然转为冷厉,瞪着赵妍笑道:“宋江并非东西,故然不值得长公主殿下算计!只是我大宋万里锦绣江山,却着实有人算计!你赵妍身为皇家长公主,不思保护赵家江山,却伙同外夷蓄意制造皇宫血案,一场惊天大爆炸,夺命十余条,圣上殒命,八王蒙难,八位皇子亦无一幸免!几令我大宋处于危如累卵之境地,真可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我心下陡然一跳。

赵妍的脸­色­却是在顷刻之间变得煞白!

我游目偷看太后,这老女人神情依然平淡如水!但我心下已然知道,这老女人果然八成有鬼了,错非如此,她怎可能一直保持如此平静?

赵妍神­色­惨然一变,忽然厉声道:“宋江你……含血喷人,竟敢污陷本公主!本公主再丧尽天良又怎会害父皇、皇兄­性­命?”

早被宋江一番石破天惊的话震得双目发昏的众大臣也纷纷缓过气来,以不知所措的眼神打量着针锋相对的赵妍和宋江,感到末日来临般恐惧莫名!一面是大宋的长公主殿下,几乎可以说是当今赵宋皇家仅存的贵胄了!另一面却是大名鼎鼎的大宋神狱,生平办案从无冤假错漏……

“宋……宋大人。”蔡京艰难地舔了舔嘴­唇­,有些坚涩地说道,“这种玩笑……可……可是开不得的呀。”

“本官并没有开玩笑!”宋江神­色­一冷,大袖一挥,森然道,“带卢俊义!”

我心头再度一跳,霍然回头,皇陵入口处的禁军忽然间从中裂了开来,神­色­萎顿的卢俊义像蔫了的野狗一般被一名昂藏大汉提在手里,大汉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手一抖便将卢俊义扔在了地下,向宋江朗声道:“宋大人,卢俊义带到。”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名龙行虎步而来的昂藏大汉,疑在梦中!

这……这是真的吗?

自从清河大牢一别,转眼已是三年!物是人非,唯有他的烈烈豪情仍是透体而出,令人佩服莫名。

武松!

这昂藏大汉赫然便是武松!也算是我西门庆的半个恩师了!

我深深地望着武松,武松亦回头向我投来赞赏的一瞥!两人的目光如烈火般在空中交汇,交换着波此的欣赏和喜悦!能在这里意外地遇见武松,委实让我喜出望外……看来,这三年来武松一直在暗中保护宋江啊,也难怪宋江以文弱书生居然能逃过裴如海的追杀……

我已经隐隐猜到,裴如海必然便是宋江所说的假冒兰妃派出的杀手!

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裴如海又为什么放弃了追杀宋江的任务并且叛出宫廷在大相国寺落发为僧呢?武松和裴如海都使烈杀刀法,莫非两人有什么渊源?望着伺立宋江身后的裴如海和武松,我不禁开始浮想连翩……

赵妍脸­色­一变,森然向宋江道:“你带上这个蠢货有什么用?便可以指证是本公主谋害了父皇跟皇兄们吗?真是笑话。”

宋江并不理睬赵妍,转脸向众大臣道:“诸位大人,在提刑司,这卢俊义假冒驸马心腹,企图与失心被人控制的二公主共同嫁祸驸马爷,将天大的冤屈强加在驸马爷身上!可惜被本官识破门道,这贼人便暴起伤人,意图杀了二公主殿下灭口!哼哼,可惜本官早有防备,这幕后指使之人固然智计过人,毒计层出不穷,但在我宋某人面前,他将只能接受悲惨的失败命运。”

“诸位大人都知道,皇宫惨案是由埋于先皇寝宫地下的大量烈­性­火药所引起!而先皇的寝宫又是卢俊义严密把守,卢俊义号称京畿三大高手之一,武艺过人,试问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先皇寝宫地下埋藏如此之多的火药呢?”宋江冷冷地掠了太后跟赵妍一眼,厉声道,“只有他自己!”

“这便如何?”赵妍冷笑道,“那也与本公主毫不相­干­!”

“哈哈!”宋江仰天长笑两声,低头灼灼地盯着赵妍森然道,“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偏偏就有证据能够证明卢俊义是受了公主殿下的指使才­干­下如此滔天罪恶的。”

赵妍脸­色­一变,森然道:“放肆!宋江你含血喷人。”

宋江哼哼一笑道:“长公主殿下,请看这是什么?”

宋江冷冷地笑道,缓缓将手中的一样物事展露了开来,却是一方粉红­色­的女儿家绣兜,上面以金丝绣着一行小字:送给我的爱奴——妍儿,落款却是卢俊义!这件肚兜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都堪称极品,做工尤其考究,真正称得上是无价的工艺品。

饶使赵妍放荡成­性­,见了这般­性­物也是粉脸一红,劈手欲夺宋江手里肚兜,宋江早已经藏于身后,森然道:“长公主殿下如此激动,足见此物是你闺中之物是也不是?”

赵妍方才的失态已然落入众大臣之眼,知道否认无益,便索­性­硬着头皮道:“是又如何?本公主果然和卢俊义有过私情,但和本公主有过私情的男子多了去了!格格格……便是英俊潇洒的凤岐公主驸马爷,也是本公主的入幕之宾呢。”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狠狠地盯着死狗一样瘫在地下的卢俊义,正想上前一脚狠狠地踏碎这厮的下身。

“公主殿下的风流韵事与本案毫不相­干­!如果公主殿下有兴趣,不妨抽空与史官叙述,必可流芳百世!”宋江语锋一变接着说道,“好,既然公主殿下承认和卢俊义有私情,那么一切就已经十分明了啦,公主殿下再看这是什么?”

宋江从袖子里现宝似地抽出一幅卷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地展开……

卷轴做工考究,纸质优良,显是名家珍品!上面赫然题着一首词曲,题牌名赫然便是:血泪诉!

赵妍终于脸­色­大变,霎时间如遭了霜倒的茄子,蔫了。

“诸位大人,请看长公主殿下的真迹!看看她在这幅赠给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的卷轴里都说了些什么呢?我们的长公主殿下居然勾结外夷,图谋杀害自己的父皇以及所有皇兄,她活着唯一的目的便是覆灭我大宋万里河山……”宋江提着卷轴,逐一从众大臣面前缓缓地走过,但凡看到卷轴上词曲的大小官员无一不骇然­色­变,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赵妍。

“赵妍!”宋江终于收起卷轴,森然厉喝一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妍粉脸惨然一变,忽然竭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凄厉地叫道:“便是我杀的,便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格格格……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为了我心爱的苏郎,便是杀尽天下人又待如何?来吧,宋江,快来吧,杀了我吧,送我去见我深爱的苏郎,从此将再没有人能够将我和苏郎分开……”

赵妍凄厉地笑道,一缕污黑的血丝已经从她的嘴角缓缓沁出……

第十一章黑幕(下)

我心下一惨,不料赵妍竟然服毒自尽!正欲不顾一切地上前解救之时,突变陡生,只听轰然一声,什么东西已经在场内轰然爆裂,随着爆裂声过后,浓烈的浓烟已经汹涌而起,顷刻之间便遮盖了整个现场,将所有人都罩在刺鼻之极的浓烟之中。

我心下一紧,紧紧地环住了赵玲。

四周传来了众大臣接连不断的咳嗽声,还夹杂着几声闷哼、还有短暂的兵刃相击声……

待清风荡尽浓烟,现状恢复清明之时,众大臣已经被刺鼻之极的浓烟熏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再看场内,卢俊义和赵妍的身影已经不翼而飞……

“啊呀,不好!”宋江忽在跺足长叹道,“下官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嘿!居然让凶犯当场逃脱,实在是不应该啊。”

“宋大人。”蔡京从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起身来,剧烈地咳嗽几声才捏着嗓子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呃,凶犯赵妍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呢?哦,还有那个卢俊义也不见了。”

宋江长叹一声道:“不见的岂止这两人?诸位大人仔细看看,这里还少了什么人?”

“啊呀,太后不见了!”不知是哪个眼尖的官员首先叫了起来,“太后跟她的侍女都不见了。”

我游目一扫司马光,这老家伙的脸­色­顷刻之间变得十分难看。

“这……”司马光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宋江,似乎感到大事不妙,“老夫……”

“右丞相休要惊慌。”宋江面带和­色­点头道,“其实丞相大人早该发现异样的,太后从三年前便已经闭门思佛,不再见任何外人,连先皇的谒见也是避而不见!这本身已经是极为可疑之兆。”

司马光呃了一声道:“以宋大人之见,莫非皇太后亦遭了毒手,然后也被人掉了包?”

宋江点头道:“右丞相所言极是!三年前的大相国寺,兰贵妃与皇太后同时被人掉包,这三年来,皇太后与兰贵妃合二为一,一分为二,皇太后便是兰贵妃,兰贵妃便是皇太后,两人实为一人而已。”

“老夫都听得糊涂了。”蔡京猛地一拍自己脑门,蹙着眉头道,“宋大人可否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楚些?”

宋江便说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其中涉及的­阴­谋却是十分可怕!详情便是,有人在三年前的大相国寺,­阴­谋杀害了皇太后及兰贵妃,然后妖女假兰贵妃之命,接近先皇图谋不轨,企图扰乱我大宋江山,颠覆我万里河山,后来又与因为驸马战死而对先皇心怀仇恨的长公主赵妍勾搭一起,共同策划了皇宫惨案,令先皇及先八王还有八位皇子悉数蒙难,其恶毒之心竟是欲令我大宋皇家再无血脉相承,不战自溃呀!”

“原来如此!”蔡京倒吸一口冷气,悚然道,“这妖女如此可恶,宋大人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擒拿归案,以慰先皇及诸位皇子在天之灵!”

“这个下官自然不敢稍有懈怠!”宋江沉声道,“只是此案关联重大,还有蛮夷番邦参与其中,眼下我大宋无君无主,危如累卵!先皇直系血脉除了二公主殿下之外死伤殆尽,诸位大臣还是好好合议一番,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蔡京脸­色­一沉,浮起沉思之­色­。

半晌才向赵玲凝声道:“有请公主殿下摆驾回宫,与臣等一道共商国是!”

赵玲有些失措地抬着向我望来,我微微一笑,在她冰冷的­唇­上轻轻一吻,凝重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是不无怜悯,可怜这纯洁如白纸的公主,刚刚遭受如此惨重的变故,便要以自己稚­嫩­的双肩担起一国的重担了,也委实难为她了……

众大臣护着赵玲,在禁卫军的护送下逐一远去,最后宋江亦在裴如海和武松的护卫下离去,临行前向我投来一瞥,示意我也前去皇宫,参与议事!

我刚欲起步,游目间看到神­色­清冷的薛涛,正如嫦娥仙子般凄清地立于一角,动也未动,顿时便收回了脚步。

待到众人陆续去远,只留下皇陵监守兰梦泽和几名下属开始清理现场,我才轻轻地踱到薛涛身边,柔声道:“薛二小姐,有幸和你一起走走吗?”

薛涛娇躯轻轻一颤,抬起螓首向我投来异样的一瞥,然后默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走到寂静无人的角落,薛涛才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是的,奴家并非薛门唯一的遗孤,在奴家之上尚有一姐姐幸存于世。”

我轻轻地执住薛涛的小手,柔声道:“薛涛小姐与薛可儿小姐本是先皇大将薛云贵一双宝贝女儿,于大难中侥幸逃生,令姐薛可儿忍辱负重,一心替令尊复仇,终于三年前于大相国寺一举成功杀害兰贵妃和司马皇太后,并替身假冒兰贵妃进宫,由此展开之后一系列的行动……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对我来说,这些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知道,我的薛涛宝贝终究还是喜欢我的。”

薛涛娇躯再度轻轻一颤,抬起头来,深深地望着我。

我亦深深地望着她美丽明亮至极的眸子,柔声道:“知道宝贝你的心意,我真的好高兴!西门庆何其幸运,竟能得到如斯佳人的垂青?”

“但我分明是伤害了你?你不可能不知道。”薛涛有些凄怨地摇着头,痴痴地望着我,幽声道,“虽然宋江大人并不曾将奴家也一并说了出来,但奴家知晓,他对奴家的底细一清二楚,奴家分明也曾参与了陷害你的计划,其实从一开始的陷害李纲时起,奴……奴家便一直在利用你……”

“我知道。”我探手一搂,搂过薛涛的柳腰,将她柔软的娇躯搂进了怀里,柔声道,“这些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薛涛并未有丝毫挣扎,自然地靠进了我的怀里,只是疑惑地抬起美目望着我,眸子里尽是垂询之意……

我微微一笑,说道:“其实在山东的时候,你只知自己是湖南经略使王辅的义女,并不知自己乃是先皇大将薛云贵之遗孤。在你来到汴梁后,你的姐姐薛可儿偶然间找到了你,姐妹相认之后,你才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不得已之间你才卷入了你姐姐的计划里,协助她颠覆大宋江山的宠伟计划,对么?”

薛涛眨了眨美目,柔柔地望着我不语。

我温柔地掂起她俏丽无俦的下颔,蜻蜓点水般在她的朱­唇­上轻轻一吻,接着说道:“其实那晚你来找我,我便已经有所感觉了,薛涛小姐神仙中人何等尊贵,却如此轻易便屈身在下,在下虽然向来自负,却也不敢如此臭美。”

“驸马爷此言差矣。”薛涛眨了眨美目,忽然间回复了万种风情,柔声道,“奴家不得已才卷入家姐的计划不假,若说到勾引驸马爷,家姐却没有半分强迫,全是奴家自愿!说起来,驸马爷贪花好­色­,武艺智谋也仅属尚可,并非奴家良配。可叹造化弄人,世间男子仅皆碌碌,奴家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择其优者而以身相事了。”

我心下一苦,薛涛如此直接当真让我尴尬不已,不过转念一想便即释然,欣然道:“能获薛涛小姐垂青,西门真是三生有幸了。”

薛涛神­色­再变,化为万种柔情,脉脉地注视着我道:“但奴家现在才知道,自己居然看走了眼,竟差点当面错过天赐姻缘,相公并非奴家所想那般不堪,委实堪称天纵其才,魅力过人,麾下谋臣良将如云景集,必然成就辉煌霸业。幸好天可怜见,并不曾让奴家嗟怨一生。”

我叹息一声,拥住薛涛柔声道:“但若非娘子相助,令姐大计只怕便要成功了!若如此,西门庆不过是替死冤魂而已,何谈辉煌霸业?”

“你都知道?”薛涛眨了眨美目,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微微一笑,望着薛涛的眸子道:“纵观整个­阴­谋,其实娘子已经提醒了两次,第一次是娘子与我说李纲府里有秘道暗通双香阁,但伯爵搜查李府时,并未发现有任何暗道,以娘子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这么明显的漏洞,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故意露出破绽,藉此提配我对也不对?”

薛涛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么第二次呢?”

“第二次便是当我和伯爵前去双香阁向赵佶汇报栖凤阁火焚一案调查结果时,赵佶正指挥他麾下的三队人马进行马球比赛,若非娘子刻意点醒,我几乎便要被令姐的障眼之术蒙蔽而毫无所觉了。”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那天晚上,当我听到赵佶说他苦心培养的人马已经可以派上用场,并且可以让原先的两队人马告老返乡时,我本能地认为他所说的话指的是朝政,故而对李纲的一举一动十分紧张,才在不知不觉中堕入了令姐的算计,又在娘子的引导下定下了嫁祸李纲的计谋,说来真是惭愧呀。”

薛涛微微一笑道:“扳倒李纲不正是夫君梦寐以求的吗?”

“果然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微微一笑道,“不过为夫可不想当令姐达成­阴­谋的工具,更不想做她的过河小卒子!”

我深深地搂住薛涛的柳腰,柔声道:“而且,我也知道娘子亦不愿我做一名小卒子,否则,你也不会在双香阁时提醒为夫,让为夫心有所疑并最终识破令姐的­阴­谋了!”

薛涛叹息一声道:“奴家虽然那般做了,心里却委实没有把握夫君能够逃过此劫,不过奴家不解的是,夫君是如何与宋江大人搭上线的呢?在此之前,我们竟然没有任何线索,夫君你应该亦没有与宋江有任何接触罢?”

我微笑道:“说来真是惭愧,为夫虽然猜中了娘子你和令姐另有­阴­谋,企图利用我成就大业,却万万没有料到令姐的雄心居然如此宏大,所以更没有事先想到任何破解之术!宋江大人纯粹是恰逢其会,碰巧救了我一难而已,说来真是侥幸之极也。”

“原来如此,奴家当真以为驸马爷有通天彻地之能,居然能够未卜先知呢!”一把冷漠的娇音忽然从一侧响起,“如今看来,居然是舍妹帮了驸马爷大忙所致呀。”

我心下陡然一跳,急忙搂着薛涛的柳腰暴退三丈开外,凝神戒备。

一阵清风荡过,一道袅袅婷婷的倩影已经从淡淡的迷雾里显出身来,我入目之下不由一呆,此女非是别人,赫然便是假冒的兰贵妃,薛涛的姐姐薛可儿!

薛可儿嫣然一笑,媚声道:“驸马爷无需紧张,小女子显身相见并无恶意。”

我心下却是冰冷似水,对薛可儿已经有了更新的认识!

这女人能够欺近我身边十丈之内而令我毫无所觉,其武艺之修为显然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可恨我之前与她无数度颠鸾倒凤,居然将她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更因为栖凤阁被焚,兰梦身死而黯然神伤,现在想来,委实可笑之极。

“姐姐。”薛涛娇靥微微­色­变,有些失神地望着薛可儿,脸上神­色­复杂至极。

薛可儿微微一笑道:“妹妹无需自责,其实纵然你不透露破绽给西门庆,宋江一样会跳出来阻止我的计划!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所努力的一切不过是宋江的算计之中的一环而已,宋江这厮­阴­险狡诈,他之所以­精­心潜伏三年整,等的便是今天而已……”

说到这里,薛可儿忽然显得黯然神伤,叹息道:“现在想想,以宋江之能三年前便可以轻易地拆穿我的计划,可他却选择了隐忍不发而静观其变!可叹我居然以为宋江真的已经身死,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以他之能完全可以阻制赵佶及他八个儿子的身死之结局,但他却没有。”

我听得心下一动,薛涛却是失声道:“如此说来,宋江大人岂非也是­奸­臣贼子,祸国殃民!?”

薛可儿微微一笑道:“对赵宋王朝来说,宋江是最最­阴­险的乱臣贼子,但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却未必便是!其实赵宋江山传至赵佶一代,已然腐败不堪,早该有德之人起而代之了,但那宋江,却分明不欲自己篡位登基,当真是令人不解呀……”

薛涛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其中原因或者小妹略知一二……”

薛可儿嫣然一笑,柔声道:“现在姐姐也已经然尽知其中奥妙!宋江如此静心潜伏,其实都是为了等候你身边这位如意郎君的到来,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替他铺垫好登上九五之尊的基础而已……唉,宋江真神人也,居然能够将每一个环节算得如此­精­确,连西门庆会在三年之后接受招安前来汴梁都计算得一清二楚,他简直似乎有未卜先知之能,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败在这样的高人手下,我也是心服口服了。”

一声朗朗的长笑忽然从远处传来,然后宋江的清瘦身影施施然地出现在不远处。

“哈哈哈,可儿小姐谬赞了,宋江其实并无小姐所说那般神机妙算,在下一不曾料到驸马爷能够从一个纨绔子弟摇身一变而成为天下英雄敬仰的豪杰之士,更不曾料到驸马爷能在两年之间于山东一隅成就如此大业,又受朝庭招安贵为驸马之尊!之于可儿小姐所说三年之潜伏,在下更是汗颜难当,其实裴如海统领受小姐之命虽然不曾将在下击毙,却也令在下身受重伤,每日缠绵病榻至不久前始才治好,撞破可儿小姐的计谋也算是机缘巧合,真是什么事都撞到一块了,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

薛可儿娇靥微微泛白,有些失神地看了宋江一眼,叹息道:“如此说来,此岂非天意使然?”

“正是天意!”宋江微微一笑道,“这也正好符合可儿小姐故国之利益,所谓天下无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如你我双方舍弃偏见合作如何?”

薛可儿神­色­一凝,深深地望着宋江沉声道:“宋大人,此话何意?”

宋江捋须呵呵一笑道:“其实宋皇虽然昏庸,朝中众臣却并非个个都是蠢才!二十年前,薛云贵将军获满门抄斩之罪岂是真的冤枉?既便是当今左右丞相蔡京大人及司马光大人,亦略知其中真相,薛云贵分明是当今西夏皇帝拓拔元昊之胞弟拓拔元都所乔装打扮而已。”

第十二章权力之路

密室里,我和宋江静坐相对。

“宋大哥……”我犹豫再三,张嘴唤了一声,到现在才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宋江才好?

宋江摆了摆手,淡然道:“我和令兄分属同门,且怀同样志气,可惜令兄天不假年英年早逝,当真令人扼腕叹息呀……”

我亦低低地叹息一声,想起大哥西门青临死前的苦心,不由心下黯然。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你大哥临死之前的托付我是定然要照办的。”宋江叹息道,“眼下赵宋江山已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随时都有倾覆可能,如果你能以凤岐公主驸马之尊登高一呼,以强势拥护赵玲身登女皇之位,则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夫权臣,将可以堂而皇之地将天下兵马大权紧抓手中,成就帝王之业将易如反掌……”

宋江顿了一顿,忽然深深地望着我沉声问道:“但我还是要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在你心中,美人和江山,究竟熟重熟轻?”

我闻言一颤,在心中细细权衡,委实难有决断,只得叹息道:“在小弟心中,委实难分轻重。”

宋江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微弱的失望,但马上便隐匿不见,轻声道:“唉,贤弟天生情种,我与你大哥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事已至此再无回退之余地,究竟将来如何,只有看你自己的能力了,宋江也只能送你送到这一程了……”

我听出宋话语之间隐隐有诀别之意,不由心下一震问道:“宋大哥何出此言?”

宋江苦苦一笑,长叹道:“宋江这条命早在三年前便该没了,只是天可怜见借了我三年阳寿,居然等到贤弟从山东杀回汴梁,机缘凑巧破去薛可儿之覆国­阴­谋,真可谓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近日,痼疾再度发作,自知不久于人世也……”

我心中忽然涌起强烈的不舍,凝声道:“所谓佛度有缘人,药医不死病!小弟定然遍寻名医,誓欲替宋大哥治好身上痼疾。”

有些淡漠地摇了摇头,宋江喟然道:“不必了,自家病自己清楚,还有多少天可以活宋江心里一清二楚。”

“宋大哥……”我心中一颤,有些痛楚地望着宋江,黯然。

宋江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忽然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潘金莲的下落,对吧?”

我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心头不可遏止地泛起思念之情,不过也有些害怕从宋江嘴里听到金莲的消息,唯恐他会说出一个令我魂飞胆丧的噩耗来……

“你无需担心。”宋江淡然道,“看来你大哥说得没错,果然只有女人才可能将你逼上争霸之路,嘿,但你短时间里还是见不到潘金莲了,她已经被一位世外高人收为记名弟子,此时此刻正在潜心修习技艺。”

我心下一颤,下意识地问道:“修习什么技艺?”

宋江微微一笑道:“媚惑男人的技艺,这也是你大哥生前想出来的绝招,在他看来只要潘金莲学会了媚惑男人的诸般技艺,将你的一颗心牢牢地拴在她一人身上,便可以避免你因为儿女情长而堕入敌方女子的陷阱之中,比如那个薛可儿……”

“什么?”我有些失神地望着宋江,真没想到金莲居然还有这样的际遇。

宋江神­色­一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大哥虽然智计过人,算无遗策,但现在看来也是错了,以我看来,纵然你身边有了三千后宫,见了别的美丽女人一样会心软动情,这既是你过人之处,却也是你致命的弱点!你的­性­格既能为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际遇收获,却也可能给你招来杀身之祸。”

我默然,心知肚明宋江所说尽皆属实。

宋江语锋一转,忽然问道:“吴用和萧让两人表现如何?”

我心中一松,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赫然贯通!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怀疑吴用对我的忠心,这次汴梁之行有意将他留在山东而只带了朱武,亦是为了考验他的忠诚度!眼下从宋江嘴里获悉,他居然是宋江指派而来帮助我的,顿时心下释然。

宋江似乎猜中了我心中所想,淡然摇头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和吴用亦只是泛泛之交,虽然将你介绍给他,却并未能影响他对你的效忠,贤弟能够折服吴用全力替你用命,那是你的魅力所在,萧让想来也是如此。”

我闻言并无任何得意,心中却是开始深思。

似乎自从我决定豪取天下以来,便一直有人不断地宣誓向我效忠,文有吴用、朱武和萧让,武有花荣、史文恭和鲁达等人,皆是智谋绝世之士或者武勇过人之辈!我从不怀疑他们对我的忠心,但我真的一直没有找到我有什么优点,值得他们如此效忠?

我知道,这是个极其深奥的难题,一旦哪一天我赫然想通了,我的驭人之术也将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宋江已经接着说道:“与薛可儿的结盟只是权宜之计,眼下赵宋天下危机四伏,西夏王拓拔元昊绝不会甘于雌伏西陲,必然会率大军东进逐鹿天下,此亦属万不得已之兵行险处!贤弟当抓紧时机,一举夺过天下马兵大权,一旦天下兵马在握,与薛可儿的同盟亦告结束,到时候便是你与她兵刃相见之时了。”

我心中一颤,忆起在皇陵时与薛可儿结盟的一幕。

面对共同的利益,我和薛可儿决定协力合作,令西夏王拓拔元昊出兵东进,再给浑乱中的宋王朝沉重一击,搅乱这锅大浑水,以便我从中渔利。

薛可儿很爽快地答应了宋江的提议,毕竟这们一来,她的故国西夏也可以攥取极大的利益,甚至有可能一举占据中原万里江山亦未可知!面对如此诱惑,绝少有人能够抵御得了……

但当我要求将卢俊义及赵妍两人移交给我时,却遭到了薛可儿的严辞拒绝。这妖女,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卢俊义及赵妍移交给我,令我心中大好算计落空!如果我能够将卢俊义和赵妍一举“擒获”,替先皇赵佶及屈死的诸位皇子报仇雪耻,立时便可以获得诸位大臣极大的心理认同,几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大宋朝的功臣。

宋江再度轻叹一声道:“薛涛虽同属西夏皇族,却与乃姐不同。此女智计过人,乃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贤弟需谨记切不可令她正面对垒故国西夏,否则怕有不测。”

我点头记下。

薛涛对我的深情,我已经尽知,错非如此她也不会宁可破坏薛可儿的大计也要将破绽故意暴露给我……

“李纲被贬江苏,府中食客门徒已经冰消瓦解,五虎将中董平、秦明及呼延灼追随林冲北征晁盖,关胜及张清滞留汴梁暂时统领禁军,贤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加紧时间收服关胜及张清这两员骁将,一旦控制了关胜及张清,便控制了京畿二十万大军,汴梁大势顿时便握在掌心。”

我听得神往不已,可恨对于如何收服关胜及张清却仍是一筹莫展。

再看宋江虽然侃侃而谈,语气平静,却似在交待后事一般,不由得心下一酸,几欲掉下泪来……

宋江的眸子最后亮了一下,忽然问我道:“我听说贤弟在山东创立了三千神机军,发明了一种火器十分厉害,居然以区区三千之众便击溃了山东经略使王安石之一万运粮大军,此事可曾属实?”

我凝重地点了点头。

宋江的脸上霎时露出欣慰的神­色­,长叹一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宋江的语气渐渐地寂静下来,直至最终沓无声息,我心下一颤探手一摸他的鼻息,已然呼息全无,一代袅雄居然如此无声无息地逝去,当真令人扼腕叹息……

裴如海和武松两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秘室里。

“属下见过主公!”

两人的脸上尽是黯然之­色­,显然对宋江的逝去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我心中一痛,长叹道:“宋……大人,已然去了。”

裴如海和武松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托地跪落尘埃,泣声道:“宋大人一路走好……”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凛然地望着裴如海及武松,凝声道:“两位将军节哀,且随小王前往禁军大营,即刻面前禁军都统制关胜将军及张清将军。”

裴如海及武松翻身而起,目露森然之­色­,双双向我抱拳道:“末将遵命。”

带上裴如海、武松、花荣、史文恭和鲁达,六人全副武装打马直奔禁军大营。禁军大营共分五处,分别驻守号称的百万禁军!除了东南西北每门之外各驻守二十万之外,其中汴梁城里驻守着禁军中的­精­锐二十万,便是我此次前往的目标——西山大营。

眼下整个汴梁都因为突然的变故而变得一团乱糟,以蔡京为首的左丞相一派和以右丞相司马光为首的右丞相一派,各执己见,在朝堂上吵成一团,都无法答应对方的提议,庙堂之上尚且如此,更别提民间的慌乱了……

在民间,各种各样的流言早已经四起,已经开始有胆小的百姓扶老携幼,逃出汴梁城!而汴梁城里的守卫禁军也因为上面的混乱,应变乏力……

一时间,汴梁里盗贼横行、­鸡­飞狗跳,一番乱世来临的灾难境像……

我领着五员大将风卷残云般冲进了西山大营,守门的禁军将领刚欲上前阻拦便被我一个森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眼下正是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凭着当今驸马及安乐王的尊贵身分,我轻而易举地便冲进了禁军都统领关胜的营帐之中。

向花荣使了个眼­色­,他便已经和史文恭两人闪在一侧,凝神戒备。

然后我带着裴如海、武松和鲁达昂道进了关胜大帐!现在情况危急,再容不得我半点犹豫,关胜如果愿意配合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他执意不从,说不得只好痛下杀手,忍痛斩杀这员大将了!

相信关胜纵然武艺再高,也不可能挡得住裴如海和武松两人联手的格杀吧?

要知道,既便是卢俊义,亦被武松像捉小­鸡­一般捉了回来,足见其武艺之高深,已经进入让人难以窥探的境界。而留在我印象中的武松,所显露的武艺如今看来,居然是不足十分之一罢了……

关胜正神­色­焦虑地在帐中踱步,背对账门听到我们沉重的脚步声顿时头也不回,厉声道:“混蛋,未经本统领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顿住脚步,裴如海三人在我身后一字排开。

冷冷地盯着关胜雄壮的背影,感受着这名戎装汉子威武的气势,若是跨上战马于战场上一站定然是一位杀气腾腾的战神!

“关胜将军!西门庆冒昧来访,还请多多包涵了。”

关胜的虎躯明显轻微一颤,赫然回过头来虎目里透出森然的冷芒向我­射­来,旋即神­色­一缓,勉强一礼道:“末将铠甲在身,不能大礼拜见驸马爷还请多多担待了。”

“无妨。”我淡淡一挥手。

关胜神­色­一冷,凝声道:“不知驸马爷带人擅闯禁军大营所为何事?需知按我大宋军法,即便以驸马之尊也不能擅闯禁军大营,违者斩立决!”

我森然盯着关胜,凛然道:“既如此,关将军何不唤来军法队,将小王斩于禁军大营?”

关胜神­色­一变,语气稍转缓和,说道:“末将不敢。”

“关将军!”我语气陡转高亢,大声喝了一句,令关胜虎身陡然一震,目光凝然地向我望来,此正是我先声夺人之目的,给关胜以足够的心理震慑力!将我冷酷强悍的形象牢牢地植入他的内心深处……

“眼下汴梁城里暗潮涌动,我大宋江山处于风雨飘遥之中,上无国君当政,下无百姓鼎助,外有蛮夷寇边,内有盗贼横行,天下安危已然系于禁军一身,不知关将军于此危局有何感想?”

关胜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凝声道:“末将仅属奉命行事之武将,但凡枢密院一声令下,火里水里,绝不敢稍皱眉头!”

“但眼下枢密院空有其壳,职能丧失殆尽!莫非关将军便忍看我大宋江山沦于万劫不复之境!?”我冷哼一声,森然道,“小王奉凤岐公主之命,前来调用西山大营之护卫禁军,火速进宫护驾。”

“驸马爷!”关胜突然退下一步,双手已然安上腰侧剑把,森然道,“我大宋军法如山,不得枢密院或皇上亲令,绝不能调动一兵一卒!万望驸马爷休要令末将为难。”

我冷哼道:“国难当头,还遵遁这些陈规陋习做甚?关将军三思,莫要一念之差站错了队!”

关胜的眸子霎时一冷,有些凛然地掠了我身后杀气腾腾的裴如海三人一眼,我亦冷冷地瞪着关胜,将斩将夺兵的决心毫不犹豫地通过目光传输给他!当然,前提是他拼死不从,我才会出此下策……

大营里的空气仿佛在顷刻之间凝固了起来,只听到关胜沉重的喘息声,还有身后裴如海三人悠长冷漠的呼吸。

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隐隐还夹杂着铁器的撞击声,我不用想都知道已经有大队的禁军开了过来,将关胜的大帐团团围了起来……

“关将军!”一把宏亮的声音陡然从帐外传了进来,森然道,“你可曾安好?”

我心中一凛,听声音赫然是另一名禁军都统领张清率兵赶到了!不过这原也在我的预料当中,倒还省去一道再去张清大帐的程序,大可以一并在这里解决了。

关胜森冷地瞪了我一眼,朗声道:“末将安好,正与驸马爷议事呢。”

我舒了口气,散去身上的凛然杀气,掀开大帐的帘门,入目之下不由心下一震,只见大帐之外,尽是黑压压的禁军,狼一般的眼神来自成百上千的眸子,狠狠地向我­射­来,换胆小的怕是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

领头的一员武将,锦袍亮甲,威武非凡,赫然便是没羽箭张清!

张清正和花荣及史文恭于帐前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花荣!史文恭!”我一步跨出营门,沉声道,“住手!”

花荣和史文恭同时闷哼一声,松开弓弦垂下了强弓,张清也神­色­稍缓将锦囊里的右手抽了出来,然后游目向我冷冷地瞟来,眉宇间尽是骇人的杀意。

“张将军,何不入内议事?”我微微一笑,向张清肃了肃手,朗声道,“小王奉公主之命,正好有要事与张将军及关将军商议。”

张清的目光与紧跟而出的关胜对了一眼,举手一挥,黑压压的禁军已经动作整齐地散了开去,顷刻之间井然有序地退出了我们的视线,其训练之­精­练由此可见一斑,当真不愧是大宋­精­锐中的­精­锐啊。

“请!”我肃手向张清,张清一拂战袍昂首进了大营。

第十二章权力之路(下)

大帐之内,我目光灼灼地瞪着关胜和张清,森然道:“汴梁局势,无需小王多说,相信两位将军也有所目睹!眼看着我大宋江山人心渐冷、局势渐危,身为镇国之柱的京畿禁军竟能坐视不顾么?”

关胜和张清对视一眼,神­色­似有松动。

我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接着说道:“若西山大营仍以未接到枢密院命令为由拒绝出兵镇定人心,只怕不出数日,汴梁百姓便要逃散殆尽了!届时我堂堂大宋皇都,几成空城一座,岂非令天下人寒心?如此,亡国无日矣……”

张清眉锋一蹙,忽然说道:“朝中诸位大臣正连日商议,相信必能议出应对之策,或者能短期内再推举出一位都指挥使统领禁军亦未可知?”

“废话!”我断喝一声长身而起,厉声道,“枢密院都指挥使,位居一品统领百万禁军,其位何等尊贵重要!除了皇上任命岂能由群臣推举而来?等到那伙只会坏事的文官蠢才统一意见,拥立新君只怕已经是黄花菜都凉了!莫非两位将军居然还对这些百无一用的书生抱有幻想不成?”

张清和关胜同时虎身一震,目透沉思之­色­。

我知道我的最后一句话已经让两人怦然心动!一直以来,在大宋朝都是文官得势,武将屈居下风久有怨言!我如此贬低当朝文吏自然极大地迎合了身为武将的关胜和张清的怨憎,亦算是替两人小出了心中一口恶气。

我决定再给两人更惊心动魄的一击,沉声道:“这些书生,说到治理地方、办案填词或者尚能胜任,若说到用兵沙场、两军交战却非得我武人方可!我大宋之所以数百年来积弱,便是这些书生治军所致,小王久有雄心革除我大宋这种祸国殃民之弊端,还我大宋铁血军威,威震宇内、四海臣服!今朝政混乱,局势危急,正是我辈武人大展手脚之时,两位将军还在犹豫什么呢?难道两位将军不想当流芳千古的名将吗?”

关胜和张清同时向我望来,眸子里不可遏止地露出了激昂异彩!我知道我已经挠到了他们心中痒处!身为大宋武将,最痛苦之事便是处处要受文官节制,不能在战场上一展手脚,而我,却展示了灼灼雄心,誓欲革除这种弊端,自然令两人怦然心动……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我长身而起,背对关胜和张清,心底涌起壮怀激烈的情绪,朗声道,“岂可受那文人鸟气、束手束脚!”

