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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祛媚

江南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一片碧绿鹅黄,正弥漫原野,蕴着无限的生机。

大道上,过往的行人,沐浴着晨曦的清新,行路、急行、躜赶、徜徉者,各行所是。其中,有一对璧人,男的如玉树临风,英俊挺秀,潇洒飘逸,女的如芝兰寒梅,清新脱俗,娇丽出尘。

男的正是那美少年蓝旌,—身蓝衫,映着晨曦,满面洋溢着青春气息,无比的欢愉,那自然的威态尽敛,似是一个无比幸福的人,实际上他也正沐浴在幸福中。

女的当然是俏姑娘白宁馨,一身白裳,紧身合度,仿似神仙中人,俏丽的面庞上,正红馥馥的涌起了阵阵红云,更增她的娇媚。看在美少年眼中更是笑竟盎然。

只听美少年蓝旌,悄悄向身旁的白姑娘道:

“馨妹,别再为了别人的遭遇而唏嘘了,你还不放心吗?想想看,你我的情形,怎能与解女侠相比,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与对你的心意吗?”

原来,白姑娘一路上,正为着解女侠的遭遇,而唏嘘长叹,为蓝旌所察觉,乃在追问之下,得知详情。蓝旌不禁为女儿家的多心,有所警惕,为了表明自己的心迹,一路上费尽了­唇­舌,多方剖示心意,这才博得姑娘的放心。

蓝旌轻语姑娘道:

“等回家后,即禀报爹爹向你家去提亲!”

直喜得姑娘心花怒放,红云涌上面颊。

蓦地,美书生一声轻“咦”唤醒了沉醉在憧憬里的姑娘的注意,一抬头,只见—只较常鹰更大的巨鹰,正在上空盘旋,心上人就正抬头注视着她。

姑娘一见,突然忘情的欢呼起来,引得路人均忙足观望。姑娘见已失态,不由得羞赧得低下了头!路人知道了姑娘欢呼的原因后,亦都不禁纷纷吆喝、惊呼!忽略了姑娘的失态,目标都移向了巨鹰,仰首而望!

姑娘见众人注意转移,乃低声向蓝旌道:

“我们避开!”

说罢事先向路旁一处小山丘边走去,当转过山丘,挡住众人视线后,即向蓝旌道:

“旌表哥,那是师父豢养的两只鹰儿的母鹰,叫梅儿,可能是来找我的,我唤它下来好吗?”

蓝旌回顾一眼,见此处离江边约有十里之遥,而向前五里处,正有一处树林,乃道:

“我们到那林边去吧,那边无人,免得惊世骇俗!”

姑娘点点头,两人即在晨雾中,展开身形,向树林奔去,到得林边,果见无人,姑娘即撮­唇­长啸!

远处尚在盘旋,未定目标的巨鹰,闻啸后,突地摆转身躯,敛翼斜冲而下,到得林边,突地两翼倏展,低空盘旋一匝后,轻轻落于姑娘肩上,以喙向姑娘亲呢的挨蹭,并低声欢叫!

姑娘亦爱怜地轻抚鹰身,当鹰儿将一爪舒展,展现了爪中的物事,姑娘看后,神情一黯,沮丧的向蓝旌道:

“旌表哥!你回家时,托人带信给我爹娘,说我师父有急事召我,等事完我再回去,好吗?”

蓝旌点点头,本是并肩而立,在侧欣赏鹰儿的,此时突地转身面向姑娘,炯炯双目,­射­出一股浓烈的情意,注视着姑娘,其中包含了珍重、相信,与无限的祝福,更含着无比的离情,那眼中真是千言万语,直看得姑娘心神恍惚,眼中露出了迷蒙光芒,不期然的,向肩上的鹰儿—推,鹰儿应手而起,在上空盘旋,似在警戒。

姑娘却在鹰儿飞起时,迷蒙的双目突的一亮,现得澄澈晶莹,与心上人的目光接触,似有引力般的,突然姑娘俏眼一闭,嘤咛一声,倒向了张臂而迎的蓝旌怀中。两人就这样沉醉在甜蜜中,不知时间之既过……

鹰儿在上空的一声低鸣,惊醒了幸福中的人儿,姑娘眼中含着幸福、欢愉的泪珠,扬杨手,向鹰儿飞离的方向,越野绝尘而去。

伫立当地的蓝旌,迷恫的眼神,犹在直视前方,脑中尚在回忆着刚才的浓情。

蓦地,一声娇叱,惊醒了陶醉中的蓝旌。

那娇叱声,来自身后林中远处,蓝旌身形一层,闪入林中,飘忽轻灵的,借雾影树身遮掩,向树林深处潜进。外观此林不大,进入后,竟深不可测,原来是一狭形屈曲的树林,故而蓝旌久久始觅到声音来处。

自雾影与树林间的林中空地上,有着五条黑影,三对二的相对而立。

蓝旌向四周打量一片,睹定了一株高大浓密的树­干­,悄悄掩至树下,然后凝功提气,贴­干­攀枝,似狸猫般,猱升而上,竟未发出丝毫声息。

蓝旌自枝叶空隙中向下望去,只见左边站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位约莫有三十许。此女一身玄­色­劲装,肩佩宝剑,头挽高髻,清秀脱俗,年轻时,定系一美丽的人儿。现虽已近中年,然仍不减其秀丽,唯自眉梢跟角中,露出了无比的荡意。

