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林立着石钟­乳­的洞­茓­，四处荡漾着彻骨的寒风。

“滴，滴——嗒”，是水滴的声音。

循声而去，只见两个凹凸相对的石钟­乳­。更令人称奇的是，在这对石钟­乳­之间，一上一下，平摊着两只蝴蝶，悬浮在半空中。硕大的蝴蝶，恰好被同样硕大的石钟­乳­包围起来。正有鲜红­色­的液体，从石钟上，一滴滴的落下来。

那是鲜血，鲜红里透出骇人的紫褐­色­，每一次滴落到蝴蝶上，它的翅膀就不自主的抖动一次。

在它的下面，看起来是另一只蝴蝶，其实不然。那是一朵，中原还很少见的蝴蝶花。而且，比起一般的蝴蝶花，它的花朵不知大了多少倍。浮在花的表层上，还有一层神秘的气体。

小红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走了上来。眼光在蝴蝶上面流转着，流露出无限的爱怜。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鬼生花从后面走了出来。小红惨然一笑，点点头说：“是的，原本我，就该陪着这秘密，一起死掉去赎罪的。”

小红转过身来，迎向鬼生花：“下手吧”。“可是，我还是想先听听故事。”鬼生花嘴角露出笑意，“这是我的坏习惯。”小红应以一笑，“好吧，我来告诉你想要的真相。”

“那一年，青藤带来的那幅画，木叶冥思图——就挂在我住的地方。”小红的眼神中流露出怀念的感慨，“起初，那只是一种超出平常的喜爱。渐渐地，那蝴蝶常常飞入我梦中，在我的心中引起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感。”

“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叫我去放它出来。它会带我到一个我最向往的天堂。”小红的泪水悄悄挂在脸颊上，“我曾一次次试想过这件事的后果，或许会让爷爷伤心难过。但是，最终我没有压抑住那种渴望。”

“我用爷爷的宝贝，换来青藤帮我完成了这件事。”小红的脸上出现细微的变化，原本细­嫩­的皮肤渐渐裂开来，“或许是报应吧，我没有得来我想要的幸福nAd1(”

“这只蝴蝶长期生活在西方世界，即使来到中国，也是被封印在木叶冥思图中。但当我把它从画中解印出来以后，才发现它对周围的环境完全不适应。”小红此时竟然变得老态龙钟，如被抽­干­了­精­血，“在中国的土地上，它变得越来越虚弱，当时就差点丧命。”

她回身，慢慢的指住了那朵蝴蝶花：“幸运的是，我找到了这朵花，能够延续它的­性­命。可是，花也只是起到引的作用。要维持它的生存，必须要有活人的­精­血。所以，这么些年来，我利用邪术，四处采集活人的­精­血。接下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不知几时起，鬼生花也开始默默流泪起来：“没想到，这故事背后是这样的。”“南无哦弥陀佛，”一句佛号，声如洪钟，在洞­茓­四处回荡着。

虚空中，渐渐浮现出木叶的身影。“惭愧，惭愧。”木叶满脸悲戚的表情，“老衲常常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眼光转向那只蝴蝶，“一只受过佛法熏陶的蝴蝶，怎么会做出吸人­精­血的事情。这种执念在我心中纠结，使我再不能在西天安享极乐，而流荡在人间。”

木叶的头缓缓抬了起来，“现在想来，成佛就是完美的人生么？善哉，过往是我太执着了。执着这蝴蝶，也能与我一同飞舞在西方。其实，让它自去自己的世界，有什么不好吗？”

蝴蝶重新化为那可的身形。他蹒跚着走下来，目中无物，只是轻轻牵起小红的手：“就这样吧，不要再放开了。也别害怕，因为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如果想听我最后对你说的话，那就是我永远的爱慕着你。遇见你真是最大的幸运。”

小红没有说什么，只是依偎在他怀里。两个人一起坐了下来，眼中再没有其他别的了。

鬼生花看着他们，轻身走上前，双手在空中划出八卦的符号，一阵真气运动起来——

尾声

一阵喧嚣过后，小红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nAd2(奇怪，这是哪儿？她抬眼望望四方，古怪的景致：远处，苍劲高耸的雄伟山峰；眼前，起伏平缓的草原，散落着星星斑斑的小花。

这里是与江南完全不同的风光，差别之大，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是在哪儿的千里之外。

突然，“咯——”一只直立着的土拨鼠立在她面前，“又多出来一个什么家伙。”它贼溜溜的双眼在她上下打量着，“这两天怎么尽是多出来陌生人。”

“请问，”小红怯生生的问它，“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嘛，”小老鼠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恍然的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先来那个家伙，你去看看他吧。或许你们认识，他能解答你。”土拨鼠指着身后，一弯鲜艳的彩虹。