“好!”关胜终于大吼一声长身而起,昂然道,“王爷一席话令末将茅塞顿开!请王爷下令,末将奉命行事便是。”

我心下狂喜莫名,脸上却依然古井不波,霍然转身盯着尚未表态的张清凝声道:“张将军,你呢?”

张清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凝重,忽然双手合抱向我沉声道:“末将张清,愿誓死追随王爷,恳请王爷早日还我武将荣耀,再休要受那文官节制。”

“好!”我终于大喝一声,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奋然道,“关胜、张清听令!”

“末将在!”

关胜和张清两人同时一挺虎躯,并排如山峙于我身前,冰冷的目光森然向我­射­来,静待我的命令……

我深深地望着关胜和张清,反手抽出腰际佩剑,虚空一指厉声道:“关胜镇过大营,小王留下花荣、史文恭二将听你调谴!张清,立即点齐三千禁军,随我开赴皇宫,护驾凤岐公主……”

“是!”

关胜和张清两人同时暴诺一声,以右拳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自己的左胸,铁血的军人威仪展露无遗……

半个时辰之后,我便率领张清、武松、裴如海及鲁达以及三千­精­锐禁军,风卷残云般包围了整个皇宫!已经因为赵佶惨死而混乱了两天两夜的皇宫很快便被我的人马所控制,几乎是同一时刻,我也通知朱武从西山大营抽调了一支禁军,将整个汴梁城戒严起来,再不许寻常人等随意上街走动,但凡遇见持刀仗械之暴民,格杀勿论……

当我全装贯带地率领几员大将仗剑冲入金鸾殿时,以蔡京和司马光为首的两伙人仍然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因为册立新君而争吵不休,赵玲则神­色­凄迷地呆坐在龙椅之上,又是无奈又是无助地看着两伙人毫无风度的争吵……

我们的到来很快便吸引了所有大臣的目光。

可能是被我身后将士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所震慑,刚刚还像闹市一样的大殿里霎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许多大臣更是目露骇然之­色­,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夫君!”看到我的到来,最欢喜的莫过于高坐龙椅上的赵玲了,刚刚还满脸无助和无奈的她顷刻间便显得轻松起来,向我投来温柔的一瞥脸上尽是甜甜的笑意,海样的深情尽在她的眉宇之间……

“庆儿!?”蔡京蹙紧了寿眉有些不悦地望着我道,“你带着这么多的士兵,公然闯上金殿却是为何?”

我看了看蔡京又看看司马光,不答反问道:“义父和司马丞相商议了也有一天一夜了,可曾商议出一个结果?小王也是朝中百官之一,想先听听两位丞相的意见,然后再说说小王的想法。”

“很好。”蔡京点头道,“驸马爷也算是皇族中人,自然有发表意见的权力,右丞相想来别无异议吧?”

司马光神­色­一变,又恨又恼地瞪了我一眼,闷声道:“自然没有。”

蔡京呵呵一笑,说道:“那么右丞相先说吧。”

司马光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凝声道:“先皇驾崩,八位皇子以及八王爷同时殒命,除了下落不明的九王爷赵构之外,再无皇族直系血亲!以老夫愚见,当以皇族旁支贵族之中挑选英杰之士登基称帝,以延续我赵宋血脉,以老夫愚见,襄阳王赵勇素有豪杰之名,德望可以服众,是为新帝最佳人选……”

我闷哼一声,蛮横地打断司马光的话,毫不客气地讥讽道:“果然是愚见,愚蠢之极的见地!先皇虽然驾崩,可凤岐公主玲殿下不是正端坐正殿?何需舍近而就远?小王以为,可以凤岐公主登基称帝,成为我大宋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皇陛下。”

司马光被我一番斥责,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堪。

其余百官包括蔡京在内,也纷纷脸露难以置信之­色­,仿佛听到了最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神­色­变得怪异之极……

“这个……”蔡京终究是我义父,不忍直面驳斥我的建议,委婉地说道,“女皇登基,我大宋数百年来从未有过先例,而且自古至今,除了唐时曾有武媚篡位皆之外从未尝有过先例,怕是有些不妥。”

司马光的话就显得不那么好听了。

“驸马之言纯属一派胡言!如此颠倒伦常违背常理之说,亏你身为皇族成员居然也说得出来?且我大宋若立女皇,只恐惹来邻国耻笑,从此我大宋汉人如何挺起脊梁堂堂正正地做人?”

司马光话音方落,原本还算寂静的大殿霎时像炸开了锅般吵嚷起来,嗡嗡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起,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举手划脚,含沙­射­影地朝我指指点点,我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连吸三口冷气才压下心中强烈的杀机。

蔡京无力地在百官群中高喊肃静,可根本就没人听他的,这些该死的书生早已经陶醉在对我这个异端邪说的批判中难以自拔了……

我冷冷一笑,暗忖现在尽管嚣张吧,等会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锵!

在我的示意下,身后的裴如海和武松同时反手抽出了腰间佩刀,同时张清大手一挥,一百名持戈武士已经一拥而入,将整个大殿里的文武官员团团围了起来,这些刚刚还是颐指气使的高臣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张皇失措地望着身边荷戈戎装的禁军士兵,已经吓得不行……

我从禁军士兵之间龙行虎步地穿过,一直来到赵玲跟前,在一级金阶下站定然后向赵玲微微一笑,赵玲亦向我微微一笑,眉宇间尽是无尽的信任。

我吸一口气霍然回身,俯视着大殿里的群臣,这些胆小怕死的家伙已经纷纷吓得浑身打颤,再没有刚才挥洒自如的半点痕迹。

“怎么!?”我的目光冷森森地逐一从诸大臣脸上掠过,森然道,“诸位大人怎么不继续说了?继续呀,小王听着呢!”

“西门庆!”司马光一正脸­色­,凛然出列道,“你究竟想­干­什么?竟敢公然带兵闯入金殿,还威胁当朝高官,出言粗鲁低俗亵渎金殿,蛮横无理又擅登金阶,玷污朝堂尊严!三罪并罚已然足够斩你十次了!”

“右丞相!”我冷冷地瞪了司马光一眼,冷然道,“今天小王是来与诸位大人共议册立新君一事,并非讨论什么金殿尊严而来!小王提议拟立公主殿下为女皇,右丞相以为如何?”

“荒唐!”司马光大摇其头道,“简直就是荒唐,无耻之尤!”

我冷冷地瞪着司马光,冷声道:“如此,右丞相是不赞成了?”

“绝对不行!”司马光坚决地盯着我,冷声道,“除非本相死了,否则绝对不允许发生这般荒唐之事。”

“好!那你就给小王去死吧!”我断喝一声,森然道,“麻烦你向先皇禀报一声,就说我西门庆已经拥护他的女儿赵玲登基为女皇陛下了!来人,将司马光这个老匹夫给我拖出去砍了。”

我一声令下,两名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早已经抢前架住司马光。

“你敢!”司马光奋力一挣,森然道,“老夫身为朝廷一品丞相,除了皇上谁敢动老夫一根毫发?”

被他身上的官威一震,两名禁军士兵还真的束手不敢造次。

我冷喝一声道:“看小王敢是不敢!?拖出去……斩了!”

禁军士兵眸子森然一冷,再无任何犹豫,倒着将司马光拖出了金殿。

“西门庆!匹夫!你擅杀朝廷大臣,目无法纪,不得好死!你罪大恶极……”

司马光奋力挣扎着,惨烈的骂声回荡在整个金殿上空,久久不竭……很快便从金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惨叫声嘎然而止,突兀而令人难受……

司马光血淋淋的人头很快便被士兵盛在托盘上摆放在了金殿之上,早已经心惊胆战的文武百官更是噤若寒蝉,再没有一人敢正视我冰冷的杀人的目光,纷纷低下了他们一贯高傲的头颅……

我心中冷冷一笑,知道自己这一手杀­鸡­骇猴的做法已经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不经意间将目光从张清脸上掠过,这厮正目露灼灼之­色­,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不用说我都知道,我已经以实际行动证明了我对他和关胜的承诺!从现在起,他已经真正的效忠于我了……便是李纲来了也再难以改变他的立场!

因为李纲根本不可能给予他这般的武将权威。

“诸位大人,对于小王的提议可还有什么意见?”我的目光冷冷地掠过这帮胆小鬼的身上,静静地等待着有人能够出言抗争,遗憾的是,像司马光这样不畏死的毕竟还是少数,居然再没有一人敢跳出来异议。

我微微一笑,朗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定了。”

说罢我翻身便向龙椅上的赵玲拜倒,高声喊道:“臣西门庆,叩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为了做足文章,只好当着这些家伙的面跪一次自己的女人了,好在这也没什么稀奇,晚上­干­活的时候,还不是经常跪她?也不争这一次罢。

早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百官纷纷跟着拜倒,高呼万岁,大殿上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至此,新君之争尘埃落定,无论赵玲是否愿意,她都已经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大宋朝第一位也将是最后一位女皇!随着她的那声轻柔的“众卿平身”,我西门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也正式来临……

……

夜深人静时,我带着朱武悄然登上了皇宫里的万岁山。

身为女皇赵玲的皇夫,我现在已经可以堂而皇之地住进皇宫里了。

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俯瞰繁华的汴梁城,星星点点的灯火尽收眼底,与朗朗晴空上的星月争辉,映出一片清平世界……

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我颇有感慨地向朱武道:“自清风寨别了军师,快马轻骑来到汴梁,不觉已近一年!其间诸多风云变幻,许多机缘巧合,怎也没想到,最终居然会是这般局面,当真令人始料未及……”

朱武清声道:“此乃是王爷洪福齐天,当取天下之兆也。”

我微微一笑道:“关胜和张清投效,汴梁城里的二十万­精­锐禁军已然为我所用!四门大营,除去被林冲童贯调走的二十万大军,尚余十余万禁军,亦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应该争取早些争取过来。”

朱武点头道:“眼下女皇陛下已经顺利登基,王爷也荣任天下兵马总都统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那禁军统领不是白痴,必在数日之内来表忠心!又有关胜、张清两将的先例,想来要收伏四门禁军亦不是什么难事。”

我亦点头赞同朱武的意见。

说起来,大宋的武将处境委实堪怜,被文官死死压住数百年之久难有出头之日!眼下我好不容易给了他们一个大展手脚的机会,他们岂能轻易错过?为将者,当以搏取功名为喜好,没有一员武将愿意默默无闻地老死家中……

朱武看了看我,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微笑道:“副军师有话尽管说来,休要为我白天所刻意装出的冷血模样所吓倒呀。”

朱武嘿嘿一笑道:“属下想说的是,那帮文官虽然胆小怕死,但搞起­阴­谋诡计来却都是行家里手,王爷不可不防!”

我淡淡一笑道:“这是自然!既然他们喜欢搞­阴­谋诡计,我便替他们准备一个最最难缠的对手!明天,应伯爵就将出任监察御史一职,呵呵,若说起­阴­谋诡计,只怕这些蠢货加在一起也不是我伯爵兄弟的对手。”

“王爷英明!”朱武点头道,“由应大人出面收拾他们,果然绰绰有余。”

“嗯。”我点了点头,抬眼遥望东北方向,长声道,“是时候让军师也来汴梁了……”

是啊,也该让吴用他们前来汴梁了,梁山虽好却终久只是偏隅之地,眼下我已经掌握了京畿重地,整个大宋十有八九的资源已经落于我手,争霸天下之期顿时大为缩短!

眼下的大宋王朝,固然危机四伏,北有辽国虎视眈眈外加晁盖于河间兴兵作乱,西北方向又有张掖割据和西夏寇边,东南方向方腊大举起义和苏轼杀得难解难分,西南方向虽然局势稳定,但有王辅割据称王……

这样的乱世,才是枭雄四起的乱世!

美女,我所欲也,江山,亦我所欲也!指点江山、美女环绕……才是我西门庆所真正向往的生活。

正文第七卷坐拥江山

第一章四凤归来

伯爵刚刚进来,我便迫不及等地迎了上去,执住伯爵双手问道:“伯爵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伯爵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大,这汴梁城人口多达百余万,房屋数十万间,小巷胡同更是数不胜数,若是李纲有意将嫂嫂她们藏起来,要找出她们当真是难如登天,唉……”

我亦长叹道:“如此看来,却也急不得!兄弟,如果你是李纲会将月娘她们藏在哪里呢?”

“这个委实不好猜啊!”伯爵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道,“若是依我之见,索­性­抓了李惜柔那娘们前来,一番严刑拷问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哪还用得着现在这般上窜下跳、无计可施!”

“不妥!”我摇了摇头,说道,“李惜柔怎么说也是秦明的妻子,秦明眼下正在林冲军中为将,与晁盖殊死搏杀,我怎可以这样对待有功将士?岂非令天下人寒心?况且,以李纲老狐狸之脾­性­,李惜柔不一定会知道月娘她们的下落。”

伯爵嘿嘿一笑,有些暧昧地冲我说道:“老大怕是心中怜香惜玉吧?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我没好气地瞪了伯爵一眼,叱道:“少废话,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出月娘她们的下落来。”

伯爵耸了耸肩,没好气地应道:“堂堂监察御史居然做起寻人的衙役来了,没话说,谁让老大你是天下兵马大都统呢,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我心中一暖,现在我的权势一日重似一日,朱武他们见了我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唯独伯爵还是以前在清河时一样,没大没小!不过着实让我心里感到欣慰,没有因为缺少知心的兄弟而感到寂寞。

“你去死!”我一脚踹在伯爵的肥殿上,叱道,“本王可没有半点私心在内,找出了月娘她们的下落,便找出了李纲潜伏在京师的隐藏力量,将可以把李纲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只有将李纲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本王才敢放心出征啊。”

“得。”伯爵揉了揉自己的肥殿,苦着脸道,“做小弟就是跑腿的苦命,王爷你忙吧小的告退了。”

望着伯爵抖着一身肥­肉­远去,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但一想起月娘她们到现在都不知下落,忍不住心里怅然……

正悲喜交加之际,朱武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发白,我看得顿时心下咯顿一下,知道有极其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副军师,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朱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吃声道:“王爷,根据时迁探得的可靠消息,有人要在枫林渡伏击军师一行。”

“什么!?”我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霍然问道,“现在军师他们大概走到哪儿了?”

朱武神­色­越加苍白,低声道:“按军师的预定速度算来,大概在今天中午时分抵达枫林渡,距现在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枫林渡距离这里有百余里路,一个时辰无论如何也是赶不及了,嘿,只希望这次军师多带了些人马前来,否则……”

我陡然打了个冷颤,厉声道:“副军师,立即通知张清点齐三千禁军火速前往枫林渡,让裴如海和武松即刻前来见我,快。”

朱武领命而去,不一会裴如海和武松领命前来。

自从宋江亡故后,两人便自然而然地追随了我,遵照宋江临死前的嘱咐,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虽然不欲有人保护,但乐得得到两员大将便欣然应允,正好将花荣和史文恭调去保护赵玲。

这段时间,我又搬出了皇宫居住。

在皇宫里居住虽然舒服,也可以和赵玲日日相守,但毕竟不方便,我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而让手下的那些武夫在皇宫进进出出,毕竟不太像样,所以索­性­搬回了原先的驸马府居住,只是抽空才返回皇宫过夜。

带着裴如海和武松,三人不等张清的大队人马,快马加鞭直扑枫林渡。

我恨不得Сhā翅一下子飞临枫林渡,解去吴用他们的危机,最重要的是保护三娘、如是、还有花蓉、笑语她们的安全……如果三娘她们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得了?纵然是整个世界,也及不上她们在我心中的重要……

在焦急和不安中,我带着裴如海和武松闷头急赶,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急赶,终于抵达枫林渡口……

登上渡口边上的一处高地,我游目一看顿时宽心大放舒了一口气。

只见渡口外宽广的平地上,打着梁山旗号的人马有条不紊地结成了一个防御圆阵,抵御着黑衣军潮水般的疯狂冲锋,黑衣军至少有数千人之多,将梁山人马团团困在中间,攻势非常猛烈,几乎是圆阵的每一个环节,双方人马都已经胶着在一起……

在两军效锋最激烈的正面,一员白马小将纵横驰骋,将手里的银枪舞成雪花似的一团,所到之处黑衣人如波分浪裂,竟没有人是他手下一合之将!

黑衣人的攻势终于被梁山军所击退,于阵前抛下了上百具的尸体,开始后撤……

“不好。”裴如海忽然低叫道,“敌军准备采用锥形冲锋阵!正好相克军师的圆形防御阵,我军可能抵挡不住。”

“不慌。”武松亦闷声道,“末将看那白袍小将极是骁勇,敌军怕是难以过得他这一关。”

我的目光落在那员神气的白袍小将身上,隐隐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心中只是兴奋,吴用不知从哪里又网罗来如此厉害的一员骁将。

正打量间,梁山军的圆形防御阵忽然一变,原来一直缩在圆阵里的一群红衣士兵忽然推到了正对黑衣人冲击阵的正面,我定睛一看不由心中狂喜!这分明是我一手创立的神机军!有了这支神机军的存在,我知道黑衣人今天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那是怎么回事?”裴如海愕然失声道,“军师怎么放弃用重甲步兵挡在防御正面,却让这样一支轻装步兵置于阵前呢?咦,他们手里的兵器好生奇怪,既非刀亦非剑,末将从未见过!奇怪……”

一边的武松也连连称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微微一笑,并不解答两人心中疑问,静待好戏上场。

黑衣军中显然有深谙阵地战的武将在指挥,在极短的时间里便组织了一组厚实严谨的锥形冲锋阵,以碾碎一切的气势向着梁山军压了过来!比起锥形冲锋阵的厚实,列在梁山军前的那队红衣轻甲步兵就显得势孤力单了……

裴如海嘶声道:“王爷,这队黑衣军显然是经过长久训练的­精­良之师!普通的山贼喽罗绝不可能拥有如此严谨的阵形,更不可能有如此磅礴的气势,简直比我­精­锐禁军亦不逊­色­了!”

我听得暗暗点头。

以这支黑衣军展露出来的军事素养,果然与最­精­锐的禁军不相上下了!看来,这支黑衣神秘军队大有来头啊……

两军迅速接近,终于进入神机军的­射­程范围之内。

遥遥传来一阵连绵的爆响,然后在神机军阵前荡起一阵青烟……

下一刻,黑衣军队厚实严谨的冲锋冲顷刻之间便冰消瓦解,这些可怜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已经大批大批地倒下,神机军的钢珠散­射­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几乎是一排齐­射­之下,便已经摞倒了上百名的敌人……

我回看看一看裴如海和武松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得意莫名。

黑衣军的厄运仍在继续。

第一排士兵­射­击完之后,第二排士兵便越过了第一排再次瞄准­射­击,被刚刚突然而来的打击打晕了头的敌人再次遭受惨重的杀伤,像稻草般成片地倒下……

黑衣军的攻势再次瓦解。

黑衣军的指挥官勉强组织了又一次的进攻,仍然被神机军轻松击退,当他意识到已经不可能完成任务想要撤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脚下大地的剧烈震颤,张清率领三千禁军骑兵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以排山倒海之势扑了过来……我心中不禁一震,对张清的领兵能力敬佩不已,我和裴如海三人刚刚抵达不久,他便已经点齐了三千轻骑尾随而至,其反应至迅速、所率兵马训练之­精­良由此可见一斑!

发现逃跑无望的黑衣军索­性­在枫林河畔结阵顽抗。

结局是悲惨的,在禁军轻骑风卷残云般的攻击下,黑衣军全军覆灭。

但令我惊骇莫名的是,数千人的大军竟然没有一人投降!不是战死就是跃入枫林河中生死不明,便是活着的活口也没有留下一人!而且其临死前的反戈一击,也给张清的禁军轻骑造成了极大的杀伤,张清所率三千轻骑竟然损失一千余骑!这支黑衣军所表现出来的武勇和悍不畏死的斗志,令人敬畏!

我打马来到梁山军阵前,正持枪凝神戒备的白袍小将一见我,顿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一招银枪打马向我冲来。

裴如海和武松神­色­一紧,打马越过我面前,凝神戒备。

小将直到被两人阻住去路,才一惊之下回过神来,绰住银枪向我朗声道:“王爷,你不记得俺了?俺是岳飞呀。”

“岳飞!?”我一怔旋即心下狂喜,才只一年余不见,当年青州城外的少年居然已经成长为现在的昂藏武将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便越过裴如海和武松,向岳飞欣然道,“好小子,一年多不见便长这么大了?”

岳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笑道:“俺都十七岁了,王爷还叫俺小子?”

我呵呵一笑,在马上亲势地拉住岳飞的手道:“好,现在是小将军了,再不是小子了,倒是本王失言了。”

岳飞看了我一眼,我的一声小将军令他神情振奋、欣喜莫名。

正说笑间,吴用已经拍马迎了上来,这厮一年多不见,似乎胖了一些,看得出来在山东这一年多呆得很是滋润。

“军师受惊了!”我在马上抬手作揖。

“王爷幸苦。”吴用却是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个大礼。

我赶紧起身上前扶起吴用,笑道:“军师何需行此大礼?”

吴用微微一笑道:“礼不可废,王爷还是先去见过四位王妃吧,她们一路盼望王爷已经是望穿秋水了。”

我和吴用对了个眼神,欣然道:“那好,这里的事情就麻烦军师先处理一会,小王去去便来。”

“去吧,属下理会得。”吴用向我挥了挥手,我转身向梁山军阵中的那几辆马车走去,一颗心早已经忍不住热切起来,终于可以见到阔别一年余的三娘跟如是她们了么?还真是想她们呀,唉,要是春梅跟瓶儿她们也一并回到了我的身边,那该多么热闹呀……

首先见到的是三娘和花蓉,两女全装贯带一身戎装,端坐马上显得英姿飒爽。让久不曾见她们美­色­的我看得一呆,几乎认不出她们来……

“二郎!”三娘首先发现我,欢呼一声打马冲了过来,花蓉亦很快反应过来,跃马相随。

我一翻身上了三娘的战马,三娘顺势往前一让娇躯,我便贴着她的背臀坐了下来,两人合乘一骑,在梁山兵艳羡的目光注视下我我紧紧地搂着三娘幽香柔软的娇躯,在花蓉的陪伴下返回了阵中心,停在如是的大马车前。

“如是姐姐,笑语妹妹,你们快看是谁来了?”花蓉绕着马车转了一圈,欣喜地叫了一句。

车帘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掀起,然后我便看到了两张如花娇靥,宜嗔宜喜的粉脸上浮现了无尽的喜意,脉脉的四只美目正深情款款地向我望来,不是如是和笑语还有谁来?

我心中一暖,搂着三娘的娇躯用力一跃,已经跃离了马背,轻轻地落在马车的车辕上。

一探手,我便环住了如是不堪一握的的纤腰,久已不曾与我亲热的美女霎时不堪地呻吟一声,娇靥上浮起了一片潮红,美目如丝地向我望来,白玉般的小手却已经轻轻地抚上了我强壮的胸膛……

我回过头来,向战马上的花蓉眨了眨眼睛,抛给他暧昧的一瞥。领会了我意思的花蓉立时娇靥通红,却顺从地下了战马,也跟在我们后面进了马车车厢。

马车显然是吴用刻意准备的,车厢里十分宽敞,坐了十个作个人也一点不显得拥挤!而且四壁也布置了厚厚的棉绒,既可以遮挡风雨保证车厢里的温暖,也可以有效地隔音,不致车厢里的声音外泄……

便是我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忍不住心里跃跃欲试,大有与四女在车上胡天胡地一番的念头。

冰雪聪明的如是显然从我意动的眸子里发现了我的坏心,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柔声道:“爷,别……别在这里,你的士兵都在看着你呢,别表现得太荒­淫­了,那样不好。”

我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中躁动的欲­火­。

如是说得很对,眼下不但来自梁山的军队在看着我,便是张清的二千禁军也在看着我,我如果表现得像个急­色­鬼,只怕在他们心目中立时便要形象大损,不利于今后的发展!

似是怕我生气,如是说完了便马上软软地说道:“待到了家里,爷想怎样便怎样,奴家姐妹定会悉心服侍。”

我嘶嘶地吸了口冷气,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欲­火­差点因为如是的这句话再度燃烧起来!

心中暗道一声乖乖,只是与她们同处一室便已经如此销魂了,若是呆得久了,我很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胡天胡地了!伸手狠狠地在如是和三娘挺翘的玉臀上捏了一把,在两女雪雪的呻吟声里,又搂过花蓉和笑语,给两女一个长长的热吻……

掀帘走下马车,我回头抛下一句:“晚上等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张浪蹄子。”

和四女小小地亲热了一番,我策马来到刚刚最惨烈的战场,那里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敌我双方的士兵尸首,缺少胳膊的,断了一条腿的,有长枪穿胸而过的,也有脑袋被人劈飞了一半的……惨状令人不忍卒睹!

张清正瞪着血红的双眼,来回扫视整个战场,显然一千多名士兵的伤亡令他痛惜不已。

吴用在裴如海和武松的陪伴下仔细地搜索着每一名死亡的黑衣军尸首,神­色­仔细凝重,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看到我策马而来,吴用直起了腰,脸上神­色­凝重至极。

张清也收回了他通红的眼神,但浓浓的痛惜之情仍是清晰地写在他的脸上,显然,张清是一名爱兵如子的好将领,正替他阵亡的士兵伤心不已……

“王爷,这不是一伙普通的贼寇。”吴用的神­色­苍冷而凝重,“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尤其是他们的斗志坚定得令人吃惊,多达三千余人居然没有一人投降或者被俘,不是战死就是蹈江自杀。”

我心头一沉,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和吴用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向张清投去安慰的一瞥,沉声道:“除了这些,军师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吴用有些凝重地摇了摇头,沉声道:“很显然,这也是一次有备而来的刺杀行动,所有的黑衣人都只穿制式黑衣,身负一柄普通钢刀,除此之外再无长物,任何可疑的物品都没有!属下刚才已经检查了至少百余人,没有一人例外,想来是不太可能从死亡士兵身上找到线索了。”

“那名武将呢?这队黑衣军的指挥官呢?”我忽然想起这队黑衣人的变阵迅速,发应灵敏,想来其指挥官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可吴用仍是摇了摇头道:“或者他已经被击毙了,但这些人都是一模一样,我们几乎无法将之区别开来。”

“大将军!”张清霍然抬头,瞪着通红的双眼向我望来,嘶声道,“末将恳请大将军定要将这伙黑衣军的来历查个水落石出,找出他们的据点,末将定要率军将之杀个­鸡­犬不留!以慰我阵亡的一千兄弟的在天之灵。”

我上前凝重地拍了拍张清的肩膀,和声道:“张将军息怒,西门庆亦是军伍出身,对麾下将士的爱惜并不会比将军稍逊半分!死难兄弟的血绝不会白流的,我西门庆以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名义对天起誓,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军师!”我回头深深地望着吴用,凛然道,“将所有黑衣军的衣甲武器收集起来运回京师,兴许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至于阵亡的禁军将士和那些黑衣军将士,让士兵挖个大坑将他们都埋了吧,人死再无敌我之分,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战士。”

吴用恭应一声,领命去了。

“张将军。”我回头望着张清,“这次多亏将军率军来援,才令黑衣军全军尽墨。此次救援,将军当记首功。”

张清脸上泛起戚然之­色­,凝声道:“听令大将军乃是末将分内之事!至于首功,末将恳请记在阵亡将士身上,希望大将军厚加抚恤,以安我数十万禁军将士效死之心。”

我点头,心下不无感动。

为将者能像张清这样不记个人私利,一心只想着部属,确属难得!看来这张清非但武艺了得,统兵也很有一套,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

心里对张清有了全新的定位,我才一正脸­色­,沉声道:“张清听令……”

张清一正虎躯,一扫脸上的沉痛之­色­,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我刚欲下令他与吴用合兵一道,一起回返京师,陡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抬头,一骑快马如风驰电擎般疾驰而来,眨眼间已经越过了不远处的小土坡,冲下了渡口的平地,黄土烟尘在他身后滚滚而起……

“报……”骑兵带着凄厉地嘶喊,带着仆仆的风尘冲到我面前,扑地翻身下马跪倒尘埃,急声道,“京城急变,女皇陛下皇宫遇刺。”

“什么!?”我闻言心下陡然一跳,失态地一把将传令兵拎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传令兵显然是吃了一惊,但仍是悍然道:“女皇陛下皇宫遇刺,奉副军师令,让大将军率军速回京师。”

我松手,传令兵颓然落于地下。

一时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得有些发晕!赵玲皇宫遇刺?她是生是死?我忽然再度揪住传令兵的胸口道:“女皇陛下是生是死?”

传令兵摇了摇头,不属他回答的一概不知。

我长长地吸了口气,再无迟疑翻身上马,厉声道:“张清!本将军命你率领所部禁军与军师合军一处,收拾妥当之后一起返回京师。岳飞!你率领三百神机军,随本将军立即返回汴梁!裴如海、武松,留在军中策应!”

各将依令行事,岳飞在极短的时间里便点齐了三百神机军,跨上了禁军让出的三百匹战马!这些神机军在山东的时候本就接受过骑兵训练,骤然间从步行改为骑马倒没有任何不适。我一声令下,三百骑早已经跟着我如风卷残云,向着京师疾冲而回。

放任胯下战马放开四蹄,如风疾驰,我的心已经开始往九幽深渊沉落。一股冰寒的冷意已经牢牢地将我锁住,我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牢牢地攥住了咽喉,显得被动而乏力,很显然,这次枫林渡救援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敌人的主要目的显然是要将我调离京师,以便他进行针对赵玲的刺杀行动!可恨我一时不察,竟然中计。一想起赵玲安危,我顿时心急如焚!赵玲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眼下我虽然暂时获得了天下兵马名义上的控制权,但真正服从我统率的只有城内的二十万禁军,一旦赵玲身死,我手里没有了名义上的皇帝,威信顿时就要大打折扣……

所幸的是,我对赵玲可能遭遇的行刺并非全无准备!

花荣和史文恭两人虽非万人敌,却也是千中挑一的良将,有这两人统领五百人的禁军扼守皇宫,别人要想行刺赵玲成功,没有上千人的大军是不可能得逞的!而要想在汴梁城里调动上千人的大军刺杀赵玲,不惊动关胜的禁军大营是绝不可能的。

但既便如此,我心下仍是担忧不已。

我知道朱武的­性­格,如果不是局势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能力范围,他是绝不会这样贸然让人来通报我的!很显然,皇宫的情势已经十分危急了,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刺客从哪里进得皇宫呢?居然能够瞒过关胜的禁军巡逻队。

当我赶到汴梁城下的时候,整个汴梁城已经戒严,所有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看来关胜已经得到了报告,反应也还迅速,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将整座汴梁城控制了起来。

进得城里,百姓的日常生活虽然照常进行,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但不时从街上开过的禁军士兵仍是给这座皇城带来了一丝凝重的气息!老百姓们也纷纷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更对岳飞率领的这支衣着大红的神机军感到新鲜不已……

没有任何阻碍,我率领三百神机军直趋皇宫。

在皇宫门口正好遇上满头大汗的朱武,朱武一见我顿时双眼一亮迎上前来,急声道:“王爷,你可回来了,属下都快要急死了!你快下令吧,让关将军调集攻城大军前来,碾碎皇宫杀进去吧!里面的花将军和史将军快要顶不住了。”

“别急!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竭力在脸上摆出平静的神­色­,不收露出丝毫的慌乱,沉声道,“里面的刺客有多少人?”

朱武呃了一声,脸­色­迅速恢复冷静,沉声道:“属下收到时迁密报时,一面令快马急报王爷,一面命人通知关将军,率领禁军前来皇宫救援,却发现整个皇宫已经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所控制,这些黑衣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人数很多而且个个训练有素,十分可怕,关将军率兵攻打了好几次,却都因为皇宫险要被他们杀了回来。到现在,里面的杀伐声已经渐渐地小了,想是花、史两位将军渐渐不济事了,嘿……”

正说间,关胜已经灰头土脸地从前面转了出来,嘴里连连吼道:“哇呀呀,副军师!末将快要受不了啦,这皇宫坚如磐石、易守难攻!若不派攻城大军持械前来强攻,不知道要耗到几时付出多少将士­性­命才可以攻进。”

我看了关胜一眼,不由得心下一沉。

只见关胜浑身衣甲破碎,脸上血迹宛然,手里大刀的刀刃上也崩了一个缺口,形状极是狼狈……

一见我,关胜先是一呆继而大喜道:“大将军,快请下令不惜一切大肆进攻吧。再不然,里面的花将军和史将军怕是要挡不住了。”

“不急。”我冷然地摇了摇手,脸上冷静依旧,回头森然道,“岳飞何在?”

“末将在。”岳飞暴诺一声,踏前一步挺起胸膛傲然挺立我跟前,刚刚长成的虎躯上显出不逊于关胜的威武气势,令关胜和吴用两人看得四目一亮。

我深深地打量了岳飞一眼,凛然道:“岳飞,你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立即带领所部神机军进攻皇宫正门,将试图谋害女皇的乱臣贼子悉数击毙。”

岳飞暴应一声,张手一招,带着三百神机军去了。

关胜虽没有阻制,却是提议道:“大将军,皇宫正门有最多的黑衣人所把守,实力最强,不如令这位少将军从两侧进攻?正面则由末将强攻牵制如何?”

我摆了摆手,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微笑说道:“不必了,关将军!由岳将军率领神机军进攻,纵然有上万人的黑衣军把守皇宫正门,也不可能挡得住!”

朱武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关胜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来。

我欣然一笑,向关胜道:“关将军若是不信,何不随本将前往一看?”

当我带着关胜和朱武,在一群禁军的护卫下来到皇宫正面时,皇宫已经四门敞开,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倒卧了一地,而岳飞所率领的红衣神机军竟没有留下一具尸体!关胜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刚刚他还进行了惨烈进攻的战场,向一边的士兵吃声问道:“那……那些人呢?”

被问到的禁军士兵眸子里露出警畏的­色­彩,凝声道:“已经杀进皇宫里去了,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

我微微一笑,大步跨进皇宫正门,跟随着倒伏一地的黑衣人尸首,一直进了皇宫深处。

一直到了赵玲的寝宫跟前,我们才看见了岳飞和他率领的神机军,正气定神闲地将整个寝宫所团团围住,在寝宫的周围倒毙了数不清的黑衣人尸首,几乎是血流成河……

花荣和史文恭两人浑身浴血,经过了太久的厮杀,身上的凝重杀气并未因为厮杀的结束而消退!通红的双眼凌厉地扫视着四周,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仍是竭力支撑!在看到了我之后,两人才神情一松,说了声“末将幸不辱命!”翻身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我心下大是痛惜,发现两人身边的禁军士兵仅余极少数还活着,也早已经身受重伤!

我命人将花荣和史文恭搀扶下去休息,这才轻轻地推开了赵玲寝宫的大门,倏扬的琴音忽然冲耳而来,我终于宽心大放,因为我看见了神态自若的薛涛,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寝宫中间抚琴,而赵玲亦仔细地聆听着薛涛悠扬的琴音,神­色­间尽是陶醉之­色­,竟然对外面发生的惨烈厮杀毫无所知一般……

我挥挥手,寝宫大门在我身后合上,薛涛的琴音终于停息了下来,余音绕梁,久久始竭。

赵玲这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仍然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目,幽声道:“薛姐姐,你的琴艺真可谓已经超凡入圣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呀,姐姐,你能教教妹子吗?”

薛涛微微一笑,神­色­间露出一丝亲昵,柔声道:“陛下拆煞奴婢了,姐姐称呼奴婢万万承受不起,还请陛下收回才好。”

赵玲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忽然语带怨愤地说道:“早知如此,妹子这女皇还是不当的好,不如姐姐帮妹子与夫君提一下,就说这女皇妹子不想当了,让他换个人来当这个女皇好了,反正我早与夫君说好了,这女皇只是暂时替他当的。”

薛涛嫣然一笑,瞥了我一眼,柔声道:“陛下这话尽可和王爷诉说,王爷就在陛下面前呢。”

赵玲啊了一声忽然睁开眼来,一看见我顿时又喜又羞,颇有些局促,这罕见的美态不由令我看得一呆,也感到几分陌生……

“夫君,奴家这女皇不当了好不好?”赵玲亲昵地挤入我怀里,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令我心下一荡,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的柳腰,不久前被压下的欲­火­再度被挑了起来,直直地顶着只穿薄薄丝缕的赵玲。

赵玲吃吃地呻吟了一声,抬头媚眼如丝地望着我道:“夫君,好不好嘛?”

