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曲半。
妙妙才发现,现场的所有人,都再也不敢入到舞他。
“再跳一曲吧!”大家都鼓掌着,呐喊着,忘形到几乎都忘却了今晚舞地中央的男女,其实不是今晚的主角。
事实上,今晚的两位主角,一位早已黯淡得就象一颗灰尘,另一位,目光一直被舞他中央的女人吸引,久久别不开目。
妙妙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大家热情这么高,需要再跳一会儿吗?”寻洋询问她。
他是天生的舞蹈家,有舞蹈的地方,就有他的舞台,所以,遇见这么好的学生,他不介意再带一舞。
“不用了。”妙妙摇摇头。
来得时候,她就和姐妹们说好,可能会一舞接着一舞,直到把这场订婚宴变成一场真正舞会,把气氛都搞砸。
这就是女人最小心眼的报复。
但是,她站在舞台中央,得到那么多紧锁不放得眼神时,她的心,却还是觉得空空的。
从来没有过的寂寞感,紧拽着她不放。
甚至,每与寻洋转一个圈,她的目光,焦点的位置,还是阳台那边的方向。
白立人,生气了?
最近,他们的关系相当相当好,每晚,她甚至都习慢听着他的声音入睡,第二天发现,自己根本是捧着手机入眠。
她知道,他在真心的担心她。
有他这样的朋友,她觉得很窝心。
所以,他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在负气。
正在她一直盯着白立人的背影不放,吸了吸气,鼓起勇气想要主动上前时。
“妙妙!我们谈一下吧!”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心跳.一突,有点加速。
是,薛谦君?
她终于把他成功吸引过来?他终于准备给她一个交代?
妙妙才刚转过脸,马上就失望了:
“单少观.为什么又是你?”行动还不是很方便,需要格外留神的单少观,此时.目先却灼热地象烈阳,“妙妙.你今晚好美——”
妙妙头皮一阵发麻。
寻洋已经无奈着被其他女人邀去共舞,而她的目光则看到,薛谦君正陪同着明显被气到气色很不佳的杜姗姗。与其他宾客寒喧着。
心房,又一窒.无比难受。
这算什么?今晚的一切,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去洗手间,请让让。”妙妙为了躲避,根开单少观,向接上的方向奔去。
突然,觉得自己今晚的存在,并不是冠冕堂皇,而是可笑。
还不如象白立人说得一样,眼不见为净,总好过现在。
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马上离开,只会变得更加可笑。
妙妙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去三楼顶层阳台。
相比楼下的热闹,这里,空无一人,安静到寂廖。
风,轻轻叹着。
风,轻轻叹着。
几络留海,轻轻的飘起。
很寂寞、很寂寞——
妙妙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很怕寂寞的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底穿着那双红色高跟鞋,真讽刺、真荒谬。
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曾经有过的付出,那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现在,她站在这里,又是想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真的是想挽回了一切,然后继续粉饰太平?
她知道自己不行,粉饰了一次,她粉饰不了第二次。
她为什么把自己的生日过得这么悲惨?甚至没有一个人,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活着,真是没劲透了。
“你的舞.跳得好好——”忽得,风里,传来一阵幽怨的声音。
妙妙全身毛骨耸然。
“那双红舞鞋,好漂亮.....和我脚上穿得那一双,一模一样呢!”声音,轻轻地送到她耳边。
听不到,听不到,她听不到!
妙妙假装维持镇定,努力放空一切地继续看着窗外。
今天是她的生日,不会这么倒霉的!
虽然,多年前,她已经倒过一次霉。
一张精致的脸.浮到妙妙面前,静静地打量她,“你长得好漂亮,和我一样漂亮呢——”
听不到,听不到,她什么都听不到!
“可是.漂亮有什么用呢?你和我一样,男朋友都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们。”那张精致的脸,惨淡地笑着。
妙妙看了一下手表,见快近口点了。
“我还是去找白立人吧,被他骂几句就骂几句,我还是约他一起离开吧!”妙妙自言自语,决定马上离开这里。
“你的心情,和我一样难过,我能感觉得到你......”那张脸,继续问她,“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觉得,其实活着没什么意思?”
不好!有些东西,特别能感觉到自己的同类。
刚才,她只是心情太沮丧了,才会有那么几秒的傻念头。
妙妙放空神情,正想离开,但是,才一抬脚,她就觉得不对劲。
她居然不能动!
“你看得到我.别装了。”一个和她穿着同歉红色高跟鞋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微笑地说。
她看不到.她看不到!
她眼前的那个女人,果发如绸缎,五官精致秀美,整个人晶莹如露,别透如珠。
拜托,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那是只鬼!
“去年的今天,是那个人的婚礼,我也是从这里跳下去。”女鬼,继续说着,“但是.我在下面,一个人,好惨,好寂寞——”
妙妙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冷汗一直在流。
拜托,她怎么不知道这家酒店出过人命,看来有钱人封锁消息的能力很强啊。
现在越来越临近中元节,鬼的能量越来越大,但是她和白立人离的位置又太远,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三楼,他的金光闪闪,已经灼不伤那些鬼魄。
“你也一起来吧,我们的爱人都结婚了,这个世界不需要我们了——”女鬼,朝她伸出手,蛊感着。
不要啊!不要啊!她觉得这世界还挺美好啊!
白立人,救我,救我!
妙妙想呼救,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根本象被什么冻住了一样。
突然,有什么东西,朝她扑来。张开血盆大口——
完了!
妙妙觉得自己,被什么力量。用力一椎。
她的身 体,失去平衡,从阳台上。直挺挺地“飞”了出去。
她的脑海.只来得及浮现四个字:血光之灾。
原来,老妈真的料中了,阴克虚命,小鬼入侵,魂难定,未死也难活。
他很气,气她一点也不自爱。
难道她以为自己这么幼雅的行为,就能挽回薛狐狸?
他很清楚,,狐狸从小就很沉稳。任何人也破坏不了他要做的事情,妙妙再什么,也改变不了丝毫。
胸口窒闷,气鼓鼓地。
快12点了,白立人让自己别再生气了,今天,到底是妙妙的生日。
拍出口袋里的一份礼物,是条放华洛世奇的水晶手链。
既然他生日的时候,妙妙也送了他一条水晶手链。那么,他就还个她一条了。
记得,只是“还”。
他根本不是特意挑这的!
正在他转过身,准备找到那个笨女人,12点前,把礼物送出去。
“啊!”
“啊!”
“啊!”
此起彼伙,有好几个眼尖的女人,失控的大声尖叫。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从他阳台的位置,一坠而过。
“有人跳楼了!”终于有人尖叫出声。
一大群的人,有些向他所在的位置,有些,向大门的方向冲过去,所有人的的,都只有一个方向。
有人跳楼。
白立人愣住了。
他不远处的位置,正在与人攀谈的薛谦君也愣住了。
“血、好多血!”
“啊。是刚才跳舞的那位漂亮女孩,跳楼自 杀了!”围着的人群里,有人惊恐地大叫。
一刹那而已。薛谦君脚步非常凌乱的朝他这边的方向奔过来。
他们擦肩而过。
白立人和薛狐狸一同生活了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他恐慌成这样。
他要“还”的那条女款水晶手链,还拽在手里,白立人表情茫然的僵在那。
他们,这是说谁跳楼自 杀了?
“天那,她从三楼跳了下了!快打120她的脑袋着地,出了好多血,可能快出人命!”
焦急大喊出声的,是那年轻男人的声音。
好象,是陪同她一起前来的男伴。
他们,这是在说谁?
白立人一脸茫然,他向人群**的方向走去。
他拨开搞住他视线那些闹杂人等。
终于,他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看到
妙妙已经失去意识,她紧闭着眼晴,躺在血泊里。
她着地的位置,正好是修剪得很漂亮的草地,她就这样躺在那里,血,一直从她的脑门往外扩散。
全部都是血。
全部都是血。
薛谦君的一张脸,惨白到吓人,他跪在她一旁,“妙妙”你醒醒—一”他轻唤着她。
但是,她一丝不动。
“妙妙,我不订婚了,你醒醒——”他想伸手去推她,但是,手停顿在空中敢推下去。
“我不喜欢杜姗姗,一切都是假的!你别做傻事,醒醒,别吓我——”
他不断的和她说话,谁都看得出来,今晚的新郎官,已经心神大乱。
“你不要死,我准备娶你的,我对你不是玩玩而已——”
薛谦君慌乱地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根本不顾自己这个新郎在人前光了上身他抱起她的身 体,用衬衣死死捂住她脑后的那个血流大口。
但是,没用。
衬衣很快就被血浸湿了。
滴答、滴答。
血,甚至已经蔓延到薛谦君的裤管。
触目心惊。
120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白立人就站在那里,身子僵硬到一动也不能动,指尖冰凉得如同玉石一般。
她不是哭过了吗?
卷六『魂归三宝』
第一章
“白立人!救命啊,白立人!”见到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妙妙急忙拼命地向他招手。
哎呀,计厌,运么多人干嘛挤她,她们到底在看什么热闹?难道有黄金捡吗?
“白立人,我们快离开这里啊,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啊!”乘着**,妙妙大喊。
她怕死了,等会儿,她一定要让白立人送她回家!
但是——
为什么她都扯破嗓乎了,白立人却只是呆呆地看着人群簇拥的那个方向?
“白立人,我在运里!”吼,还是不理她!
妙妙很想恼怒,但是因为随时有鬼威胁,她不碍不放下姿忘。
讨厌,山不来,就自己走向山口
“我生日快过了,我们回家吧!”终于人群都挤得差不多了,妙妙急急向白立人小跑而去。
但是,离白立人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她就觉碍整个人烧滚滚,好象正受古时代的炮烙亡刑般。
妈呀,好烫好烫!烫到她快受不了了!
妙妙被烫碍根本顾不上形象,只好一个人在那跳脚。
但是,好奇怪,她怎么会怕白立人的金光?
“好多血!有人**跳楼了!”后面传来谁的尖叫声。
有人**?谁、谁、谁?
不会是,说她吧?她刚才是摔下来了,但是她没——
妙妙整个人都呆住了。
正在这时,她看到薛谦君脚步凌乱地朝她的方向奔过来。
下意识的,妙妙想躲开。
但是,他穿过她的身体。
穿、穿过?妙妙整个人都傻住了,她呆呆地举起自己的手掌。
透过自己的手掌,她亲眼着着白立人怔怔拖向她的方向走去。
不行!好烫。
妙妙退开了好几步,只能眼睁睁得着着白立人挤进人群中,将挡在他面前的人,一一菲开口
好奇怪,白立人从来不凑热闹的,越热闹的地方,他总是避得越急。
哪会象现在一样,居然亲自挤进人群中。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妙妙看看自己的手掌,居然是,透明色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中招了?她知道因为一个多月前被妞妞上身,她阴损过度,很容易——
但是,不会吧?
滴答、滴答,救护车的声音,越来盘近。
“让开、让开!”两名穿着白袍的救护人员,从她身边匆匆奔过。
“一、二、三!抬!”她听到花园里,救护人员齐齐数数的声音。
“谁是她亲属或朋友,跟一个人和我们一起上救护车!”救护人员大声问。
“我!我是她男朋友!”花园内,传来薛谦君很坚定,不顾一切、任何人也无法阻止的声音。
MyGad,她听到人群里结结实实地冷抽声,然后,杜姗姗整张脸,都铁青了。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放护人员和薛谦君再次从她身边,匆匆奔过时,她看到,担架上,抬着一个血人。
那个血人,居然是自己。
妙妙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她、她、她,死了?
薛谦君会身都在发抖,她也在发抖,幸好,当担架快抬上放护车时,救护人员安慰薛谦君,“你别担心,你女朋友还有微弱的呼吸和脉搏,应该有希望能救回来!”
“她”放送走以后,原本聚篆围观的人流.惭惭散去。
“没想到妙妙姐这么脆弱,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介绍她和表哥认识。”是小应的吸泣声。
“原来她和总经理真的在交住,但是没办法,模样再好,也斗不过家世。”说风凉话的,是她在腾龙金融的同事。
“妙妙太傻了,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跳楼**,值得吗?!”打报不平的是她在动力的老同事。
妙妙茫然的听着周遭的声音窃窃和语着,流言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一直不断扩散、蔓延着。
今晚,真是一个不太好的回忆,好好的一场婚礼,被她这出“**”的戏码,闹腾成这样。
她以后,真的是没法做人了!
