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拆开信件后,看到上面的写的简单的几个字后,慕容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凤奕还会记得有慕容歌这个人存在?他能够做出天理不容之事,还会送给她信?
这未免太过可笑!
可惜她并非真正的慕容歌,否则看到这封信后一定会认为凤奕后悔了,想要留下她,可是她不是!
这封信不是凤奕所写!
林微是否是太过低估了她的智商!虽然刚才的婢女是凤奕身边伺候,但是那婢女毕竟是太嫩了点,演技有点差,难掩脸上的惊慌。
再者,信上的笔迹轻柔,虽然尽量刻意的豪放些,可仍旧在字间多少看得出一些阴柔之气。
这是林微所写!
还有,凤奕眼中从未有过慕容歌的存在,那么,自然不会在乎慕容歌的生死,哪里会在庆王府中各路贵都在,他还有心思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一点是,在凤奕的眼中,怕是从来就没有将女人当做人!他只是当作可以利用,可以发泄的工具而已!
所以,这一定是林微所为!
她冷笑,既然林微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要回送她一份大礼!否则,还真是对不起她如此的费尽心机。
她左手轻轻的扣着桌子发出一声声的闷响,过了许久后,她眼中光芒闪亮如星。
宣亭?那个在庆王府中属于荒凉的亭子,鲜少有人去过的地方?
不错,很好。
……
玲珑阁
一室清香,一室淡雅,只因房中那在棋盘边姿态优雅悠然下棋的元祁。(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房中伺候的几名婢女皆是垂首不敢直视他。
棋盘上,是原国五十年来无人能够破解的棋局。
他神色轻松的看着棋盘,弯起的橘红唇笑容总是那么闲适宛然。
跪于下侧的男子大气不敢出,他已经跪着一刻钟了。
待元祁修长如玉般的手指执着黑子放在棋盘上,五十年来无人能破的棋局瞬间土崩瓦解,他唇边的笑容还是那么清雅,“何事?”
那跪着的男子这才敢出声,“齐国太子收留了原国歌姬慕容歌。”
“嗯。”元祁淡淡的应道。似乎并不意外,面上也不见任何其他的变化。
男子十分惊讶,毕竟昨晚他是亲眼听见主公是要让那歌姬伺候他的,可那歌姬有眼无珠并未答应。如今那歌姬跟在了齐国太子身边,也不晓得有没有其他的阴谋,难道是庆王凤奕的阴谋,他想让那歌姬潜伏到齐国太子的身边?主公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是用什么理由留在赵子维的身边?”元祁笑问。
“好似是厨艺非凡。”男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回道。
元祁看去,漆黑幽深的眼眸澄澈平和,可却让人感觉到这初春的丝丝冷意,男子顿时低下头去,有些惊慌的又道:“原因是厨艺非凡。”主公从不要不肯定的答案!他竟说了好似两个字!男子心下一阵惊慌。
“厨艺?”元祁平静无波的眼中真正的浮现了一丁点儿的讶异,不过也只是一丁点的惊讶。
“主公,是否要监视原国歌姬的一举一动?”男子恭敬的问道。
闻言,元祁眼中那丝惊讶被一片幽深掩盖,他淡扫了一眼男子后,道:“不必。”
……
慕容歌只在房中休息了一个时辰,换了件齐国的衣服后,将蒙汗|药和匕首放于腰间确保不会掉下来后,便准备去宣亭见林微。
当她刚走出东厢房时,在东厢房的大门前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待走近时,看到那个人后,慕容歌脑海中便浮现了这个女子的身份。
明悠,是这具身体的陪嫁婢女,自小便在身边伺候,对慕容歌忠心耿耿,想必在慕容歌落难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明悠乍看到身着齐国婢女服装的慕容歌时,神色一怔,随即跪在地上痛哭:“小姐,您的命好苦。明悠该死,没有保护好小姐。”
“明悠?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歌站在原地看着明悠,心中稍有防备。虽然这具身体的记忆明确的告诉她,就算庆王府没有一人可以信任,但是这个明悠却可以。
“小姐!您是不是怪明悠了?明悠昨日就该去歌姬房见小姐的,可明悠被林侧妃派去西厢房刷洗马桶了,明悠一直到现在才刷洗完,得知小姐几日后就要离开,明悠说什么也要来见小姐一面。”明悠用着脏湿的袖子擦着脸上的泪,痛哭流涕的看着慕容歌,迫不及待的解释着。
听言,慕容歌这才发现明悠衣服上很脏,并且,她站的这么远,仍旧能够闻到一些难闻的气味,再看明悠双眼冒着红丝,似乎是两三日未睡。
“小姐离开了庆王府也好。小姐不必担心明悠,明悠是做惯了下人的,在庆王府也能够活下去。只是,小姐可千万要护好自己。明悠还有事要做,不能再跟小姐说话了,明悠告退。”明悠擦了擦眼泪,对慕容歌露出灿烂的笑容,说着让慕容歌能够放下心来的言语。
慕容歌心头一颤,看着疲惫的明悠,她眼眶酸了酸,蹲下身子,将明悠扶起。可明悠却推开了她,“小姐,明悠身子脏。”
“对不起,明悠。”慕容歌忍着眼中的酸涩,对明悠说道。
“小姐?是明悠对不住您,是明悠太过愚笨,若是明悠能够自小修习武术,就能够救小姐了,是明悠无能。”明悠拼命的摇头,将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见此一幕,慕容歌更是心酸,这个傻丫头!“傻丫头。”
明悠用力的止住了哭声,然后对着慕容歌笑道:“小姐,明悠要回去了,等有时间明悠再来看小姐。”西厢房的马桶太多,她只能休息一会子就得赶紧回去刷洗,否则被林侧妃的人瞧见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明悠,你是在西厢房刷洗马桶?是林侧妃处罚的你?”慕容歌忽然拉住了明悠的胳膊,眼中暗光闪烁,沉声问道。
明悠点了点头。随后又赶紧说道:“其实刷马桶不累的。”
这个傻丫头!慕容歌心中摇了摇头,马桶又臭有难刷,怎么可能不累?!这丫头这么说,是不想让她去找林微算账吧?怕林微欺负她?
“明悠,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慕容歌压低生意道。
“请小姐吩咐。”明悠一脸义无反顾之色。
慕容歌眼珠子扫了一圈四周,见无人看她们,她便附在明悠的耳边,低声道:“送信给张将军!”
林微想要谋害她,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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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鸟!!
第二十四章
慕容歌接到了赵子维的吩咐,午膳由她做。(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因东厢房的厨房只有慕容歌一人,所以慕容歌只做了三菜一汤。
分别是糖醋排骨,清蒸鱼,口水鸡,萝卜羊肉汤。
三道菜都是家常菜,而且都是肉!就连汤也是肉的!她平日里便是十分喜欢吃,所以做起来也不费事,唯一觉得麻烦的便是这古代的炊具,生火麻烦不说,锅也太大,抄起菜来着实费劲,等做好了这四样东西后,她累的满头大汗。
她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厨娘着实不好当!同时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只要离开庆王府,她就要离开赵子维,这齐国是万万不能去的!
回了房间换了件衣服后,慕容歌便将三道菜让赵子维的贴身婢女送去了。而她则准备去宣亭,瞧一场好戏去。
宣亭。
宣亭,是庆王府较为荒凉之处,鲜少有人经过这里,慕容歌按照脑海中的指示一步步走向宣亭。
她特意选择了在树林里的小道中行走,如此一来林微就不会轻易的发现她。还未走近宣亭就隐约间听见男女的对话声。
“怎么是你?!”林微看见来人,拧眉寒声质问道。
“林侧妃既然早就已经倾心于本将,那么,本将也不会浪费这些时日。咱们早就应该来个露水之欢。”张将军一双数目色迷迷的盯着林微。说实话,他早就已经对凤奕的两个妃子起了色心,既然那慕容歌得不到,那么,眼前的林微对他有意,他自然不会放过。百度搜索赢话费,
其实张将军看到那封信时,还不知道在宣亭等着他的是林微,待看到林微,张将军便将昨晚的事情连在了一起,林微看来是对他有意,否则也不会让她的贴身婢女昨晚来伺候他。
林微听言,面露怒色,她堂堂庆王侧妃,这张将军竟敢对她这般语气轻挑不敬!“张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张将军对于林微的反应竟然毫不意外,他嘿嘿的淫笑了两声后,朝着林微又走近了两步,然后才说道:“薇儿,你是不是怕别人看见咱们两个的好事?你尽可放心,本将已经将你的护卫给敲晕了!绝对不会有人瞧见咱们二人的,时间紧迫,本将也忍不住了,咱们莫要浪费时间了!”
树林中的慕容歌听见二人的对话后,眼角轻扬,她现在才发现,林微,张将军二人还挺般配,平生第一次做红娘,还真是让她满意的紧!不过,这好戏才开场,接下来定会精彩万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若继续对我不敬,仔细你的小命!”林微心下一惊,张将军打晕了她的护卫?!为何慕容歌没有出现,张将军却出现了,并且张将军怎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林微双眼圆瞪,莫非是慕容歌所为?慕容歌竟能看出这是她设下的陷阱?!
怎么可能,慕容歌那般愚笨,根本不可能看得出来!若是慕容歌没有看出来这是陷阱,那又怎么说明张将军的出现?!暗骂一声,该死!林微咬了咬牙,拔腿就要离开宣亭。
可已经熏心的张将军见美人在前,并且很快便能一亲芳泽,怎会放过,他身怀武功,伸手就是挡住了林微,几乎是让林微还没有反应过来惊呼,张将军便一手抓掉她蔽体的衣服。
林微忽感身上一阵冷,低头一看,身无寸缕。同时张将军已经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抵在宣亭内的柱子上,一双粗糙的手就开始毫不怜惜的摸向她……
“放开我!张将军,你莫非是想死!放开我!”林微惊呼,拼命的推开张将军。可她没有武功,平日里更是为了保持好身材,吃的比猫多不了多少,更别提会有力气推开张将军了。
“嘿嘿,你早就对本将有意,又何苦装成这般不乐意?!”张将军大笑两声,根本就没有将林微的威胁听进耳中,女子就是这样,总是口是心非。
慕容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这,这,这张将军真猛阿!这林微还真是内有乾坤,该大的大,该细的细。她目光一路下移,正好看到张将军从裤子里掏出了某物,她双眼瞪的更大。
正要观赏一下现场的春宫秀是如何的精彩之时,耳旁边便吹来一阵温热的风。
“这般感兴趣,莫非也想试试?不如别做本宫的厨娘换做侍寝?”
慕容歌眼睛眨了眨,回过头去。
果真是赵子维!
她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去,正要回应他。赵子维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用眼神示意有人来了。她低头看着他捂住她嘴的手,这双手长得很好看,大拇指上套着翠绿色的扳指,衬得手更是白皙,只是这双手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手,手心中有着一层薄薄的茧。
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拿下,她抬头看向那忽然出现的人。是凤奕!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凤奕的神色,但是却能感觉到凤奕一身狰狞的杀气。
“你们是在找死!”凤奕站在宣亭外,声音极度冰冷道。
张将军停住了狼吻的嘴,虎么的手,身子僵硬的看向凤奕。林微面色发白,不只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张将军的胆大而身子颤抖的看向凤奕。
“啧啧,慕容歌,你的身体不如那妇人!”赵子维邪魅的眸子扫了一眼林微与张将军后便收回后对慕容歌说道。
闻言,慕容歌抬起头怒目瞪向赵子维,正好撞上了赵子维那一双好整以暇的眸子,他要看的就是她发怒,打破她那平静的脸!
忽然,情况又有变化。赵子维俊美的脸上笑容敛去,目光锐利如鹰的看向某处。
慕容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收齐了对赵子维的怒意,神色平静的也看向那处。
正好瞧见那凤奕身后的元祁!
他那双寒潭般平静却又似乎永远也瞧不见底的眼眸那般平和无波的扫向她和赵子维,一缕难以言喻的冰冷扑面而来,呼吸的空气因此稀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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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即将开始啦啦啦!
第二十五章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竟让人从心中油然而生畏惧!只是,慕容歌早就知道他是那般的不可侵犯,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这道意味不明的眼神是在看她,因为她身后还有个赵子维。(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元祁,赵子维,凤奕,三人汇聚。
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歌瞅着眼前的情况不免有些头疼,事情越来越大发了,不过事情越大越好!
就注定林微已经无活路!
赵子维冷目锐利也就是半刻,随后便是一派慵懒随意。
元祁也似乎没有发现他们一样收回了目光。
再看林微与张将军二人,此时二人已经傻眼了。二人压根就不会想到凤奕会出现,懵了,还来不及想太多,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遮羞。
待听见了凤奕那冰冷的杀气四射的话后,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狼狈的捡起地上的衣衫慌忙的往身上套。可因为慌忙这遮住了上面,就遮不住下面,倒是弄得更加的狼狈。
凤奕看着二人满身杀气,眼下不止是他一人,他身边还有凤奕,后面还有数十位护卫,这二人竟然来此背着他偷情,一个是他宠爱的侧妃,一个是他重用的家将,简直是绿帽子严严实实的戴在了头上!他瞅着二人怒喝道:“你们该死!来人,将二人带下去,处斩!”
“王爷,是有人陷害妾啊!妾来此是赏景,张将军来了便胡言乱语一番,并且对妾图谋不轨,若不是王爷及时出现,妾定会被张将军侮辱!王爷啊!妾冤啊!”林微一听凤奕的命令,当下便是慌了神,三两下便将衣服穿上勉强遮了体,然后一把推开愣神的张将军就向凤奕跑去,一路跑,一路一脸委屈楚楚可怜之色。(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闻言,凤奕便看向张将军。
张将军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拔剑怒指林微,破口大骂:“是你这个娘们勾引本将的!若不是你三番两次的来讨好本将,本将又怎会来赴你的约!”想他阅人无数,拜倒在他身下的女子数不胜数,林微只是容貌上乘而已,若不是林微主动勾引他,他自然不敢做如此胆大妄为之事!眼下,这个贱女人竟敢将如此诬赖他!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会勾引你?!王爷,您可要为妾做主啊!杀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人!”面对死亡,林微恐惧,自然不会要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张将军那最好为妙。
“我杀了你!”张将军一听林微的话,更是怒不可抑制,举起剑就向着林微而去。
慕容歌半眯着双眸目睹着她精心设计的一幕。
可没想到,张将军这剑不够快,就被凤奕轻易的拦截下了。
“敢在本王面前杀人,张忠,你胆子果真大的很!”凤奕一把抢过剑,将剑抵在了张将军的脖颈之上。
张将军膝盖一软双膝下跪,他一身赤luo,虽然身上挡了两件衣服,但是重要的部位还露在了外面。他虽然征战沙场,但是这辈子最怕的人就是凤奕,面对着脖颈上的这把剑,他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惊慌失措的求饶道:“王爷,本将真的是受林侧妃的勾引才会如此!本将跟随王爷一起征战沙场几年,对王爷中心可鉴日月,王爷勿要相信本将啊!”
林微不甘示弱,怎会让张将军将浑水往她的身上泼,“你在胡言乱语!我何时勾引过你?!一切都是你胡言乱语!王爷,定是有人陷害妾!”
闻言,慕容歌紧皱起眉,这林微反应真快!已经从慌乱中走出。情况还真是有些棘手。
似乎瞧出了慕容歌的顾虑,身旁的赵子维轻笑出声:“手段还不够狠,若是本宫,这二人在昨日就该被碎尸万段!”
这话从他的口中那般的云淡风轻,轻描淡写,仿佛在他眼中,只要是他的敌人,挡住了他路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而他也绝对不会给他人反击的机会。
慕容歌不语,她深刻的明白,在她身旁这个笑谈生死的男子,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她自然清楚他知道林微与张将军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他的反应也告诉了她,他不会揭穿她。
只是,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妙。若是张将军聪明,定会在此时察觉不对。
可张将军实在是让人高估了,他常年混在女人群中,这脑子里装的不是阴谋算计,反而是女人,成群成群的女人,空有武力!他听到林微的话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林微过河拆桥!
虽然这个桥差一点就过了,但终究是没有过。
“你这个阴险狠毒的女人!”张将军又怒火上升,若不是碍着凤奕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他一定会亲自杀了林微!
林微玩弄手段是有一手,过了这一会子,她多少已经察觉出什么了。她不理会张将军,跪下拉着凤奕的衣摆,声泪俱下的恳求道:“请王爷彻查!”她几乎可以肯定是慕容歌设计陷害她,只是如今慕容歌是齐国太子身边的人,她自然不能在凤奕和夏国太子的面前去说是慕容歌陷害她!要是凤奕让她说出事情的经过,她仍旧无法自圆其说!眼下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先脱身再说,至于其他的,等安全了再想!
不过,林微高估了她在凤奕心中的位置!
凤奕冷眼看着二人的反应,虽然他一身生气,可那眼中的戾气是无法骗人的!林微和张将军二人的话听在他的耳中都成了狡辩,事实上,听在其他人的耳中都是狡辩。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凤奕丢尽了脸面,他绝对不会饶了林微和张将军二人!
“拉下去!处斩!”
一声令下,数名护卫上前架住了二人。
张将军彻底傻眼了,他吓的哭嚎出声,“王爷!您忘记属下曾经与您一同征战沙场了吗?若是无属下与您一同征战沙场,您怎会有今日的地位?王爷,您可莫要忘记了属下的功劳的啊!”
“王爷!妾是被冤枉的啊!都是那慕容歌陷害了妾啊!”生死临头,林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不顾的哭道。
此话一出,凤奕那冰冷杀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皱着眉看向了慕容歌和赵子维二人藏身之处。他武功修为甚高,自然感觉到那里有人,只是碍于藏在那地方的人中有赵子维!
元祁眼光若有似无的扫了他们一眼。
赵子维慵懒的眸闪过一道异光,靠近慕容歌的耳旁,吹出温热的气体:“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慕容歌还来不及反对,赵子维便是揽着她的腰从树林中飞起,并安全落在了元祁等人的面前。!
第二十六章
“发生何事了?庆王不如与本宫说一说。百度搜索赢话费,”落地后,赵子维松开搂着慕容歌腰的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一把白色的扇子,自顾潇洒的在身前扇着,一派轻松自如,一副姿态好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话听进凤奕的口中着实有些刺耳,只是因碍着赵子维的身份,凤奕也只能跟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冷着面目回道:“区区家事。”话落后,他目光落在了慕容歌的身上。
被凤奕注视的慕容歌无半分局促,她垂首跟在赵子维的身后。
赵子维点头,“若是家事,本宫倒不适合留在此处了。只是可惜了此处的仙境美景。”
慕容歌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一下,仙境美景?还真是说的出口,此处映入眼帘的皆是破败的景象,还美景呢!也许唯一有的美景也是刚才的那一阵狼吻虎么的情景。她打心眼里怀疑,他是故意的,几句话让人听着,可真是极度的讽刺。
“既然是家事,那夏国太子不如与本宫一同到东厢房赏景下棋?”赵子维不顾凤奕的神色,直接便是看相凤奕身后的元祁,笑容可掬的邀请道。
其实,在赵子维,还有元祁他们眼中,凤奕,以至于原国,他们都不曾放入眼中。
被这般忽视的凤奕听言,面上再也掩饰不住的露出怒色。就算原国与齐国不能相提并论,但他怎么说也是原国庆王,赵子维竟如此的不将他放在眼中!简直是让人愤恨不已!
“好。(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元祁逼人的清华面容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点头应允。
在慕容歌跟着赵子维离开此处时,那林微却拉住她的衣袖,怒道:“慕容歌,是你陷害我的,是不是?不,一定是你陷害我的!想不到我竟然会被你算计!王爷,是她陷害我的!庆王爷为妾做主啊!”林微拉着她朝着凤奕请求。
而张将军四肢发达,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以为林微这么做是想为自己开罪。
凤奕狐疑的双目无比犀利的看向慕容歌,那目光似要穿透慕容歌的肌肤直达心底,慕容歌真的有这等心机来陷害林微与张将军?可此时她表现镇定,无一丝慌乱,仿佛与此事并无关系。但凤奕是玩弄惯了阴谋权术的,此时已经察觉出了有些东西。
若是这等骇人的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或许会让那人胆怯,但是慕容歌却明白她此刻处境是安全的,有赵子维做挡箭牌,凤奕自然不敢怎样。
“放开!”慕容歌一手便是推开了林微,脸上厌恶之色明显,自穿越而来,她与林微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对局面。林微,必死!
林微哪里会料到慕容歌会将她推开,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你!”伸手怒指,满眼恨意,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她在前日就该杀了她!
慕容歌抬起头对上凤奕狐疑的眼眸,嘴角染上了一丝讽刺的笑,缓缓低头,再看向林微,那笑更加的讽刺,“疯狗着急了也开始乱咬人了,丢人现眼!”
此言一出,凤奕眼睛闪了闪,随后盯着慕容歌冷声道
“你说什么?!”林微狂怒,但是她也不是那无心机之人,她怒吼了一声后,便站稳了身子走向凤奕,语态恳求道:“王爷,妾所言非虚。”
张将军也挣脱了护卫们的钳制,对凤奕说道:“属下也所言非虚!”
二人满怀期待的看着凤奕,希望凤奕能够相信他们。
“怎么还不走?莫不是不想为本宫做糕点?”赵子维回头看向慕容歌,声音懒懒的似有一丝不耐烦。
“是。”慕容歌不着痕迹的擦了擦手后,跟上了赵子维。
赵子维的话是在明确的告知凤奕,慕容歌是他的人,是他齐国的人,再也不是原国的人,而他的人是他可以动,任何人都不可以动的!
凤奕怎会没有听出赵子维的画外之音,他黑眸一阵闪烁,最后的一句话从牙缝中缓缓而出,“将张将军与林微二人带下去!处斩!”
不过是两条性命,没了个林微,还有无数的女子,没了一个张将军,军营还会有无数个士兵等着升职。但眼前的赵子维,却不能直面冲突!凤奕双拳在袖中暗暗紧握,好个赵子维!这等耻辱他记住了!
他转过头,看着跟随在赵子维身后的慕容歌,昨晚觉得她似有改变,今儿个再看,却觉得她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究竟是不是慕容歌?而赵子维似乎对她,不是那么简单!
“王爷!妾是冤枉的啊!王爷,妾如此爱您,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妾!”林微是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在凤奕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不重要,在这一刻,她才悲哀的发现,或许在凤奕的眼中,她与慕容歌根本就没有差别!
“王爷!都是这个贱女人,是她勾引属下!你不可以处死属下!属下是要死在沙场上的!”张将军狼嚎,他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走远的慕容歌听着身后传来那二人的哭嚎声,唇边的笑容缓缓扩散,直达眼底。林微,曾经你嘲笑这具身体的痴心,如今你自食其果,比她死的更绝望,这滋味如何?张将军,想要死在沙场上吗?那还真是你这辈子烧香拜佛都无法求到的死法,你害了多少的女子,天理报应,你注定死在女人的手中!祝你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
抬起头,她再看天,天空澄澈,一望无边。她目光清澈而高远,冷静坚定。万物于前,皆不及她眼中那抹清艳的笑。
她收回目光却碰上了元祁那抹足以让人陷入其中无法抽身的幽深目光,来不及掩饰眼中的万千风华,她立即低下了头,瞬间掩盖光芒,快的让人感觉刚才的一幕皆是错觉。!
第二十七章
元祁见之,唇畔边笑容宛然,如仙般高雅清澈,似在他身后升起腾腾云雾,更让他似仙似魔。!百度搜索赢话费
赵子维感觉到了异样,但回过头后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慕容歌仍旧垂首静默的跟着,而元祁脸上仍旧是那不咸不淡的笑容,他漆黑的眼眸轻轻的闪了一下,便收回了目光。
一路走回东厢房。
回到东厢房后,慕容歌便立即前往厨房,准备做两三种点心。正巧她心情好,赵子维的这个吩咐,她做起来却是心甘情愿。刚才的情况,如若赵子维不帮她,她必会孤立无援,如此看来,赵子维也并非那般冷血无情。
在厨房内走了一圈,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个时代,大多的点心都是梅花糕。而她却不会做梅花糕,应该说大部分的点心她都不会做。瞅着仅有的食材和炊具,她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该做哪些。应该说哪些不会费事,又是口感颇佳的。
这个时代没有饼之类的,只有用面粉做的单一的满头,那么,她就做饼类或者包子饺子?
琢磨了一会子后,她决定了,就做水晶虾饺,还有地瓜饼。
等她做好出来后,见到坐在亭子里的二人仍旧还在下棋,只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交谈。
似乎她做的水晶虾饺和地瓜饼的香味惑人,吸引了他们。二人几乎是一同看向了她。
不,是二人同时看向了她拖着的托盘。百度搜索赢话费,
她放下后,拿出水晶虾饺介绍道:“这是翡翠琉璃满堂彩。”然后又拿出地瓜饼道:“这是黄金遍天下。”
两个名字听着多么的响亮!慕容歌心下好笑。对于这两个身高位的人,自然不能含糊,否则就如赵子维今晨一般,对越简单平常的东西越是不屑,甚至认为是贫民所食之物。
元祁与赵子维听见了两道食物的名字后,纷纷扬起眉尾。这名字闻所未闻,就连这二样东西,他们走遍天下也没有见过。翡翠琉璃满堂彩,黄金遍天下?
名字怎的如此俗气?
翡翠琉璃满堂彩倒是样子不错,皮白如雪,薄如纸,半透明,内陷隐约可见,里面也不知道是何物!至于黄金遍天下却样貌不怎么样。
元祁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后,伸出白玉般的手拿起一个翡翠琉璃满堂彩放入口中。瞬间他便被虾饺的爽滑清鲜而惊讶。夏国御膳房的厨子可谓是天下难以寻见的,却也未见哪个厨子会做这些。而且此物稀罕不说,竟是如此美味。虽心中有所惊讶,但他面上未有任何变化,仍旧优雅的品着。
赵子维见元祁吃了水晶虾饺,他便拿起小片地瓜饼。虽然地瓜饼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不错,口中充斥着地瓜的甜香味,原来,这是地瓜所做。
随后二人又无声的吃了另一样,皆是为此而心下有所震动。面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自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往日的庆王妃慕容歌?
慕容歌见二人都吃过后,神色未有变化,便知他们对水晶虾饺和地瓜饼十分满意,当下,慕容歌便在心中暗暗决定,日后定要为各种食物换上另一个名字,这万物只要套上一个精致的包装,便能迷惑人,让物品提高一个档次,古人,与现代人没什么区别,都是人。
“妾告退。”慕容歌施礼后便要退下。
原本以为二人还不会说话,但是一直不语的元祁却开口了,他对赵子维道:“齐国太子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果然如此。”
赵子维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后,笑道:“若为暖床,更不错。”
二人相视,面上皆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一种无言的硝烟味从二人的周身散播。
慕容歌眼波微动,脚下加快了速度。
他们的你死我活,天下争夺,皆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要的是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的安乐,自由。
翌日,下起了瓢泼大雨,慕容歌立于窗前,聆听着那大雨洗涤着大地的声响,目光看向那连成线的雨,这雨好似将天与地连接,前路迷蒙,看不清,处处荆棘,一脚踏过去,或许就会陷入泥泞的水坑。
明日便要启程。赵子维等人皆要离开庆王府。她也要跟着离开了……
离开,就代表着她要自由了。
雨天的暗淡影响着人的心情,可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她唇角扬起,笑容真真正正的在脸上。
只要离开这庆王府,她就会想办法离开赵子维。
午饭过后,她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足以让这个沉闷的气氛更加的压抑。
慕容宰相的判决已经下了,原国皇帝念及慕容宰相对原国有功,便改变之前的凌迟处死,而是一杯毒酒。
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行刑了。
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慕容宰相,慕容歌没有过多的感情,只是同情。于高位多年,如今却落得一杯毒酒了结性命,家族破落的下场。这就是身于乱世的悲哀。
她虽然不会感觉到难过,但那个如今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如风般飘逸的少年,他若是知道家族破落,父亲不得好死,他那双一惊静默的眸子会不会更加的沉静?更加的让人心痛?
……
夜,比以往更黑。瓢泼大雨变成了小雨,明日或许就会晴了吧。她吃了晚饭后便早早的歇下了。今儿个她都在房中,赵子维并不在东厢房,一整日都不见人影,她也因此轻松了一日。
不知不觉入睡,熟睡间,她忽感身边有危险,立即睁开了双眼,坐直身子转过头看向门的方向。
黑暗中,她见到一个人影立在窗前。
是谁?慕容歌戒备的看向那人。!
第二十八章
那人的背影十分熟悉,慕容歌忽然心中咯噔一声,对着那人,声音低沉道:“不知庆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对,立在窗前的这个黑影便是庆王凤奕!
他怎么会来?
是要与她算账?因她算计了他的宠妃林微和家将张将军?不过,他若是想要杀她,为何要等她醒来?况且,赵子维就在东厢房,他绝对不会为了那两人来杀她!
那么,他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凤奕闻言,顿感惊讶,他没有想到慕容歌会如此快的认出了他,转身疑惑的看向慕容歌,看着慕容歌防备的样子,心中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百度搜索赢话费
他是不是从来就不了解她?所以此刻再见到她,浑然有种熟悉中透着不可忽视的陌生!
慕容歌冷眼望着凤奕,心中猜测着他前来究竟有何目的。面对此人,她深恶痛绝,不只是因为这句身体的遭遇,而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太过没有人性!
没有人性的人,绝对冷血!这等人比赵子维那般心狠的人更让人觉得天理难容!
“明日你便会与齐国太子离开原国。你可愿意留下伺候本王?”凤奕向前走了两步,黑暗中,虽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他声音温柔,似水一般。
闻言,慕容歌扬了扬眉,此时来表深情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她就拭目以待,瞧瞧他有何阴谋!
“庆王为何有此一问?我可记得,王爷已经将我贬为歌姬,如今我已经是齐国太子的人。百度搜索赢话费,”慕容歌低下头捡起床边的衣服,举止自若的穿上了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说道。
黑暗中,凤奕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仍旧可以是庆王妃。”
慕容歌勾起唇角冷笑:“哦?”去你的庆王妃,本姑娘不稀罕!你自己留着下崽子吧!留着发臭吧!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若是留下,便是荣华富贵。若是离开,只能是齐国太子身边众多姬妾中之一。两者相较,你并不愚笨,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凤奕又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慕容歌心下疑心大起,凤奕如此劝说她留下,莫非她是有利用之处?可不应该啊,慕容宰相已死,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若说有也是原国皇帝。
脑中灵光一现,心中警铃打响,莫非他的目的不是她,而是逃出去的慕容尽?!慕容家族仅存下来的嫡子慕容尽!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凤奕竟那般阴险的笑了,“你是怕我利用你来引慕容尽?那么你是想错了。或许你还不知,仍旧被欺瞒,其实慕容尽不是你慕容家的骨肉。”
“什么?!”慕容歌抬眼,目光凛冽的看向身处在黑暗中的凤奕。
凤奕见她如此惊讶,立即笑了,低低的笑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慕容宰相是齐国人,他隐姓埋名在原国多年,就是为了保住慕容尽。那慕容尽是齐国太子的异母同父的弟弟。慕容尽亲母是十五年前产出死婴而发疯跳河的米贵妃。”
听着如此震惊的消息,慕容歌心中大感惊讶。忽然脑海中浮现出慕容歌的母亲在面对慕容尽时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现在想来,原来那不是小心翼翼,是尊敬。
只是,她又不禁怀疑,凤奕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怀疑本文的话?不如看看这些东西!”凤奕手一扬,扔来一个包袱。
慕容歌接过包袱后,立即打开,在微弱的光下,能够看见包袱内有包裹着小孩子的布,那布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民间不会见到,因为这是齐国皇宫内所有。还有一块令牌,用手轻轻的触摸上去,触感冰凉,但轻轻的抚摸,能够感觉到那上面有个米字。另外还有一块白布,白布上面是用鲜血写的字。
夜色太暗,她无法看清,就在这时,房中忽然明亮,慕容歌看去,是凤奕点了蜡烛。她低头看去,白布上,血红干涸的字迹,那字写的有些不稳,歪歪倒倒,有些潦草,足以看出在白布上用血写字的人在写时面临着紧急的困境!