另一位是个十六七岁的姣好女子,一身青衣,似是玄衣女子的使女。虽则年轻,亦是浑身散发热力,肩后宝剑白穗摇晃。

对面站着三人之中,除了个年轻英俊的少年,是一身紫­色­劲装,腰悬宝剑外,其余二人竟是一般高矮,一般面貌,一般打扮,身着青衫,腰中悬剑,自侧面看去,约有三十余岁,生得虎背熊腰.魁伟壮硕,立于当地,自有一股威仪显出。

蓝旌一看,不禁一懔,忖道:

“此二人极像传说中的昆仑双豪,怎的会在江南地面出现? 对面的妖女,又是谁呢? 似未听说过江湖中有此形象之人。”

就在此时,突听昆仑双豪中的—人向玄衣女子道:

“莫以为你毒尾红蜂改了装束,就能够瞒得过天下武林的耳目!不瞒你说,自你从前日上道,我们弟兄即跟了下来!劝你还是将实情告诉我等,我们就各自走路,互不相犯,否则,可别怪我不懂礼貌!”

玄衣女子本是怒容满面的,此时一听此话,突的脸­色­倏变,­阴­霾尽陈,直似雨后放睛般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娇声媚气的道:

“假若你岳老大来时就这样的客客气气,我还敢不卖你们西岳的帐吗? 你想来硬的吗? 对我可不太适合,我一向怕软不怕硬的,只要你懂得道理,那就好办,只是你说的实情,倒是指什么啊?”

嘴里说着话,眼睛也说着话,直如一条爬动着的蛇儿扭来扭去,浑身散发出一种魅力。

“昆仑双豪”原是西岳家的兄弟二人,二十岁时,行道江湖.双胞兄弟形影不离。哥哥叫岳英,弟弟叫岳杰,人长得雄伟英挺,不知羡煞了多少世家玉女。后来与一对双胞姊妹结合,姊妹二人却非武林人氏,乃岳家附近的一家农户,其实却是隐宦之家。自婚后即甚少出外,而今,突然出现此处,蓝旌知道,此兄弟二人的一套“连环剑法”,绝非易与,人又直爽好义,故而年轻时即得了“昆仑双豪”之名,可说是西岳家最突出的一对。

此时岳英展眉道:

“柳姑娘是成名的人物了,何用如此? 你们劫持的人,到底是谁,现已至何处,尚希相告,以免伤了和气才是!”

“毒尾虹蜂”的名字,在蓝旌心中,盘算好久,就是想不出,如今听岳英称她为柳姑娘,突地触动思绪,想起了昔年江湖中,曾有一位烟视媚行、­淫­荡出名的妖女,叫蛇姬柳如媚,难道此女就是她的门下传人?

只听“毒尾红蜂”娇媚的道:

“吆!你说的是那回事啊! 那可就不方便了,说实话,可真不能告诉你,看在你岳大豪的面上嘛……唉! 怎么办呢?”

昆仑双豪中的岳英急道:

“假若是我侄儿,我们愿出任何条件,同你商量I”

“毒尾红蜂”一听此话,突地娇笑连连道:

“噢,岳大豪的侄儿,原来为人劫持? 是说的这回事啊!那你岳大豪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柳姬门虽狠,却不愿引起你们武林五大世家的仇怨。那劫持的可不是您的侄儿!”

岳英诧异道:

“既然不是我岳家的人,那是谁呢? 是梅家? 江家? 何家? 抑是原家?”

“毒尾红蜂”一听,突然敛尽媚态,惊异的道:

“什么? 你们武林五大世家竟都有人被劫持?”

毒尾红蜂”见“昆仑双豪”都赧然不语,知是实情,乃试探的问道:“你们五家可是都有人在江湖上访查?”

“昆仑双豪” 肯定的点点头。

“毒尾红蜂” 一看,心中暗惊,忖道:

“那么怎好? 我们劫持此人,若为五世家人得知,目标均指向我们,这不是一大麻烦吗?”

突然灵机一动,心意决定,乃庄容向岳英道:

“岳大豪你们五世家的人,可有联络?”

“昆仑双豪”中的岳英,看了一跟兄弟岳杰,突然说道:

“是的,都有联络,可是并不那么快速! 但,据我所知,你们三批人,都分别为我们钉上了梢,倒是真的。”

“毒尾红蜂”心中一紧,不期然道:

“除你之外,另两批人是谁?”

“昆仑双豪”大豪岳英摇摇头,沉吟一下,方道:

“柳姑娘要想知道,却也不难!我们交换所知如何?”

“毒尾红蜂”似是急于知道详情,故毫不考虑的道:

“交换什么?”

“昆仑双豪”中的岳英道:

“你告诉我,你们劫持的是什么人,我就告诉你们那二批人是谁!”