只是,她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已经通知她的两个好友和她的母亲。”寻洋走到一直还僵硬地忤在原地的白立人身旁,叹气,“我和晓雨她们都以为,她只是想出口气,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不开——”
她没有想不开啊,冤枉啊!宁宁和晓雨还在等她回家,准备一起庆祝呢!
但是,白立人会不会太不关心她了?她就快死了啊,他干嘛站着一直不动?!
连番的打击,让妙妙都闷到快内伤。
“我现在赶去医院,你要去吗?”寻详礼貌询问一声,因为,谁都看得出来,僵许在那的白立人,和妙妙交情肯定不一般。
白立人终于回过神来,“我也去!但是,你帮忙开车。”现在这么多宾客,同时散到外面,要等出租车的话,肯定很难。
他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寻洋。
一碰到他的指间,寻洋就意外地皱了皱眉头。
这种天气,他的指间,居然凉到根本没有任何温度。
妙妙没注意到这些,她只是膛目。
车就象白立人的老婆一样,持别是驾驶座,他可是鬼毛到从来不让人碰。
奇怪了,他干嘛不自己开车?
“好。”寻洋顿时一副了然心中的样子,“希望她能闯过这一关,多看看身边的人。”
白立人根本没有时间去接饰,自己此时放人一眼就拆穿的心事,两个男人,大步快速地奔跑,向停在外面的轿车奔去。
“等等我!等等我拉!”妙妙也急忙追在身后。
她也要去看看自己到底会不会死。
但是,依然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开车,手一次又一次穿过车的把门,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成功打开车门。
更何况。
“烫死我了!”妙妙流泪了。
她快被白立人那家伙烫焦了。
车子马上就发动了起来,扬灰而去。
只留下,她一个“人”,委屈地站在原地,低喃:
“你们至少要告诉我,‘我’到底被送到哪间医院了啊——”
妙妙又用了好久的时间,寻我自己。
幸好,温州的三大医院,都离得很近,她的腿才没有走断掉。
在第二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门口,她我到了所有人。
她老妈、薛谦君、白立人、宁宁她们、还有她的亲戚们足足有二三十人,全部都一脸焦急地**在那里。
还有、还有——杜姗姗。
真奇怪,这女人来干嘛?!
宁宁一直在哭,嘴里好象还念叨着,都是自己不好,没看出她的异常。妙妙的很多亲戚都劝她,说宁宁是孕妇不适宜待在医院,怕会“冲”到煞,但是,宁宁都不听。
而,晓雨,也一直默默在擦眼泪,听说夏天在开夜车赶住这里的高速公路中。
重症监护室门口不让站太多人,很多人都只坐在楼梯口,包括白立人。
杜姗姗挨着白立人,抱着他的手臂,“立人哥,我真的好怕,居然发生这种事——”
白立人还是那种怔怔的神色。
这种神色,杜姗姗只见过一次,那就是知道妞妞已经出事的时候。
好半晌,白立人才轻轻地问:“姗姗,你和薛弧狸别订婚了,可以吗?”
如果妙妙早一点告诉他,没有薛狐狸,她就不想活了,杜姗姗对他多少还有点感情,他也许、他也许——
到底是那个女人掩饰太好了,还是他太粗心了?!
“立人哥,我不想害死谁!”杜姗姗俯在他的肩膀,肩膀一直颤抖,止不住的哭泣着。
而白立人一直表情空茫,任她窝在自己怀里。
靠,这种情况,他们还有心情放恋爱。
死白立人!
妙妙越看越气,来免自己气炸了,她只好转个方向。
而薛谦君和妙妈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老妈,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妙妙很焦急,但是,就连妙妈也心神大乱到无法感应她的存在。
听说,“她”已经做过脑部手术,被转到了这一层。
“医生,她怎么样了?”有医生出来,薛谦君和妙妈赶紧追问。
所有的亲戚好友,都聚了过来,白立人也推开了杜妍姗。
医生捎下口罩,“病人摔倒的位置,正好是脑部先着地,她送过来时脑部大量出血,脑组织错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我们替她做了紧急脑部减压手术,手术表面上很成功,但是——”.
所有人,都放医生的“但是”两字,弄得很紧绷。
“她至今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她的瞳孔仍有放大现象,并对光照无任何反应。”
“医生,你的意思是——”妙妈颤抖着问。
“如果她24小时内无法清醒过来,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医生遗憾地说出结论。
妙妈一瘫,幸好身旁的亲戚们.及时扶住她。
“你们这里谁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医生问。
“我就她一个宝贝女儿!我们母女一直相依为命!”妙妈难过地说。
“那你访每进去陪她,看看能不能叫醒她!”医生当肌立断。
妙妈点头,在亲戚们的搀扶下,独自一人走进重症监护室内。
妙妙也急忙跟了进去。
“让亲生母亲进去,其实对病人清醒过来帮助并不是很大。”医生实话实说,
“所以,你们这里还有其他重要的人吗?可以再进去一个!”医生暗示着。
听说,病人是为情**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谦君身上。
白立人死命的拽紧掌心,才克制住自己。
现在,能叫醒妙妙的人,根本不是他。
很可笑,他算什么?他算什么?!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医生,我要进去!我要陪着她!”薛谦君苍白着脸,主动说。
第二章
妙妙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张脸,毫无血色。
“我的头发-”她大受打击的喃语。
天那!病床里的自己,整个脑袋都包的结结实实,居然被医生理了个大光头。
她这一挑,也太悲催了。。。。。。
“妙妙,你醒醒,别吓老妈!”她一向“凶悍”老妈,此时泪流满面,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老妈,我这就“醒”过来,你别哭!”妙妙心疼死了。
妙妙急忙爬上病床,想起来老妈以前帮人回魂的方法,她闭上眼睛,屏息,一股脑儿把自己的身躯沉下去。
但是--
“妙妙。”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急忙睁开眼睛,薛谦君苍白的面貌,不期然的跃进她的视线。
“我-”妙妙的呼吸一凝。
现在对着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好强调,“薛谦君你放心吧,我不会为了任何男人要死要活的!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妙妙。”他握住她无力垂在一旁的手,难过的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手背,“对不起!我自私惯了,我真的没想到,会对你的伤害这么大-”
妙妙的心房,也微微地刺痛着。
“算了,就当我们有缘无份好了!”老妈都在一旁,她很尴尬啊。
他选择了杜姗姗,她认输了,总行了吧。
况且,今晚参加订婚宴,她才发现,也许是寒透了心,自己也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了。
大概是因为失恋失的太多了,她的心脏已经比牛脏还强。
“妙妙,我没有不要你,我不和你说分手两个子,是因为我没有要和你分手!”他不停和她说话,瞳孔中,仿佛凝结了几千吨重的哀伤,让妙妙的心,也跟着掀痛起来。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啊。
“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太**,我不甘心这样放手,才会-”他相信,公司的一些事,妙妙也已经耳闻。
“别说了,我原谅你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们只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不对的人而已。”妙妙微笑。
她释怀了,她不生任何的气了。
从此以后,她也要好好的过。
但是。
“妙妙,你醒过来!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你、疼爱你!”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不放,他决不会让死神抓走她!
“可是,我醒了啊-”妙妙呆呆的回答。
妙妙呆呆的坐起来,发现,他抓得那只手,根本不是现在自己的这只透明的手。
她回头。
那个脑部包的像粽子一样的自己,果然没有醒过来。
她回不了魂。
。。。。。。。
妙妈看着薛谦君掀这女儿的那双手,她突然不哭了,神情凝固住。
整件事发生到现在,太突然,她打击过度到心神大乱。
但是,仔细想想,女儿傻里傻气的,顶多就哭几天,象那种一失恋为情**的女人吗?
她看向女儿的额头,那里乌气相当重。
只有被鬼近过身的额头的人,额头才会出现乌气,今天出门的时候,女儿额头根本不存在这么重的乌气。
妙妈把自己的手,搭在女儿另一只颓然的手背上。
才一碰而已,妙妈忙上就站起来,石化。
几分钟后。
妙妙神情真冷,对一直握着女儿的手,不放的年轻人,故意冷冷道:“这里留给你,你好好跟她多说说话,也许只有你才有希望让她醒过来!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我女儿难过成连命也不要了。”
这句话,很重,薛谦君脸色更白了几分。
妙妈转身走出重症监护室。
她的身后,跟着一脸沮丧的妙妙。
现在,静下心的她,已经能感觉到女儿。
妙妈一推开门,很多亲戚就纷拥而上,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同一个问题,“这么样,醒了没有?”
妙妈挡住大家,“你们都别进去。”
妙妙是不可能会清醒过来,就让那个男人在里面待着!
妙妈独自一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她脸上的严肃,让亲戚们都不敢靠近,只能让她独自冷静一下。
“妙妙,你出来。”无人处。妙妈小声的命令。
“我一直在啊!”妙妙沮丧的回答。
这下,妙妈就终于能感应到女儿的磁场,“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妙妙一五一十的回答。
其实女儿不说,妙妈也已经心中有数。
“你的二魂和五魄都已经离开了身 体,和魄没长回来前,你回不去了。”刚才她一摸骨,就发现,女儿的身 体里只剩下一魂守住最后一道呼吸而已。
现在的妙妙,不是人,也不是鬼。
这个事实,很打击人。
“不想做植物人的话,你就想办法跟着他。”妙妈指指楼梯口的位置。
妙妙转过头,发现老妈自己指的地方,就是白立人。
哄,那个杜姗姗到底是来关心她的近况,还是来乘虚而入?
看到她一直抱着白立人手臂,紧紧依偎着他,妙妙就觉得自己被恶心到快长针眼了。
“还记得老妈和你提过的三宝吗?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其中一宝应该已经没有问题,至于冥婚酒,我来想办法。”妙妈告诉女儿,“但是,最关键,最难弄到的那一样,只有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呆了几秒,妙妙才明白老妈的意思,顿时花容失色。
。。。。。。。
一天一夜过去了,妙妙果然没有醒过来。
“这位先生,你也回去休息吧!廖妙臻已经正式陷入昏迷状态,如果情况有变的话,我们会通知你。”一声无可奈何的宣布不好的结论。
这一天一夜,他说的口干舌燥,他用世界上最温柔的,最甜蜜的情语来哄她,但是,她还不醒。
薛谦君苍白的脸,显得越发消瘦,他一直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双唇紧抿,眼睛没有焦距,脸上更没有任何表情。
“不,她会醒,我在这里陪她!”他固执的坚持着。
紧握着她的那双手,散发出一种可怕的空洞。
她会醒的,只要再过24个小时,她一定会醒!
“已经没用了。”但是医生却这样说,“廖小姐应该是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会一直这样,没有感觉,没有温度,像死人一样的躺在这里。
“她会醒过来,我们会结婚。”这一天一夜,他熬过了多少伤痛和挣扎。
生活的冷暖,他早已尝过太多的滋味,他一直以为,爱情对他而言不是那么重要,更不会成为他生命中必须追求的目标。
但是,原来,他错了。
不知不觉中,她早已经这么重要。
他后悔。
听到他这样说,医生也无奈了,“站在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不放弃就有希望,也许三个月后,也许6个月后,也许是一年后,廖小姐就醒过来了。”
医生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
最重要的24小时内,病人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接下来苏醒的可能性,就很渺茫。
“医生,你先出去吧,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探病时间。”
但是,他却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先生,你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帮助不了病人,你如果为了病人好,你还是出去吧,请别妨碍我们的工作。”护士也相劝着。
但是,他只是将自己的脸,再次埋入她的手背中。
醒醒,好吗?别再折磨他了,好吗?
一颗,一直强忍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的右手上,湿润的触感,久久无法消散。
。。。。。。
白立人也等了一天一夜。
当医生出来宣布完最后的结果,他觉的自己的胸口整个都塌了。
什么都留不住的感觉,从指尖到心头,都彻底凉透。
他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是那个笨女人,自己选了这条路。
作为朋友,为她痛苦、煎熬一天一夜,那就够了。
“你们明天再来吧,以后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有一个小时的探病时间,你们可以轮流排队,逐个进去探望。”护士说着同样的话,态度不佳的开始赶人。
白立人麻木的起身,在所有人凑近去询问,如何探望重症病人的细节时,他转身,离开。
车,被扔在医院里。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状态,不适合开车。
慢慢的,慢慢的,他一步一步走着回家的路。
走走、停停。
因为。
他的唇角总是低低的、低低的,麻木的嘲笑,“笨女人,真的这么喜欢薛狐狸。”
“你得到他了。他一直在医院守着你,你开心了?!”