白布上写着:吾儿,忘却仇恨,无需为目报仇。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足以看出当初那米贵妃对爱子的呣子之情。
米贵妃?那个曾是让天下男子当作梦做情人的天下第一美人,在十五年前因为产死胎而发疯致死,如今看来,她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怪不得,她与慕容尽无半点相似,慕容尽那是与生俱来的尊贵。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是慕容宰相收在房的机关中多年,当作宝贝一样的看着。这具身体在五岁时闯入房时,不经意间便打开了机关,看到了这些东西。
“慕容尽近两年与那米贵妃是越来越像了。这秘密慕容宰相是无法保住了。况且,慕容宰相来原国是存心不良!他要图谋的是原国天下给慕容尽!本王怎么可能如他的意!”凤奕忽然阴森的冷笑道。黑夜中,他那双阴冷的眼睛如狼一般,狠,阴。
虽然这些消息很震惊,但对于慕容歌而言,只是替这具身体了解了她死亡真正的原因。她将东西放入包袱中,然后起身下了床,走向凤奕,将包袱交给了他,眼中带着几分的清明,“庆王究竟想要说什么?”
凤奕双目灼灼的看着她,眼睛忽明忽暗,似闪过一缕杀气,但极快的消失,“暗杀齐国太子,你即可以帮助了慕容尽。而你也可回到庆王府,继续是庆王妃。”
听言,慕容歌眼眸闪了一下,原来如此!他说了这么多,是要让她暗杀了赵子维!她想,凤奕肯定是知道了她现在是赵子维的厨娘,有足够的机会毒害赵子维,所以才会主动上门来,铺垫了这么多,才切入正题!
他是要她在离开原国之前,杀了赵子维!
简直是可笑!你们玩你们的阴谋,谋你们的利益,谋你们的国家,我有我的阳光大道,我是脑袋被磕了,傻了,才会帮你!
“庆王说什么?我太过愚笨,听不懂。我只知道,齐国太子是我恩人,救我于危难之中,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我也要报太子的恩。”慕容歌悄然走向门的方向,原本是想说几句糊弄庆王的话,可忽然发现停雨的窗外,那树无风而轻轻的动了一下。
这里是东厢房,是赵子维此刻休息的地方。四周皆是武功修为甚高的护卫。
所以……
凤奕大怒,杀气迸发,伸出手就要抓住她的后背,她已经知道他的计划,他绝对不能留她的性命!
一枚寒光四射的五星暗器以凌厉骇人之势直指凤奕伸出的那双手!!
第二十九章
凤奕发现暗器之时已经晚了!他快速的收回手,仍旧无法躲避锋利的暗器五个尖角带来的凌厉之气,顿时手上鲜血淋漓。(更新最快最稳定,,百度搜索)幸而收的还算及时,否则这手必废!
“该死!”凤奕快速的点住了手上的|茓道,怒骂道。他竟如此不小心,赵子维身边高手如云,他刚才与慕容歌说了太多,定是让那些护卫发现了他!
若是在外面发暗器的人是赵子维,那么,事情不妙!
不过,即使赵子维知道了又有何妨,这赵子维怕是也想尽办法想要谋害夏国太子,这些都是无需言明的事!
看向已经打开门要跑出去的慕容歌,他眼光戾气骇人,现在还不能杀了她!那就暂且留她一命!也许日后还有利用到她的地方,若是她不能杀赵子维,那么,不是还有慕容尽吗?
凤奕眼睛阴险的转了一圈后,便转过身向那屏风而去,只听轻轻的嘎吱一声响,屏风前方的地竟然空出,凤奕立即跳了下去,等他跳下去后,那空处的地又恢复原状!
慕容歌紧紧皱起眉,难怪刚才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门与窗户都在房内关严,而他竟然不用破窗或者破门而入,原来是房间内有暗道!
莫非,整个庆王府,每间房内都有暗道?
这个凤奕果真是个阴险小人!阴险狡诈程度让人不屑!
她站在门外,抬起头看着四周的情形,四周平静的仿佛刚才的危险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百度搜索赢话费
暗器究竟是谁发的?赵子维?还是在四周潜伏的护卫?等了一会子,仍旧不见有人出现,她存着疑惑进了屋,凤奕受了伤,今晚绝对不会再出现了,而明天她就要与赵子维一同离开庆王府,离开原国!
今夜,是她在这个肮脏的庆王府待着的最后一夜!吹灭了摇曳的蜡烛,躺床入睡。
待一切真正的恢复到属于夜的安静后,那静止不动的树稍动,只见在树上的赵子维邪魅的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无光的房间,低声道:“慕容尽,米贵妃之子?”
缓缓唇边的笑凛冽如冰,他束手轻轻一挥,树叶落满地,“庆王凤奕,活不过一月!那慕容尽……”目光盯着房间床的方向,片刻后,眼底竟有一丝犹豫之色,仅是片刻,便被那如大海般的权利而掩埋。
无人可挡他的路!这天下,他尽收于掌中!
玲珑阁。
“主公,原国庆王有行动了。”黑衣暗卫跪于立在窗前背对着他的元祁。
元祁轻柔的笑了,那笑能穿透窗户穿透庆王府内心叵测的所有人,他清声道:“本宫成全赵子维。”
“主公?!这原国……”那黑衣人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元祁。
元祁修长的手举起,那黑衣暗卫低头下头去,不敢再有所言语。
原国与齐国相邻,赵子维想要原国,他成全。只是……他平和的眸光瞬间如寒冬的雪般冰冷,如万丈深渊。封国,富比夏国,却在军事上不敌夏国,齐国,原国,只能与小国相比。富比夏国的封国吗?他那如万丈深渊的眼眸渐渐归于平静。
天明,一日未见的太阳缓缓自升起。洒落满地金光,地上雨水光芒闪闪。
慕容歌心情难得的好,天还未亮她便起床收拾东西,虽然基本没有什么东西,但是最为重要的金银珠宝是万万不能少的!
可起了大早,她收拾包袱时,悲哀的发现,她身无分文!若身无分文,离开了庆王府,离开了赵子维,她该怎么生活?没钱寸步难行,她这两日光顾着保住命了,却没有想到人生大计,这最亲爱的金银珠宝,越多越好!
也不能说她穷的叮当响,最起码包袱里还有一根翠玉簪。这翠玉簪是慕容歌的陪嫁之物,被贬为歌姬时,头上就带着这簪子,也幸而是带在了头上,才没有被林微拿去。若是拿去当铺典当,应该能换取三千两的银子吧!
但,这是慕容歌的陪嫁之物,还是她母亲添的,若是她要典当,心里头总觉得十分的愧疚。
暗暗下了决定,从现在开始,她必须想些法子赚些银两了。
所以,天还未亮,她便去厨房做了几样点心,将她瘪瘪的包袱装的满满的,就等着上路后能够派上用场!
等站到院子里,慕容歌才发现赵子维这一次出来,只带了二十人。其中包括如姬。也许还有多名暗卫在暗处保护赵子维。
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只等着赵子维上那豪华的不像话的马车。
“咱们等着出了庆王府就可五人一辆马车。届时你与我一起便可。”锦德正好站在慕容歌的身侧,她面无表情的对慕容歌说道。
闻言,慕容歌看了眼锦德后,点了点头:“好。”原本还以为要徒步而行,若是如此,非要走断了两条腿不可,能够坐马车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赵子维慢悠悠的在房中更衣装扮之时,与他同行的如姬先行在婢女的搀扶下前来。
今儿个如姬一身白衣飘飘的装扮,她有一副好皮囊,白衣下的她,纯洁无瑕,仿若初入人间的精灵。
如姬发现了站在婢女之中的慕容歌,美若桃花的容颜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先是回头看了眼赵子维的房间,然后又看向慕容歌,眼中有一缕嫉妒之色。
她几步便走到慕容歌的面前,暗中将手腕上的玉镯子拿掉,她挥手就要给慕容歌一个巴掌。
四周的人皆看向如姬。有人惊呼:“如姬夫人?!”
这慕容歌是不是得罪了如姬夫人?!
众人以为会听见响亮的巴掌声,结果看去过,却发现,慕容歌伸手抓住了如姬夫人的手腕!
“如姬夫人为何要对我掌嘴?!”慕容歌双目冷厉的盯着如姬,寒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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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如姬被钳制住了手,不能挥下,便怒骂了一句:“凭什么?就凭我是主子,你是下人,我若是想要你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百度搜索赢话费你见到我非但不行礼,还敢用如此不敬的口吻质问我!这一巴掌打下去,是给你一个教训!”这个身份卑贱的女子,只是会那低下的厨艺,让赵子维对她有几分特别,她什么?!如姬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嫉妒过。
闻言,慕容歌冷笑,声音毫无温度的回道:“如姬夫人是可以随意处置自个儿房里下人的性命,但我是伺候太子的,想要我的性命,如姬夫人怕是还不够资格!”
四周一阵哗然,如姬夫人怎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一个厨娘?并且这个厨娘胆子大的很,敢出言顶撞如姬夫人!
“在我面前还敢自称我,你还以为自己是主子?!”如姬被慕容歌一句话便堵的哑口无言,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岂能被一个下人骑在头上!当下,便寻了个由子。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这个时代女子面对男子时自称为妾,无论身份高低。而面对女主子时,皆是以奴婢自称。她在潜意识里就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自称为奴婢的时候,如今如姬提醒,她才意识到,此刻的身份!
“请如姬夫人上马车,太子来了若是见到这里乱哄哄的,定会降罪。”橘桃朝着如姬福了福身子,语气不卑不昂的说道。
橘桃伺候赵子维十年,今年二十五岁,在齐国时,府中的姬妾下人对她都是尊敬的,只因她在赵子维的面前能够说的上两句话。此时她开口,众人皆是低下了头,不敢在小声议论,就连如姬虽然心有不甘想要利用这个理由惩罚慕容歌,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打消想法,她狠瞪了一眼慕容歌后上了马车。
慕容歌余光打量橘桃,橘桃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似乎有三十岁了,样貌普通,放在人群中不容易受到人的注视,只是,她独有风韵,沉稳内敛,不怒自威。看似普通,却让人感觉此人不简单。就连如姬在她面前,气势也要矮一截,对她有所恐惧。慕容歌在心中暗暗对橘桃有所防备。
在绝对的沉静之中,赵子维众星拱月下慢条斯理的从房中走出。
他身着一袭天蓝色的长袍,头顶的发冠镶嵌的是深蓝色的珠子,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不真实,更多了几分的魅惑,令在场数名女子丢了心魂。
慕容歌心中摇了摇头,果真是蓝颜祸水,他这一张脸还不知道骗了多少无知少女的心!
他那邪魅如魔的眸似扫了她一眼,那一眼看在她眼中,不知为何,让她感觉到似有一缕杀气掠过。
杀气?暗衬:莫非昨晚在窗外的人是他?他听见了她与凤奕的对话?所以他对她动了杀心?
这两日他的和颜悦色,差点让她忘记了,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杀兄弟之人!他怎会允许有危险留在身边?
这一刻,她生出几分退却之意,若出门便是死,不如留在庆王府,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这庆王府仍旧是龙潭虎|茓,凤奕同样对她动了杀心!
心中交战,大脑快速运转,她必须尽快想个办法,赵子维虽然对她动了杀心,可昨晚他没有杀她,那么,她就还有机会,他应该是在观察她吧?
又或者,是因为慕容尽……
那个少年经过家族巨变,如今又要面临着身份的转变,更有可能要面对赵子维的追杀!他能否承受的住?
赵子维,他应该是不会放过慕容尽的吧!
慕容歌眼中袭上一抹悲哀,无能为力的悲哀。乱世下,人命与那些畜牲有何区别?或许前一刻还在面前活蹦乱跳,述说着今日昨日的有趣事儿,明个儿就会死在你的面前。
只是,她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尽死在面前吗?她不冷血无情,她做不到。深吸了一口气后,跟着大队伍一步步的走出她生活了三日的庆王府。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脚下的沉重。
庆王府门前,一身朝服的庆王凤奕气势非凡的立于门前亲自送元祁与赵子维。
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今日凤奕有些不一样,他右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中,面色有些发白。
仅是一夜,就会有这般大的差别。多人心里都在纳闷,这庆王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憔悴?虽说心中有所疑惑,但是也不敢多言。
赵子维连马车都没有下,只是在马车上对凤奕道:“庆王有心了,这两日本宫甚是满意。庆王如今身子不佳,还要好生修养才是。”
凤奕闻言,面上挂不住,昨日他手受了伤离开后,才发现那暗器上是有毒!幸亏他即使点住了|茓道,否则毒素扩散,他必死无疑。而他也是为了抱住命,将受伤之处,生生的用刀割掉!现在也无法确定这只手还能否保住!赵子维就这般有恃无恐幸灾乐祸的对他说这些暗讽的话语,简直是欺人太甚!
“齐国太子一路好走。”凤奕咬牙切齿在最后四个字上加大了力度,隐隐已有杀气。赵子维不将他放在眼中,差点毁去了他的手,此事儿他定要赵子维付出代价!他收回目光时,见到了婢女之中的慕容歌,皱起的两眉更是紧蹙,紧攥的左手就要出手去掐住她的脖颈,取了她的性命!
慕容歌与凤奕面面相觑,她丝毫不惧,想要她的命吗?失去了昨晚最佳的机会,他就不会再有机会!她风华绝代的笑了,于美人群中,她丝毫不逊色,反而与众不同,那份特别足以让她不平凡!凤奕瞳孔微缩,心中似有异样一闪而过。
这样的慕容歌,从未见过,若是早知她是如此有胆量之人,或许,他还会宠幸一两夜。
“夏国太子,一路顺风。”凤奕一转身就瞧见了元祁一行人,立即拱手对元祁道,语气敬畏。
元祁平和淡笑,颌首算是回了凤奕的礼。
“两个月后,封国善雅公主要选夫。夏国太子,两个月后封国再见。”马车上的赵子维轻声道。!
第三十一章
封国善雅公主要选夫?!
这是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谁都知道善雅公主是闻名天下的美人,诸国王侯,王孙贵族都想要娶她?!娶了善雅公主,不仅是因为善雅公主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而且得到的好处数不胜数!封国可是富比夏国,嫁妆便是城池十座,黄金千万两。(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这还不算陪嫁的奴隶和美女。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封国相助,想要夺天下犹如神助!
所以,多少人都等待着这一刻!善雅公主终于要选夫了!
众观天下,善雅公主最可能选择的丈夫,不是夏国太子元祁,齐国太子赵子维,便是闻名天下的兰玉公子。只是兰玉公子身份神秘,并非是任何国家的皇族,或许无法入封国皇帝的眼。
“好!”元祁爽朗的应下。
“有些可惜了,庆王如今只是屈王位,若是原国皇帝,还能去往封国与天下群雄争上一争!”赵子维得到元祁的答案,黑眸暗光闪了一下,随后语气几分嘲讽的对凤奕说道。
原本凤奕便是心存恨意,眼下听了赵子维的这般嘲讽的话,更是双眼冒火,若不是碍于此地是自家府邸门口,他肯定会亲自上前杀了赵子维!
不过,赵子维一双眼睛倒是利的很,知道他废掉慕容歌,其实也是为了能够空出正妻的位置,让自己有几分可能去封国得到善雅公主的青睐。对善雅公主,他早就有所耳闻,并暗暗倾慕,况且得了善雅公主,他想要得天下也是轻而易举!
“善雅公主选夫,无关乎身份地位,都可一试。本王一直倾慕善雅公主,定要前去试上一试。”凤奕平息了一下怒火后,看向马车的方向回道。
赵子维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只癞蛤蟆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在赵子维与凤奕二人对话之际,元祁眼光了然的看了一眼马车,暗道:凤奕活不过一月。嘴角勾起清艳的笑,他信步踏上马车。
顿时,道路上,扬起了层层的灰尘。更似乎那马车腾云驾雾,待灰尘散去,道路前方已经没有了元祁那马车的影子。留下的只有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香。
慕容歌抬起头看了前方赵子维乘坐的马车,暗想:还废话什么废话!不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善雅公主选夫吗?前几日在宴会上,她就看出来赵子维对传说中的善雅公主倾心,如今不过是人家选夫,元祁,凤奕都有可能会去与他抢,他便出口就是暗讽挑刺,醋味太浓烈了吧?
不对,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赵子维绝对不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女人在他眼中绝对没有那么重要,那么,他刚才的这些话,另有深意!果真是一个随时随地,每一句话都可以是一个陷阱的阴谋家!
等离开原国,她必不能留在他身边。
忽然又想到那个闻名天下的善雅公主,心中多了几分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绝色才能当得起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据说颇有才气,琴棋画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在古代十分吃香,只是不知道这才名究竟是真是假,若有可能真想现场瞧瞧,也想暗自比较一番。
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
其实,她出身富贵,家族庞大。自小生活的地方便是十分复杂,而她也必须从小学习各种才艺,不过,她为了自卑的残疾亲生姐姐,索性隐藏光芒变得平庸她也甘愿。直到姐姐做手术能够开口说话后,姐姐爱上了她的未婚夫,为了得到那个男人,姐姐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至于那个男人,她从未放入眼中,不过就是商业联姻而已,她本就不屑,姐姐想要,她便成全了吧。
很久以前,她便想要自己简单的生活,并非是他人早已给安排好的道路。可因为她的‘平庸’,又因为没了利用价值,她毫不费力的便被家族抛弃。从此,她离开家族,开始了普通人的人生,通过自己的双手去赢得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她的姐姐却因为自责,在结婚前一夜退婚了,并想她认错。
还记得,她对姐姐说:“姐,我不爱他。所以姐姐无需自责。更何况,姐应该知道,我资质平庸,即使回去也是自寻苦恼。”
现在,姐姐应该和姐夫过的很幸福吧?远在天堂的妈妈也该欣慰了。
收起对于远方的回忆,她深深的叹息,回到此刻的现实中。
两个月后去封国?原国距离封国很近,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便能到了封国。但齐国却与封国中间隔了个原国,此时出发,一个月到齐国京都,可到了齐国没有两日,就要启程去封国,又要一个月的路程,那还浪费这时间做什么?每日在马车上颠簸着,也不嫌累!
正寻思着,锦德提醒她道:“咱们上马车吧。”
一路飞奔,这是一条特意屏退百姓空出来的干净大道,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出了原国京都苔原。
离开苔原,一切都是陌生的所在!
不知为何,待离开苔原五十公里路后,马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半个时辰也才走了一千米,这速度就是十个月也回不到齐国,别说回到齐国,就是走出原国也要有三五个月!
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儿,马车调转了方向,忽然加快了速度。
慕容歌心下起疑,难道不是回齐国?是直奔封国?若是去封国,那么,封国就是她离开的最佳机会!!
第三十二章
与她坐在同一辆马车的人有橘桃,锦德,还有三名不知道姓名的婢女,一路上,她们不言不语,一直沉默。(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就连翻开马车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的举动也不曾有过。
索性,她并非是不甘于寂寞的人,直到晚上马车也没有停下,知道深夜,弯月挂于头顶,才停下。
在此期间,她曾拿出包袱中的点心吃,其他几个人都只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慕容歌本以为点心的香味能够让她们想要掏出银子买,可她们无动于衷,这一计策失败了。其实,他们所有的食物都在最后一辆马车上,而赵子维的食物是另外一辆马车装着的。他们可能是不舍得花钱向她买吧!
但当马车停下后,她们纷纷逃出银子向她买点心,这点让慕容歌非常意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们出手十分阔绰。
卖掉这些点心后,她手里竟然有五两银子!
她小心翼翼的将银子揣在身上,不管银子多少,逃跑时都是用来活命的!此时的她不知道,这些婢女都不是自由身,就算是身上有银子也没用,她们注定是要一辈子为奴,死都要死在齐国!
“奴才,去料理晚膳!”不知何时,如姬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有些不怀好意的命令道。
慕容歌刚刚收好银子,听言转过身,看向如姬,面无表情的说道:“恕奴婢不能奉命。”
如姬闻言,绝美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愉,正要开口训斥,慕容歌立即堵了她接下来的话,“奴婢是太子专用的厨娘,没有太子的吩咐,奴婢便绝对不会动手。”如姬看上去美如精灵天仙,可除了这张皮,里面剩下的莫非是草?
如姬目光阴狠的看了眼慕容歌,冷笑了几声后便转身离去。
不过一刻,赵子维的护卫拎了一只山鸡扔到了她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交代道:“太子吩咐,半个时辰后便要食晚膳。”
慕容歌心中一阵发恨,赵子维定是受了如姬的蛊惑,打了只山鸡就让她料理,他当她是厨神?!
看着身上都是血的山鸡,慕容歌一阵头皮发麻。再看不远处赵子维那边,已经燃起了篝火,心中再一次暗骂,总有一天将他吃成胖子!
小半个时辰后,赵子维嘴角抽搐,绝美的面庞因此有些狼狈。
她竟然给她他吃这种东西?
烧干的泥巴?!
如姬温顺的跪在赵子维的身侧,看见面前的东西,眼中盈上灿烂的笑容。这可是那个卑贱的下等人在找死!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无视赵子维的怒火和如姬幸灾乐祸的注视,她将烧干的泥巴敲开,随着泥土裂开,一缕诱人的香味扩散开来。
香味无法阻挡的弥散,飘荡在每个人的鼻尖。在深夜之中,赶了一天路的人饥肠辘辘,虽有干粮果腹,但是,这种热乎乎的带着香喷喷的肉香,最是吸引人。
“这是飘香四溢绝味鸡,可口美味,相信太子绝对不会失望。”慕容歌将鸡上的泥巴全部弄掉后,从中揪掉一个鸡腿递给赵子维后说道。
名字绝对符合实际,她如今有了记性,赵子维这人极好面子,凡是食物,有个响当当的名字绝对没错。
赵子维目光了然的看了一眼慕容歌,接过鸡腿后,便慢条斯理的品尝起来。这鸡闻着味道香,吃起来更是口齿留香,让人胃口大开,他眼中有了一分笑容。
而跪坐在他身后的如姬并未瞧见他的神色,只是看着赵子维接过鸡腿便吃,她心中颇不舒服,便出言讽刺道:“如此肮脏的东西怎能给太子食用?你胆子大的很!”
“如姬夫人此言差矣。万物皆是在泥土上生存生长,怎能说是肮脏?若是如此,这世间万物,包括太子,还有如姬夫人,乃至奴婢皆是肮脏的?”慕容歌正细心的将鸡肉撕成一条条的,打算将肉包裹在早就摊好的薄饼上再放一根葱卷着吃,听见了如姬如此讽刺和陷害,心中冷笑,这条罪责还真是不小!若给定了个欺瞒主上的帽子,岂不是要小命没了?便低声回道。
赵子维轻轻的蹙起眉,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慕容歌,然后回头看向如姬,“到了原国边境后,你便回齐国吧!”固然如姬是他的表妹,但是却不代表能够在他的面前玩弄不入流的手段,一次都不可以,更何况她不止一次。
如姬闻言,身形止不住的颤抖,面色煞白的头伏地,哀声请求道:“太子,妾知错了。”
赵子维手一挥,已然不耐烦,眼底似乎已经酝酿了杀气。很难看出,昨晚还在与如姬在床上翻云覆雨,亲热如一体的他,此刻竟如此凉薄无情!
“太子可记得姨母的嘱托?妾要照顾太子。若是妾只身回齐国,姨母怎会放心?妾发誓谨记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如姬始终不敢抬头起身,整个身子都伏在了泥土上。
四周静寂无声,唯有树叶沙沙作响。
如姬为了能够留下来,就连威胁的话语也能够说的出来!四周的人都是跟在赵子维身边伺候多年的,个个面无表情的看向如姬,太子岂是任人威胁之人?!
慕容歌低眸,唇角微勾,这如姬跟在赵子维身边时间也不短,怎么还是如此愚笨?
而如姬开口后也是忐忑不安,可她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否则齐国太子府的那些姬妾定会嘲讽她,她可是最有可能是成为太子妃的,万不能因为一时嫉妒而毁了!
“即刻,滚!”赵子维黑眸冷凝,声音比冰还冷。
如姬被这三个字震慑的当场便忘记了呼吸,惊吓的翻了翻白眼,一口气吓的没上来,昏睡过去。
瞧此情景,慕容歌心中冷笑,跟在赵子维的身边,连半分了解都没有,还敢处处挑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几乎是片刻间的功夫,就有护卫动作麻利的将如姬抬上了马车,随后,便是马车扬长而去的铁蹄和马鸣声。
慕容歌继续若无其事的用薄饼包鸡肉,她能感受到头顶那锐利如鹰的目光。她伸出双手,捧着卷好的肉卷递给赵子维,笑容像盛开的荷花般清华绝艳,“请太子食用。”
久久看不到赵子维那修长如玉的手。
慕容歌抬头看向赵子维,正好触及到赵子维眼中的杀气,她心中咯噔一响。!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他还是没有打消对她的杀心!
可,他在等什么?
这个疑惑,一直弥漫在慕容歌的心中,久久不散,时时刻刻提醒,无时不刻的对赵子维有所防备,那把锋利的匕首从不离身。读看看!百度搜索赢话费
赵子维眼眸冷冽的逼视着慕容歌,这个女人越是看越不简单,原本卑微的如脚下泥土,可渐渐接触下来,她并非只是一个厨娘这么简单。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所做的食物皆是新奇,那双清澈坚定的双眸对看遍天下人的他而言,是陌生的。
所以,他不该留她性命!
但,不知为何,瞧着她洁白的小脸上,清雅巴结的笑容,他平生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迟疑了!
黑眸顿时幽深的仿佛此刻身处的黑暗森林,气压低的让人小心喘气。
直到他伸手接过,在品尝到鸡肉,大葱,薄饼相结合的美味后,那低气压瞬间云雾散开,夜空繁星璀璨。
慕容歌松了口气,然后低头装作好似没有瞧见他眼中的杀气般,继续专心包着鸡肉条。
老天是公平的,每在一条绝路上,都会生出一条生路。每个人并非是一辈子倒霉的。
“味道尚好。赏!”
耳旁传来赵子维那高高在上,万物一切仿佛都受他主导的语音。慕容歌愣了愣,一直到她看见两锭金光闪闪,那个她视为最亲爱的金元宝后,她反应极快的根据脑海中的那些谢赏的情景,五体投地的姿势,愉悦的高呼道:“谢太子赏赐!”
笑嘻嘻的将金元宝小心翼翼的装进腰包后,她动作更加麻利的包鸡肉。
赵子维眉梢轻挑,未有察觉一抹笑容从眼中一闪而过。
一连七八天都是一直在赶路,而到了深夜便随便找了个树林休息一夜。等到天亮刚吃些东西便继续赶路,即使路过了村子城镇,都未有停歇采买所需物品,不过,他们的东西也是用不完。
慕容歌最痛恨的便是这两个轱辘的马车,摇摇晃晃,险些ρi股开花,还好她不晕车,否则不得吐死?
在这几日她表现极好,得了赵子维不少赏,看着腰包越来越鼓,她的心就越安,她并非爱财,只是生存必须如此,况且靠双手得来的钱财,她收的理直气壮。
临安镇,金福栈。
金福栈在原国都是远近驰名的,因为栈只招待贵宾,身份不尊贵的不接待,贫民百姓想要靠近一步都是妄想。凡是住进栈的人,都不必担忧性命之忧。
而今日栈停业不接。原因不详。
“禀主公,齐国太子连日来赶路,不曾在任何城镇休息。相信用不了十天便能到封国。”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的黑衣人恭敬的对着正在休闲的元祁说道。
“庆王凤奕的人在何处下埋伏?”元祁慢条斯理的翻着页,优雅宛然的姿态闲适安然。
黑衣人险些看的失了心魂,立即低头回道:“就在距离临安镇的南岳山附近埋伏,只待齐国太子路过。”
闻言,元祁温和的笑道:“下去吧!”眼眸中暗光浮动,穿透黑暗,透过层层云雾。
万事如棋局,他是下棋人。
赵子维连夜赶路躲避各国杀手的暗杀,为的不就是庆王凤奕的这个埋伏?!
原国即将起风云,宫倾国破!
只是可惜了,这富丽堂皇的金福栈!
……
一连几日赶路,每夜半夜才在野外入睡,三个时辰后就立即起身赶路。慕容歌有些发疯,一路颠簸的有些食不下咽。
今夜天空无云,晚风习习。
她依旧如前几晚一样,在篝火堆旁为赵子维做果腹的宵夜,本来赶路上她不需要做,还有另外一个厨子的,但是赵子维却认准了她。
她也没有多少的花样,所以也就将野鸡的肚子挖空,里面放上一些简单的食材,放在火上烤。
香味随着野鸡内不断滴落的油而散发开去,她细心的烤着,争取外焦里嫩。
“向鸡肚子里塞东西作甚?”
不知赵子维是无聊还是无聊,竟主动问这料理食物上的事情。
慕容歌闻言,视线仍旧在野鸡上,回道:“是为了让鸡的味道更鲜美而已。”
赵子维点了点头,这几日在她的手艺下,他已经吃不下别人做的东西,即使那个别人是曾经十分有名的厨子。若是以前他对她做的食物有所怀疑,但是现在却绝对不会。
四周安静无声,只有偶尔经过的乌鸦,还有树林中的动物所发出的声响。再就是面前的篝火燃烧的声音。
不过一会子,慕容歌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即将烤鸡拿下,动作利落的用着刀将野鸡切开。
赵子维慵懒的靠在大树上,目光偶尔会仔细的看一眼慕容歌,随后又皱着眉收回,似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请太子食用。”慕容歌将鸡腿递给赵子维,低声道。
赵子维自思绪中而出,低头看向手中烤的金黄的野鸡,香味扑鼻,仅是闻闻味道便可胃口大开,他眉梢挑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戏谑的笑,其实,留她一命,颇有用处!
暂且留她一命吧。
慕容歌低着头并未瞧见此时赵子维的神色,自然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心下叹息,她最是喜欢吃鸡腿肉,可现在还得通过自己的手给别人,这滋味,不好受啊!
“慕容歌?”赵子维慢条斯理的品尝着烤鸡的美味,目光带着一抹莫名的审视和光芒看向她。
“太子有何吩咐?”慕容歌刚刚坐在一旁,打算吃鸡翅,就听见赵子维在唤她。她暗中翻了翻白眼,低声应道。
赵子维目光深邃的盯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果真是处子?”凤奕真的没有碰她?虽说她容貌比不过善雅公主,但也是绝色美人了,况且她本身有着神秘的气息,若是男人,应该不会放过与她共度,风流一度的机会。
闻言,慕容歌咋舌,抬起头看向赵子维,嘴角不断抽搐,是谁说古代人保守?保守个屁!这么开放!