小红站起来，真美丽的彩虹啊，她慢慢的向那儿走去。突然，她的浑身一战，几乎跌落到地上。“那，那是真的么——”她的泪水几乎涌出。

在那清澈明亮的天边，飞舞着那只­色­彩鲜艳的蝴蝶。它的身影映衬在那彩虹之上，更显出悠远之美，美得超脱了一切尘世。

小红慢慢前行着，身影消失在那挂着彩虹的天边。

“呜——”人群发出抑制不住的惊叹声，“老祖宗的画艺真是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啊。这样前所未见的景致，还能表现的如此传神，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青藤站在那幅画前面，面对着一群如痴如醉的公卿。那幅画张开在一架屏风上，上面画着苍劲的高山和无垠的草原，空中还挂着一弯彩虹。彩虹上飞舞着一只蝴蝶，远处隐隐绰绰的还有一个人影。

“啊呀，你们就别在拍马屁了。”青藤伸个懒腰，不耐烦的说，“这可是我当年经过吐蕃时候，绘画的。难得我心情好，今天把它摆出来，大家一起竞买，价高者得啊。”

“老祖宗，你又来诓我们钱啊nAd3(”一个人带着哭声说。“怎么这样说，”青藤黑起了脸，“简直侮辱我的艺术嘛。”

“您老世外高人，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又有人问。“嗯——”青藤慢慢站了起来，“世外高人又怎样，也要吃­肉­喝酒嘛。所以关键还是得捞点钱，有钱好商量嘛。”青藤嬉皮笑脸的说，“算了，你们没诚心买，我收摊到别处去。”

“哎哎，可别，您别跟这帮没眼界的一般见识。”众人纷纷起来拦住了他，“您的墨宝，再贵我们也买啊。”

“我出三千贯，”“我出五千——”“六千！”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们的头上，六朝那无尽风韵的气息轻快地荡漾开来。

一

?太阳渐渐偏西，天空中浮着几朵云。

庾亮正坐在卧室的正中央，他身后立着张屏风，遮住了他平时所用的卧榻。

这年，他官拜中书监，妹妹又是当朝太后，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建康城最著名的术士——许若凤，盘腿坐在他对面。而他的左手边，则坐着位蓄着短胡子的中年男子。三个人的表情都各显得若无其事，但也仅仅是在表面上如此。

许若凤对庾亮低着头说：“这位先生是哪位？”“唔，这是江州的高梁，神行门人，能神行千里的人物。”庾亮介绍说。

高梁向许若凤点点头。

“高梁先生此次给我送来江州故旧的问候，我正要答谢。”庾亮说，“他是信得过的人，所以就不加隐晦，延请到房中。”

“高梁先生的大名，吾人早已是如雷贯耳。”许若凤向他点点头，“神行千里，夜间就能穿州过郡。朝野中对您的风评，亦是极高。”

神行术是那时的种技法，据说只需在两腿绑上符咒，施法者便能健步如飞，日行千里。

高梁是当代神行术的唯传人，平日在达官显贵中，帮忙递些东西，速度能令这些走路都有些困难的华族惊诧不已。因此，也算当时的传奇人物之。

“您过奖了，”高梁微微笑，“在当代术法大师的眼前，鄙人不过草芥而已。之所以厚着脸皮坐在两位大人当中，是我特别想见识下，大师您的法术。”

“今天请您来我这里，在房中种貘。恰好高梁也在，我就让他来了。”庾亮对许若凤解释。

“吃梦的貘，我从小就听说过。但没见识过，能在房中种貘。”高梁拍着自己的头，对着许若凤感叹。

“些微小术罢了nAd1(”许若凤笑着说。

“近来，我因为琐事伤神，夜里不断出现些噩梦。”庾亮对高梁说，“且喜碰见了许若凤大师，据他说，能在我的卧榻上种下只貘，就能帮我吃掉噩梦。”

貘，是古代记载的种瑞兽，能将噩梦变成美味，再吃下肚子。

“这样啊，对大人是再好不过了。”高梁说，“而在下也能见识见识，深感荣幸。”

“两位对吾人此般谬赞，真是——”许若凤摇了摇头，“不过时候已然不早，吾人应当先为大人施法，再来畅谈。”

“也好。”庾亮点了头。

许若凤向他行礼后，就转到屏风后面。庾亮和高梁则紧跟着，起到了榻前。

“这就是我平常睡觉用的。”庾亮指着说。榻上雕刻着《山海经》上的人物画像，栩栩如生，显示出纯熟的雕刻技法。

“就种在枕头下面即可。”许若凤边说着，边拿开了枕头。

接着，他从怀中抽出张空白的符纸，平摊在枕头底下。然后，几个指头在纸上划动，口中念念有词：“喃喃不米，那多。”纸的四边浮起绿­色­的光，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那张纸竟已经嵌入了其中。

