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解放的兴奋还不仅仅表现在频繁地举杯，她那善于传情达意的杏眼，在我看来，简直就是超级钩魂工具。开始及前半场，她还有所顾忌，有所掩饰，到了后半场，也许是伴随着酒­精­的作用，她的胆子竟然越来越大。我猜测这时的自由即使是个傻瓜是段木头，他也应该体会得到。因为解放假戏真做似的，竟然大胆地提出来要与自由喝交杯酒。我看了看左首的柳柱，也就是解放的丈夫，他尽管宽容憨厚，但这时的他，挂在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我知道他不会把这当真，但在这种场合，自己的妻子与并不太熟的男人这般嘻闹，对男爷们来讲，就不仅仅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了，那简直就是有失体统，或者不客气地讲，这纯粹是对自己男人的一种羞辱。这时，自由的妻子，被解放拽到了副陪的位置上，而解放则坐在了自由的身边。她既不吃喝，也不说话，只是咧着一张大嘴，哭不是笑不是的傻呵呵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受到了刺激变成了傻子一般。我脸上火辣辣的，我知道这当然不是喝酒的缘故，因为，无论喝酒多少，我从来都不上脸，我想，这也许是为解放的丈夫捏汗着急，也许是为解放脸热心跳，或者是为我自己，害怕好心组织的这个活动会被她给搅乱。也真有她的，这种场合，她竟这么大胆这么出格，毕竟每个人的配偶都在，毕竟社会还没开放到那种地步。我是这么认为。

让我纳闷的是解放的丈夫柳柱，尽管他也显得尴尬、显得不自然，但他的心理承受力比我想象的要强得多，他坐在那里竟然稳如泰山。要搁我身上，说不准我会有杀人跳楼的醋劲。也许是他经历的这种事太多了，也许是正像别人背后骂他的一样，说他天生就是一个王八头，戴绿帽子的主。

不管怎么说，解放都值得我佩服。柳柱这么出­色­，有这么超人的心理承受力，这肯定是她的功劳，是她直接培养的结果。我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高招，竟能把自己的男人培养得这么优秀，这么出­色­，当然，无论如何，外因还是决定于内因，如果没有这般的男人，任她解放有天大的本­色­，也不可能培养出柳柱这般成­色­，就像一个石头蛋，任你怎么加温，它也绝对孵不出小­鸡­一样的道理。再看自由，他既让人妒忌，又让人可怜。解放的感情攻势，在他身上简直就成了密不透风的枪林弹雨。处在这种幸福的攻势下的自由，只有招架之功，哪里还有半点不乐意的余地？解放让他喝多少，他就乖乖地喝多少，让他怎么喝，他就怎么喝，比吃­奶­的乖儿子还要听话。虽然脸差不多喝成了个紫猪肝，但到了解放要他喝交杯酒时，他还清醒地知道应该固守什么，尽管舌头都快到了不会打弯的程度，可他还知道半开玩笑地推脱说：

“刘大哥，老同学，还有……还有几位女同志都在，我喝了你这交杯酒，你老大姐还……还要不要我活。”

说得解放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既然这样，我就饶了你吧。”

我妻子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岂能不理解她的意思。但在这种情况下，就凭解放的­性­格，我相信无论是谁，也不会轻易把她劝住的。小时候的解放就是这样，只要她认准的事情，九头大牛也拉不回。记得她上小学的时候，一个男孩子不知怎么弄坏了她的书包，结果放学后，她跟在男孩子的ρi股后面让他赔，男孩子开始想甩掉她，故意不往家走，只是来来回回地绕圈子，但眼看黑了天，解放还是在腚后头紧追着不放，男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边哭边往家跑。就这样，她也没放过。追到男孩子家里，硬是让男孩子的家长给她买了一个新的这才算完。

我心里是火烧火燎，这种场合下，任谁­干­出不体面的事情来，不仅会对各自产生不利的影响，而且大家脸上也都不会有光彩。没有办法，我急中生智，悄悄地把自由叫了出来。在洗手间里，我告诉自由说：

“你现在就离开。”

醉醺醺的自由一脸的茫然：“不是还没结束吗？”

“你看都闹成什么样子啦？”我说：“你还管他结束不结束。”

“也没怎么闹啊？”

我不知道自由是真喝多了还是别有它图，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挺乐于承受解放的这种胡闹。

“行啦，要想不出丑，你马上离开这里。”

“出丑，谁出丑？”自由仍然迷惑地问。

“你就别问那么多啦，你必须先回去。”我用强硬的口气说。

“那好吧，”自由又不情愿地说：“韩枝怎么办？”

“你看你这个人，韩枝怎么办，难道韩枝还能给你丢了不成？快走快走！”我连推加劝地把自由提前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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