路上的行人,都奇怪的回头看他,但是,他根本无知觉。
因为,这些责骂,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总是无知觉得自他的嘴角溢出。
被骂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我才没这么变态,想故意让你们难受!”身后,传来好沮丧的一句话、
可惜,他听不到。
当然,他也不知道,有个人不鬼的游魂,一直跟着他。
“哎呀,白立人,完了完了,为什么我胸口一直在烧?”妙妙在后面跳脚。
她一直跟他保持三米的距离啊。
真奇怪啊,为什么出了医院后,她的胸口在烧,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发芽。
当然,白立人没有听到她的求救声。
“笨蛋!”不知道在骂谁,怒得,他加快脚步。
妙妙不顾胸口奇怪的绍热感了,她急忙也加快脚步,怕跟丢他。
他停,她也停。
他慢慢走,她也慢慢走。
就这样,走到他和她都熟悉的那栋公寓。
“今天是中元节啊!”妙妙感叹。
也只有这个地方,才会这么干净,连鬼也不想来,真的好亲切。
只是,她该这么进去?
妙妙眼睁睁地看着白立人步入电梯,关上电梯的门,只能自己干着急。
不管了,她要“回家”!
妙妙捂着胸口一直持续发烫的位置,硬着头皮闯了进来。
“呼、呼、呼。”她喘着气,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
对了,今天是中元节!白立人的阳男之气,最弱的一天!
她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想-
唉,其实,她“接近”他也没特别的“目的”拉,只是她现在如果回家的话,肯定会被老妈轰出来。
既然都无处可去了,她当然只能跟着自己的好朋友。
第三章
这两天,她只学会一样东西,那就是“穿”。
一“穿”回“家”,妙妙就发现,此家已非彼家。
这里已经充诉着太多阳刚之气。
白立人搬过来了?切!那几天通电话,她一直劝他,他还冷哼地表示,给她面子考虑看看。
原来,是故意说给她听。
白立人在卧室,但是那道金光,还是从门缝里迸射出来。
妙妙苦笑。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惧怕这道以前非常依赖的金光闪闪,真是占了便宜,果然要还的。
她不敢靠近那个卧室,又不知道该将自己安置在哪里,最主要的是,她好象
“病”了,会身都疼,简直象在被火晓一样。
这是不是做鬼的不适症?
身 体,越来越烫,妙妙窝在渺发上,抱着肚子,直冒冷汗。
这时,突然一道灵光一掷,妙妙身不由己的被那道光,吸了进来。
已经超过三十几个小时没休息的白立人,本该困乏疲惫,但是,他却依然无丝毫的睡意。
他辗转难眠着。
于是,干脆光着上身,他滑下床铺,信步走向书桌前,坐下,开启电脑。
点入E盘,里面,有几组照片。
那是去年公司组织野外烧烤拍得,当时,他不得不参加,但是又怕脏,离得人群远远得。
百无聊赖,他**着相机,替同事们抓拍好几张。
现在再回头看看,他发现,十张照片里,就有八张属于廖妙臻的身影。
星子渐稀的夜晚,他点入幻灯片模式。
一张又一张照片,就象一幕又一幕电影画面,出现在他眼帘内。
被炭烟熏了眼的妙妙,跑在地上串着鸡腿的妙妙,一脸的脏兮兮却依然开怀大笑的妙妙。
这世界上,如果少了这玖傻忸,会变得何等黯淡?
她会死吗?
一想到,“死”这个字眼.就好像有一支利箭,狠狠穿过他的左胸,
妹妹死的时候,他也很难过,也是象昨日一样,姗姗一直陪着他,后来,在她的陪伴下,他慢慢学会接受。
但是,现在为什么不行了?
若是换成妙妙,若是妙妙真的醒不过来了......他是不是也得学着接受?
他觉得,连呼吸都在痛,不敢去想像那灰涩的画面。
隐隐约约,其实,他早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感觉已经与别人不一样。
曾经,她的存在,如空气,一直让他忽略,却无所不在。
想到这里,他仰靠在桥背上,眼眶居然不禁泛红。
一定要醒过来!
“鸡......”
哪来的哭声?隔壁的娃娃?可是,不象!
“呜呜......”
声音,好近,好熟。
白立人睁开眼睛,惊出一声冷汗。
今天是中元节!
他的胆子一向很大,更是无神论者,于是,他打开卧室。
但,哭声乍然而止。
他关上门。
“呜呜呜呜......白立人,我肚子好饿——”
任谁半夜听到这种声音,都会被吓死,但是,他的心跳却加快。
因为,这声音,实在太熟。
有人以前晚上加完班时,就总是这样嗷嗷叫。
难道、难道,她死了?——
“妙妙,是你吗?”打开门,他大声问。
哭声又乍然而止。
白立人甩甩头,他再次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该死的幻觉,不可能!
关上门,他正想去拿手机,打到医院问问,她是不是出事了。
“呜呜呜呜......白立人,你听得到我说话?真的听得到?我肚子好饿、好饿!——”声音听起来又哭又笑又惊喜。
他急忙,又拉开门。
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可能是自己在幻听?
他重新关上门。
“呜呜呜呜......白立人,你快烫死我了!”真的是那个笨蛋的声音,她在抗议!
烫?他用什么东西烫她了?!
他又想开门。
“你别开门,你快戴上我送你的水晶手链。”这次,他确定,那声音真实存在。
其实,他不迷信,根本不迷信,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这种荒谬至极之事。
幻听是人类的大脑,听觉中枢对信号错识加工的结果,可能是因为精神紧张可能是因为听觉中枢障碍,反正,不可能是鬼魂一说。
他拉开抽屉,却从里面取出果色的水晶手链,马上套在自己手上。
他记得,她说过,他是阳男,鬼魂近不了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这,根本不象自己。
马上,他又打开门。
“白立人,白立人——”金光消失了,妙妙愉快地在他面前晃动。
他听得到她的声音?那么,能看到她吗?
出事到现在,她一直觉得很沮丧很寂寞,现在,终于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何其兴奋。
幸好,今天的节日特妹,人类和魂魄的磁场,容易搭上残。
或者,刚才,白立人正在想念她?
白立人听到耳边有声音,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在哪里?”他焦躁。
“我在你右手边!”妙妙愉快地回答。
希望,这样的夜晚,能多重复几次。
但是,她知道,不可能,一年只有一次中元节。
他伸手去抓,但是,空气里,什么也没有。
“你到底在哪里?”他暴躁了,“有种你就给我出来!”他的口吻,象和人挑一样。
因为,她会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只有一种可能,妙妙已经死了。
他恨死这个女人了,居然为了薛弧狸**!
妙妙看到一抹挣狞,狂燥的嵌在那张傻美、深这的五官间,她都闷了。
他干嘛火气这么大?而且,声音里这么厌恶!
是不是觉得她是鬼,不想见她,害怕见她,觉得她打扰了?人鬼殊途。
妙妙原本那颗大咧咧的心,因为新身份的不同,自卑下瞬间就敏感了。
不声不响,她从他身边走开。
讨厌、自大、没有爱心!
妙妙重新把自己窝回“新住处”内,寂寞的无声吸泣着。
“你在哪里?”身边,又没有了任何声音,白立人又急又燥。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他要见这女人!
“廖妙臻!”他眯细果肺,怒火在燃晓。
为什么又不吭声了?
她都可以为了其他男人去死,难道见他一面都不可以?!
别想骗他,说自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分明能感觉到,屋子内的某个角落有类似小猫一样的抽吸声。
他急得在屋里跺来跺去,妙妙固执地不想搭理他。
“砰”得一声,他甩上房门。
妙妙悲从中来,她就知道,白立人嫌弃她是游魂,不乐意见到她。
抱着膝盖,她哭得更烈了。
这女人、这女人,他不想再管她了!
反正,她从来心里没有过他!
他只是普通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她来了,却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的普通友!现在,她下一站,肯定是去见她心爱的薛狐狸!
心里冒着酸泡,赌气下,他拉开抽屉,就想摘下水晶手链扔进去。
这样娘的东西,那个女人让他戴,他就戴?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但是,他的手链还没摘下,他的目光却触到一个黑盒子。
这些,都是廖妙臻那个死女人搬家之前,留在他屋子里的阴阳怪气之物。
翻开黑盒子,他果然看到一叠的黄符。
那天,她就是用打火机,把这种黄符烧在一碗水里,而且,居然还劝他把那碗脏兮兮的水喝掉。
“白立人只要你喝下这碗水,你就能看见他们!”
她是唬他的,一定是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喝下这碗这么恶心,黑漆漆浮在水上面的“灰”,才故意整他、糊弄他。
一定是这样的!
他不是“勇士”,他不是!
他不会这么傻兮兮,他不会!
十分钟后。
妙妙哭得鼻子都红了,还继续在吸泣。
门,却又打开了。
步出一张脸色极差,几乎可以说透青的傻美面貌。
“廖妙臻,你到底在哪?!”声音,还是丝毫没有耐心。
“我不想理你!”妙妙低声咕语。
讨厌,她不想理他,她不想被他“看不起”。
但是,这回,他却找准了位置,向客厅内,那盆风信子走去。
这盆风信子,也是这个女人遗留下的,刚才,那声音好象从这里飘出来。
带着疑感,他拨开风信子的叶子。
他只是乱试一下而已。
难以置信的膛大眸,风信子里,居然还真有具透明的曼妙躯体,曲着膝盖,身在里面。
真的是妙妙。
依然还穿着小礼服的妙妙。
白立人惊讶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白、白立人...你、你看得到我?——”
惊吓过度,妙妙都忘记了哭泣,仰脸疑感地问。
不会吧?真的看得到她?
不要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莫名的,她踌躇了。
第四章
"我看得到你,出来!”强抑住见到她那瞬间又喜又悲的情绪,他板起脸,冷哼。
走到沙发旁,他坐下,等着。
该死的女人,是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他没什么好同情她的!
接着,风信子里居然闪出一丝丝幽暗的白光,一缕白烟,飘忽冒在地板上,慢慢凝成一个人的形状。
他有没有告诉过她,她穿着这身小礼服,特别的性感和勾人?!
但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眼前的妙妙,已经是鬼,哪怕是只性感的鬼,也是不应该存在人世的
。
白立人,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内心聚起的郁窒、伤痛,沉着脸问:“什么时候死的?还可以待几天?”
妙妙听到他说能看到自己,一落地,她就狂喜着想奔向他。
但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不是鬼!我还没死!”她幽怨。
讨厌,一点也不关心她。
真无情。
“没死?你还在医院躺着?”白立人眉头皱了皱,心脏却狂喜的大力鼓跳。
“那能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你在灵魂出窍?”
书籍上说,当人类在死亡边缘挣扎时,会发生灵魂出窍。濒死者已被断定失去知觉,甚至连脑部也停止活
动,但是却有知觉,脱离了自己的肉体飘起,然后见到自己的身 体和家人。
在欧美,甚至还有专门研究灵魂出窍的机构。
他伸出手,捞了捞她的身 体,果然是没有任何实体的。
但是,鬼也是没有实体的。
“我有脚,我是走路的,不是飘来飘去的,你看,我hi穿着鞋子呢!”妙妙急忙指着自己的双足,和那双
红色的高跟鞋,赶紧声明,“所以我不是鬼,你不要怕我,我不会吸你的阳气!”千万别赶她出去!
其实,她现在就是半个阿飘了,但是,她不想见到他被吓到的眼神。
正在这时候,外面的公鸡喔喔叫,他的眼神,顿时变的紧绷。
幸好,她只是一脸自若得看着他,并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那你还在这磨蹭什么?难道你都不知道,所有人都很担心你?快回到自己身 体里去!”他不耐的挥挥手
。
看到他的不耐妙妙又受伤了。
自从变成半个阿飘以后,她的灵魂果然脆弱很多。
低着头,她收起笑脸,又陷入难受。
“你在干嘛?”见她半天不应,白立人忍不住问。
低头,继续不理。
“你做什么,干嘛眼睛红红的?”
妙妙低着脸蛋,眼泪确实又快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别哭了!你想让薛狐狸多紧张一下,我随你,反正我一向不爱多管闲事。”他
心慌意乱。
可能是她的**后遗症,一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就像被勒紧般,难受死了。
“哪有哭,只是沙子入眼了而已。”妙妙继续低着头,哽咽道。
她难道想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任他嫌弃?她也没办法啊!能醒过来的话,她至于留在这里吗?!