“准备好的朱砂呢？”许若凤问庾亮。

“这里。”庾亮取来个小木匣子，里面装的是朱砂。

许若凤用手指头沾了些朱砂，在纸上颤巍巍的写下个“貘”字。然后，他在从怀中取出支专门写符咒的笔，在舌头上蘸了下，又在四边写下些咒文。

切就绪，许若凤轻轻吐了口气。他将手指头放在­唇­边，轻声念动咒语：“喃喃不米，那多……”如此反复几遍，符纸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nAd2(

那“貘”字的朱红­色­，沿着笔画顺序，像在血管里的血液，缓缓的流动起来。

“活过来了？”庾亮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跌入更深的疑惑，如此说道。

“这只是种象征，是对灵力的象征。”许若凤向他解释，“所谓种貘术，并非就是真的种下个貘。而是利用咒术，在枕头下制造出类似‘吃掉噩梦’这样的灵力。”

“哦，原来如此。咒术真是高深莫测啊。”高梁点头称颂。

三个人又重新回到座位上。这时正好下人端来美味的点心，给他们品尝。于是，他们不断发出赞叹，边赞叹许若凤的咒术，边赞叹点心的可口。就在这赞叹声中，夕阳不知几时落下，又升起轮皎洁的明月。夜晚到来了。

房中空无人的时候，庾亮带着轻松的心情躺了下去。

“今晚总算可以安稳睡个觉了。”他这样想着，沉沉的睡去。

二

?逃命，逃命。

两个人像失惊的麋鹿，在重重的亭楼间，躲避致命的追踪。可是能逃到哪里去呢，每一个暗影里，都觉得会突然窜出那个妖怪来；每一个可容身的房间，可的确都飘着那令人生畏的腥臭味。怎么办，看起来是被逼的退无可退。

这样，他们一路逃进才刚完工的偏院。这里看起来十分荒僻，他们才慌不择路的跑进来。四下里静悄悄，等他们反应过来，心里都毛毛的。兰小姐面­色­惨白的紧抓住小沙弥，很显然，刚才的惊吓已经让她近乎虚脱。再也不可能逃下去了。

小沙弥灵机一动，突然拽住她，“快进屋里去。”他们一起冲进小沙弥昨天留宿一夜的屋子。里面还和白天一样，一应器具都没有。借着月­色­，四面壁上画的猫，颜­色­更加鲜艳，看起来也生动了许多。但他们没有了欣赏的兴致。

小沙弥走到后面一堵墙前面，鼓起腮帮子，双手掌一下子就Сhā入缝里。再使劲一拉，墙体居然被推开，原来里面是一个可供藏身的夹壁。

“昨天我画画的时候，发现的。”小沙弥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快躲进去吧。”兰小姐闪了进里面去。然后，小沙弥将夹壁重新合上，一边说：“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传出动响。”兰小姐看着他，脸上涌动起一种感动，她向小沙弥伸出一只手。但当那手还停在半空中，夹壁就被重重合拢，她也整个的陷入黑暗之中。

整个世界暂时的平静下来，小沙弥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声音，和自己的呼吸重叠起来了，以至于分辨不清。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是脚步声，沉重而慢慢逼近的脚步声，也是今夜最令他心惊的声音。

“在哪儿呢，”那个声音挑逗地说，“两个小家伙还挺狡猾呢，如果是人，就真被你们给骗了。可我是灵力最强的识神啊，千里之外都可以闻到你们身上粉­嫩­的­肉­味哦。”

声音飘忽着，但距离是越来越近。突然侧面墙壁上泛起磷光，恍惚像是一个人影。小沙弥瞪大眼睛，恐怖到了极点nAd1(突然，那个妖怪就在磷光中出现了。他转过脸来，看着小沙弥，犹如获得猎物般开心起来：“等等，小姐哪儿去了，气味像是在附近呢。”

“你别想得逞，”小沙弥鼓起勇气，突然跑到妖怪面前大吼起来。“唔，”妖怪盯了他一眼，“是想打乱我的搜寻。没什么，先收拾了你，怎么也不会太迟的。”

“喝啊——”小沙弥冲了上去，想抱住它的腰。妖怪向后一退，消失了。小沙弥撞在墙上，额头顿时一个大包。妖怪又出现在了后面，轻轻握住他的肩头。“我可不想陪你疯。”一手就将他举起来，然后摔在地上。