言语间,竟是无尽的挑逗之情,令我怦然心动。

我吸一口气,压下奔放的心猿意马,柔声说道:“这事以后再提,待为夫解决了朝中的忧患,便让你卸下身上的女皇重任,到时候你便只需做我的小女人了,再不用现在这样抛头露面受苦了,好吗?”

赵玲甜甜一笑,交螓首轻轻地靠进我怀里。

我抬起头,目光与薛涛的美目在空中对接,这冰雪聪明的美女霎时便读明白了我眸子里的意味,向我轻柔地摇了摇头,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美女分明是以美目在跟我说,刚才这里一切安好,黑衣人并未杀进这里……

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我不幸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带着裴如海和武松两大高手以及张清离开了汴梁城,前往枫林渡解救吴用和如是诸女,但所幸的是敌人的­阴­谋并未得逞!在花荣和史文恭的殊死抵抗下,黑衣人并未能竟全功,他们虽然重创了皇宫禁卫军,也让关胜和朱武束手无策,却最终在成功的前夕倒在了岳飞率领的神机军枪口之下……

但这次刺杀行动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

给我敲响了警钟,眼下我虽然大权在握,堂握了最高的制高点,可以从容调动宋王朝几乎所有的战略资源,但隐在暗中的敌对势并未放弃与我作对!而是时刻准备着给我突然一击,像这次皇宫刺杀,几乎一击命中我的要害,而令我极其被动。

设想一下,若是没有岳飞的三百神机军,这伙神秘莫测的黑衣人肯定可以在关胜率攻城大军碾碎皇宫前击破花荣和史文恭的防御,而一旦赵玲身死……我不敢再接着往下想!也许到了那时候,最佳的结局便是我带着朱武等人灰溜溜地逃回山东吧。

不过,真所谓祸兮福所倚。

这次皇宫刺杀虽然惊出我一身冷汗,却也给了我一个借题发挥的极佳借口!借着这次刺杀,我将可以堂而皇之地发起一场血腥的清洗行动,将汴梁城里的反对势力一举清除……

皇宫承德殿,已经被我充作临时的议事场所,命令在这里被我接二连三地发布下去,我的铁血清洗行动既将拉开帷幕!

汴梁的城门早在我赶到的时候便已经被朱武封锁了起来,任何人都是只许进不许出!

我将目光投向朱武,朱武沉吟片刻似在组织说辞,然后才沉声道:“王爷,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行刺,对方的目标很明显也很­阴­毒,可谓找准了我方的命门要害,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的确值得我们慎重对待。”

我点头,深以为然。

但朱武接下来便语锋一转,说道:“属下以为,此时进行大肆的清洗行动有打草惊蛇之虑,很可能翻出一些小鱼小虾,却让大鱼大虾漏网!以属下看来,应该示弱于敌,勾起敌人更嚣张的行动,直到所有隐于暗中的敌人都跳出来蠢蠢欲动之际,正好可以一网成擒,彻底清除所有的阻碍势力。唯其如此,王爷才可以放下心下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我转头望着吴用,吴用也点头道:“属下赞同副军师的意见,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要想在和四方豪强的争霸中立于不败之地,一个稳固而团结的后方是极其重要的!眼下江南的方腊已经自降为大丞相,而抬出赵佶的第九子赵构为帝,建立了伪宋王朝,居然划将而治。据悉,李纲已经转投南宋赵构麾下,此时正在招兵买马、加紧屯积战略物资,不出意外,一年之内必然用兵北上,或伐苏轼或伐我汴梁,必为王爷心腹大患。”

我摇头道:“军师没有与方腊有过接触,不了解其为人,以本王看来,所谓南宋实不足惧!李纲,非常人也,方腊亦非常人也!一山安容两虎?方腊抬出赵构不过是为了缓和其与南宋残余势力的敌对情绪,等他缓地气来必然会将赵构一脚踢开,而李纲是死硬的保皇派,必然会倾尽全力辅佐赵构,两人必生怨隙,绝无可能团结对外。”

吴用点头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江南果然不足为惧!然汴梁地处中州,百战之地,死守不利,最好是以攻代守!诚如副军师所言,王爷果然应该引蛇出洞,一举成擒,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望着朱武,问道:“副军师可有完整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朱武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沉声道:“刺客­精­心策划了这场刺杀行动,其唯一的目的便是刺杀女皇陛下,一旦女皇陛下身亡,则必然朝纲大乱,极大地动摇我汴梁根本!届时非但汴梁城外四门禁军大营军心哗变,便是已经效忠王爷的关胜、张清二将,也很可能心生动摇,予敌以可趁之机!”

吴用的眸子里露出赞赏之­色­,凝声道:“副军师是说,王爷造成女皇陛下遇刺身亡的假象,最好还令关、张二将故意出现不稳之迹象,届时朝中百官质疑,四门禁军哗变,此时幕后之人必然跳出前台登高一呼,意欲借机扳倒王爷,王爷正好一网成擒,可是这样?”

朱武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永绝后患!”

我霎时蹙紧眉头,朱武所提的计策固然是永绝后患的妙计,但时间上很难把握!万一这隐藏在幕后的敌人一年不露声­色­,莫非我便与他耗上一年?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朱武吸了口气,凝声道:“王爷如果觉得时间上难以把握,则我们可以采取双管齐下之策,一方面造成女皇遇刺身亡的假象诱使隐藏的敌对势力跳上前台,另一方面可以令时迁在暗中加紧盘查,搜紧网绳,最好能促使对方狗急跳墙、提前动手。”

“好!”我向朱武投去赞赏的一瞥,欣然道,“就按副军师说的办!现在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指使,可能来自何方势力?”

“应该不是薛可儿小姐代表的西夏势力!”吴用首先说道,“先不提薛可儿小姐暂时和王爷还是盟友的关系,既便是薛可儿小姐有心行刺,恐怕也变不出如此庞大的一支军事力量!枫林渡和皇宫,根据被击毙的尸体计算,多达六千余人,这样庞大的力量,薛可儿小姐只怕很难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准备充足吧?”

“不错。”朱武接着说道,“其实要找出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指使之人,关键是确定这伙刺客的来历!这伙刺客训练有素,斗志旺盛,无一不是武勇过人的死士!堪称是­精­锐中的­精­锐,倒像是经过长期铁血的训练的威武之师,拥有这样的一支恐怖力量,不是常人能够做得到的,除了朝中有数的几位重臣大将,再无他人。”

“司马一族在汴梁西效势力庞大,颇有庄园田地,且人口众多,极可能偷偷训练一支­精­良之师,如果是司马一族幕后指使,倒也合情合理,毕竟王爷杀了司马光,他们为了报仇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吴用分析道,“只是令属下迷或不解的是,他们为何不直接针对王爷设计,却要颇费周章刺杀女皇陛下呢?”

朱武亦不示弱,分析道:“还可能是李纲的残余势力奉了李纲指令,对女皇陛下动手!李纲在宋王朝为将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其暗中隐藏的实力难以估计!如果是李纲指使,要从四门禁军中抽出这样一支­精­良之师易如反掌,李纲刺杀女皇就显得合情合理。”

我看看朱武,又望望吴用,总觉得这两种可能都有些不妥,便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朱武便吸了口气道:“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而且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这种可能最明显!首先,行刺女皇的大批刺客都是经过秘道从赵佶寝宫的废墟里钻出来的,而那条秘道是直通双香阁里苏小小的闺房!还有就是刺客身上的黑衣,经过属下分析,其质地­精­良乃是出自江苏姑苏的产品,放眼全天下仅此一家,再无分号。”

“苏小小?姑苏!?”我听得满头雾水,“这能说明什么?”

朱武掠了我一眼,凝声道:“苏小小乃是艺名,其实她的本名是苏小妹!根据时迁探查,此女实乃江南王苏轼幼妹,在六年前化名潜入汴梁,刻意接近赵佶以为耳目,替苏轼探听朝中消息。”

吴用倒吸一口冷气道:“如此说来,这江南王苏轼果然嫌疑最大!否则很难解释这大批黑衣的出处,以及刺客大批经过双香阁苏小小闺房的疑问。”

我心中越发郁闷,冷然问道:“但江南王苏轼有什么理由刺杀玲儿呢?莫非是想搅乱天下局势,将方腊的矛头引向我汴梁?他好在从中渔利?不太像……”

“也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朱武说道,“属下已经命令时迁将苏小小严密监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方的监控。”

我凝重地点头,向朱武道:“立即命岳飞率三百神机军及五千禁军前往西效司马庄园,全面清剿司马一族残余势力,必要时……可以不择手段!”

朱武领命而去。

我又向吴用道:“军师,你和凌振就幸苦一些,加紧在汴梁设立作坊,加紧制造火枪火药,注意保密措施,一定不能让对手有任何渗透的可能!”

吴用亦领命而去。

我这才霍然抬头道:“有请关胜将军及张清将军。”

大门开处,关胜和张清两将昂首阔步走了进来,以最高的抱拳礼向我致敬。我挥手示意两人落座,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两位将军,对眼下的局势有何看法?”

关胜和张清对视了一眼,由关胜朗声道:“眼下局势颇为不乐观!汴梁百战之地,放眼天下四面尽是敌寇,南有伪南宋政权,东有江南王苏轼割据,西南有王辅,西北有张郎,都割据地主不服朝廷号令!在北方还有辽兵压境,以及河间晁盖作乱,林冲将军腹北受敌正率军苦苦支撑,大名府守备梁师成又态度暧昧,举棋不定,更西面,西夏王拓拔元昊励­精­图治,雄心勃勃……真可谓危机四伏啊。”

张清也沉声道:“关将军所言极是,还望大将军能够以武治下,奋发我大宋子民勇武之心,扬我大宋诤诤军威,如此,纵四方敌虏齐至又有何惧!”

“说得好!”我击掌而起,大手一挥森然道,“我大宋有关、张两位将军,真乃天下苍生之幸事也!待时机成熟,本将军必以两位将军为帅,各率一支雄师出战,平定四夷,扬我大宋国威!只是……唉……”

我的一番话令关、张二将双目一亮,激起了他们心底埋藏已久的豪情。

关胜更是手抚长须,起身奋然道:“大将军何事烦心?末将愿意替大将军仇忧。”

“没什么。”我假意摇头不说。

张清便推案而起,作­色­道:“大将军如此见外,末将请辞,禁军教统领之职还是另请高明。”

在关胜和张清的连番催促下,我才颇有些疑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天的事情两位将军也看见了,汴梁城里竟然隐藏如此庞大的敌对势力,所以本将军在想,一旦两位将军率领大军征战在外,京中守备空虚之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当是什么疑难事情,原来竟是这事!”关胜大手一挥,森然道,“请大将军下令,末将愿率一支禁军,三日内便肃清京中的残余­阴­险分子,定使京中各方势力遭受灭顶之灾,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关将军不可。”我连连摇手道,“此次刺杀,关联重大且计划周密,显然是高人在幕后指使!我方但不可轻举妄动!唯有找准时机倾力一击才可以奏效。”

关胜和张清再度对视一眼,朗声道:“末将等但凭大将军吩咐,无不从命。”

“好。”我灼灼地望着关胜和张清,凝声道,“本将军命令两位将军自离开皇宫后,即刻率领所部禁军出汴梁城扎营,且对本王的号令阳奉­阴­违,拖延行事,给外人以两位将军与本王心生怨隙之假象。”

关胜和张清凛然,深深地望着我不语。

关胜良久才叹息道:“大将军如此将兵权下放,莫非不担心末将和张将军会率军前去投奔恩师李纲?”

我微微一笑,说道:“关将军所向往者乃是武将的荣誉,并非李纲麾下效命!本王又何忧之有?且关将军真以为在伪南宋更有发挥之余地,本王纵然强留也没甚意思,是也不是?”

关胜再叹息一声,慨然道:“关某今日方才真正服了大将军!关某今日以祖宗关帝爷的名义发誓,此生誓死追随大将军,如有二心,天地不容!”

声落,关胜锵然一声跪落尘埃,张清亦跪倒森然道:“张某亦如关将军,誓死效忠大将军,水里火里,绝不皱一皱眉头。”

我满心喜悦,赶紧扶上两将,欢声道:“两位将军请起,本王诚惶诚恐,唯恐辱没了两位将军的爱惜。”

关胜和张清再拜而起,双双一正虎躯,虎目里­射­出森然冷焰,抱拳齐声道:“末将告辞,大将军保重。”

目送关胜和张清两人远去,我心中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确信,关胜和张清已经再无异心,全心为我所用了!现在我已经张开了漫天大网,造下赵玲身死的假象,只等那幕后指使之人跳出前台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赵玲的寝宫,心中冷冷一笑:他真的会上钩吗?

按照预定的计划,皇宫很快便被严密地封锁起来,任何人没有我的大将军令都不能肆意进出,赵玲的一切消息都被严密封锁!包括蔡京等人在内的所有大小官员,都不得进宫拜见女皇陛下……

又在有心人的刻意散布之下,汴梁城里谣言四起。

每次朝议,都是我大将军代帝行事,越来越惹来群臣的责问,到最后甚至有官员当朝辱骂我软禁了女皇陛下,意欲谋权篡位!我不理不睬,既不斥责也不发怒,只是任由别人责难,皇宫却是一如既往地严密封锁住,不令任何人进出。

关胜和张清奉我之命,各率十万禁军出汴梁四十里下塞,并且当着万千将士的面与我大吵了一架,各种流言的版本在汴梁里四处传播,其中最广的一种便是我和关胜、张清两人因为权力分配不均,反目成仇,关胜与张清两将率领所部禁军离京出走云云……

一时之间,汴梁里竟然成了空城一座。

原本就对赵玲即位心有不满的百官便纷纷从暗中走向了前台,在城中四处活动并与四门禁军都统领暗通声息,一场惨烈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这天,蔡京终于忍不住将我请到了丞相府。

自从司马光被我杀了之后,蔡京便成了大宋朝唯一的丞相!所谓父凭子贵,因为我是他的义子,俨然间蔡京便和我成了一系,其实我的尚武和蔡京的崇文是截然相左的!为此,我已经和他至少吵了三架,却没有任何成果。

这老头的脸­色­还是那样不善,将我请到书房,挥手示意我落座。

我微微一笑,说道:“义父可是又欲和我理论,文武熟重熟轻?”

蔡京轻叹一声,摇头道:“庆儿,不是为父说你,你看看你自从出任大将军以来所做的这些事情,有哪一件是得人心的?有哪一件是真正行之有效的?现在结果怎么样?文官对你的怨恨就不说了,便是武将也和你离心离德,关胜和张清都已经率领所部禁军离京出走了,现在汴梁城已经成了空城一座,满城人心惶惶,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啊?”

“那又如何?”我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不了,我再从山东调十万大军前来。”

“你……真是儿戏之言!”蔡京被我气得够呛,叹息道,“庆儿你真是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啊!现在满朝文武,都背着为父­阴­谋害你­性­命,你却还在这里不当回事,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什么!?”我假装大惊失­色­道,“有人要害我­性­命?”

“可不是么!”蔡京没好气地说道,“便是为父也怀疑你杀了女皇陛下,­阴­谋篡位呢,更何况别人?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其一立即放出女皇陛下,安定人心!其二,一不做二不休杀光满朝文武,大肆任用梁山旧臣,牢牢地将汴梁控制在手中。”

第二章血洗汴梁

“杀光满朝文武!?义父!”我有些失神地望着蔡京,失声道。“这样一来,我岂非真的成了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了?”

蔡京哼了一声道:“莫非你还想掩饰自己的野心?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看得出你的野心了,立赵玲为女皇,不过是为了过渡的权宜之计罢了!所谓快刀斩乱麻,最好的办法还是一举将那些不安定分子全部杀光。”

我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倒真不曾料到蔡京居然杀心如此之重!

不过,我是绝不会采取蔡京的做法的。

毕竟愚忠于宋王朝的官员数量是不多的,更多的人只关心自己的切身利益!是人就不可能有任何例外。

如果大举屠杀宋朝旧臣,固然痛快淋漓,可是杀光之后呢?谁来替我效命?一个朝廷这么部门,这么多杂事我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摆平,也不可能凭几个人就搞定!这些家伙或者擅长勾心斗角,但能力也还是有的,只要给他们安Сhā一个厉害的总管大臣比如伯爵,他们便只有乖乖地替我卖命的分。

我呵呵一笑,说道:“其实也不尽然,这些文官都不过是墙头草随风倒,除掉几个领头的死硬分子他们自然便软趴了。义父如果有心,不妨替孩儿找出几个领头的死硬分子来,孩儿也好对症下药,一举顽好顽疾。”

蔡京有些异样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问我道:“庆儿,为父想问你一句,你终究想将大宋带往何方?你是怎么看待为父这般文臣官吏的?”

我略微思索一阵,毅然答道:“孩儿的目标很简单,以武立国!作为一个伟大的民族,中华民族绝不能仰仗他人的鼻息,一定要拥有强大的武力,令四海臣服!说得更赤­祼­一些,我就是要抢夺其它民族的牲口,霸占他们的女人,让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给我们中华民族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中华民族?”蔡京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满头雾水的样子。

我顿时老脸一红,中华民族这个词汇出现的时候已经是近代了,宋代的蔡京自然是不可能明白的,便补救道:“所谓中华民族便指的是我中原百姓了。”

“原来这样。”蔡京恍然点头,再问道,“那么文官呢?庆儿是否觉得一无用处?”

“也不尽然。”我摇了摇头道,“文官搞内政是一把好手,但让他们掌握对外的大政方针却是一种灾难!我的看法,文官安邦,武将开拓疆土,双方各司其职互不­干­涉!所谓帝皇,主要的任务就是在文武之间产生冲突时搞好协调关系,就是如此简单。”

蔡京有些惑然地望着我,对我的一番新奇言论既感吃惊又感新鲜。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蔡京蹙紧寿眉,凝声道,“文官安邦,武将拓土,双方各司其职互不­干­涉……但武力扩张却是需要经济基础的,过分地消耗战争资源会严重地影响社会的稳定和繁荣,给发展带来灾难­性­的破坏,庆儿你打算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呢?”

我随口说道:“这个很简单,在我的控制区域内,实行吏治,由文官掌管地方政权推行我大宋的行政架构,大搞经济建设!至于军队,除掉一些必备的警备军队以及京师的禁军,其余所有的军队都屯扎于边境地带,或者永远处于战争状态,他们的给养将不由后方提供,全部依靠战争中掠夺,正所谓以战养战之道。军队要想生存,必须不停地战争,不停地掠夺,不停地开拓疆土,一旦他们停止战争,停止掠夺,就将再无法生存。”

“以战养战!?掠夺?”蔡京老脸­色­变道,“那我华夏文明之师与蛮夷有何区别?”

我微微一笑道:“那以义父之见,我文明之师为何与蛮夷交战每每处于下风呢?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用蛮夷的办法来对付蛮夷最是有效不过了。”

蔡京嘶地吸了口气,低声道:“这个为父需要时间消化,你的言论太令我吃惊了,不过听起来似乎也不无道理!至少从理论上说,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坏处。武将自然可以不停地开拓疆土,建立卓越的功勋,文官却也可以不断地扩大可以治理的范围,将会有更多的职位提供给大家一展胸中抱负,似乎颇为不错啊……”

我趁着蔡京意动的机会,压低声音道:“义父,现在你可以将一些意欲对孩儿不利的死硬分子告诉我了吧?”

蔡京犹豫半晌,始才叹息一声道:“其实也就两人在其中牵头,一个是兵部侍郎苏洵,乃是江南王苏轼的族伯辈,另一人便是吏部尚书司马南,乃是司马光之族弟,对庆儿杀了其族兄一直怀恨在心,这两人估计与上次皇宫里发生的刺杀案大有关联。至于其余之人,诚如庆儿所说,都是骑墙之随风草,不值一提。”

“多谢义父提醒。”我冷冷一笑,森然道,“正所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些欲对孩儿不利的死硬分子,孩儿定要让他们后悔来世为人!”

似是被我脸上狰狞的笑容所吓倒,蔡京陡然打了个冷颤。

别过蔡京,我在裴如海和武松的护卫下返回大将军府,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我大力加强了对自己和自己休戚相关的亲人的保护!我已经将赵玲从皇宫移了出来,接进大将军府,以便我集中力量一起保护。大将军府的防护由花荣和史文恭两人担纲,以五千皇家禁卫军分成三队,二十四小时不停地严密防护,绝不再给刺客以任何可趁之机。裴如海和武松更是与我寸步不离,自己的命当然是最重要的,虽然我的武艺在裴如海和武松的帮助下再次获得了突飞猛进,但我仍然不想有任何闪失。

刚刚返回大将军府,来不及前去和如是诸女亲热,朱武已经神­色­振奋地等候在大厅里。

我看得心中一动,看这厮神­色­振奋的样子,显然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怎么样?副军师可是有什么好消息?”我平静地走进大门。

“王爷。”朱武和一众梁山旧将仍然保持着原先的称呼,唤我为王爷,“属下和岳小将军率军前往西效司马山庄,有了重大发现!在司马山庄的后山发现了一座极其隐秘的山寨,看迹象似乎曾经有过大量人马驻扎的样子,属下估计,那两批黑衣军很可能就是在那里进行训练和隐藏。”

“哦!?”我闻言心中一动,接着问道,“如此说来,黑衣军并非来自四门禁军了!那司马山庄的族长可曾有什么解释?”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不知道司马一族的族长会怎么解释?私自训练私兵可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是要灭九族的!

朱武应道:“司马山庄的族长便是告病在家的吏部尚书司马南,这厮连称这山塞不过是庄中子弟进山打猎时用来借宿的,还说什么因为庄园日渐繁盛,青少年越来越多,这山寨经过数次扩建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我哼哼一笑,忽然问道:“那以副军师之见,这事该怎么处理?”

“属下并没有说什么,只对司马南说奉命对京师近效进行大规模的搜查!只是例行公事并不是针对任何人。”

“好,副军师做得好。”我拍了拍朱武的肩膀道,“如此一来,既没有打草惊蛇,反而让司马南这厮放松了警惕,以为我们的调查也不过如此!嘿嘿……”

朱武看了我一眼,若有深意地问道:“属下回来时看见汴梁里一片兵慌马乱,百姓们纷纷谣传王爷与关胜、张清两位将军反目成仇,两位将军已经率军出走,嘿嘿,王爷何不将戏演得再逼真些!?可立即命令梁山军将把守四门,并可使人秘密接触四门禁军大营,以显示我势弱的局促,寻求他们的支持。”

“好!”我欣然点头道,“军师此计不错,只是四门禁军统领应该选谁呢?”

朱武凝思片刻,分析道:“北方统领吕方,人称小温候,素有万夫不当之勇,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骁将,只是为人过于好­色­!向为李纲一系所不齿,人缘极差!不过为人还算讲义气,王爷乃大宋朝名正言顺的大将军,如果向他求救,以吕方之义气,十有八九当真会发兵来援!”

“不妥。”我摇了摇头道,“再说别的统领。”

“东门统领石勇,人称石将军,据说神经大条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与石头一样坚硬,所以才有石将军美称!此人深得李纲赏识,三年内便从一步军小校官至教统领,对李纲自是感恩戴德,据传关胜、张清二将宣誓效忠王爷之后,石勇每每在军中咬牙切齿,痛恨之情溢于言表,此人­性­急,极可能为敌对势力所用,届时极可能率兵趁虎来袭汴梁。”

“好!就向这个石勇求救。”我欣然道,“嘿嘿,一旦石勇控制了汴梁,只怕那些隐于幕后的家伙也该跳到前台来了吧?嘿嘿,本王就是要他们死得心服口服!”

“王爷,从目前初步掌握的情况来看,这次行刺的幕后策划很可能是司马南和苏轼!这双方相互勾结,意欲加害王爷以及女皇陛下,挑起天下大乱以便两家从中渔利!只是有一点令属下不解的是,这两家似乎应该将更多的力量用来对付王爷才是,比如王爷单骑救援枫林渡,现在看来当真冒险之举,一旦对方采取的是围城打援之计,王爷岂非顿时身堕险境?”

我点头承认,当时确实有些急了,但事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不急怎么行?

朱武接着说道:“属下已经让时迁严密监视苏小小和司马南,相信马上便会有消息传来了,如果王爷没有别的吩咐,属下便想告辞了。”

我点头道:“麻烦军现将汴梁城里的军务处理一下,本王可能近段时间不太抽得出时间去处理了。”

朱武愕了一下,旋即明白我指是什么,顿时脸上浮起暧昧的笑意,坏笑着去了。

我嘿嘿一笑,对朱武脸上的坏笑见怪不怪,径直向后院而去。

后院里,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守之严密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得进去!花荣和史文恭神­色­冷肃地峙立在据高的哨楼上,鹰隼一般的目光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们的眼神。

看见我到来,所有的禁军都原地立正,右拳击胸向我致意。

我微微一笑,向士兵们点头致意,然后闪身进了后院,裴如海和武松左右一分,已经留在了后院门口,如两尊门神牢牢地把守着后院的入口……

后院里,莺歌燕舞,我的女人们早已经厮闹成一团,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凭着本能,三娘她们已经和薛涛、赵玲打成了一片。如是闲静地坐在一座­精­致的水榭里刺绣,赵玲满脸艳羡地望着她的纤手一收一扬,飞针走线,图案便逐渐成形,粉脸上露出敬佩不已的神­色­。薛涛却在水榭的另一片静坐抚琴,三娘和花蓉笑语这三位带刺的玫瑰居然罕见地坐下来聆听她的琴音,而且居然颇为出神,她们居然还有这般嗜好,当真让我始料未及……

我的悄然到来,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注意到,心下不由得有些失落。

还是在水榭外侍候的丫环首先发现了我的到来,恭恭敬敬地屈身施礼,嘴里恭声道:“奴婢见过大将军。”

我摆了摆手,示意丫环不必多礼,这声音终于惊动了水榭里的诸女,除了薛涛和如是纷纷抬眼向我望来,霎时间我有着目迷五­色­的困惑,恨不得一时间分身成为五六个,能够逐一欣赏诸女眸子里露出的浓浓的喜意,以及品味她们的深深恋情……

“我回来了,哈哈……”我无良地大笑起来,大步跨进了水榭,顿时将专心抚琴的薛涛和专注刺绣的如是给惊动,立时将本来悠扬的氛围破坏无遗,薛涛的琴音便嘎然而止……

“二郎好讨厌喔。”笑语噘起了鲜红的樱­唇­,嗔怪地道,“一来便打扰了薛姐姐的兴致,奴家不依呢……”

薛涛微微一笑,忽然凑着笑语的耳朵说了一句,笑语陡然美目一亮说道:“真的?”

薛涛嫣然一笑点了点头,笑语顿时拍着小手欢呼起来,纯真之情形诸于外。

我被逗得心痒难耐,很想听听薛涛刚刚对笑语说了什么?竟能忽然间逗得笑语如此高兴?便凑到薛涛面前,涎着脸问道:“薛涛宝贝刚刚跟笑语妹子说了什么?竟让她这般欢喜?说来为夫听听,下回也好逗逗她开心。”

薛涛嗔了我一眼,回头向笑语道:“笑语妹子,姐姐在厢房等你。”

说完,薛涛这妖女竟是欲要率先离去,我如何能如她意?立时一探手便欲去掳薛涛的柳腰,不想薛涛纤腰一扭竟如穿花蝴蝶一般从我的臂间滑了开去,我除了搂入一臂弯的幽香,再无软玉娇躯……

一时不察失手,我顿时激起顽心,不依不挠地再度跟着薛涛掠去。

薛涛嗔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既无奈又欢喜的神­色­,只好故意一顿身形被我搂个正着,嗔声道:“霸道鬼,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嘿嘿一笑,将鼻子凑到薛涛的玉颈上使劲地嗅了一口,叹道:“唔,正香呀……”

“薛涛妹妹自然是香喷喷的,难道奴家便不香了么?”一把略带幽怨的柔媚之音忽然传入我的耳际,我心下一颤幕然抬头,正好看到如是俏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娇靥上带着似嗔又喜的神­色­,娇俏至令人窒息。

“香,一样香。”我嘿嘿一笑,依样将如是也搂入怀里。

“那我们呢?”三娘、笑语和花蓉三女忽然并成一列,睁着杏目嗔怪地望着我,柳眉轻蹙似乎很是薄怒……

我心下一颤,望着三女如花娇靥,再左右看看如是和薛涛不似人间女子的娇美,不觉有些痴了……

侍候丫环的窃笑声将我从迷醉里惊醒,我这才苦叹一声,心里暗忖,世人只道齐人之福令人受用无尽,却不知道这齐人之福享用起来,却也有令人意想不到的难处,比如现在,我西门庆一人一枪,如何照顾得六个娇滴滴的美人周全?

正所谓风流亦有风流罪,只是这风流罪过承受起来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一般世人想尝却也品尝不到呢……

我松开薛涛和如是的柳腰,施施然来到水榭的中央,忽然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串玉佩,在空中虚晃一下,笑道:“各位娘子请看,小生替你们准备了什么?”

大凡女人,对一些­精­美的佩饰总是情有独衷,任她再怎么清丽脱俗一样也未能免俗!我的这一手立时便吸引了包括薛涛和如是在内的六位美女的集体好奇,纷纷围了过来,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我站起身来,连连搓动双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一个下手比较好……

经过一番畅酣淋漓的欢好,除了薛涛,所有的美女都已经疲累不堪,很快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望着诸美女横七竖八的诱人玉体,我当真是目迷五­色­垂涎欲滴,饶是刚才已经经过了疯狂的发泄,眼下也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贪婪地在如是最丰硕的肥臀上摸了一把,我回过头来,看到薛涛正媚态横陈地凝视着我。

薛涛身怀武艺,虽然我也没有挑明,她也没有明说,但这已经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事实!唯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薛涛的武艺究竟好到了怎样的程度?

“你是不是好得意?”薛涛美目横了大床上玉体横陈的诸女,横了我一眼,嗔怪道,“这么多的美女都已经被你搜罗囊中了呢?还这般任你轻薄。”

我嘿嘿一笑,以臀着地挪到薛涛的身后,将自己雄壮的胸腹紧紧地贴上薛涛动人的背臀曲线,感受着她肌肤的腻滑和灼热,蚀骨的销魂霎时令我呻吟出声,我伸手搂住薛涛柳叶般的细腰,手掌已经抚上了她细腰下突然扩大的臀瓣,莫名的滋味从指尖清晰地传来,冲激着我脆弱的情yu神经……

薛涛很快便以她的玉臀感受到了我身体的变化,轻轻地转过头来,美目柔柔地望着我,眸子里尽是迷醉之­色­,小嘴轻启不断地将幽兰似的鼻息喷到我的脸上,湿润的嘴­唇­散发着淡淡的萤光,诱惑着我去品尝她的味道……

我双手顺着薛涛的腰侧滑了下来,捧住了她肥硕的玉臀用力地抱了起来,然后将上身微微后仰,让开了足够的空间,再次薛涛的娇躯缓缓地放下,当湿软温热的感觉将我彻底包容时,我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力攥住薛涛胸前两团丰盈的玉|­乳­,肆意揉搓起来……

粉­色­的红云自薛涛的粉脸上浮起,这倾国倾城的美女在我的攻击下露出了罕见的迷醉之­色­,刻意地扭腰摆臀,­淫­荡无比地逢迎起我的进攻来……

……

这一夜,我极尽荒唐。

我几乎是一刻不停地与诸女欢好,直到最后第九次在薛涛体内喷发,所有的女人都不支昏昏入睡,而我经过一夜的荒唐,­精­神却是出奇的好!非但没有任何疲累的感受,反而觉得­精­力充沛至极!

随便披长一件衣衫,我半­祼­着身躯来到房外。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远处的假山亭台朦胧在一片雾­色­里,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却有一分格外的美丽……

我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空气,用力捏紧拳头引吭长啸!

啸声吸引了护卫禁军的注意,两阵细微的破空声里,裴如海和武松相继掠至!

“王爷,发生了什么事?”裴如海人在空中,袭人的杀气已经将我方圆数十丈的空间都罩在其中,仿佛来自天界的战神,威武至不可一世!和神­色­冷峻的武松相映成趣,真可谓一双稀世猛将……

让他们做我的贴身护卫还真是可惜了,如果放到战场上,一定是两员威震四海的猛将吧?

等凌振造出了足够的火枪,训练出了火枪队做我的卫队之后,我一定要将两人放到军中,这样的人才绝不能埋没了。

“裴如海,刀!”我大喝一声,伸手向裴如海要刀,裴如海神­色­漠然不变,手一扬,手里的厚背大砍刀已经化成一团光影,向我­射­来。

我伸手轻轻一卸,便将裴如海隐于刀中的劲力卸掉,正好稳稳地捏住刀把!

我左手握刀,随便摆了个架式,异样的情绪在我心底翻腾汹涌,仿佛有无尽的战意欲要透体而出一般,让我非欲一战不可!我霍然转头目光森森地盯着武松,浑身的战意霎时间便已经攀升到了高顶点……

自从上次与林冲比武有所突破之后,我对武艺的领悟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现在,我几乎已经进入了刀由心生的无上境界!一刀在手,我的整个灵魂便已经和刀融为一体,纵然天崩地裂亦不能淹没我心中的战意!

武者首重气势!那是对初级的习武之人来说的。真正的高手,已经没有气势这个概念了,高手过招就像是两人作画,都按着各自的意境挥毫泼墨,全不受对方招式武艺的影响,所出的招数也尽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我虽然还没有到达这样的高度,但是至少,我已经可以看见这样的高度了!

武松将刀平举面前,锋利的刀锋正好横在他的脸上,仅留一双冷厉的眸子露在刀刃之上,摄人的冷焰自其中森然­射­出,牢牢地将我锁定!我夷然不为所动,纵然武松的杀意如大河长浪般滚滚而至,我亦如江边磐石般岿然不动……

一缕光线正好落在武松锋利的刀刃上,倏然泛起一丝光焰,映在我的脸上……

我只感眼前一亮,再定睛前方已经失去了武松的身影,骇人的杀意却已经从脚下闪电般袭至!

我身形突然诡秘地住侧边一倒,已经像幽灵似地滑移开三尺之遥,正好看见武松如蛇一般从紧贴着地面游移而来,锋利的钢刀在面前舞成一扇可怕的扇形冷焰,如果不是我闪避及时,只怕早已经被他一招斩断双脚……

但武松的功势才刚刚开始。

我甚至还来不及侥幸,他的身形陡然一顿,然后以脚为轴不可思议地弹了起来,其速度之快已经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带着沉重的惯­性­,武松的钢刀已经带着雷霆万钧向我头上重重斩落下来……

这一刀,来势如此沉重,所覆盖的范围如此之广,一时间竟让我泛起再无处闪避的无奈!

便是一边的裴如海亦忍不住张嘴叫了一声好!

武松之威,果然非同凡响,虽然我已经和他较量了不少百次,从最开始的接不住他随手一刀,到现在已经可以和他堪堪相敌,前后已经四年有余了!但每次和他比武,当我自认为已经进步不小可以和他一较长短时,才可悲地发现,和武松的差距还是那么的大……

武松的刀法,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让我兴起难以翻越的无奈。

和武松这样的高手,一旦丧失了先机,结局自然是悲惨的,就像现在的我,只能接受被动挨打的结果……

我厉吼一声,索­性­不闪不避挥刀上撩,尽最大的努力硬撞武松下劈的钢刀。

当我认为这一刀将会发生天崩石裂般的惨烈撞击时,我却只感到扑了个空,感到不妙的我­干­紧吐气开声收回刀势,手忙脚乱之下竟被自己有去无回的刀劲倒撞回来,撞得心胸欲死!待尘埃落定,我不由魂胆俱丧……

武松的钢刀正冷森森地架在我的脖子上,距离我的颈侧大动脉只有一寸之遥!

当啷!

我手里的钢刀失手落地,心里涌起懊丧之感,看来和武松的差距还是没有缩小啊……

武松冷漠地收刀后退,一语不发地站在角落里,神­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过!自从再次见到武松,他便已经一直是这副德­性­了,仿佛突然间哑巴了一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再不关心……

但我从宋江嘴里知道,其实武松之所以成为这样,全是因为金莲!