沙子入眼。
他的唇角抽了抽,实在很想拆穿这个不像话的谎话。
对了,妙妙抬起脸,认真的申明:“我是因为阴虚过度,遇见鬼,才差点暴毙,不是自@杀啊!还有,我
也没想过让任何人紧张,我和薛谦君都已经分手了!”
他一脸的鄙视。又撒谎!
去她的阴虚过度,去她的遇见鬼!她这一跳,根本就是为了捣乱,为了赢回薛狐狸而搏命。
“你怎么不在二十几楼三十几楼遇见鬼,偏偏在人家婚礼现场的三楼遇见鬼?”欺负他容易被骗啊?
极度鄙视为男人自@杀,为男人发疯的女人!
妙妙冷抽一声。
这人,这人,嘴巴真够毒!反正有理说不清!而且,他干嘛口吻这么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
妙妙吃了哑巴亏,也不和他争辩,只是巴结地问,“白立人,我要在你这先住一段日子,所以,你可以先
给我点吃得吗?我三天没吃东西了——”
他闻言,挑挑眉头。
臭女人,回避话题!
但是,要住一段日子——
好吧,他先不提那个话题,省的自己火大,把她吓跑了。
三天没吃了?真可怜啊——
但是。
“鬼也怕饿?”真是稀奇了!
“我不是鬼!”妙妙再次声明,“而且,我是真的觉得很饿,饿得想哭!”
最受不了她哭了,那天把他整件衣服的肩头都哭湿了。
“我妈买了些速冻食品放在冰箱里,自己去弄!”他扬扬手。
反正他家,她是熟得很。
妙妙起身,走到厨房,一会儿又沮丧着头,回来。
“我开不了冰箱,拿不了锅铲,更开不了煤气。”真是打击人。
他才想起来,她已经和以前不同。
“我去做给你吃。”他起身。
他是君子远庖厨,连老妈都没吃过他做的食物,他竟然想都没想,就决定伺候这女人。
看来,自己真的是病的不轻啊。
偏偏。
“我不要!”妙妙居然马上反对。
她不要?!
白立人眯细黑眸,怒火然得又露狰狞。
她再说一次她不要试试看,他劈了她!
真是不能对女人好啊,紧张这女人,兼职就是糟蹋自己。
“你肯定煮得很难吃。”她一点自觉性也没有,还在那抱怨。
“就把速冻食品放进水里,有多难啊?”他咬牙切齿,故意说,“要不,不满意的话,你自己来?”
她能自己来的话,还需要站在这吗?
"白立人,楼下拐角家店做得糯米饭,我好喜欢。”
做作听不懂他的嘲笑,妙妙谄媚的笑。
糯米饭?见鬼的糯米饭!嫌弃他煮得东西难吃,试都不要试一下,居然还有脸要求向吃糯米饭!
“我,我去买。”紧咬牙关,吐出来的话,却有气无力。
真是**后遗症,让他英雄气短。
“我不要豆浆,我要和一鸣牛奶!”他去提鞋子,妙妙兴奋地跟着他后面,继续提要求。
“行,行,行!”吐字,一字比一字恼怒,却无可奈何。
“你和店家说,半碗饭,二份料,油条多一点哦!”妙妙还跟着他ρi股后面。
“半碗饭二份料,油条多一点,知道了。”他准备去开门。
“真的记住了?”妙妙不放心。
“记住了,啰嗦!”真想一脚把她踢飞了。
但是。
“白立人····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妙妙好小声地要求。
他转过身,狐疑:“你这样子,能出门?”外面可是快天亮了。
“不能。”妙妙沮丧得低下头。
在医院的时候,天一亮,她都得躲起来。
“那还跟什么跟!”白立人没好气。
这不是废话的要求吗?
“可是,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眼眶泛红,她又有快掉眼泪的迹象了。
她好怕,他提着糯米饭回来以后,却再也“看”不到她了,听不到她说话了。
做阿飘以后,她很多愁善感啊。
臭女人!有用眼泪对付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快抓狂了。
“你带我出去,到哪都带着我。”妙妙紧缠不放。
“你是鬼,我怎么带你出去啊?”人鬼殊途,懂不懂?!
所以,拜托她的肉身快醒过来,到时候她想怎么跟,他都让她跟!
她整张娇俏的艳脸都跨下来,却不忘声明,“我不是鬼。”
“好,你不是鬼,只要你想得到办法,我都带你出去!”白立人被她气得拉开门。
外面的一道微光,射进来。
然后——
她嗖的一声,不见了。
“妙妙!妙妙!”白立人急忙关上大门,恐慌得大喊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风信子里,传来很郁闷得声音。
白立人,这才松下一口气。
刚才,几乎快吓死他了。
他太鲁莽了,他总是脾气一上来,就忘记后果。
“白立人,你带我出去,好不好?”风信子里,传来她的哀求声,“我怕孤独,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我想一直待在你身边。
虽然,明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募地,冷硬的心,化成一滩水。
“好吧,我要怎么做?”他的口吻,不再强硬。
“要不,你把‘我’抱出去,试试看?!”妙妙想到一个办法。
那天,阿巫藏在仙人球里让她带进来,也是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
抱她?
白立人目光落在风信子里,马上知道了,她指的意思此“抱”非彼“抱”。
不要吧!大男人上街,抱着一盆花,这样很难看啊!
“快点,快点!糯米饭应该快开摊了,我快饿死了!”妙妙非常兴奋。
女人、女人!**后遗症!**后遗症!
抹抹脸,他咬咬牙,把风信子捧入怀里。
………
便利店内。
“左面那瓶牛奶是昨天的,后面那瓶才是今天的!”她在风信子内,指手划脚。
他心虚地左顾右盼。
这女人,真嚣张,没看到营业员一直盯着他们瞧吗?待会儿,电视台的灵异节目来采访,可别怪他不顾她
的死活!
“我想吃薯片,要番茄口味的。”
“闭嘴!”他小声地警告她。
“又不会花你很多钱,那种四块多的,买两包就可以了!”哼,她就是要吃!
还不会花他好多钱?明明说好,只买一瓶牛奶,现在整篮子的东西是什么?!
抓来两包番茄口味的薯片丢入篮子,他马上向收银台走去。
“讨厌,人家还没买够——”她抱怨。
他完全当听不到。
其实,他比较害怕,别人会听到。
物品扫描结算的时候,营业员果然一边结账,一边盯着他捧在怀里的风信子猛瞧。
“看什么看?”他凶巴巴的。
没见过鬼吗?没见过男人捧着盆栽到处乱走吗?
捧着盆栽到处乱走——
不等对方回答,他脸都绿了。
偏偏又个不怕死的家伙,还一直很小声、很心虚、很难艰难地唤他,“白立人,我还想、还想、买一样东
西——”
背过身,他咬牙低问,“还要买什么?”女人,就是败家!
妙妙好犹豫,但,还是指指货架上的某一样东西,红着脸结巴道,“那、那个,买、买来…有、有备无患。”
避孕套!
第五章
“廖妙臻,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需耍那东西?”走出24小时便利店,他大吼大叫。
路上,刚好才晨运跑过的行人,张口结舌地望了望他。
他及时收音.却早已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你自己说,我为什么耍买那东西?”他的声音总算放小了,但是,还是很生气得猛然用双手,摇了摇手中的风信子。
她被他摇得一阵天眩地转。
“你总会交女朋友,你也不能一辈子做处男啊!”妙妙死死抱着叶根.不让自己放他摔出去。
老天,他真凶!她怕死了。
一辈子做处男。
他的眼角,抽啊抽啊抽。
“谁告诉你,我是处男?”哪个兔崽子这么黑他?!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宰了他!
“是我自己......观察到的......”妙妙不想连累谁.只好壮着胆子,老实招认。
就连老妈都这么说了,肯定错不了。
“你就这么清楚,这么自信?廖妙臻,你什么时候躲在别人床底下过活了!”
他冷笑。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让他承认,不如这次换他直接跳楼给她看。
“别人是不是,我是不清楚,可是,你不同,你根本是天生的低燃点冰岩,估计对女人也没有‘人性化’的需求。”妙妙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咕噜着。
“你怎么知道,我对任何女人,都没有‘人性化’的需求?”他皮笑肉不笑。
最好这是事实!真正的事实,有一段时间,他很想上了她。
“你别生气嘛,我也是——”妙妙很心虚地回答,“关心你的健康嘛!”
“你还真关心我,关心到让我买避孕套存起来!”他咬牙切齿。
臭女人,欺负他上不了魂魄吗?!
妙妙低喘着气,更心虚了,“白立人,其实,谈恋爱挺美好的!”
惨了,看他这么生气,好象被人侮辱到了般,她也好鄙视自己。
“失败者,别在我面前大放厥辞!”他鄙夷。
“白立人,听说,那样‘运动’对男人来说,非常享乐......还有,其实,脱衣上床,摇摇ρi股再抖几下,基本他不会超过一小时,不辛苦的——”
他的脸色.已经泛青。
这女人,是在劝他出去交配吗?她自己性经验丰富就得了,干嘛要带坏他!
“真的——”妙妙咽咽口水,“不会费你多少体力的_——”她的话,好邪恶!
老天啊,求你,让白立人完结了他的处男身吧!
“廖妙臻,我不介意现在把这株风信
子当街拔光!”他冷冷威胁。
不要啊!她已经被医生拔光头发了,不要再拔她的灵花啊!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脑袋转了转,她只好找个比软象样的理由,“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到老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住进孤老院,那多可怜人家,不忍心嘛——”为什么她说的话,这么象狼外婆诱拐小红帽?!
“你真是好心肠啊!”他连牙根,也发麻了。
“你不结婚的话,白妈妈会很伤心。”她只好又改了一套说辞,并建议,
“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住孤老院了,为了白妈妈,去相亲吧!”
如果他去相亲,芝麻看绿豆对上了眼,她的事,也有希望了。
阿门,她太邪恶了!
她什么也不求,就只求能捡到他和女人那个后,用过的套套。
虽然,她一想到要......吃掉...,她也毛骨惊然,顿时到反胃一点饥饿的感觉也没有了。
受害者,受害者。
这种方法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的,真是缺德!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白立人心都寒了。
她不喜欢他,不要紧,他又没说过要纠缠着她不放,至于这样对他吗?
“被你看出来了?”妙妙惭愧道。
“你从来就不是善于游说别人的那种人。”太明显了,他想不懂,都难。
妙妙只好说实话,“其实,让你去交女朋友,我确实是因为自己——”想想,真得觉得自己好自私,他对她这么好,她却想利用他。
“继续。”白立人一颗心凉拔拔。
没关系,要痛,就一次痛个痛快。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她拒绝,被她嫌弃。
“事实上,只有你和女人好上了,我才、才能回魂。”妙妙窘迫地说完。
好难为情!她太自私了。
这个理由,让白立人一怔,被得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她要说得,居然是这个原因。
“算了算了拉,我不逼你!”妙妙实在不是那种喜欢强逼别人的女人。
他们到了糯米饭店。
“老拔,两碗糯米饭,一碗是饭半碗,双份料。”他吩咐店家,找了个干净的座位坐下,然后,把她搁在桌子上。
平时,他出去用餐,必定先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但是,会天,他没心清。
他从便利店的袋子里取出牛奶,帮忙把吸管Сhā去,搁在她面前。
从头到尾,他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老拔把两碗糯米饭送上来后,他先用没用过的一次性勺子,把自己这边的油条,都拔到她那个半碗里。
“白立人——”见他一声不吭得吃着糯米饭,妙妙忐忑不安的吸嚅着唤他的名字。
他突然沉默下来,她觉得好吓人。
“干嘛,不是说肚子饿死了吗?”他淡声地问。
妙妙很沮丧,“我看得到、闻得到,但是我发现,我吃不到——”太悲催了。
超看越闻,肚子越饿。
“那我也爱莫能助。”他冷淡地回答。
反正她只是个魂魄,又饿不死,他不需要心疼她。
妙妙摸着肚子,呆呆地看着他有滋有味的用早餐,羡慕到口水都快流出来。
老妈说,魂魄能吃东西,他们都是闻香面食,所有被魂魄“吃”过的东西,都会失去香味。
确实,她是根本饿不死得,但是她嘴谗啊,而且她习惯了做人,所以感觉不吃东西,会饿得发慌。
“白立人,把牛奶往我这里移一下。”她恳求。
果然,他动手推了推牛奶。
深呼吸,吸、吸、吸——
红唇撅成了椭圆形,吃奶得力气都使上了。
试了又试,最后,妙妙沮丧得垂下脑袋。
不行。
老妈骗她,老妈说她的“左眼”有异能,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现在,她连做魂魄,学得第一个课题——用食,都没有办法啊。
就算,让她拿到童子精,她也必须想办法食下去。
以她现在的功力,童子精搁在她面前,发臭发酸,她都食不了。
摸摸自己饱胀到快爆炸的肚子,白立人不得不一人啃掉了双人份,还外加一瓶他以前不碰得牛奶。
他将风信子棒回怀里。
“白立人,我好可怜——”妙妙靠着他,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她现在的位置,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自作孽,不可活。”他不觉得她有多可怜,每个人都得替自己的行为付出代。
她马上明白他在冷讥什么。
他干嘛逮到机会,就嘲笑她几句?!