她稳了稳心,偷看了四周人的神色,谁知,并未有人看她。好似赵子维这种直白的话再正常不过。深吸了一口气,镇定的回道:“妾不曾欺骗过太子。”!
第三十四章
他问她这做什么?
不会是,如姬离开了,他有火没出发?或许跟着的这些婢女都已经伺候过他,所以他想要玩新鲜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当初选择做厨娘,就是为了避免做他暖床的!
感觉到他的视线灼热而犀利,她轻轻的蹙起眉。百度搜索赢Q币,读看看在这个男人身边,没有办法保证一直会守身如玉,保不准哪天就稀里糊涂的丢了清白。
赵子维轻笑道:“你不是想伺候本宫吗?”
果真如此!
慕容歌暗暗叹气,怎么就是躲不过去?!
她抬起头正欲回答他时,却见他面色忽然巨变,那般冷冽霸气逼人,杀气四射。
赵子维目光如鹰,等了这么多天,终于来了!好!甚好!
天地似乎忽然变了颜色,似乌云压顶,一股子血腥气悄然充斥于鼻尖。慕容歌忽敢危险,悄然退后了几步。
于此期间,从四周涌现数名执寒光四射的大刀看向赵子维的方向。
原本那些无声的护卫婢女,竟然凌空飞起,将赵子维护在中间。而赵子维双手于背后,姿态傲然霸气,无一丝惧怕之色。
原来,这些婢女个个身怀绝技!怪不得赵子维来原国,身边只带了这么几个人!他有恃无恐,虽然黑衣人人数众多,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这二十个人武功甚高,与黑衣人较量,不费丝毫力气。
慕容歌也在被保护中,她提着一口气,不敢乱走,所有人中怕是只有她是不会武功,只要踏出他们保护的范围内,必死无疑。她偷偷的看向赵子维,他仿佛傲然立于天地,那般的高姿态,纯霸气,让人感觉到他的张狂,却又觉得此人绝对有资本猖狂!
更有一种直觉,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杀手出现,这般的泰然淡定!
她又看向数名层出不穷的黑衣人,这些人是谁派出来的?她眼眸闪烁,忽然一亮,是凤奕!定是凤奕!这是赵子维下的圈套,怪不得身份尊贵的他会三番两次的出言激怒凤奕,这是他的阴谋,他的目的不是要除去凤奕,应该说,凤奕从未被他看在眼中,所以他必不会如此浪费心思,他的目的是原国!
忽然又想到了封国的善雅公主,封国有五名公主,但善雅公主排行最末,最受皇帝喜爱,就连陪嫁之物也是非比寻常,或许,封国国君是想要通过此举与夏国或是齐国求和来保全封国。但,无论是夏国,还是齐国,他们怕是不仅要美人,十座城池,更要这秀美河山吧!
心思电转之间,数名黑衣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股难言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她身为现代人,虽然在电视上见到杀人时的血腥,可未亲临现场,无法感受到的是,不仅是视觉的冲击震撼骇然,更是这随风而飘的血腥气,那是一种生命的逝去,灵魂的冲击!
余光见,主导着一场场阴谋的赵子维他云淡风轻的看着厮杀,似乎并未闻到那血腥气。
不,他是见惯了血腥的,这点血腥对他而言算什么?这些人在他眼中,命如草芥,算什么!
慕容歌心神发颤。心知乱世,最少不了,最常见的便是漫山遍野。她沉重的呼出一口气。
赵子维笑看着黑衣人因为逐渐败阵而渐渐惊慌,那一身霸气更是无法阻挡。
“杀!杀!杀齐国太子!取其头,一辈子富贵无忧!取人头!”
黑衣人中有人高呼着,那沾着血的大刀晃动着寒芒,声声高呼,殊不知取的是谁的头,谁的性命!
乱世下,有多少人能够保证一生富贵?!
橘桃竟是身怀绝世武功,几乎是一刀便杀一人,杀人同样不咋眼。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橘桃,深沉不可测!不愧身为女子同样深得赵子维的信任!就连那温和有礼的锦德也是个狠角色,只是眧乳偬疑晕⑷跻坏悖
赵子维似乎发现了她的注视,同样见到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与厌恶,不知为何,他那眼中无情之光渐渐的被一抹困惑袭上。
她……厌恶什么?
他?
橘桃在收刀欲继续杀另一人时,偶然间瞧见赵子维眼中的那抹困惑和迟疑,她立即看向慕容歌,紧紧的皱起眉。太子生来便是要称霸天下,怎可为一名女子而出迟疑之色?太子绝对不可以为儿女之情失了雄霸天下之心!
这个慕容歌,看来是红颜祸水,极有可能是庆王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狐狸精!橘桃眼中闪过杀气。
厮杀继续着。
与惨烈的叫声不相符合的是,深夜沉静,夜空美好,就连吹面的风也那般的温柔。
慕容歌压制着心中的震撼和厌恶。一双坚定的眸子盯着四周的动静。她不可以死在这里。
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原本数百人,眨眼间便只剩下了一百来人。
怕是赵子维都不会想到,在这一百人当中,也有身怀绝世武功之人,更有心思慎密之人。早在厮杀开始,便仔细的寻着空档。
在空档出现后,一把大刀悄无声息的朝向赵子维。
慕容歌瞧见那大刀,还未出口提醒赵子维,就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直奔赵子维而去。
“去死吧!齐国太子!”那突袭之人大喝一声。
这一刀没有落在赵子维的身上,却落在了忽然扑在赵子维身上的慕容歌的肩膀上。
顿时,剧痛蔓延四肢百骸,慕容歌咬牙痛呼了一声,“啊!”
赵子维满眼讶异的抱住了慕容歌,一脚踢开了那突袭之人,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声音有一丝不易发现的颤抖在其中,“你竟为本宫死……”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心底悄然蔓延。!
第三十五章
慕容歌闻言,心中直翻白眼,他们萍水相逢,顶多他是老板,她是打工的,她傻啊,替他挡刀?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踢了她一脚!
好疼!
瞬间,满头冷汗。!百度搜索赢话费
瞧着赵子维看着她发呆,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那剧痛,没好气的断断续续的说道:“若不及时……止血,我必死无疑。”
赵子维闻言,一敛眼中诧异之色,伸手快速的为她点住了|茓道。待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才意识到,刚才在某一刻,这一瞬间,他似乎头一次掌控不了心中所想。
更似乎有一丁点,也就是一丁点儿的恐惧。他皱着眉看着她,声音仍旧冰冷的命令道:“给本宫闭嘴,你是本宫的厨娘,若因这点伤而死,本宫必会着人鞭打你尸体!”
变态!这厮就是个变态的!慕容歌心中大骂,在闭上眼时,正好瞧见橘桃站在她刚才站的地方,那神态似乎是不甘,更多的是杀气。
是橘桃推她的?!是的,她与赵子维同在保护圈中,这二十人个个武功颇高,绝对不会有黑衣人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更不用说是将她踢向赵子维。可橘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已经没有办法多想,失血让人昏眩。陌生的剧痛更是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闭上眼睛之时,她想,或许她该考虑无需到封国再行离开,伤好后,她就必须离开。
“无需留活口!”赵子维皱着眉抱着满身是血的慕容歌,一双冷目扫荡了四周,那目光高临下,毫无感情,声音更是冰冷无情。
“是。”
厮杀结束,满地尸体。
二十个护卫与婢女无一死亡,仅有严重或轻微的刀伤。
赵子维嘴角缓缓染上一丝冷笑,“原国皇帝纵容庆王凤奕派杀手在原国暗杀本宫,本宫幸而福寿颇丰,得以保住性命!但此仇不报,岂不是让原国污了本宫,更是不讲齐国看在眼中?”
“攻战原国!”二十人同声高呼。
“且回父皇,为保我齐国百姓,这一战必战!”赵子维双目黑亮,霸气高声道。
二十人个个双眼发亮,太子终于出手了,天下因有太子必统一!
“太子,此奴身份低微,怎配在太子怀中,不如交给护卫背着。”橘桃上前几步,恭声道。左右不过是一个歌姬,身份低微,还妄想要碍着太子称霸天下的路?可惜了,那黑衣人的一刀,竟如此的不准!
赵子维眉梢轻挑,看了眼怀中面色苍白的慕容歌,再看橘桃,便将慕容歌交给了一名护卫手中。
当他看到那护卫背着慕容歌时,他眼中似有一丝不快之色。
一群人坐上马车,直奔前方的城镇临安镇。
待这片树林重归安静,血腥味随着风渐渐的淡去时,从树林的不远处,一棵大树后身走出一风华绝代,如风般飘逸俊美的少年。
他暗暗握紧双拳,“姐姐,尽儿定会救你。”
……
封国。最为富饶之地。百姓喜好安乐,皇帝更是整日沉在声色之中,夜夜不亦乐乎。皇帝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整个国家。虽是最为富饶,却在军事上日日下降,如今却只能与一些小国相比了,灭国之相渐渐显露。所以,依靠着封国第一美人善雅公主的婚事来保封国一时无灭国之忧。
封国皇宫。善雅公主的宫殿,洛华宫。
善雅公主得天下第一美人封号是三年前。近三年来,求亲者无数,无一人入过她眼。
如今封国皇帝将她的嫁妆公布天下后,近几日有无数的各国的王孙贵族前来封国,只待选夫当日。
翩然若仙,姿容艳绝千秋,肌肤白如雪,无论任何男子见到她时,都会为此失神,她早已经习惯。
“公主,依奴婢看,世间只有三人配娶公主。”洛华宫的大宫女巧云一边为善雅公主树立着一头绸缎般顺滑的黑发,一边有几分自豪的说道。
善雅公主瞧着铜镜中美若天仙的容貌,神色未见一丝愉快,而是表情清淡的问:“哪三人?”
“夏国太子,齐国太子,还有就是风姿卓越的兰玉公子。”巧云面带红云羞涩道。这三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天下间最出色的男儿,若能伺候他们,或者瞧上一眼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而在她心中,也只有公主才配他们,做他们的妻子。
“夏国太子?齐国太子?兰玉公子?”善雅公主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中被一层迷雾,还有困惑所盖。那个具有倾世之容,举手投足皆让天下人臣服的男子心中可有她?
纵然她在封国皇宫内,贵不可言,心机深沉,鲜少能够碰上对手,可她却看不透他!
还有齐国太子,心知他对她有所倾慕,但,她同样看不懂他,即使他倾慕于她,她也无法肯定他会一生心中有她。
至于兰玉公子,她未曾见过,也未曾有过心思,可她却有直觉,怕是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吧?毕竟他太过举世无双!
而且,她至始至终都这对这具有倾世之容的元祁倾心爱慕,若无意外,她必会嫁他,而她相信,他会保全封国!
……
临安镇,金福栈。
慕容歌于口干舌燥,浑身无力,饥饿难忍之时睁开了双眼。看着陌生,且富丽堂皇的地方,她升起一阵茫然,不会有不知不觉,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吧?
可别开这种玩笑!总是适应新身份,改变处境,太耗费心力!
“你可醒了,这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她移目看去,见锦德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向床上的她走来。
“这是哪儿?”一开口,她才发现声音干涩无比。
锦德微微一笑,坐在了床边,扶起她靠着床,然后一勺一勺的将粥水喂入慕容歌的口中,见慕容歌一口口的喝下,锦德笑道:“先喝过一碗粥后再喝药。太子昨日便让随行的刘太医亲自为你诊治。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刘太医从不为下人诊治。可你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虽辜负刘太医的医术,但总算醒了。”!
第三十六章
听言,慕容歌忍不住心中暗骂:她好歹替赵子维挡了一刀,虽然不是自愿的,可听锦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她占了便宜!
“谢太子。百度搜索赢Q币,读看看”虽心中岔岔不平,但面子上的功夫却是不能不做。她语态感恩戴德的说道。
锦德点了点头,“你也算立了大功。太子特恩准在金福栈休息三日。待你伤势好些后便继续赶路。”
三日?只休息三日!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然没有伤到骨,可这筋是伤到了。赵子维,可真是铁石心肠!
“嗯。”她口吻淡淡的应了。这一刻,她已经做了决定。务必尽快离开,否则留在赵子维身边便是给自己寻麻烦。
“锦德,先去伺候太子沐浴。”橘桃推门打了帘子进了屋,对锦德吩咐道。
锦德立即放下粥碗,应道:“是。”
在婢女中,橘桃的吩咐绝对不可违抗,因为大多数她的意思就是赵子维的意思。
慕容歌目光平静的落在放置着被子上一双叠放的手。她要祙乳偬蚁瓤口。昨晚,那一脚毫不留情,若不是老天眷顾她,她必死无疑。赵子维肯救她就说明橘桃对她出手绝对不是赵子维的命令!
只是,橘桃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你务必记住你的身份,若想用狐媚手段迷惑太子,无需太子命令,我必以一命换一命,也要杀了你。昨日你没死是你命大,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橘桃站在不远处,眼光冰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歌,寒声道。
太子让刘太医亲自为慕容歌诊治,就已经说明慕容歌在太子心中或许有了一丝地位。若是再下手,难免会让太子起疑。可她又不放心慕容歌,若是太子因为一个女子毁了统一天下的霸心,那么,她难辞其咎。
不过,也许太子对慕容歌不一般,是因为她的厨艺?可她却无法确定,甚至是疑惑。
所以,在没确定太子的心思时,就暂且留着慕容歌一命!
慕容歌虽然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可仍旧轻轻的嗤笑了一声,“橘桃,你跟在太子身边多久了?”
橘桃皱着眉看着慕容歌,没有回应。
“你跟在太子身边十多年的时间,你不会不了解太子,他见过多少绝色天仙般的女子,但他可曾动心过?而我自认没有那国色天香的容貌,更没有独一无二的个性。”慕容歌语气平稳的说道。
话落,她抬起头扫了一眼橘桃渐渐舒展开的两眉,便知她的话橘桃听了进去。本不想说这些,但未免这些日子在她还没有能力逃跑的情况下,时刻的想着如何应对她,甚至不知何时又会有生命危险,有些话必须说。
橘桃沉默了片刻,似有歉意的看向慕容歌,口气温和了一些:“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你好生养伤吧。”
瞧着橘桃离开后,慕容歌神色骤然冷冽,移目看向窗外,正巧瞧见一只大雁飞过,这世间唯一自由的便是这天生飞的水中游的动物了吧?
至于离开赵子维后,那生活是否会如想象中的如鱼得水,她无法确定,但总要试上一试。
“你便留在本宫身边做个侍妾吧。终归你舍身救本宫,日后回齐国,你可为贵妾。”赵子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中,看着床上失神的慕容歌,语气少许温柔的说道。
慕容歌收回落在窗外大雁上的视线,移目看向赵子维。侍妾?贵妾?这二者关系听起来有所差别,一个是身份低微的侍妾,随时可能被遣散,另一个是身份仅次于太子侧妃的贵妾,一生富贵。可终归是个妾!她心中嘲讽,但无法评价,这个时代就是如此!身份地位代表着富贵与贫困。而男子身边侍妾无数,这更是接近于无法更改的。
瞧着她眉宇间的淡然波澜不惊,赵子维轻轻的蹙起眉。
“妾不敢当。妾如今只想安安分分的做太子的厨娘。”慕容歌声音沙哑的说道。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跟他说,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贵妾,也不是太子妃,只是唯一的他的女人。
根本不用开口,她便知道他的答案,他绝对不会同意。暗中摇了摇头,为刚才这个荒谬的想法感觉到可笑。
赵子维眸子瞬间阴暗,他愤怒的拂袖离去。这等不知好歹的女子!给予贵妾的位分,她竟会拒绝!
果真是不知好歹!她既然想做厨娘,他便成全了她!
金福栈,如今有了两名贵,一个是夏国太子,另一个是刚来一天的齐国太子。
元祁在金福栈已经住了三日,他等的就是赵子维。
赵子维午膳过后便受邀去见了元祁,二人围坐棋盘。
这一局一共下了半个时辰仍旧没有分出胜负。
“原国庆王如今怕是捶胸顿足,浑然不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元祁神色淡淡的说道。
赵子维邪魅的眸子闪了一下,殷红的唇微扬,“本宫还是要谢夏国太子的成全!”他抬眼看向元祁,眼神幽深。
元祁那平和的眼眸仍毫无波澜,声音如清泉般低沉好听,“齐国太子气了。”
二人相视皆是云淡风轻的淡笑,好似二人是相识许久的好友,关系融洽。可谁又知道,在几句话,眼神的交汇中,是如何的惊涛骇浪?又有多少的阴谋隐藏其中?
这天下风云难测,两龙交会,掀起有一场暴风雨!
“夏国太子应该没有看见过这幅画像吧?”赵子维从身后拿出一卷画像递元祁,让他观看。
元祁接过展开一看,画像上有一名温柔婉约的美女。这女子?他平和沉静的黑眸轻轻的闪了一下。
画像下的落款是:封国太子妃。
“齐国太子文韬武略果真是让本宫佩服。”元祁神色淡然的将画像交给一旁的婢女。
赵子维朗笑三声,黑眸亮如星辰:“封国太子林轻尘与善雅公主同母所生,感情深厚。而封国太子对已逝太子妃迷恋,自今仍未再娶,若是他再见到画像上的人时,会如何?”
他需要让元祁明白一点,娶善雅公主他势在必行!!
第三十七章
元祁轻轻笑出声,执起白子落在棋盘上,“齐国太子机关算尽,好,甚好。百度搜索赢Q币,读看看”仅凭一个女子就想要江山,赵子维敢想敢做,不愧是个可敬的对手!只是,这封国,这善雅公主,他既然想要,就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夺取!
风雨变幻,窗外树梢飘过一缕杀机。狂风大起,大雨瓢泼而下。房中二人恍然未闻,仍旧微笑着继续下棋。
“兰玉公子身在白国不过半月,白国就发生了大改变,相信用不了三五年,便会让人无法小视。近日,兰玉公子没了踪迹,怕是也要到封国一游。”赵子维一双眼都盯在棋盘上,抬头扫了一眼元祁后继续说道。
元祁只是执着白子的手微做停顿,然后笑着回道:“若能与兰玉公子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兰玉公子,闻名于天下五年,这五年来他们二人皆是没有碰上。关于他的任何传说都有,他帮助小国稳定江山,而在他手上,那些小国都有所发展,并且救了不少人。贫民最是爱戴他。
他们二人都知,这是个对手。或许也是个可怕的对手。
原国庆王府。
“什么?!废物,都是废物!”凤奕暴怒骂道。派去两百名杀手,其中还有十名是高手,竟然全死了?!而赵子维的人无一人死亡!
让赵子维逃脱了,那么,原国必有大祸!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吹!
此刻,他极度后悔,还是低估了赵子维!想不到赵子维身边竟然藏龙卧虎,虽然只有二十人,可个个都是顶级高手,无需赵子维亲自出手,这二百人竟然全军覆没!
他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总之此刻心中五味杂粮,他想要亲手杀了赵子维!
“王爷,是否还要继续暗杀?”一屋子的幕僚,其中一位小声问道。
凤奕厉眼看去,厉声道:“暗杀?第一次没有成功,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如今我原国实力远远不如齐国,如何与齐国对抗?暗杀没有成功,齐国太子必会借机报复,你们是本王用重金养的幕僚,如今不给本王想法子,竟然问本王的意见?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十几名幕僚立即低下头去不敢吱声。只是个个身子颤抖,都在想着如何保命,齐国若是攻打原国,原国必灭。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如何帮助凤奕度过这个难关。
凤奕面容紧绷,神色不敢有一丝放松。他必须尽快想法子。
对了!眼前一亮,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慕容歌。他没有取她的性命,如今便是让她为他所用的时候了!
……
一直到第三日,慕容歌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能够下床走动。那刘太医的医术着实高明,仅是三日的时间,伤口便开始愈合了。果真是三日时间,便能继续赶路。
这是她住在金福栈后,第一次出房间,当走出房间时,她被眼前情景所震慑,这真的不是皇宫?仅仅是一个栈?
这栈未免太过豪华了一点。金碧辉煌,似乎处处都是用黄金制成,且摆设又十分高雅,虽然辉煌,但是却不俗气。
缓缓走下楼,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吃些米饭和肉。否则她怕是没有力气在马车上受颠簸之苦。
谁知,刚刚下楼,便瞧见了坐在楼下用膳的赵子维和元祁二人。他们二人的身边自然是围绕着几名婢女伺候着。
既然都已经走了下来,自然不能再上楼。她硬着头皮站在了一侧。
这两日她便听了其他的婢女说起了元祁也在金福栈。而且这两日他一直都在,并未启程上路。
几日不见,他仍旧一如既往的清华风采。
而自从前日她拒绝赵子维的提议后,赵子维便始终都没有搭理她。如此也算是如了她的意,或许她日后逃走,他绝对不会费心思关心她的逃跑。
正思索间,忽感身上有一抹探究的眼光,她抬头看去,竟是元祁在看她。只是他这探究的眼神是为何?
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小人物在不知不觉间受到这么多大人物的关注了?
“你回屋用膳,一会儿便要启程。”赵子维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的吩咐道。
闻言,元祁快速的扫了一眼赵子维。然后又别有深意的看向慕容歌。这个女子是有些特别的,只是赵子维是否发现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赵子维为了达到目的,牺牲多少人的性命都无所谓,更何况一个女子?其实在某些方面,他们二人还是有些相像的。
慕容歌越发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之处,总觉得元祁那幽深平和的目光中隐含着深意,而这个深意绝对是与她有关。
至于赵子维,她并未瞧见他的些许神色,所以并未有多余的心思。她应道:“是。”
在她转身回屋之时,赵子维转过头看向她上楼的背影,黑眸瞬间幽暗。低头再吃一口菜的时候,越发的感觉索然无味,他皱起眉,怎么这味道与她所做的竟会如此天差地别,如此难以下咽。
元祁淡淡轻笑,执起茶盏饮了一口茶,继续用膳。
回到房间的慕容歌,果然见到在桌子上的膳食。一共三菜一汤,一荤两素。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卖相,但对于已经吃了一两天没有味道的粥水相比,那是好太多了。
在饿的时候,就算是吃咸菜也是山珍海味,美味不已。
不过一刻,便吃的饱饱的。未免消化不良,她摸了摸圆起来的肚子,走向窗边。
从前就听说过金福栈,如今身在其中,在二楼的地方向外看风景,果然是养眼。
这金福栈的老板实在是会做生意,地址选的好,就连这住店的价钱也极好!
她抬起眉梢,展颜轻笑,若日后有机会,她会开几间比这里更好的酒楼栈,也定会名扬天下。
忽然,在楼下人群中,一名熟悉的少年映入眼帘!虽然那少年身着一袭粗布麻衣,她仍旧认出他了。
慕容尽仰着头望向慕容歌,启口无声的言道:“姐姐,尽儿来救你了。”
慕容歌眼睛骤然湿热,这个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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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这个身子单薄的少年,竟然能够追到这里,那样热切的脸,关心的眼神,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如此为她着想的人!
没有,没有阴谋,只是单纯的叫她姐姐。百度搜索赢Q币,读看看虽然二人并无血缘关系,但是,在她心中,已经将他当作至亲弟弟。
她唇边漾起花儿般绚烂的笑容,让这雨后潮湿的早上如被阳光照耀,同样让那经历了巨变,心中毫无温暖的少年,因为这个清晨的笑容仿佛在冰天雪地中注入热流。
她原本以为要孤身作战,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但终究是一个人担忧着,烦扰着,挣扎着,可这个孩子,让她知道,她并非一人在这乱世中沉浮。
只是,她冲着少年无声道:“快离去,等机会。”这里是金福栈,四周有护卫守着,没有经过掌柜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进来,更别提能够带走一人。更何况,或许在金福栈的附近有赵子维的人,她不能让赵子维发现慕容尽的行踪,否则,慕容尽定有危险。
慕容尽瞧清楚慕容歌的嘴型后,眸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那单薄的身子淹没在人群中。
见他离去,慕容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立即走回床边,一边强自镇定的收拾着包袱,一边心中波涛汹涌。尽儿来救她了,她原本就想要寻找机会离开,如今更是能够与亲人一起谋生路,心情激动不已。
从现在开始,她要时时刻刻盯着,只要能够逃走,她一定会紧握住机会!
早膳过后,锦德就来找她,说是要赶路了。这一次目的地明确,是封国!
因祸得福,她因受伤不必为赵子维料理膳食,每日只需要在休息的时候出来透透气。
原本以为赵子维会与元祁一同赶路,但,元祁仍旧留在了金福栈。
一连十日,平稳安全的在路上,凤奕再也没有派出杀手,此时的凤奕若是知道暗杀失败,齐国会在近期内整军攻打原国后,不知作何感想?太阳落山后,就会在一座城镇的栈上休息一晚,算起来,赶路也不是那么遭罪了。
夜深人静之时,她寻了机会想要出逃,但当她走出栈后,就会有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果真,赵子维身边并不止那二十人而已,暗中还不知道潜伏了多少的暗卫保护,在这密不透风的牢笼下,她想要逃跑简直是难上加难。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如此,她必须小心行事,绝对不能冲动,否则自己被赵子维责罚丢了小命没什么,莫要牵连了慕容尽。
如此,便是又过了五日,仍旧毫无机会。
赵子维似乎遗忘了她这么个人,就连偶尔她从他面前走过,他也视若无睹。其实她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因之前赵子维的吩咐,刘太医对她的伤疤格外上心,她也无需担忧过后会留疤。
似乎是赵子维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橘桃对她就越是和颜悦色,她再也没有在橘桃的眼中发现杀气。偶尔,也许她是因为内疚,就会主动与她说上两三句话,那些婢女与下人见到后,没有因为她在赵子维面前失宠而对她摆面子,她的日子还是好过的。
不过,她却对赵子维的态度感觉到疑惑。这里面定有些不对劲。她靠着大树,闭上双眼,轻轻的蹙起眉,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自认这几日安分守己,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赵子维面色阴沉的扔了手中的硬饼子,皱着眉怒道:“怎么如此难以下咽?”不仅硬,更是索然无味。不如那个女人的薄饼,其中夹上外焦里嫩的鸡肉条,满口香味,食欲大起。看来仅是几日的时间,他的胃口倒是被喂叼了。
他看向不远处靠在树上休息的慕容歌,她还真是悠闲,再看她手中只是吃了一口的饼子,她也是无法下咽吧?
刚想开口叫她,立即想起了对于他最为重要的事情,两眉立即蹙起,打消了叫她的念头,低头看着手中的饼毫无食欲,直接扔在了地上。
橘桃见赵子维食欲不振,这两日皆是如此,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身子受不住。她看向靠在树上的慕容歌,暗衬了一会儿,便走过去,对慕容歌声音柔和的说道:“太子这几日没有食欲,你索性伤也好了,就为太子做些膳食吧。”
慕容歌闻言,缓缓的睁开双眼,站起身,伸手拂去裙摆上的灰尘,回道:“好。”
“刚才我四处看了下,就在前面有条河,河中有鱼。太子喜欢吃鱼,咱们一同去,我抓鱼,你处理吧。”橘桃点了点头,便走在前面。
“嗯。”慕容歌跟在橘桃的身后便向百米之外的河走去。
古代有一点好处是现代无法比拟的,空气清新,所有的食物都是没有受过污染的,河水清澈可见底。就连河中那游来游去的鱼也看的清楚。她没有功夫,脱了鞋袜,下了河,试着两手一起抓鱼,可那鱼游的太快,身子又滑,根本抓不住。
橘桃是好功夫,拿着长剑三下两下便刺了十几条大鱼扔岸上。
她立即抓起鱼收拾了起来。橘桃守在一旁。
过了一刻钟后,十几条鱼都被处理干净,她拿着个竹篓装上,随后二人便回去。
因外出没有锅,所以也就只能还是烤鱼,在鱼的表面洒了一层盐和辣椒沫,再肚子里仍旧塞上了葱姜等东西。
鱼本身就是没有鸡大,烤起来十分容易,很快便烤好了。慕容歌一直专心的看着火候。烤鱼最重要的便是火候,若是注意火候大了,鱼肉便不鲜美了。
赵子维神情莫测的看着她,心思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鼻尖飘着烤鱼独有的香味,眼前看到的是她认真白皙的脸庞,可心里却有着他至始至终要坚持的!!
第三十九章
慕容歌盯着烤鱼时,一直在心里掂量着。百度搜索赢Q币,读看看虽然她会游泳,可刚才那条河太过清澈,不深,根本无法利用。看来,还是要等机会。
鱼的火候差不多了,她立即取下鱼递给刚才同样失神的赵子维,“太子,请用。”
赵子维眼神晦暗幽深,眼底似闪过一缕意味不明的光,伸手接过烤鱼,只是闻着味道便是食欲大开,他深沉的眸子中浮现一丝笑意。
“太子,还有五日便到封国。”一名护卫一直都是在前方开路,他查看了下地图后,像赵子维禀告道。
赵子维点了点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低头吃鱼的慕容歌,就快要到封国了,若无意外,这一行他必满载而归。只是……他无法控制的皱起了两眉,漆黑的眼眸因此冷冽骇人。
还有五日就到封国?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二十几日了。慕容歌拧眉,想到就要到封国不免有些焦急起来。到了封国,赵子维等人就会立即去往封国皇宫暂住,皇宫如同牢笼,想要逃更是困难,所以,她能够抓住的机会不多了。更何况,尽儿还在等着她!
锦德推了推慕容歌,“太子问你话呢,你怎可失神不做回应?”这两日她多少有些发现太子对慕容歌有些不同,虽然太子不再让慕容歌做膳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太子到金福栈后,就有所改变。况且,与慕容歌接触一段时间后就会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似乎在哪些地方与她们有所差别。
慕容歌回神,她立即对神色冰冷的赵子维说道:“妾一时失神,请太子勿要责怪。太子有何吩咐?”刚才赵子维有对她说话吗?她竟然失神未将他的话听入耳中。
“明日便跟着橘桃学些封国的规矩吧,至于这膳食的事儿你暂时无需上心。”赵子维冷目扫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看向手中烤的金黄的鱼,声音竟比以往冰冷的让人入骨。
话落后,他神色间更是冷然。
她感觉脚底板升起一阵凉气,那凉气入骨,竟让她打起寒颤来。学封国的规矩?她曾经是原国宰相之嫡女,后是庆王正妃,各国礼仪皆会一些,他不会不知道。可为何他还让她学习封国礼仪?甚至是如此让人不解的态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会有种陷入了迷蒙大雾之中,而拨开大雾,紧接着便是一张大网将她盖住。这种感觉太过不妙!她试图从他的神色上看出端倪,可他仍旧是冷着一张俊颜。
“是。”她低声应道。既然现在无法知道他所想,那么,她就等。而她此刻最应该做的便是不动声色,勿要打草惊蛇。就算不知道他作何打算,可是她能确定一点,她身上有可利用之处!