“毒尾红蜂”略作沉吟,面现为难之容。但为了知道详情,心一狠,道:

“好吧! 想你‘昆仑双豪’,乃武林世家之人,却也不会食言,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由你自己去设法推测,我们劫持之人,是御犯!”

“昆仑大豪”岳英一听,突地道:

“好,我也告诉你,追你们的另两批人,一是原家,一是何家。”

稍一停顿,“毒尾红蜂” 道:

“是些什么人?”

“昆仑大豪”豪放的道;“女人总是要占点便宜的,好吧! 追你们的原家是原家二爷,‘中原一剑’原厚与他的大侄儿原洁,何家是北何三杰的兄弟!”

“毒尾红蜂”略皱一皱眉,又腼腆的道:

“追向南方的不知是哪家?”

“昆仑大豪”岳英,看了—眼“毒尾红蜂”道:

“是原家二爷。”

“毒尾红蜂”一听,突然探施一礼,神­色­焦急的道:

“多谢岳大豪!”

说罢就待向林外走去。

当她的身形甫动,招呼了一声身旁的青衣少女,道声走时,突然“昆仑双豪”岳杰,身形飘动,闪身拦住“毒尾红蜂”的去路,神­色­懔然的道:

“姑娘慢走,请问你们劫持之人,可是主上?”

“毒尾红蜂”一见,想想自己已问了人家不少,可说是有问必答,故而即毅然的点点头。

树上的蓝旌一听,方待纵身拦截,转而一想,反正双方正在对峙,尚不知其态度,究是如何,而拦截主上之人,是好意恶意尤尚不知。世家均已受秘帮之人控制,自己虽已为之解危,将被胁制之人救出,但昆仑双豪,不可能如此快的知道,既然双方立场都不明朗,何不暗中观察,况此女急需脱离之情,溢于言表,想来劫持之人,定系向南面走,自己不难追踪查出主上下落。再者,他知主上已隐于一极安全之处,怎会为其劫持? 其中必有缘故,待等明朗以后,再决定行动不迟,故而仍隐匿树上,不作行动,存心静观。

“昆仑双豪”岳杰,闻言敞笑一声道:

“柳姑娘那么聪明的人儿,也想不到吗? 既然你们劫持的乃是主上,亦就同劫持我们五世家的贼徒同党,真想不到一向独行其善的柳姬门,也倒向了逆贼怀中。”

“毒尾红蜂”媚眼迷离,不怒反笑,施出了驰名江湖的媚功,突然腰身摆动,烟视媚行的趋前,向“昆仑双豪”面前移动,边行边媚声道:

“吆,岳家二豪可是要留下我柳莺?那么你要我到哪儿去啊? 你说好啦!”

这种形态举止,这种双关语意,可把个豪放任侠的岳二豪弄得不知所措,连连倒退,大喝道:

“站住,你再前进,可别怪我岳杰无礼!你你,给我站住。”

这种慌措之状,“毒尾红蜂”入眼心喜,根本不理岳杰的喝叱,依旧前行,并继续娇声媚语的道:

“那么你快说啊!你要我到哪儿去?”

此时立于原地的“昆仑双豪”老大岳英,突地一闪身,拦在“毒尾红蜂”身前,怒叱一声道:

“无耻妖女,看掌!”

一记凛冽绝伦的掌风,击向前行的“毒尾红蜂”柳莺。

“毒尾红蜂”柳莺,娇躯微移,斜出二步,躲过掌风,依旧媚态盎然的对着“昆仑双豪”,格格娇笑道:

“吆!你们双胞兄弟俩,同时照顾我一人啊!那敢情好,既然你们猴急,就让姑娘陪你们玩玩,让你们尝尝真个消魂的滋味!”

活声甫落,左手突自腰中,扯出了一条粉巾,水红之­色­,鲜艳无比,娇躯颤动,手儿摇晃,巾儿随扬,脚步频移,袅袅娜娜的,一甩粉巾,兜向昆仑二豪岳杰。右掌骈指为戟,袭向昆仑大豪岳英肋下。

顿时间,三人掌指齐施,斗在一起,只见昆仑双豪兄弟二人,大豪岳英,掌如飙风,凛冽猛恶,二豪岳杰,指如雨点,招招诡奇,配合严密,将“毒尾红蜂”,圈于掌风指影之中。而“毒尾虹蜂”柳莺,却似灵蛇电闪,姣娆腾挪如翩翩蝴蝶,滑行闪转似出巢蜜蜂,穿梭绕行于二人之间,竟如戏柳黄莺,真不愧有“毒尾红蜂”之称。

激斗中,“毒尾红蜂” 柳莺突娇声高叫道:

“梅儿你先去找二姑娘,我待会赶你!”