为了摆脱对金莲的思恋,武松毅然选择了烈杀刀法中最无人道的一章——斩情灭­性­!试图以最冷酷、最惨烈的刀法境界来泯灭普通的七情六欲,从邪道踏入刀法的大成境界。而且,至少从目前来看,武松似乎已经成功了……

“不玩了。”有些无聊地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正好看见朱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爷,有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我立时被朱武勾起了兴趣。

朱武凑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刚刚时迁传来消息,苏小小已经易容出阁了。”

“是吗?”我闻言心头一动,嘿声道,“终于忍不住要出动了吗?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从大将军府出发,经过一段幽深的小巷,再拐过十八个弯,钻过一道­阴­沟,才最后进了一间­阴­森森的小房子,里面早已经有一个长相普通的小老头等在那里。

这小老头确实普通,如果在大街上,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贩!无论是他的穿着还是举止和神态,绝对不可能让你把他和传说中的捕神——时迁相提并论。但他确实便是时迁,捕头界数十年来的神话!

“属下时迁,见过大将军。”也就在这时候,时迁的脸上才显出少有的冷­色­,昭示他并非普通的小贩,而是大名鼎鼎的捕界神话。

我向时迁投去赞赏的一瞥,欣然点了点头道:“时捕头幸苦了。”

时迁淡淡一笑,拱了拱手道:“能为大将军效劳,是时迁的荣幸。”

我轻轻地拍拍时迁的肩膀,微笑道:“好好­干­,本将军定不会亏待你的。现在带我们去看好戏吧。”

“大将军圾诸位且随在下来。”时迁向我们点点头,弯腰先钻进了一道低矮的小门,我正欲弯腰穿过,裴如海早已经抢前一步先钻了进去!

小门里一道长长的秘道,一直前进了数十米远近才进了一间小房间。

小房里黑洞洞的,凭着良好的视力我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处专门设计的暗间!前方有一排并列的小孔,在时迁的招呼下我凑到小孔前面一看,才发现外面是一间­阴­森森的房间!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时迁在黑暗中露出一丝森冷的笑容,介绍道:“大将军,这里便是江南王苏轼在汴梁的秘密联络点,对外却只是一间普通的当铺!属下已经于一刻钟之前得到秘报,苏小小已经易容出了双香阁,直奔这里来了,估计就快要到了。”

时迁话章刚落,裴如海便冷肃地挥了挥手,以目向我示意有人来了。

我霎时示意众人噤声。

脚步声从前面传来,原本黑洞洞的房间里忽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将空旷的房间映亮,一高一矮两道人影已经先后进了密室。前面那人伙计打扮,与普通的市井伙计全无两样,至少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

后面那人身量稍矮,却是全身裹在黑­色­的斗蓬里,让人看不见其面容。

一直进到密室的中央,黑衣人才忽嗽抖落身上的斗蓬,显出真面目来!我陡觉眼前一亮,便是这昏暗的密室似乎都在顷刻间明亮了起来,这人赫然便是苏小小……

“小姐且稍待,小的这就支禀报大掌柜的。”前面的伙计招呼苏小小坐下,动作麻利地倒上一杯水,然后隐入了另一面角落里的暗门,倏忽不见。

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很快便从伙计消失的方向传来,然后三个人的身影从小门里闪了进来,赫然便是三条凶神恶煞的汉子,最后从小门里闪出的却是一名瘦长的汉子,满脸的­精­明之­色­,显然他才是伙计嘴里的掌柜,也就是这里的主事者。

“属下见过大小姐。”四人在苏小小面前排成一排,拱手作揖。

“罢了。”苏小小也不起身只是轻轻地摇了摇手,语气里颇有些不悦,冷声道,“乐和,宫里和大将军府里可曾有消息传出来?”

掌柜模样的瘦长汉子上前一步,恭声道:“回禀小姐,尚无确切消息传出来,西门庆手下颇有能力,神机军师朱武还有神算子吴用,都不是易与之辈,将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无从下手。”

苏小小好看的娥眉轻轻地蹙了起来,神­色­间颇有些凝重:“那以你看来,事情的真相究竟会是怎样?赵玲是否真的已经丧命?”

乐和神­色­一正,凝声道:“以属下推测,赵玲十有八九真的已经身死了!否则,大将军府以及皇宫的保密工作没必要做得这般细致,简直是滴水不进啊!没有破绽其实才是最大的破绽!”

我心中一动,不禁有些佩服起吴用来。

正是吴用料定了对方会有这般想法,才故意将皇宫和大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令各方势力隐于其中的棋子不敢有任何异动。没想到吴用的这一手果然奏效,误导了这乐和的判断。

苏小小神­色­冷漠依旧,对乐和的分析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么关胜和张清的率军出走呢?乐先生又有什么看法?”

乐和沉吟了片刻,分析道:“关胜和张清本属无名小卒,系李纲一手提拔而起,于公于私都对李纲极其忠诚!表面上看起来,二将似乎是顾念旧情借机与西门庆决裂,率军离京大有南下汇合李纲之势,但仔细一分析却又不尽然。”

苏小小的粉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凝声问道:“此话怎讲?”

乐和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关胜、张清二人属下虽然接触不多,但对两人的为将本­性­却多少可以判断一二,此二将视武将荣誉远远胜过个人的名节!这一点与李纲的本­性­截然相反,所以多少年来,李纲都一直不肯放任其独挡一面,便是害怕两人一旦兵权在握会失掉控制。”

“视武将荣雀胜过个人名节?”苏小小有些疑惑地望着乐和,问道,“乐先生是说,关胜和张清两人可能会拥兵自重,不受朝廷节制?”

“并非如此!”乐和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朝廷崇尚武力,强硬对外,两人自然竭力效死命!可一旦朝廷固守自封不图进取,两人便可能失去控制!而我大宋立国数百年来,所采取的战略都是退让对外,与两将追求的武将荣誉格格不入。”

“我明白了!”苏小小美目一亮,沉声道,“乐先生言下之意是,西门庆给了两人施展手脚的机会,让他们有充分追求武将荣誉的机会,因此两人不太可能背叛西门庆,目前的局面只是双方上演的双簧,可是这样?”

我亦听得心头一沉,心里对这个乐和有了初步的认识,看来此人也不是个易与之辈!光是他能够把握到关胜和张清的这分心态便已经属于不易了!

再看乐和,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叹道:“可能如此,也可能不是如此!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小小欣然道:“乐先生但讲无妨。”

“无论西门庆这回玩的是假戏?还是真戏,他都已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乐和吸一口气,森然道:“小姐只需善加利用,便可以顺利完成王爷交予的任务。”

苏小小从椅子上兴奋地站起,望着乐和问道:“乐先生请说,西门庆所犯的什么错误?”

乐和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道:“西门庆将关胜和张清的二十万­精­锐禁军调离了汴梁,却只留下不足万人的梁山本部人马,以及不足两千人的皇宫禁卫军,这么单薄的力量要想拱卫汴梁,简直无疑于痴人说梦!小姐如果能够说服四门禁军都统领中的任何一位,以重兵进京,借清君侧之名兴兵讨伐,西门庆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苏小小娇躯一颤,目泛异彩,显然为乐和所描绘的局势发展深深打动。

我心中亦不禁佩服朱武的料敌机先,苏小小果然欲暗中勾结四门禁军,可惜这乐和固然神机妙算,却遇上了朱武!他的这一切布置都早已经落入了朱武的算计之中,失败的下场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苏小小兴奋地望着乐和,问道:“以乐先生之见,应该联络哪位都统领?”

乐和似是早有准备,立即接口说道:“北门统领吕方,勇冠三军为人义气,在女皇陛下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恐怕不可能兴兵!西门统领夏候岚,贪婪成­性­又好­色­无德,只要许以重利必然会兴兵!东门统领石勇,为李纲一手提拔,此人与关胜、张清之辈所不同之处在于对李纲绝对忠诚,小姐只需打出替李纲洗冤的旗号,此人也一定会参与!至于南门统领,苏洵将军本就是王爷的叔伯辈,就不消属下多说了。如此,只要处理得当,我们可以聚集起超过十五万的大军,一举控制汴梁,令西门庆等人Сhā翅难飞,纵然关胜和张清举兵回救也是急切间难下,待时过境迁,局势已经然大变,嘿嘿……”

不得不承认,乐和所描绘的确实是一个极其诱人的计划,而且看起来也的确有很大的成功可能­性­。不过可惜的是,乐和的对手是朱武,而不是我西门庆。

“很好!”苏小小欣然点头道,“就按乐先生说的去办,就由乐先生亲自去说服石勇,段将军去通知二叔,至于夏候岚,就由本小姐亲自出马去见他。”

“小姐!?”苏小小此言一出,乐和顿时有些失神地望着她……

苏小小微微一笑,脸上忽然绽起柔媚的微笑,嫣然道:“如果能够助大哥一臂之力,小妹纵然牺牲一些­色­相又有何妨?更何况此去西大营,不见得便会吃了夏候岚的亏。”

“小姐……”乐和看了看苏小小,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小小转眼望着乐和。

乐和沉声道:“吏部尚书司马南大人,已经几次派人与我们的人接触,要求再次合作,共同对付西门庆,小姐看应该怎么处理?”

“那帮废物!”苏小小冷哼一声,摇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什么六千虎卫­精­锐无比,定能一举解决掉赵玲和西门庆,可结果呢?六千人居然被来自梁山的三百名所谓的神机军杀得全军覆灭,幸存者所剩无几,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心中一震,果然是苏小小和司马南暗中勾结搞的鬼!

“小姐莫要小看了来自梁山的这三百神机军!”乐和凝声道,“据说这三百神机军采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兵器,能够在很远的距离发­射­夺命的钢珠,杀人于百步之外,很是可怕!属下已经在想办法,定要从梁山军中搞出一柄这样的‘火枪’,仔细研究其中究竟有何厉害之处?竟能拥有这般恐怖的杀伤力?”

“这个以后再说。”苏小小挥了挥小手,说道,“答复司马南那个蠢货,让他到时候在汴梁城外闹点事,吸引一下关胜和张清的眼球也是好的,如果能够拖住两人的大军,忽略了对汴梁城的关注,也算是大功一件。”

“是,小姐。”

见苏小小已经下了决定,乐和也便不再争执,顺从地听从了苏小小的命令。

苏小小和众人的身影相继离开了密室,屋里的油灯也随着乐和的最终离去灭了,足足一息之后,我才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呼……果然是苏轼和司马南做的好事!”

又转眼望着朱武,笑道:“副军师神机妙算果然厉害,嘿嘿,那乐和机关算尽也是难以逃过败亡的下场了,时也运也?”

朱武淡淡一笑,神­色­间并无一丝得­色­,说道:“王爷不可掉以轻心,乐和能够料到关将军和张将军并非真心叛变,很是令人吃惊!难保在最后关头,乐和不会看轻这同样是个陷阱!一旦最后关头,苏家撇清事外,王爷想要借题发挥,岂非师出无名?”

我嘿嘿一笑,森然道:“这个到时再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听歌颂成功者,却从未听到同情败亡者!只要我西门庆最终能顺利登顶帝位,便是无中生有灭了苏轼九族那便如何?”

我话音刚落,密室里忽然鸦雀无声,除了神­色­冷漠的武松和裴如海,朱武和时迁都以一种骇然的眼神望着我,似乎被我刚才的语气所惊倒,我急忙­干­咳一声,解释道:“本王不过是就事论事,并非真要灭了苏轼九族。”

朱武这才呼出一口气,缓声道:“苏轼虽割据江南称王,不受朝廷节制久有时日,但苏门素来便是我大宋书香门弟,在江南蔚为第一士族,深得人望,在江南的影响可谓根深蒂固,王爷如何处置苏家,不可不慎重呀……”

我郑重地向朱武点了点头,沉声道:“副军师尽管放心,西门庆或者荒­淫­无度,却并非独断专行之人!无论是苏家还是别的什么家,只要是将来能够助我西门一臂之力,本王绝不亏待便是。”

朱武一拂双袖,郑重地向我跪倒在地,朗声道:“如此,乃是天下苍生之福!”

我急忙将朱武扶起,和声道:“副军师何须如此?”

朱武一正脸­色­,沉声道:“并非朱武矫情,实是替天下苍生庆幸,我大宋子民即将拥有一位千古明主呀,嘿嘿……”

我不禁耸肩,老实说我不知道朱武说这话是否在逗我开心,不过至少听着相当令人舒服,也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副军师,那么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望着朱武,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本王想先回大将军府了。”

忽然间,我的脑子里便泛起了薛涛和如是她们玉白赤­祼­的娇躯,如果早点赶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在她们起床的前面,嘿嘿……

朱武以衣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没好气地问我道:“王爷很累吗?是不是应该去见见那些急得上窜下跳的文武百官了?属下可是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将通知传达下去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若不是朱武提醒,我还真的忘了今天有这码事儿……

金鸾殿里,得到我通知的文武百官都已经聚集一堂,三个一群,两个一堆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说个不停,嗡嗡的声音将金碧辉煌的大殿吵闹成卖菜的闹市……

当我带着裴如海和武松出现在大殿之外时,原本吵杂的大殿突然间寂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我在眸子里逼起杀意,冷冷地掠过大殿,每一名接触礁到我眼神的大臣纷纷避开了视线,都不敢正视我森冷的目光。

我心中得意至极。

自从上次宰了司马光之后,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便怕我怕到了极点,唯恐我一怒之下不由分说将他们斩首示众。

只有蔡京还能保持平常的脸­色­,还有围在他身边的那伙大臣也纷纷向我投来讨好的目光,那形象就像是一群哈叭狗围着蔡京。

我摆够了POSE,这才志得意满地大步走过腥红的地毯,耀武扬威地直接登上了金阶,一ρi股侧坐在龙椅之上!还将一只脚无良地收起踏在尊严无比的龙椅之上,这才游目冷冷地打量着阶下的文武群臣……

蔡京这老家伙对我耸了耸肩,又翻了翻白眼,一副你小子终于按捺不住了的模样。

其余的百官则纷纷目露骇然之­色­,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如此大胆的举动,在他们眼里这简直就是等同于谋权篡位了!

我吸了口气,冷声道:“各位,女皇陛下今天不舒服,今天的朝议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由本王来主持。说吧,都有些什么事儿?”

“陛下。”还是司马南硬着头皮出列道,“臣等不见女皇之面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女皇陛下究竟是犯了何疾,居然如此严重?”

“吓!”我伸手一指司马南,厉声道,“司马南你胆子不小,竟敢诅咒女皇陛下?”

司马南吓了一跳,赶紧连摇双手道:“臣不敢,臣只是随便问问,嘿嘿,岂敢诅……女皇陛下呢。”

“随便问问是吧?”我翻身靠在龙椅上,故意摆出一副吊耳朗当的流氓样儿,扳着自己的指头说道,“女皇陛下怀宝宝了,所以这段时间国事就由本王处理,她现在谁也不想见,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

“这个……”司马南一愕,不想竟然会听到这样的一个回答,一时有些转不弯来。

蔡京却早已经见机跪倒丹犀,欢呼道:“恭喜女皇,贺喜王爷,我大宋朝有后了!此乃苍生之福,大宋千秋万代之吉兆也。”

原先那帮围着蔡京的那帮佞臣也纷纷跟着跪倒,欢声雷动……

闹了一个上午,我才意犹未尽地返回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秘室里,密报如流水般通过时迁布下的眼传传了进来,我和朱武牢牢地掌控了­阴­谋篡权者的举动!哦,说错了,好像我才是篡权者……

苏小小果然算得上是绝代尤物,亲自出马便轻松解决了夏候岚的立场问题,加入到了苏洵和石勇的行列,当我的“求援信”抵达之后,便趁机率军开进了西门,牢牢地将汴梁城的西区控制在手里。

到了次日凌晨的时候,整个汴梁城都已经控制在了夏候岚、苏洵以及石勇的手里!除了我的大将军府,皇宫都已经被我放弃!反正赵玲已经不在皇宫里,守着那样一处大房子显得没有必要了,里面的宫女太监又不清楚当天发生事情的真相,也不可能走漏什么消息。

一切都如朱武预料的那样,在彻底控制了局势之后,苏洵和司马南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派出大军将我的大将军府团团围困了起来……

我神定气闲地站在大将军府正门前的门楼上,看着门楼下黑压压的大军,感到刺激莫名。

“西门庆,你这逆贼!”全身戎装的苏洵还显得那么回事,伸手指着我骂道,“还不束手就死?莫非要等本将打破府门,杀你一个­鸡­犬不留吗?”

我呵呵一笑,淡然道:“苏将军好威风啊?本大将军乃女皇陛下亲封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如何便成了逆贼?”

司马南从一边跳出来骂道:“西门庆,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狡辩么?所谓的皇宫刺杀案,根本就是你蓄意策划的双簧戏!既杀害了女皇陛下又嫁祸别人,用心如此险恶,真可谓丧尽天良!幸好天理昭障,不容浊流,西门庆你的狼子野心天下皆知,再狡辩也没有用了。”

我仰天哈哈一笑,说道:“苏将军,司马大人,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本将军害了女皇陛下,有何凭据?你们凭什么肯定女皇陛下已经遇害?莫非你们见过女皇陛下的尸首?吓,我明白了,女皇陛下分明就是你们亲手杀害的,是也不是?”

我这一声厉喝以内力传出,声音传透了整个空旷的广场,让团团围住大将军府的所有士兵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这些诚朴的士兵霎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乱,开始怀疑起他们的主帅来,本来就是,谁也没见过赵玲的面,谁又能确定她已经遇害呢?

苏洵厉吼一声,高举手中佩剑,­骚­乱的士兵立时便安静了下来。

我看得心中一凛,看来这苏洵治军还是有一套的,至少在士兵心中相当有威信!

司马南这才嗔目厉声道:“西门庆你简直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有本事让本官和数万将士见女皇陛下一面,便可以证明你没有加害陛下!”

我双手一摊,故意在脸上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来。

苏洵便得意地一笑,森然道:“逆贼,现在你没话说了吧?”

我这才叹息道:“本将军早说了,女皇不想见你们,你们非要见,那只好让你们见了,不过后果自负啊……”

说罢我一招手,在薛涛和三娘的陪伴下,赵玲已经俏生生地登上了门楼,现身在所有人面前!今天的赵玲特意穿上了新做的女皇服饰,显得雍容华贵、丽质天成,尤其是和薛涛、三娘二女站在一起,三位美女春兰秋菊各擅胜长,直看得我目迷五­色­,差点忘了办正事!

“苏洵!司马南!”我低头厉喝一声,瞪着苏洵和司马南说道,“女皇在此,居然还不下跑,该当何罪?”

配合我的表演,赵玲亦闷哼一声,在娇靥上摆出一副冰冷的神­色­,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庄严神­色­。

苏洵和司马南明显一呆,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门楼上的赵玲,一时间颇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身后的士兵也再度开始­骚­乱起来,大有不稳之迹象。

苏洵霍然惊醒,再次举剑镇住麾下士兵的­骚­乱,抬头冲我厉声道:“兄弟们,休要被西门庆这乱臣贼子所蒙蔽,这厮素来­精­通易容之术,这个女人不过是他用来蒙骗我们而已!真正的女皇早已经死于西门庆之手了!兄弟们,为了我们尊敬的女皇,让我们奋勇向前,斩下贼子的头颅,以热血来祭祀女皇的英灵吧……”

苏洵说罢,拔剑便欲斩落,他身后黑压压的士兵也纷纷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我如何会让他如愿?

一声令下,隐于大门后从窥孔里早已经将苏洵和司马南瞄准的十名神机军士兵顿时扣动了扳机,一阵爆响声里,苏洵和司马南翻身落马,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告气绝身亡!阵前失去了主将的士兵立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进?

我反手从背后抽出佩剑,霍然斩落门楼的辕木,冷森森地掠过士兵的阵列,逼起内力朗声道:“士兵们,­阴­谋叛乱的逆臣苏洵和司马南已经伏诛,你们还想跟着他们犯上作乱吗?”

不让士兵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我厉声接着问道:“作为一名士兵,你们不将自己的热血倾洒在对外的战场上,却将刀口对准自己的女皇陛下,你们还清楚身为一名士兵的职责吗?放下你们手里的兵器,现在为时未晚,我可以原谅你们的过错。”

第三章清除异己

“别听他的,杀了他为苏将军报仇!”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显得有些意动的士兵再次显得犹豫起来……

我转头向裴如海冷冷地点了点头,裴如海会意,身形如闪败叶般飘了起来,从门楼上飘了下去,直扑人群里那名嘶声高喊的将领,尽管那名将领竭尽全力进行了反抗,但他和裴如海之间战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照面下,将领的人头便已经高高飞起,热血喷洒中,裴如海伸手一捞已经捞住了将领的人头,然后如一尊杀神般端立于门楼之下,冷森森地盯着震惊莫名的士兵们。

我森然一笑,厉声道:“谁若想替逆贼苏洵报仇,这便是榜样!如果你们现在就宣誓效忠,本将军对天起誓,你们仍旧是我大宋优秀的禁军士兵!”

“我们愿意效忠女皇,誓死效忠大将军。”

终于有士兵率先下跪,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旦有人起了个头之后,士兵们很快便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只有几名孤伶伶的武将散落在士兵之间,显得如此醒目和突兀!我向门楼下的裴如海使了个眼­色­,裴如海早已经如电掠过,对不肯下跪的武将进行了血腥的屠杀……

没有几分钟,试图顽抗的武将便都已经悉数毙命。

“王爷。”已经伤好的花荣忽然上前提醒我道,“眼下虽然解决了苏洵这一万人,但石勇、夏侯岚手里仍然掌握着十万雄兵,加上苏洵的四万残兵,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获讯赶来增援,我军虽然有岳小将军率领的三百神机军压阵,但对方人多势众也需早做准备才是呀……”

我和朱武闻言对视一眼,呵呵大笑起来。

花荣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道:“原来王爷和副军师早有安排,倒是末将多虑了。”

“不。”我挥了挥手道,“花将军顾虑极是,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应该仔细安排一下有备无患嘛。”

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岳飞将三百神机军编成十组,安排在四个不同的方向严密布防,随时准备应付禁军的大举进攻。我又命令吏文恭和花荣将投顺的一万禁军在大将军府前侧的广场上重新列队,摆出迎战的架势。

当一切布置停当的时候,一骑快马突然从大街上疾驰而来……

“报……“骑士故意将尾音拖得极长,在肃杀的街上洒下一派紧急的气氛,霎时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连我和朱武亦不能例外。

骑士毫无阻碍地冲到了大将军府门楼下,才翻身落马,朗声道:“报女皇陛下、大将军,末将奉夏侯将军之命,前来报捷!夏侯将军已经按大将军命将石勇斩于帐前,并将双香阁苏小小姑娘囚禁于军中,等候大将军前往发落。”

我微微一笑,忽然转头望着朱武道:“副军师,夏侯岚这是在考验本将军的胆量呢!嘿嘿……”

朱武脸­色­一变,低声道:“王爷不可轻身犯险,夏侯岚此人见­色­起意、见利忘义,难保他没有和苏小小达成什么勾当,诱使王爷上钩亦未可知!可使人让夏侯岚亲自将苏小小及石勇首级送到大将军府来。”

我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本王要去!为什么不去呢?夏侯岚故意摆下如此阵势,本王如果不配合一下,岂非显得本王太也小家子气?”

朱武神­色­一凝,沉声道:“如此,当派岳小将军率三百神机军同往!”

“不必!”我断然摇头道,“只裴如海和武松两将同往便可。”

“二郎。”一直呆在边上默不做声的赵玲这才上前轻轻地伏入我的怀里,柔声道,“你可要小心呀,莫让奴家姐妹在府中久侯。”

我掂起赵玲的螓首,蜻蜓点水般在她的樱­唇­上吻了一下,凑合着她的耳垂轻声道:“回去告诉她们,将身体洗得­干­­干­净净的,香喷喷的,为夫回来要检查的,谁若不符合要求便要痛打三百杀威棍,嘿嘿……”

赵玲的娇靥霎时嫣红起来,又羞又喜地嗔了我一眼,跺着小脚去了。

我这才志得意满地长笑三声,纵身跃下门楼,正好跨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战马,武松和裴如海早已经严阵以待!我一勒马缰,向那传令的武将道:“我们走。”

一路如风驰电掣,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夏侯岚大营,却是原来关胜所驻军的禁军大营。

在那名武将的带领下,我们三人直进夏侯岚中军大账,在原本属于关胜的帅帐里见到了夏侯岚!夏侯岚白净脸皮,­色­眯眯的双眼似乎永远都带着笑意,长相颇为英俊,不过比起我来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

这厮身量相当之高,一袭纯白的铠甲穿在身上颇显威武之气,果然具有迷死女儿家的风采,难怪人称花将军!

我在裴如海和武松的护卫下昂首踏进大帐时,夏侯岚正­色­眯眯地盯着苏小小看,目光不停地在苏小小的酥胸前扫视,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看见我大踏步走进来,苏小小明显地吃了一惊,娇躯惊得弹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夏侯岚,吃声道:“这……你……夏侯岚,你……”

我呵呵一笑,喧宾夺主道:“苏小姐,很荣幸又见面了,只是在夏侯将军的大营里相见却很是令本将军意外呀。”

说完我蓄意转头望着夏侯岚,问道:“夏侯将军,你说是不是?”

夏侯岚的眸子里跳跃着复杂的神­色­,显示他的内心正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厮虽然表面上痛快地答应了我和朱武的要求,可实际上却是三心两意,意图左右逢源争取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清楚,是时候给夏侯岚适当的敲打的时候了。

我一挥手,大帐的帘门被人从外面掀了开来,一员大将龙行虎步从外面跨了进来,如山一般峙立在众人面前,凝重的气势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唯有我仍然背对帐门,面带微笑不动声­色­。

因为我早已经知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关胜。

为人所不知的是,关胜和张清建立汴梁城中的大营有暗道与震外相通,两将虽然表面上已经率军离京出走,但暗中早已经各率一部潜入了暗道,就藏在两座大营的地底下!我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地采取清洗汴梁的行动,并非依仗岳飞率领的区区三百神机军,真后的实力是关胜和张清藏于暗道中的数万­精­锐禁军,以及关胜的身分——名义上的大统领,具有节制四门统领的权力。

“关将军!?”夏侯岚失声惊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我身后,脸­色­顷刻之间大变,再不复刚才的复杂,一转脸向苏小小厉声道,“苏小小,你已经中了大将军的计了,嘿嘿,眼下苏洵已然全军覆没,你还有何话说?”

这个家伙,见风使舵便是快极。

苏小小粉脸­色­变,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形势,惨然道:“好你个夏侯岚居然背信弃义,本小姐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个混蛋!哼哼,西门庆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既便你杀了本小姐,也有人会替本小姐报仇的。”

我哈哈一笑,慢条斯理地走到苏小小面前,笑道:“本将军为何要杀了苏小姐呢?苏洵虽然­阴­谋造反,已经伏诛但那也只是他个人的错误,本不代表苏家也想造反!苏门在江南向不名门望族,对朝廷也一向忠心耿耿,这一点本将军都心知肚明的,苏小姐贵为苏轼之亲妹,本将军敬若上宾尚且来不及,又如何敢造次妄加杀害?”

苏小小粉脸上浮起惑然之­色­,显然被我这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再难辨真假。

“夏侯将军!”我突然掉头望着夏侯岚。

这突然的一叫直吓得夏侯岚冷不丁打了个冷颤,连声道:“大将军,末将在,在,嘿嘿……”

对比刚才夏侯岚暧昧的神­色­,再看看他现在的那副嘴脸,不得不佩服这厮脸肌的发达,想摆出什么样的神情都显得轻而易举,让他去当一个喜剧演员一定红遍天下……

我逼视着夏侯岚,沉声问道:“你说……刚才苏小姐在将军的大帐里是想­干­什么来着?”

“呃……这个……”夏侯岚的眉毛极细微地跳了几下,眸子里掠过一丝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很显然,他一时间很难把握到我这话的真正含义,自然也就猜不到我想说的下一句会是什么?

我心中冷冷一笑,任你夏侯岚再会察言观­色­,也不是我肚子里蛔虫,看你如何猜我心中的所想!

“苏小姐乃是苏浙名媛……”我故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停住不说……

夏侯岚自以为得计,立即接着往下说道:“是呀,苏小姐乃是名门之后,苏浙名媛,末将对她仰慕已久才特意请来军中一晤,嘿嘿,别无他意。”

夏侯岚这个白痴果然上当,错以为我有意替苏小小开脱!

“不对吧!夏侯将军。”我神­色­忽转暧昧,邪笑道,“苏小姐虽是苏浙名媛,却民是京师名妓,夏侯将军你敢说对苏小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个……”夏侯岚脸­色­再度僵住,浮起懊悔之­色­。

我故意退开三步,看了看神­色­­阴­晴不定的苏小小,再看看夏侯岚,蓄意赞叹道:“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呀……”

夏侯这才一正脸上神­色­,接着我的话说道:“大将军果然英明,末将那点心思怎么逃出大将军法眼?不错,末将确实对苏小小倾心已久,此番找来军中果然想一解相思之苦……”

我心中冷冷一笑,赫然转身瞪着夏侯岚厉声道:“夏侯岚你好大的胆子,苏小小分明参与了行刺女皇陛下的蹈天­阴­谋,所犯之罪十恶不赦!你身为朝廷大将,非但不想将之捉拿归案,竟为她美­色­所诱惑,该当何罪!?”

夏侯岚神­色­再度一变,幻起­阴­晴不定之­色­,终于按捺不住暴身退开数丈,厉声道:“西门庆,你休要欺人太甚,别忘了这是在我中军大营,嘿嘿……本将只需一声令下,便可让你们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我森然一笑,终于成功地将夏侯岚给逼得露出了本来面目。

“夏侯将军何不试试?”

夏侯岚神­色­一变,厉声喝道:“来人!”

但帐外寂静无声,根本就没有人答应冲进帐来。

夏侯神­色­一变,便欲冲破大帐逃跑,武将和裴如海早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神­色­剧然一变,夏侯岚退下两步,脸上开始泛起狰狞之­色­来……

苏小小这才冷笑道:“夏侯岚,这便是你举棋不定的唯一下场!若是你能听本小姐之言,和和三叔一起出兵,只怕现在西门庆已经伏尸多时了!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般下场?”

夏侯岚这才哀叹一声,脸上露出颓然之­色­。

我绕到苏小小跟前,微笑道:“听小姐语气,莫非心有不服?”

“自然不服!”苏小小闷哼道,“若是夏侯岚这白痴能够再果断哪怕一点点,眼前这局面只怕便要完全掉转了。”

“是吗?”我微微一笑,向关胜点了点头。

关胜凤目一瞪,厉声喝了一声,原本坚实的牛皮大帐顿时从顶上四分五裂,被人以长钩生生撕了开来,帐外的情形便清晰地映入了众人的眼帘。我神定气闲地掠了一圈,心下对关胜的带兵能力满意不已。

整座大营已经重新落入了他的控制,原先属于夏侯岚统率的五万禁军也尽数被控制起来,全副武装的禁军更是围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将我们所在的大帐围得水泄不通,凝重的杀朵充塞天宇,只需关胜一声令下,这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便会排山倒海般冲进来……

夏侯岚和苏小小只是看了一眼,便顿时神­色­灰败欲死。

“这是怎么回事?”苏小小还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关胜的大军明明已经开出城外了呀?”

我呵呵一笑,说道:“苏小姐,忘了给你提个醒了,关将军乃天将下凡,他有一项深不可测的兵领,那就是可以将他率领的士兵随意地从某个地方转移到任何别的地方,嘿嘿,而且不论人数多少。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苏小小神­色­一变,惨然道:“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居然真的是圈套!唉,本小姐还是小看了你西门庆了,事已至此还有何话说?小小人便在这里,你想怎么处置便随你怎么处置了。”

“这便认命了?”我饶有兴趣地望着苏小小,假意说道,“不是还有石勇的五万人以及你三叔的四万残兵吗?仍有一搏之力呀。”

“如果小小没有料错,石勇的西大营必然也被张清所控制了,至于我三叔那四万残兵,自然也在大将军算计之中。”苏小小的神­色­慢慢地开始恢复正常,施施然地拂了拂腮边的秀发,居然冲我嫣然一笑道:“看来小小是帮了大将军一个大忙呢,对也不对?”

“对极。”我抚掌大笑道,“若非小姐帮忙,本将军要想收回四门统领的兵权,果然还得颇费一番周折,可眼下却是兵不血刃地便夺得了三门统领的兵权,如此大忙,本将军委实是感激不尽呀。”

“那大将军该怎么谢我?”苏小小嫣然一笑,百媚俱生。神态已经完全回复正常。

我看得心下痒痒,一瞬间便已经决定了苏小小的命运,大声道:“来人,有请苏小姐回返双香阁。”

“请!”裴如海踏前一步,横在苏小小面前,苏小小神­色­自若地掠了我一眼,在裴如海的押送下施施然而去。

送走了苏小小,我才回身厉喝道:“夏侯岚!”

夏侯岚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居然托地跪在了地上,哀声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我心下极是不屑,既便是变节投敌,也要有变节的样子!像我西门庆,虽然也曾投降了好几次,但哪次不是投降得漂漂亮亮的?岂可像这厮这般如此不堪?这样的软蛋留着还有什么用呢?既便是留着演双簧他也不够资格呀!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武松早已经大步上前轻松地扼住了夏侯岚的后脖子!夏侯岚不是不想挣钱反抗,但他早已经心胆俱丧,面对武松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胆气反抗!武松五指用力,突然收紧,只听喀的一声轻响,然后夏侯岚的脑袋便软软地耷拉下来,很快他的眸子也黯淡下来……

收拾掉夏侯岚,西大营也传来了张清的捷报,成功地将石勇­干­掉,顺利接收了石勇所部禁军,不过苏洵的四万残兵却是出了个小小的意外,当花荣和史文恭前去接收时,竟被人抢先一步率军逃出了北门,小温候吕方眼睁睁地看着这四万人离去而不敢拦截。

我一面急令关胜和张清率军追赶,一面又令花荣和史文恭将汴梁城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在大街上走动,开始大肆搜捕这几天曾参与两家叛乱的大臣,根据时迁的密报,直接参与的文武官员多达三十余人,而间接支持的官员更是多达上百人!

对于直接参与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那就是杀!

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多日未见的伯爵终于回来了。

这几天,这厮一直在外活动,替我网罗秀才举子,以备不时之需,老实说我已经做好了大清洗的准备,准备屠杀一大批的官员……

“怎么样?”一看见伯爵我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搞定没有?”

伯爵嘿嘿一笑,说道:“举人一百人,秀才三百六十人,眼下已经住在驿馆等候老大你的钦点了。”

“靠。”我狠狠地捶了伯爵一拳,骂道,“老子这不是还没登基么?说话注意点。”

伯爵嘿嘿一笑,冲我眨了眨眼道:“反正也是迟早的事儿,就是到时别忘了我这天下文官大总管!嘿嘿……也就是俗谓的丞相了。”

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将时迁的密报塞给这厮,说道:“你自己看看吧,这上面划红钩的都会消失,你把你的秀才举人估摸一下,量才而用,看谁适合哪个职位便把他顶上去,这个活就交给你­干­了,也算让你先熟悉一下自己的业备吧。”

伯爵看得微微一愣,叫道:“不是吧?老大,才杀三十几个人?那我召来这么多的人怎么安Сhā?小弟本以为怎么着也得将朝中的文官换掉一半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都算怎么回事么?我怎么跟他们交待呀,当时可是说好了人人有官当的。”

我闷哼一声道:“你跟他们说,只要跟着我西门庆,还怕没官当?哼哼,怕只怕他们能力不足,当不得一方大员!”

“一方大员!?”伯爵的眸子霎时亮了一下,吃声道,“老大你是说,将要更换地方大员?”

“为什么只是更换?为什么不可以开疆拓土,占领原本属于别国的土地?”我没好气地瞪了伯爵一眼,闷声道,“难道我看起来就真的一点不像一位具有野心的霸王吗?”

伯爵摇了摇头,嘿声道:“不像,嘿嘿,还真的一点也不像,小弟怎么看老大怎么像个只对女人有野心的帝王,至于开疆拓土老大似乎不怎么热心。”

我摊了摊手,瞥了伯爵一眼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若不是不停地开疆拓土,我凭什么让关胜、张清还有林冲这些武将对开效忠?他们为什么要给我卖命?就是因为我能够也愿意给他们开疆拓土的机会和权力,嘿嘿,更何况,不停地灭亡周围的邻国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美人永远是要靠掠夺的。”

“不愧是大哥!”伯爵冲我翘了翘大拇指,笑得那叫­肉­麻,“这么绝的点子也想得出来,赵佶要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有今天这般下场了,他的大宋王朝怎么着也不会落入老大你的手里了,嘿嘿……”

我飞起一脚踢在伯爵的肥臀上,骂道:“还不快去­干­你的活去。”

伯爵揉着肥臀,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去了。

我知道这家伙自幼的志向,就是有朝一日做一名统御百官的宰相!现在,我不但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而且将可能让他的宰相当得无限之大,所统御的百官可能遍及已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自然让他格外欣喜!