五日后。
原国边境,一处为两国人来往暂歇的小茶楼内,几个小卓子都坐满了人。一名老人和一名孩童在各个桌子间忙碌着。
对于已经赶路好几日,终于能够找到一处休息并有凉茶喝的路人,这里的茶虽然不是上好的,可却能止渴凉身。
赵子维饮了一口凉茶后便是皱起了眉,这茶的味道太过干涩苦,并无茶香味,尝过便知是下等人所饮之物。
从赵子维出现后,小茶楼内的人都下意识的靠边,甚至有的人立即离去。只因,他霸气外露,贵不可言。若是不小心招惹了,怕就是没了性命。
慕容歌在另一桌饮茶,对茶她倒是没什么研究。不过就是能润口就可。余光扫了一眼赵子维,在她心里几日的疑惑又重上心头。几日来她所学的礼仪并非是封国的各项见礼之仪,更多的倒像是在一举一动间学习某个人。心头的那抹疑惑渐渐的明朗,却仍旧是让她没有头绪。
这个午后,热的出奇。若不是有个小茶棚挡着那太阳,怕是在太阳底下继续赶路只会中暑。
气氛十分安静,赵子维没有开口讲话,任何人都静默无声。无论是跟着赵子维的二十人,还是那些对赵子维有所恐惧的路人。
饱饭过后,在这热乎乎的气氛下,每个人几乎都有些倦意。精神多少有些放松。
往往危险发生在人怠倦之时。
当白晃晃的大刀毫无预警看向赵子维的时候,慕容歌手中茶盏立即扔在地上,那砰的一声脆响揭开了又一场刺杀!
显然,这场刺杀是出乎意料的!
慕容歌精神极度戒备,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了!这一次刺杀的人武功颇高,显然高出凤奕派出的杀手!
他们的目标明确,数人共同朝着赵子维的方向而去。
赵子维神色难得的狠厉寡绝,阴森恐怖。他目光如鹰一般的盯着那些杀手,同时在背后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一枚五星暗器。
索性这些人目标明确,慕容歌没有受到攻击。她步步后退。茶棚内的其他路人,多人被此时的杀局震慑,脚软了,大叫着跑开的,甚至还有昏厥的。情况混乱不已!
刀光剑影,杀气瞬间蒸腾。午后的沉闷,顿时更为讶异,那充斥鼻尖的血腥味让人几欲做呕!
橘桃带领的二十人全力奋战,但都无法避免的受伤,甚至还有一人死亡!赵子维盯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婢女,神色暴戾!
只见他高举起手,四周涌现三十名左右的黑衣暗卫。
这些暗卫立即将赵子维围在中间,对那些杀手展开无情的嗜杀!
场面混乱,慕容歌被这些黑衣暗卫给阻隔开来。此刻开始,她已经没有在保护圈!
危险不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她眼中光芒闪烁,比天空那灼人的太阳还要亮。
这是机会!
绝佳的机会!
赵子维目光一直盯着那些杀手,却没有发现一步步后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她。
当她悄无声息的来到茶棚的后方时,还未确定逃跑的方向,一个黑色身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下便揽住了她的腰身,几个跳跃间就已经远离了那个已经染了血的小茶棚。
“姐,尽儿来了。”那黑色身影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第四十章
是尽儿。读看看!百度搜索赢Q币
是的,果真是尽儿。也只有他能在危险的时刻还惦记着她的安全。她抬起头看向比她高出半个头的慕容尽,笑颜如花,温暖人心,“尽儿,我们都自由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自由了。她不再是身份低下的歌姬,更不是赵子维身边的厨娘。没有人可以利用她,而她也无需为生存去过自己不喜欢的尊卑有别的生活。
“姐,你想去哪里?”慕容尽送来搂着她腰的手,神情也是难得的放松开心,他轻声问道。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奔跑。
“咱们这是朝哪里去?”慕容歌看了眼四周的风景,似乎并不是之前的路,再回头看,已经看不见那个小茶棚了。不过,却能看见那个方向不断的有寒光闪过。这场拼杀想必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她再看一眼尽儿,万不能让赵子维见到尽儿。
慕容尽闻言,便停了下脚步,神色十分温和的对慕容歌道:“姐,原国咱们是万万不能回去的。而如今的封国天下各国的群雄皆在,咱们同样不能去。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就是夏国,或者齐国。而从这条路走,用上半个月左右便可到达齐国。”
“齐国?”慕容歌拧眉,心中担忧不已,齐国是赵子维的地盘,虽说赵子维在近一两个月内不会回齐国,可她总怕慕容尽会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但转念一想,其实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若她不同意去往齐国,他必定会追问,而她并不想欺骗他。
在犹豫间,慕容尽已经神采飞扬,“姐,慕容家的仇必须报。终有一天我要亲手了结了凤奕的性命!而在这之前,我必须到齐国一趟。”慕容家族的富贵一夜之间倾倒,家破人亡,而他与姐姐二人更是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必须要报仇。这是他身上的使命。
况且,去齐国,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件事,他暂时不想对姐姐说。姐姐,如今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可他又怕她知道后,会远离他。
“为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敛下光华潋滟的眸子,盖住眼中的惊疑。他是知道了吗?
慕容尽微微一笑,那双光华敛尽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色,仅是瞬间便被掩藏,唇边的笑,脸上的神情,仍旧如他们二人在慕容府时那么亲近,“姐姐,相信尽儿吗?尽儿长大了,从今天开始,由尽儿保护姐姐。尽儿起誓,今日起,尽儿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若有人伤害姐姐,我……必扒其皮,削其骨,让他痛不欲生!”后面几个字,他一字一顿,那些字仿佛从心底最深处而出,那恨毫不掩饰。
凤奕,他绝对不放过!以前他无能为力,日后他定要亲自手刃凤奕!还有那……赵子维,眼中横现一缕戾光,凭他也配得姐姐的初夜!
慕容歌抬起头时,正好触及到少年原本沉静此刻却被戾气蓄满的眼眸,她紧皱起了眉,随后又舒展开来。无论是任何人只要有经历就会成长,更何况是他。耳边还回响着他铁一般坚硬的誓言,她笑着回道:“姐信你。”也许,他比她想象中知道的还要多。不过,那已经不重要。
二人紧握手一同向齐国的方向而去。
而这一路,是真的获得自由了吗?
天空乌云密布,层层堆积,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狂风般的杀机,嗜血的拼搏。在小半个时辰后停止。
赵子维面色黑沉的盯着满地的尸体,这场暗杀让他损失惨重,竟然有二十人死亡,十五人受重伤,十人轻伤。他脚踩在血泊中,更显得他一身冷凝骇人之气,“彻查!”他要知道是谁下了重金如此破费心思的想要他的性命!竟这般不管不顾!
“是!太子放心,卑职定会在三日内给太子答复。”一名黑衣暗卫跪地领命,随后立即离去。
赵子维瞧着满地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看到衣摆上的几滴鲜血后,他厌恶的蹙眉,眼中杀气更浓,“速离此地。”
“是!”一群人虽然受了伤,又有人死亡,但是都没有过多的忧伤和痛快表现,因他们深知,此时不是喊痛退缩之时,此地不宜久留。
当赵子维刚走了两步,即将要上马车时,忽然停下脚步,他转过头,那锐利凌冽如寒冰的目光扫视了下四周,忽然眼中寒风一过,怒喝一声:“慕容歌何在?!”
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杀手身上,所有的护卫都在尽心保护赵子维,哪里还会管慕容歌的生死?况且,慕容歌不过是个厨娘,身份低微,死了便死了,自然不会有人费精神去保护她。
此时赵子维问慕容歌何在,所有人都懵了。四处查看,哪里还有慕容歌的身影!
赵子维见人群中并无慕容歌,他那冷目之中闪过一丝慌乱,并快速的看了一圈四周的尸体,并未发现她的身影。他立即看向也在寻找慕容歌的橘桃。
橘桃浑身一震,感觉铺天盖地的杀气迎面而来,瞬间面色苍白!太子其实已经知道了是她踢了一脚慕容歌?这一饱含杀气的眼光是在逼问她,慕容歌是否被她杀了!为这个认知,橘桃身体更是猛烈的颤抖。她早就该杀了慕容歌!
从橘桃迷茫到震惊的神色中,赵子维得到了答案。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笑容,心中冷笑,慕容歌那个女人狡诈如狐,这几日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今日寻到了机会趁乱逃走,她倒是挺能忍!
只是,她想逃,能逃的出他的手掌心吗?
“立即寻找慕容歌!”他缓缓收回冷冽的目光,寒声吩咐道。!
第四十一章
橘桃僵硬着身子,两腿直打颤,那苍白的面色没有一丝缓和。(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读看看)太子竟然为了慕容歌耽误行程!
虽然惧怕赵子维,不敢违背赵子维的命令,但她仍旧大着胆子反对道:“太子何必为一介歌姬耽误了去往封国的行程?或许慕容歌已经被杀害。”到了封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太子天命便是统一天下,为了慕容歌耽误了行程,误了大事,这绝对是不明智之举!
她话音刚落,赵子维眼中冷光扫过,“橘桃,你应该知道违背本宫命令的下场!”
橘桃跟在赵子维身边多年,从未犯过错误,更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她当然知道他的手段,他不容许属下的背叛,更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命令。可今日她着急了,怕他因为一个女人失去先机,坏了大事,所以才会出言反对。触及到他眼中的寒冰般的冷光后,她后悔了。
或许,他有他的决定。而且,他似乎也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雄霸天下的决心!她立即一脸惊慌的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请罪,“请太子责罚。”
“橘桃,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记住,你的那些手段瞒得过任何人,绝对瞒不过本宫!不尊本宫命令者,毫无意外皆死。下去领十板子吧!”赵子维收回冰冷的目光,语气中部带有一丝温度的说道。
“谢太子。”橘桃难掩惊怕,声音颤抖。她一直沉稳,却没有想到有一日会因为慕容歌的出现,而让她沉不住气了,从今以后,她万万不能再出这等错误,因为没有任何事能够瞒得过太子!
……
金福栈。
夏国太子在金福栈已经休息了十日,每日只是悠闲的下棋,偶尔也会站在金福栈的房顶上欣赏着整座城镇的风景,好似并不急切着去往封国。
这一日,在多人的簇拥下,他终于决定启程去往封国。
“主公,齐国太子在原国边境遭遇暗杀。若此时太子出行前往封国,或许会有危险。”一名年轻男子坐在元祁对面,一边费尽心思的想着如何解元祁射下的棋局,一边甚为担忧的对元祁说道。
元祁目光柔和,笑容淡雅的看向对面的年轻男子,笑道:“往日你精明比过众幕僚,如今倒是没有想明白。”
“破浪不解,请主公明示。”破浪一脸疑惑。他之所以能够与太子一辆马车,并有资格与太子下棋比试,虽说他连太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但却比其他幕僚更加睿智,属于夏国数一数二的智者。可太子的这番话却让他犯了糊涂。
“这一次暗杀赵子维的人虽不是原国庆王,但与原国绝对脱不了干系。”元祁淡笑道。赵子维第一次被刺杀后,想要出兵攻打原国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原国皇帝耳中,原国皇帝虽说表面上是个懦弱可欺之人,但一个懦弱可欺的人会成为一国之帝?
破浪眼睛圆睁,暗中咋舌,“原国皇帝胆子不小!竟有胆子派人暗杀齐国太子!”
“此事不会如此简单。”元祁敛了唇边的笑容,声音有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寒意。
区区一个原国还不足以有顶级杀手的能力……
“即使齐国太子去往封国,这一趟也是徒劳无功。善雅公主一直倾心主公,与主公是天作之合。”破浪疑惑解开后,忽又想到了封国的善雅公主,如今去往封国的诸人与主公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想娶到善雅公主,但,善雅公主倾心于主公!
元祁闻言但笑不语,只是那平和安静的眼眸似乎瞬间便晦暗幽深。
……
二日后。
慕容歌二人这两日皆是坐马车赶路,一路直奔齐国。幸而慕容歌身上还有一些干粮,二人无需做停顿,整日整夜在马车上便可。
待干粮吃光后,慕容歌便让尽儿抓些野鸡,野鸭,野兔,她便在晚上时做些丰盛的烤肉宴。
尽儿抓着一只鸡,用力撕下大腿就狼吞虎咽,不停的吃着,还不停的大赞,“姐,你的手艺竟出神入化!单单是烤鸡就如此美味!姐,这是尽儿这些日子吃的最饱的一次了。”
见慕容尽吃的开心,那双本应该神采飞扬的眼眸,现在全是因为美食的诱惑而有的孩子气。见他如此,她忍不住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若是你喜欢吃,我以后经常为你做。”
他怎么说还是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姐真好!”他朝着慕容歌毫无防备,好不天真的咧嘴笑。以前姐姐对他就好,现在姐姐虽然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她却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了。
“还真是个孩子!若是好吃就慢慢吃着,姐又不与你抢。咱们两三日都没有吃过多的东西,你仔细点别撑坏了肚子。”她摇头轻笑,取出腰间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他唇边的油,温声叮嘱道。
慕容尽眼光闪动,帕子轻轻的碰撞着鼻尖,淡淡的属于她独有清香荡漾在鼻尖,淡香虽淡,却好似掩盖住了烤鸡的肉香,他光华绝艳的脸颊似染了红霞。
“怎么了?姐笑话了你两句,你便不好意思了?果真还是个孩子。一会儿你将衣服脱下,前面有条河,姐给你洗净后你再穿。”她瞧着他脸颊的红晕,噗嗤笑出声,随后为了化解他的尴尬,她便指着他的衣服说道。
“姐,我是个大人了。以后可以保护姐了。这衣服我可以自己洗。”他两道俊秀的眉微拧,低下头一边吃着鸡腿,一边声音有些沉闷的说道。
夜空静美,弯月高挂。微风徐徐,吹暖了冷冷的心。
慕容歌闻言,只是双眼弯起,微笑言道:“好。”
这两日,虽然一直都是在路上,可是她过的却很充足也很开心。她一直转个不停的大脑终于休息了。尽儿,他虽有变化,可对她却丝毫未变。仍旧如此的小孩子气!
已经远去的真正的慕容歌,现在应该安息欣慰了吧?而尽儿亲生母亲米贵妃同样会安息了吧?
尽儿对她全心相救保护,那么,她也会尽全力保护他。
是谁说她在这个陌生的异世毫无归属感,更是无亲人?
眼前的这个时而成熟,时而孩子气唤她姐姐的绝美的少年,不就是她的亲人?!
第四十二章
“姐,这两日你辛苦了。等过几日咱们到齐国一切就好了。”慕容尽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优雅的擦着满是油的手,他低着头似乎全部注意力都在一双洁白如玉的手,看着帕子上的兰花,他声音压的十分低沉的言道。
听言,她唇角边的笑容凝滞,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之色,若他想要做,她不能阻止,便在一旁看着,让他遇到迷路之时给一条明路。“嗯,姐信你。”
“姐……”他抬起头看向她,唤了一声。本有千句万句话想要对她讲明,可心思陡然生出几丝恐惧,若她知道他们并无关系,她还会这般对他好吗?她会离开他是吗?少年的眸子内添了几分黯然。
她怎会不知他所想,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徒增伤感,或许也会有距离。何况,谁会没有秘密?她展颜轻笑道:“尽儿,你难道不想知道姐为何会厨艺吗?”
他立即摇头,“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姐。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嗯。”她点头,轻轻的笑了,笑容清雅如兰,目光温暖如春日的风。
少年眼眶湿润,她这般为他着想,明知道他有事瞒着她,可她仍旧不在意,只因为她信他。
“姐……”
“嗯?”笑容仍旧温暖,仍旧动人魂魄。
少年孩子气的指着篝火架子上的烤兔子,霸道的说道:“姐,这是我的。”
“好。”
柔风抚柳,淡淡温情弥漫在漆黑的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黑夜中。
翌日,鱼肚泛白,红日东方缓缓升起,满地金光,晨光映着野草上的露珠,闪亮亮的,空气清晰不已。
慕容歌举起双手伸了伸懒腰,抬头一看,便瞧见了此情此景,立即站赞道:“好天气!”若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带着放松的心来踏青,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姐,我饿了!”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一双小鹿般黑溜溜的眼睛,嘟起红唇吵着饿。
慕容歌一头黑线,表示很无语。“咱们去抓两条鱼吧。”
“好!”少年兴致勃勃。虽然这两日一直在赶路,更没有在路过的城镇上留宿,夜晚偶尔会在野外,可不知道是伙食太好,还是他吸收好。倒是身形看上去不是那么单薄了。
清澈的河水边,慕容尽挽起裤腿,踩在河水中,他举着削尖的棍子在河水中,一会儿便Сhā上来一条鱼。
慕容歌捡起鱼便立即熟练的处理,不过一会子,二人便围着火堆吃起烤鱼。
“咱们必须尽快赶路。我总有一种感觉,赵子维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我。”慕容歌神色严肃的说道。不是她自恋认为赵子维喜欢她,而是她总有一种直觉,赵子维之所以不会轻易放过她,绝对有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嗯。”慕容尽听闻赵子维的名字,沉静带笑的眼中划过一道暗光。
二人静默无声的下咽,即使鱼的鲜美也不能盖去二人眼中的担忧。他们十分明白,赵子维不是凤奕,他能够在齐国呼风唤雨,并让天下人忌惮,就足以说明此人的可怕!
“姐,你心中是否还有庆王?”慕容尽沉默半刻后,抬头直视慕容歌沉声问道。
慕容歌诧异的看向他,“怎么会?!”若是以前的慕容歌她不敢保证,但此刻的她并非真正的慕容歌,对凤奕有的不过是厌恶,多余的感情怎会有!
瞧着她如此震惊,慕容尽心中大石落下,咧着嘴笑道:“那就好,姐嫁他时,我就说过此人心术不正,绝非姐的良人。如今姐姐离开庆王府,也想的明白了,我就放心了。”凤奕从一开始便谋算着如何除去爹,如今除去爹,却对姐姐如此不人道。日后,他一定要亲自手刃凤奕!为慕容家族的所有人报仇!
这一刻的少年十分成熟,慕容歌心中暖洋洋的,其实他十分睿智,小小年纪便能看穿一人。若他再大几岁,或许会与赵子维不相上下,毕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只是,现在他还小。若有一天赵子维为了皇位除去他,那么此刻毫无依靠的他是否能够对抗,反抗?
“庆王妃!”
忽然从二人的身后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慕容尽立即扔下烤鱼,将慕容歌挡在了身后,一双冷目凛冽如万年寒冰,毫无惧色的直视忽然出现的人!
站在慕容尽身后的慕容歌冷眼防备的看向忽然出现的人。
不是赵子维!
却是常年跟在凤奕身边的护卫林业!这林业常年跟在凤奕身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武功高强自不必多说,但为人狡诈狠毒,只比张将军胜在一点,他不会玩弄女子。
既然他常年跟在凤奕身边,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专门为她而来?!慕容歌面色黑沉了下去。“何事?”她寒声问道。
“庆王吩咐,你若杀齐国太子,就留慕容尽一命。若你不从,你二人皆死!”林业一步步向他们靠近,语气阴沉的说道。
“他凭什么?!就凭你也敢威胁我们?可笑!”慕容尽冷笑道,完全不将林业放在眼中。
慕容歌沉着冷静的看着林业,心思电转,凤奕是狗急跳墙了!不过,他派林业来,就已经说明了他无路可走,唯有利用她才得以保全原国!
可笑,当真是可笑!他想的倒美!
“转告庆王,他将是原国覆灭的罪臣!”慕容歌勾起唇角,不屑笑道。
话落,那林业怒极,想要攻击二人。但慕容尽轻功了得,抱着她便后退数米远。
那林业惊讶的看向慕容尽,“你竟然会武功?”
原国人都知宰相府的慕容尽虽说是原国第一美男,但是一直喜爱琴棋,从不接触武功,况且今年不过十二岁。却让人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轻功!
慕容尽贴近慕容歌的耳旁,低声道:“姐,咱们走!”
慕容歌点头,紧紧搂住他的腰,与他快速穿过树林,划过小河。身后的林业武功甚高,紧跟在他们深厚。若此时慕容尽孤身逃离,定会安然无恙,林业或许追不上。可此时慕容尽带着她,与林业拉开些距离已是有些吃力。
她抬头,看见他紧咬着红唇,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她心下一紧,若他继续带着她,迟早被林业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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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尽儿,前面有村庄,我们停下。”慕容歌在情急之时发现不远处竟然有村庄,村庄内人家不过二三十户,但最起码也许会有藏身和休息之处。尽儿今年不过十二岁,即使轻功上乘,可身子骨还未长开,更不要说带着她了,若是能够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慕容尽咬了咬牙,较快速度直奔前方的村庄。后方林业穷追不舍。
此时正是农忙之时,村子里内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居住。只是偶尔能够看见一两个老人坐在门前,三两成帮的一起闲聊着。见到忽然出现的陌生人,个个好奇。
慕容歌拉着慕容尽穿过这些老人,直到村子的后方。
“姐,林业追来了!”慕容尽紧皱着眉,冷声道。
闻言,慕容歌回头看去,并未见到身后有人,她心知他有武功,百米之外的声音都能够听清。这百米的距离并不远,他们却还未找到可以藏身之地!最起码,他们不能随便进入一家农户,否则连累了无辜的人。
她神色冷静,命令自己镇定,眼光所及之处并无可以藏身的地方,唯一能够逃出去的便是前方葱郁的山!可,进了山,或许危险会更多,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进。
正无办法,慕容尽已经揽住了他的腰继续前行时,慕容歌发现了在他们二人身后有一口井。
她细心的发现,这口井的四周的土干燥,土色如此干燥,并不像日日跳水的样子。她抬起一块大石扔向井中。
“姐?”慕容尽瞧着她的举动,便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便低低的唤了一声。
没有听见水声!
绝地逢生!
这果真是一口枯井!
她冲着他点了点头,他立即揽住她的腰二人毫不犹豫的跳下枯井。
枯井内地方不大,四周都是石头,脚下却是有些湿润的泥土,看来这井并没有枯太久。
他们二人静默无声,目光都看向上方。
索性这座枯井内还有一些小溪流,有些小流水的声音,能够掩盖住她的呼吸。若有人在井上听到的也是这溪水的声音。
一片黑影自井上经过。
“竟无他们二人!这怎么可能?”林业追到山庄后,问了村庄的老人知道慕容歌二人向这方向跑来,怎么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他盯着不远处翠绿的一座座山,莫非他们为了逃跑上山了?
若是如此,他一人寻找怕是要难如登天!
但,王爷下了命令他绝对不能违抗!为了原国,他必须找到他们!上山之时,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这口井,刚要走近,就见有村庄的农民拎着木桶向这里走来,他皱了皱眉,不敢浪费时间,立即飞奔上山。
林业离开后,井中的二人松了一口气。幸而林业没有发现这是枯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为防止林业折返,他们仍旧在枯井休息片刻等待绝对安全之时再出去。
“姐,有农民来了。”慕容尽贴近慕容歌的耳旁低声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没有多想。毕竟他们身在的是一口枯井,村民们即使来了,也不会在这里挑水,根本不会发现他们。
但,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村民们不挑水,可他们却是要填井啊!
一桶桶的土倒入枯井中。
一时间他们二人身上尽是泥土。
还真是祸不单行!以为离开了赵子维就会有自由的生活!可没想到,这具身体的身份却是个累赘!
“姐,我们跳出去!”慕容尽抱住她就要跳出去。
若是继续留在井中,保准被活埋!
“天啊!”井外忽然停止倒土的举动,却有人不断惊呼。
似乎是有人来了!
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唯有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何人出现!又或者是去而又返的林业!
“这一定是贵人!”村民惊呼。
“这还用说,也有只有贵人才能穿得起绫罗绸缎!”又有人附和。
贵人?慕容歌皱了皱眉,究竟是谁来了?
慕容尽紧抿着殷红的唇,身上的气息凛冽,强硬,无惧,还有杀气。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似有了答案。但又有几分不确定。毕竟这个答案对他们而言,与遇见林业是一样的!
她心中无法不叹息,若真是如此,老天是跟她开了个大玩笑!在她费尽心机离开那个人后,峰回路转,竟要被他寻到。
若是估算失误,那么,这个忽然出现的人是谁?竟能引起这般大的震动?
尽儿右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则握着一把锋利的随身软剑,不敢有丝毫懈怠。
“需要本宫派人下去吗?”
惊呼声过去后,只留下了那一条小小的溪水的声音。
就在这时,井上方传来那熟悉的慕容歌和慕容尽在此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是他!
是赵子维!
他果然寻来了!
想不到他竟如此快的寻来了!
“姐……”
井下光线幽暗,慕容尽紧紧的盯着慕容歌,神情那般孤独,眼中闪烁着蚀骨恨意,“姐,我可以与他奋力一拼。”
“果真还是个孩子!”慕容歌脸上无一丝沉重之色,拿着帕子为他扑去头上,衣服上的灰尘。
他如今虽破落,但他仍旧是齐国皇子,她的弟弟!他的性命是米贵妃费尽心机留下,慕容家族的人倾力守护,如今又怎能在赵子维的面前低微如尘土,狼狈不堪?
赵子维不惜浪费两三日的时间来寻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清楚跟在赵子维身边那些人的能力,此时的慕容尽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精明如赵子维,他又怎会不知她与尽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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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姐,无需拂去脸上的灰。”他低声道。现在还不是让赵子维看到他面容的时候。
慕容歌微愣,他怕是还不知道赵子维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吧?不过仍旧点了点头。
“姐?我真的可以奋力一搏。”倔强的少年恳求。他不想让姐姐离开他,更不想让姐姐去赵子维的身边。凤奕不是良人,赵子维又岂会是!姐姐跟在他身边,迟早被利用到死亡!并且,他想要与她在一起,想要她照顾,如今他身边没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也没有人可以让他依靠……
瞧着他担忧和依赖的模样,慕容歌心下一痛,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随后她松开了他的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笑容灿烂如花,“咱们上去吧。”
井上,村民已经被遣散。
赵子维傲然立于井旁,居高临下,睥睨众生。气息霸气卓绝。漆黑的眼中光芒凛冽,见着洞口毫无动静,那目光骤然凌厉,杀气渐渐弥漫开来。
他身后的护卫个个静默不敢言,他们清楚的感觉到了太子的怒火与杀气!三日时间,太子都在等待着慕容歌的消息,如今更是亲自前来,就足以说明慕容歌的逃跑,已经惹怒了太子!他们似乎可以想见慕容歌的下场!毕竟从未有一个女人胆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不,应该说,女子几乎都是讨好太子,希望得到太子的宠爱,又或者得到富贵。
如今这慕容歌竟然自动离开!显然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这些人中当然也包括橘桃,她本以为慕容歌狐媚惑主,却没想到她会逃跑。更让她吃惊的是太子的态度!
太子对慕容歌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太子仍旧是太子,他不会受一个女人影响!橘桃在心中反复的对自己说着。她双眼紧盯着井口,慕容歌真的在这里?
在赵子维面色越来越阴沉之时,有两道身影从井口而出。
只见一女子身上尽是尘土,看不清容貌,另外一名是身姿削瘦的少年,身上无尘土,可脸上却有些脏。
慕容歌直视赵子维,无视他周身的怒火,到了此刻恐惧与逃跑都没用,她深知,并且确定,他穷追不舍,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找到了她,她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只是,她要做的并非是任命,而是利益交换!
赵子维那饱含杀气的眼光扫了一眼她身侧的慕容尽,唇边勾起嘲讽的冷笑。
这笑让慕容尽愤怒!但短短时间经历如此多的他又怎会轻易动怒。他一双黑瞳盯着赵子维,毫无惧色。他紧握住慕容歌的手,心中发誓,他要保护她!
赵子维重新看向慕容歌,嘴角噙着抹冰冷的笑上下打量了一圈她,见她沉着冷静,无以前佯装的卑躬屈膝之态,唇上的笑更冷,“你胆子不小。”
这是肯定句。也是他给与她逃跑行为的评语。但也表示,他为此愤怒!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了眉,直视着他,目光坚定清澈而高远,焕发出动人魂魄的辉光,全身上下灰突突的,但这一双眼睛却明亮不已,似乎是那身体内有着一个从来就不卑微,本该耀眼于天下的灵魂。
赵子维触及这样一个对他而言极为陌生的眸子,触不及防的怔愣了一下。
“我不过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卑微不能再卑微的女子,竟惊动了太子,我无法不意外。”她声音虽柔和,却也能听出言语中的几分冷冽。
赵子维笑了,果然,她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相反,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懂得养藏光芒的女子,是浑身长满菱角的!她远远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为了求生而不折手段的女人,简单而容易看透。但时间越长便越发现,她神秘的仿佛是那天空的云朵,看上去很近,能看出她的颜色,但这白色背后是什么颜色怕是无人得知!
第一次,他倒是对一个女人有了好奇和兴趣。
听她这样的回答,他便知,她已经猜到了一些!所以,他意有所指的笑道:“你认为你够资格吗?”
“齐国太子何必咄咄逼人?据我所知,齐国太子身边美人无数,每年都有官员及进献佳人。失去姐姐一个又有何妨?!”慕容尽原本不想开口,毕竟此时还不到时机在赵子维面前过早的暴露自己。但他听出赵子维口吻中对慕容歌的不屑,若是不屑,又何须穷追不舍?
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慕容歌心中一紧,但面上无丝毫变化。她笑颜如花,忽然施身一礼,与她刚才神色毫不相同之态,就连脸上的那笑容也骤然间变化,此笑温婉优雅,恍然另外一个人。
她笑道:“辛苦几日,不知成果是否让太子满意?”
慕容尽不解,她怎么在此时对齐国太子行封国之礼?仅是瞬间,他便面色冷凝深沉,这些礼节姐姐之前并不会的!他寒光四射的眸子射向赵子维。他穷追姐姐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子维目光骤然凌厉的逼视慕容歌,一身冷气散发,这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她全身,看穿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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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这个女人果真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身上自有一股子神秘气息,让人一步步的探索,一步步的沉迷……
想到这里,赵子维盯着她的笑颜,无视慕容尽锐利的眼神,笑道:“你想要什么?”
聪明人与聪明人对话果真不费劲。[非常文学].听到他这么说,她松了口气,移目看了眼慕容尽,声音异常的温柔:“只求他平安。”她怕就怕赵子维为了除去一切隐患,对待尽儿就如同对待其他兄弟般狠辣无情,原本她的打算是与慕容尽一同到了原国后再谋出路,与赵子维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但没有想到如她猜测的那般,她身上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赵子维一直追到现在!
刚才的那一番举动其实是她的试探!
她果真赌对了!
“姐……”慕容尽红了双目,一双阴沉的眼直视赵子维,暗中紧攥双拳。他痛恨自己的年轻,痛恨此刻的无能为力!更加痛恨赵子维的咄咄逼人!心口仿佛有把火热烈的燃烧着,火辣辣的疼痛,撕裂裂的疼痛。姐,她毫不犹豫并为了他如此镇定的与赵子维谈判着!
这一刻,愤怒,震惊,疼痛,悔恨,多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他双眼迷蒙,一滴灼热的泪夺眶而出,划过他脏污的脸。
她,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她没有抛弃他,反而为他暗中谋划着,只为他平安!想到这里,他立即紧紧握住她的手。“姐,我不会有事。绝对不会有事。”他无需她为他付出如此之多,她之前受了太多的苦难,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要她自由!
赵子维忽然笑了,那笑看似温暖如阳,可那双眼的光芒却是冷冽的,他盯着慕容尽,毫不留情面的嗤笑道:“你凭什么?”
慕容歌身形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红唇陡然苍白无色,“孰轻孰重,太子最应该清楚。/非常文学/”
“尽儿,姐要你活着。”她转过头看向尽儿,眼眸清澈坚定,高远清亮。
因为活着才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想要得到想要的,忍一时又有何妨?
慕容尽双眼爆红,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青筋仿佛要跳跃出来,急切的迸发出愤怒的血花!