青衣少女娇应一声,临行时向少年娇媚的一笑,闪身向林外穿出。

昆仑二豪岳杰,亦适时呼道:

“禄儿将她截住。”被青衣少女大胆注视的少年禄儿,闻声似如梦醒,飞身即向青衣少女追去。

青衣少女轻功甚为高明,禄儿亦是不弱,青衣少女,本该直线穿林而出,在闻到禄儿追她之时,回头偷偷一望,见禄儿果然追来,乃突然转向,向林深处窜去。

身后的禄儿,亦即跟随转向,追出约有里许,禄儿在后兀是闷声不响,而青衣少女似是存心引诱,看看离斗场已远,突地闪身隐于一棵树后,禄儿身躯,飘然而至,追至此处,突然失青衣少女之影踪,刹住身形,向前搜视,未见任何动静。突然俯首沉思,正拿不定应向何处追踪之时,突听“噗哧”一声娇笑,发自身后,禄儿倏然转身,果见青衣少女,笑意盎然,妩媚的倚在一棵大树树身,深情的望着自己,嫣然一笑。一见禄儿转身,柔声轻俏道:“喂,小鹿儿,你为什么追我?”

禄儿—听,心忖,

“她怎知我叫小禄儿?”

诧异的道:

“咦!你怎知我的名字?”

青衣少女笑得花枝招展的逗他道:

“我看你追我的身法,活像一头小梅花鹿,所以我就知道你叫鹿儿!”

禄儿摇摇头道:

“原来你不知道我是叫禄儿,福禄的禄! 你是瞎说的!”

青衣少女道:

“你管我瞎说不瞎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追我!”

小禄儿被问得一怔,傻傻的道:

“我们二爷叫我截住你吗,你就跟我回去吧!”

敢情小禄儿是初次跟昆仑双豪外出,竟是个雏儿,青衣少女一听,直在心中喜得打滚,突然俏脸儿一紧,目不转瞬的注视着小禄儿,而脑中却在思忖:

“看他的年龄,与我仿佛,长得如此俊秀,听他口气虽然是个家童,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使女,自己自十一岁被莺姑娘收在身边,使我不得见父母之面,虽然学了一些武艺,但看柳家蛇姬门中的姐妹,却都老列在女人圈中,虽也能随心所欲不受羁绊,然而女孩儿家终不是路数,何况我还想找我的父母呢!记得就好像是在西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假若禄儿他……”

想至此处,突然向禄儿正容端详了一眼,然后一敛窘态,羞涩的、无限温柔的软声向禄儿道:

“我问你几句话,假若你能诚心的答应我,我就听你的话,甚至于这一辈子都行!”

禄儿在原先即为青衣少女的美­色­所迷,今又见她如此讲说,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本就是不顾其他,而只顾眼前的,满面喜容的,欢声道:

“真的吗?好啊!”

青衣少女梅儿正容道:

“你可是西岳家的家僮?”

禄儿一听,迟疑的道:“这个……你若还有问题的话就先问别的,我最后才告诉你!”

青衣少女本待不允,但转而一想,反正他答应最后讲,他就是家僮,又有什么关系,故而略现迟疑,即又问道:

“你家里有什么人?”

禄儿道:

“有爷爷、­奶­­奶­、爹娘、伯叔、兄弟,好多好多,你问这个做啥?”

青衣少女梅儿娇羞的道:

“你可喜欢我吗? 你……可曾有好的女伴?”

说罢直羞得粉颈低垂,但却用眼角偷偷的看看禄儿!

禄儿一听,突然福至心灵般的欢然道:

“当然喜欢你啦!好些女伴都是我的姐妹,她们脾气大,我甚少和她们在一起,男伴倒是不少,好多个哥哥、弟弟呢!”

梅儿一听,竖毅的向禄儿道:

“假若我听你话,同你回到斗场去,莺姑娘定会要我的命,你会帮我吗?”

禄儿一听道:

“哼!凭那个老妖­精­就敢要你的命,我就用剑宰了她!”

梅儿一听,喜在心里,但却道:

“你不知道,她是‘蛇姬’的大女儿呢! 恐怕你的大爷同二爷二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呢?”

禄儿一听不服的道:

“哼,你吹牛,你向着她,我喜欢你有什么用?”

说罢,一摆头,不再理会梅儿。

梅儿一见大急,不想此子竟是如此的高傲,也顾不得羞耻,晃身至禄儿身边,悄声道:

“你别生气嘛!我不是说你们大爷二爷的武艺不如她,而是说她有邪法啊!你大爷二爷可不能防备啊!”

禄儿一听,回嗔作喜,一回头,差点碰上了梅儿的俏面孔。二人四目相投,突似触电,梅儿俏身儿略晃,摇摇欲跌,禄儿双臂一张,抱个满怀。

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浸润在大自然的奇妙幻境里。二人直感到业已融为一体,天地间不复有其他的存在

良久,禄儿把梅儿的头儿一扳,双手托腮,面对面的道:

“我知你对我好,实在告诉你,我看你不是那样的人,因为在你的眼神中,虽也有那老妖­精­的样儿,但看来就是不同,所以我对你第一眼就有好感,实在告诉你,我不叫禄儿,我是岳鹿,你所说的小鹿的‘鹿’,一点也不错,在家他们就这样叫我,因为我大哥被人劫持了,是我愉跑出来找他,在前天碰到了我三叔同四叔,就一直跟踪你们到了这儿!我注意你好几天了,处处你都不像他们!”

稍停又道;

“我们两个的事,你放心好啦,我回去向­奶­­奶­一说,保没问题。”梅儿一听,原来这小家伙早就注意上自己了,再听说自己所愿能成,而他又是西岳的小主人,真是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禁两眼湿润,滚下几颗泪珠来,看在岳鹿眼中,却慌得什么似的道:

“梅儿,你怎么哭啦?”