“我没**拉”她好冤枉啊。
她是被谋杀,不是**拉!
但是,他根本不想听。
只是,其实,他也考虑完毕了。
“因为我是阳男,所以,我和其他女人上床,你就能回魂?”他需要确认这点。
妙妙楞了一下,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地接续之前的话题。
“原则上......是这样——”只要他戴套,把套里的“宝物”给她。
妙妙很不安的回答,总感觉,一顿早饭的时间,他做了什么重大抉择。
“不过,也许,还有——”她正想说,也许还有其他方法。
但是,他打断她,“好吧,给我一些时间。”
吧,妙妙楞住。
“不会让你菩很久。”他把准确的时间告诉她,“但是,从认识到熟到能脱衣上床,发生亲密关系,你起码得给我两三个月时间。”他不是那种可以搞─夜情的男人。
呢。
“你——”妙妙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也许你说得对,为了我妈,我也该走正常的人生,而不是住到孤老院里。”说完,他一手提着她,一手提着一大袋刚买的食品,冷淡地起身。
可是,他们约好过,彼此到老都没人要时,可以一起做做伴啊。
妙妙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能悻悻道:“其实,我也没这么急啦...”
两三个月时间,让她学会用食,应该是够得。
只是。
她抬眸望着他,总觉得,此时的白立人,好疏离。
“......谢谢......”她不是滋味的道谢。
第六章
“我好无聊,理理我!”今天,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她说这几个字。
他一直埋头公事了,一眼也不多瞧她。
还是不想搭理她?
藏在风信子的妙妙,无聊到快睡着了。
她是天生的劳碌命,这样让她闹着,简直就是受罪。
“白立人,来杯珍珠奶茶喝喝。”
办公室内哪有珍珠奶茶?!
妙妙是撑抱了没事做。
他终于抬眸,正在她以为,他会骂她时,但,他只是按下电话机的免提键。
那头,马上有个清丽的声音接起,“立人哥,什么事?”
立人哥?妙妙做了个快吐的动作。
反正,她就是看杜姗姗不顺眼!这也很正常,没有人会对抢走她两任男朋友的女人还有好感。
“姗姗,帮我去外面,买杯珍珠奶茶,可以吗?”他询问。
妙妙白了眼。
这声音,真是客气有礼啊,相比以前唤她做事时,那个态度简直是趾高气扬。
果然,曾经有过“奸情”,就是有点交情啊。
“立人哥,你有客人要来?”杜姗姗疑感的问。
“不是,我想喝。”他坦然自若。
反正早上,他棒着那盆风信子到公司,已经掀起所有人疑感的眼神,不在乎多一笔。
大家都以为他性情大变。
听到这个答案,“好,马上!”杜姗姗也不再多问。
放下电话,他继续公事。
“你和杜姗姗感情很好哦!”妙妙认真地问。
妙妙一直记得,两三月前,他重遇杜姗姗时,分明有点介怀的表现。
“以前是,现在不计厌。”他的回答,简明扼要。
不讨厌啊,不讨厌。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听在她耳朵里,刺耳极了。
“我的事,你别费心。”他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她这不是无聊,穷打听吗?!
妙妙正想说什么,杜姗姗就敲门进来了。
“珍珠奶茶。”杜姗姗把奶茶搁在他面前。
白立人不动声色地推到风信子一旁。
热腾腾的奶茶啊!妙妙来劲了。
吸、吸、吸,她会身贯注,双眼目不转睛,又开始学习吸食大法。
“没睡好?”杜姗姗却没走,直接在他面前坐下,关心地问。
“是。”事实上,他是已经超过48个小时没睡觉了。
“这几天谦君也一样,他一直没有离开医院!出了这事,大家都难气。
咦,珍珠有微微地颤抖了!
妙妙兴奋,故意不去听他们谈话。
她做任何事,都很勤劳、很勤奋,相当有钻研精神——
“你准备怎么办?”白立人放下笔,专心听她说话。
“能怎么办?反正近期,我们是不会结婚的。”杜姗姗故作难过地说。
听到这句话,白立人也安心了。
“廖妙臻也太傻了——”
故意忽略都闷到快内伤的心灵,妙妙继续盯凝自己的珍珠奶茶。
不就是说她坏话吗?不听也罢。
是的,是很傻,偏偏这傻瓜还在那充当没事人一样。
手指伸过去,对着那一团的白色雾气,他懊恼地弹了过去。
“哎呀——”果然,听到嗷嗷的惨叫声。
欺负到她,他心满意足了,唇角,居然微微露出带点顽劣地笑容。
杜姗姗看痴了。
自从家变以后,白立人就不曾在她面前,这样笑过。
白立人虽然表面很傲慢,但是,说到底,她见过他小时候顽劣、喜欢捣乱的所以,他是因为听到她近期不结婚的清息,才开怀的笑了?
杜姗姗吸吸气,鼓起勇气,“立人哥,我准备听你的话,和薛谦君分手。”
杜姗姗的决定,让他一楞’他马上说,“我那天思绪也有点**,才会提出这么不合理的建议,其实你不必认真——”
他不希望杜姗姗和薛孤狸分手,因为——
这样不是太便宜廖妙臻了?!
“不,我想得很清楚,订婚典礼就发生血光之灾,可能也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劝告。”杜姗姗摇头。
“劝告?”他不解了。
杜姗姗微微一笑,就很显得楚楚动人,“是,选择订婚,是因为我想忘记一个人,重新开始!这次的事情,让我认识到,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绝望,而伤害到别人。”
白立人又楞了一下。
他不傻,当然马上明白杜姗姗的意思。
垂眸,他无意识地用指拇抚着风信子的叶子。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他以为,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是,他现在,非常需要一个熟到可以脱衣上床的对方。
如果这个人,是姗姗——
现在的时间,是正中午,她的形体无法一直出现。
“白立人,你不要再对我性骚拔了!”那团雾气,飘来飘去,雾气里的她,羞愧难当的大喊。
他摸着她,都有一两个小时了,她会身上下都快被他摸光了!
她刚才也听到杜姗姗的话了,所以,她忍,尽量避开他的手指,不去打扰他。
但是没想到,他会失魂落魄到一直摸个不停。
他都不知道,刚才闪躲不及时,他、他、他不仅摸到她的胸,还摸到她ρi股——
性骚扰?一盆风信子?
“魂魄,你在说什么笑话?”白立人回过神来,嗤之以鼻。
烦心事,清散。
“反正,你不许乱摸时叶!”她气急败坏。
她现在整团气都覆在树叶上啊,他摸叶子,菩于在摸她。
他抓过一旁的喷水壶,“兹、兹”几下,往里流水。
“啊!我整个人都湿透了——”传来妙妙的惨叫声。
闻言,他愉快地笑了,“所以,你现在‘湿’身了?!”
他不想就着这个问题多思考,能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一直在身旁,一切都满足了。
“你已经很给力了,不要再给我洗澡了!”妙妙被欺负到欲哭无泪了,“你再喷得话,我要脱衣服了!”她也要要**了!
“你脱啊,我倒想看看魂魄怎么脱衣服。”他好整以待,冷言冷语。
这样都吓不倒他?妙妙直接吐血。
她为什么还学不会弹指神功,会的话,她现在一定直接回敬他一颗珍珠。
以后,她再也不敢说他对一盆风信子性骚扰了!
第七章
又到了晚上,她继续坐在地板上,用自己那厚薄得宜的唇,继续撅成椭圆形,非常刻苦得练“吸”功。
白立人坐在沙发上,看似在专心阅读报纸,其是整副心思都在她身上。
她希望他ρo处男之身。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她,其实,他常常会想起,吻过的那嫩唇的感觉,想着大力的揉捏下,那副滑腻如玉的诱人胴体。
她有一双美腿,能轻易引来男人惊羡的目光,丰富的联想能力,他也曾想象过,那双美腿圈在自己身上,想象过她在他身下颤抖呻吟的性感,更有过想将自己的欲望,一举深埋进她柔软的身体的Gao潮撼感。
他是个正常男人。
而她,长得太“熟”,而且是那种熟透了的漂亮,熟到好像时刻要引爆危险之媚,整个人妩媚到差一点就到了艳俗。
这种性感,是天生的,并不是刻意可以佯装。
此时,她还是穿着那件有点性感的小礼服,撅在地上,自以为是魂魄,就掉以轻心到任胸口的两团丰满快要跃出胸围,像在时刻引诱男人:快来吻我,快来上我吧!
事实上——
他弓腰上前,捞了捞她的蜂腰,背对着他的人,毫无知觉,因为,她和他手中的空气,没有任何区别。
白立人别过眼,警惕自己要做正人君子,别因为破身一说,就对一只魂魄,浮想联翩。
他告诉自己,他一定会让她醒过来,拥有正常的人生,就当报答她这几年任劳任怨得留在自己身边。
但是——
一会儿,按耐不住,他还是转过脸,整个目光,继续被她死死吸引着。
“白立人,你看,有没有觉得珍珠在奶茶里动了一下?”她开怀得转过头来,眸对上眸,妙妙吓得后坐了几寸。
她总是忘记,自己现在是虚体,而他,是真真实实的人,他们不同。
大概是因为,白立人的神情在自若,对她没有丝毫的恐惧,才让她时常忘记了这种根本的区别。
她咽咽喉咙,被他这样盯着瞧,竟有点难为情的感觉。
但是。
“没见动一下。”他面无表情得回答。
啊?妙妙这才醒过来,刚才他一直盯着瞧得是地上的那杯珍珠奶茶,而非她。
心情,居然有点淡淡的失落,冲刷了刚才兴奋的情绪。
“那我又失败了?”她沮丧得瘫在了地板上。
他捞起搁在地板上珍珠奶茶,一口接一口喝掉已经微凉,添加了防腐剂,味道实在不怎么样的奶茶。
“那薯片呢?你吃吃看,有没有变潮变味的感觉?我刚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吃到那种薯香味了呢!”
喝光珍珠奶茶,他把手伸向也是搁在地上,被他扼令必须倒在过盆里的薯片。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
很脆很香。
他正想发表结论,但是,对上她一双充满期望的美目,原本简单的四字评价,在舌间溜了一圈,却变成,他拉下脸,嫌弃道“难吃死了,我以前又没有吃过这种垃圾食品,怎么知道是不是这个味?”如果几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这样不怕脏不怕累不怕撑得陪着一个女人“试吃”,他绝对会以为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两天,他吃零食吃得快想吐。
呃?
闻言,她一脸的失望,却也没有方才的沮丧。
今晚努力后的结论,白立人没吃过薯片,无从比较,不赢不输,革命尚在努力中!
屋内的电话铃声一响,妙妙习惯性得用手一抓。
她在屋子里住习惯了,这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
但是,照样,她只能望着自己在话机上一穿而过的透明五指,静静发呆。
白立人接起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才说了几句,他就皱眉:“这么快?”
原来,是母亲已经替他安排好了相亲对方,而且,不止一位。
母亲一直以为他和妙妙是一对,也很欢喜看好,但是,自从他和妙妙从这栋公寓分道扬镳,更传出妙妙为情**以后,母亲是只能无奈到彻底死了这份心。
现在,一听说他自愿肯相亲,母亲当然认真对待,积极准备。
“今晚,明晚,后天都有相亲?”他头皮顿时发麻。
原本有点微微心伤的妙妙,见到他这样子,忍不住被逗笑了。
“这样好了,都约在今晚吧!三个一起见!”他当机立断,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如果有多余的时间,他比较想留在家里,看这只魂魄练吸功。
妙妙嘴巴张成o形,瞪大眉目。
这样也行?他以为面试员工啊!还三个女人一起上呢,他就不怕被女人们群殴?