湛蓝的天空,太阳炙热。风吹着尘土刮过脸颊,心却冷如冰。
他殷红的唇轻轻的颤抖着,在她殷切期盼的目光下,缓缓松开手。
在他松手的瞬间,她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但下一刻,她便立即对赵子维道:“太子若成全,我必助太子一臂之力。若太子不成全,我必不会让太子如意。”
她绝对不是信口雌黄,有些事虽然她不能左右,但赵子维若是想要利用她,她就绝对有资本让赵子维无法称心如意!
这点,相信赵子维应该清楚!
“本宫成全你!”如此霸张扬自信的回答,处处彰显着赵子维一身狂傲的气息。他望着慕容歌闪动着水光的眼眸,眉梢轻轻扬起。
慕容歌微红着双眼转身看向慕容尽,拿着锦帕动作轻柔的为他擦去脸上的灰尘,柔声道:“无需担忧我。尽儿,记住,一定要活着。”
身在乱世,活着或许是奢侈,但唯有活着才会知道生存的意义!
少年风华绝代的容颜渐渐的显露在人前,苍白的俊脸,殷红颤抖的唇无法掩盖其发红的眼眸,任何人都无法知道,此刻他的心有多痛,多么震惊!
“姐。”他红着双眼看向赵子维,迟早他会让他知道,利用姐的下场是多么的惨烈!
赵子维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发觉慕容尽对慕容歌的依赖黑瞳瞬间幽深,再看慕容歌对慕容尽这独一无二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眼底蒙上了一层难以理解的……嫉妒之色!
“本宫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他不走,本宫便就地取他头颅!”赵子维收回目光,摆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话语极度残忍的说道。
慕容歌回头冷冷的扫了一眼他,这一眼凛冽如冰,恨意刺骨。收回目光,重新温柔的对尽儿温声道:“尽儿,走吧。”
“姐……”少年拧眉,面色苍白的唤道。瞧着她眼中那比花儿艳,比日亮的笑容,少年一阵阵心痛,险些无法呼吸。
她要他走。
她要他活着!
即使活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但,他要活着!只因为她要!
缓缓的,眼中一片清明,沉静的黑眸那般冷凝,黑沉。毅然转身,刚才那无助的少年转眼消失。
赵子维怔愣于慕容歌刚才那一眼,待瞧见慕容尽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他触及到她唇角边释然满意的笑,立即紧蹙起两道杀气四射的剑眉!
自她面前拂袖离去,并冷声“记住你的承诺!”
慕容歌颌首应道:“请太子放心!”
赵子维背影微顿,侧头扫了一眼,入目的她翩飞的衣诀与那若有若无的笑,心陡然咯噔一声。
……
马车上,慕容歌神色自若悠然,掀开马车窗户帘子,观看着外面的风景,心难得的安静,既然无法逃脱,她坦然面对!
“太子动用了百名暗卫寻找你。”同坐一辆马车的橘桃在启程一个时辰后打破了沉默。
慕容歌抿嘴淡然微笑,在上马车看见了橘桃后,她就知道橘桃一定不会一路沉默!
“记住一句话,你可为太子暖床,但不可迷惑太子。终有一日,你这等身份的侍妾定会被太子妃遣散,终有一日同样会被太子厌恶。为保日后能够有衣食无忧,你唯有恪守本分!”橘桃冷语提醒道。太子已经知道她曾经对慕容歌做的一切,日后自然不会再给她机会。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受慕容歌的蛊惑,耽误了大事!
此话一落,马车上的其他几个婢女同时目光犀利的盯着慕容歌,那目光同样是警告!就连身在其中,平日里性子温和的锦德也是如此。
------题外话------
~今天会有二更滴~
第四十六章(二更!)
慕容歌顿时心中好笑,赵子维洗脑的功夫不错。/非常文学跟在身边的这些婢女与护卫个个忠心护主。仿佛她果真就是个狐媚惑主的妖孽,将她们心中的神拉入地狱。
马车内的几个人见慕容歌只是笑而不语,个个面露惊讶和狐疑之色。橘桃冷目瞪着她。其他人皆是如此。
慕容歌见状,噗哧笑出声,“怕是让几位姐姐失望了,我并非太子的侍妾,也从未想过做太子的侍妾。太子寻找我也是另有打算。几位姐姐无需担忧。”
几人瞧着她神色清明,似乎所言非虚。面面相觑,皆是难以置信。有多少的女子想要成为太子的侍妾,几乎是运用各种手段。如今太子对她如此特别,在她失踪后立即放弃赶路派人寻找。如今从她口中说出这等子让人难以相信的话语,她们当然不相信。
慕容歌哪里会管她们相信不相信,继续观赏着外面的风景。可想而知,赵子维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神魂颠倒放弃大好河山?这一点赵子维自知,她更是深知。或许从一开始,她主动请求伺候他时,他就已经有了利用之心。
她的沉默虽然让车内其他人不解,但也都在心中反复的琢磨着她的话究竟是否是搪塞骗人之词。不过,她也总算得上能够清静一些。
一路上,她一边欣赏着美景来掩饰心中的不安,一边想着孤身一人的尽儿接下来他会去做什么?去齐国?她倒是不担心赵子维会不放过尽儿,时人多注重承诺,一旦承诺的事情鲜少会违背,或许这也是怕鬼神报应吧.
连赶路五日,终于出了原国边境,进入封国。
这一路上,偶尔休息之时,她身边就必会有一名护卫跟着。越是接近封国,盯着一举一动的眼睛就越来越多。因此,她确定了一点,她的用途怕是赵子维这次顺利迎娶善雅公主的最重要的一步棋子!若是如此,她倒是作用不小!
……
“主公,齐国太子这一行势在必行,胜券在握。”破浪略有一丝担忧的对面前神色自若的元祁说道。
元祁微笑,“只因一颗棋子?”
“封国太子妃逝去多年,太子再无娶妃。足以说明封国太妃对他的重要。齐国太子这枚棋子十分重要。”破浪继续说道。
元祁幽深的眸子闪了一下,脑海中浮现了那名女子坚忍极力伪装卑微的样子,心中微起波澜,再想到赵子维面对她时少许的异样。瞳孔瞬间黑沉如墨。“慕容尽身在何处?”
能够得到慕容歌的保护,那慕容尽也能在最关键的时刻镇定如斯,这二人日后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特别是那慕容尽,如今不过十二的年纪!
赵子维为了迎娶善雅公主,怕是要放虎归山!
“探子回报,慕容尽正向齐国而去。这慕容尽不过十二,竟轻功了得。已经将跟踪的探子甩开。此刻,不仅我们没有他的消息,怕是连齐国太子也没有他的消息。”破浪眉宇间颇为惊讶的言道。关于原国第一美男子的慕容尽的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慕容尽竟然与传言不同,能够有此厉害之处!
元祁点了点头,神情清冷的吩咐道:“再查慕容尽的行踪!”
“是。主公,是否派人暗杀慕容歌?”破浪立即问道。若真是让封国太子见到了慕容歌恐怕就会节外生枝,不如趁早下手。
元祁略微沉默,随后神情淡淡的笑道:“无需浪费精力。赵子维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是。”
……
此时的封国因为善雅公主要选夫下嫁之事格外热闹。各国少许有些权利和财力的人都蜂拥而至。几乎是边境到封国都城每家客栈都客满。
赵子维似乎是早就有准备,一路上的客栈都会留有几间上房。
连日来的赶路,慕容歌稍许疲惫,进了客栈进了一些食后,便立即回房休息。
待醒来之时,眼前有一道欣长的背影。她轻轻的蹙起眉,连日来的赶路果真是让人受不住。想不到有人进来了她仍旧是熟睡。瞧着熟悉的背影,她低下眼眉,轻声道:“妾见过太子。”
赵子维听见声响后,转过身锐利如鹰,却又波光潋滟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那目光有着毫不加掩饰的……!
是的,是!
触及到他眼中的,她两道秀眉蹙的更深,他终究是不打算放过她?此刻她倒是希望如姬留在此处,因有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她深知,这个时代的男人最无法忍耐的就是男欢女爱!
在她失神想着如何脱身之时,他居高临下,整张魅惑天下女子的俊颜近在咫尺,浓重的男人气息扑入鼻腔。
这个男人异常强大!他无需一言一语便让她清楚的明白,他势必要她!
赵子维盯着面前冷静如斯的她,如此近的距离,她的气息平稳清新,眼中未见一丝惧色,更无一丝之色。
她对他果真无意!
瞬间,他双眸幽深,难言愤怒懊恼之色。伸出修长的手霸道的掐住她尖细的下巴,双眼贴近她的红唇,漆黑的眼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红唇,邪笑道:“庆王凤奕可曾品尝过它的味道?”
------题外话------
二更来鸟~么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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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她对他而言不就是一颗棋子吗?莫非他打算破坏一颗棋子最大利用价值的?
听着他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她皱着眉,想要去拨开他的手。//心中暗骂:他如此行为与原始人有什么区别?!
“应该清楚。庆王从未碰过妾。”她冰冷着声音回道。这具身体虽然已经嫁过人,可却纯洁的连她都难以置信。
话落后,她拨开了他的手,声音稍显冷冽的说道:“太子不会是想要妾吧?”作为现代人,整日看着电视里电影里的许多亲热情节,莫非直接还比不上一个古人?
只是,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为了尽儿可以为他所利用,但不代表她在被利用的同时,也要他践踏她的身体!
触及到她眼中的倔强,他低下头轻抚着被她拨开的手,目光黑沉亦如这夜色,波光寒冷如冰,“你该有自知之明!”
几乎是语音刚落,他便欺身而至,霸道无法推拒的将她压在身下,刚硬的身体那般的灼热与陌生,男性的阳刚之气将她笼罩!
与元祁身上自然的清香不同,他身上是一股似乎更为冰冷的味道,阳刚之气甚浓。
他紧紧的将她禁锢在身下,她敏感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某个地方丝毫不加掩饰的!
瞬间大脑轰鸣作响。一个准确的信息传至脑海之中!
他是真的想要她!这是她此刻无法抗拒的力量!此刻她悔恨的想要撞墙,从小到大她学过很多才艺,几乎是样样精通,可唯一不愿意去接触的便是跆拳道,若是学习了跆拳道,今儿个还会面临的?
这是她次与一个男人如此的靠近,而且是在如此暧昧的情境下!脸颊烧红。*非常文学*
她打破了冷静镇定,着急了!
“太子,不觉得此刻要了妾绝非明智之举吗?”她力求声音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温度。
或许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女人,对于xing的渴望极大,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嘴角噙着带着的邪笑,手已经抚上她的腰间,声音沙哑低沉,“封国男子大多不在乎女子是否是处子之身。若是将一个不懂得人事的女子送出去,岂不是丢了本宫的脸?”距离封国都城越近,他不知为何就有种想要杀人的,而她的容颜出现在眼前的次数也是逐渐增多。他若要了她一次,就定会觉得女人都是如此,女人存在世间留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用途暖床!
慕容歌紧皱起眉。他今日似乎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她看不清也不懂。不过,此刻她却松了心。身在乱世,若想独善其身,保住清白似乎是妄想。若终究无法逃脱,那么,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的掠夺。
无论任何时候他都是掠夺者,有着绝对的主导权。他霸道的禁锢住她的头,不让她有丝毫躲避和偏离的可能,炙热烫人的唇开始攻城掠地。
她虽紧闭牙关,可哪里抵得过他那惊人的力度。他撬开她的贝齿,搅乱她口中的气息。
本以为她可以接受如此霸道的掠夺与失去。可她从来就不是如此认命之人!这一刻她只感觉到愤怒与厌恶,睁开双眼,与他有着浓烈的双眸撞上。
他碰触到她眼中的冷冽与厌恶,散去,懵然的望着她。
她得到喘息的空隙,立即推开了沉重的他,狼狈的滚下床,跌坐于地,她拼命的喘息,可在喘息与呼吸之时,她感受到的都是他留下的属于他的浓烈的味道。
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面色铁青,眼中浮现嗜血的光芒,声音顿时凛冽无比,“你不喜本宫的碰触?”自成|人以来,他身边从不缺少女子,所以自然有便能疏解,更何况身边的那些女人总是使出各种手段企图获得他的宠幸,他从未遇见过她这种女子!明明看似卑微,但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性子。
慕容歌平稳了气息,虽心神未定,可也在这个空档间想出了应对之策。她抬起头看向他,笑容如花道:“妾自知身份低微,怎会厌恶太子的碰触?只是不想让太子日后后悔而已。况且,太子身边从不缺少暖床的女子,又何须妾伺候?等日后妾被人调教了,知晓了人事并善于人事时,再伺候太子岂不是更好?”
赵子维挑了挑眉梢,她倒是懂的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因为这段Сhā曲,他此刻没有了急于纾解的,并渐渐的理智。
“好,很好。”他收回放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冷笑道。只是不知为何,他在听见她主动要求别人调教一句话时,心底竟然有些厌恶与恨。似乎若有其他的男人敢碰她,他定会要了那人的性命!
“太子,兰玉公子正在楼下。”一直守在门外的流云出声禀报道。
兰玉公子?慕容歌轻抬眼皮。传言中心怀天下,姿容如仙的兰玉公子?他的真名无人得知,所以世人都称呼他兰玉公子。此刻他就在客栈内?他这个时候出现,莫非也想要娶善雅公主?
如此一个不入俗的男子,若也想得到善雅公主以及部分城池,怕是要入了俗,着实可惜!不过,这也让她对那个善雅公主更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传奇美貌女子,竟能让天下男子无论是权贵之人,又或者是江湖中都能为之争抢疯狂?
赵子维立即起身,有些意外兰玉公子的出现。
“他在楼下做甚?”他一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一边沉声问道。
门外的流云闻言,回道:“客栈老板设了棋局,多年来无人能够破解。而兰玉公子只用了三子便破了局。客栈老板下了赌注,若能有人与兰玉公子对弈一盘能和或胜就可获得一千两。”
一千两?慕容歌眸光闪了一下。身在乱世,一千两的银两不少!或许够老百姓生活一辈子的呢!客栈老板如此大的手笔,怕是认定了天下人无人能与兰玉公子对弈!
第四十八章
“哦?”赵子维挑了挑眉梢,想不到兰玉公子竟然有此情调!
慕容歌收起心思,起身也整理了一下衣衫,并跟在了赵子维身后一同出去。
赵子维回头看了一眼尾随身后的她,眉梢又是一挑,嘴唇嗡了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及时止住了,索性便让她跟着一起下楼。
栈楼下挤满了人,十分热闹。在栈的一角摆了个高台。高台上高挂着六个灯笼,将下方的棋盘照的很清楚。
慕容歌刚下楼时想要看向坐在棋盘一角的玉兰公子,谁知人太多,挡住了视线。大约能看清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衣袖很长,长极膝间,此人身姿伟岸,并不是想象中生一般的削瘦。此刻,她竟十分好奇,他究竟是长了怎样的一番容颜!
身在栈中的女子个个面色娇红,举止几分含蓄,翘首以盼的看着高台上的男子能够偶尔瞧上她们一眼。
赵子维的出现让这些本就春心荡漾的女子更是张大嘴的想要尖叫。赵子维本就生的邪魅惑人,同时又有着属于皇家的尊贵霸气,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瞩目的焦点。
这里不过就是个封国小镇子上的栈,来往的人虽然多多少少都有些身份地位,但却没有一两人能够与赵子维相提并论,也难怪这些女子见到他会如此的神魂颠倒!
本就热闹非凡,如今因为他的出现,更是险些人声鼎沸的掀开了房顶盖!他冷眼扫了四周,顿时那些原本打量他的女子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慕容歌瞧着眼前的清静,心中不由好笑,世人大多以貌取人,他生的这副模样,不知是他的福气,还是天下女子的祸!
这时,从高台上传来栈掌柜的笑声,“哈哈哈,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兰玉公子,连续十人只出一子便落败,看来,天下无人能胜兰玉公子了!”
连续十人都是只出一子便落败,兰玉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慕容歌心下赞叹,想要立即上前观看棋局,究竟怎样的棋局,竟会让十人都未能走/files/article/html/36/36501/
第二步?
赵子维原本目光幽深暗含杀气的看着高台,低头之时瞧见她眼睛发亮,与往日简直是不同,又看她视线放在高台的棋盘上,心下暗暗诧异,并轻挑了下眉梢,她似乎会棋艺?
护卫开了道,留住初见一条路。赵子维姿态从容走去,慕容歌眼前一亮,立即紧随。
“想不到在此地能/files/article/html/36/36501/
偶遇齐国太子。”于棋盘左侧的兰玉公子眼睛为看向赵子维,但却在赵子维走至高台下时,出声说道。
慕容歌闻言,心中震惊不已。此人的声音似乎飘渺的让人抓住不住,碰不到,那般云淡风轻,如一粒雪花落在手背上,感受到了冰凉,却让人低头看时触摸不到的虚无。又似乎他无情无欲,万事在他眼中都是过眼云烟,所以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抬头看去,晕黄的烛光下,姿态优雅的盘坐在棋盘一旁的他,宛如月中谪仙,高雅清冷至极。他抬头看来,让人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他那双比无月的子夜黑的双眸,他的肌肤极白,似乎是常年染病,终日服药,却只能维持生命的白。他的容貌并没有元祁或者赵子维来的让世人/files/article/html/36/36501/
震撼,但却自有一番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目不转睛。
“传闻不如一见,既然偶见,不如切磋一局。”赵子维朗笑三声,似乎毫不意外兰玉公子能够猜出他的身份。话落之时,他已经优雅落座,并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之。
兰玉公子微微一笑,只是轻声道:“好。”
二人相视皆是嘴角含笑,但交会的眼光说不出的冷冽与安静。当然,赵子维是冷冽,兰玉公子是冷静。
棋局如战场,每一步皆为下一步做打算并要防备对手的绝地反击。他们二人精通棋艺,从赵子维落下/files/article/html/36/36501/
第一颗棋子时,就立即开展了一场无硝烟,无血腥之战!
精彩!精彩至极!慕容歌明亮如月的清澈双眸惊喜的望着二人对战的棋局!太精彩了!这是难得一见的对战,二人不相上下!
对战半个时辰了,其他人已经有些疲乏,不少人昏昏欲睡,但她的一双眼睛却越来越亮,更有超过天空明月之势。
多么难得一见的场景!曾经她的棋艺师傅就高度赞扬过她,不过是学习三年便能一盘就能胜他,已是世间难得一见。若非当时她只想平平庸庸一生,或许也会参加几场大赛,拿几个奖杯回来呢!
心中暗暗叫好,目光不敢有所异动。
又过半个时辰,胜负未见结果。
“这一局,和。”
终于有了结果,二人无人胜出,结果是和!
栈老板惊喜不已。今晚他这个栈不仅来了兰玉公子,如今又来了齐国太子,二人下棋,结局是和!这可是让他这个小栈蓬荜生辉啊!
赵子维神色冷然,他鲜少碰到对手,之前是与元祁为平局。如今遇见兰玉公子,竟然也是平局!
如今天下大乱,强悍的敌人却越来越多,如此看来,这天下并不容易夺!
兰玉公子至始至终都是微笑,似乎极为平易近人,却让人能够感觉到似乎一层薄纱挡在身前,隔开了许多的距离。
“是否还有人应战?若无人应战,一千两归兰玉公子。”栈掌柜的高呼询问道。
众人无一人敢应战。
此时,赵子维开了口,“兰玉公子棋艺了得,世间怕是难有人胜过。本宫再添两千两,若有人输兰玉公子三子,便可获得两千两!”
“齐国太子所言甚是!”栈老板立即有些巴结的附和道。
一共是三千两?慕容歌双目灼灼,心下暗衬:有了这三千两日后生活无忧,况且赵子维对她左右不过是利用,而她即使在棋艺方面有所表现,于他而言也无任何/files/article/html/36/36501/
变化,所以……
“我来试试。”她抬起头目光无惧的看向台上的兰玉公子与赵子维,高声道。
此话一出,四周人倒抽了一口气,皆是不敢置信,毕竟齐国太子与兰玉公子较量一个多时辰才定为和,如今栈内的堂堂男子都不敢迎战,她竟然敢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
“区区一名小女子,也敢与兰玉公子较量?”
“依我看,她是心不良,想要趁此机会飞上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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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她不是刚跟在齐国太子身边的婢女吗?此刻站出来,莫不是想要出风头引齐国太子的注意?”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谁都知道齐国太子身边能人无数,若是她只下了一子便落败,怕是齐国太子身边再也不会留下她了!”
不少女子纷纷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待着慕容歌出丑。(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毕竟在这个小镇子上,女子即使有才艺也自知无法与兰玉公子和齐国太子相提并论。男子都落败了,跟个别提她们了。眼下见到一名姿容脱俗的女子主动要求与兰玉公子对弈,这对她们来说,冲击不小。同时,又万分嫉妒。
赵子维目光犀利的看向慕容歌,眼中浮现诧异之色。依照他这几天对她的了解,她似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兰玉公子棋艺精湛,他们二人旗鼓相当,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是否能够与兰玉公子一较高下?
心中对她的疑惑和好奇逐渐的加深,从他得到的消息中得知,她之前还是庆王妃之时,性子温和但无心机,所以才会被林微利用而不自知。如今,她却是越来越不简单了。虽然她在极力的掩饰!
究竟,此刻站在他面前,身姿婀娜,体态优雅,容貌脱俗的女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兰玉那清澈如水的目光向慕容歌看去,对于她的挑战,处变不惊的他多少是有些意外。
“姑娘,请。”他触及到她漆黑如夜坚定的眸子时,微微一愣。
她似乎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
闻言,慕容歌无视四周人传来的各色各样的目光,双眼清明的看向兰玉公子,展颜轻笑:“望兰玉公子承让。”
话落,她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一旁静默无声,享受着四周女子爱慕目光下的赵子维。他刚才突然添加了两千两,不就是想要看这一幕?
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就是互相利用,提前暴露一些,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姑娘气了。”兰玉望着她清明的双眼内动人狡黠的微笑,眼眸轻轻的闪了一下,清雅的对她笑道。
二人对坐,慕容歌执白子,兰玉执黑子。
她神色清冷严肃认真的看着棋盘,这是刚刚栈老板新摆的棋局,此刻正是双方持平之时。
可以说,局势严峻,若她把握不当,稍有掉以轻心,定会失败。
兰玉始终都是淡雅的神情,那般的随意飘洒。执着黑子的手干净修长,与脸上肌肤相同都是十分苍白,能够让人看到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
距离他很近,她没有感觉到丝毫压迫感,更没有一丝不适,相反的,他那平稳清雅的气质与气息让她此刻很是轻松舒服。似乎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因为无欲无求,气息才会如此平稳,气质才会如此干净!也难怪栈内的这些女子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这样一个男人举世无双!
当慕容歌落下五颗棋子,仍旧没有落败时,四周响起了惊奇声。
“已经连落五子,她似乎未经过思考便落下。如今可是半点落败的迹象也没有。齐国太子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区区一个小婢女竟也精通棋艺,与兰玉公子还可较量一番!”
“依我看,是兰玉公子怜香惜玉,不忍心她败得的太惨!所以才会谦让。况且,若论世间那个女子惊艳绝学,与兰玉公子可相提并论的唯有善雅公主。”
“你说的极为有理。她的棋艺怎么可能与善雅公主相比较!”
栈男人们皆是双眼冒光的盯着慕容歌,此女有才有貌,齐国太子真是有眼光!
女子们可是嫉妒的要命,纷纷后悔怎么没有钻研棋艺,若是能学有所成,今日便可与兰玉公子如此近的距离对弈。这可是多少的女子乞求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机会啊!
凭什么一个婢女就能获得兰玉公子的笑容?!
赵子维邪魅的双眸幽深的望着慕容歌,他似乎要重新看待她了……
兰玉轻抬起头,目光柔和微笑的看向慕容歌,声音仍旧是那么轻柔,“请姑娘不要有顾忌。”
闻言,慕容歌刚要落子,打算从现在开始走出落败的迹象,正好掐在三子。这时,他便开口了。对上他那让人舒适的眼睛,她轻轻一笑,仿若莲花绽放清新淡雅,执着白子的手转变了方向,并准确无误的落下。她看他笑道:“是。”她刚才的意图他定是看穿了,她没有想到,他并未怎么看她,竟也能看穿她的想法。
心中摇了摇头,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他既然能够行走在几国之间,并能帮助小国逃过灭国的危难,他又怎会是心思简单之人。
赵子维见到她如此毫无防备的对兰玉微笑,口腔内味道忽变得有些酸气,瞳孔更加黑暗幽深,仿佛在这片黑暗中云浪翻滚,层层翻滚而来!
兰玉瞧着她被白子衬得更加洁白柔嫩的手准确无误毫无迟疑的转移位置,并落下子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抬起头,墨色的眸子正好扑捉到她这一刻清华绝艳的微笑。
随着这抹笑容所展开的是一场让所有人都惊奇紧张的战局!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较量,既然无法掩藏实力,那么,她就拼尽全力与他一战!
时间慢慢推移,半个时辰慢慢过去了,栈内原本打算看好戏的人个个变了脸色,纷纷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不容小觑的女子。
“主公,由此看来,慕容歌必须除去了。”立于栈门前已有一刻钟的破浪压低声音对站在前面的元祈沉声说道。!
第五十章
赵子维这一行有她相助,怕是会阻挡主公的大计!破浪目光阴狠的盯着高台上全力与兰玉对弈的慕容歌。百度搜索赢话费,
想不到世间还有一女子能够与兰玉在棋盘上对弈如此之久!
曾经在原国庆王府时,她还是极尽卑微的,不曾被凤奕看在眼中,如今跟在赵子维的身边却恍然变了另一人!
若是封国太子见到了她,又会怎样?他跟随主公的目的,便是协助主公夺天下,自然眼里容不下任何挡路的棋子。
前面的元祈并未有所回应,破浪皱着眉继续道:“即使齐国太子有所防备,但终有疏漏之时。”话落后,他立即发觉刚才失言了,齐国太子岂是那般没有心机之人?狠辣无情的手段让他都胆战心寒,又岂会有这个机会等着他?
“卑职失言,请主公责罚。”他低头请罪道,虽已经请罪,但心有不甘。若是统一天下的大计因为一个女子耽搁了,他定会悔恨终身!
元祈举止优雅,眼中丝毫不见一丝担忧之色,他绝代风华,华丽逼人的俊颜上始终是淡淡的笑,平和的双目扫了一眼破浪,“破浪,即刻起回夏国。”
破浪瞬间面色苍白无色,悔恨不已!他竟如此沉不住气,这一次竟然认为区区一个女子就会阻挡主公统一天下的大计。即使立即认错,仍旧是无法改变他不沉稳,急切的罪责!
主公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更改!他唯有悔恨自责任命,若他无法静心看破世事,就绝对没有资格跟在主公身边,否则会坏了主公的大事!“是。”
赵子维目光随意却暗含犀利的扫向栈门的方向,与元祈目光相撞。
二人目光相撞,没有战火,没有冰冷,只有那霸气的微笑,淡淡的轻笑。
平民百姓遇见此情此景,定会认为二人关系深厚,齐国与夏国或许不会有战争。
但,谁又会知道,在这一笑之间,隐藏着比战火更为可怕的阴谋算计!
渐渐的观看高台上下棋二人的人们发现了门前的元祈。
男人们见到倾世之容,气质高贵,高雅如云的元祈时,忽感膝盖酸软,想要行跪拜之礼,这是心甘情愿的臣服!
女子们则是咋舌,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偏偏他看起来那般的温柔,仅是唇边的淡淡的笑,就会让人沉迷其中!
在这Сhā曲间,慕容歌全神贯注,根本没有发现栈内的气氛变化,就快结束了!她双眼冒光,敬佩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他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棋艺高超!或许刚才他在与赵子维对弈之中,他多少有些谦让。他的实力远远不止这些!
她可以看出他在下棋时的游刃有余!这份淡定从容绝对不是可以伪装的!
最后一子!她轻轻的蹙起眉,经过几分斟酌后,最终落下!
“妾输了。”她落下子后,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兰玉,笑容灿烂的说道。
“只输了一子!”栈老板惊呼。他刚刚也专注于二人的对战,未发现气氛有丝毫的变化,他这一惊呼,被元祈吸引过去的众人个个转过僵硬的头,圆瞪双目,不可思议!
竟然只是输了一子!
元祈与赵子维眼中皆是有些讶异的看向笑容璀璨的她。只输了一子?刚才的对弈,他们看的清楚,棋局诡谲多变,兰玉绝对没有怜香惜玉谦让。
她在灿烂如花的笑容间,只是输了一子!
众人的震惊不及兰玉公子的心内的惊讶,无人能知道他刚才在与她对弈之时,是用了全心的。
固然,她只是输了一子!也许这一子是她故意而为之!
他目光微微闪烁,抬起头迎上她灿烂的笑容,从这份清澈的笑容他看到了坚定,阳光。
这样的她是被凤奕抛弃利用的废妃?这样看似卑微却对棋艺如此精通擅长的她莫非至始至终要的都是离开原国的结果?不,不会是如此。
他扫了一眼一旁眸子沉冷,神色不明的赵子维,或许连赵子维都无法看懂她,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试探。
“姑娘让在下佩服,若日后有机会定要与姑娘再行对弈。”他微笑轻声道,目光那般的柔和清雅。
慕容歌心中一顿,轻柔的声音轻抚着她紧绷的心,舒缓着她长时间警惕的神经,这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与慕容尽的轻松相处,就是此刻面对着他。她眼眶微红,立即低下了头,自嘲冷笑,想不到有一日她也会红着眼眶,想要逃避磨难,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被人守护。
赵子维目光阴冷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神色间的任何变化。她对兰玉公子的态度似乎有所不同!
“想不到在此会遇见夏国太子。”兰玉移目看向门前的元祈,对于元祈的出现,他似乎丝毫不感意外。
“夏国太子?”众人闻言立即从慕容歌刚才的震惊中回神,并满脸尊敬的看向门前的元祈。
乱世下十几个国家,属夏国尊大,其他国家遥遥不可及。就连齐国也是稍逊一些。夏国太子天生尊贵,气度不凡,智慧卓越,嫌少有人能及。处于各国的权贵,底层的百姓们由心尊敬臣服。
他们自觉低微,渐渐的垂首低眸,不敢直视门前那高雅如仙的男子。
元祈看似平和,却深不可测的黑眸看向兰玉,淡笑道:“闻名不如见面,兰玉公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公子。”
几年来,他们听过彼此的事迹,也多次在暗处交手,却从未相见过,如今相见却在封国的一个小镇子的栈内!
慕容歌稳定了情绪,正巧听见了兰玉的话,转目看门的方向。果真见到了那张可让人无法忘记的姿容华丽逼人的元祈!她微挑眉梢,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又如此多的大人物共同出现在这里?
都是为了善雅公主?
现在,她对这位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不是因为想要比较,而是想要欣赏。
赵子维在无人注意到他和慕容歌时,忽然倾身对她压低声音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隐瞒了本宫?”
她立即敛下眼眸,低声回道:“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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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只是可惜在下还有事去做,不能在此久留。(更新最快最稳定,读看看,百度搜索)本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相信不久后,在下与夏国太子,齐国太子再见。”兰玉优雅起身,长长的衣袖垂在膝间,更显他的身姿欣长。他态度从容的从众人的下意识让开的路中走过。
慕容歌略显诧异的望着兰玉挺直优雅的背,他潇洒离开,如此不受拘束,乱世下,有多少人能如他这般不受拘束?并且在面对气场都是那般强大的元祈和赵子维,还能够如此从容,怕是世间也只有他吧?