梅儿望着这傻傻的小情人,娇羞的道:

“人家是喜的流泪嘛,只是……只是……”

岳鹿急道:

“咦!喜欢的还哭?真是奇怪!只是……只是什么啦!”

梅儿眼眶儿竟真的一酸道:

“我是想起了我的爹娘,跟姐姐、弟弟他们,只不知现在何处?”

岳鹿睁着一双大眼,诧异的道:

“什么?你不姓柳啊,你爹娘他们呢?”

梅儿神­色­一黯,啾然道:

“我现在虽姓柳,那是他们叫我如此的,其实我是姓薛,在十一岁那年,跟我爹娘,远赴西方什么州,已记不得了。因父亲得罪了朝中大官,丢了差事,正好姨母捎信来,说想我娘,我们就全家到姨母家去,在一个中秋晚上,因为看灯,同我娘他们失散,被莺姑娘收了我,带到她家,直到如今!”

岳鹿一听,细细的打量了一阵梅儿,直看得梅儿不胜娇羞的脆声道:

“哪有这样看人的?”

岳鹿却不管他,突然把梅儿搂在怀中,扳住娇首,分开秀发,在梅儿的后颈根发际之处,赫然看到了一颗鲜红的小指般大的痣儿,不然欢然道:

“啊!你就是我那失踪了的表妹啊!你叫薛寒梅,你弟弟的小名叫虎儿,是不是?”

梅儿一听,抬头道:

“什么表妹,你怎知道这些?”

岳鹿道:

“你娘是我姨母,我娘是你姨母,现在姨爹同姨母、萼姐蛆、虎弟弟,都在我们家呢?”

薛寒梅闻听后,突地挽着岳鹿道:

“鹿哥哥,真的吗?我不是在作梦吧? 怎会这么巧!”

岳鹿道:

“怪道,我一见你就感到亲切热悉,原来你虽然比萼表姐看来丰盈一点,但轮廓中,却似有着萼表姐的影子,唉,萼表姐已由­奶­­奶­作主,同麂哥订婚了呢!现在萼表姐每天老像个泪人儿!”

薛寒梅惊异的道,

“哦!真的吗? 麂哥哥是谁? 为什么姐姐会伤心呢?麂哥哥欺负她吗?那么你以后是不是也会……”

岳鹿打断她的话道:

“你想到哪儿去了?被劫持的就是麂哥哥,他是岳家的未来掌门人呢!”

薛寒梅一听,突然惊呼道:“糟啦!我们快走,去看看他们斗的怎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岳鹿在梅儿牵手之下,俩人尽展轻功,直向来处驰去!

当他们到达斗场时,正见“昆仑双豪”,手持一块树皮正在审视,一见二人前来,岳二豪岳杰,突然怒容满面的向立在当地的岳鹿戟指道:

“鹿儿你……”

“昆仑双豪”老大岳英,突然制止其弟,和颜悦­色­的向岳鹿道:

“鹿儿.你同这位梅姑娘……”

岳鹿外貌清秀,显露在外的虽似憨直,但心中却冰雪聪明,未等岳英说完,即欢声向二豪一指身旁的梅儿道:

“三叔四叔,他就是失踪了五六年的表妹薛寒梅,梅儿表妹!”

“昆仑双豪”兄弟俩一听,诧异的相视一眼,同时向姑娘仔细端详,直看得姑娘娇羞得低下头去!

兄弟俩看后,突然愉悦的向梅儿道:

“梅儿侄女,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问的两人顿时羞红满面,还是鹿儿聪明,突然上前—步,向岳英道:

“等会儿告诉您!”

接着又宏声问道:

“三叔,那妖女呢?”

此话倒也问得“昆仑双豪”老兄弟俩难以启齿。

原来,在岳鹿迫下梅儿之时,激斗中的三人,业已施出了全力。

“昆仑双豪”,纷纷抽空拔出了腰中宝剑,刷刷向“毒毫红蜂”柳莺击刺。

而“毒尾红蜂”柳莺,亦不示弱,展开身形,摆动手中水红粉巾,如穿花蝴蝶,戏蕊蜜蜂般的,趁机抽出背后宝剑,仗着身法轻灵,在“昆仑双豪”严密的联手招数之中,伺隙反击!

顿时间,展开了一场酣战,只见青影与白刃翻滚,如两条蚊龙,上下左右翻腾,姣躯闪跃,玄影挟红巾晃动,飘逸迅疾,快速无伦.

激斗约盏茶时间,突然“昆仑双豪”双双紧皱眉头,鼻头连连翕张,相互大喝一声道:

“无耻妖女竟敢暗算,我与你拚了!”

原来在激斗中,“毒尾红蜂”那水红巾儿上的暗香迷魂药粉,业已断续散出,原先“昆仑双豪”兄弟俩,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幽香,只道是妖女身上传出来的,并未在意。尤其是二人不但要展开身法手法步法,同妖女搏斗,而且更要凝神敛心,对付自妖女身上传来的那股媚功。妖女的一举手,一投足,一挤眉,一斜眼,一抬头,一摆臀,一扭腰,一仰身,莫不处处散发着一股特有的荡意与媚态.