他有没有脑?这样的相亲,肯定失败,也许他还会得来三个大巴掌。
白妈妈也在电话那头劝了几句,但是,他还是坚持着:“放心,没什么问题的!你就一个约在七点半,一个约在八点半,另一个当然九点半,同一个地方,不同包厢就可以了!”每个相亲对方各一个小时,他很看得起她们了。
母亲一向拗不过他,所以放下话筒时,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
他转身,回房去换衣服。
“喂,你这样很没诚意!”妙妙替女性同胞们打抱不平,飘在他后面。
他关门,她就穿进去。
这是妙妙第一次飘进他的卧室,之前她就很像进去,但是碍于现在是他的卧室,她怕白立人嫌他烦,只好一直守规守距地待在客厅内。
这个房间,也曾经是她的卧室。
现在,虽然换了一副很男性化的被套,多了一张书桌和电脑,然后卧室变得更清洁,更一尘不染,但是,基本的摆设还是没变,让她一看到,就亲切到双眼泛红。
白立人脱掉睡衣,露出精练的赤背。
真的有条青龙,盘旋在左肩上。
上面的花纹,满有意思的,妙妙越靠越近,好奇到甚至伸出手,想去摸摸看。
非常男人,但是,哈哈,不适合白立人。
但是,突然,金光一闪。
那只青龙,眼睛爆裂般的瞪得被白极为分明的眼珠,好像要凸出,它的嘴巴张得好大,血红上咧到快要吞掉她的魂魄。
她惨叫一声,好像被人当面揍了一拳,重重跌在地板上。
原来白立人的金光**点,在这里。
水晶手链只能压制住他全身的金光,但是一旦他脱掉衣服,把这只龙暴露出来,她的魂魄根本承受不住龙眼、龙嘴的吞噬。
幸好她闪得快。
听到后面的惨叫声,白立人马上回头,看到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妙妙,滴着冷汗,气喘不定地坐在地板上。
“怎么了?”白立人急忙想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你先穿好衣服1”妙妙遮住自己的眼睛,惨叫。
老天,她快被他那条龙烫得魂飞魄散了。
她不对劲。
这不是女人的一种羞耻心,毕竟,看到男人的上半身,这样矫情到哇哇叫不像她的个性。
他急忙穿上黑色雅痞时尚的条纹衬衣,甚至扣子才扣到一半,他已经步过去。
“出了什么事了?”
妙妙额头都是冷汗,但还是挤出难看地笑容,“没事——”不想让他担心,她只是被他身上的那条龙灼伤而已。
客厅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不用接也知道,是母亲在催他出门。
“白立人,你这张床,好像很好睡。。。我可不可以,在那躺一下?”她越说越小声,楚楚韵致。
刚才,她一进屋,就非常有重温旧梦的冲动。
但是,如果不是现在太虚弱,她也不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人生,真是无限凄伤啊。
“你不跟我出门?”他奇怪了。
这几天,她一直对他紧跟不放,现在这么自觉,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其实,他不介意抱着一盆风信子去相亲。
“不要了,你去相亲,我凑什么热闹。”她无力的摇摇头。
原本,她想更得,但是,现在不行了。
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很艰难。
“那好吧,你要躺床上就躺过去,我十一点左右,会回家。”最近,他都难得的很大方,很好说话。
闻言,妙妙感激的,动作非常缓慢地,缓慢地爬向他的床,转入被窝。
目的地到达,她长嘘了一口气,闭上眸。
回到“家”的感觉,太舒服了。
白立人赶着出门,他帮助带上房门。
只是——
在前往相亲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刚才卧室内,她跌坐过的地方,怎么有一滩水?
第八章
白立上用最快的时间相完亲,晚上十点,他已经拿着钥匙.推开房门。
妙妙还静静躺在床上,维持着他方才出门前的动作。
他描了一眼地板上,那让他整晚坐立不安的位置,此刻干干净净,一丝水痕也没有。
也许,方才只是他的错觉。
“妙妙。”拉了张凳子,坐在床头,他唤她的名宇。
奇怪,魂魄也需要睡觉?看她的样子.好象睡得好熟。
但是,她额头冒出来的那点点水珠,又是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妙妙睁开双眼,强打起精神,“白立人,你回来了?”
他蹙蹙眉.发现床塌上她睡过的位置,居然也湿了一团。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妙妙一紧张,马上说,“没事,这些都是我的汗——”
糟糕,他晕怕脏了。
“一会儿它们就干了.没事的!”
见他眉头还是深锁,妙妙急忙主动请缨,“要不,你这里还有新的被单吗?我帮——”帮你换上,这句话,消逸在她唇边。
现在的她.这么简单的话,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过只是在打诳话而已。
戚戚心伤。
她住在这.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感觉,很令人沮丧。
“为什么出这么多汗?感冒?”他的眉间,都是很深的皱褶.
早知道她不舒服的话,他就不出去了。
“是我不对,不该在你换衣服的时候进来。”因为大家太熟了,她还厚脸皮到想去摸摸那条赤龙,才会被金光闪伤了。
他愣了一下,“我不是戴了手链了吗?”就已是怕弄伤她,即使睡觉、洗澡时,带着珠子很烙手,他也都不敢轻易摘下来。
“你肩膀上,还有一条赤龙,我太好奇,就——”动手动脚了。
“那你以后别碰,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光身子了。”现在这种天气很热,即使冷气调到很低,晚上睡觉时,他基本都是脱光了。
他没想到,只是脱一脱而已,事情就已会这么严重。
看来,他又一个生活习惯要改。
这人,晕近对她好到实在太稀奇了。
妙妙艰难、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
现在近距离看,他穿这件黑色的条纹衬衣,真的有难痞之味,深邃立体的五官更显得俊美。
妙妙发现.自己在发呆。
第一次认真发现.原来她这老朋友,长得真是很不赖。
“老实交代,晚上的相亲,怎样了?”她问出了很关心的问题,“那几个相亲对方,还顺眼吗?”
“第一个是在目税局上班,25岁长相还行。”他没想过隐瞒什么,她要问,那就告诉她。
“国税局工作好啊,根奉是捧着个金饭碗.如果你和她交往的话,那公司在税务方面,可能也有照应了!”妙妙马上就已想到这一层。
“不行,那个女人,以为自己是女王一样,说话、眼神都太傲慢了!”
白立上摇摇手。
如果让他和这种女人上床,大家的眼神已经先冻死对方。
这个对方,估计交往一年半载也培养不出那种情绪,他已经彻底否决掉.
“自己还不是一样,还好意思批评别人!”妙妙咕嚷着。
被他冷瞪一眼,她及时堆出笑容.“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女人是名模特,还在什么电视节目得过奖。”
“哇,这么厉害。”妙妙惊叹,“那身材肯定很好!”
他看她一眼,
老实说,他没觉得对方的身材有比她好,如果妙妙去参加那个什么广告模特赛得话,肯定能压过那个女人的风头。
“算了.我一见到胸大的女人就已没有好感!”一个晚上,对方对他很热情,让他反感透了,还差点赶不上第二场约会。
“你这个人……人家胸太,碍着你了吗?!”妙妙愤愤不平。
没有。
别人胸大.昔定没有碍着他,但是,曾经胸大的她,很碍着他的眼。
他无言地凝视她.湛眸明天不定的闪烁着。
他这样看着她.妙妙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双手遮环住自己足足起码有34D的傲人胸脯,她尴尬的转移话题:“那,第二位呢——”
白立上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是名英话老师,长相一般,但是看着挺舒服、挺耐看。”
妙妙一怔.她以为.他会又是一番刻薄的批评。
没想到.他对第三个相亲对方,即象很不错。
“我被那个模特缠住.迟到了几分钟,但是,她很有耐心,也没有不悦的神情。”当时才坐了十来分钟.他就已急着赶回来,以有要事为由,匆匆结束约会,对方也相当谅解与大度.让他印象深刻。
“是个很不错又满老实的女人,和我母亲一样。”他淡淡一笑,说出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做好的决定,“我想过了,娶妻适合找平凡一点的女人,所以,我准备交往看看。”如果顺利的话,他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早点定下来,把她要的东西,“做”给她。
太意外,妙妙呆呆地扬着唇。
但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一点一点,又将自己滑入被富,“白立人,我又好想睡觉。”头还是很晕。
重要的是,心房突然很不舒服。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他看到她还一直在出汗,这么多的汗一直流个不停.好象快要化成水一样。
“要不要去看看——”想说,要不要去看着医生,但是,一想,她怎么可能去看病呢?!
“你家的电话号码多少,我打击问问你妈,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完,他已经掏出手机。
“不要,我知道这种情况,肯定死不了,但是会虚弱几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白立人,可不可啦,床,继续借我睡一下?”
床上,有一服清新的气味,非常好闻,闻得她好安心。
“不回去风信子里,可以?”他确认。
“可以的。我只要天亮前,回去就已可以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他起身,为防万一,把房间窗户上的遮阳板全部都放下,即使她真的睡过头,这个屋子也够暗.不会伤到她的魂魄。
“那好,晚安!我击客厅的沙发上睡,有事叫我。”扭开房门,他正准备出最近,他怎么这么好说话?
因为困意.妙妙意识有点模糊,有点呆滞着,但也知道,他这么高的身材,怎么塞进双人沙发里?即使他委屈兮兮的过夜了,第二天也肯定腰酸背痛。
“要不要,我们一起睡,这张床,可以睡得下两个人呢——”她含糊不清地问。
但是,白立人却听清楚了。
“男女授受——”他挣扎着。
“别好笑了,我都是半只鬼了,男人想碰都碰不到,还男女授受不亲——”妙妙闭着眼睛,唇角自嘲的一揪。
但是,这样睡在一起,也不好吧。
“不过算了,这张床只有一半五宽,没有你要求的三米宽——”妙妙轻声地自言自话。
“我先去洗澡.等一下再睡。”他照旧打开房门。
他的意思.是拒绝还是同意?算了,她是体贴他,又不是一定要“睡”他。
昏昏欲睡的脑袋.思索不了太多,虚弱的妙妙再度沉沉昏睡。
洗完澡.白立人一再确定,自己这件睡衣的领子够高,身上的那条龙,被挡得一丝不透。
他知道,自己有点胡闹,既然她是被自己身上的那条龙伤到可,现在也许离得她远远的,才是对策。
但是。
他步出浴室。
以前自己不信,现在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已很想靠近她,这种渴望,根本压制不住。
既然,她都主动开口了——
等她“醒”过来以后,也许那时候,她会幸福的成为别人的老婆。
床,微微下陷,他心情紧张得躺了下来。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和她睡在一起!
而且,现在,她睡的那一连,根本没有任何下凹的现象.时刻在提醒着,她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靠的太近,他都能看到,那张熟睡着近似半透明的脸上,长长得睫毛
他把手臂顿在空中,看起来,她象栖息在自己的怀中。
他情不自禁将唇悄悄地贴向那勾起的性感唇瓣,她居然,刚好睡到微张开嘴,如果不是没有实际的任何触感,这像极了一个温情的吻。
他退开,替自己盖好被子,然后,把旁边的被子卷成空圆形,可以盖住她。
“晚安。”明知道,她不可能听到,他还是无比珍视的和她道晚安。
闭上眼睛,他又不放心的张开眼睛。
确定她在身旁.他才又安心地闭上眼睛。
有时候,他套担心.她的魂魄一直待在他身边,其实只是一场梦,梦醒以后妙妙依熬没有任何知觉的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这样担心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辗转着,他又动了动身体,同时,也睁开眼。
再次,去察看枕畔的那个人。
她弓着身.依然睡得很香甜。
他贪看着她此刻恬熬安睡的美丽容颜,正在想收回久久无法移开视线时——
突熬,她的身体,忽暗忽明,不断在他视线内闪烁不定。
“妙妙!”他惊恐地伸手去抓。
但是,她在他的掌心.在他的视线内,消失了。
第九章
白立人整个人都慌了。
“妙妙!”
“妙妙!”
“妙妙!”
但是,即使他怎么大吼,空气里,已经没有任何应答声。
难道,她回医院了,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开快车,他赶到医院。
靠着椅背守夜,一脸倦色的薛谦君,见到他,一愣,“有什么事?”