心下叹息,或许日后他们不会再有相见的可能,这样的不入俗的男子更是世间难寻。
对于他这般潇洒元祈与赵子维二人都不意外。兰玉公子从不受拘束,多个国家的皇帝都想留他在身边辅佐,但从未见他留下。
赵子维瞳孔幽深沉冷的望着兰玉公子离开的背影,暗衬:此时他来封国,并出现在这个小镇子的栈内,绝非偶然!
元祈目光微冷,却仍是脸上挂着淡笑对着兰玉点了点头。
兰玉行至门前,停了身形,并回头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仍旧坐在高台上的慕容歌。
触及到他离开时看过来的一眼,慕容歌颇感意外,有些不解,他一眼看似寻常,却让她感觉十分不平常,他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当兰玉离开后,栈老板将一千两的银票全数交给她。她将银票小心揣入怀中后,又看向赵子维,笑道:“请太子兑现诺言。”
瞧着这般爱财的她,赵子维一扫刚才阴郁的心里,勾起唇角笑道:“橘桃,取两千两给她。”
区区两千两在他们这些拥有权力高位的人眼中,算不得什么,如同九牛一毛。他给的慷慨,她接的心情畅快,围观的众人看得眼红。
“谢太子。”她将银票收好后,立即眉开眼笑的谢道。这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以后的好日子可就是靠它了。
元祈慢条斯理优雅的朝着他们走来,他身后跟着十多名的婢女与侍卫。这些人的容貌个个都是上乘,俊男美女的出场,让栈内的众人自行惭愧。
刚才还有不少女子想要凭美貌来让元祈看上,以求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没想到伺候他的婢女都是姿色上等的美人,眼下只有心中暗恨和不甘。
赵子维笑容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宠溺,他又对他笑道:“银票收好。”
慕容歌微微一愣,抬起头,一双清冷诧异的眼看向他。今儿个他怎么如此之怪?!毕竟如此温柔的他实属难见,心中猝不及防的隐约飘过一抹异样。
二人眼光碰撞之间,流转着异样难解的气息。
元祈淡笑的望着二人,眸光温和,却又有着淡淡的疏离与冷然,声音平和道:“齐国太子好心情。”
赵子维收回目光,移目看向元祈,起身跳下高台,傲然霸气的立于元祈的面前,嘴角噙着笑回道:“封国风光无限好,自然心情不错。一月以来,几次与夏国太子相见,咱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
“既然同往封国京都,不如一同前往。”元祈好似并未听出赵子维口中的暗讽之意,神情淡淡说道。
赵子维微微挑起眉梢,朗笑三声回道:“本宫正有此意!”
一同前往?慕容歌敛下眼眸,从二人看似寻常的对话中,似乎暗藏玄机。足以见得对于前往封国京都迎娶善雅公主一事,二人势在必得!同时,封国京都也将要上演一场以美人和江山而起的浩大的明争暗斗。
……
翌日。
天刚亮,吃过早饭后,两路人马便准备前往封国京都。
刚刚走出栈,迎面走过来的几名身着夏国服装的婢女。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张熟悉的容颜,曾经见过一面如蔷薇般艳丽的绝色女子,她冷冷的扫来一眼,冰冷彻骨。
慕容歌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怕是她暗恋着元祈吧?所以那晚对她有着敌意。正要收回视线时,见到了走在婢女中最后一排的如冰!
一个多月未见,她竟削瘦如此!
一件天蓝色长裙穿在她的身上,晃晃荡荡,她本身就貌美如天仙,此刻因为消瘦,平添了几分病态愁容之美。
当初她费了不少的心思得以跟在心爱之人元祈的身边,本以为她会称心如意。可如今,见到她满面愁容,便已经验证了她之前的想法,元祈固然是天下女子竞相追逐想嫁的男子,但他高贵如云,根深蒂固的想法便是尊卑有别,在他的眼中,国家被灭,无家族可依靠的如冰怎能入了他的眼?
又或者是她猜错了,毕竟人不可貌相,她不可能单凭几次见面便能看穿一人的心。或许如冰的黯然神伤是因为元祈的这一趟封国之行!
如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看向她时,眼中有着少许的惊讶,迎面走过来后,笑容美艳道:“知你离开庆王府,万分庆幸。”
“你可还好?”慕容歌轻笑,关心的问道。离近一看,才发觉如冰面色发白,脸上虽扑了脂粉,但仍旧难掩眼下乌青。怎的状况会如此不好?
如冰望着慕容歌红润的气色,以及身上所着衣物的精致,眼中添了几丝羡慕,她低下头掩饰眼中的黯然,“嗯,我还好。”
随后又抬起头,接着说道:“看你今日的装扮,齐国太子对你一定极好。”话落,眼中黯然之色更浓,这一个多月以来,那个让他记挂在心底,爱慕多年的男人从未正眼瞧过她,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容貌与她不相上下甚至是更胜一筹,她拿什么来让他回眸看她一眼?如今他更是要娶善雅公主,她心中搅起惊涛骇浪,难受的要命。
慕容歌眼光闪了一下,赵子维对她极好?对于可以利用的棋子,他是应该好好对待。她抿嘴轻笑,并未回应。
“如冰。”前方传来那绝美艳丽女子的冷喝声。
慕容歌与如冰同看去,那绝色女子神色冰冷,目光似剑。如冰面露惧色,立即低头回应道:“是,映雪姑娘。”
如冰刚刚话落,绝色女子已经近身,措手不及的挥了如冰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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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力道之狠,速度之快,让慕容歌面色陡然一沉。(读看看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
“跟上!”映雪冷声命令道。对如冰的态度简直糟糕透顶,就如同一个主人在呵斥一个下人一般。
反观如冰,竟是不敢吱声,头似乎能够低入胸前,她不敢再看慕容歌,只是闷着声应道:“是。”
映雪瞅着如冰的眼神更是寒冷,当目光转向慕容歌时,那眼中似有一丝嫉妒,“慕容歌?”几分高傲,并未看向慕容歌,却在如冰不敢反抗的跟在她身后凤时,低声叫出了这三个字。
因上一次的接触,慕容歌对映雪就没有好印象,更何况此刻又是这等不将人放在眼中的态度!她勾起唇角冷笑,丝毫没有搭理映雪,只是仔细看着如冰,担忧着如冰的处境,或许如冰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更糟。
映雪见慕容歌没有搭理她,眼中隐有几分怒意,轻轻的蹙起两道柳叶眉,声音冰寒甚至是不屑的对慕容歌略微提高声音道:“慕容歌?”
如冰担忧的看向慕容歌,映雪是婢女中较有地位的,深受元祈的重用。所以,她们这些人都必须遵从映雪的命令,不敢有所违抗。否则,后果不是她们可以承受的!此刻,慕容歌丝毫不将映雪放在眼中,怕是要招惹祸端。
“你有资格对我呼来喝去吗?映雪!”慕容歌面色冷然更胜映三分,最后映雪二字加了五分冰冷,三分不屑,二分嘲讽。
映雪面色一沉,眼中现出杀气。
“滚!别碍了我的眼!”慕容歌怒喝一声。她如今虽是四面受敌,但不代表人人可以爬在她头上作威作福!脾气好不代表软弱可欺。
就在她话音落下,一把三尺长寒光四射的长剑横在她的脖颈之间。
“映雪姑娘,不可!”如冰面露骇色,惊恐出声。
“我可要了你的性命!”映雪半眯着双眼,盯着在她剑下仍旧冷静如斯的慕容歌,寒声道。
慕容歌轻笑出声,“你可试试!”
映雪瞳孔微缩,不敢相信在她剑下,慕容歌会如此无惧!竟让她有些犹豫。握剑的手稍微有些颤抖,但一想到那天晚上,太子竟会主动要求一个女人跟在身边伺候,她的心就犹如被剑刺着,疼痛,酸苦,难受至极。左右不过是一个低贱婢女的性命,她取了便取了,大不了对齐国太子下跪请罪。
但超出她的估计,并让她措手不及,身后有股子强大的劲力将她踢离十米之远!
这股子劲力,霸道,狠辣,只是一脚便想要她的性命!幸而她有深厚内力,否则必定一命呜呼,不过,这一脚仍旧让她五脏六腑深受重伤,腥甜的血自体内涌上,直达口腔,砰的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混帐东西!”
赵子维双眼黑云翻动,闪烁着残忍的血色光芒,神情更是狠毒寡绝的望着十米远外的映雪。
慕容歌望着赵子维心中有着少许的惊讶,是的,是惊讶。她早就发现赵子维与元祈在不远处,所以她才敢态度如此张狂,没有后顾之忧。她断定他会出手。可是他眼中的暴怒与恐惧同时在瞬间占满了眸子,若是怒她可以理解,毕竟她可是具有利用价值的。但这恐惧……
这几日他偶尔表现出来的异样,本就让十分敏感的她多少察觉出了一丝异样,虽然这样的认知让她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几乎是下一刻,她便被揽入温暖烫人的怀抱之中,他体温极高,与他那寒气逼人的眸子形成强烈的对比。她黑眸轻闪,心中似有一抹异样。
元祈神色不明的望着被赵子维抱在怀中的慕容歌,头一次倾城华美的容颜上没有了那淡淡的能看穿世人的淡笑。
有些事,有些情感,并非控制,并非理智能够掌控的了的。一切都如变幻的风云,难以掌握。
赵子维的控制不住的是加速跳动的心与心底的恐惧,他霸气傲然,掌握齐国重权,能呼风唤雨,但在怀中的女人面临死亡之时,他无法控制的恐惧了!这份恐惧追根究底是来自什么,他不想,也不能追究!但,现在,他满腔的是愤怒。
紧紧搂住怀中的慕容歌,他冷眼看向映雪,冰冷的薄唇吐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敢动本宫的人,你该扒皮刺骨!”
这话并非是危言耸听,他绝对是说得到做得到!
慕容歌轻挑眉梢,掩去心中的异样,身在乱世,四周环绕的是阴谋杀机,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心。她不动声色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奈何他臂力强大,控制的她不能挪动分毫。
如冰张大嘴的看着赵子维和慕容歌,惊讶无比。一个是齐国太子,尊贵不凡,一个是被废王妃,卑微如尘,但慕容歌却能让赵子维如此保护!她神色黯然的看向一旁看不住任何神色的元祈。究竟谁能入了他的眼?她穷极一生怕也难以让他看入眼吧?
映雪惊骇无比,恐惧自心底蔓延至全身,区区一个原国歌姬竟能得到齐国太子如此守护!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更是万分悔恨的。她能跟在元祈身边,自然能力非凡,此刻她知道该做什么!
她绝对不可以给元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五十三章
扑哧一声,血溅三尺。(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稳定,读看看)
慕容歌紧皱着眉,意外映雪在此时做出的反应。
只见映雪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刺入胸膛间,她苍白着脸,嘴唇颤抖,身子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声音发颤的说道:“是妾太过愚蠢放肆。这一刀是妾自罚,请齐国太子见谅!”
见状,慕容歌不得不佩服映雪的这一番自残举动,若是映雪为求自保乞求元祈,那么,事情就不会只是婢女与婢女之间的事情。在短短时间内,映雪能够想的如此透彻,并不给元祈惹麻烦,不得不说,她绝对是个厉害的人物!
元祈神色淡淡的,只是挥了挥手让其他婢女抬起因为受了严重的内伤和失血过度差点昏迷的映雪进马车。然后对赵子维淡淡的说道,“启程上路吧。”
赵子维漆黑的冷眸微动,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安然无恙的慕容歌,便点头,“好。”
慕容歌低敛眼眸,并未让人看清她的神色。这件事情只能如此解决!赵子维绝对不会为了她在元祈的面前杀映雪。只不过映雪受了严重的内伤还有刀伤,怕是难以存活。
映雪的性命在他们二人的眼中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们如此的云淡风轻和毫不在意。或许唯一在意的便是,任何人都不可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
“王爷,前面便是夏国太子与齐国太子的车队,咱们是否迎上前。”林业盯着前面在扬起的尘土中的几辆马车,对身侧的凤奕说道。
凤奕目光阴狠,半眯着眼冷声道:“想不到慕容歌竟然能够得到齐国太子的宠爱!”怪不得她对王妃之位如此的不在意!只是,更令他意外的是,慕容歌竟然如此擅长棋艺,于兰玉公子还能较量上一番!如此看来,他之前是错看她了!
“咱们跟在他们后面去封国京都便可。寻到时机,本王定要与慕容歌单独见面。”他又接着说道。
林业立即应道:“是。”
……
五日后。
封国皇宫。
布置高雅,富丽堂皇的宫殿,低调中奢华无比。却又没有半丝的俗气,反而显得住在这座宫殿内的主人,是个不凡之人!
善雅坐在亭子内,看似平静的品茶赏景,但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冷静。听到消息,他要来了。
她惊喜期盼之余,忐忑不已,她无法确定,他来封国侍卫是为了她,还是陪嫁的十座城池。
“启禀公主,太子已经回宫。”巧云从远处快步走来,进了亭子后,面带惊喜的对善雅说道。
“大哥回来了?!”善雅立即放下手中茶盏,忙起身问道。大哥已经一年都没有回来了,如今能够在封国四面受敌,即将面临灭国的危机时,他能够回来,定会让父皇安心。而她也能够保证这一次选夫,得偿所愿。
巧云面容羞红,开心的点头,“是啊,太子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平心殿与皇上叙话呢。奴婢想,太子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过些日子公主选夫之事。”
“速去平心殿!”
……
一连几日赶路,慕容歌都是被迫要求与赵子维一辆马车。几日以来,在马车上,他们二人相对无言,更多时候,他是闭目养神。而她也聪明的选择无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二人之间流动的气息似乎有所变化,但他们都默契的忽视。
因着与元祈一同赶路,渐渐的她发现,如冰选择跟着元祈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只因,元祈眼中无她!即使她偶尔会在休息时坐在河边精湛的演绎琵琶,也未能引起元祈的一眼。她唯有暗处抹泪。
还有受了内伤和刀伤的映雪,她竟然没有死!似乎是跟在元祈身边的人都是不凡的,医术高明,保住了映雪的性命。想到这里,慕容歌又不得不去想元祈。
那样云淡风轻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般的尊贵高雅,那般的不可触摸,高深莫测,怕是世间无人能够看透!不知道,有一天,他心中有一个女子后,是否还会如此的云淡风轻!
“思虑何事?”
正当她游神之时,坐在对面的赵子维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刚才小睡了片刻吧。
她收回了思绪,将车内装满了水的水袋打开了瓶塞子递给了他,然后回道:“胡思乱想而已。”
他半敛的眼眸微微闪动,盯着眼前的水袋,如玉般精致修长的手接了过来。
她侧着身子掀开了马车窗口的帘子,目光放在马车外。
这一看,她紧紧的皱起了眉。
封国的民风竟如此的不堪!
此刻他们走的是乡间路,所以能够看到四周的农户。
在街道旁,有三五名身着华贵的男子同时调戏一名粗布麻衣的少女,那少女浑身颤抖,但却不敢反抗,任由那五人撕开她的衣服,公然宣淫!
围观的村民们竟都低着头走过去,仿佛没有看见此情此景。
由此看来,那五人身份定是尊贵,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胆。对于这些所谓的高等人而言,公然侮辱他们眼中的下等人,是情理之中,最为寻常的事情!
她厌恶的紧紧皱起眉,深知自己无能为力。她此刻的身份不是在现代可以言论自由,拨打110便可解决问题。如今,她自身难保。
赵子维见她眼中的厌恶,目光平静的扫了一眼外面,见到这种习以为常的场景,他神色丝毫未变,只是开口言道:“封国大都如此。”
闻言,她诧异的看向他,意外他会开口说话,不过她的心却有一丝明朗。看来,这个乱世,也并非各国如此。或许终有一天会好的。她闷着声音回道:“贵人,贱民,其实左右都是人,何来高低之分?”
赵子维挑了挑眉,不以为然,更狐疑的看着她,她怎么会有如此想法?贱民怎可与贵人相提并论?!!
第五十四章
瞧着他的不以为然,她耸了耸肩.他自小便有的根深蒂固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有所改变?她也没有必要让他改变想法,毕竟,这可能是她永远做不到的事情。
赵子维瞅着她半阖的眼睑,神色不明,却冷冷淡淡的仿佛置身于不属于这天地间之地,更似乎飘渺的要离开一般。这是自我厌恶与放弃的情绪。他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水,而后掀开了帘子对守在马车外的流云低声吩咐道:“救了那被侮辱的女子。”
流云听令,掩不住眼中的惊讶,太子从不会管这等子事情,怎么此刻在封国的地镜管这种事情了?但太子的命令不容反抗,他立即领命跳下马车回奔刚才路过之地。
虽然赵子维声音极低,但是慕容歌却听的清楚,她诧异的抬起眼眸,错愕的望着他,眼睛睁的极大,黑色眼瞳映着的都是他。
他嘴角轻轻勾起,语态轻柔的说,“他们碍了本宫的眼。”
慕容歌露齿灿笑,心情极好,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无情。
这一刻,她的笑无防备,无讨好,却绚烂的仿佛这夏季,百花齐开,芳香迷人,夺人眼球。他轻轻勾起的唇角染上一分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愉悦笑意。
元祈的马车上。
“太子,刚才齐国太子派人救了被几个贵人侮辱的女子。”幕僚嘉杰自破浪耐不住性子犯了错回夏国后,便近身跟随元祈,刚有暗卫禀了消息,他立即对元祈禀明。/非常文学/
闻言,元祈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声音淡如初雪,“这不似齐国太子的行事风格。”
此时身在封国境地,赵子维不该会为了封国的百姓而去浪费时间。忽然想起了在赵子维马车内的慕容歌,那个与他所见过的众多女子有着不同的女子。正因为她有所不同,所以才会让赵子维另眼相待。
不过,神秘如她,究竟是否知道自己被赵子维利用?
从一开始,她便选择了求助赵子维,这其中又因何缘由?
嘉杰瞧着元祈略微失神,便低声说出心中疑惑,“与齐国太子同辆马车的女子慕容歌,似乎在齐国太子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赵子维身边美人无数,更是阅人无数,如今却对慕容歌有所不同,足以说明慕容歌对他而言,胜于其他女子。
嘉杰能够跟随元祈身边,位置仅逊于破浪,原因是,他虽智谋比不上破浪,但却沉稳,观察入微,不苟言笑,凡事必定思虑几次才会谨慎出手。
元祈收回思绪,完美的下颚轻点,轻声道:“封国太子是否回宫?”
“已经回封国皇宫了。”嘉杰低首回道。
元祈点了点头,黑眸深了几分,“原国庆王仍旧在后面跟着?”
“是,卑职派人随时盯着。主公,是否派人拦截?”
闻言,元祈淡淡一笑。“无需。”
……
夜晚来临,便在镇子上的客栈内休息下。
还有大概六日的路程便会到封国京都。这一路而来,封国热闹非凡,身着各国服饰的人比比皆是,几乎日日能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善雅公主四个字,而念着这四个字的人面上皆是爱慕欣赏之色。
暂歇的客栈是镇子上最大的。出乎意料的是,客栈的后院竟然有乘凉亭子和小桥流水,整个院子内种的除了杨柳树,就是牡丹花。风景迷人,最适合晚膳过后出来走走。
慕容歌用过晚膳后,便出了房间,直接来到后院。不是她想赏景,客栈内人多杂乱,危险随时可能存在。而是如冰在晚膳时相邀,穿越而来,除了尽儿,就是如冰曾经帮助过她,所以,如冰主动相邀,她不想拒绝。
出了后院的门,便看见坐在亭子内的清瘦美艳女子,月光下,她神色迷离,面容难掩憔悴,走近亭子,便看见她眼中泪水盈盈,竟比晚膳时更加的憔悴。
这一会子,又发生何事了?
“你来了。”如冰一抬头便看见了慕容歌,立即挥手擦掉了苍白脸上的泪珠。
慕容歌点了点头坐在了如冰的对面,然后仔细的打量着如冰,心中暗暗诧异,究竟发生何事了?她轻皱起眉,沉声问道:“如冰,发生何事了?”
如冰闻言,瞬间神色有些不安与惊怕,刚刚忍下去的泪夺眶而出,她咬着发白的唇,低下头去,带着哭音道:“我不配留在太子身边。”
“究竟怎么回事?”慕容歌两眉蹙的更紧。
如冰自嘲的苦笑,拾起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缓缓道来:“跟着太子身边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我未曾侍寝。纵然我知晓自己是个不洁之身,但我多年来痴梦于太子,日夜魂牵梦绕,寝食难安。映雪说的对,我的确是痴心妄想。太子欲娶善雅公主,我更是难以圆梦。今晚晚膳过后,主动要求伺候,却得到他冷眼视之,我清楚得感觉到,他对我动了杀意!我更明白,日后我将难以近他的身。慕容歌,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得到太子的偶然眷顾?我要的并不多,只是他偶然能够想起我。”
话落,如冰抬起头,目光期盼的看着她。
原来如此!人性本就贪婪,原本如冰只是想要靠着元祈离开庆王府,如愿以偿后,日夜见到元祈却又有了其他的。这没有错!毕竟只要是人,时时刻刻的需求和愿望怕是都会因为情景的变化而有所改变。
望着如冰期盼的目光,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于元祈,她不了解,应该说那样深沉莫测的人她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知晓他心中所想。不过,她却十分明白,若妄想在他身上得到更多,绝对是痴心妄想!
但如冰已经为他痴狂,她若说不如放弃,如冰定不会听进耳中。但如冰曾经雪中送炭,这种恩德她永生不会忘。所以,她做不到袖手旁观,眼见着如冰挣扎在痛苦深渊中。
正当她们无言沉默之时,在这后院的一角,那高雅胜仙,凌驾于世人之上,权势倾城的男子正目光深邃的扫了一眼亭子的方向。
第五十五章
“慕容歌,你能得到齐国太子的喜爱,并能让齐国太子最宠爱的如姬夫人失宠,必定聪颖过人,相信我,我是实在没有法子才找到你。^/非常文学/^”如冰见慕容歌许久不出声,心中惊慌,迫不及待的表明心迹。
不过,当她急切的说出这些话后,脸上自嘲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她真傻,齐国太子何等人物,可掌握风云变幻,女子的那些手段在他眼中怕是如同三岁黄毛小儿玩的游戏。慕容歌凭的该不是手段。她果真是着急了,竟然会如此为难慕容歌。她立即朝着慕容歌展颜轻笑,忙解释道:“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地步,失去了理智。你无须听进我的话,我日后不会再做出让人为难的事情了。太子眼中无我,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是痴心妄想。该懂得知足,只要偶尔能看到他便可。”
她清楚,世上如她一般痴恋元祈的女子数不胜数,她只是其中一个,她何其幸运,可以跟随左右,时刻相见。想到这里,她一改之前的憔悴,脸上有了释然的笑容。
慕容歌原本心中斟酌着如何开解她,此刻听了她的话,立即云雾顿开,轻笑道:“如冰,善良如你,定会幸福的。”
“呵呵,此刻的我已然十分幸福。[非常文学].”如冰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回道。
慕容歌淡笑,若是人的一生无欲无求,或许就会始终幸福,因为活的简单。若如冰始终如此刻的想法,她终其一生痴恋元祈,不要求得到更多,或许就会幸福,但若想得到更多,那么,恐怕会更加痛苦。想到这里,她看着如冰,认真的说道:“爱是双方的,若一直单方面炙热,最终只会让自己痛苦。”
如冰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疼痛不受控制的袭来,她苦笑的问道:“若是你,该当如何?”她怎会不知单方面的痴恋,换来的或许就是飞蛾扑火,最终以收场,可她管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心!
听言,慕容歌抬起头看向悬挂在天空的弯月,目光清澈明亮,仿若经过清灵的水洗涤过的眸子,清净透亮,更显坚定,“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鲜少有两全其美之事,所以在无法控制世事之时,我唯一能控制的便只有自己的心。失去什么都可,万万都不能失去心。”
“所以,你为了离开庆王府,主动献身于齐国太子?”如冰暗暗惊讶,被这样明确的态度所震惊。她始终都没有想过,在控制不了元祈能否宠爱她时,她可以控制的还有自己的心。但对面这个女子面临着各种磨难后,还能如此坚定的说,她有她的坚持,她控制不了命运,但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
不远处的元祈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黑色眼瞳越来越深黑,仿佛其中缓缓翻卷着乌云般的黑Se情绪,世间万物触及,都可深陷其中,不知不觉便被淹没。
慕容歌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的闪了一下,或许除了赵子维,在他人的眼中,她的确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对于这点,她没有必要去解释清楚,在时人眼中,清白之身或许对她而言不是好事。她只是对如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如冰了然的笑了笑,“咱们两个算是都如愿以偿了。”只是,她没有慕容歌看的透彻,所以今日她才会急切伤悲,而慕容歌仍旧明智。
有风袭来,清风拂面,杨柳树随风摇摆,哗哗作响。
牡丹花香扑鼻,令人心情顿时好了些许。
慕容歌缓缓闭上双目,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清闲,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牡丹花丛中。
忽然,她睁开双目,眼光锐利的看向不远处。她刚才又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独特的清香味。
如冰见她忽然变了神色,立即问道:“怎么了?”
慕容歌移目看向如冰,心中暗衬:难道如冰没有闻到属于元祈特有的清香味吗?瞧着如冰好奇的样子,她轻轻的皱起眉,莫非是她的触觉太过敏感?能够在浓烈的牡丹花香味中辨别出这屡若有似无的独特淡香味?
不远处的元祈眼中浮现讶色,她竟知道他的存在?似乎前几次见面,她都能感觉的到他。她并无内力,又怎么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没什么?”慕容歌收回视线,轻摇了一下头回道。
“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映雪姑娘身边还需要人照顾,我不能离开太久。今日多亏你陪着我,否则我仍旧想不开。谢谢你。”如冰看了下时辰,立即起身对慕容歌说道,随后弯腰施礼离去。
待如冰离去,她也起身轻抚了下裙摆,待要走出亭子时,迎面便碰上了早就在这后院的元祈。
他目光高远而深邃的望着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无法知晓此刻他的情绪。
“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福了福身,半阖着眼睑,轻声道。即使知道他早就听见了她和如冰的对话,她仍旧是装作并未发现他。
元祈向她走近三米,顿时,月光下,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无言的压力随着他高大的身影紧随而来。
她低首,紧皱起眉,他想做什么?
第五十六章
他身为夏国太子,如今来封国又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怎么会如此有闲心来挡着她的路?
她不动声色的从他的黑影下挪动开,然后从光明的一旁意图走过去。但他又一次在她想要离开时开口了,他的声音仍旧可以颤动人的心弦。淡淡的,轻柔如雪,让人难以忘记。
“你果真为齐国太子侍寝了?”
问的如此直接!如此平常的口吻,仿佛在问你早饭了吗?吃的是什么?直白的问你,你跟谁谁谁做ai了没?差一点就要问,感受如何?
她嘴角抽搐,心中再一次的质问:古代人真的很保守?!赵子维如此,如今元祈更是如此!
偏偏他们问的如此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固然空气中荡漾着暧昧的气息,可让人脸红心跳。但她有问必答,十分礼貌的回道:“是。”
元祈眼中的乌云层层翻卷,浓黑染了乌云。她顿时感觉深陷在压抑的暴风雨天中,阴暗的让人难以喘息。
世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他久久沉默。
“太子可还有事?”她恭敬的问道。
元祈收回神,微低着头瞧着她,半阖着眼睑的她看不清神色,单从这个角度看下来,她姿态谦卑恭谨,甚至于给人一种她与这世上任何稍有姿色的女子相同,并无任何特别。
但她不知道的是,单从她能如此从容镇定的面对着他,偶尔眼神清明无一丝痴恋的看着他时,她就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上鲜少有两全其美之事,所以在无法控制世事之时,唯一能控制的便只有自己的心。失去什么都可,万万都不能失去心。慕容歌,你果真让本宫刮目相看。”他目光平和却又犀利的穿透她的肌肤,语音平淡,却有让人无法忽视的森冷。
他的神情如此的闲适优雅,这些话从他口中而出,似乎添加了几分迷惑诱人的味道。
一举一动都是独一无二的诱惑,难怪痴恋他的人会如此多!更难怪如冰会为他神魂颠倒。
“不过是无心之言,入不得太子的耳。”她抬起头缓缓的看向他。
他今晚的几番话语,让人摸不着头绪,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个万丈深渊,任何人都无法看透,摸清。可她此刻,必须在这片深渊中,看到,并且知道他究竟想要作什么!
眼眸忽然一闪,莫非他与赵子维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想要利用她?她心中暗暗猜测,究竟自己身上有何利用之处?
元祈眉梢轻扬,动人的唇角染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似乎此刻他的心情极好。
这让慕容歌看的有些迷糊,她轻轻的蹙起眉,他这是何意?
“若夏国太子无事,妾还需回去伺候太子。妾告退。”她又低下头,放弃了探寻他想法的意图,毕竟,即使知道他的想法,对她而言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须臾,在他未有所回应下,她硬着头皮走出着这片黑暗压抑的气息中,从他的面前从容走了过去。
直到她离开后院,关上了后院的门,他都未再开口过,她也松了口气。
当后院门关上后,嘉杰从暗处走出,他脸上有抹担忧之色,这份担忧不是因为痴恋太子的如冰,而是因为那说可以丢弃任何东西但绝对不能丢弃心的慕容歌。主公似乎对她不一样。
“主公,天下大事最为要紧。”他作为幕僚,有责任提醒一下。
元祈一敛眼中的暗光流动,诧异的扬眉看向嘉杰,声音中泛着丝丝冷酷的辉光,“你与破浪有所不同的是观察甚微,若没了这份谨慎沉稳,你与破浪又有何区别。”
嘉杰闻言,心猛地颤动,立即低下头去,“卑职错了。”他是错了,在太子眼中,唯有天下事最为重要!
……
本以为漫长的一天即将过去,她可以回房间好好睡上一觉。但,当她推开房门后,赫然见到房中的赵子维时,她想要开口骂人!这厮闲的没事做了?这么晚了来她的房间做什么!
“见过太子。”她有些疲惫的施礼请安道。
赵子维坐在床上,姿态慵懒邪魅,右手在床上摆弄着什么,看也未看她,便懒懒的说道:“刚去后院见了夏国太子?”
她就知道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会知道,只是却未预料到他在知道后,会如此快的来质问她。“是。”
“夏国太子容貌倾城,唯天下男子之最。你可抬头仔细看了他?”赵子维右手还在摆弄着床上的东西,声音还是懒懒的,似乎其中有试探之意。
闻言,她抬起头看向他,不解他问这话是何意,不过,在看见他在穿上摆弄的东西后,瞳孔微缩。
那是她辛苦存下的几张银票和还没来得及兑换的金元宝!她在去后院时妥善藏好了,他怎么会寻到?!此刻他在她面前摆弄着,究竟是何意?
她双眼紧紧盯着那几张她日后引以为生的银票,心中斟酌着赵子维的问话,然后又低下头去回道:“在妾眼中,唯有太子是天下男子之最。任何人都无法与太子相提并论。”
赵子维刚才清楚的瞧见了她眼中的惊讶,暗笑,原来她最看重的是这些银子!此刻听了她看似诚恳,实则是为了银子而敷衍他的话语,竟忍不住笑出声:“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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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九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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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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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八章 (二更!)