故而兄弟二人,在心意相通之下,互相萌发了动兵刃之心,乃抽出宝剑,施展昆仑嫡传剑法,联手攻击,就当此时,那“毒尾红蜂”的兵刃展出之时,幽香突然加浓,而二弟兄亦因全力施为,而致微感头晕,二人初尚以为系近来寻觅两个侄儿岳麂岳鹿,­精­神劳累,又加几日来追踪“毒尾红蜂”主仆,需分班休息,未能调养得宜所致。

然而,在两人越发加力之时,突感强行克制的神智猛然冲动,而幽香却更频频侵入,劲力大有不继之感,这才恍然顿悟,弟兄两人乃是在大意不备之卜,中了妖女的暗香迷魂粉,不禁心内大急,想在未遭掣肘之前迅即制服妖女,乃不顾迷魂之害,大喝一声,双双加力,以最凌厉狠辣的招式,连手齐向“毒尾红蜂”扑击。

“毒尾红蜂”柳莺,在二人功力未打折扣之下,尚能游刃有余,应付裕如,何况此时二人功力已减弱不少,凭着她独门轻身功法,特异的“蜂蝶翩飞功”,更加速了速度,手上那暗香迷魂的水红巾儿,更是频频施展。如此,在数个回合之后,“昆仑双豪”雄伟的身躯,突现摇晃,手中兵刃,招数迟缓,大见散乱。岳英一见,知已无法擒下妖女,反恐遭妖女擒后污辱,乃后退一步,举剑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双胞弟兄,心意相通,岳杰亦在同时,狠毒的瞪了“毒尾红蜂”柳莺一眼,亦向颈上挥剑削去。

“毒尾红蜂”柳莺,在江朔中,施此招数,可是经验十足,一种人经她如此施为后,一定拚到心绌力竭被擒。这种人多数是敌不过自己的媚功,而为裙下之臣。一种人,就是“昆仑双豪”的样子,在无能为力之时.为了保持令名,而自刎解脱。这种人,虽经救下后,亦是不屈服的辱骂,就是用上极高的媚功,征服了他的躯体,也征服不了他的心。所以“毒尾红蜂”柳莺,对这种人特别欣赏,冀思在此种人,找一个如意郎君。

“昆仑双豪”的举动,一切一切,本都合乎条件,无奈一者双豪乃西岳门人,她柳莺已知不行,二者两人业已有喧腾江湖的双胞姐妹的娇妻,她柳莺也不配。

虽然如此,“毒尾红蜂”在敬佩二人的烈­性­之下,早已有了准备,就在二人剑至颈前之时,只见“毒尾红蜂”柳莺迅捷的跃身而起,横身空中,介于“昆仑双豪”兄弟二人之间,双足连环,蹋向昆仑二豪岳杰,足尖一点岳杰执剑右腕,踢落岳杰手中宝剑,一指却同时点向岳杰腰眼,顿时将岳杰点翻于地,昏在地上。

同时,在跃起横身时,右手还剑于鞘,左手水红粉巾缠住了大豪岳英的剑尖,扯落地上,还剑右手,顺势—指,戳向了大豪岳英的麻|­茓­,岳英兵刃落地,身躯亦顿然倒翻,弟兄二人在危急中,竞在“毒尾虹蜂”的独创身法手法脚法连袭下,被点昏在地。

而“毒尾红蜂”柳莺娇躯下沉,快至地面时,手中并用,略一点地,滚身挺立,脸上汗渍­淫­­淫­,娇喘吁吁,可见其运用此势之时,定是大为费力。

在“昆仑双豪”自刎之时,业已暴提功力,急思出指救援的隐身树上的蓝旌,见到“毒尾红蜂”柳莺还剑人鞘的动作,看出了她的心意因而未动,对“毒尾红蜂”柳莺的此一举动,不禁大为欣赏,顿时减除了由她那丑态面引起的恶感,仍然静观不动。娇喘中的“毒尾红蜂”柳莺,突然欣慰的擦额际汗渍,俏眼注视了昏睡地上的双胞弟兄一眼后,掖好了水红粉巾,整一整衣衫,自言自语的道:

“想来白天不会有什么凶险,就委屈你们哥儿俩在此休息片刻,姑娘可要去赶路了!”