我唯一的希望便是伯爵不要让我失望,能在宰相这位置上­干­得有声有­色­!不过我似乎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本来也是,伯爵这几年一直受到宋江的熏陶,为人手腕都是大有长进,算计起人来那已经是一把好手了,最让我担心的是,伯爵在手里有了权力之后,不要迷失了方向,打起不该有的念头……

次日早朝,赵玲终于重新升殿。

所有官员都已经得到严令,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上朝议事,迫于我的­淫­威,果然没有一人敢于公然对抗,都乖乖地聚到了金殿上……

我今天特意穿戴一新,披上了刚刚打造好的威武铠甲,身带重甲踏进了金殿,裴如海和武松在我身后紧紧相随!我的出现立时吸引了所有官员的注意,都齐刷刷地向我望来,然后在接触到我充满杀机的眼神之后纷纷避开视线……

我大步穿过金殿,耀武扬威地登上了金阶,直接站在赵玲的身前。

聪明伶俐的女官早已经娇声喊道:“大将军已至,朝议开始……”

“启奏女皇陛下。”大理寺正卿包贾首先出列奏道,“微臣恳请陛下将江南王苏轼擒拿归案,以正国法。”

这厮说完,还讨好似地掠了我一眼,大有邀功之意。我心下冷冷一笑,根据时迁密报,这厮是直接参与了此次行动的,属于必杀之人,现在再怎么表演也已经是来不及了!唯有死路一条……

一向见风使舵惯了的百官已经跪了一地,异口同声讨伐苏轼,仿佛他们只要动动嘴皮子,苏轼他老人家就会上汴梁来挨刀子似的。

我轻轻咳嗽一声,热血汹汹的百官顿时鸦雀无声,再没有人敢放半个屁出来。

我的目光冷冷地掠过众人之面,最后停留在大殿之外,朗声道:“现在,本将军宣布几条任命,原左丞相蔡京,升任太师,希望蔡太师能在新的岗位上克勤克俭,发扬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优良作风,教导好将来的……呃,那个协助女皇陛下处理好政务。”

蔡京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对我的任命颇有想法,但我决定的事如何还能更改?无论如何蔡京都是赵佶时代的老臣,有他存在伯爵肯定没办法大展手脚!我所能做的就是替伯爵扫清这个障碍,给伯爵一个施展手脚的大舞台。

俟蔡京满心不悦地退下,我才高声道:“原京畿提刑司提点刑狱应伯爵,自即日起升任宰相之职,希望应大人能够奉公守法做好百官表率,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善发发掘人才,中兴我大宋官场等等,啊,不要教本将军……呃哪个女皇陛下失望!”

伯爵人模狗样地出列,高呼三声万岁谢过龙恩,然后直接越过蔡京站在文官的首位,蔡京则黯然叹息一声,再往前一步,孤伶伶地列于百官之外,虽然更靠近赵玲的金阶却显得势孤力单了……

百官们脸上无一不露出辛苦的神­色­,想笑又不敢笑。

我心下却是冷然,现在还有心情笑,等会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岳飞何在?”我冷喝一声,声如裂帛,刚刚还辛苦忍笑的文武官员顿时冷冷一颤,脸上的表情已经僵在那里。

“末将在!”一声朗朗的断喝从殿外传来,然后是急促整齐的脚步声汹涌而来,似乎有一支严整的军队正在急速开上金殿。

一员白袍白甲的小将首先出现在金殿之外,初升的朝阳将第一缕阳光洒在小将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渲染成梦幻一般的存在,霎时间让人泛起一种错觉,这小将再不是人间凡将,而是披着七彩霞光的天上神将……

岳飞在殿外微微一顿,便昂首挺胸大步进了金殿,全然没有首次经历如此场面的紧张和局促,仍然带着稚气的脸上显露出罕见的冷肃之­色­,隐隐间已经初露大将风范!我看得暗暗点头,看来吴用这厮教导有方啊,再不消多少时日,岳飞便肯定可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了。

两列大红战袍的士兵紧跟岳飞而入,赫然便是神机军的士兵,手里端着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地准了金阶下两侧的文武百官,凝重的杀气开始在金殿上弥漫开来,一时间,百官人人自危,都清楚地知道我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吏部尚书司马南!”岳飞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帛,缓缓地展了开来,然后照着上面冷森森地念出第一个名字,“已经伏诛!”

“大理寺正卿包贾!”岳飞顿了一顿,接着再念,“斩!”

“陛下!”包贾顿时嚎淘一声,从百官行列里扑了出来,跪倒丹犀之下,泣道,“陛下饶命,大将军饶命,下官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赵玲有些戚然地望了我一眼,眸子里尽是不忍之意,我向女官挥了挥手,女官会意上前轻轻地扶起赵玲。赵玲还如此单纯柔弱,还是不要让她接触这些­阴­暗血腥的东西好,就让她保留一分纯洁的天真吧。

看到赵玲离去,包贾更是杀猪般嚎叫起来。

但岳飞并没有让包贾嚎哭多久,单手一挥两名凶神恶煞般的神机军士兵已经扑上来一把揪住了包贾,倒拖着拖出了殿外,不多时便从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到一半便嘎然而止,显然,包贾已经人头落地了。

岳飞再度展开手里的布帛,嘴皮轻翻再吐拘魂之音:“工部左侍朗孙宏雷……斩!”

“户部右侍郎杨刚……斩!”

“枢密院转运使李野朋……斩!”

……

等到第三十六名文官的人头落地,文官一侧仅剩的数十人已经吓得软瘫在地,便是蔡京也是神­色­­阴­晴不定,老脸失­色­,显然他也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开杀戒!反观武官一侧,则已经纷纷镇定下来,因为这三十几人里,没有一人是武官。

直到斩杀了最后一名需要斩杀的文官,岳飞才双手一挥,率领神机军威风凛凛地撤出了金殿,这一来一去便已经带走了三十六条大臣的­性­命。

我清了清嗓子,冷然道:“刚才所斩杀的,都是些图谋不轨,­阴­谋加害本将军及女皇陛下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将军不过是顺应天意杀之!”

我冰冷的话音震得众人浑身发抖,几乎是牙齿打颤附和我的声音道:“大将军圣明。”

我冷冷一笑,陡然伸手一指众人,厉声道:“但你们当中还有很多人参与其中,别以为本将军不清楚!”

“大将军饶命!”心中有鬼的官员吓得面­色­如土,纷纷下跪。

我伸手指了指这些人,厉声道:“本将军不杀你们,并不代表就原谅了你们的过错!从今往后,如果你们再不尽心竭力替我办事,哼哼,到时候新债老账一起算,定斩不赦。”

这些磕头虫便纷纷以头触地,高呼:“一定誓死替大将军效命。”

我将目光转向神­色­镇定的武官,森然道:“还有你们,也有许多将军参与了这次­阴­谋,但本将军再不想追究,因为身为武将的你们终究会明白,武将之职责是杀敌报国!而不是参与什么弑君的­阴­谋?本将军特意留下你们有用之身,期待你们能够振奋军心,洗雪前耻。”

每一名武将的眸子里都露出振奋的­色­彩来,整齐划一地跪倒丹犀,朗声道:“臣等誓死替大将军效命。”

再加头看文官,无一不在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现在便是傻瓜也能看得出来,我已经彻底推翻了宋朝一贯推行的重文轻武的战略,极大地打压了文官一系,改而大力扶持武官一系。这既是我无奈之举,也是我刻意为之!一个民族要想走向繁荣兴盛,大力发展经济自然是必须的,但没有武力是万万不行的!

只有通过一停的战争,不断的征服,才可能让民族走向真正的繁荣。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人,我是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的,因为在当时的世界史上,曾经有过日不落帝国的灿烂辉煌,将大不列颠的文明带到了全世界,几乎四分之三的地球,都曾经臣服在日不落帝国的脚下……

接下来便是伯爵的表演时刻,这厮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和官员任命,将一些他刚刚召来的秀才举人推向了政治舞台的中心,而一大批原来的旧臣则被明升暗贬,或者改任毫无实权的清闲衙门,开始了他自长任宰相以来的第一次官场震动!

最后这厮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就职演说,以极其煽情的语气歌颂了我的尚武战略,最终论断式地自问道:“大将军的武力扩张策略真的是重武抑文策略吗?不,不是的,当然不是的!试问诸位同僚,大将军以及他麾下将士开拓出的疆土,最终要靠谁来治理呢?靠的当然是我们这些文吏!武将们开拓的疆土越广阔,我们文官可以施展拳脚的舞台就越宽广,也意味着有更多的文人可以通过做官来实现我们的人生理想!既然是这样,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对外的扩张?还有什么理由反对永无休止的战争呢!?”

之后,是伯爵开始仔细地与新任命的朝廷官员研究施政方案,以及对一些大针方针的改变,我却再没有心思听他的洋洋大言了,找个机会溜出了大殿。对我来说,只要伯爵能够将官场治理好,保证武将对外的战争便可以了,至于他如何来完成我交给他的任务,那是他的事,我既不想关心更不想­干­涉,也懒得去­干­涉……

我一直很相信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我决定了任用伯爵做我的天下文官大总管,便要毫不犹豫地相信他,给他足够的自由和权力,绝不能对他指手划脚,令他束手束脚。

趁着这难得的空闲,我何不趁机去见见苏小小这位江南名妓!?

也该是见她面的时候了,眼下汴梁城里局势已经完全被我所控制,那些文臣武将不是心胆俱丧,就是已经彻底放弃了跟我作对的念头,现在是时候掉转枪口对外的时候了!北有晁盖,南有方腊,东有苏轼西有张郎和王辅,眼下的大宋王朝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毫无疑问,在各方势力之中,以苏轼的势力最弱!

理所当然地,苏轼也将成我挥出第一刀的对象!

而苏小小不但是苏轼安Сhā在汴梁的一枚主要棋子,更是苏轼的亲妹!从她那里,我一定可以获得很多我想要的,也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四章叛乱四起

我进入苏小小香闺的时候,这女人正在沐浴,茫茫的水汽将房间渲染出格外的诗情画意,暧昧的气息下很适合做一些诱人的勾当!玫瑰花瓣浮在水面上,艳红­色­的花瓣格外地衬托出女人肌肤的莹白如玉,两名使女正手执铜壶往浴桶里注水,保持水温……

看得出来,苏小小具有很强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快便已经从计划败露的沮丧里回过神来,此时此刻,她一定是在想着怎样在最坏的局面下争取最好的结局了吧?

不过她所能利用的无论如何都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招,那别是她的­肉­体!

她故意挑选沐浴的时候见我,居心已经昭然若揭,我得承认,女­色­对我确实很有诱惑力,但如果想通过女­色­来达到她的目的,那她便大错特错了,在床上战场,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占据上风,既便是狐媚冶荡如薛可儿也一样败在我的胯下……

“大将军打算怎样处置奴家呢?”

苏小小轻轻地转过身面对着我,妩媚地瞥了我一眼,两名使女便已经细心地替她揉搓起如羊指玉般的背肌来,淡淡的兰汤下,珠圆玉润的玉体隐隐约约诱人遐思……

我微微一笑,肆无忌惮地将目光侵进苏小小的眸子里,清晰地将我心底的邪念透过眼神传递了过去,相信以苏小小的冰雪聪明,一定能够读懂我眼神里的­淫­乱信息。

也许是因为兰汤的热力,也许是因为我暧昧的眼神,苏小小的粉脸霎时嫣红了起来,含羞带喜地瞥了我一眼,轻轻地垂下了美目,我不觉看得一呆,原来妓汝也是可以装出Chu女般纯洁的风情呀?今天真可谓是大开眼界了……

苏小小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语气宛转地说道:“在奴家将自己奉献之前,可否向大将军澄清一个真相呢?”

我微笑,说道:“苏小姐但讲无妨。”

“其实,这次叛乱根本不关大哥之事。”苏小小幽幽叹息一声,粉脸上浮起落寞之­色­,“这一切都不过是奴家的­妇­人之见,错误地判断了形势,更加错误地判断了大将军的决心和实力,唉……”

这算是丢车保帅吗?

我在心里冷然一笑,脸上却是浮起真诚的笑意,说道:“这一点苏小姐便是不说本将军也心知肚命,无论如何苏王爷都堪称我朝饱学之士,深明大义又忧国忧民,绝不会做出人神共愤的逆天蠢事的。”

苏小小这般替苏轼开脱,正中我下怀。

原本我就没有打算要怎样处罚苏轼,眼下有了苏小小的开脱更是顺着台阶往下爬!苏轼这个人,我虽然对他没有多少了解,但怎也脱不了文人的底子,和晁盖、李纲等武人截然不同,和方腊这样的­阴­险狡猾的枭雄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说得更直白一点,我一直都没有将苏轼当成真正的对手,这样的家伙,只要你展显出足够的实力,便足以让他吓破胆而乖乖地投降!

所以,对于苏轼的策略,我和吴用、朱武的看法都是一样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苏小小的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显然对我如此痛快地相信她的话感到有些吃惊。

但她毕竟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很快便领会了我真正的涵义,粉脸­色­变叹息道:“大将军果然是非常之人,胸襟气度令人敬佩!奴家定要修书向家兄陈明利害,劝他莫要和大将军作对,为了苏家的未来,为了江东的父老,我相信家兄定会采纳奴家之言。”

我微微一笑,欣然道:“苏小姐如此深明大义,真可谓帮了在下一个大忙也。”

苏小小嫣然一笑,娇靥上已经恢复了万种风情的媚态,笑道:“那大将军应该如何感谢奴家呢?”

我嘿嘿一笑,向苏小小挤了挤眉,将暧昧的神­色­展露到淋漓尽致,便是站在浴桶边的两名使女也霎时羞红了粉脸,不堪我如此直露的挑逗……

那一天,我一直在双香阁待到午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了大将军府,至于在双香阁做了些什么?好像没必要向大家明言吧。

汴梁的局势似乎平稳了下来。

文治方面,有了伯爵的大力整顿,又有了蔡京的配合,很快便控制了局面,各衙各司都各尽其职,效率也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在冷酷的压力和诱人的美景双重驱使下,这些懒惰了几千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都开始紧张忙碌起来,京师的官场风气很快便焕然一新。

武备方面,我将控制在手里的四十万禁军进行重新整编,组建为一支庞大的禁卫军团,驻防区域上则打破了东西大营和四门驻军的传统风格,改而将四十万禁军一分为四,分别驻扎于汴梁城外的四座卫星城堡,每座城堡驻扎十万大军。

分别任命关胜、张清、花荣、史文恭为四支禁军的统领!同时关胜出任禁卫军团大统领,节制其余三位统领。

而京畿的防备则全部交给刚刚组建的御林军,一支由岳飞统率的新军,新军也配备上了凌振全力赶造出来的火枪。虽然这支御林军目前还只有五千人的规模,火枪也只有一千支,但岳飞的统兵能力已经崭露头角,相信假以时日,岳飞定能一鸣惊人,成长为我麾下得力大将,其成就甚至有可能超越李纲!

梁山的五万正规军也被我重新改编,成立梁山军团,由燕青出任大统领,经过补充和扩充的五千神机军则被我抽调到了汴梁,这支拥有现代化武器的­精­锐之师,将是我踏上征服之途的主要武力,自然要善加利用。

北边的晁盖仍然和林冲杀得难分难解,由于有了北方辽兵的牵制,林冲始终不敢将全部兵力投入到和晁盖的战场上,因此也就始终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将晁盖彻底击溃!而且,尤其令人不快的是,晁盖所部大有越战越强之势,借着和林冲大军交锋的时机迅速成长为一支­精­锐的百战之师!

以至于后来,我让燕青率领梁山军团加入战场,也没能彻底扭转战场的态势。

大名府的梁师成仍是那么暧昧,既没有发兵救援林冲,也没有公然背叛悍然进攻山东,让人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鉴于不利的局面,我已经命令童贯兵退河内,暂时停息和晁盖的战争,至于河间以西以北的区域只能任由晁盖猖獗了。

南面的方腊,却颇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我不清楚方腊已经和李纲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两人并没有出现我预期的明争暗斗,似乎还合作得很愉快,方腊也在大丞相的职位上­干­得有声有­色­,极力协助李纲扩充新军,整军备战,短短的半年之间,便依仗江南的富饶屯职了大量战略物资,李纲更是拼尽全力,训练了一支达五十万人的大军,其野心昭然若揭。

也许过不了多久,赵构便要迫不及待地打出“光复河山”的旗帜了。

周边的局势虽然不稳,但汴梁城至少已经被我牢牢地控制在了手里,有了稳固的基地,便有了对外用兵的倚仗!而且我手里还有一支近万人的神机军,我还是有足够的信心挫败四方豪强,一统华夏并建立庞大的帝国的。

不过,我似乎还是小看了那些“没用”的文人。

既便是吴用和朱武,也没有准确的预见到这些文人的威力,只有薛涛趁着我和她亲热的时候隐隐约约地提起过,我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这些文人最终施放出他们的力量时,我才真正地体会了一番,什么才是“书生之怒”。

大概是在我对官场进行清洗后的半个月,那些不甘于失势的贵族高官再度勾结在一起,并且这次他们学乖了很多,时迁居然事先没有觉察到任何风声,只在他们起事前一天,才隐隐听到了一些消息。

我不能不佩服这些书生的学习能力,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总结出反侦察的有效手段,委实难能可贵!也就在这时,更坚定了我以武立国,以文治国的决心!一个国家要想强大,一定要依靠武力,而一个国家要想长久却一定需要文人治理。

昨天晚上,我刚刚接到时迁的密报,声称这几天汴梁周围可能有不稳的迹象。

所以一大早,我便将吴用、朱武,以及关胜诸将叫来商议对策,众人刚刚坐下,ρi股还没有坐热,叛乱的告急文书便已经雪片似地飞进了我的大将军府。

南阳刘得标率领族中三千子弟偷袭南阳县,杀死县官及都头,劫掠了县府的钱粮,并打出旗号,宣称拥护伪南宋赵构的统治……

瑯琊孔尚文,纠集族中青壮年子弟八百余人,驱逐了本地县令占据县府自立为王……

曹州知州陈友谅举兵叛乱,自立为曹州王……

郑州大族诸葛明,挑唆郑州都尉晏楚发动叛乱,杀死郑州知州……

……

二十余封告急文书几乎是同时被送进了我的大将军府,似乎是一夜之间,这京畿地区便匪患众生,盗贼遍地,叛乱四起!还好这只是些零星的小叛乱,并未危急我的统治!不过若是不能及时扑灭,让他们连成一片或者最终被有心人所利用,亦可能成为我的心头大患。

待所有人都看过这些告急文书,我才轻轻地将这些告急文书像废纸般扔在地下,不屑一顾地转头望着吴用,脸上装出平静至极的神­色­问道:“军师,你怎么看这些叛乱?”

吴用略一沉吟,便捻着胡子分析道:“这些叛乱虽然规模不大,声势最为浩大的陈友谅也不过区区五千兵马,但他们的分布地域却颇为耐人寻味,都是散布在京畿地区周围相隔不远,如果说他们起兵叛乱之前没有事先约定,很难令人相信。”

朱武也不适时机地Сhā话道:“军师所言极是,这些贼寇定然事先有约定,或者都是受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亦未可知!以属下愚见,大将军当派出得力大将率重兵四面出击,以泰山压顶之势,将这些芥癣之疾瓦解于无形,如若不然,时日一久难免不会再生变故。”

我又将目光投关胜、张清、花荣和史文恭四员武将,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看见我的目光望向自己,关胜立即长身而起,郎声道:“末将赞同副军师的意见,兵来将挡水来圭淹,末将愿率一支兵马替大将军平息这场看似来势汹汹的叛乱。”

其余三人眸子里亦露出森然的杀机,显然也是赞同了关胜的意见。

我最后才将目光投向岳飞,让岳飞出席这样高规格的军事会议,明眼人都知道我是在刻意培养岳飞。岳飞显出少有的老成,稚气未脱的面上显出冷然的神­色­,如古井不波,竟如一员久经战阵的老将!

我看得暗暗点头,看来有些人的大将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岳飞,你怎么看这次叛乱?”我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二十几处叛乱除去曹州陈友谅还算有些实力,其余的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岳飞一挑眉毛,冷然道,“但有一点值得注意,这些举兵叛乱之力,无一不是大家士族,并非草莽豪杰,更非流民山贼,因此,以末将看来,此事定系有人蓄意策划,绝非巧合!大将军真正需要留意的,却是这幕后指使之人。”

吴用嘶了一声,森然道:“让岳小将军这么一说,属下也突然留意到,这些举兵叛乱之人果然身分有异,大家请看,这曹州陈友谅乃是枢密院转运使李野朋之女婿,素来便是曹州一霸,府上聚集了数千人的食客,据说久有不臣之心!再看南阳刘得标,乃是户部右侍郎杨刚妻弟,依仗其姐夫之势力,刘家在南阳也蔚然大族,人口过万……如此看来,这些举兵叛乱之人,无一不是被大将军斩杀之乱臣贼子,或者失势的京官亲属,这定然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我心中隐隐一动,似乎抓住了些什么,微偏着头望着吴用道:“那以军师之见,这次看似来势汹汹的叛乱,应该如何对付?”

“平叛是必需的。”吴用点了点头,森然道,“但同样不能忽略了这次大叛乱的幕后势力,如果不能根险这幕后势力,必然留下隐患,一旦大将军有朝一日率大军离京外出征战,这伙人再­阴­谋叛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直直地望着吴用,接着问道:“那以军师之见,这幕后势力会是何方神圣?隐匿京师的文官残余势力?还是四周藩王的指使?或者纯粹是李纲起兵北伐前甩出的烟雾弹?”

吴用蹙眉思索片刻,凝声道:“属下觉得,除了四方藩王的指使,前后两种可能都不能排除!一时间难以确定。”

我略一思忖,便长身而起断然道:“那好,关胜、张清、花荣、史文恭听令。”

四将立时长身而起,神情一冷,都将冷森森的目光向我望来,我一清嗓子,下令:“尔等可各率一万人马,出卫星城堡,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游击前进,平定所属方向的叛乱,对于暴民流寇休要刀下留情,立斩无赦。”

四将暴诺一声,扬长而去。

我这才将目光投向岳飞,森然道:“岳飞听令。”

“末将在。”刚刚脸上还稍有失落之­色­的岳飞霎时长身而起,满脸兴奋。我心中轻轻一叹,这岳飞终究还是少年心­性­,虽然比起同龄人已经老成持重了不少,但一接触真正的战事,还是显得有些兴奋。

但我正是要利用他的这股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心态。

“你可率领三千御林军,星夜奔袭曹州,定要将陈友谅所部一举全歼,打出御林军的气势来,令天下人都知道,我西门庆有一支百战百胜的无敌御林,听清楚了吗?”

“末将明白!”岳飞厉声应允,向我投来坚定不移的一瞥,然后扬长而去。

老实说,岳飞的三千御林军已经足以歼灭三万人的大军了,当初我只靠两千神机军还拖住了薛涛的十万大军呢!不过陈友谅可是元末的绝代枭雄,明太祖朱元璋的死对头,这错乱时空跑到北宋来了,我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待诸将分派已定,我才舒了口气,问吴用道:“军师,火枪的制造方法已然成熟,炼钢的高炉也已经建了十余座,为何这火枪的产量仍是上不去?爆膛的概率还较之梁山产的火枪高了不少?”

“这个……”吴用蹙紧眉头,摇了摇头道,“属下也是不知,或者汴梁的铁质太差罢……”

可恨我以前读书时从未认真记过在哪里有优质的铁矿,对吴用的难题也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意见,只好转换话题问道:“军师刚刚说到这次大叛乱的幕后指使可能是残余的文官势力,也可能是李纲刻意挑起,现在我们再好好地议一议,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朱武忽然叹息道:“王爷,只怕很判断,因为我们对临安的情况一无所知,方腊和李纲将临安城经营得铁桶一般,我们派出去的暗探不是下落不明就是空手而返,根本就无法探听到任何实质­性­的消息。”

“一点消息也探不到?”我有些不信地望着朱武。

朱武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这方腊果然厉害,反间谍的功夫居然如此老到!我的心思忽然间转到了双香阁的苏小小身上,如果我也有像苏小小这般一个女人替我潜伏刺探,应该比时迁派出去的探子管用得多吧?

“王爷,现在局势已经十分严峻再不能拖了!汴梁的局势也基本安定下来,是时候出兵了。”吴用灼灼地盯着我,眸子里露出期待已久的渴望来,“至于究竟应该兵出何方?或者兵分几路,属下这里有上中下三策供王爷选择。”

“哦!?”我听得心里一动,欣然道,“军师先说下策。”

“所谓下策,就是分兵四路,大举进攻!”吴用脸­色­一凝说道,“分别对王辅、苏轼、李纲、张郎以及河间晁盖同时开战,一战以平天下!这样一来如果能够成功自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平定天下,如果失败却极可能全军尽没万劫不复。而且,即便剿灭了晁盖或者张郎,也将面对更为强大的辽国和西夏,是为下下之策。”

我听得大摇其头,连声道:“这样太冒险,而且我们兵力也严重不足,不可取,再说中策。”

吴用接着说道:“所谓中策,便是和伪南宋议和,解除东面威胁以腾出手来全心全力先解决四藩之乱,然后再集中全力一举平定江南!”

朱武听得直摇头,说道:“只怕也不行!先不说李纲是否可能听任我们顺利地平定四藩,即便是我们成功地平定了四藩,也将同时面对西夏和北辽两处大患,如果到时候这两方再和李纲串通一气,三面夹击,形势只居尤要凶险。”

我连连点头道:“是啊,以李纲和方腊之能,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军师再说上策。”

吴用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所谓上策,乃是和晁盖议和,抽调燕青所率五万山东军驻守河内,对晁盖采取守势,并以河内代郡之晁盖以及大名府之梁师成为屏障挡住辽国兵锋,暂时缓解北方形势!林冲将军所率二十万禁军便可以抽出手来掉头南下,对苏轼形成大兵压境之势,迫其就范,同时,王爷可命关胜将军率十万禁卫军出南阳,一路往南,与平定江苏的林冲大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击破伪南宋赵构集团,待平定了东南方,尽得其鱼米之乡,再回过头来应付北方的辽国兵锋,则天下大势可定。”

我略一思忖问道:“军师忽略了南面的王辅和西面的张郎,如果两人趁我大军离京之时率军来攻,如之奈何?”

朱武微微一笑,抢先答道:“王辅不过是个鼠辈,胸无大志,凭着裙带关系爬上了今天的高位,如果王爷能够封其为镇南大将军,领一等护国公,定可安其心!至于张郎,虽然颇有野心,但眼下正面临蒸蒸日上的西夏大兵压境,自顾不暇,绝无可能率兵东进!而且这样一来,可以免使我军正面对撞西夏和北辽,实乃上上之策也。”

“副军师所言极是。”吴用亦笑道,“如果王爷以为北面仍不保险,可使人暗中联络辽东之女真人,对辽人采取攻势,必可拖住辽人重兵,使其无力南下。”

“好,这果然是上上之策!”我兴奋地互击双掌长身而起,“就这么定了……”

我话音未落,前方已经传来士兵的急报。

一名风尘仆仆的士兵已经冲了进来,脸上尽是疲累之­色­,只是眸子里却仍然露出灼灼的热意,看见我之后翻身拜倒在地,大声道:“大将军,前方捷报!”

“讲!”我一挥手,挥出一道真气托住士兵因为拜得过急而差点扑倒的身躯。

士兵吸一口气,朗声道:“童公公采用林冲将军奇计,发动河间百姓共同对付贼寇,终于令晁盖一伙无所遁形,于高阳关一役大获全胜,擒获贼首晁盖以下三万余人,粮草物资无算,贼首晁盖仅以身免。”

我心下一跳,大声道:“来人,扶这位兄弟下去休息。”

看着传讯兵在两名士兵的搀扶下前去休息,我才看了看吴用和朱武,耸耸肩道:“这可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刚刚还在讨论让林冲退兵,与晁盖议和,可转眼间林冲便已经击破了晁盖,呵呵,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呀。”

吴用朗朗一笑道:“王爷,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与晁盖议和乃是万不得已而为之,眼下林将军一举歼灭了晁盖所部,形势对我军更为有利呀!”

“哦?”我有些惊疑地望了吴用一眼,问道,“此话怎讲?”

吴用微微一笑,说道:“晁盖一败亡,梁师成面对林冲大军必然有所顾忌,对王爷号令也就不太敢敷衍了事了!而且王爷仍可采用议和之策来保证北边安宁,唯一的不同便是议和的对象由晁盖变成了契丹人而已,比起晁盖的反复无常以及穷凶极恶,契丹人的信义似乎尤要高一些。”

我仍是有些担心地望着吴用道:“但契丹人也更为强大。”

吴用摇了摇头道:“王爷有所不知,现在的契丹铁骑早已经不是百年前的契丹铁骑了,战斗力再不可同日而语!契丹人在辽东被女真人屡屡挫败便是明证!只要王爷能够联络上女真人,对契丹人形成南北夹击之态势,谅那契丹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女真人一定会和我们结盟吗?”我仍是有些担心。

“王爷尽管放心。”吴用朗声道,“女真人之首领完颜阿骨打,属下也久有耳闻,此人雄才大略极富战略眼光,膝下四子个个能征善战文武双全,尤其是第四子兀术,虽尚年幼但武勇过人且谋略出众,曾以三千­精­骑大败两万辽兵!以完颜阿骨打之雄才大略,绝不甘雌伏辽东一隅,必然垂涎契丹肥沃之地,如果王爷命人接头,肯定欣然应允。”

朱武听得脸­色­凝重,沉声道:“果如军师所言,属下倒是担心一旦契丹人失势,被女真人取而代之,只怕我们所将要面对的,又是另一个更为强大的对手,这一点不能不防啊。”

吴用微笑道:“副军师所虑极是,只是契丹人虽已疲弱,但综合实力仍然远胜女真人百倍,蚁多尚且咬死象,契丹人既便要跨也不太可能在几年之内败落!而几年之后,王爷早已经平定江南,削平四藩,到时候已经可以抽调足够的兵力进行北伐了,那到候,无论是契丹人还是女真人,或者更北方的蒙古人,都只能是王爷征服的对象。”

我不禁被吴用的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奋然道:“不错,等平定北方之后还要挥兵西进,打到遥远的西方,将我华夏的辉煌文明带到已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嘿嘿……当然也要掳掠各地的美女,搜刮各族的奇珍异宝。”

朱武以手扶额,望着我一眼忽然转移话题道:“林冲将军率二十万大军与晁盖区区五万贼众在河间纠缠将近半年,不得寸功,为何这次却能一举建功,真是令人好生纳闷?不知林冲将军采用了何等奇计?”

吴用亦若有所思道:“是啊,晁盖因兵力上处于绝对之劣势,因为以河间府内崇山峻岭为依托,采取无赖战术,遇上小股官军就打歼灭战,遇上大股官军就一哄而走,如苍蝇乱飞,驱之即走,追之不及,十分难缠,却不知林冲将军用了什么妙计,居然能够将晁盖这狡猾的家伙一战击灭?早知道刚才问问那士兵就好了。”

我呼了口气说道:“两位军师不用猜了,反正林冲马上便会率大军凯旋归来,到时候再问也不迟啊。只是要提防契丹人的兵锋,燕青的五万梁山军似乎显得有些单薄啊,是不是考虑让林冲守一部分禁军在河间府加强一下?”

我正和吴用、朱武商议之际,门外忽然传来士兵的声音:“大将军,内府急事,请大将军速回。”

我一蹙眉头,吴用见机向我道:“王爷请先回,属下和副军师定会设计一整套完整的方案来,供王爷过目定夺。”

“好,如此就拜托两位军师了。”我客套一声,辞别吴用和朱武,出得议事厅,一名使女正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一看见我,顿时双眸一亮,急急行过礼说道:“大将军,出事了!女皇陛下让你快去后院。”

我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直奔后院而来。

后院里,我的女人们已经乱成一团,唯有如是还能保持勉强的镇定,不断地安慰着别的女人们,一看见我进门,女人们顿时围了过来,仿佛遇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围着我七嘴八舌地讲起来,费了好半天我才听明白她们所要表达的意思,意思就是薛涛忽然不见了,到处找不见她。

我心里一沉,脑子里本能地想到了发生在汴梁城外的大规模叛乱,莫非果然是朝中的文官残余势力所指使,并且将黑手伸到了我的女人头上?可我的大将军府防守如此严密,有裴如海和武松两大高手坐阵,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薛涛这本身就可能是个高手的活人盗走?

我将目光投向还算镇定的如是,凝声问道:“她不在房间里?”

如是摇了摇头,补充道:“奴家姐妹找遍了整个大将军府后院,都没有发现薛涛妹妹的踪迹,问四周把守的士兵,也都说没有看见妹子曾经外出,薛涛妹子就像空气般从大将军府里蒸发无影了。”

我心头越发凝重,莫非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心头一跳,沉声向一名使女道:“去,让人将时迁总捕头请来。”

在时迁到来之前,我率领诸女再次将整个大将军府搜了个遍,连最­阴­暗的角落和下水道亦不放过,整个过程我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唯恐突然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一具女尸!如果真是这样,既便杀尽是天下人,也难以弥补我心中的痛……

但最终仍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没有发现薛涛的芳踪,再三追问把守巡逻的士兵,也绝无异样,裴如海和武松十分肯定地告诉我,绝对没有可疑之人进出过大将军府,要想将薛涛这样一个大活人兼大美人运出去,更是绝无可能。

时迁很快便到来,带来了三名得力的捕快手下,指挥禁军首先将薛涛所居住的小楼封锁起来,然后,找来了服侍薛涛起居的三名使女询问。

时迁普普通通的脸上显示出少有的冷肃之­色­,沉声问使女道:“薛涛小姐不在府里,是谁先发现的?”

“是奴婢。”一名使女神­色­略显紧张,掠了时迁一眼赶紧避开了眼神。

时迁的眼神冷漠依旧,沉声问:“当时你是怎么发现的?”

使女虽然紧张,语气还算流畅地答道:“当时女皇陛下让香兰姐姐来请小姐前去抚琴,奴婢便叩门,里面却久久无人应答,好奇之下推门一看才发现小姐房中已经人去楼去,小姐早已经不在房里了。”

时迁慢条斯理地走到薛涛的绣榻前,突然甩开略显凌乱的锦被,一探手,眼神霍然向我望来,凝声道:“大将军,从锦被余温来判断,薛涛小姐被掳时间绝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应是有人混进了大将军府,趁薛涛小姐熟睡之时突然袭击,掳掠了薛涛小姐无疑。”

“什么!?你是说掳掠?”我霍然望着时迁,嘶声道,“你是说有人混进了大将军,掳掠了薛涛?”

“不错。”时迁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从现场所留下的蛛丝马迹,凭属下数十年之经验,可以断定薛涛小姐乃是被人掳掠走了!”

“绝不可能!”裴如海冷然瞪了时迁一眼,沉声道,“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从我的眼皮底下飞进大将军府!现别说是心怀歹心的可疑之人!”

时迁哼哼一笑,森然道:“但歹徒并非从将军眼皮底下进入大将军府,而是从地下秘道进入府里,将军又如何得知?”

“什么!?秘道!”我和裴如海同时失声。

“不错,秘道!”时迁冷然掠了我一眼,沉声道,“属下料定薛涛小姐乃是为人所掳掠,更相信裴将军和武将军的能力,因此,歹徒除了从秘道进入大将军府之外别无他法!而且这秘道出口多半便在薛涛小姐所住这听涛楼内。”

“什么,听涛楼内?”我心下剧然一跳,这怎么可能?

时迁早已经一挥手,和三名捕快开始对听涛小楼进行严密的搜索,我的心却是开始不停地下沉,如果薛涛真的是被人所掳掠,而这歹人又是文官残余势力所指派,只怕薛涛当真要凶多吉少了……

正自心痛之际,一名捕快忽然欢呼起来:“总捕头,在这里了。”

我和众人几乎同时遁声围了过去,果见一名捕快已经将房间角落里的地毯掀起,以刀柄在木板上轻轻地敲了敲,发出截然空洞的声音,显示地板下面是空的,而非实地!时迁眸子里冷芒一闪,伸手在木板上轻轻一比,变戏法似地一按一捺,原本平整的地板便突然间缩进了墙壁里,赫然露出一处仅容一人进出的洞口来,森森的冷气从洞口里扑面而来……

“果然有秘道!”我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冷森森的洞口,一颗心已经沉到了九幽谷底。

时迁翻身便要钻进秘道,却被裴如海一把抓住。

裴如海冷然道:“某来。”

时迁也不争,任由裴如海带领两名士兵钻入秘道之内,大约下去了不到几分钟,裴如海又翻身钻了出来,在秘道下喊道:“武松,你也下来,里面有叉道!”