第六十九章
第七十章 (二更)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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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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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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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齐国。
日光如火,整片齐国大地都被燥热环绕。
如今已经立秋,可这燥热的天气简直是让人叫苦连连。
太子府内,下人们纷纷忙碌了起来,挥洒着汗水前往地窖取冰放置在主子房中,可让房中的燥热之气缓解。
赵子维黝黑的眸子扫过去,这些寒冰都是在一座万年寒冰上取回,放置在地窖中常年不化,就是此刻也是慢慢融化,并分散开清凉的气体。
窗前落下一直通体银白的信鸽,这种信鸽有专门的人饲养,专门用来各国探子传信之用。
他并未做他想,抓住鸽子,从鸽子的腿上抽下一卷字条。
展开时,他眼中波澜不惊,无波无浪,但触及到字条上所写的内容后,他眼中立即现狂喜,与刚才的冷若冰霜恍然两个人。
慕容歌,她如今身在南国,并改善了南国士兵的战衣,在南国逐渐的站稳了脚。而兰玉公子的出现,更是让即将面临灭国之危的南国扭转乾坤。
他就说,她这个人表里不如一,很狡诈!要想困住她,还真是难的很呢!狡诈如她,怕是兰玉公子也没办法逃脱她的利用吧?否则,凭着她一介妇人,怎能在南国站稳脚跟,毕竟南国皇帝南丰是一个极其优柔寡断之人,缺少杀伐决断之气。耳根子软的人注定成就不了大气!
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字条,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他知道,她过的很好。
只是……慕容尽如今被禁了足。
虽然他不知道是谁在暗中下手陷害了慕容尽,但这对他而言,是一次机会!一个他绝对不可以放过的机会。
他拧眉轻轻的蹙起眉。
房中的一切瞬间回归于平静。
须臾,一道轻轻的脚步声在他的背后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清幽的淡香。
姿容俏丽的梁欣欣手中端着一碗凉茶,是昨日找了茶楼的师傅学的,如今夏日炎炎,他经常出府办事,总是顶着日头。她想要让他心中渐渐的有她的位置。
今日她装扮的较为素净,眉宇之间不再是气势冲冲,而是如江南婉约的美人儿。
“此为凉茶,是妾亲手所熬制。夏日炎炎,可解暑。太子不妨品饮上一两口。”梁欣欣将凉茶放在杉木制成的桌子上,看向他略显冷绝的背影,眸子内快速的闪过一丝痛意,连忙低下头来,温声道。
赵子维黝黑沉冷的邪魅眼眸仅是瞬间便阴冷,那张写着某个女子消息的字条在他的手中渐渐成碎片纸屑。他回头,邪魅的眸魅惑无边,与此同时,是摄人魂魄的冷傲孤绝,他将纸屑扔于窗外,步步走向梁欣欣。
曾经,无所畏惧的梁欣欣,此刻的心惧怕了,她紧紧攥着拳头,娇红的容颜不受控制的变白。
她知他心中无她,却不曾想,此时此刻在他这种无情无欲的目光中,她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她眼眶微红,压制着体内的痛楚,略微哽咽的展颜笑道:“几日后,封国清雅公主便会入太子府,妾已经安排妥当。”若他心中无她,那么清雅公主呢?她妖娆无方,他是喜欢美艳的女子?
赵子维幽深的眸光没有一丝变化,他只是冷冷的转移了视线,看向那放在桌子上的凉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挥了挥手,话语无情至极,“如此肮脏的东西也敢端来脏了本宫的眼?”
在他眼中,也只有那个狡诈的女人做的东西能够入了他的眼吧?若如此炎炎夏日,她能陪同他左右,而他心血来潮为难一下她,她会想出怎样的法子来讨好他呢?不,应该说讨好他的银子。嘴角轻轻勾起。
梁欣欣猛地身形一颤,嘴唇煞白颤动,她痴痴的望着那碗凉茶,这是她昨日第一次下厨,做了一次又一次,怕他不喜欢,便自己试了一次又是一次,可在他眼中,这是脏东西……
……
从南国离开时,兰玉与小十,沈伟与媚娘皆来相送。
慕容歌望着四人的身影,掩嘴轻笑道:“我很快便会回来。”是的,这里存着她的梦,她必定会重新走回来。
沈伟与媚娘二人相视一眼,便一同下跪,齐声道:“请姑娘保重。我们定会全力做事,断断不会让姑娘失望。”
闻言,慕容歌蹲下身子扶起二人,柔声道:“若不信任你们,我便不会如此放心离去。勿要如此多礼,否则倒是多出了几分生分。”
兰玉微微一笑,还是那般的高雅出尘,“一切莫要勉强。不可为之,便放弃。”
她眉梢微动,笑容清艳如莲。只是轻轻的颌首,“嗯。”她转开目光,正好看到兰玉身后的小十,他微红着眼眶,好像还嘟起嘴了。
难得,她此刻思绪万千,见到他这般,生生的无语了!明明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身材又魁梧,若是在现代定是个让完全少女少妇沉迷的型男,可此刻,却像个孩童般。抹了抹光洁额头上的一两滴细汗,看向小十,温声劝道:“小十,锅包肉的做法可是教给了你,好好练习,以后想吃了自己做。”
小十闻言,低下了头,心中难过至极。他知道这一别,日后再相见机会渺茫。公子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流云拍了拍小十的肩膀,“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也莫要如此伤心。”话是说的如此催人泪,可那眼中的嘲笑让小十眼中顿时冒了杀气。
小十愤恨的想着,这下流云便开心了,日后没人会跟他抢肉吃了!看着他一脸不舍的模样,心下一阵发寒,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依依不舍的好关系了?
慕容歌转身离开时,看了一眼面色始终苍白的兰玉,他正目光无波的望着她,眼眸轻轻的闪过一道异光。
……再见之时,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不,不是或许,是一定会改变。
即使这种改变,她不想面对,但仍旧避无可避!就如同这具身体带给她的束缚,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料想不到,她出叶城后,有人拦住了马车。紧接着她便听见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名熟悉的女子带着几名侍卫朝着她气势汹汹而来。
“慕容歌,从本宫见你第一面时,便是不顺眼。凭什么你可以成为兰玉公子的红颜知己?而你竟然还能想到改变战服,让叶城乃至南国所有的百姓对赞扬你?如今,有你的存在,本宫的光彩全无,反倒是成了你的衬托!实乃本宫之耻,当真是忍无可忍!”
慕容歌淡笑望着气势汹汹走近她的翘音,轻挑起眉尾,跳下马车,看着翘音笑道:“哦?翘音公主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点让我颇为意外。翘音公主也算有些智慧。”
“竟敢嘲讽本宫?你是在找死!”翘音面目顿现狰狞之色,原本还算有点姿色的,此刻看上去丑陋的几分,怪不得年方十八仍旧未婚配。
“你现在不就是来杀我的?”慕容歌眼光讽刺,口吻顿时冷冽如冰。夏日里,她由春天的温和霎时转变为腊月寒冬的刺骨冰冷。那眼中冷冷的讽刺之光,震慑住了翘音。
翘音来时气势汹汹,抱着必不能让慕容歌再回到南国的想法而来,有慕容歌在南国的一天,她便不能出风头,而且,若慕容歌死了,所有的一切便不费吹灰之力成了她的了。可此刻见到骤然间恍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慕容歌,她竟心生惧意,犹豫了。
可当她目光触及到她身后只有流云后,胆子又大了起来,高高扬起下巴,将圆润的脖子露出,整个人气势是抬了上来,可这人更是丑陋了几分。而她全然不知,反而更为猖狂,“死到临头,还如此不知所谓!你们,速战速决!不可让他人瞧见。”
跟在她身后的几名侍卫闻言,立即面露凶狠之色朝着慕容歌挥剑刺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在慕容歌身后砍死不起眼的流云,竟是身怀绝世武功,将慕容歌护在身后,出剑狠辣无情。
几乎是一剑便毙命。
血光如同放慢动作的回放片,在眼前落下,经过鼻尖时,闻到了那让人做呕的血腥气。
这是极其恐怖的事情!
几名侍卫还没有反击的机会,便全部圆瞪双目不可思议的倒下。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流云手执着染血的剑,目光冰冷,一身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从刚才到现在,他便是瞅着这个自以为身份高贵的所谓翘音公主不顺眼!所以,眼下眼中的不耐转成了杀气。他冷声问道:“是否杀了她?”
在其身后的慕容歌背过身,未有片刻犹豫,冷声道:“随你兴致。”留着是祸害,不如除掉以除后患!原本她不想与一个愚蠢的人有过多的牵扯,却没有想到愚蠢的人往往行事也是足够愚蠢!
翘音面色大变,身形步步后退。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她原本是想来杀了慕容歌,为自己找回面子,然后吞了慕容歌此刻拥有的一切。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让此刻陷入这般境地!“慕容歌,你这个溅奴!你不可杀本宫!若杀本宫,皇兄必定不会饶了你!”
“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慕容歌挑了挑眉梢,背对着翘音与流云,声音似乎极为飘渺的传来。
这一声质问,让翘音公主顿时跌倒在地。还想再大骂些什么,企图起到震慑的作用,可惜,流云没有给她机会。
直接将剑从她大张的口中穿过去,他面无表情道:“多舌!口臭!惹人厌恶至极!”
慕容歌上了马车,待随意看了一眼一地的尸体,再看翘音的血盆大口,她的嘴角抽了抽。就算原本嘴不臭,现在也臭了。她现在才发现流云这人才除了面无表情,如同冰山疙瘩之外,还挺有幽默感的。
只不过这幽默感,着实血腥。
她白了他一眼,“着实不够怜香惜玉!”
驱赶马车的流云不以为意,怜香惜玉为何物,他以前不懂,现在更不懂。
沙儿飘飘,风儿吹吹。
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只留下绝尘而去的马车。
……
白驹过隙,转眼即过大半月。
如今已是九月,炎热的天气早就已经过去,迎面吹来的气息清新而微凉。
慕容歌抬头,半眯着双眸望着挂在气派的府邸上方的三个字,太子府!
这半个多月,她几乎日日夜夜赶路,鲜少有休息之时,终于节省了十几日的时间到了夏国。
面前,便是元祁的府邸!夏国太子的府邸!
她面色只有片刻的沉凝冷峻,转眼便是笑意盈盈。缓缓收回目光,坚持而执着的望着紧关的大门。
流云暗暗紧抿着唇,向她走过去,声音比以往更沉,更冷,更多的是担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歌目光异常沉着冷静的望着向他们走来的太子府守卫,未有一丝犹豫道:“如今我已到夏国。流云,你可离去。他,应该需要你。”
“之前我曾说过,太子允我护你左右,我便不能擅离职守。”他仍旧坚定道。
慕容歌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笑道:“流云你对我的好,我记住了。”
流云面无表情的俊言闻言,有了细微的松动。
“你可是奴慕容歌?”守卫走到面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态度略显几分倨傲的说道。
慕容歌轻轻的皱了下眉。奴?她神色顿时凛冽,寒声道:“请回禀太子,慕容歌求见。”
三月之期一个月之前便过,她不属于任何人的奴!
守卫一听她没有自称奴,便皱起了眉,索性都是在太子府做事,算的上有见识,没有说什么,便道:“门前等候。”
话落,守卫开了门,小跑入了府。
慕容歌站在原地等候,望着开着的大门,又重重的关上。眼光微微一动,随即抬头看向天空。
秋天的天空很蓝,蓝的太过纯净。
“禀太子,奴慕容歌求见。太子是否传见?”门外传来一名婢女的禀告。
秋风自窗袭入屋中。
元祁眼中缓缓划过一丝笑,浓密的长睫微微一动,“传。”
单单一个字,清楚的落在门外婢女的耳中。那婢女微微有些诧异,究竟那奴慕容歌是何人?是否是另外一个清雅公主?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否则怎会在府外求见,而太子并未有丝毫犹豫便传了?
房中,元祁望着窗外,心中竟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她。
二十三年来,他从未这般过。庆王府一面,她于他眼中不过是清风吹过,心中了无痕。从何时起,他注意到了她这个人?
从他懂的唯有将自己隐藏的更深,足以用一双看破天下人的眼睛看穿几乎是所有人才可立于乱世下时,他的心湖从未有一丝波动。如今,他却看不透了自己!
那个女人,于他人而言,或者在他眼中,于其他妇人皆是一般。可……
他深沉莫测的黑眸底处,现出一丝疑惑。
……
慕容歌跟随一名婢女踏入她从来没有想过会进入的夏国太子府。
一路走来,她无心观察太子府中的一切。
不过当大门打开时,她被眼前所见微微震撼。
满园皆是芙蓉花!
这些芙蓉花,皆是黑色!
黑色的芙蓉花?!
此刻并非芙蓉花时节,可这里的芙蓉花全部盛开,黑色如夜,魅惑如夜!
心中微微惊疑,但极快的收起了所有的心思,一路向元祁的房间而去。
流云心中暗暗诧异,黑色芙蓉?他从前听人说过,黑色芙蓉的品种极其难寻,却没有想到,夏国太子府内竟到处都是黑色芙蓉花。
“请你在此处等候。”婢女回头看向流云,说道。
流云看了眼慕容歌,点了点头,便在院门前直立等候。
慕容歌瞅着不远处的几座奢华楼阁,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
站在门前,当她听见自房内传来了那熟悉的如初雪般略微清冷的声音,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这哪里是梦!
“进来!”
推开房门,她挺直背脊从外间走到了内间。目光落在了坐在案桌前,姿态优雅且悠闲的看着折子的元祁。
他目光一如既往,深沉,清冷,于万物在他眼中都成虚无般。
“妾慕容歌见过夏国太子。”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半弯下腰来行礼道。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碧柔立即应道:“是。”若是如冰继续受到侮辱,那也是如冰的命了。她又或者他人都不会为了救她而冒险。不过,虽是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慕容歌,她直觉慕容歌不会是落井下石之人。而且,她能够得到太子的特别对待,便是特别的吧?
慕容歌瞧着碧柔片刻间的神色变化,心中又多出了几分好感。
走到院门外,流云立即迎了上来,他因武功高强,耳力甚好,虽然距离较远,但仍旧听见了慕容歌对碧柔说的话。她只是在元祁的房中待了几刻钟,出来后就变了身份!夏国太子府的管家?她是决定要留下来了吗?究竟在这几刻钟内,发生了什么?他不善言辞,不知该如何询问,只能目光锁在她的身上,等待她的解释。
“我必须在夏国太子府为奴三年。”她看向他,神色自然平静的笑道。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绝对不会如此平静,又或者还会节外生枝。她只需静静等待便可。
流云双眉紧蹙,望着她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便寒声问道:“三年?值得吗?”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慕容尽,为了只是接触几次的如冰,值得吗?
慕容歌点头,没有任何迟疑,“我所做一切无愧无心。”尽儿不惜放弃逃跑的机会也要将她从赵子维的手中救走,这份情感她永记于心。如冰曾经在她落难时雪中送碳,这份恩情她不会忘怀。若她冷心绝情,忘却曾经对她真心付出的人,自私的谋划着自己的自由,即使得到了自有,她的良心永生都不会安定。
与其活的自责,不如活的无愧于心。
况且,一切的一切,她心中自有谋划。
毕竟世事无常,不是吗?
流云怔愣,缓缓低下头去,面无表情的俊颜更为冰冷,他低声道:“我已知晓。”有些时候,付出与索取,并不是平等的。若要求平等,怕是失去的远远要比得到的还要多。
她竟能看的如此透彻!也难怪太子心中有了她。在多日的接触中,他逐渐的被震撼,却是见到了与众不同的她。她看似与其他美貌的女子相同,可在她温柔的淡笑下,平易近人的待人处事中,她自有她的坚持!她的坚持无人可以改变。
这样的她,值得太子去放在心中!此时此刻,他暗暗后悔,如若当初他不去阻拦,不去劝太子将她送出,放弃她,如今定是另一番景象!
慕容歌望着流云,还想在说些什么,她不想让他留在太子府,他本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若困在她身旁,只会耽误。但是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她终究是将话语咽回肚子中。
跟在碧柔的身后在太子府内穿行,碧柔的行走的速度不快,尽管她心中急切,但仍旧步伐从容而去。
她的出现还是让不少人颇感意外,但意外的是,没有一人在背后议论什么,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她,流云还有碧柔三人便收回了目光。
一路走去,从最繁华之处走到最衰败之处。
四处杂草丛生,所过之处,脚下泥泞。昨日有一场暴雨,下的突然,也维持时间很长,所以四处可见一个个的水坑。前方一座座矮小的屋舍,那些屋舍是建在地下,这些矮小的房檐只是用来透风之用!在门前有几名护卫站的笔直,目光冷漠无情。
碧柔先行走过去,对为首的护卫说道:“我是太子身前伺候的婢女碧柔。我身后的慕容姑娘是太子亲自选的管家。请打开牢门。”
为首的护卫顺着碧柔的目光看过去,见到神态自若镇定的慕容歌,没有多言,点头道:“请。”
对于太子的命令,无任何人敢违抗。而太子亲自选的管家,虽然是女子,但也不会有人敢有异议,他们该有的姿态便是听从。
一步步的走入监牢,每走一步,她的心都会沉一分,地上的水已经没了小腿,即将到达膝盖,四周都是发霉的恶臭味,痛叫声不间断。
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简直是不堪入目。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只是片刻的时间,她便已经隐忍不住想要呕吐的。那么,被关在这里好几个月的如冰,此时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是否还活着?
这个时代的人是无情的也是残忍的,身在监牢中的犯人多半每日都是饿着的,即使有事物也都是剩饭剩菜,或者都已经酸臭了。低头看去,在这些发臭的水中还飘着死老鼠。
不远处坐在干爽地方的几名妇人是看管犯人的。她们坐在之地还有些阳光,地上也是很干爽,三五成伙的在热聊。几人身旁有根十字木架。上面还绑着一名衣不遮体的女子。
那女子瘦的惊人,露出肌肤的地方都是被鞭打的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过,瞅着那昏迷的女子,她有一丝熟悉感。这人是?
有一名妇人执着蛇鞭抽在昏迷女子的身上,那力道之很,鞭子落下,皮开肉绽!
一声痛呼穿过耳膜,“啊!”
女子高抬着头看向黑漆漆的棚顶,咬着牙说道:“想要屈打成招?不是我下毒的,我是万万不会成|人的!就算你们日日对我用刑,我也断然不会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闻言,慕容歌脚下停顿,立即看向被鞭打的女子,一张容颜固然惨败蜡黄,瘦的能够看见颧骨脸颊的骨头,但这张脸却是她熟悉的!是如冰!
竟然是如冰,怪不得刚才初见时,她感觉到熟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被折磨的不见人形!谁会想到眼前瘦的额已经脱了形的女子曾经是艳丽无双的美人儿?
“叫你嘴硬!叫你嘴硬!打死你!看来你苦头还没有吃够!你不是人尽可夫的歌姬吗?我倒是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那妇人扔下蛇鞭,掐着粗腰破口大骂。伸出手,竟向如冰的大腿探去。
紧接着是如冰撕心裂肺的嚎叫,“啊!”
这是巨大的侮辱!
剩下的几名妇人见状纷纷仰头露出满口黄牙张狂大笑。
慕容歌双拳紧握,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快步走过去,不在意那肮脏的污水溅在衣衫上,脸颊上。
流云先她一步飞跃到如冰面前,一把握住那继续施刑的妇人,一脚踹开。
碧柔刚才眼见着不堪入目的残忍画面,早就不忍的低下头。此刻,流云的举动让她颇为意外,她侧头向身边的慕容歌看去。只见慕容歌面容平静,可刚才周身还柔和的气息此刻竟变得冰冷异常,甚至隐约间可还有杀气在她眼光中飘过。
再看她竟不顾肮脏的污水,快步向前方走去,碧柔忽然悬着的心松了,总算是不会有人落井下石,在他人伤痕累累的口子上继续撒盐了。或许,因为她的出现,如冰有救了。
碧柔期望的看向慕容歌纤细的背影,她有种直觉,慕容歌的出现不止会改变如冰的命运。
如冰已是痛的知觉全无,浑身如一摊烂泥,绑着她纤细四肢的铁链紧紧的铐住她向下倒去的身子,锈住的铁链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伤痕。她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自眼中话落一滴清泪,为何命运待她如此残忍,从人间天堂跌落地狱,再从地狱跌落十八层永不翻身地狱?日日受着如此多的痛楚,却不给她来个痛快?
若死去,她化为厉鬼,必是想要做什么边做什么!
“如冰?”
慕容歌沙哑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眼中隐有泪光,她移目看向另外几名已经傻了眼的妇人,厉声喝道:“放开她!”
如冰缓缓睁开双眼,仿佛置身在梦中,刚才还气势嚣张鞭打她的妇人狼狈的倒在地上,人是昏厥了过去。再费些力气抬起头,眼前是熟悉的容颜,“慕容歌……”
“我来了,别怕。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慕容歌娇颜略显苍白,可她仍旧温暖的笑着,手轻轻的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为如冰抚顺干燥凌乱的头发。
她还是来晚了。
“慕容歌!”如冰刚才还隐忍在眼中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涌冒。她从未想过,在她受尽满身伤痕,所有人都恨不得幸灾乐祸,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时,慕容歌来了,还说不会再有人伤害她!
那所有的痛,仿佛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她再也忍耐不住了。泪水涌冒,冷冽如冰。
那几名呆愣的妇人终于回过神来,她们望着慕容歌毫不气的骂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滚!”慕容歌回头冲着满口放屁的几名恶妇怒喝一声。
碧柔刚才略微失神,此刻回过神来后,立即对着几名妇人说道:“她是慕容姑娘,乃太子亲自允的管家。在太子府只听从太子一人命令。你们若不想死,便听慕容姑娘命令开锁。”
几名妇人面面相觑,一名女子任命为管家?她们在太子府几年还从未见过这等子事呢!几人整日都在监牢里度过,毕竟见得世面少,更不会隐藏,此刻将狐疑之色全部放在了脸上。
碧柔见状,小心的看了下慕容歌逐渐冷冽的容颜,怒喝道:“看来我该回禀太子,你们几个仗着有些年龄,丝毫不将慕容姑娘的命令看在眼中!”
“可映雪姑娘让我们对如冰施邢,尽快让如冰认罪。”有名妇人高高抬起头颅,颇有几分傲气道。
在太子府,谁不知道映雪姑娘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颇为太子信任!而且还是一等婢女,身份自然高人一等。就算面前的慕容姑娘是管家,怕是也不一定会有映雪姑娘得太子看重。
慕容歌暗中递给流云一记眼神。
流云立即拿着锋利的长剑劈断了铐住如冰纤细手腕和脚腕的铁链。
随着铁链掉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响声。慕容歌亲自扶着一身狼狈不堪的如冰,目光无波澜,却有种让人恐惧的凛冽之光看向开口说话的妇人,冷声道:“既然年纪大了,就该好好修养。即刻遣散出府!”
那妇人刚要反驳,便被流云刺过去冒着寒光的长剑所惊骇。
“滚!”流云一声怒喝。这话的语调竟与慕容歌如出一辙。
那妇人咬了咬牙,望着脖颈上的剑,冷哼了一声便离去。
其他几位妇人不敢再吱声。
慕容歌扫了一眼昏厥在地上的妇人,对碧柔吩咐道:“碧柔,吩咐人将她抬出去吧。”
“是。”碧柔应的爽快。在太子府内,她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这些狗仗人势的妇人,在监牢内,怕是有不少人是在她们手中屈打成招!能够除去一个便除去一个!也是大快人心。
如冰浑身无力的靠在慕容歌的肩膀上,几个月以来,这是她最放松的时刻。好久都没有如此放松了。她相信慕容歌会救她。
慕容歌扶着如冰在刚才几位妇人坐的椅子上坐下来,如冰浑身无力的靠在上面。
“我还是来晚了。”慕容歌看着如冰瘦的几乎脱形的容颜,皱眉说道。
闻言,如冰摇了摇头,“你不该回来。”她清楚慕容歌不想在太子身边伺候。而慕容歌这时候回来,大概有可能也是因为听闻了她的事情了吧?
“这时候了,还说这些作甚。你暂且休息一会儿,我现在便带你出去。”慕容歌柔声道。
如冰叹息一声,“唉。我这辈子有你做至交好友。足以。”她知道,慕容歌真心对她,也是曾经她在庆王府时并没有落井下石。后来二人多次接触中,生出了永生难忘的友谊。
她轻咳了几声,又接着说道:“不可带我出去。我不想让你受人责难。”
“责难?你是指映雪?”又或者林善雅?慕容歌扬起眉轻声反问。原本她就打算对付映雪,可当初因为即将离开,她便没有出手。如今利用如冰一事,正好解决了映雪。具体该怎么做,她心中已经有所绸缪。
如冰点了点头,自嘲笑道:“我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慕容歌眼眸一闪,谁也不会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半个时辰后。
下人房。
如冰即使到了夏国仍旧是被人孤立的,独自一人房间。
慕容歌让碧柔准备了浴汤,干净的衣服。待如冰净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厨房已经送来了膳食。
她看着如冰狼吞虎咽的喝了一碗粥,心下酸涩。几个月非人的生活,若是让她经历,她或许不会坚持下来。
如冰食用过东西后,便恢复了一些力气,躺在床上开始向慕容歌讲述为何她会被陷害下毒谋害林善雅的前因后果。
“那日,我正在扫院子,映雪命我将炖好的鱼送到太子妃的院子。我并未想太多,便将鱼送去。不过一个时辰,映雪带人将我压入监牢。原因是我下毒谋害太子妃。我辩解过,可无人相信我。至于府中传言,我顶撞太子妃后,因心中愤恨才下毒的缘由着实可笑。我一介婢女,怎会如此不自量力。若我猜的没错,是映雪所为。”
“你在送鱼之前可曾在太子府内见过太子妃?”慕容歌面色沉凝问道。
如冰沉默片刻,才缓缓言道:“见过一次,是在太子的院子芙蓉阁。当时太子妃曾问我,是否曾是应国明月郡主。我应了后。太子妃便沉默了片刻后又说道,你的确美艳无双。”
“哦?”慕容歌轻轻的扬起眉,林善雅竟然知道如冰沦为歌姬之前的身份!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冰摇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半眯着锐利的双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冰这些日子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她从未得罪过林善雅,为何映雪在给她定罪后,林善雅是默认了?
“如冰如今乃是戴罪之身,怎可离开监牢?!”
随着一声怒喝,房外传来兵器相交之音。
“她来的倒是挺快!”慕容歌睁开双眸看向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冰身子僵硬,防备的看过去。
门外流云挡住了映雪,映雪虽然之前虽然被废去了武功,可在没有内力下,她仍旧可以使得一把好剑。她面色极为难看的看着挡在门前的阻拦她去路的流云,心中冷笑,慕容歌倒真是有几分能耐,竟然能够让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跟随她左右!
最重要的一点是,慕容歌无声无息的来太子府就算了,她竟然成为只听太子一人命令的管家!竟一跃跳到她的头上!
“流云,不必拦着她。”慕容歌收回目光,亲自为如冰盖好被子,然后声音悠闲而平稳的说道。
既然映雪想要进来,她便成全她!
如冰一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那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咯着慕容歌的手腕,传来疼痛。她知晓如冰的紧张,微笑,轻柔的说道:“她伤害不了我。”
如冰这才松开了手,将脸别过去,声音低的只能她们二人才能听见,“我不能连累你。若她执意为难,你便将我送回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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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二更!)
第八十九章(二更!)
流云将剑收回,冷着一双眸子在映雪暴怒下将她的剑夺去,并寒声威胁道:“若你胆敢伤害她,我必用这把剑将你穿肠过肚。不久前在封国皇宫时,他便发现映雪对慕容歌的敌意,如今慕容歌刚刚回府,她便寻来,必定心怀恶意!
映雪刚才还处在暴怒之中,此时听言,面色顿时变得青白交加,整个脸上的颜色变换精彩至极!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流云,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没有资格威胁我。”
“流云,无需与畜牲浪费唇舌!”房中传来慕容歌极具侮辱性的言语。
一阵冷风吹,湛蓝的天空中飞过几只雀鸟。叽叽喳喳的叫声甚是好听。
可好巧不巧的,这伙儿雀鸟随着叫声而来的是稀稀的排泄物,如雨般飘落下来。
流云身有武功警惕性又高,脏东西来临,自然躲避的快,没有中招。
但映雪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排泄物全部掉落在身上。她脸上的颜色顿时更加动人好看了!
“可恶!”映雪怒骂一声,掏出帕子将身上的雀鸟的排泄物擦去,可仍旧是擦不去那臭味。她听闻慕容歌的话,正心有怒意,想要反唇相讥,却没有像想到,天降横祸!
流云面无表情的脸几不可见的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笑容,这雀鸟也是极有眼光的!
不过一会儿,认为擦的还算干净的映雪黑着脸推开房门。
待她进了房中后,目光如刀子般犀利的看向坐在床上的慕容歌和如冰,冷声道:“慕容歌,就算你现在是管家,只听令于太子一人,你也不可侮辱我!”
“我有侮辱你吗?”慕容歌眉梢动了一下,笑容可掬的反问道。
“你!”映雪紧咬住红唇,怒指慕容歌。若她说有,那么就承认自己是畜牲。若是没有,那么她的职责就不成立。可恶!
慕容歌微微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如冰扬起的唇角,她笑道:“映雪有何事不妨直说。毕竟这间屋子刚刚打扫完,空气正清新。你身有赃物,味道也是刺鼻的很。”以前是她看上去太好欺负了是吗?所以才会不停的有人来找茬,既然如此,她还是做人别太和善。未来好长日子她要在这里生存,卑微……似乎除了元祁那人,在他人面前不再需要。^/非常文学/^
记得谁曾对她说过,她有时候也听可怕的!
这两三句话,还是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而来,映雪盛怒的黑脸顿时爆红,伸出去的手指颤抖不已,她胸前起伏,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后,才勉强的压制住愤怒,此时此刻,她若是真被激怒了做出了理智外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或许这就是慕容歌想要看到的!
“如冰如今是有罪之人,不可离开监牢。这是太子府的规矩。”她冷静过后,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所以即刻让人将她送回监牢。”映雪接着说道。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急切。
慕容歌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笑道:“据我所知,如冰未曾认罪。就算是日日被刑罚,也从未认罪。既然不曾认罪,何来有罪?!映雪容我提醒你,你不过是个有身份的一等婢女。而我做事无需你指手画脚!”
“这是太子妃的命令。”映雪焦急的厉声道。若是让如冰脱罪,她必会有麻烦!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她一手策划,如若慕容歌有目的的查探,定会知道是她所为。固然证据已经被销毁,但是她仍旧不想节外生枝。若如冰重新回到监牢,她今晚便会想法子杀了她!