小沙弥顿时感到天昏地暗，热乎乎的液体自口和鼻奔涌而出。眼前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直到后来，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小和尚怎么了，”兰小姐在夹壁里忐忑的想到，“他受的伤一定很重吧，该怎么办？”现在，她已是六神无主，魂不附体，根本没有力气去偷看外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外面出现一种奇怪的声音，只听“扑通扑通”，接连三的声音，仿佛是从天花板上落下些什么东西。“唔，”接着就是妖怪一声惊叹，“你们这些小杂碎，就想吓住我吗？”但声音中，分明已经有一丝飘忽。

声音沉寂了一会儿，突然，妖怪发出一声怪叫，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蹬蹬”作响。接着，就是惊心动魄的撕咬声，杂乱纷繁。好像是妖怪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直令它应接不暇，不住的发出沉重的喘息。“呲——”“嘶”不断传来各种骇人的声音，冲击着兰小姐的耳朵。

兰小姐的­精­力已经达到极限，忍不住沉沉的昏过去。梦中，她似乎听到妖怪发出的哀嚎，和小沙弥在地上的呻吟。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一丝晨光，从缝隙处漏了进来。

恍惚中，她看见了在晨光中，轻盈走来的鬼生花。“只要有光，别害怕；只要有光，那里就没有值得去恐惧的。”鬼生花似乎如此说，像清风，吹散了心头的­阴­霾。

兰小姐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力量，一下子就拉开了夹壁nAd2(眼前展开的景象，也令她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小沙弥正坐在角落里沉沉睡着。房中间，躺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在血泊中，已经断了气。四面的墙壁上，抹上了不少奇怪的血迹。

兰小姐抬头环顾了一圈，发现在壁上画着的几十只猫，它们的嘴上、爪子上，都出现了醒目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抹上去的。

外面吹起了阵阵凉风，吹动了一片竹林，“沙沙”作响。兰小姐在这清晨的风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尾声

清晨以后，江风吹过村子里还很粗糙的村道。一路走来，不知多少探头探脑的人，小心地向他们一行张望着。这一行是三个人，鬼生花、小沙弥和兰小姐。

“这次真多亏了你们，”说话的是鬼生花，“你们救了这一方的百姓，更化解了一场可能相当严重的灾祸。”她的眼光落在小沙弥身上，又看看一脸戚容的兰小姐，“能够以自己的力量，去战胜邪恶，这是最令人敬佩的功绩。你们是了不起的。”

小沙弥礼貌的向她鞠了一躬：“女施主真是过奖了。本来这里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我应该留下来，帮点什么忙的。但是师父命我去寻找画猫师，这件事十分着急。所以，我还是决定告辞了。”

鬼生花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脸上盈盈一笑：“我们明白你的心意。既然这是被你视为最重要的事，那就应当放到最先去做的位置上。”

“那么，就此告别，希望还能再见到位。”小沙弥也向兰小姐告别。兰小姐有些害怕的还了礼。“两位请多保重啊。”小沙弥的身影在这珍重的声音中，越来越远去。

兰小姐看着他渐渐依稀的背影，突然不解的问鬼生花：“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画猫师，要不然，师傅怎么会就这样放他去寻找。”“当然，这世上的的确确，是没有画猫师的nAd3(但我明白，他的师父，真正想他去寻找的，是什么。”鬼生花回答道。

“啊，那究竟是什么呢？”兰小姐好奇地问。鬼生花躬下身子，抚摸着她的脸：“不仅是他，而且是我们所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是在寻找一个人中渡过的。”

“这个人究竟有多大魔力，能吸引天下的人。他究竟是谁呢？”兰小姐紧追着问。“他就是活在我们心中的信念，是我们对怎样的才算是一个理想的人的诠释。”鬼生花依然微笑着解释说。

“信念？理想的人？”兰小姐依然一脸懵懂。“你现在当然不会明白，小沙弥也不明白。所以他的师父，告诉他一路来寻找画猫师，就是希望他能在着无数的历练中，真正找到他应当找到的。”鬼生花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那么，师傅。我要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画猫师呢？”兰小姐这样问道。鬼生花直起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微笑着，不顾一切的走下去。”

“微笑着？不顾一切的走下去——”兰小姐似乎有些领悟过来。她的脸上绽放出如花的笑靥，在江南迷人的微风中，让人如此沉醉。

三

?长夜似乎没有尽头，但在经历这场噩梦之后，高梁带着大汗淋漓的身躯，慢慢醒来。他感觉自己是被在火场里卷过一趟。而且，那是怎样可拍怕的烈火啊！更确切的说，那是在燃烧绝望和恐惧，是能攫取人的灵魂的大火。

乍一从梦中惊醒，高梁心中的惊魂落魄简直难以言表。

他起身坐在榻上，缓缓的调整呼吸。他开始细细审视，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