说罢抬头看看天­色­,晨雾早退,日轮正自东方空中,­射­进了红红的光芒! 一跺脚,拧身向南方疾驰穿树林而去,刹时没入疏林日影中。

树上的蓝旌忙跳落地,来至昆仑双豪兄弟俩身旁,甫待伸手为之解开|­茓­道,突然心中一想,弟兄二人醒来,自己定要费翻口舌,妖女点|­茓­手法,竟甚为高明,我何不径自追踪妖女,去看一看究竟,反正他们二人很快就会醒来。

沉思至此,举步就待跃起,突地刹住身形,走至一棵粗­干­之前,立掌一切,削下一块树皮,运指在上面写了二行字迹,将树皮放在昆仑大豪岳英手中,这才循着“毒尾红蜂”柳莺逸去的方向,放步疾驰而去。

有顷,躺在地上的弟兄二人,同时都已醒转,同时一翻身,大豪岳英,突地咦了一声,手中执着那块树皮,跃身而起,与二豪岳杰并肩同观。

只见树皮上两行劲力雄浑的指书道:

“贵府少主,已赴南江府,可速去接应!”字尾画了二个连环并排的圆圈,二人均不知是谁所留,正在猜测之际,突见自己的侄儿岳鹿,竟同那妖女的使女,手牵手的疾弛而至,顿时激起了怒火,所以戟指而叱。

幸好大豪岳英心细,亦对鹿儿了解甚深,别看平日鹿儿憨直,但却行事绝不外露,乃是那种大智若愚型的人。故而制止自己兄弟,这才和声询问鹿儿,经鹿儿一说,二人这才明白。

此时一听鹿儿问那“毒尾红蜂”柳莺,实是难以开口。如何可以说出被击败而自刎未成之事,此时正急着去找被劫的岳麂,突然触动灵机,不答鹿儿所问,将手中树皮,递给鹿儿,口中说道:

“妖女已走,我们还是去找你哥哥去吧!”

鹿儿接过树皮,一看上面的字辞,迫不及待的向昆仑双豪道:

“走啊! 三叔四叔!我们快到南江府去啊!”

似是早巳忘了妖女之事似的,也不问上面所记,是什么人所写,树皮是如何得的,此亦想见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深。

“昆仑双豪”兄弟俩相视而笑,说声:

“好啊!”

即率先穿林,向江边行去。

走上通南江府的大道之后,四人趱赶一阵,中竿在镇店打尖时,大豪岳英拿出了银子,让鹿儿陪着表妹到镇上成衣店中,临时买了几套姑娘的衣服,将使女装束弃去,顿然间,显出了姑娘的清丽脱俗,雍容华贵,姑娘在焕然一新中,自是容光焕发,只看得小鹿儿喜滋滋的直笑。

四人打尖后,即又起程趱赶,直至二日后,始到南江府。岳鹿兄弟,相聚在一起,南江府亦一阵招待,由江老爷子跟昆仑双豪讲定今后的武林世家的粗略情形之后,三小均纷纷回府,江老爷子约定在中原府请五世家聚首,共议五家今后对武林之措施,昆仑双豪率着三小,又离开了南江府,赶返西岳府而去。

且说蓝旌展开身形穿出林后,向前展望,只见前面一条玄影,离己约有里许,正疾驰而去,并不顾忌原野中晨起­操­作的早农。

蓝旌一看,即微微一笑,­唇­角露出了一抹特有的笑纹,威态突显画上,展开了陆地行云的轻功身法,贴地飞行,看似常人般的一步步前进,而其速度,却如行云流水,快捷无比,遥遥展望着飞腾的“毒尾红蜂”柳莺,不使之脱梢,一路上追踪而去。

行至中竿,前面一个镇店,“毒尾红蜂”柳莺,突然加力急赶一番,快到镇前始慢了下来。后面的蓝旌潇洒飘逸的早已将距离拉近,此时亦微微加力,紧赶一步,距“毒尾红蜂”柳莺十余步时,突以常步前进。

此时前行的柳莺,似已查觉,身后有不同凡响之人,故而扭头一看,蓝旌身形面貌入日,“毒尾红蜂”柳莺心中一震,忖道:

“好俊的俏郎君!”

而紧接着一懔,原来,“毒尾红蜂”柳莺突自俏郎君面上,看到了那微笑中的威势,太过慑人。双目中那份晶莹澄澈的神光,竟似利剑般,戳入心底,令人自然会震颤、胆寒,这种现象,竟是“毒尾红蜂”柳莺行走江湖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

“毒尾红蜂”柳莺,正自忖想,此俏郎君是何来历之时,突听一声:

“客官住店吗?请里面坐!”

一抬头,面前一座客店,店小二正笑眯眯的弯腰迎客。

“毒尾红蜂”柳莺向街的两旁打量了一眼,见此镇不大,而只有这家客店,尚像个样儿。眼角一瞟后面的俏郎君,亦微笑着向此店而来,乃毫不考虑的,迈步进店,直向楼上雅座而去。

上得楼来,在靠窗的地方,迎着楼梯坐下。店家赶忙前来待客,柳莺借着打量摆设的时候,见那一身蓝衫的俏郎君,正要上楼而来,向柳莺略微扫视了一眼,即在斜对过处的一张桌面旁坐下。

“毒尾红蜂”又瞟了一眼俏郎君,正与那湛湛的神光遇个正着,赶紧回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向侍立一旁的店家道:

“尽你店中可口的菜饭,拿几样来,姑娘尚要赶路。”

店家摆好茶碗,斟好茶后,一搭肩巾而去。

而此时亦突然听那俏郎君,吩咐店家道:

“尽你店中可口的菜饭,拿上几样来,我尚要赶路。”