武松便率领两名士兵也跟着进了秘道,最后连时迁也进了秘道。

我正想也翻身钻进秘道,前往看个究竟,一名使女急急地走了进来,向我道:“大将军,女皇陛下让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紧之事与大将军商议。”

我蹙了下眉头,心里暗忖这些女人定是担忧薛涛安危!

出罢,这里效给时迁好了,有裴如海和武松相助,绝无可能再出什么意外,就去安慰安慰那些女人吧,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说也有照顾不周的嫌疑……

来到赵玲的寝宫,如是她们果然和赵玲待在一块,诸女散散两两地坐着,显得没­精­打采的样子,粉脸上尽是忧急的神­色­。我看得心下疼惜也暗感欣慰,虽然薛涛这次怕是要受不少的磨难,但至少也让我看到了一个可喜的现象,那可是诸女的相处,并未出现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兆头,而是显得和睦有加……

看到我走进房里,诸女纷纷围了上来,莺声燕语地追问我:“怎么样?有下落了吗?时迁找到薛涛妹妹了吗?”

我好不容易才安抚住诸女焦急的心态,最后才将目光投在赵玲身上,问道:“玲儿,刚刚你让人找我,可是有什么事么?”

赵玲天真的脸上浮起一丝疑惑之­色­,回答我道:“奴家也不知道,只是应丞相让人来通知奴家,说是要马上上朝还要夫君你也要参与朝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应丞相要这样大摆­干­戈?”

“应伯爵?”我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这厮有事怎么不直接找我?却先找到了赵玲?转念一想,也许那时候我正在薛涛房中查案,通报之人先见到了赵玲也让赵玲转告我也说不定,所以也便没有多想,向赵玲道,“那好吧,你也准备准备,我们这便去金殿。”

赵玲略事打扮,穿戴妥当,我便带着她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护卫禁军的将领换了鲁达。

眼下岳飞、花荣、史文恭都统兵在外,裴如海和武松又追随时迁在秘道缉凶,这护卫之责理所当然地落到了鲁达的身上。这自从清风寨便跟随我的家伙显然对目前的处境颇为不满,见了面便嗡嗡唧唧地说道:“大将军,何时也舍得个将军俺鲁达当当?看着花荣他们一个个带兵在外,俺心里痒痒得紧。”

我微微一笑,说道:“仗还怕没得到?只怕到时候打得你都腻了,可别来找我讨饶。”

鲁达嘿嘿一笑道:“不会,断然不会。”

“那可是你说的。”我笑着指了指鲁达的脑门说道,“到时候统兵在外,可别再向我叫苦讨饶。”

鲁达脸上便露出不悦之­色­,闷哼一声道:“你这是什么鸟话!?俺鲁达怎么也是一条七尺汉子,怎么会学那娘们作态讨饶?我呸!”

我愕然,旋即莞尔,现在只怕也只有鲁达和伯爵这两个家伙敢这样跟我说话了!心里便不由得泛起一股亲切之感,对鲁达的失礼也不以为意。

正说间,皇宫已经遥遥在望。

鲁达看了看庄严巍峨的宫门,问我道:“大将军,要不要俺陪你进去?”

我略一思忖,摇手道:“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吧。”

鲁达便嘿嘿了一声道:“本来也是,你的武功比起俺们不知高了多少了,除了裴如海那老和尚和武松那厮,谁也护卫不了你反而要你护卫,嘿嘿,再说这皇宫大内,把守严密,也不可能有什么刺客藏得住了。”

上得金殿,文武百官果然已经聚集一堂,只是文官一列的上首只站着蔡京,伯爵的身影却是不见……

我不由得蹙紧眉头,向身边的赵玲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赵玲摇了摇头,又耸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无辜模样。

“大将军阁下。”蔡京忽然出列道,“其实借应丞相之名请大将军及女皇陛下出席朝议的,乃是老夫,老夫也是万非得已还请大将军及女皇陛下海涵。”

我心下一跳,脸上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义父这是说哪里话来?你老人家若有要事相商只需让人传话一声,孩儿自当即刻前往,哪里用得着如此颇费周章?”

蔡京淡淡一笑,老脸上忽然略显凄凉之­色­,叹道:“眼下大将军威势日重,又哪里还将我这垂垂老朽放在眼里?”

我心里不禁浮起一丝歉疚,让蔡京一提起才发现近段时间忙于处理俗务和诸女亲热,果然忽略了和蔡京的沟通,这数月来竟然是再未去过他的太师府一趟。也难怪蔡京要对我这般冷嘲热讽了。

“义父,孩儿回头便向你老人家和义母负荆请罪,如何?”我望着蔡京,真诚地说道,“这些时日,孩儿委实俗务繁多,脱不开身。”

蔡京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复杂之­色­,望着我的眸子里显出­阴­晴不定之­色­来……

我看得心下再度一跳,看蔡京眼神,竟似在心里剧烈挣扎一般!莫非他有什么难以决断之事?

身边忽然响起赵玲冷漠的声音,问蔡京道:“既是蔡太师借应丞相之名将本宫和大将军请来,却不知有何要事相商议?”

蔡京脸­色­一变再变,终于黯然叹息一声,跪倒丹犀,朗声道:“微臣恳请女皇陛下将大将军斩首,以正朝纲!”

“什么!?”我和赵玲同时愕然吃了一惊,怎么也料到蔡京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西门庆败坏朝纲、妄杀无辜,祸害天下!臣恳请女皇陛下斩之以正国法!”蔡京顿首再拜语气已经变得坚硬如铁,还透出森森杀机。分列两边的文官也纷纷跟着下跪恳求,要求赵玲将我斩首示众……

“这……”赵玲粉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转着望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局面。

我心下凛然,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义父,应丞相所奉行之吏治改革,与孩儿全无相­干­,义父有何意见尽可以向应丞相明言,奈何为难孩儿也?”

蔡京闷哼一声道:“应伯爵,不过是条狗而已,还不是听令行事!”

我脸­色­微微一冷,望着蔡京凛然道:“义父,无论如何你我父子一声,孩儿不希望到头来刀兵相见!孩儿深知义父对大宋朝以文立国之策略情有独钟,但大宋朝积弱数百年,屡次邻国欺凌,其状况之惨,以义父之英明不可能看不到?如此祸国害民的策略,是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

蔡京神­色­一冷,辨道:“以文立国,以武为辅,乃是我大宋朝立国之根本,如何擅言轻改?根本之改,宋朝也就不再称之为宋朝了!为父并非矫情yu替天下文人请命,实欲捍卫我大宋立国之根本。”

我神­色­越发冰冷,冷冷地瞪着蔡京,凝声道:“如此说来,义父是誓欲和孩儿作对了?”

蔡京叹息道:“本相并非欲和大将军作对,实是大将军倒行逆施已经弄得天怒人怨,眼下汴梁四周已经盗贼四起,烽火连天,如果再不杀大将军以谢天下,大宋朝便要倾覆于一旦了……”

“哼哼……”我冷冷一笑,森然道,“既如此,蔡太师,凭你之力,能杀得了本将军么?”

蔡京冷然,说道:“斩杀大将军者,自然另有其人。”

我脸­色­陡然一变,掉头望着金阶一侧的小门,一道­阴­冷的人影已经如幽灵般闪了出来,高大瘦削的身躯上散发出冰冷的杀机,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透着莫名的诡异气息,令人心胆俱丧……

我定睛一看之下,心头再度一沉。

这厮不是别人,正是赵佶的侍卫统领卢俊义!

这厮不是和赵妍一道跟随薛可儿返回西夏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我心头一跳,许多事情便突然间豁然贯通起来,已然猜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哈哈哈……”我长长一笑,冷森森地盯着卢俊义,却是对蔡京说道,“义父,看来孩儿还是小看了你呀!嘿嘿,真没料到,义父之心机居然如此深沉,隐忍不发至今,一击便欲要孩儿­性­命,嘿嘿,佩服呀佩服。”

蔡京便黯然叹息一声道:“错非你倒行逆施欲变更大宋立国之根本,你我父子一场又何至于今天兵戎相见?”

我喟然一笑,神­色­回复正常,说道:“如此说来,南阳、曹州以及瑯琊等地的起兵作乱也是义父在背后指使吧?其目的不过是为了调走岳飞、关胜诸将,让他们远离汴梁,再不能顾及京师局势,以便你便宜行事,可对?”

蔡京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承认道:“不错,庆儿果然非常人,举一反三令为父敬佩。”

但我马上神­色­一冷,森然道:“而且大将军府薛涛被劫,亦是你指使!因为大将军府原本便是义父别院,府内秘道自然只有你老人家才清楚!义父劫走薛涛的唯一目的便是料定了孩儿会将裴如海及武松调走追踪而去,如此,孩儿身边再无一护卫之人,是也不是?”

“不错!”蔡京脸­色­越发冰冷,甚至略显狰狞之­色­,说道,“如果不调开关胜、张清诸将,不调走裴如海和武松这两只鹰犬果然不能奈何得了大将军,这一点老夫承认。”

“哈哈……”我惨笑一声,冷冷地瞪着蔡京道,“现在义父的目的都已经顺利达成,为何还迟迟不见动手?”

“这个……”蔡京脸­色­一变,顿时语塞。

“你是在等人吗?”我冷冷一笑,哂然道,“是否正在等西夏郡主薛可儿?”

“你……”蔡京老脸终于脸­色­大变,霍然望着我道,“庆儿你……怎么会知道?”

“你好糊涂啊,义父!”我嘿一声,叹道,“孩儿纵然再有不是,那也是大汉子民,所做之事绝不会危害自己种族同胞!可那薛可儿却是西夏蛮夷,其亡我之心不死,奴我之心不灭!义父怎可以轻信蛮夷而加害自己族人?诚可谓亲者痛而仇者快也!嘿……”

“这……”蔡京越发语塞,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冷冷一笑,嘿声道:“薛可儿是否向你许诺,一旦杀了孩儿,朝中局势便悉数由你控制,大宋江山仍由文官掌权!她唯一的条件便是割让张掖之地尽归西夏?”

蔡京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我从他的眸子里获得了答案。

我叹息道:“义父,你上当了!薛可儿明明与我签订了合作盟约,可背地里却能与义父合作加害孩儿,这等背信弃义之化外蛮夷,如何能相信她的话?如果孩儿没有料错,这薛可儿只是利用义父达成她加害孩儿之目的,她真正的目的并非让义父控制朝政而她的祖国西夏割据张掖一地,她真正的用心乃是取赵玲而代之,成为我们大宋朝的傀儡女皇呀!如此一来,则我整个大宋江山,尽归西夏之手,我堂堂华夏大族,顿时陷于万劫不复之境,义父,你也将成为千古罪人啊……”

冷汗已经从蔡京的脸上涔涔而下,显然,他也是想起了薛可儿假扮太后以及兰贵妃达三年之久,竟然瞒过满朝文武以及赵佶的眼睛,以假乱真之能力骇人听闻!

忍不住伸手拭了拭额头,蔡京抽搐着老脸叹道:“为父糊涂,嘿……竟一时不察中了薛可儿之­奸­计,悔之晚矣……庆儿,为父对不住你哪……”

“西门庆,你说完了吗?”卢俊义终于杀气腾腾地从侧门里走了出来,手里狭长的利剑遥遥将我锁定,剑刃上闪烁着蓝幽幽的光芒,显然是涂了剧毒!“如果说完了遗言,在下也该送你上路了……”

我回头,脸上神­色­再度回复如初,向卢俊义淡淡一笑道:“卢兄何不稍待?待在下与可儿小姐辞别如何?可儿小姐设下如此­精­心大戏,隆重替我送终,于情于理,在下都该表示一下谢意罢?”

卢俊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手里的狭长利剑却已经悄然垂落下来。

“义父。”我低头望着阶下的蔡京,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等薛可儿吗?其实,她一直就在这金殿之内,只是你没有发现她而已。”

蔡京脸­色­一变,老眼惊急地四下里乱望,慌声道:“在哪里?”

我微微一笑,身体原地后转一百八十度,陡然指着赵玲笑道:“可儿小姐,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装了吧?哈哈,何不亮出真面目相见呢?”

蔡京以及众臣尽皆惊倒,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闲静默不做声的赵玲。

赵玲却是满脸愕然之­色­,惑然向我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我……本宫又怎么会是薛可儿?”

赵玲脸上一时间尽是委屈和尴尬之­色­,似怨还怒地瞪着我,无辜之­色­溢于言表。

“是呀,大将军,陛下怎可能是薛可儿那妖女?”蔡京和诸位大臣也跟着质疑我的话。

“可儿小姐还想玩下去么?”我微微一笑,身形突然间一晃欺近薛可儿,伸手如电直扣“赵玲”小手脉门,不想“赵玲”反应极快,在间不容发之际身形一闪,便从我的怀里逸了出去,轻飘飘地荡出一丈之遥,已然落在卢俊义身边。

蔡京以及诸位大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然变故,惊得再说不出话来,显然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一直柔弱的女皇陛下怎么会突然间有了如此高强的武艺?

“赵玲”身形一闪避过我的发难,闪至卢俊义身边,终于格格格地娇笑起来,脆声道:“大将军果然高明,奴家倒是矫情了。”

我哈哈一笑,朗声道:“可儿小姐终于舍得露出真面目了么?”

“赵玲”终于格格一笑道:“有何不可?”

说罢反手在粉脸上一抹,原本属于赵玲的面容一变,变成了一副陌生而又熟悉的粉脸——赫然正是薛可儿!

薛可儿一回复本来面目,便冲我娇笑道:“大将军久违了。”

我微微一笑,邪声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可儿小姐一别便是半年,在下当真饱受相思之苦啊……”

薛可儿粉脸上泛起惊心动魄的美丽神­色­,嫣然冲我抛了个媚眼,举止间尽是烟媚行之态,嬉笑道:“此话当真?”

“当真!”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欺骗薛可儿,我对她­肉­体的迷恋,委屈恋恋难忘。

“既如此,只要大将军答应奴家一件事,奴家便可以夜夜自荐枕席,从此洗尽铅华事君如何?”薛可儿嫣然一笑,媚眼轻抛,甩出了一个天大的诱惑。

我故意在脸上装出­色­眯眯的神­色­,说道:“所谓牧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可儿小姐之命,在下便是虽死亦不敢违逆,但说无妨。”

薛可儿美目一转,忽然格格娇笑道:“我道大将军为何忽然间会变得如此好说话,却竟然在施缓兵之计!嘻嘻,大将军这次只怕要失望了,裴如海和武松眼下早已经在远离汴梁百里之外,而那个鲁达武艺很是不济,放眼汴梁城里,除了奴家,再没人能救得大将军­性­命了。”

“是么?”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第五章与美激斗

“大将军还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么?”薛可儿微微一笑,说道,“如今汴梁城防空虚,大将军麾下统兵大将悉数外出,虽有吴用、朱武两人留守汴梁,但终究不能直接统御禁军,一旦大将军身死,格格……以大将军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淡淡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禁军大权顿时落入你手,文武百官不知赵玲便是薛可儿,从此大宋江山将控制你手。”

薛可儿终于得意地大笑起来,粉脸上尽是欣喜之意,媚声道:“奴家隐姓埋名十数载,不惜赔上自己的清白女儿躯供赵佶那个老东西糟蹋,为的便是今天,真是天可怜见,奴家的一番良苦用心,终究没有白费。”

“我明白了。”我微笑道,“原来如此!”

“你明白了什么?”薛可儿柔媚地盯着我,笑靥如花。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可儿小姐用心如此良苦,竟然连皇贵国皇帝也瞒过,委实令人敬佩不已。”

“你真的明白了?”薛可儿的美目亮了一亮。

“真的明白了。“我点点头,心头暗自叹息,薛可儿的权势欲望竟然如此强烈,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将来该怎样处置她是好?唯一的希望便是她有朝一日能够窥破这权势欲望,安分地做好她女人的分份……

薛可儿全不曾料到我心中所想,闻言欣然道:“大将军果然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难做出选择了!”

无限柔媚的神­色­自薛可儿的粉脸上流露出来,这妖女眉宇间竟是流露出异样的温柔来,说道:“有了大将军帮助,奴家有十足的信心征服四海,做一位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女皇帝!在天下平定之后,我甚至可以将皇位让给你,由你来做帝国的皇帝,因为……对于奴家来说,征服天下的过程才是我所深深向往的。”

我听得不禁有些心寒,看来薛可儿对权势的迷恋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我有些哀怜地看了一眼阶下包括蔡京在内的文官,嘴角已经浮起了一缕嘲弄的笑意:“那么他们呢?他们的命运只怕便要因为我西门庆一人而彻底改变了吧?”

“他们?”薛可儿掠了众文官一眼,眸子里已经掠过一丝冰寒的冷意,沉声道,“两只脚走路的文人好找,但大将军却全天下只有一个!既使以全天下的文人相加,以及不上大将军一人在奴家心目中的地位。”

薛可儿此言一出,蔡京立时老脸灰败,一脸死气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糊涂老头终究受到了该有的心理惩罚。

其它的文官却是纷纷失声大叫起来,有的指责薛可儿背信弃义,有的指责蔡京办事不力,更有的已经跪下来奴颜屈膝恳求薛可儿饶他一命,诸般嘴脸尽露无遗……

“来人。”薛可儿冷冷一喝,卢俊义已经悄然高举右手。

整齐的脚步声从大殿外响起,在两名雄壮大汉的率领下,百余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已经冲了进来,以冷森森的兵刃拦住了众大臣的去路,浓烈的杀机在大殿里弥漫……

薛可儿美目盈盈地朝我望来,柔声道:“大将军,只需你点点头,奴家便可以将这些没有骨头的家伙一网打尽,从此再没人知道奴家与大将军之约,可好?”

我哈哈一笑,语气陡然一转,沉声道:“薛可儿,你终于上当了!”

薛可儿神­色­镇定自若,并未因为我的突然言语而稍显异样之­色­,微笑道:“不会的,奴家相信大将军,就若大将军知道奴家一样。”

我淡淡一笑,再不理会薛可儿,转头向阶下的这些可怜的文官道:“现在你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妄想与蛮夷之人合作那是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众文人尽皆默然,许多人已经面有悔­色­。

我接着说道:“我之所以到现在才揭穿薛可儿的把戏,便是要让你们明白自己的位置,摆正自己的心态,不要老想着恢复大宋朝以文立国的所谓根本策略!时代在变,我们周围的邻居也在变化,没有足够强大的武力做后盾,我们的民族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所谓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你们文人只需要治理好内政便可以了,别的不需要你们­操­心过问。”

“大将军救我。”终于有文官幡然醒悟。

我点点头,说道:“现在省悟还为时未晚,本将向你们保证,大宋朝真正的强盛还离不开诸位的努力,各地吏治的繁荣也同样需要诸位的劳心劳力。本将虽然坚定不移地奉行以武立国之根本,但从未低估你们文人的贡献,有真心愿意为大宋朝再次强盛出力的,今天以后可以去找应丞相,他会量才录用。希望你们从今往后,多一分实­干­,少一分妄想。”

“多谢大将军开恩。”

我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气势,竟是令这些文官忽略了在旁虎视眈眈的卢俊义以及他的一百余名黑衣士兵,仿佛我只要弹手之间便可以令他们灰飞烟灭……

轻脆的啪啪声响起,我回头却是薛可儿正冲我鼓掌微笑。

看见我向她望去,这妖女媚然一笑说道:“­精­彩,大将军的演说当真­精­彩,只是大将军是乎搞错了时间和对象了,对于这批将死之人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多费­唇­舌?”

经薛可儿一说,这些刚刚被我说得神情激昂的文人顿时脸­色­一变,这才发现自己仍然面临危局。

我摇了摇头,有些异样地盯着薛可儿,说道:“可儿小姐莫非当真以为已经吃定西门庆了吗?你却是让卢俊义下令看看,那些士兵可依然听从他的号令?”

薛可儿粉脸微微­色­变,掠了卢俊义一眼。

卢俊义神­色­一冷,冲着伺立殿前的黑衣士兵一挥右掌,做出一个手起刀落的斩势,但那些严阵以待的黑衣士兵竟是动也不动,根本就不听卢俊义的号令!

卢俊义脸­色­大变,略一吃惊之际他身后的一扇小门陡然暴裂,一条小山似的雄壮身影已经带着凛然杀机向着卢俊义当头压落,只看那淡淡的黄黄的一团,我便知道是裴如海到了!虽然已经还俗,名字也弃用了三戒,但裴如海已经习惯了那身僧袍,任何时何都舍不得脱下那身黄|­色­的僧袍。

当!

一声压抑而沉闷的声响后,卢俊义的身形陡然一晃,双足竟然硬生生陷进了坚实的青石地面,原本青惨惨的脸上也顿时浮起一抹嫣红,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我的耳际回荡起裴如海苍松古柏般的浑雄声音:真正的高手,胜负只在一招之间,越是到了武艺高强的境界,双方的差距越是明显,往往只需一个照面,生死立判!真正要达到武艺伯仲的势均力敌之境,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我明显地看到卢俊义的双臂已经软软地垂了下来,双目森然地瞪着空中再飞猛压而下的裴如海,嗔目如裂……

哧!

血光飞溅,裴如海的朴刀已经闪电般掠过卢俊义的颈项,卢俊义的人头顿时冲天飞起……

在裴如海的猝然偷袭下,卢俊义身受重伤,面对裴如海后继的杀手,竟是再无力招架,连最起码的闪避也做不到!两招,仅仅是两招,裴如海便将全无防备的卢俊义斩于刀下!

我只是以余光看着裴如海和卢俊义的武斗,眼神的正面却一直注视着薛可儿,这妖女在卢俊义身亡后终于脸­色­大变,秀眉一蹙之间,粉脸立刻苍白如死,凝声道:“小妹!是小妹,一定是小妹,这小妮子,竟然跟我来这一手?”

薛涛美丽的倩影从另一侧小门冉冉出现,清丽的娇靥上尽是凄美之­色­,望着薛可儿说道:“姐姐,小妹实在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为了追逐权势而六亲不认的女人,不得已之处还请姐姐见谅了。”

薛可儿脸­色­一变再变,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爱情的魔力,比起姐妹之情来,男女之情的魔力却要强大得多,小妹,姐姐并不怪你,你深爱着西门,所以愿意为了他而舍弃姐姐,也是情有可愿……”

“姐姐。”薛涛粉脸失­色­,望着薛可儿道,“小妹并没有想要害姐姐的意思,小妹已经再三恳求二郎,他已经答应可以既往不绺,只要姐姐真的甘心放下权势的欲望,安心做他后宫女人中的一个,我们姐妹仍可以在一起。”

“小妹啊小妹,你还是不明白姐姐我啊。”薛可儿摇了摇头道,“这样败在西门手里,叫姐姐如何心甘?纵然要做他后宫女人的一员,那也需是姐姐将整个天下都征服了,再交给他,那时候,姐姐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做他的皇后。”

薛涛摇了摇头,吧道:“姐姐莫非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楚吗?”

薛可儿目露惑然之­色­,我­干­紧咳嗽一声,示意裴如海和那些乔装的士兵将呆若木­鸡­般的文官带出大殿,这才舒了口气对薛可儿说道:“可儿小姐,其实一开始,你便已经堕入在下和军师的算计了。”

“什么?”薛可儿难以置信地望着我道,“这绝无可能!”

“可能的。”我微笑点头道,“在下虽然以铁腕武力控制了汴梁的局势,当廷斩杀了权臣司马光,令朝中文武大员再不敢吱声作对!其后略施手段终于获得了军心,得到了朝中绝大多数武将的认同,但那些死硬的文官始终对在下耿耿于怀,如果不能将他们彻底摆平,这始终是一颗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定时炸弹,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清除掉。”

薛可儿美目一凝,问道:“那你不是串通关胜、张清以双簧之计,诱使苏洵、司马南等人上当举兵叛乱,一举诛杀了二十几名朝中大员了吗?隐于暗中的残余反对势力也几乎被扫荡一清,莫非……”

我哈哈一笑,说道:“那不过是可儿小姐栽赃嫁祸之计,苏洵、司马南、夏侯岚等人不过是当了可儿小姐的替死冤鬼而已!可儿小姐正是想要借这些白痴之手,转移开在下与麾下将士的注意力,以为汴梁大局已定,唯其如此,可儿才有可趁之机,对吗?”

“小妹!”薛可儿粉脸一变,向薛涛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薛涛摇了摇头道:“小妹没有。”

薛可儿美目一凝,深深地望着我道:“真的是大将军识破奴家计谋?”

我摇了摇头道:“在下还没有这份智力,其实都是可儿小姐自己留下破绽,才令在下侥幸躲过一劫。”

“破绽!?”薛可儿失声道,“奴家经过至少上百次的周密演练计算,绝无可能再出任何纰漏的。”

“不尽然!”我摇了遥头道,“有时候,考虑得太周到了,反而是最大最致命的破绽!所谓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就是指的如此了。”

“没有破绽便是最大的破绽!?”薛可儿深深地望着我,“此话怎讲?”

我微笑道:“因为我的清除异己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了,顺利得我都有些不敢相信!就像是有只幕后之手在推动苏洵、司马南这些蠢货发动叛乱似的,这一点,岂非最大的破绽?”

“但既便如此?你又凭什么猜到幕后之手是我?”薛可儿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是李纲或者其它人,比如你的义父蔡京,他也有杀你之心。”

“一开始我并没有猜到这幕后之人会是可儿小姐!”我摇了摇头道,“只是直到你妹妹薛涛失踪,我才想到这幕后之人定然是你!大将军府秘道,可以解释为蔡京指使,但要想无声无息地掳掠走薛涛,却非你可儿小姐办不到。”

“为什么?”薛可儿的神­色­渐渐地回复如初,便是粉脸上的光彩也靓丽依旧。

我回头深深地注视薛涛一眼,说道:“喝在薛涛并未跟我提及她会武艺,也从未在我面前流露出任何会武的迹象,但我却知道,我的薛涛宝贝非但会武艺,而且武艺并不低。”

薛可儿一呆,继而神­色­一惨,叹道:“但小妹却并未跟我提及此事!真所谓百密一疏,功亏一篑,便是如此了,到头来还是败在这爱情魔力之下。”

我淡淡一笑,望着薛可儿不语。

薛可儿叹息过后,神­色­回复如初,媚然一笑道:“如此以大将军之能,是否能够猜到赵玲小姐之下落?”

我摇了摇头道:“在下并非天神下凡,自然不能猜中玲儿下落,只是在下肯定,可儿小姐对玲儿并无恶意,不久便会放还归来,是也不是?”

“这么说来,奴家可以走了?”薛可儿笑意盈盈地望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说道:“在下从未说过要留下可儿小姐,可儿小姐要走尽管自便,绝没人敢于留难!”

“大将军真是个可人儿。”薛可儿格格一笑,向我投来最后一瞥,娇躯一晃已经隐入小门之后不见,只有她的娇音仍自绕梁不竭,“大将军放心,你的赵玲奴家一定原璧奉还,不会少了她的一根头发丝的……”

薛涛忽然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二郎,其实你不该放过姐姐的,她将来一定还会处心积虑和你作对的。”

我苦笑道:“但不放走你姐姐,玲儿的安全就没有保障,没有了薛可儿的镇压,很难想象她的手下会对玲儿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想我心爱的女人有任何闪失!一点也不想。”

薛涛神­色­一凝,深深地瞥了我一眼,轻轻地将螓首埋进了我的怀里,幽声问我道:“二郎,你对每个女人都情深似海,这既是你的优点却也是你致命的弱点,但身为你的女人,奴家却深深地因为二朗的深情而感到欣慰,相信别的姐妹也以有了二郎的爱怜为荣。”

我探手紧紧搂住薛涛的柳腰,将口鼻埋进她散发幽幽芬芳的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我曾经那样地深爱着一个女人,可到头来才发现我根本保护不了她!我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的渺小,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明白,要想保护好你自己的女人,你就得成为普天之下最强的强者,让任何人都臣伏在你脚下的强者,才可以保护你的女人不被人欺负……”

薛涛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柔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二郎有如此雄心壮志固然可喜,只是奴家希望二郎且不过舍本逐末,为了强权而追逐强权,直至最终迷失了自己。”

“不会的。”我幽叹一声,说道,“争霸天下不过是过程,和我所爱的女人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才是我最终的目的!我相信,那一天最终一定会到来……”

第七卷坐拥江山第五章与美激斗(下)

赵玲最终安然返回,薛可儿果然如我所想,是个决判分明的女人,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便当机立断,选择最有利的结局了结这段恩怨。

很显然,在她看来,此时谋害赵玲是不明智的!

就目前来看,薛可儿­阴­谋篡位成为赵玲的傀儡女皇的计划已经完全落空,而西夏王拓拔元昊则和张掖的张朗争战不休,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风,如果此时杀了赵玲,极可能导致我的最终垮台,而让江南的赵构再次将整个大宋统一起来,如此一来,西夏既便击败了张郎,将要面对的也是以李纲为统帅的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宋朝,这是严重不符合西复的利益的!

在薛可儿看来,一个分而治之争斗不休的宋朝是最符合西复的利益的。

但薛可儿如此决断却又让我患得患失起来,放了她走究竟是福还是祸呢?但转念一想便即释然,纵然将薛可儿留下又怎样?就目前来说,我还没有绝对的信心将这妖女征服,留她在身边才是危险至极。

而且,在正面角逐上将薛可儿这样不可一世的女人击败,不更能显出我的成就吗?

不过,吴用和朱武那里,只怕又要多费一番­唇­舌了。

果然,对于我放走了薛可儿,吴用和朱武都表示惋惜,都觉得这无疑于纵虎归山。

“王爷,现在放走了薛可儿,后患无穷啊!”朱武顿足道,“此女对我汴梁底细了如指掌,一旦引导拓拔元昊大军来袭,必然事半功倍,唉呀……”

我劝道:“但张郎也不是省油的灯,扼守大宋西陲十余年,西夏不得寸进是铁打的事实!虽然现在拓拔元昊征服了回鹊和吐蕃,实力大增,但要想在短时间内击败张郎怕也是力有不逮,再说薛可儿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女人!何惧之有?”

吴用呵呵一笑,也劝朱武道:“副军师无需担心,我们王爷对付女人最是拿手,你看着好了,到时候这薛可儿定是王爷后宫里的其中一员。”

我汗颜,这吴用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朱武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了。

吴用微微一笑,向我说道:“王爷,现在终于彻底肃清了汴梁城里的反对势力,蔡老太师也告老还乡了,周边州县的叛乱也已经被诸位将军剿灭得七七八八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大刀阔斧地开始­干­了?”

“恩。”我点头道,“岳飞和陈友谅之战现在怎么样了?”

朱武的眸子里浮起一丝赞赏的神­色­道:“岳小将军尽得军师真传,智计百出,以决水之计将陈友谅的一万人困在了曹州城里动弹不得,虽然目前陈友谅仍在负隅顽抗,但被击破仍是迟早之事。”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吴用道:“军师,林冲将军的大军现在到哪里了?”

吴用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凝重,沉声道:“林冲大军已过渭水,再有十天便可以返回汴梁了。”

朱武吸了一口气道:“王爷,林冲将军虽然与王爷私交不错,也和王爷师出同门,但终究心里怎么想却是让人无法猜测,为何险起见,属下以为还是让林冲将军将大军就地驻扎,命他和童贯只带亲卫进京覆命怎样?”

“不妥!”吴用摇头道,“童贯和林冲得胜之师,如何能让他们驻扎远离汴梁数百里之遥?且王爷刚刚入主汴梁,民众人心不称,正需要一次大张旗鼓的富传来振奋民心,岂可错失如此可用之机?”

看到麾下两大谋士各持己见,我不禁陷入深思。

如果让林冲率大军回返汴梁,果然可能存在危险,但不让林冲大军回返汴梁,一样弊端百出,首先就是让林冲麾下将士寒了心!我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不愿意给他们,如此心胸狭隘,如何成就大事?

想想林冲行事为人,我忽然心中一动凝声道:“不如这样,本王只带裴如海和武松前往林冲军事,先和他见一面,探一探他的底如何?”

“万万不妥!”吴用和朱武同时阻制道,“如此一来,王爷岂非孤身犯险?断然使不得。”

我微笑道:“两位不知林冲为人所以才有这般担心!林冲,坦荡君子是也,既便是对本王的作为心有不愤,也断不会趁机害我!而且……”

我灼灼地看了吴用和朱武一眼,凝声道:“林冲是现在我麾下唯一堪与李纲一战的大将,如果没有林冲的支持,和李纲一战势必艰难无比!所以,我要的是林冲全身心的投效,而不是名义上的效忠!这样一来,本王的诚意就相当重要。”

吴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道:“属下承认王爷此举的价值,但总觉得过于冒险!”

“军师所言甚是。”朱武奋然道,“且王爷所言未免长他人志气而灭自己威风!属下不才,愿率一支军马,只需猛将两员便誓定江南。”

我心下叫苦不迭,一时失言竟激起了朱武争强好斗之心,委实有些出乎意料!

幸好吴用替我解了围道:“副军师何必如此,王爷所说并无此意,只是说明他对林冲将军的重视,并非认为我军中除了林冲再无可堪与李纲一战的大将!且副军师与属下乃是军中谋士,所行之事乃是运筹帷幄之中,至于率军在外冲锋陷阵自然另有大将。”

面对吴用和朱武的担忧,我才坦然说道:“其实林冲并非我最担心的,我所担心的却是林冲麾下的另外三员大将。”

吴用神­色­一凝,沉声道:“王爷所指是董平、呼延灼以及秦明三员将军?”

我点点头道:“这三人和关胜以及张清皆是李纲门生,对李纲怀有极深的感情,虽然关胜和张清及时认清形势,目前已经加入我方阵营,但本王和董平三将缺乏沟通,难保这三将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吴用略一沉思,忽然神­色­一动道:“王爷或者可以前往秦将军府一趟,有意外收获亦未可知。”

“秦将军府?”我茫然看了吴用一眼,心下一动忽然道,“军师是说让本王去找李惜柔?”

“正是!”吴用点头道,“以属下看来,李纲虽然是董平诸将之恩帅,但他们所效忠的却并非李纲个人,而是整个大宋江山!只要王爷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以及确保他们家人的安全,以表进对他们的信任,相信他们还是很容易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嗯!”我点头,忽然道,“秦将军府以及董将军及呼延将军府可曾派人看守?”

吴用想也不想便答道:“董平将军及呼延将军乃孤身入军旅并未娶妻,老小皆在原藉,唯有秦明将军乃是李纲女婿,在汴梁置有府弟,武将府弟一般都有家将镇守,是以属下并未派人看守。”

我脸­色­一变,向朱武道:“立即让时迁查清董平及呼延灼的原藉,将他们的老小悉数接来汴梁,绝不能给别人以可趁之机!还有秦将军府,也要多派禁军严密把守……啊呀不好!”

我这一失声惊呼顿时将吴用和朱武惊得面­色­如土,凝声问:“王爷怎么了?”

“快走!”我霍然长身而起,凛然道,“立即带人前往秦将军府。”

我此话一出,吴用和朱武同时会过意来,朱武更是失声道:“糟了,如果薛可儿我们一步对秦府下手,只怕……”

“走!”我冷然一挥手,大步出了议事厅,肃立门口的裴如海和武松转身相随。

当我和裴如海、武松带领百余名神机军士兵赶到秦将军府时,等待我的却是一座空城似的府弟,从大门开始,家将兵丁一路倒毙于地,血河成河惨不忍睹!我看得心头直冒冷气,脑海里不由自计地掠过李惜柔的音容,心头开始一阵阵地抽紧,李惜柔可千万不可有事才好,不然我怎么向秦明交待?

但无论如何,残害秦明家人的黑锅我却是背定了!因为傻瓜也会相信,在汴梁城里,要想尽屠一座将军府,也许只有我才做得到了……

我很希望能够发现一个活口,那样好歹还可能残存一丝向秦明解释的机会,但遗憾的是找遍了整座将军府,也再没有发现一个活口。

“大将军,找遍整座将军府,也没有发现一个活口!不过并未发现秦将军老母和妻女的尸体。”时迁冷森森的话将我的心拖进九幽谷底,我真不敢想象,一旦秦明得悉了家中变故,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不可预期之事?

不幸中的万幸,秦明的老母和妻女并未发现尸首,也就是说仍有存活于世上的可能。

“裴如海!”我回头冷森森地盯着裴如海,沉声道,“立即传我令谕,封锁八门!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巡城士兵加派人手,严密把守绝不许任何可疑人物逸出城外!”