白立人一向是很注重仪容的男人,如果不是太熟,看到眼前,三更半夜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到医院的男人,薛谦君差点会以为只是人有相似而已。
白立人根本连正眼也不多瞧他,他只是猛按重症监护室的门铃。
“有什么事?”护士出来,根本没给好脸色看,问了同样的一个问题。
“廖妙臻醒了吗?”他冲口而问。
护士蹙蹙眉,语气非常不耐烦,“没有!不是说过吗?如果她醒了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按照规定,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定要有一紧急联络人坚守,原因就是为了突发事件的需要,可以马上通知到家属。
“不可能,她一定醒了!”白立人的语气太笃定,薛谦君微微挑眉,神情也变得紧绷。
“你这人,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过了,她还没醒过来!”因为他的固执,护士的态度也变得粗鲁起来,“现在不是探病时间,请你明天再来!”
护士就想不客气的关上门。
但是,白立人居然暴力到用力把门一撑,护士来不及拦他,差点撞到墙上。
白立人顾不上这么多,他长驱直入。
薛谦君也一怔,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白立人根本不知道妙妙住的是哪一个房间,但是整个重症监护室的病人不会超过十人,找起来,其实挺容易。
值班的医生们,也风声赶来,“先生,你快点出去,这样不合规矩!”但是,白立人此刻气场汹涌,没有一个人敢当真拦他。
“医生,五号床的病人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了!”护士紧急来报,医生也顾不上他们了,直冲五号病床。
五号?
白立人整颗心,跳得快跃出胸膛,他跟着医生的步伐,冲到五号病床旁。
看到,医生用心脏复苏实施抢救的是一位体型高大的年轻男病人,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嘀嗒、嘀嗒”生命监护仪的声音,伴随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是妙妙。
头部依然缠着厚实纱布的妙妙,紧闭着眸,身上全部都是Сhā管,仪器的屏幕上,她的血压极低,脉搏跳动缓慢。
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大受打击。
怎么会这样?他以为-
“她没醒过来,如果她醒了,我会知道。”在身后,一直沉默着的薛谦君,突然开口。
“不可能,她不可能没醒!”他接受不了。
如果,她没醒,如果她没有回来,那么,她去哪里了?
好好的一个魂魄,怎么会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薛谦君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旁边五号病床的男人,医生已经通知家属进来,正式宣布死亡。
年轻的妻子和不满十岁的儿子,嚎哭成一团,让人心酸不已。
“白立人,现在时间太晚了,医护人员都要工作,我们出去吧。”薛谦君去拉白立人的手臂。
这种情况,不宜停留。
“放手!”但是,白立人只是冷冷别开他的手掌,固执的守在一旁,“天亮前,她一定会醒过来!”
那个笨蛋的魂魄,应该还在往医院的路上飘荡。
他刚才是开车过来,肯定会比她快一点。
他要守在这,等她醒过来!
她说过,他左肩上的青龙,只是把她烫伤了而已,修养一下就会恢复,所以,他拒绝相信,她可能已经魂飞魄散!
白立人太多笃定的口吻,让薛谦君不禁蹙了眉头,心中起了疑虑,他的神情,越发的深沉,所以,倒没有再阻止。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都守在病床前。
三四个小时候,雾蒙蒙的天气,缓缓放亮。
白立人的脸色越见苍白。
“呜、呜、呜--”旁边,那个成了新寡的女人,一直在哭泣,声音从高到低,哭的他的心,也一阵又一阵发凉。
她没醒。
不会醒了。
头脑,放空,怔怔的,他转身,步履沉重的离开。
“医生,廖妙臻现在的情况,可以搬出重症监护室吗?”薛谦君考虑到周遭天天生生死死的惨重环境,询问医生。
“其实我们也有这样的打算,这位病人暂时不可能会醒过来了,我们准备把她换到特护病房。”
后面的讨论声,他仿佛都听不到。
心情沉重到,没有任何知觉。
直到走出医院,他才想到,有一个地方,他一定要去。
廖妙臻的加比较好找,在附近问一下。几乎都知道。
她的家门口人声沸沸,他的车子甚至开都开不进去,甩上车门,他把车直接停在巷中央。
“年轻人,你也来问事?”有个中年男人挡住了他的路,看起来,象是妙妙家的助理。
“是。”他斩钉截铁。
她以前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怪不得,她要搬出来住。
“仙姑每天只发五十个号码,今日的号码早就发放完毕,明天请早!”男人客客气气。
但是,他不顾阻止,照样长驱直入。
“喂,他怎么可以Сhā队?”后面差点引起**。
男人见状就想动粗阻拦他,而白立人也正想还手。
“让他进来吧,我等他好几个时辰了。”
大门打开,妙妈已经坐在算卦桌前,等他。
“妙妙在哪里?她回家了吗?”白立人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妙妈笑了,“妙妙?她不是还在你家?”
还在他家?怎么可能!
“你喝了灵符,可以看到她,但是灵符也是有时间期限的啊!”妙妈一直等在这,就是为了替他解答。
白立人一愣。
当时,他硬着头皮抱着试一下的心情,就喝了那符,根本没有想过灵符也有保质期这个问题。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转身,急忙就走。
“喂,年轻人,连声谢谢也不说!”妙妈见他丝毫没有任何礼貌,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去自如,有点恼了。
这个人,要是做她女婿,真是不满意啊!
但是,再仔细一想,妙妈却不怒反笑,“看来,这最难搞定的一宝,很有戏啊--”
她的女儿,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任谁都看的出来,身着一身睡衣,到处奔波的男人,恐怕会是挑自动上勾的鱼。
。。。。。。。
白立人匆忙回家,果然,屋内静悄悄的。
他拉开抽屉,马上就烧开灵符。
那一晚上,脏兮兮的灰水,才刚喝下-
“白立人!白立人!我在这!”耳旁,就传来妙妙的哭声。
他猛的转过身,被窝里,原本她消失不见的那个位置上,果然还窝着一抹凄惨到鼻眼全部都哭红了的魂魄。
妙妙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睡在她身边的白立人,突然惊恐的大喊她的名字。
她应声,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然后,她惊疑不定的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应声,无论自己如何回喊他的名字。
他都听不到,看不到。
怎么会这样?
望着冲出屋门的白立人,妙妙害怕到也想跟着出去,但是,她太虚弱了。
悲从由来,这一夜,妙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
她好怕,好怕白立人从此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她怎么办,怎么办?
惊慌失措到天亮,她也不敢回到风信子内,就怕白立人回来,会更找不到她。
幸好,屋内够黑,她才能支撑到现在。
正在她把眼睛都哭肿时,白立人又冲了回来。
照样,她怎么唤他,他都听不到。
然后,她亲眼见到他喝符水。
原来,是这样,他才能看到她啊,不是她以为的巧合。
但是,他不是说,打死他,他都不会喝这种黑漆漆的东西吗?在他眼里,都是最不屑的封建迷信呢。
一股说不出的感动,涌上心头。
“又见到你了。”白立人松了口气,假装轻松的和她打招呼。
这次的乌龙灾难,终于过去了。
“呜呜呜,你吓死我了-”妙妙哭啼不止。
“没事了,没事了。”白立人坐回床头,悄悄的抹抹冷汗。
幸好,她还在。
“呜呜呜。。。。。”妙妙窝在了他背上,惊魂不定的哭泣。
虽然,背部,一点感触也没有,但近在耳边的低啜声,还是让白立人紧绷了背。
“你干嘛心跳这么快!”妙妙一边哭,一边抱怨。
这也听得到?白立人顿时一脸的难堪,嘴硬道,“我心跳快,关你。。。。。。什么事情!”
是不关她的事,但是,其实,她的心跳,也好快。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知道她不哭了,却一直靠着他,整个魂魄,几乎都贴在他背上。
他不可能会主动提醒她,只是耳根,却一直冒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人,谁也不想主动分开。
气氛,开始,越来越暧昧。
只是,终于-
“白立人,我听到咕咕声?”天外飞仙,她提出质疑,“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真煞风景。
不过。
真正煞风景一句话,来了。
“坏了,该死的!我要拉肚子了!”他跳起来,咒骂。
一句话,一句话而已,两个人都花容失色。
好丢脸。
好恶心。
他奔去厕所,她红着脸,窝回被窝。
第十章
妙妙发现,自己对某一个人的感觉.悄悄在改变。
“你回来了!”听到开门声,妙妙急忙从风信于内飘出来。
一连病了五天,她总算有点恢复元气。
“先别练珍珠奶茶了,太费神!我去冷饮店,给你买了杯西米露。”他把颜色缤纷多彩的西米露,放在她面前,然后径自回房。
妙妙很悲和他说话,但是,他却说,“我先洗个澡。”他取来干净衣服,就到浴室冲澡了。
他有一回家,就马上先洗澡的习惯。
因为这几天,她的身 体太虚弱,白立人坚持不带她出门,害得她只能每天都干巴巴的等他回家。
她想和他说说话,很想啊。
但是,她总不能因为想说说话而已,就闯进去吧?而且,她怕死了他左肩上的青龙。
这几日,他们都睡在一起。
她习惯了右侧睡觉,而他因为那条龙,每晚都保持左侧的睡姿,所以,他们都是面对面。
有好几次,她半夜醒来,都发现他会时不时的睁开眼晴,默默凝视她,那惶然的眸底,好象,惧怕一眨眼间,她又再消失了。
原来那天,不止被吓到的人是她,还有他。
前天晚上,临睡前,他又喝下了符水。
那壮士割脉般惨烈的神情,让她暗自懊恼,怎么就拿不到相机可以拍下留念啊!
妙妙干守在浴室门口,白立人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你要去哪里?”妙妙呆呆地问。
他还是要外出的样予,一身黑衬永.干练优雅.落拓而又有个性,抹了点摩丝的短发,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以及深邃立体的五官。
其实,她现在比较喜欢看他穿家居服的模样,特别舒服.特别——迷人。
最近几天,她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偷偷打量他,而越打量越觉得,为什么她无论是看他正面还是侧面,都觉得相当迷人,高挺的鼻骨、坚毅的唇、弧度优美的下——每次,她都觉得心跳的好快。
如果之前有人告诉她,她会被白立人的英俊煞到,她绝对会嗤之以鼻。
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要是来感觉得话,早就触电了。
所以,这种感觉,一定是寂寞惹得祸!
她和白立人,怎么可能会适合啊!
“我晚上和吴小姐有个约会,不过十点前,我会回来。”他对她交代行踪。
说好要给她的东西,他不会赖掉。
“又是约会——”听到这两字,妙妙眼露失望的神情。
五天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和吴小姐出门约会。
这次的吴小姐,很吸引他?
以为他下班了,屋子里就会热闹一点,但是——
她果然还没适应做鬼的寂寞啊。
“白立人.我也跟着你去约会好吗?我身 体会都恢复了,我在家里好闷!”怕寂寞的妙妙,马上展示自己现在已经恢复强诞的魂魄。
再待在家里.她要闷出毛病了。
他个天一进门,就发现她气色不错了,还思索呢,也许明后天就可以带她去公司了。
其实,这几天,他一个人上班.也挺寂寞得。
但是,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头柜绝,“不行,不方便。”
他是和吴小姐去看电影,电影院里这么多人.他怕一不小心,遇见另一个阳火过旺的人,会伤到她。
妙妙一怔。
自从她做“鬼”以后,这还是白立人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
““白立人,我躲在风信子里,不吭声,不会唠叨个没完,更不雷要你和我说话!我真的不会让你丢脸!”她保证。
她知道,有时候老是害他在人前“自言自语”,其实让他满丢脸的。
但是,这次情相信她,她绝对不会在他女朋友面前,让他变成精神错乱。
念及“女朋友””,不知道为何,她胸口冒酸。
这次,他居然犹豫一下也没有,还是那五个字,“不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侦?!”她急了。
怎么可能不方侦!他不会——
这么快,已经发展到亲嘴的程度?不会吧!
他拿着车钥匙,见她还跟在他ρi股后面.只好转身说出一个很正常的理由,“廖妙臻,你不觉得约会还棒着一盆风信子,看起来很蠢?”
很蠢……
确实。
他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她的男朋友和她约会.老抱着一盆风信子,这男人会因为疑似精神病,而直接被她到为拒绝往来户。
特别,风信子被誉为“西洋水仙”,多自恋的一个花名。
和白立人——太配了!