“毒尾红蜂”柳莺,不禁一怔,双目娇媚的向俏郎君望去,正见俏郎君亦向自己望来,并且微微一笑。毒尾红蜂”柳莺,亦娇羞不胜的一笑,俯首低啜一口香茗后,回首向窗外看看天­色­,又慢慢的转向俏郎君看去。

只见那俏郎君,正啜着香茗在沉思,侧影看去,更是迷人,“毒尾红蜂”柳莺,突觉心中一荡,莫名的全身燥热烦急,脸上顿时显得红光焕发,双眼迷离,眼光竟直直的望着俏郎君直视,瞬也不瞬。

这种形态,俏郎君蓝旌以他那—身功力,怎会不能察觉,但,蓝旌,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人,在他心中,正沉思着两个问题:—个是“蛇姬”柳如媚门下劫持的到底是谁?为什么?另一个问题是那心上人白宁馨的师父,究竟为了何事,突召姑娘而去?前一个问题即将揭开谜底,而后一个问题却怔忡在心,推测不出。当想到了今晨姑娘临别时那深情的一吻时,蓝旌不禁沉浸在回忆里,眉梢眼角,都露出了幸福的青春气息,因而引得旁桌的“毒尾红蜂”柳莺春心荡漾,不能自己。

蓝旌在“毒尾红蜂”柳莺情不自己的施出媚功之时,即已惊觉,心忖:我对她微笑,是为了她对昆仑双豪的举止,甚为心慈,且又能不乘人之危,更有那一身超群绝俗的功力,如今此女竟是如此忘情,我可要小心!

想至此处,突然一整脸­色­,威势倏然增强,双目神光湛湛的望向目光迷离的“毒尾红蜂”柳莺。

正自不能自己的“毒尾红蜂”柳莺,业已高座的娇躯,被那目光一瞟时,心中突的一震,娇躯倏然放落,全身如淋冰水,急愣愣一个冷颤,赶紧俯首,一股羞意,浮上心头,低首不知所措。

这种举措,竟是十余年来,“毒尾红蜂”柳莺,从未有过的。因而趁俯首之际,脑中尽在盘旋着这个问题。那常是迷蒙的眼­色­,此时澄澈清凌,竟是湛然放光,晶莹透亮,心中亦甚感到舒畅!但,“毒尾红蜂”柳莺,却并寻不出答案。

就在此时,一条娇小的身影,突自楼梯冒上。来人一见“毒尾红蜂”柳莺,突然面现喜容,急步趋前,弯身一福,娇媚的俏声道:

“婢子菊儿,参见姑娘!”

那种娇样,那种媚态,那种嗲声,绝似“毒尾红蜂”的使女。青衣少女菊儿,本来是常在“毒尾红蜂”柳莺眼中看习惯了的样子,但此时,在“毒尾红蜂”柳莺的眼中却感到甚为别扭,只见她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神­色­湛然的向自称菊儿的婢女道:

“你怎会到此的?”

声音冷冷,不大如昔。

听在菊儿耳中,大为惊诧,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忖道:

“怎的大姑娘态度突变,似是变了个人似的!”

但却也不敢问出,紧声低答道:

“姑娘同嫣姨姨已然上路,自前日我们分手后,即发觉我们被人盯了了梢。嫣姨姨同二姑娘,用尽了方法,绕路而行,都未能抛开来人,经嫣姨姨反盯,才知碰上丁盯梢专家:武林五大世家的二爷原厚,人称‘中原一剑’的老头子,和他那有着同狗一般灵敏的鼻子的大侄儿,被武林人称为‘索祖’的原洁。所以我们就在今天­干­脆明目张胆的同那个人直向前进,竿前至此,在刚要离开时,嫣姨姨自隔邻窗中,见大姑娘进了此店,所以才悄悄的让我留下,向姑娘禀告,请姑娘在申末酉初,赶到前面的斜谷渡头。”

“毒尾红蜂”柳莺听后只是点点头。婢女菊儿见姑娘没事了,福了一福,带着满脸狐疑离去。

此时蓝旌与“毒尾红蜂”柳莺的菜饭均已上来,二人各自怀着心事,匆匆吃毕,蓝旌起身望了一眼“毒尾红蜂”,见她正巧亦吃完在偷望自己,乃微微—笑。“毒尾红蜂”柳莺也很自然的微露笑靥。蓝旌飘然下楼而去。

“毒尾红蜂”柳莺,对自己的态度,亦微感怪异,略作沉思,想不起原因,乃下楼会了帐,出店直向斜谷渡口走去。一出店门,就见那俏郎君已在前面,突见其停步,向一老者略交谈几句,老者手指前方,指划了一阵,蓝旌称谢过后,潇洒的向前走去。

“毒尾红蜂”柳莺,突感此人大是可疑,乃亦走至老者面前,福了一福,回首又向远去的蓝旌看了一眼。甫自开口,尚未出声,那老者竟是经验丰富得很,一看“毒尾红蜂”柳莺这身打扮,即知不是寻常人,又见她向那蓝衣少年望去,即开口道:

“姑蝗可是要问,到斜谷渡口的路吗?”

“毒尾红蜂”柳莺一听,即知自己碰上老经验了,乃点点头,回望着老者一笑。老者亦笑嘻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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