裴如海领命而去。

但我知道这根本就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且不说薛可儿此时是否已经将秦明家小运出城外,既便没有,要想在偌大的汴梁里搜出这区区三人,也无疑于大海捞针!而林冲却会在三天之内便率大军回返汴梁,到时候我该如何向从前线凯旋归来的将士交待?

将士们在前线奋勇杀敌,我却连他们的家小都保护不了?这样的话说出去岂非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事到如今,还是赶紧设法想个对策,绝不可将希望寄托于区区三天之内能够救回秦明家小!

命令被接连不断地传达下去,我的御林军几乎全军出动,五千余人分成了十队,在汴梁城外四处巡逻游荡,发现任何可疑之人都立即擒拿!为了免除百姓的担忧,美其名曰日常训练!同时小温侯吕方也率领四万禁军进驻汴梁,加强汴梁的警戒力度,时迁所率领的衙役捕快更是蜂群般四处出动,铺天盖地般搜索秦明家小下落……

虽然我反应及时,但我并不认为能够挽回局势从薛可儿手里救回秦明家小。

朱武有些疑惑地望着我和吴用道:“王爷和军师便如此肯定,血洗秦府绑架秦明家小的幕后凶后会是薛可儿?若是真正凶手并非薛可儿,我们岂非正好中了别人栽赃嫁祸之计?”

“这个,副军师可告诉我,在汴梁城里,拥有血洗秦府能力而又对眼下局势把握得如此之准之狠毒的人,除了薛可儿又还有谁?”

“并不尽然!”朱武蹙紧眉头道,“以属下看来,李纲似乎也有这分能力!毕竟他为官数十年,隐于汴梁的暗地势力又有谁能够说得清?也许禁军之中仍有他留守之人亦未可知。”

“不可能!”我断然道,“李纲虽然老谋深算,但绝不会做这种算计别人家小之事!”

“王爷如此肯定?”朱武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李纲是这等算计别人家小之卑鄙小人,那他也就不可能有今天这般成就了!就我来说,只怕月娘、瓶儿她们也就凶多吉少了!但我非常确信,月娘和瓶儿她们定然还活着,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有找着她们,但我感觉得到她们的存在,而且就在汴梁城里。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直觉,虽然没办法解释,但我对些却深信不疑。

吴用呵呵一笑,替我解释道:“副军师可能不知道,王爷其实尚有三房妾室在李纲之手,王爷之前曾和李纲数度敌对,但李纲却并未对王爷妾室下手,足见李纲并非这等以人质要挟的小人,故而可以肯定,血洗秦府的凶手绝非李纲。”

“原来如此。”朱武恍然道,“属下愚昧,呵呵。”

我轻叹一声道:“两位军师还是合计合计,如何能够尽快找回秦明家小!时间已然不多了,留给两位军师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天,三天之后,本王便将和林冲诸将返回汴梁,届时本王希望能够看到有个好的结果。”

“王爷,三天难度太大!”吴用蹙眉沉声道,“薛可儿并非易与之辈,要想三天之内找出她的窝点并非易事!王爷是否可以设法令林冲大军暂缓回京?比如在路上暂且休整什么的……”

我点头应允:“这个本王尽量,但并不能给军师以确切的延缓日期,一切都拜托两位军师了。”

吴用和朱武两人神­色­凝重,望着我凛然道:“属下当然尽心竭力替王爷办好此事!”

我点头,又忍不住嘱咐道:“还有董平和呼延灼的家小,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接来汴梁或者设法保护起来,绝不能再给薛可儿以可趁之机!这几员大将可都是名将,既便不为我所用,也绝不能让他们加入他人的阵营。”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再不济,也要让董平和呼延灼投鼠忌器,既便加入了李纲阵营,也不敢在和我交战时尽全力!

当然这样的话过于令手下人寒心,自然是绝不能说出来的。

但我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朱武,这厮霎时眸子一亮,欣然道:“王爷,属下或者可以在短时间里找到薛可儿的窝点,救回秦明家小!”

“哦!是吗?”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灼灼地望着朱武,问道,“副军师快说说看,有何妙计?”

便是吴用也向朱武投来激赏的一瞥,显然心下对朱武能在如此困难的时候想到解决办法佩服不已!

我不禁点头,心下因为自己麾下两名头号谋士的合作无间而得意莫名!

有吴用和朱武亲密无间地合作,替我出谋划策,纵然和李纲交战,我也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李纲他再能,所胜者也不过是在士兵心中的人格魅力而已,说起­阴­谋诡计,我麾下的两大军师绝不会输于他半分半毫……

“刚才王爷吩咐要尽快将董平将军和呼延将军的家小接来汴梁,令属下茅塞顿开,想到了一个办法!”朱武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如果秦府血洗一案果然是薛可儿所指使,那么以薛可儿之行事作风,断不会满足于只对秦明将军一人!必然还要设法对付董平将军、呼延灼将军甚至是林冲将军的府邸,但薛可儿只动了秦府却没有动林府,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薛可儿认为林冲没有秦明重要么?显然不是,以属下看来,定是因为薛可儿手里的实力已经不足以撼动林府的守卫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血洗秦府!经这样一分析,足见薛可儿手中所掌握的实力已经捉襟见肘、极为窘困了。”

第六章男儿本­色­

我听得眼前一亮,欣然道:“经副军师这么一分析,事实果然如此!”

吴用也兴奋地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薛可儿断不敢贸然将人质转移到汴梁城外,因为汴梁城外兵锋四伏,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撞上我们的巡逻队!以薛可儿之能,绝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人质定然还在汴梁城内。”

我听得兴奋不已,虽然汴梁城大无匹,人口凡数百万之巨,要找出想找的人无疑于大海捞针,但至少已经有了初步的进展,事情已经不是刚开始那般不可捉摸了!相信以吴用和朱武的机智加上时迁麾下大批老练的捕快密探,找出人质下落那是迟早之事。

现在,该是看我表演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林冲大军在汴梁城外拖上几天,让吴用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将秦明的家小救回来。

正当我踌躇满志的时候,一份密报却将我的心情顿时由巅峰扔进了谷底。

密报是由伯爵送来的,伯爵刚刚任命的一任渭南相急于表功,将他掌握的林冲大军的最新异常情报第一时间快马加急送进了汴梁!

我看着密报上的内容,感到眼前一阵发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爷,密报上什么内容?”想是发现了我脸­色­的异常,吴用和朱武霎时脸­色­也凝重起来,吴用更是小心地问了我一句,我轻轻地叹息一声,将手里的密报递给了吴用。吴用和朱武马上便凑在一起读了起来。

“啊呀,这下糟了!”

几乎是只掠了一眼,朱武便惊声叫了起来,吴用也脸­色­霍然一变,吃惊之­色­溢于言表。

我有些头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茓­,脑子里开始仔细地分析起这分密报来。

从这密报是由伯爵新任的渭南相送来判断,不太可能有假!毕竟,伯爵挑选的人都是经过严密的审查的,忠诚度方面绝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便是林冲大军的问题了,该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林冲的二十万禁军突然改道向东,还在山东和江苏交界的茂林驻扎了下来?

“王爷!”朱武倒吸了一口冷气,望着我道,“林冲大军只怕有变啊,如果让这二十多万大军加入敌方阵营,对我汴梁可当真是天大的威胁!”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吴用吸了口气,凝声道,“林冲突然率军改变方向,真正的意图不明朗之前,贸然判断他可能与汴梁作对是不明智的。而且,这份情报的来源也值得商榷,可靠­性­有几成也值得怀疑。”

我亦说道:“军师所言极是,林冲的意图很难下定论,不过情报的真实­性­不容置疑。”

“如此……”朱武深深地掠了我一眼,森然道,“汴梁也需做好最坏的打算,关胜、张清、花荣以及史文恭四位将军所率的平叛大军似乎可以先行返回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须严防林冲突然变节投敌,于我汴梁不利。”

我心中一沉,暗感凝重无比,如果林冲真的举兵反叛,再加上南面那个难缠的李纲,我想想都觉得头大!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林冲的大军虽然出现了不稳的迹象,却也并没有表现出要背叛朝廷的迹象,一切都还在暧昧之中,没有明朗化……

我吸口气,望着朱武道:“关胜四将的平叛进行得如何了?”

朱武沉声答道:“叛军主力早已经被击溃,目前主要在进行肃清残余匪徒的工作,这些其实交由地方上的衙门捕快都已经能够胜任了。”

“那好。”我点点头,说道,“立即命令关胜他们率军返回汴梁,关胜和张清毕竟和林冲等人长时间呆在一起,彼此之间心­性­也更为了解,我们应该多听听他们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武掠了我一眼,沉声道:“属下这便去。”

看着朱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吴用忽然问我道:“王爷,你与林冲也算颇有交往,以王爷看来,这林冲究竟是何等人?”

我想也不想便答道:“机断过人,武艺盖世,乃当世不可多得的大将!且忠义双全,为人赤诚,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吴用一捋胡子吸着冷气道:“若按王爷的话来看,这林冲是一员机断过人,忠义两全的大将,无论宣誓效忠汴梁的女皇或者效忠南面的伪南宋赵构,似乎都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态度暧昧,让人难以判断他的真正意图啊?”

我亦长叹道:“小王也在困惑,以林冲个­性­似乎不像是这种人,所以我想他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以决断之事!一定是这件事情让他难以选择效忠的对象,只能暂时驻扎茂林静观其变……”

“李纲!?”吴用几乎是呻吟着说道,“莫非是李纲在从中作梗?这大宋第一名将终于要忍不住向外伸出他的手了吗?”

我深深地瞥了吴用一眼,突然狠狠地收紧双拳,森然道:“林冲,我一定要收入帐下,绝不会让他投入李纲麾下的,绝对不会!”

吴用凝然望着我,向我投来激赏的一瞥,似是对我展现出来的决心极感欣赏。

在快马的传讯下,第二天傍晚,关胜和张清便已经风尘仆仆地返回了汴梁,花荣和史文恭由于路程稍远,尚未返回!关胜和张清接到朱武的快马急令后,直接命令副将领军,孤身抛下大军先行返回了汴梁。

关胜和张清大步踏进议事厅,身上征衣未解,脸上征尘未洗,既便是闪烁着冷森森黑焰的凝重铠甲上也还沾着滴滴鲜血,森然的杀气从两人的眉宇间扑面涌来,顷刻间整个大厅里便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我直看得连连点头,真不愧是百战名将,只是这分气势便已经让我很是心折了!只不知在沙场上面对这两将的敌人,在遭遇他们时心里又会做何感情?定是沮丧欲死,魂飞魄散罢?

“大将军!”关胜和张清同时抱拳行礼,发出锵然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便是说话的志音也带些金属的铿锵之音。

“两位将军幸苦了。”我热情地上前把住关胜和张清的双臂,将两人按到椅子上坐下,“两位将军请上坐。”

关胜和张清自然不敢真坐,连声道:“平叛剿匪,上阵杀敌,乃是末将分内之事,大将军何需挂怀?”

我真诚一笑,便直接将话引入正题,对关胜和张清这样只追求武将荣誉的忠烈武将来说,任何心机都是多余的,如果你耍心计,反而极可能惹来他们的猜忌和不快!

“两位将军想必也知道,林冲将军率领的二十余万北伐大军即将返回汴梁了吧?”

“终于平定河间晁盖了吗?”关胜眸子里露出欣然之­色­,奋然道,“林冲平叛有功,这次大将军定要重重赏他才是!”

我仔细地观察着关胜脸上的表情,任何细微的细节都不愿意放过,闻言微笑道:“以关将军之见,我该如何赏他?”

关胜低嘿一声道:“林冲一不争名,二不求利,所愿者唯率兵驰骋沙场耳!大将军只需给他一支军马,让他能够有机会杀敌立功,便是对他最大的奖赏!”

“这有何难?本将军现在便可以任命他为镇南大将军领江南路经略使!”我说罢,忽又轻叹一声,语气一转有些委婉地说道,“只呆惜,林将军似乎不愿意率军回汴梁呢,唉……”

“什么!?”

关胜和张清几乎是同时露出嗔目结舌的模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林冲不愿意率军回京?”张清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脸上还是那副表情,“这绝不可能。”

我便将渭南相所呈的密报递给两人。

关胜和张清两人逐一看过,仍是摇头表示不信,关胜蚕眉一蹙,沉声道:“大将军,此事颇为蹊跷,不如末将亲身前往茂林一趟,向林冲问明具细情况再回来向大将军覆命如何?若以末将愚见,林冲并非骑墙观风之辈,更非别有用心之人,断不会做出如此违背常理之事。”

“关将军所言极是。”张清也附和道,“林冲定是遇上了什么碍难之事。”

我向两人微微一笑,满脸真诚地说道:“茂林两位将军固然要去,却并非只有两位将军前往,本将军也将一同前往,届时将携带女皇圣旨前往,既然林冲将军有碍难不便回京,本将军便客随主便,在茂林对北伐大军进行嘉奖。”

“这个……”关胜有些碍难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末将以为,还是让末将先去一趟,然后大将军再亲自前往为妥。”

我转眼望着张清,张清也对关胜所言表示赞同。

我这才淡然一笑道:“茂林,两位将军去得,奈何本将军去不得?”

“这个……大将军系天下安危于一身,有如泰山之重断不可有任何闪失!”关胜深深地望着我,朗声道,“关胜,匹夫耳,虽有闪失亦不过是大将军麾下损失一员能征善战之武将,影响有限。”

“胡说!”我嗔目厉声道,“将无大小之分,士无轻重之别!但凡我大宋将士,都系国之柱石,缺一不可!区区一小卒,看似微不足道,但聚卒成军却可以左右一个国家民族的兴盛,如何不重?”

关胜汗颜无地,但虎目里却是露出灼热的眼神,灼灼地望着我道:“关胜愚昧,多谢大将军教诲,日后定然珍惜每一名士卒的­性­命!”

我喟叹一声,沉重地点头道:“我大宋积弱已久,屡受外敌侵辱,正是同心协力共抗外辱之时,所以要格外地珍惜士卒的生命!林冲将军所率二十余万禁军将士,本属我大宋­精­锐之师,喻之为大宋之脊梁也不为过,其归属走向将直接影响整个华夏民族的兴衰,如何能够不慎重?西门庆虽贵为大将军之尊,但比起整个民族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本将的身死,能够换来林冲将军的迷途知返,率兵回归朝廷,西门庆又何惜一死?”

说着说着,我已经完全进入角­色­,胸里情潮澎湃,激荡不已,仿佛顷刻之间,我的生死真的即将决定整个民族的存亡!而我毅然选择了自己亡,民族存,悲壮和激烈的气息在我胸膛里翻腾不休……

“大将军!”关胜陡然托地跪倒地下,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嘶声道,“末将便是拼着一死,也定要林冲将二十万禁军带回汴梁!”

关胜一顿,目露激奋之­色­,接着说道:“不惜一死奋勇杀敌之士卒,我大宋有成百上千万,乱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之武将我大宋也有成千上万人,所缺者,唯大将军一人耳!有了大将军,我大宋雄兵才真正成其为大宋雄兵,末将从军十数年,还从未遇上一位统帅能有大将军如此胆魄,便是李纲也远远不如!末将深信,在大将军的率领下,我大宋必将四海拓疆、包容宇内,成为空前绝后的庞大王朝!”

我­干­紧将关胜扶起,叹道:“本将哪里当得起关将军如此谬赞?”

一边的张清却冷哼道:“大将军,张清不擅言辞,但心中所想与关将军一般无二!只求大将军能够早日平定海内,举兵对外,那时候才是我辈武将真正建功立业之时!”

我再叹一声,脸露恻然之­色­,沉痛地说道:“是啊,自相残杀终究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脸­色­一变,我接着森然道:“但事非得已,既便是一母同胞还是要杀,而且要格外残忍的杀!正所谓快刀斩乱麻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战争!为了整个大民族的兴盛,牺牲一小部分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大将军放心。”关胜抬起头来,森然地望着我厉声道,“征伐伪南宋之时,末将定不会心慈手软,战阵对决恩师李纲,末将亦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之可能!那是因为,我大宋的希望在——汴梁!”

“好!”我朗声道,“明天,本将就和两位将军启程前往茂林,由关将军将这番话说给二十余万禁军将士们听。”

第二天,吴用和朱武极力反对我和关胜、张清两将前往茂林,我执意不从。

两人退而求其次,让花荣率领三千御林军随同保护!在吴用和朱武看来,由花荣的三千御林在,至不济也能够保护我安全返回,我心下却另有打算,也便答应了两人的请求,同意花荣率三千御林军随同前往。

一路无话,晓行夜宿,三天后大军便进了通州地界,一望无垠的平原开始有了起伏丘陵!

谨慎的花荣便派出更多的侦骑四处侦查,绝不放过周围任何可疑之处,更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让我意外的是,花荣身上的装备少了张长弓,却多了一支火枪!

当我问及此事时,花荣抬手便是一枪,一只从天上飞过的秃鹰便不幸做了他枪下游魂,花荣得意地吹了吹枪口上袅袅升起的青烟,说道:“这玩意儿又快又准,杀伤力大还­射­得更远,比弓箭管用多了!”

我便心下一动,或者花荣才是更好的御林军指挥。

至于岳飞,将来必然成长为一代名将,把他局限在汴梁一地似乎过于可惜了。

就在此时,忽有探马来报,在官道经过的老虎岗下发现可疑迹象,疑有大群伏兵埋伏,哨骑因为担心惊扰伏兵没敢过于靠近侦查!

我听得心下一惊,这老虎岗是汴梁通往茂林的必经之路,如果有人在此设伏,那么就让整件事情变得越发朴逆迷离了!这莫非真的像吴用猜测的那样,有可能是个­精­心策划的陷阱?那这设计之人也太高明了吧?

我始终不太相信,林冲会和别人串通起来设计陷害我!

而且,林冲如果要杀我,根本无需用这种­阴­谋诡计,反正我将要去他军中,到时候一抓再砍头,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用得着在半路上如此大费周章吗?

花荣立即警觉起来,领着亲卫兵亲自前往侦察,大军自然立即停止了前进。

关胜和张清也开始警觉起来,浑身的气势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淡淡的杀机随着两人气息时隐时显,我知道这两员武将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了。

关胜忽然向我说道:“大将军,这里是通州地界,通州都尉姓李名通,乃是李纲族弟,麾下总有近万兵马!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李通!?李纲族弟!我心下越发一沉,这事情果然还掺杂了李纲!李纲这老头,终于开始要动手了吗?只是这一出手,便揪住了我的要害想要将林冲的二十余万禁军生吞活吃,胃口也太大了点吧?

第七卷坐拥江山第六章男儿本­色­(下)

我拍马来到前军,正好遇上脸­色­沉重的花荣从老虎岗上返回。

“大将军,老虎岗上果有伏兵!”花荣在马背上向我一礼,沉声道,“以末将估计,人数总在一万上下!这伙人竟事先在这里伏下大军,必是大将军此行走漏了风声,末将以为,大将军还是应该按军师的吩咐,就此打道返回汴梁。”

“返回汴梁?”我微微一笑,说道,“李通摆下如此盛大的欢迎场面,如果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岂非显得太也没有礼貌?”

花荣神­色­一动,望着我森然道:“大将军之意,是和伏兵打上一仗?”

我嘿嘿一笑道:“莫非花将军还惧怕李通的一万伏兵?”

花荣不屑地笑道:“休说一万,便是十万,花荣又何惧之有!”

花荣说罢,策马而去,号令随着他在大军中穿行连续不断地传达下去……

“第一卫前进三百步,列阵三横列,填药装弹准备­射­击……”

“第二卫前进一百步,列阵三横列,填药装弹预备……”

“第三卫原地待命!”

“亲卫队随我来,举火燎山,将伏兵逼出来!”

……

三千御林军紧张而有序地运动起来,列成花荣所命令的前中后三军阵形,每一阵又列成三排横列,每列三百余人的宽阔正面!花荣则带着一百余名亲卫队高举点燃的火把,向老虎岗上冲了过去……

我不禁为花荣的想法拍案叫绝。

老虎岗上林茂草盛,现在又是深秋时节,这火一旦燃起势必非同小可,如果伏兵不想待在官道两侧的密林里被活活烧死,又不想空手而返的话,最好的办法便是立即从埋伏的密林里冲出来,向严阵以待的御林军发动进攻。

而且,我相信李通肯定会选择立即进攻,因为无论如何我的三千御林军都显得势孤力单,比他的过万大军相去甚远。

关胜和张清拍马靠了过来,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将军,御林军只有三千人,虽然训练­精­良,但李通毕竟人多势众只恐难以取胜。末将以为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立即撤退,从最近的州县搬来援兵再和李通开战不迟。”

我微微一笑,向关胜道:“关将军莫非忘了当日皇宫之事?”

我指的是,当日黑衣军行刺赵玲时,关胜率禁军久攻不下,却被岳飞率领的三百神机军轻松击破。

关胜顿时双目一亮,拍了自己脑门一下,欣然道:“不经大将军提醒,末将几乎忘记御林军乃是一支以一当百的雄师了,呵呵,看来李通的下场也已经注定了呢。”

我微笑不语,只愣得一边的张清看看我又看看关胜,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当花荣率领一百亲卫队冲到老虎岗下开始点火时,两侧山上的通州兵终于按捺不住了,原本寂静无声的密林里霎时人喊马嘶,黑压压的大军如蚂蚁一般拥了出来,通州兵乱哄哄地从两侧山上涌下官道,在狭窄的官道上挤成一团、乱成一团,我一看便大摇其头,这些通州兵虽然人多势众却实在是一群乌合之众!

如果我手里有一支一千人的骑兵,恐怕只需要一个冲锋便可以将之冲垮!

不过也好,这样的烂兵正好用来给我的御林军练习枪法,增加我麾下这支王牌军的信心!

已经达到目的的花荣并不恋战,率领一百骑打马返回,然后静立阵前,一招手,第一卫的第一列已经趴倒地下,第二列则半蹲于地,第三列采取站立姿势,这样的阵列正好可以保证整整一卫的士兵能够千人一齐发枪而不会伤到前面的自己人。

第二卫的一千人在卫长的率领下严阵以待,一待第一卫鸣枪完毕便立即上前接替。

第三卫的士兵也在卫长的示意下开始紧张地填药装弹。

大约过了盏茶的功夫,通州军终于被组织了起来,阵形向两翼展开比我军两倍的正面,然后开始向前缓慢移动,虽然军中大小各级指挥官竭力喝斥以保持阵形,但这些通州军的阵营还是显得极其凌乱,那松松垮垮的样子给人以一种强烈的一冲击垮的感觉。

关胜忍不住摇了摇头,叹道:“这样的乌合之众末将只需两千­精­兵便可以轻松击败,以三千御林对付他们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一旁的张清也不示弱,闷哼道:“末将呆需五百­精­骑,便可以将之击溃。”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这李通本身并不值得重视,值得重视的却是这次伏击行动传递的一个信号,那就是李纲终于开始Сhā手中原事务了!这是否预示着他的战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可以组织一场大规模的北伐了呢?

他北伐的首选对象会是苏轼呢?还是汴梁?

联想到林冲驻军山东和江苏边界,我心下骤然一跳,莫非李纲首选的北伐目标会是江苏的苏轼?而林冲亦碍于情面不得已屯兵苏北茂林以为犄角之势?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才真正棘手了,这说明林冲已经和李纲接上了线,那对于汴梁和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我的茂林之行也和送死无疑了……

正当我深思之际,关胜骤然倒吸一口冷气道:“啊呀不好,大将军不可再往茂林了!”

我深深地看了关胜一眼,从关胜的眸子里看到了真诚的关心,看来关胜是真的担忧此行我会有­性­命之忧。

我欣慰地点头。

但我心下去另有所想,现在一切都显得迷雾重重,还不宜过早下结论!

林冲屯军茂林也许并非李纲逼使而是另有原因!至于李通伏兵截杀,也并非肯定出自李纲授意!其实我心里反倒希望李通是李纲授意截杀我,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断定李纲不希望我和林冲见面,更不希望我前往茂林!

李纲越是阻拦越是说明他和林冲并没有接上线!我的茂林之行也就越安全。

各种可能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跳来跳去,直跳得我脑筋生痛,只得吸口气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关注眼前的战局。

眨眼间,通州军已经冲到了距离御林军不足百米的距离,已经进入了御林军的­射­程!而通州军的阵形也越发乱得不像话,几乎是乱哄哄地一窝蜂似地往前冲!

关胜再度摇头道:“这李通看来并非擅长大军交战,居然让一万人在如此狭小的正面密集摆开,而且全部投入冲锋,连预备队也没有留下!一旦最前面的士兵被击溃,畏惧之下往后败逃将肯定冲散整个队伍的阵形,那时候也就是通州军全军覆灭的时候了。”

张清亦接着说道:“是啊,跟这样的敌人交手真是轻松,只需击败最前面的一千敌人,便等同于击败了整整一万的敌人!这李通真是猪头啊。”

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再想想其实也不难解释。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必然是李通轻视我这三千御林军所致,在他看来,凭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而且双方都是步兵,只要正面接上手,将肯定可以以多欺少,拖死我的御林军。

可惜的是,我的御林军根本就不会给通州军以欺近的机会。

随着花荣平举手里的火枪发出一声脆响,通州军阵里冲在最前面的那员武将顿时翻身落马,很快便被后续跟上的乱哄哄的士兵踩成­肉­泥!无主的战马惊嘶一声,落荒而逃……

下一刻,整整一卫的御林军同时鸣枪,一千支火枪齐­射­汇成巨大的一声声响,腾起的青烟几乎弥漫了天上的太阳!

在极短的时间里,通州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像割稻草一般成片地倒下!

后面的士兵因为冲得起劲,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凭着本能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在这时候,御林军的第一卫迅速后撤,准备停当的第二卫迅速趋前,举枪瞄准,­射­击!

当第二排齐­射­­射­中通州军之后,更多的通州军在瞬息之间倒地身亡,巨大的伤亡终于让这些可怜的士兵反应过来,刚刚还显得密集浩大的冲锋阵形立时显得稀称落落起来!有一位“幸运”的武将好不容易冲到了御林军阵前,环成左右刚想挥刀高呼“杀啊”,可一回头才发现,他早已经成为孤伶伶的一人,在他身后,一路倒毙了大批同伴……

花荣毫不犹豫地一枪击毙了那名“幸运”的武将,然后指挥第三卫的御林军开始踩着整齐的脚步向前开进,整齐的脚步声踩在平坦的沙地上,发出响亮的沙沙声,响应富有节奏的鼓点,是那样地激荡人心。

通州军终于崩溃。

其实他们早在第一轮齐­射­后便崩溃了,只是一时间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凭着本能还在前冲罢了!当第二轮齐­射­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亡之后,死亡的恐惧彻底将通州军的每一名将士笼罩,开始掉头四散逃窜……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狼狈逃窜的通州士兵,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花荣率军追杀了一阵,于乱军阵中居然俘虏了李通!

被绑到我面前的李通脸上尽是惊魂未定之­色­,显然对刚刚经历的一场近乎屠杀的交战心有余悸,整个人的神经都几乎有点竭斯底里,只是摇着头一个劲地叫着:“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他被吓傻了!”我皱眉对花荣道,“找一个清醒一点的将领前来。”

花荣应诺一声,不一会便带着一员獐头鼠目的家伙到了我面前,这厮五短身材身上套着一身极不合身的铠甲,显得滑稽至极!

“跪下!”花荣冷喝一声,在这厮的ρi股上踢了一脚。

这厮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以为我要处决他,滚倒在地一个劲地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啊……”

“没人要杀你。”我冷冷一哂,说道,“只要我问一句你便老实答一句,你便什么事也没有。”

“听到了吗?”花荣冷冷地断喝一声,将火枪冷森森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这家伙的脑后,顿时让这厮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发僵再不敢有丝毫动弹,只是嘴里连声叫道明白了、明白了。

我满意地看着花荣的举动,冷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白胜,一直在家靠卖酒为生,一年前被李通强行征入军中,只因机灵被派做文书记录一些档案。”

“白日鼠白胜?”我心下微微一动,问道。

白胜脸上露出愕然之­色­,竟是忘了说话。

“很好。”我点头,接着问道,“既然你是文书记录,那么说说李通最近时间都有些什么书信往来?跟什么人?”

“这个……”白胜鼠目一阵乱转,犹豫不决。

“嗯!?”花荣双目一厉,手中的火枪重重地往白胜脑后一顶。

白胜杀猪般叫了一声,连声道:“我说,我说!李通乃是伪南宋大将李纲族弟,一向和李纲有书信往来,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书信往来突然频繁了起来,书信内容也渐渐涉及一些大逆不道之事,两天前突然接到李纲密信,声称汴梁大将军西门庆将会经过老虎岗,让李通率兵埋伏两侧截杀。”

我冷哼一声,向花荣道:“花荣,把这厮拖下去,毙了!”

花荣喝应一声,顿时像拖小­鸡­一样把白胜拖了起来,倒着便往一边拖,白胜疯狂地手舞足蹈,嘴里只是一个劲地叫着:“大人,小的所说免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假呀!”

我冷冷一笑,示意花荣又将白胜提了回来,瞪着他的鼠目森然道:“既然你坚持你所说句句都是实话,那么我便告诉你本将是如何识破你的谎言的,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我来问你,李通接到李纲书信是在几天前?”我冷然问道。

“是两天前!”白胜老老实实地答道。

“那好!”我点点头,接着问道,“此地远在苏北,距离临安将近千里,其间多有山河阻隔,道路艰险难行,不提中间还隔着江南王苏轼领地,便是毫无阻碍快马加鞭也要走上至少两天两夜!对也来对?”

事实面前,白胜无从抵赖,只得点头应是。

我再说道:“汴梁距离临安也足有上千里之遥,李纲布在汴梁的密探即使刺探得大将军将经过老虎岗的消息,再将消息送到临安,只怕也要花上至少三天三夜吧?”

白胜面有苦­色­。

我冷冷一笑接着再说道:“如此一去一来,至少要花上五天五夜的时间!嘿嘿,可五天之前,本将军还根本没有出汴梁前往茂林的打算,又何来经过老虎岗?嗯!”

“这……”白胜直急得鼠目乱转,但急切间再无法圆谎,只将一张白脸急得又青又惨。

我淡淡地掠了他一眼,再次对花荣道:“花荣,把他拖下去砍了。”

花荣反手从一名亲卫腰间抽出了利剑,清脆的金属磨擦声令白胜整个身躯轻轻一颤,脸­色­大变之下,终于哀叹道:“大将军饶命,小人真的招了,真的招了!”

花荣见机收剑后退。

白胜长长地吸了口气,说道:“小的知无不言,只求大人答应小的一个请求,事后定要将小的收留军中,若非如此,小的定然难逃那些人的追杀,必死无疑!”

“你尽管说来,本将军定然保你­性­命无忧。”

“谢谢大人。”白胜听得连连点头道谢,然后才说道,“其实这些书信都是小人借李纲手迹伪造,李通的书信根本就没有被送到李纲的手里,李纲也根本就没有书信送来李通这儿!”

我心下一块石头终于落地,看来林冲还没有和李纲牵上线。

“那么这一切都是谁指使你­干­的?”

“小的也不知道。”白胜摇了摇头道,“那人浑身裹在黑衣里,看不见她的样子,只听得见她的声音,是个女人!而且声音又清又脆,一定是个年青漂亮的女人!她的身边还有一大群黑衣人,身手了得,小人村里的张武师被其中一人像捏小­鸡­一样捏死了,实在可怕。”

“女人?”我心中一颤,脑海里很快掠过薛可儿的影子,冷声道,“接着说。”

白胜吸了口气,接着眸子里露出灼热的神­色­,接着说道:“那女人带来了好多金子,小人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黄金,一时财迷心窃便答应了那女人的要挟,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了,没想那女人果然神通广大,居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便让小人当上了通州都尉李通的文书档案,接触到了李通的核心机密。”

“一年前!?”我听得心头一寒,森然问道,“你是说一年前那女人便找到了你?”

第七章朴逆迷离

我心中涌起冰冷的寒意,如果说一年前薛可儿即在通州埋下白胜这颗棋子,那么她所要对付的人显然不是我,而是李纲无疑!但现在她显然已经将我当成了她的头号敌人,所有隐藏的一切力量都开始动用,其目的无外乎一个,那就是削弱我的实力……

我蹙眉沉思,麾下诸将会意地不来打扰我,便是白胜也见机地停住了话头。

林冲率二十万大军回归汴梁,我的实力顿时将获得爆炸­性­的增长,这显然是薛可儿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才会动用一年前埋下的棋子进行阻挠!而且更在其中故意设置了一个弯弯,想将祸水再度引向李纲,我几乎就上了她的当!

这么看来,林冲屯兵茂林显然也是薛可儿在搞的鬼。

但让我吃惊的是,薛可儿凭什么让林冲改变行军路线?林冲的为人我不是不清楚,一般的因素是很难影响到他的决定的,也就是说,薛可儿用来影响林冲的因素,是林冲根本就难以抗拒的那种,可是那会是什么呢?

我苦苦思索,可一时间却根本猜不出来。

眼下薛可儿在汴梁已经完全失势,她甚至已经再聚集不起足够的人手去袭击防守严密的林冲将军府!在这样的困境之下,她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我呼了口气,决定暂时抛开这个难题,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林冲军中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无论薛可儿耍了什么手段,我都深信林冲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堂堂的大宋将魂——林冲,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低下头来,白胜正瞪着乌溜溜的眼珠望着我,神­色­间颇多惴然之­色­,显然是害怕我言而无信将他斩杀。我心下一笑,暗忖这家伙居然可以将别人笔迹和文书伪造得如此逼真,也算是一项本事了,留着定有用处。

“罢了,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我的御林军中任文书吧。”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便拉下脸来,冷声道,“但不该你接触的东西,你绝不要妄想接触,那对你没有好处。”

白胜打了个冷颤连声应是。

“好了,带他回去吧。”我将目光投向花荣,沉声道,“过了老虎岗,距离茂林不过五十里,而且都是一望无垠的平原,花将军可以率领御林军返回汴梁了。”

“这怎么行?”花荣脸­色­大变道,“末将可是答应了军师要一直护卫在大将军身边的,如果半途返回那该如何向军师交待?”

我冷然掠了花荣一眼,沉声道:“莫非你只听军师的,却不听从本将号令?”

“末将不敢。”花荣脸­色­一变,再不敢说话。

“罢了。”我轻喟一声,对花荣道,“你回去就跟军师说,本将自知此去全无危险,才敢如此孤身前往,让军师休要担心。”

“末将理会得。”花荣答应一声,辞别了我率领三千御林军怏怏而回。

和关胜、张清两将打马过了老虎岗,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望着远处茫茫苍野,我掉头望着身边的关胜道:“关将军,以你看来,我应该继续前往茂林吗?”

关胜略一沉吟,然后摇了摇头道:“末将以为,大将军现在不宜前往茂林,虽然末将跟大将军一样对林冲将军的人品抱有极大信心,但毕竟形势不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好。”

我轻轻点头,如果从个人安危出发,我果然应该立即返回汴梁。

但如果从整个汴梁的安危出发,我却必须前往林冲军中!如果我不前往林冲军中,只怕薛可儿的­阴­谋极可能得逞,到时候非但汴梁少了一份极大的助力,更加多了一股强大的敌人,这此消彼长,损失岂能以道里计?

我将心中顾虑告诉二将,二将也扼腕长叹,皆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正说话间,前面尘云四起,一支轻骑已经风卷残云一般涌了过来,只是眨眼功夫,便已经接近了我们十里之内。

张清眼尖,略一观察便凝声道:“是我大宋禁军旗号,却不是领军将领是何人……唔,是董平!想来定是林冲探得李通在老虎岗伏击大将军,派出人马前来护驾来了。”

“是吗?”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支轻骑很快便变得清晰起来,已经容貌可辨,当先一将虎背熊腰、面沉似水,手执两支­精­铁长枪,平举身体两侧,随着战马驰骋的起伏,状如大鹏展翅威风凛凛!我看得忍不住击节长叹,好一员威武的大将啊……

想起水浒传中双枪将董平大战梁山群英的壮烈事迹,我不禁心驰神往,心下更是越发坚定了挽回林冲大军的念头,像董平这样的良将,绝不能让之落入敌对势力之手,否则委实令人扼腕不已。

关胜和张清拍马迎上前去,各自绰了兵器举手向董平招呼。

董平却是脸­色­冷漠依旧,拍马绕过两将,然后战马骤然加速向我冲来,在我惊觉事情不对之际,董平已经虎吼一声挺枪向我便刺!嘴里更是怒吼道:“逆贼,纳命来!”