虽然,都明白这些,但是.妙妙还是被打击到,有一股浓浓的受伤感觉。
他不要带她出门。
他说不行。
他说不方便。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明明很体谅人,而且,他现在的约会,也确实不仅对他,对她也挺重要的。
但,为什么,心房会有闷闷的感觉?甚至——
这一次,他没有迟到,但是,吴小姐还是比他要早几分候在那了。
“对不起——”和对方约会三次.每次他都得说抱歉。
妙妙,你失忆了?不是吧—— ”还等不及答案,已经一阵嚎哭。
“找医生、快点找医生!”又有人焦急了。
白立人,几乎是一步又一步地被人流,推挤到了床尾。
病床上的她,扬了扬唇,却什么也没说。
她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他。
被这种变故弄得蒙了,他怔怔地,也一直盯凝着她。
没一会儿。
医生急忙忙地奔进来,“听说病人失忆了?情况怎么样?!”
“医生,你救救我孙女,这么大的人了,失忆了可怎么办啊!老天啊,也太可怜了吧!”连连嚎哭得,是她七十好几的花发祖母。
“我的妙妙啊,你要是失忆了,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字也不认识一个,以后怎么找工作啊!”老人大声恸哭。
“奶、奶奶……”弱弱地嗓子,轻轻喊道。
还想哭的祖母,被一声奶奶一喊,收住眼泪,鄂然,惊喜,“妙妙,你记得奶奶?”
迟疑了一下,她点点头。
只是,她用被单裹着自己,迟迟不肯露出自己的脸。
七八个亲戚,一下子都窜到她面前。
“那我呢?我们呢?”大家,焦急地问。
“二伯伯、小叔叔、三婶婶 —— ”她气虚地一一叫人。
被点到名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妙妈挑挑眉,“亲戚们都认得,那老妈总认识了吧?”
她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这个屋子里,你有几个人不认识?”于是,医生问。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望了望前方的位置,然后,把自己脑袋,又点到了被窝里。
“就不认识他一个?”医生纳闷了。
她想了又想,迟疑了又迟疑,“不、不确定啊,但、但是、我、我不认识他……”
她这句结结巴巴的话,象一把刀,劈进白立人的心里,把他原本喜悦的心情,劈得荡然无存。
所有亲戚,也都鄂住了,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清楚,到底白立人这样的倒霉蛋,还有几枚。
“病人的脑部受过撞击,又动过脑部手术,如果真的出现短暂性的失忆或者部分性失忆的情况,也属正常。”医生向所有人解释,请大家安心,“不过我相信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她的身 体还年轻,恢复能力应该不错,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能走能跳,记性力也和常人一样。”
她牵强地扯动唇角。
而白立人就直挺挺地仵在那,不敢相信。
连续剧演过几百遍,小说写过上千遍,这样老梗的剧情,此时居然血淋淋地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瞪着她,不甘心地瞪着她。
那么薛谦君呢?她也把他忘记了?哼哼,刚才,准备喂食的动作,可是明明熟到不能再熟啊!
他的目光太吓人,妙妙缩着脑袋,把自己往被窝里埋得更深了。
妙妈首先站起来,拍拍他僵许的肩膀,
“白立人,既然妙妙都不认识你了,你就先回去吧。”女儿现在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妙妈动手赶人。
但是,他不管。
他大步迈前一步,目光凌厉的一瞪,厉声问,“廖妙臻,你不认识我?”
她没来由地又一阵气虚,舔了舔干涸的唇,蠕动了一下嘴,睁睁眼,说,“我、我不认识你啊 ……”
“你真的不认识?!”他的声音更大了,咄咄再逼问一下。
“真、真的啊!”她的目光游移不定。
“你昏迷前,昏迷后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了?”他再次心寒地逼问。
“我、我……医生说,我、我需要时间想起来——”她被逼得慌乱无比。
他瞪她,愤恨十分,严厉无比。
“要、要不,你、你过一、一两个月再来?那、那时候,我、我可能就好起来了——”她结巴着,一张瘦到只到下巴掌大的小脸,因为紧张,艳眸凸得干巴巴,再加上,她把自己整张脸都包起来,居然狰狞到有点象干扁的木乃伊。
“廖妙臻,你好样的!”他大力猛拍着床尾栏杆,整张床,因为他的愤怒,摇晃个不停。
她一脸惊疑。
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骇然怒意,吓住。
薛谦君微皱眉头,正想起身阻止。
但是,白立人却自己住了手,他轻藐地倪视眼前十分相配的男女,冷笑,“廖妙臻,你少耍手段了。”
好不容易床不摇了,刚稳住自己的她,谔谔,扬扬唇,却又反驳不出来。
“不就是过河拆桥吗?”他哼笑了出声。
“我 —— ”她一紧,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忘了就忘了,有什么稀罕!”
说完,他傲慢地转身,冷然离开。
第十一章
激光去纹身,最让他难以忍受的一点就是,手术前三天和后三天,都不能沾水。
“你不去洗澡?你确定,你今天还是不洗澡?”躺在同一张床上,妙妙一张艳脸,再次惊疑不定地问。
太诡异了!这男人,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八月的酷暑,他居然已经第三天了,还不洗澡!
很臭?”他尴尬地嗅嗅自己。
有异味?有异味?明明其他部位,他都来来回回擦了好几次了。
老天,他也想去死。
特别——
掀开被子,“我去沙发上睡!”坚决不这么破坏自己的形象!
虽然和她不会演变成那种关系,但是,他也不想在她记忆里留下邋遢形象。
他宁可她认为白立人永远的龟毛,也不要变成邋遢男!
“没有啊,不臭!”妙妙也坐起来,急忙申明。
不是臭拉,只是感觉很怪,很匪夷所思。
她是魂魄,她洗不了澡,难道他也在体验魂魄生活?
但是,他去意已决定:“不行,我们不能再睡在一起了!”反正手术后,未免被她发现,他也是肯定要和她分床一段日子的。
“喂,我开玩笑的!”妙妙慌了手脚。
“这段日子,我不要和你睡一起!”他扔下一句话,匆匆奔出房间,好象生怕自己多待一分钟,就会让她闻到他身上的异味。
当时,他急着下床,没有发现,自己的话语,有点过于冷酷。
不要和她睡在一起……
妙妙怔怔得望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心情,突然酸酸涩涩的。
对哦,有女朋友的人了,怎么可以和她睡在一起。
她是谁?
不过只是一抹魂魄,只会给他制造麻烦的魂魄。
躺回床上,眼角,有湿润的感觉。
……
手术后—又是一个三天,白立人还是不能洗澡。
这时有洁癖的他来说,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但是,在妙妙面前,打死他,他都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六天没有洗澡。
所以,之前两天,为了面子问题,他装腔作势地做了好多“假动作”。
在浴室,他照样把水声放得哗哗拉拉响,他脱掉自己的上衣。
左肩膀激光手术的位置,长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血泡,惨不忍睹到血肉模糊一片。
这个位置,非常不好上药。
之前两天,他都是扭着脖子,胡乱上药,才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烈。
如果有人问他,洗纹身痛不痛,他一定回答,非常非常痛,特别是他这种有变态要求,签了“生死状”要求狠狠挖,一次挖干净的,简直痛到他想杀人。
早上的时候,小伟无意拍了下他的肩膀,把他痛得差点骂人。
脱光衣服,他步入浴室,任冷水打在自己的身上和伤口上。
好舒服。
仰脸,他享受着这种无比愉快的感觉,丝毫不去在意肩膀上那火辣辣的感觉。
“白立人,你还没洗好?”见他进去太久,妙妙在门口喊。
不理她,继续冲。
人生真美好。
“你再不出来,我要穿进去了哦!”妙妙恐吓他。
靠,该死!
他关掉开关,急忙拿毛巾胡乱擦下身子,咧齿穿上深色的家居服,威胁道:“廖妙臻,你敢闯进来,我就把你一脚踹出我家!”
“去你的,我还不想长针眼呢!”只是逗逗他,干嘛口吻这么恶劣,这么紧张!
她不想这么小气,一直计较这那天他伤她的心,更不想计较这几日,他宁可睡到腰酸背疼都不愿意回房的事实。
他们是老朋友,应该愉快轻松地打趣过日子,而不是小心眼的到处计较。
她假装忽略,可能被人在嫌弃的受伤情绪。
他拉开浴室的门,“你没机会长针眼。”
他又不用再她面前表演脱衣秀。
妙妙正想反嘴几句。
“叮咚。”门铃声响起。
妙妙和他,面面相觑。
“快躲到风信子里去!”他命令。
“其实我飘来飘去没事啊,别人又见不到我!”
妙妙抗议着,但是,他才冷瞪她一眼,她就只好悻悻的转身,埋入风信子中。
白立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脸恬静微笑的吴小姐,她提了提手中的水果篮,“到伯母那要了你的地质,我就来看望你了。”
这——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立人再不喜欢有人拜访他的家,也不会过河拆桥到给吴小姐难堪。
何况,她现在是他的交往对象,女朋友来探望男朋友,实在很正常。
妙妙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是,她太好奇,于是从风信子里探出了自己的脑袋。
这就是吴小姐啊,长得真的很普通,普通到就象路人甲乙丙而已。
但是,再看一眼,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样子,还是挺顺眼的。
原来,白立人喜欢这样类型的女生。
胸口,连日来,那种闷闷得感觉,再现江湖。
幸好,白立人和那位吴小姐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离得距离,几乎有一米远。
两个人谈话,都客气有礼,彼此都象极了在接待客户般。
这样,算男女朋友?
妙妙看得纳闷,这两个人的性格,都明显属于比较慢热、理智型,估计三月才能发展牵手,一年半载才能发展到嘴对嘴那款。
她不该开心得!这对她没有好处,如果这个吴小姐不适合的话,白立人不是得再找对象,就是得真的“慢慢来”。
她不该开心得!
但是,为什么,她摸摸自己的唇角,居然整个唇线都扬得老高。
不知道吴小姐轻声问了什么,白立人尴尬道,“还行,恢复得不错。”
他的眼睛,一直往风信子的方向飘啊飘。
因为,现在对方提的事情,刚好是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知道的。
“啊,你肩膀上有点血水。”吴小姐低讶。
白立人一惊,幸好对方声音喊得极轻,风信子里的那个笨女人,应该听得含糊不清。
“我想恢复快点,就用手去挤血泡……”他苦笑。
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急,他想早点恢复,他想——和妙妙一起睡。
咳咳咳!此睡非彼睡。
“你是不是都没涂药膏?”吴小姐惊叹。
“有涂,但是没办法涂得很好。”这个位置,实在自己涂起来,有点困难。
“你把衣服脱掉,我帮你吧。”吴小姐说。
把衣服脱掉?
前几句,妙妙只顾着傻笑,都没有听清楚,但是,这一句,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脱衣服?
难道?
啊啊啊!不要!她还没练好吸功!
白立人挣扎着。
“不要怕难为情,这没什么。”吴小姐大方的微微笑。
这只是举手之劳,彼此心中坦荡荡就好。
不会吧,她帮他擦药,那不是有身体接触?一念及,他就一阵恶寒。
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要长期交往下去,这是必经的一个阶段。
他咬咬牙,目光在风信子里又飘飘了,然后决定:
“那去我房间里!
好吧,那就来吧!
在妙妙的傻眼下,他带着吴小姐进房,并反琐上了房门。
一会儿,房内,居然传出了诡异、压抑地闷吟声。
原本就反应不过来的妙妙,此时脑袋更是一阵发空。
第十二章
他的整个头皮都发麻了,全身都起毛了,但是他还是强忍不惯,硬逼自己一鼓作气,把上衣脱了。
他背朝着吴小姐,脊背的肌肉都紧绷到快结块了。
如果这都忍受不了,对于答应那女人的事,他要怎么完成?
看到他的伤口,吴小姐惊讶,“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激光去纹身,也是有创伤的,再加上他太急进,当时按照他的要求一做完,几乎整个伤口都血淋淋。
果然,现在,有些是结了疤,有些却还在往外渗血水。
那些大大小小的血泡,更是让吴小姐看得傻了眼。
“我帮你用针刺掉吧。”这些血泡,如果继续不理不顾的话,迟早会化脓的。
白立人犹豫、挣扎。
他倒不是怕刺血泡,这点点疼,真的算不了什么,但是——
“行,来吧!“趴着,他不动。
吴小姐的一只手,小心翼翼用指尖轻触他的祼背时,他需要深呼吸好几次,才能克制住不把人家直接摔飞了的冲动。
对于以后要做的事,现在都是小case。
忍、忍、忍!他使劲全力,握得拳背的青筋直暴。
“疵——”幸好,背上一生痛,原来是吴小姐已经认真施针,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可能会很痛,你多忍忍。吴小姐温柔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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