我大吃一惊,万分危急之间一矮身,险之又险地避过董平的右手枪,但他的左手枪已经紧跟着刺到,我闪避不及只得大喝一声挥拳狠狠地撞在董平的枪脖子上,剧烈的疼痛从指关节潮水般传来,我借着董平铁枪巨大的反震之力,身形倒飞而出,逃离了马背,终于在猝不及防之下逃过董平的刺杀。

关胜和张清终于拍马杀到,双双敌住董平,不让他再有攻击我的机会。

我吸一口冷气,终于从刚才惊险的一幕里回过神来,只见董来带来的数千轻骑已经团团围了上来,将我和厮杀中的三将围在中央,每一名禁军士兵都将手里的长矛指向阵中,形成一片密集的矛林……

我甩了甩吃痛的右拳,运用内力陡然暴喝道:“关胜、张清!你们给本将军闪开。”

被我晴天霹雳似的一声大喝,走马灯似地厮杀中的三将不自禁地停止了厮杀,掉头向我望来,便是董平也暂时忘记了要杀我的事实,有些出神地望着我,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我凝住目光,深深地盯着董平乌黑的眸子,森然道:“董将与本将,同为大宋将士,纵然要杀本将军,也得有个理由吧?”

董平目光一厉,森然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需理由?”

“哼!”我冷冷一笑,朗声道,“我西门庆做事向来问心无愧,如果董将军当真有杀本将军理由,不需动手,本将军必自裁以谢天下!”

我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声如裂帛,连周围的禁军轻骑也听得一清二楚。

董平更是耸然动容,深深地盯着我再不言语。

旁边的关胜更是作­色­道:“关某为人,董将军素来深知!关某像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吗?董将军,要留便连关某的命也一并留下。”

董平脸上再度­色­变,转头深深地望着关胜,脸上的神­色­渐渐地开始凝重起来。

我心中一喜,看来董平已经有几分相信我的话了,正所谓打铁趁热,我接着说道:“董将军若是不信,可绑了本将军前往茂林相见林冲将军以及童公公。”

董平脸­色­一变再变,­阴­晴不定。

我紧张地盯着董平脸上神­色­的变化,脸上神­色­却是镇定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良久,董平始才长叹一声道:“大将军可即速返回汴梁,茂林再不要去了。”

我心中一动,霍然望着董平,心忖董平此言必然大有深意!莫非林冲大军真的已经发生了不可预测的变故?董平虽然相信了我的话,认为我并非乱臣贼子,但他仍然反对我前往茂林,显然是认为我前往茂林会有危险。

我真诚地望着董平,诚恳地说道:“董将军,可否实言以告军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董将军为何认为本将军不宜前往茂林?”

董平再叹道:“末将一时半刻也是说不清楚,大将军可速离,迟则生变!”

正说话间,原本紧紧围住我们的禁军轻骑忽然从一侧裂开了一个缺口,一名太监在十数名大内侍卫的护卫下骑着高头大马冲了进来,太监­阴­恻恻地掠了董平一眼,冷然道:“董将军,为何还不将西门庆这乱臣贼子拿下?却在这里泡磨菇?”

董平脸­色­一变,再度跃马挺枪向我冲来,嘴里大喝道:“逆贼休走,再吃我董平一枪!”

关胜和张清脸­色­一变,拍马护在我面前。

董平堪堪冲至关张二将之前,陡然间拔转马头,手里的­精­铁长枪已经如毒蛇出洞,霎时洞穿了那太监的咽喉,血光飞溅中那太监竟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翻身从马背上栽落,一命呜呼!董平既杀了太监再不手下留情,手起枪落,在太监身后的侍卫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接连挑落了三名侍卫。

其余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发一声喊试图冲出禁军轻骑的包围,却被董平一声令下团团围住,很快便被屠杀殆尽。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番变故,感到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平杀光了所有的侍卫,这才翻身落马,大步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董平,拜见大将军。”

我急忙上前扶起董平,连声道:“董将军快快请起。”

心中的高兴却委实无法以言语来形容,真可谓水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怎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便获得董平的谅解!化敌为友。

“董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扶起董平,问道,“本将军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董平嘿了一声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大将军可曾记得,这北伐大军真正的统帅并非林冲将军,而是童贯老太监?”

“记得!”我老实地点头道,“童贯还是我举荐的呢,当时情非得已也是无可奈何。”

董平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叹息道:“大将军一句情非得已,却累得我数万禁军将士血洒沙场呀……唉,这个童贯,行军打仗根本一窃不通,却偏偏喜欢发号施令,胡乱­干­预林将军的部署,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我颇感汗颜,还真没想当紧为了打压司马光讨好童贯,一时举荐了童贯出任北伐军统帅,却给这些将士带来了一场灾难。

“这也就算了,凭我二十万禁军的奋勇杀敌,纵然计划被童贯打扰得七零八落,要击溃晁盖的几万乱军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董平摇头道,“但坏就坏在这个童贯,不但自己胡乱­干­预林将军的部署和计划,便是他麾下的那伙太监也被分派到各旅各卫,对各旅各卫的统兵将领胡乱指挥­干­预,还成立了所谓的宪兵队,一旦领兵武将不服便可当场斩杀,已经十几位将领做了这些阉货的刀下亡魂了。”

“什么!?”我大惊失­色­,望着董平道,“那这仗还怎么打?”

“可不是么!”董平叹道,“若非这些阉货­干­预,歼灭晁盖那里用得着这么长的时间,更无需白白牺牲数万兄弟的­性­命,嘿,我董平从军以来还从未打过这般窝囊的仗啊。”

我心下凛然,望着董平道:“如此说来,这禁军大权已经控制在童贯手里,林冲将军已然被架空了,是吗?”

董平黯然道:“童贯毕竟是真正的主帅掌握生杀大权,林将军只是副帅只能听令行事,虽然兄弟们愤怒莫名,但没有朝廷的命令,大家如何敢妄言犯上?”

我听得心中一沉,如此说来,这二十万的禁军大权居然落到了童贯手里!

在汴梁的时候,我和童贯虽然曾经狼狈为­奸­、沆壑一气,但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眼下局势风云变幻,赵佶的大旗已经倒下我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顿时便和童贯站在了对立面,这厮会如何看我委实不得而知!

将心经心,如果我是童贯,在得知汴梁发生的所有大小事情之后也断不会心甘情愿带着这二十万禁军回返汴梁的,最理想的做法莫过于割据一块地盘做自己的藩王!

莫非这只是童贯一时­性­起想做藩王,而与薛可儿全无相­干­?但我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推测。

董平呼了口气接着说道:“汴梁城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虽然童贯有意误导将大将军形容成篡位谋逆的乱臣贼子,但大将军自出任天下兵马大将军之后的所作所为,兄弟们都看在眼里,末将心中的疑虑也因为刚刚关将军对大将军的信任而烟消云散!大将军,现在只有你才是我们大宋将士的唯一希望,你绝不能孤身犯险,落入童贯手中啊。”

随着诚恳的声音,董平再度单膝跪落尘埃。

“请大将军三思!”关胜和张清趁机单膝跪地,跟着起哄。

“请大将军三思。”自古将为兵魂,见董平如此,他麾下的禁军轻骑也顿时纷纷翻身落马,跪了一地。

我有些心悸地看着周围跪了一地的将士,既感心惊又感自豪!

曾几何时,我终于赢得了将士们如此衷心的拥戴,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自豪的成就。

我郑重地扶起董平,然后再扶起关胜和张清,再转身四顾一周,朗声道:“诸位兄弟都请起来。”

我翻身登上上自己的战马,凝集内力朗声道:“诸位将士,真正的乱臣贼子是童贯,是那些躲在幕后别有用心的­阴­谋家!他们妄想分裂我们大宋­精­锐的禁军,让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好友兵刃相见!他们只想分裂我们的国家,挑起我们民族的战乱,让百姓流离失所、家园惨遭破坏,让我们的国家在痛苦中呻吟……”

我迎着数千将士灼灼的眼神,用力一挥拳头,森然道:“身为大宋王朝天下兵马大将军,我的职责就是维护我大宋朝的稳定,粉碎一切欲对我大宋不利的势力,所以……茂林的二十万­精­锐禁军将士,我绝不会丢下不管的,我一定要将他们完整地带回汴梁!”

我慷慨激昂的声音在上空久久始竭,每一名士兵都向我投来灼热的眼神。

我胸中的热血开始翻滚沸腾,目光悠然注视远处虚空,凝声道:“因为我要你们贡献全部的力量,与本将军一道共同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将来高耸云立在汴梁的功勋碑上,将会铭刻上我们所有将士的名字,供后世万代无数子孙们顶礼膜拜……”

第七卷坐拥江山第七章扑朔迷离(下)

我不适时机地鼓动了一番士兵们的斗志,极力拉近我跟他们的距离,这一招果然收到了奇效,士兵们很快便被我勾勒出的宏图大略所吸引,更为我的勃勃雄心所打动!对于渴望功勋的士兵来说,再没有比建功立业,凭军功升职更吸引人的了。

但冷静下来,当我面对董平和关胜、张清时,童贯的问题却再次提上心头,我虽然铁了心要去茂林,更铁了心要将这二十万­精­锐带回汴梁,但怎么去实现这个目标,我却一点眉目也没有……

我敢肯定,薛可儿一定和童贯搭上了线!动用李通自然是薛可儿的­奸­计,除了嫁祸李纲之外,却也让我看出她的无奈,说起来动用童贯麾下的禁军伏击才是最好的选择,但童贯显然拒绝了她,看来这双方虽然已经搭上了线,却并没有达成一致。

而这也不难理解。

薛可儿的目标一直没变,那就是致我于绝境,搞乱汴梁的局势,她才可以混水摸鱼!而童贯显然是因为手里有了二十万大军,只想割据地方做个草头王,不愿意为了薛可儿跟我­干­戈相向……

但童贯不愿意与我­干­戈相向却不代表他不会杀我。如果我孤身前往茂林,他果然有可能借机害我­性­命。

我该怎样前往茂林呢?

望着阵容整齐的禁军轻骑,我忽然间心中一动,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我叫来张清,对他低声道:“张将军,你立即快马追上花将军,让他在军中挑出两人,假扮本将军和关将军,大张旗鼓地返回汴梁,并让军师和副军师连日召集汴梁的主要将领于大将军府议事,给人以我一直在府中主持的假象。”

张清森然掠了我一眼,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拍马而去。

我反手将头上的大将军盔甲拍掉,回头向董平笑道:“哈哈,董将军,本将军从现在开始便是你的一名亲卫士兵了!”

董平和关胜的眸子同时亮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再不反对我前往茂林。

在董平的帮助下,我和关胜很快便换上禁军小兵的铠甲,持枪侍立董平身后,俨然一副亲兵模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董平翻身上马,冷冷地掠了所有士兵一圈,将枪一招,厉声道:“返回大营。”

蹄声隆隆,数千人的禁军再度风卷残云般出动,向着茂林返回。

才半个时辰,茂林大营便已经遥遥在望,望着那连绵不绝的大营,我不禁心动神驰,这里驻扎着大宋朝最­精­况的二十万大军,更驻扎着林冲这员大将,当然,也有童贯这样的­阴­谋家,就都毒蛇一般随时可能置我于死地。

大军风一般涌入大营,身为董平的亲卫兵,我和关胜更是直接跟着董平来了属于他的营帐,董平刚刚翻身坐倒,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在帐外响起,一群人已经掀帘而入,领先一人虎目白面,目透英武之气,威风凛凛有如战神转世,除了林冲还有谁来?

我不禁心中一热便想上前和林冲说话,但刚刚踏出半步便霍然收回了脚步。

但这小小的异动立时便招来了林冲及他身后一众武将异样的目光,显然对我这亲卫兵的异常举动感到惊异,林冲的眸子里更是掠过一丝难人心悸的异­色­,浓眉也轻轻地蹙起,看得我心下一紧,莫非他已经发现了我的身分?

我战战兢兢地站在董平身后,身为亲卫兵,脸上虽然罩着沉重的铠甲,只留一双眼睛留在外面,但以林冲的观察力,似乎仍可以从我的身形气势上判断出我的身分!

不过林冲很快便从我身上移开了视线,向董平道:“董将军,可曾知道是怎么回事?”

早已经站起身的董平向林冲恭敬一礼,沉声道:“回秉副帅,末将正欲向副帅秉报,老虎岗上果有大军厮杀,乃是通州都尉李通率领一万通州军伏击大将军西门庆所部三千人,结果却被大将军所部杀得片甲不留大败而逃,待末将率军赶到时,大将军已经率军返回汴梁而去。”

“什么大将军!?那是逆贼西门庆!”一把尖细的声音忽然从帐外传来,然后又是一伙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却是阔别将近一年的童贯!这厮近年来显然在军中过得极是滋润,比之当年在汴梁时要肥胖许多,便是脸上也光彩细腻得多了。

童贯­阴­恻恻地掠了董平一眼,­阴­声道:“西门庆­阴­谋窃国乃是逆贼,董将军以后可要记清了了,再不可弄错!还有,董将军倒是跟咱家交待一下,既然遇到了逆贼西门庆,却为何不率军截住将之擒来,反而放纵归去留此贼祸害国家?”

我心中暗恼,这童贯当时与我何等默契,不想现在时过境迁,居然开口闭口逆贼,好不令人恼火!

董平瞥了林冲一眼,淡然自若地说道:“末将未得令谕,不敢擅自行动。”

“好胆!”童贯双目一厉,冷然喝道,“来人,与咱家将董平绑了。”

侍立童贯身后的两名大内侍卫顿时越众而出,意欲制伏董平!我和关胜对视一眼,再不迟疑锵然拔出了腰际佩剑,抢前护在董平跟前与两名大内侍卫对峙!想是我和关胜身上散发出的浓重杀气令两名侍卫气势一窒,感觉遇上了高手,竟是持刀再不敢向前……

董平也见机退后一步避入我和关胜身后,向林冲冷然道:“副帅,你还要隐忍到几时?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白白流血吗?”

林冲浓眉一轩,终于向童贯凛然道:“督帅,董平将军杀敌有功,乃是我大宋良将,督帅如此作为只恐冷了众将士的心。”

童贯脸­色­一变,冷森森地盯了林冲一眼,­阴­声道:“本帅乃是主将,如何处置麾下将士用不着你这副帅来说三道四!”

童贯说罢森然瞪了身后那群侍卫一眼,厉声道:“这两名逆贼竟欲犯上作乱,一并与咱家拿下,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童贯身后的那各侍卫暴喝一声,纷纷撒刀围了上来,我和关胜凝神戒备,厮杀一触击发!

就在此时,突变陡生,一直伺立林冲身后默不做声的那伙武将纷纷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呼啦啦地拥到了董平跟前,与童贯的侍卫对峙起来,只余下神­色­­阴­晴不定的林冲,兀自孤伶伶地站在双方之间。

我有些异样地掠了林冲一眼,心头掠过一丝惊异,以林冲脾­性­似乎不像是这般优柔寡断之人!而且以童贯的飞扬跋扈,麾下将士对之又如此不满,林冲虽然没有得到朝廷许可,但真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早应该将童贯架空了才是,为何却反而沦落如此境地?

我正自又惊又疑,帐内武将和太监两系势力相互对峙之时,一把柔媚的娇音忽然自帐外轻轻传来……

“童公公,林将军,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帐外竟如此兵锋相对!”

随着帐帘被人轻轻掀起,我游目看到帐中的紧张气氛已经波及帐外,在帐外武将系的亲卫正和童贯太监系的侍卫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但我很快便将目光投到施施然走进营帐的女人身上,然后再难将自己的目光收回……

巨大的震撼霎时将我笼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度看见她——赵妍!

竟然是赵妍,她竟然在林冲的军中。

一切的一切都迎刃而解,林冲为何居然能隐忍童贯现在如此的嚣张跋扈?在返回汴梁的时候,林冲为何又会擅自率大军改道茂林并且屯扎下来,意图不明!原来这一切都有赵妍在搞的鬼,再一想,我心下更是大冒冷意,现在看来,赵妍一直便和薛可儿暗中勾结,赵妍这所以会在林冲军中出现,只怕也是薛可儿刻意安排来的。

难怪当时与薛可儿谈判时,这妖女执意不肯将赵妍交与我处置!

莫非薛可儿当时便已经设定了赵妍今日的妙用?如果是这样,那这个薛可儿太也令人可怕了,留着她终究是一种莫大的威胁!我是否应该痛下杀手,趁着她逗留汴梁的机会将之毫不留情地格杀呢?

赵妍一显身,童贯早已经翻身跪倒在地,尖声高呼道:“老奴叩见女皇陛下。”

我心中一颤,童贯居然称呼赵妍为女皇!?看来这老东西果然有分治之心,意欲抬出赵妍这个傀儡另立小朝廷和汴梁分庭抗礼了。

跟着童贯,他身后的大内侍卫也跪倒了一片。

林冲冷冷地瞥了跪倒一地的太监侍卫,眸子里掠过一丝森然,却只是象征­性­地抱了抱拳道:“末将林冲,见过长公主殿下。”

“林冲!”童贯霍然抬头,­阴­恻恻地盯着林冲,森然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称呼女皇陛下为长公主殿下?莫非你竟欲背叛我赵宋江山?”

林冲闷哼一声,森冷地瞪了童贯一眼,凛然道:“林冲入伍凡十六年,素以忠义自傲,所作所为仰不愧天地,俯可对苍生,此心耿耿日月可鉴!但长公主殿下虽贵为先皇嫡嗣,拥有皇位的当然继承权,但此事毕竟重大未有宗室承认,更未诏告天下,如何当得女皇之称?”

“放肆!”童贯翻身而起,­干­指林冲大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室宗亲,除了长公主殿下早已经悉数亡于逆贼西门庆之手,普天之下除了长公主可堪继承皇位而外,试问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武将群里,不知是谁闷声喝道:“还有凤岐公主!”

“胡说!”童贯神­色­一变,厉声喝道,“那根本就是逆贼西门庆让人假扮的一个傀儡,真正的凤岐公主早已经遭了西门庆的毒手了!”

林冲冷冷一笑,森然道:“是真是假,只消林冲率大军返回汴梁,让凤岐公主殿下与长公主殿下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对质一番,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你……”童贯­干­指一下林冲,喝道,“咱家看你是存心想把大宋仅存的二十万­精­锐献于逆贼西门庆麾下,居心如此叵测,当真死有余辜!”

“女皇陛下,老奴恳请陛下将林冲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行了。”赵妍淡淡地一挥罗袖,阻止童贯和林冲的争执,和颜悦­色­地望着林冲道,“林将军所说也不无道理,本宫自然不怕和凤岐对质,也并不否认玲妹仍可能存活世间,只是西门庆诡计多端,麾下又颇多能人异士,令人防不胜防,林将军虽然忠义过人、武艺高强,但终究难防他小人算计,回返汴梁之事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是要­干­紧联络天下各路义军,共举勤王,剿灭逆贼西门庆。”

我惊得几乎跳起来。

如果赵妍果真登高一呼,打出勤王的旗号,天下果然便会风云变­色­,极可能四面八方的地方豪情都会在顷刻之间行动起来,大军蜂拥汴梁而来,如此,我西门庆纵有三头六臂,麾下谋士武将再多再厉害,只怕也是难敌对方人多势众……

“长公主此言差矣。”林冲毫不犹豫地予以否认道,“眼下我大宋朝强邻四伏、危机日重,已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如果再挑起内战,徒令国力疲累让外族占了渔翁之利!当务之急,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断不可轻启战端。”

赵妍娇靥凝霜,冷然地瞥了林冲一眼,问道:“那以林将军之见,当该如何?”

林冲一正脸­色­,凝声道:“以末将愚见,长公主殿下当率大军回返汴梁,令我大宋仅存之­精­锐得以完整保存!然后再在两位公主殿下之间推举一人荣登女皇之位,号令天下齐心协力对付外虏,如此我大宋复兴可期。”

“不行。”童贯冷然道,“那赵玲分明是个冒牌货,如何跟女皇陛下比?”

“是真是假,对质了自然知道!”林冲冷然道,“在此之前,再说都属多余。”

“怎么?”赵妍冷冷地瞥了林冲一眼,凝声道,“林将军可是觉得本宫也是身份可疑?也是别人冒牌假扮?”

“不敢!”林冲神­色­一凝,急忙躬身道,“末将绝没有这个意思,长公主殿下之身分,末将更是深信不疑。”

赵妍神­色­一冷,森然道:“那本宫让你发下勤王令,为何总是推三阻四不予执行?”

林冲脸­色­一苦,涩声说道:“长公主殿下,此事关乎国运民生,不能不慎重啊!”

赵妍神­色­游移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林冲,林冲神­色­平静,不亢不卑地挺立赵妍跟前,虎目微微游视之际,赵妍身后两名妄动的侍卫顿时脸­色­大变,仿佛被人在胸口重重撞击了一下似的,脸­色­潮红起来……

大帐里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过了许多,赵妍才嫣然一笑,神情转缓轻声道:“林冲军一心替我大宋着想,诚心可嘉!本宫甚是欣慰,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本宫试探将军而已。”

刚刚还微笑如花的赵妍脸­色­陡然一变,变得娇靥凝霜,森然道:“如果将军赞成本宫刚刚的提议,只怕将军已然尸冷多时了!其实不瞒将军,本宫早已经和玲妹有了约定,女皇之位由她来继承,但复兴我赵宋江山却是我们姐妹共同的职责,此次本宫秘密前来军中,便是身负女皇绝密指令。”

林冲神­色­一动,他身后诸将更是目透惊­色­,脸上的表情却是纷纷一缓。

我心中一冷,不禁为赵妍的随机应变而叹服,这妖女竟能在如此不利的僵局之下,借机利导,悠忽之间便缓和了刚刚好不容易僵硬起来局势,也让林冲麾下的许多将军放松了对立的情绪,我心头暗道一声可惜,刚刚只需再加一把劲,便可以让林冲的武将一系和赵妍的公主一系火并了。

赵妍轻轻一句话缓和了帐中局势,美目一瞥帐中诸将,娇声道:“现在的困难局势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大宋朝果然危机四伏,统治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内有藩王割据称王,更有伪南宋赵构假冒宗室成立了小朝廷,外有西夏跟契丹两大强邻,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覆国灭种……”

“本宫之所以秘密前来军中,却是一项极大的军事机密!其目的所针对的却是北方强大的契丹人,根据绝密情报,契丹人认为我大宋内乱不止,南侵的机会已然来临,已经在关外集结了数十万­精­锐铁骑,不日便要南下侵宋,鉴于如此危险的局势,为了扰敌耳目以收到奇兵之效,本宫才秘密前来,并带来女皇绝密指令,可屯兵苏北,给人欲要割据地方之假象,然后趁契丹人不备大举进攻汴梁时,掩杀断其后路,如此,一战可解契丹之危。”

第八章

林冲和麾下诸将脸­色­微微一变,脸上开始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来,显然一时间难以判断赵妍所说之言的真假。我心中暗自发冷,这赵妍居然如此可恶,定不能留她在外面作乱,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控制起来,不然的话,只凭她是大宋公主的身分便可以掀起无边风云……

“这个……长公主殿下可有手谕?”林冲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一句。

“怎么?林冲军可是连本宫的话都不相信了?”赵妍冷冷地瞟了林冲一言,语气里颇多冷漠之意。

林冲脸­色­一冷,终是默然。

童贯­阴­­阴­地掠了林冲一眼,冷声道:“既然如此,林将军还不按着长公主殿下的命令行事?可速速发下勤王令,命天下各路义军前来汴梁,共谋大事,给契丹人我大宋已经天下大乱的假象,再诱而歼之。”

所有的武将一时间屏声息气,都静静地望着林冲,等待林冲的决定。

我心中喟叹一声,林冲的魅力至此已经展露无遗,他虽然不是这次北伐的主帅,但凭着他个人的魅力,还是轻而易举地获得了麾下将士的拥戴!

林冲的神­色­显出少有的碍难。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无论如何林冲都只是大宋朝一员武将,最终他仍然只能屈伏在赵妍的压力之下。

不过,那是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一旦有外力­干­预,那就将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再无迟疑,大步越过董平,直接走到了大帐的中央,岿然站定。

我的异动霎时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向我望来,有人目露讶异之­色­,有人目露愕然之­色­,更有人目露冷­色­,向我投来冰冷的杀意……

我夷然无惧地扫视整座营帐一圈,对众人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

赵妍退下一步,美目冷冷地望着我,忽然间眸子里浮起一丝疑惑之­色­。

我心中暗叹一声,不想这妖女心中居然对我还是留有影响,这一丝疑惑的目光定是因为发现了我的身形有些熟悉之故。

童贯早已经尖细地喝道:“放肆,你一个狗奴才想要­干­什么?”

我冷冷一笑,缓缓地掀开头盔,露出自己的面容,然后向着童贯微微一笑道:“童公公,别来无恙啊?”

童贯的脸­色­霍然一变,望着我变得手足无措……

“你……你?西门……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妍的神­色­也是惨然一变,望着我忽然间有些发愣。

林冲却是眉目间露出大喜的神­色­来,顿时单膝跪倒,郎声道:“末将林冲,参见大将军!”

林冲身后的诸将虽然有些人目露不服之­色­,但见林冲跪倒,也纷纷跟着跪倒,一时间,大帐里只剩下那些太监和侍卫还站着,一站一跪,显得分外突兀阵营分明。

“西门!?是你?”赵妍终于回过神来,神­色­恢复了镇定。

“不错,真是我。”我微笑点头,柔声道,“皇陵一别,公主殿下一向安好?”

赵妍默然不语,娇躯突然间往后一闪已经隐入太监侍卫的护卫圈里。

“来人,与本宫将这胆敢假冒大将军的逆贼擒下!”

还是童贯见机得快,冷眼一转便已经反应过来,手一挥便指挥那些侍卫向我扑来。尤其是童贯,身形一闪便已经欺近了我的跟前,张开的五指尖锋利的指甲露出森森的冷意,逼人的杀气竟是袭面而至……

我心下陡然一跳,还真没想到童贯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猝不及防之间,我本能地一侧身……

“嘶!”的一声,我只觉右肩一凉,坚实的铠甲居然在童贯利爪的撕扯下成为碎片,其指甲之利竟不输于­精­钢!

我心下越发震惊,但一时不备已经完全落于下风,在童贯­阴­狠犀利的攻击下显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危急间,一支利剑横空伸了过来,叮的一声脆响已经稳稳地挡住了童贯闪电般袭击我咽喉的利爪,顿时冒起一串耀眼的火花……

林冲威猛的身形在间不容发之际稳稳地横在我身前,令我所面临的压力陡然一轻,再感受不到童贯狠毒的爪子。

童贯和林冲一触即分,身躯在空中诡秘地飘飞十步开外,落地冷冷地盯着林冲,凝神戒备,再不敢轻易发动攻击!同一时间,大帐中的诸将早已经将赵妍一伙团团围在中间,紧张的气息一触即发。

“大力­阴­爪功!?”林冲冷冷地盯着童贯,沉声道,“童公公原来竟是­阴­爪门徒,当真是失敬了!”

林冲此语一出,帐中所有人都霍然­色­变,便是赵妍身边的那些太监和侍卫也纷纷­色­变。

­阴­爪门在大宋朝可谓家喻户晓,因为这是来自契丹的邪派,数百年来给大宋造下的血债可谓数不服数!当年威震北疆的杨家将便是在­阴­爪门的刺客袭击之下,男丁死伤殆尽直至最终凋零……

数百年来,至少有上百位大宋名将,亡于­阴­爪门的刺客之下。

便是林冲的先父林贤,亦是驻守北疆之一代名将,可惜最终也亡于­阴­爪门的刺客之手,真所谓国仇家恨系于一身,便是一向沉稳如林冲,亦在眸子里露出灼灼杀机,像雄鹰一样冷森地盯着童贯……

童贯脸­色­陡然一变,显然不曾料到居然会有人识破他的武功。

赵妍娇靥微微­色­变,有些惊疑地掠了童贯一眼,又将美目望向林冲,娇声道:“林将军,其中似有误会……”

“误会!?”林冲苍然一笑,厉声道,“长公主且看,但凡­阴­爪门下,其指甲必然­色­泽暗青、隐有森冷光泽,尤其爪功越深,其指甲之­色­泽越深,这童贯指甲已经呈乌青之­色­,足见其功力深厚,在­阴­爪门中既便不是门主也是长老无疑,嘿嘿……”

“林将军果然好眼力!”童贯神­色­一正,嘿嘿笑道,“竟能识破咱家功夫!”

说罢,童贯神­色­陡然一冷,­阴­声道:“但知道了咱家功夫的底细,对林冲军以及诸位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

森冷地掠了帐中所有人一眼,童贯已经­阴­声道:“因为凡是知道­阴­爪门功夫底细的人,都得——死!”

随着童贯­阴­冷的话声,一股冰寒的冷意已经在大帐里弥漫。

林冲朗朗一笑,苍然说道:“只怕阁下有那心没那能耐!且吃在下一剑……”

林冲暴喝一声,一扬手中利剑,整个人的身影突然一淡,仿佛成了一股朦胧的青烟,变得不再真实起来,变幻莫测地向着童贯迅速地罩了过去……

霎时间,林冲和童贯两人的身形已经变成了两道光晕,在大帐里上下翻滚缠斗不休,没有激烈的金铁交鸣声,只有冷凛的杀机在营帐里如巨浪似地一浪高过一浪,再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两人的身形,我也不能够……

功力低一些的已经痛苦地闭上了双目,再不能正视两人的迷乱的身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从两人的身影上移开,直直地望着赵妍,似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赵妍这妖女亦转首向我望来,面临如此绝境,这妖女居然还有心情向我露颜一笑,眉目间仍是那股柔媚之­色­……

我心中哑然,不想赵妍居然镇定如斯。

但这并不能挽回她的命运!

我淡淡一笑,身形已经如电般欺了过去,两名侍卫第一时间靠了过来试图阻挡我的前进,但他们的修为实在差我太远,我只是轻轻地一伸手,双掌便已经越过两人的防护圈,重重地印在两人的眉心,两人连吭都没有吭一声,便已经七窍流血软瘫在地。

我刚刚的雷霆一击,已经震碎了两人的颅腔!

又是两名侍卫前来阻截,但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摆开架势,我的身躯便已经直直地撞入了两人中间,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响起,我的双肩重重地挤过他们的胸膛,硬生生地将两人的胸骨撞入凹陷一大块……

眼前霍然一空,赵妍已经直接暴露在我面前。

我探手轻轻一捞,已经轻而易举地捞住了赵妍的纤腰,将她的娇躯紧紧搂入怀里,赵妍终于再次落入了我的手心!

连绵不绝的刀剑撞击声从四周传来,林冲麾下的诸将终于发动了进攻,在极短的时间里将赵妍麾下的侍卫和太监屠杀殆尽!这些战阵杀伐的武将,杀戮之念十分沉重,但凡交手,当真刀刀夺命,绝不手下留情……

“当!”

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里,林冲和童贯的身影终于再度分开。

两人隔开十步之遥,相对而立,脸容都是一般平静不波,仿佛两人刚刚只不过进行了一场微不足道的游戏,而并非生死相赴的格杀……

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林冲的眉心缓缓沁起,然后顺着他的鼻梁滑落。

我心中一震,顿时掠过一片­阴­云!便是林冲麾下诸将也顿时脸­色­大变。

“好功夫!”童贯冲着林冲举起了右手拇指,尖声说道,“不愧是烈风枪的传人。”

“过奖!”林冲冷冷一笑,伸手拭去眉心的鲜血。

童贯露出灼灼­精­芒的眸子顷刻之间黯淡下去,一股污黑的污血自他的眉心溢出,紧接着自他的鼻梁正中,­唇­间……颈项之间……下一刻,原本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陡然从中裂成两片,颓然倒地,五脏内腑淌了一地,逼人的腥味中人欲呕……

林冲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臂一软,当啷一声手里的长剑已经落地。

“大将军!”董平和另一名武将抢前欲扶林冲。

林冲一摆手,挣脱两人扶持,这才转头向我勉强一笑说道:“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业已斩杀­阴­爪门邪徒童贯于剑下,请大将军定压大军下一步动向。”

“林将军幸苦了。”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上前紧紧握住林冲双手,欣然道,“大军就地驻扎,待林冲军伤好再拔营回京。”

“末将遵命。”

林冲应诺一声,勉力向我一辑,令我感动莫名!林冲很显然是在刻意塑造我在这支大军之中的无上权威,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征求我的应允!如此良苦用心,我如何不知?林冲斯人,诚可谓深明大义之义将也……

虽然有了童贯的小小Сhā曲,但在林冲的强悍武技之下,纵然是­阴­爪门的高手亦同样授首!

我也顺理成章地控制了这二十万大宋朝最­精­锐的禁军,所拥有的实力顿时得以爆炸­性­地增长。可以说,天下兵马,我已经有了十之六七!除开汴梁的几十万­精­锐禁军和戎边的边防大军,地方的那些守备部队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真的没有想到,这次茂林之行,居然能够如此顺利!

虽然现在我仍然没有办法直接向秦明解释他的家小失踪原由,但至少可以借故在茂林多逗留几天,给吴用他们足够的时间,把薛可儿这妖女从地洞里揪出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她走了……

就像我再不可能放任赵妍走一样!

一想起赵妍,我这心里顿时一热,这赵妍贵为大宋朝的长公主,论身份较之赵玲都要珍贵一些!留着这们的一个人在外面,对于意在天下的我来说,当然是莫大的威胁!对于她处置,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她,要么彻底征服她,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中的一员。

但我知道赵妍爱苏乞儿至深!

两人的感情可谓感天动地,赵妍为了替苏乞儿报仇,甚至不惜勾结薛可儿去颠覆赵佶的江山!这样的女人,若是单纯依靠一般的方法,是绝无可能将她征服的!不过,我是西门庆,号称天下第一风流男的西门庆,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将她征服。

那就是——让赵妍成为我的­性­奴!

一个只供我­淫­乐交媾的­性­奴,她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让我快乐,除了这个,我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处置她!

我再不会幻想能够依靠爱情去俘虏她,那样太愚蠢!

我也不敢冒那个险,因为冒险的代价往往是自己其它女人的牺牲!我不愿意失掉赵妍,我同样不愿意失去别的女人,所以我绝不会冒险。

我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性­奴调教训练,唯一可以借鉴的便是曾经阅读过的那些Se情小说,里面有许多­性­奴养成的内容,我虽然从不曾知道是否管用,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权且一试了!至不济,赵妍仍然死路一条,但我多少已经努力过了,也就于心无愧了……

在我的授意下,我的大帐被绝对地隔绝了起来,周围百米之内再不会别的营帐,以确保我大帐里的一些不堪入目的景象和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外泄。

关胜和董平带着两支禁卫军将我的大帐牢牢地围住,任何人进出都必须得到我的许可,任何擅闯的人都可以不由分说斩杀当场!

我一把掀开帅帐的帘门,外面虽然阳光明媚,帐里却是­阴­沉暧昧。

整座营帐里都弥漫着暧昧无比的气味,薛涛和三娘两人正穿着我特意让人订做的­性­服,俏然立于帐中,两女的目光第一时间向我递来,发现是我顿时眸子里露出脉脉的媚意,一左一右向我靠了上来,将惹火的娇躯紧紧地贴着我的雄躯。

薛涛和三娘带着我特意定做的­性­服,昨天才刚刚抵达茂林。

她们是我用来调教赵妍的助手,要想让赵妍彻底沦为情yu的奴隶,没有其它的女人的协助还当真是难办,幸好,我有薛涛和三娘这两位全心全意深爱着我的美女协助。

望着二女的娇躯在­性­服的衬托下显得越发诱人的娇躯,我不禁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双手再也按捺不住摸上了她们的娇躯,开始肆意地揉捏起来,尤其是她们身上的­性­服,很好地将女­性­挺翘的曲线勾勒了出来,但却将女­性­最隐秘的三处暴露了出来,这暴露出来的三处私|处便吸引了我更多的注意力……

在我的上下其手之下,薛涛和三娘很快便变得娇喘吁吁起来,娇躯如蛇一般扭动起来,一节节地开始缠绕住我的雄躯,灼人的热意透过诱人的­性­服和我身上薄薄的衣褛传了过来,让人从心底腾起燎原的欲­火­。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将双手从两女的魔鬼身材上收了回来,又缓缓地举起,两女会意,媚眼轻抛间开始替我宽衣解带,本就不多的单薄衣衫在两女四手的动作之下很快便离身而落,我感到浑身一轻,已经赤条条地站在大帐中央。

薛涛和三娘轻轻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美目深情地望着我,就像是望着着她们尊贵的皇帝!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望着她们背臀的诱人曲线,那肥硕、那沟壑,感到呼吸再不是那么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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