如冰顿时有些担忧的看向慕容歌,低声道:“让我回监牢吧。”若是此时牵扯上林善雅,最后结果她可以预见,必定会以她这个身份低贱的婢女的性命了结此事。
慕容歌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继续对映雪说道:“若真是太子妃的命令,我必须亲自去见太子妃说明此事。”
“慕容歌……”映雪意外于此时的慕容歌怎会如此油盐不进,如此难缠。与之前所见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就请映雪前面带路。”慕容歌说着已经起身。
映雪咬了咬牙,将愤恨藏于心底,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发,她必须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毕竟慕容歌的出现已经打乱了一切,她退后一步,说道:“慕容姑娘休息便好,这个时辰太子妃正在午睡。”
“哦?”慕容歌淡淡一笑,正在午睡?她目光凌厉的盯着映雪。被盯着的映雪浑身不舒坦,不由控制的心虚起来。她见状,脸颊上的笑容更加的璀璨。
映雪紧紧皱起眉,原本坚定的心此刻竟然慌乱了起来。她必须尽快去见林善雅!“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慕容歌眼中泛着清雅的淡笑,直到林善雅离去后,她才不紧不慢的起身对如冰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做。流云就在门外。”
如冰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切事情莫要强求,我能够活到今日已经知足。”
“如冰,莫要担忧,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慕容歌沉声道。
坚定的口吻让忐忑不安的如冰神奇般的安定了下了心。“嗯。”心下稍定,便忍不住身体上传来的疲惫,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
泊康阁。
林善雅在太子府的院落。
她此时刚刚得到慕容歌回到太子府后,已经被元祁任命为管家,而且只听令于元祁。此时,慕容歌将身在监牢的如冰带了出来。
“太子妃,如今该怎么办?”巧云面色异常沉凝。太子对太子妃态度并不是十分热络,可以说,较为冷淡。原本这是太子本性。可慕容歌的出现,让她有些动摇了。她不想任何人动摇太子妃的地位。
林善雅神情从容,只是眼底漂浮着冰霜般的冷意,她笑道:“若慕容歌并无非份之想,本妃便让她在太子跟前活蹦两日。”
“奴婢认为她回太子府,主要是为那名婢女如冰。原本如冰不过是一个二等婢女,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她平冤,可慕容歌从太子屋子出来后,便立即去将如冰救出,因此还谴退了两名妇人。”巧云拧眉道。
“看来本妃要与她有一次正面的相见交谈了。”林善雅望着摆放在梳妆台前的黑色芙蓉花,笑道。
巧云不解:“太子妃这是何意?”莫非慕容歌会来见太子妃?
“慕容歌能够让太子另眼相看,必定有厉害之处。映雪不是她的对手。”林善雅起身走向梳妆台前,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黑芙蓉,然后命令巧云,“为本妃更衣。”
她便看看慕容歌究竟有何不一样之处吧!
“禀太子妃,映雪求见。”
门外传来婢女的禀告声。
林善雅眼光微动,对门外的婢女吩咐道:“让她在偏房等候。”
“她怎么来了?”巧云一边为林善雅更衣,一边疑惑道。
“如冰一事是她一手策划。本妃不过是看在她是太子跟前伺候的人,给她几分薄面默认了她为如冰定罪的说法是。此时她前来,是想要求本妃救她吧。”林善雅微微抬起完美的下颚,神情高雅之中略带一丝不屑。
“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太子妃何等尊贵,怎会帮助她?当初奴婢听闻此事时,便知是她在背后捣鬼,如今得知无法隐瞒才想到来求太子妃,未免太晚了一些。”巧云冷哼道。映雪仗着是太子身前伺候的,对她也是给了几次的脸子。
林善雅勾起嘴角并未再开口。据她的了解,映雪之前并非如此鲁莽,自从因慕容歌的缘故,被赵子维废去武功,受了内伤导致一辈子无法生育后,才会如此失了分寸。
这样的人,太子其实早就应该除去,毕竟留在身边也是无用了。可是他却留映雪至今,怕是另有用处。
所以,她也在犹豫一会儿该如何出手。
偏房。
映雪忐忑不已,其实她早该来求林善雅了,可她始终认为如冰必不会熬过刑罚,迟早有一日必会认罪,又或者在残酷的刑罚中死去,谁知如冰会如此硬气到现在都是坚决不屈打成招!而慕容歌又来了。她这才感觉到危险。
忐忑不安的等了片刻,就见有人进来,她立即起身面带笑容的起身看过去,谁知并非是林善雅,而是慕容歌!
慕容歌见映雪笑容僵在了唇边,便掩嘴笑道:“正巧无事,便来求见太子妃。想不到太子妃今日并未午睡。”
映雪面色难堪的望着慕容歌,嘴唇不受控制的颤动,脸色变幻,最后低下头冷声道:“幸好太子妃并未午睡。咱们无需等太久。”慕容歌竟如此狡诈!
“参见太子妃。”门外传来几名婢女的齐声。
慕容歌和映雪同时向门外看去,林善雅是款款而来。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无需浓妆艳抹,只是淡妆轻描,便是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光芒四射,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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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三更)
第九十章三更
慕容歌双眼冒着光,难得一见美人儿,当初在现代,尽管人造美女颇多,但是却没有一人有林善雅这么美的。而且,几个月不见,林善雅似乎变了一些,好似在这份变化中有一丝熟悉感。
这份熟悉感,好像有点元祁的味道。她暗暗挑了挑眉梢,夫唱妇随么?
映雪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曾经她的容貌在太子府中是数一数二的,不曾有人凌驾在她之上,可林善雅的出现,不仅是天下第一美人,如今更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无人能比。她自行忏愧,难以与之相比。众人目光开始转移,只要有林善雅存在的地方,便是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林善雅暗中将二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对于映雪略微嫉妒的目光,她心中暗暗冷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奴,也该以自己与她相比。再看慕容歌,眼中不见一丝嫉妒之色,反而还有欣赏。她心中暗暗惊疑,慕容歌竟是如此擅长隐藏!
慕容歌仪态大方的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奴婢见过太子妃。”映雪收回目光,立即行礼道。暗中愤恨慕容歌反应竟如此快,先她一步向太子妃示好,明明是想她先到的,并且恭候多时。
“无需如此多礼,都起身吧。”林善雅优雅落座后,目光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气度雍容道。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一举一动皆是无限风情。慕容歌暗暗惊叹。同时又松了口气,联想今日元祁的好说话,莫非是新婚影响的?若是如此,在某方面来讲,她需要好好谢谢林善雅!若非林善雅让元祁愉快了,今日她怕不会这么容易过关。
当她与映雪同时落座后,林善雅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笑问道:“不知二位有何事?”
慕容歌再一次抢在映雪的前面开口道:“映雪先来的。”
映雪闻言,气的想要吐血。本来是要慕容歌先说,她好趁机了解慕容歌的主要目的,却没想到慕容歌的嘴竟如此快!
林善雅美眸内泛着淡雅高贵的笑容看着她们,“说吧。”
映雪低下头去掩饰住眼中的惊慌,她前来见林善雅,是要求的林善雅的帮助,只要度过这次难关,她日后定会想到法子反击慕容歌。可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时。
慕容歌开口了:“既然你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么我便先行向太子妃说明我来拜见太子妃的目的。”
“好。”映雪松了口气,立即点头道,。就怕慕容歌会返回。若是慕容歌先开口,便不会打乱了她的计划,想不到慕容歌竟是如此自大,给了她机会!难怪曾经会被原国庆王抛弃。
林善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目光稍显凌厉的望向慕容歌。
慕容歌对上目光凌厉企图看穿她意图的林善雅,平静而从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太子妃乃太子府主母,全府上下众人对太子妃自是由衷敬佩。而奴婢初来太子府,听闻了一些事情,因应了管家一职。还需请太子妃指点一二。婢女如冰在两个月前被指言语冲撞太子妃,太子妃出言训导了几句,婢女如冰心存恶念,竟下毒谋害太子妃,奴婢想知是否有此事?”
“此事在府中人尽皆知。如冰本就心高气傲,下毒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铁一般的事实。”映雪抢先说道,眼睛暗中看向林善雅,希望林善雅能够为她圆谎。
林善雅自然瞧到了映雪传来的目光,她唇边淡淡的笑,等待慕容歌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举动。
“映雪,你未免失了分寸!竟敢抢太子妃的话!”慕容歌面色一沉,出口冷声训斥道。
“人多口杂,的确是传言夸大了,婢女如冰不曾出言顶撞过本妃。只是本妃却是不知为何她会向本妃下毒。”林善雅声音极其娇柔轻软悦耳。
可这样好听的话语落入映雪的耳中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她面色苍白,原本以为林善雅会对慕容歌有恨意,可此刻林善雅开口竟没有帮衬着她!
林善雅心中冷笑,映雪虽是在太子府中颇有一番地位,但是如今却一日不如一日,即使她早就对慕容歌有杀心,但万万不能让元祁知晓,更不能让慕容歌有所防备。而映雪自认为与众不同,便十拿九稳她会暗中协助,真是有几分可笑,不知映雪从哪里来的如此大的信心。
她此刻需要做的便是,坐山观虎斗,她们二人相争与她又有何干?不如坐收渔翁之利。
闻言,慕容歌眸光一闪,林善雅当真当得起天下第一美人才女的称号!三言两语已经撇干净了。若非她默认,映雪怎会将妒忌而下毒的罪名成功的扣在了如冰的身上?她冷扫了一眼面色大变的映雪,神色冷凝道:“奴婢方才问过如冰,她遭受三个月的残酷刑罚都未曾松口认罪,她确认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奴婢如今身为管家,太子也曾交代奴婢将此事查清,自然不敢怠慢。经过奴婢一番细心盘问,却查出当日送给太子妃的那盘鱼是映雪经手的。而在太子妃发现鱼中有毒后,映雪却是将关系推脱的一干二净,将所有的过多都推到如冰的身上。奴婢现在有觉得的理由怀疑映雪。”
映雪坐立不安,不过强自镇定,她冷笑的看向慕容歌,“你莫要栽赃陷害于我!我是一等婢女,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曾立下不少功劳,下毒一事我还不屑做。若你想除去我,尽可直说!何必陷害我?更何况,你刚才所言都是如冰一人所说,好无证据!请太子妃明鉴!此事,与映雪并没有任何关系!”刚才听慕容歌所言,便知她没有证据,所以,她虽然心下不安,但也知道慕容歌没有证据便不能对她怎样。
林善雅仍旧是绝色的面容上挂着高雅的笑容,并未继续Сhā言。映雪的确是有心机,此时若是不冷静定会被慕容歌抓住把柄。她看向慕容歌,等待着慕容歌继续开口。可此时慕容歌竟然沉默了,一双眼同映雪一般正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复。她暗暗惊讶,莫非是她高看了慕容歌?
“请太子妃明鉴。”映雪又说了一遍。只要有林善雅的回应,她便可高枕无忧。
“此事现在若下结论的确是早了一些,毕竟没有证据。”林善雅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此时此刻林善雅的回答完全是将自己置身事外!
映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如冰下毒的罪名是必须坐实了!
慕容歌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
元祁目光落在飘落在地上一分为二的锦帕,那上面的龙飞色舞的字体似乎在锦帕上飞了起来,清晰的映在他的眼前。
幽深的眼眸因此而更加幽暗深沉。
站在一侧的嘉杰见状,身上陡然升起一阵阵寒意,随着元祁的目光向地上看去。
“怎的字会如此丑?”元祁收回目光后,低声道。
嘉杰并未听清元祁的话,便立即应道:“主公有何吩咐?”他刚得到消息慕容歌已经来了太子府,并且已经成为太子府内只听令于太子一人的管家。
管家?慕容歌真会选择。
“映雪不必留着了。”元祁话落后,在嘉杰惊讶的目光下,竟弯下腰将破碎的锦帕捡起。
这锦帕上面有墨汁,已经是脏的了,主公怎会亲自捡起?
再触及到元祁深沉的目光,嘉杰心下一惊,忙收回惊讶的目光,应道:“是”映雪越发的没了规矩,她以为在暗中做的事情太子不知,便是为所欲为。若非还有些用途,主公怎会留这样的祸害在身边?
“至于慕容歌,便让她着手管家吧。”元祁将锦帕捡起后便放在桌子上,目光冰冷的扫视了下上面的几个丑陋的字后,对嘉杰又命令道。
“是。”
……
“太子妃所言甚是,若无证据便不可任意栽赃。更何况奴婢与此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那如冰所言又岂能当真?”映雪面色渐渐的恢复不再苍白,她此刻犹如吃了定心丸……“据我所知,当日送来给太子妃的那盘鱼经过不止四个人的手,你是如何认定如冰是下毒之人?并且如冰原本因为太子妃训斥心存妒忌下毒的动机根本不存在。而且这五人之中,也包括你。”慕容歌语气不紧不慢的盯着映雪说道。
林善雅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你强词夺理!”映雪面色骤然变白,怒喝了一声。
慕容歌被骂不怒反笑,声音十分柔和道:“回太子妃,如冰受两月零十天的刑罚仍旧是坚称冤枉。奴婢自然不敢愿望如冰,所谓公平所见,映雪若是想要证明清白,便也如同如冰一般日日受刑罚,坚持两个月便可!如若真是清白,必定不会屈打成招。如若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便是她陷害如冰!”
时过境迁,更何况此事过去了两个多月,许多证据都已经被毁了,她只能另寻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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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来了!嘿嘿,今天是舒歌这本文开文至今最勤快的一天了~囧~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慕容歌,你这是强词夺理!此事与我有何关联?”映雪听言,简直不敢置信,目光看向慕容歌似乎是在看一个疯子!让她进那种地方,还日日受尽磨难,简直是要了她的性命!
林善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能留慕容歌继续在元祁身边,否则会有可不想象的后果!
慕容歌掩住唇角,笑的内敛而又冷冽,“怎的是强词夺理?你与如冰同样都未认罪,她能承受得了两个月的日日受刑,而你为表清白,莫非连这点磨难都承受不住?”
说着,她便起身对着门外的碧柔吩咐道:“劳烦碧柔带两名护卫将映雪送入监牢,两月后若是映雪不认罪,她必会洗刷冤屈。”
碧柔听令,应道:“是,慕容姑娘。”慕容姑娘的应对和处理此事的方式,让人大跌眼镜。真是……太过意外。不过,映雪早该付出些什么。
映雪这下是坐不住了,一下便是站起,指着慕容歌道:“你敢!”
“既然太子将此事交由我处理。我便有权处理所有有嫌疑之人。你没有反驳的权力。况且太子妃在此,我自然不会平白的冤枉了你。”慕容歌起身先是朝着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善雅行礼,然后又向映雪说道。对待不讲理之人,她也无需讲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的时候再添油加醋效果更好。
“太子妃……”映雪面色惨白,她没有想要慕容歌会如此不讲理!而且此事万万不能经过太子,太子必定会看穿她。所以,如今她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置在林善雅的身上。
林善雅敛着美眸沉默了半响,听见慕容歌和映雪二人的应对交锋。心中已是一片冰霜,对丝毫不按牌理出牌的慕容歌,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威胁。曾经在封国皇宫内见到的卑微的婢女只是一个表面。她看了眼映雪,清楚瞧见映雪眼中的请求与期盼,稍微有了些犹豫。
慕容歌黑眸亮如日光,竟不上前与之争论,反而与映雪一般等着林善雅如何开口。其实她心中并未有多少把握林善雅会站在她这边,若是一开始林善雅便能主持公道就断然不会让映雪有恃无恐的陷害如冰。今日固然在开始便置身世外,但仍旧不会有多大的改变。不过,无论林善雅说什么,也必然不会改变什么。
“此事既然是太子交给慕容管家去做,本妃便不可Сhā手。一切便按着慕容管家的意思吧。”林善雅沉默片刻后,对映雪,慕容歌说道。这件事无论她是否给映雪做主都无关紧要,慕容歌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元祁应允。
此话一出,映雪顿时身形摇摆,如花娇颜枯败,林善雅是她唯一可仰仗的,可如今林善雅竟然置身事外!她心中痛悔不已,若是她早一点来见林善雅的话,不自作主张认为林善雅定会站在她这面,今日便不会给了慕容歌为如冰脱罪的理由!更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僵局!“慕容歌,我在太子府当差多年,立过无数功劳。你没有证据便要关押刑罚我,如何能让太子府内众人心服口服?”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屈服了,绝对不能!
闻言,慕容歌皱了皱眉,不想与映雪继续言语纠缠,她余光扫到门前碧柔已经带了两名护卫前来,便只是淡淡的回道:“两个月后自然就会有结果。”两个月内,她便让映雪尝尝整日被刑罚生不如死的滋味!至于两个月是否能够活着出来,便是另一回事儿了。
映雪见慕容歌油盐不进,几乎是有些蛮横。当下便气的面红脖子粗,“你!”就算是想要辩驳什么,也无济于事。她明知道慕容歌有意针对她,可却苦无办法应对,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让她措手不及!
慕容歌冷眼望着护卫将映雪带走,望着映雪有些绝望的背影,多行不义必自毙,映雪早该想到会有今日!她回过头来看向林善雅,掩去眼中的流动精光,低头道:“奴婢打扰太子妃了,请太子妃勿要责怪。奴婢告退。”她不曾忘却在封国皇宫时,林善雅与林清雅的争锋相斗,心机深沉如林善雅,必定不是善人!
“巧云,送送慕容管家。”林善雅和善的笑道。似乎全然不在意。
但当巧云送慕容歌离去后,林善雅绝色容颜上的笑容尽去。
不过片刻,巧云回来,见林善雅面色深沉,便知是为何如此。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慕容歌好似与之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了。”那时候,在封国时,她见到的慕容歌卑微,卑微的让人很容易淡忘,可今日固然不盛气凌人,却是不容人忽视的反击手段。
林善雅如水眼眸弯起,竟美色无边的笑了,她道:“的确不一样了。”
“若是她甘心做管家便可,若是妄想伺候太子,那便是痴心妄想。不过,奴婢曾听映雪说过,太子曾经在原国庆王府时主动要求慕容歌伺候。”巧云心中斟酌了一番后,便将刚才映雪被抓走后,快速的在她耳边留下的这句话对林善雅说道。
闻言,林善雅倾国倾城容颜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手中茶盏的茶水因一颤而洒出来不自知。
……
齐国。
十皇子慕容尽,如今认祖归宗,更名为赵子尽。一个月前因谋害当朝宰相而被暂时禁足在宫内,只待证据齐全,便定下罪名。
全朝上下,一阵唏嘘。
十皇子如今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便聪明绝顶,比太子赵子维丝毫不逊色。谁也不会想到十皇子会做这等事,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毁前程。也让在几个月时间来选择追随十皇子的官员们纷纷倒戈。
一时间,十皇子在齐国内声名狼藉,人人避之。
从未有人在赵子尽落难后,前来探望。就怕落得个同谋的罪名。赵子尽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大门前是十几名带刀侍卫。
他目光平静的仿佛不因这突然的变化而有所动。风吹动着树梢,一阵阵清新的空气吹入房中,他修长而略微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窗沿,眸光冷冽。
陷害他的人不是赵子维,赵子维刚刚回到齐国,还未解决僵局,怎么就会有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来对付他?
究竟是谁在暗中将手伸的如此长?
看来,这一次他是无力改变了。只是可惜,不能完成姐姐的冤枉了。活下去,对现在的他而言,何其困难!
这一次,即使有幸解决此事,他精心几个月做的一切都因此土崩瓦解,若想在赵子维面前重新站起,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苦难。
“想不到你还能如此冷静,让本宫颇为意外。”
突然,门被打开,赵子维走了进来,望着站在窗前神态不见一丝慌张的赵子尽,颇有几分意外。
十三岁的年纪,能够做到这样,已经让人刮目相看!
赵子尽听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只是沉静的眸光微动,绝美的少年笑了,笑的绝美,“眼下的局面是你最想见到的,不是吗?”
“只能说,你的成为了她的弱点。”赵子维忽然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眉宇间黯然失色。他是今日才收到的飞鸽传书,原本有些猜不透是谁对赵子尽下手,但当得知慕容歌因得知赵子尽而义无反顾的去往夏国后,他恍然大悟。
一阵风吹起少年如墨的长发,他转身,目光冰冷而极具威胁性的逼视着赵子维,绝美的俊颜与赵子维竟有三分相似,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可惜注定在皇权面前,他们是兄弟,也是敌人。
少年不管脸颊上的黑发,盯着赵子维,寒声问:“她有何事?”
赵子维听言,心中竟有几分嫉妒,在慕容歌心中,赵子尽占据着不可忽视的位置,她为了赵子尽不惜放弃一切。他无视赵子尽逼视凌冽眼光,笑道:“半个多月前便快马加鞭赶回夏国。”得知她又回去元祁身边后,他愤怒了,无措了,借酒消愁,却千杯不醉。来此,是因为他嫉妒眼前的少年能够让她如此重视!
凭什么?
只是因为,曾经他们姐弟情深?
多么可笑的姐弟情深!
“什么?!她怎么可以!”少年顿惊,平静的眼眸瞬间被惊涛骇浪席卷,发红着,似有泪光晶莹其中。她为什么还要跳入火坑?赵子维不是可以依靠的良人,那么,夏国太子元祁有岂会是良人?她既然已经离开元祁,断然不会再回去,莫非……莫非是因为他?
很快,他从赵子维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他紧咬住牙,怒吼了一声:“该死!”他怎能让她为他付出如此之多!怎么能!
赵子维盯着赵子尽片刻间不断变换的表情,和得知慕容歌去往夏国时的愤怒和不可置信,他轻轻的蹙起了眉。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这样的愤怒,不是那么简单,而且看在他眼中,竟是有些熟悉。
“你与慕容歌没有血缘关系。她只是你名义上的姐姐。而你对她并非……只是姐弟之情?”
少年狂风卷着海浪翻腾的眸子顿时沉静,只是望着赵子维时,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色,长袖下的一双手也在隐忍的轻微颤抖着。
……
只是一日时间,关于映雪的事情便在太子府内传开。刚开始还有人等着看好戏,毕竟映雪在太子府多年,虽说在太子没看见的情况下没少做坏事,可太子毕竟是看重她的。而慕容歌是突然冒出来的,虽说刚来便是被委以重任,但怕是在太子心中,映雪该是份量重些,
可是,众人渐渐失望了,太子并未有何反映。映雪第一日在监牢内,便被施以重刑,据说惨叫声骇人。有人不屑了,映雪既然敢陷害如冰,怎么在受刑罚的时候没有如冰来的有气魄?
如冰听后只是冷笑,“她早该有此下场!只是希望她也能日日受刑两个月。我明日便收拾齐整好好瞧瞧她,是否有让人敬佩的胆气!”
慕容歌轻笑道:“她既然已经进去,便不会有机会出来了。”
如冰敬佩的望着慕容歌,由心道:“我一直知道你不简单。可仍旧没有想到,你在太子府一日,便轻易的将此事解决。”她若是能有慕容歌的几分算计,就不会被映雪陷害,更不会弄得几日人不人鬼不鬼。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慕容歌眼眸轻轻一闪,笑着回道。从元祁答应她由她解决此事后,她便已经猜到他容不下映雪了。也对,如今的映雪留在身边只是个祸害!
她想,就算她想要让映雪受尽凄苦磨难再死怕是也不行了,映雪活不过今晚。
晚饭过后,她便被元祁召过去了。
她以为他会提映雪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提。
只是叫她亲自在他面前抄写一份经书。
他信佛?
她暗中摇了摇头,不像。
谁让他现在是老大,就算她不想抄,也必须抄写,对于用软毛的笔来写字着实不是她强项。当时在庆王府时,为了陷害林微和张将军,她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写了几个像样的字。这具身体的主人倒是写的一手好字,可不代表她穿越而来,便是得到了真传。
尽管尽量稳住手,希望笔走龙蛇写出让人惊艳的字来,可惜,从落笔开始,便不受控制。
她在前世,便是不喜欢用毛笔练字,书法自然是学前班水平。
一切与预想的差的太多,怪不得人们经常说,梦是美好的,现实是残忍的。
注定因此丢脸。
待抄完一卷后,她平心静气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姿态优雅的元祁。第一次发现他一向没有太多波动的倾城之容上有一抹诧异之色。她强自镇定等着他的点评。
元祁并未察觉在见到面前丑陋的字后,他径自深呼吸几次。
当真是太丑!
果真是太丑!
“据本宫所知,你自五岁起便熟读诗书,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元祁别开视线,不再看那几个不堪入眼的字,声音淡淡的问道。
慕容歌有些尴尬的笑道:“近日因连日赶路光顾着甩马鞭了,手腕有些酸痛。”
“过些时日每日便来为本宫抄写书籍吧。”元祁眼中似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轻声说道。
慕容歌嘴角一抽,忙说道:“太子,万万不可!如今妾乃是奴之身,这等贵人的事奴婢如今是做不得了。”笑话,每日用毛笔来抄书,岂不是累死人?!若他寂寞想要找人赔,不如在后院挑选两个美姬。据说林善雅嫁给他时,陪嫁的滕妾足有十人,个个是美人。
元祁眉梢轻轻的吊起,淡扫了一眼她笑的有点太巴结的笑容,鼻梁下方的暗影挡住了他眼中的那莫名的异光,“慕容歌。”
“是。”
“你果然大胆!”就连训斥的言语也是极淡。
不知为何,她感觉不到这话中的怒意,他应该是无意追究她。只是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记得曾经他也对她说过这句话,那时候她虽不解,但也从未细想,如今想来,他这几个字内蕴含的意思绝对不是训斥。那是什么?
“近几日再做几个香皂。”元祁优雅落座后,对她吩咐道。
她点头应道:“是。”待应下后,她才发现今日在房中除了他身上特有的淡香味,也有她曾经给他的那芙蓉花形状的莲花香味的香皂味。
这两种味道都是淡淡的,却又出奇的相容,似乎也只有他才配得起这样淡的却让人不能忽视的味道。
虽然今晚是又一次见到元祁,可是他不曾提过映雪二字。待她从房中安然无恙的出来后,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已经从质疑到了敬佩。
她一路走回下人房当中最为繁华的单人间,路上,她心一路沉下去。今日过后,她需要面对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其实,刚才面对元祁时,她想要问元祁,尽儿何时才会无事!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此时追问,只会告知他,她沉不住气。
“慕容姑娘请留步。”
身后传来陌生中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回头看去,身后的流云已经防备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见到来人,慕容歌脸上又恢复了温和有礼的笑容,“慕容歌见过嘉先生。”
嘉杰平日里沉稳与流云有的一拼的面无表情的脸见到慕容歌态度温和后,也有了几分的笑容。他说道:“慕容姑娘,可恨太子?”
恨!怎么可能不恨。若非元祁暗中运用手段,她比不会从南国离开前来夏国。他可知,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只是整日里心存恨意太累了,她不曾将恨永久留在心中徒增烦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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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不恨.慕容歌神色不见任何变化,语态反而异常轻柔的说道。
嘉杰眼睛闪了一下,错愕的望着慕容歌,不恨吗?若是放在其他的女子身上,能够得到太子这般特别的对待或许会喜不自胜,可若是她?怕是恨的!即使能够猜到慕容歌的真实想法,但他仍旧说道:“太子心中从未有过一名女子。就是太子妃,太子也不曾看在眼中。唯有你让太子除了平静之外还有其他的情绪。生在帝王家,最不能要的是心软,最必须掌握的便是深沉莫测的心机和运筹帷幄。太子的付出远远超出你我的想象。”
闻言,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打断了嘉杰,“太子是太子,我是我。至于其他的我不曾想过。更何况,太子与太子妃新婚,嘉先生的这些话还是莫要多说的好。若让人听见,怕是为嘉先生和我带来麻烦。”
“太子与太子妃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嘉杰叹了口气,太子若是有心了,而她无心,怕是又会有一场麻烦。由他看来,她对太子,似乎无心。莫非在她心中,仍有齐国太子?
慕容歌弓腰行了礼,决绝的冷声道:“不扰嘉先生了。”直接留给嘉杰的是她毫不犹豫的背影。
嘉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又一次叹了口气,“慕容歌,你未免想的太过简单了。”
跟在慕容歌身后的流云听见嘉杰的轻声呢喃,身形一颤,放置在腰间长剑上的手猛地握紧,他望着前方的慕容歌,心下颤抖不已,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若她对夏国太子动心,那么太子该如何?
慕容歌敛下眼眸,掩去眼中闪过的一丝痛楚。在这世间任何男子的眼中,一生一世一双人已是奢望,她不敢将奢望放在心头。
“慕容姑娘,若有可能请心中谨记太子心意。在太子心中,你已是不可撼动的地位。”流云犹豫半响终于对着慕容歌的背影说道。
“流云,这些日子我已经将你当作至交好友。路上,你不眠不休护我安全,我永记于心。但,你应该知道的,我要的他给不起。而我坚持的必不会放弃。并非我自私,而是这是融入骨血的坚持,若让我舍弃,这辈子如同傀儡。”慕容歌停下前行的脚步,背对着流云,沉声道。
流云盯着她的背与完美的侧脸,沉默了半响后说道:“对不起,慕容姑娘。”
“流云,想吃锅包肉了吗?咱们明日叫上如冰,一起吃个饭吧.我亲自下厨。”慕容歌眼中光芒闪烁,似有一滴晶莹的泪划过脸颊,可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的仿佛刚刚落下山的红日,也宛如上空繁星。
“嗯。”流云也笑了。他越来越发现,她真的很好。只是,似乎命运待她不公。
等他们三人分为两路离开后,从一旁长廊的拐弯处走出一人。
林善雅绝色倾城的容颜僵硬苍白。
果真如她猜测,元祁心中有了慕容歌!怎么可能?慕容歌无论从那一点上来看,皆是与她无法相比。而她引以为傲的容貌,莫非无法入了他的眼?
新婚夜,他的那些话皆响在耳边,对她而言,那是晴天霹雳,可是她却别无选择!
她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若不能尽快得他的心,她必受尽天下人的耻笑。封国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回头看向透亮的房间,他就在房中,可这几日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两次见面,本来此刻是来见他的,结果听见了嘉杰对慕容歌的一番言语。连嘉杰都清楚元祁如今对她并无多少情意。当得知元祁对她无意时,她整整两夜无法入眠,是自我的厌恶。
这是她不敢想的结果。
幸好,慕容歌此时对元祁似乎没有情意,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
接下来几日,慕容歌便成为了太子府的知名人物。都知她是元祁面前新宠,虽说是管家,但许多事情也都只是问问她的意见便可,她乐得清闲。空闲时,做做香皂。
早在映雪被关押的第二日,如冰恢复了些精气神后便去监牢探望映雪。映雪曾经得罪不过不少人,就算不用任何人的交代,关在监牢内的第一天,她便是受尽了残忍的刑罚。第二日再看时,已经不成样子,就连骂如冰的力气都没有。
如冰回来后整整吃了两碗饭,叹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映雪活该。
不过映雪还算是有福气的,第三日早上从监牢传来消息,映雪畏罪自杀!此消息传出来后,众人一片唏嘘。
因如冰平日里看上去颇有手段,竟然比不得如冰的胆气!
对慕容歌而言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并不意外。如冰得知映雪畏罪自杀,气愤难当,直言映雪竟如此胆小,不过两三日的刑罚就忍受不住看了!慕容歌淡淡一笑,映雪的死活在此时而言对她无关联,此外,今日传来关于南国的消息,让她面色陡然一白。
兰玉刚刚离开南国,陈国便一举进军南国,南国竟然在半月之内就被陈国攻下。
南国皇帝南丰陈国士兵攻入皇宫时,在众人面前悬梁自尽。自此,南国如同上演了一场戏剧,原本因为兰玉的帮助而高枕无忧,而如今兰玉前脚离开,南国便如豆腐渣,轻易攻下!
慕容歌担心的是刚刚建立起来的一切,幸而兰玉派人传来了书信,一切没有大碍。
这场战争使得南国覆没,究竟谁是幕后推手,她不想去推测。
这段时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该推测的不可推测,那结果必定让人肝肠寸断!
……
“这是什么东西?”元祁望着唐老鼠形状的香皂,有些好奇的问道。
慕容歌笑道:“是正在游水的鸭子。不过请太子放心,香皂的味道仍旧是莲花香。”用了几日终于做好了。原本她还想做芙蓉花形状,可不知为何,当她看见太子府内满园的黑色芙蓉花,心跟着沉闷下去,因一时兴趣,便做了唐老鸭。
“本宫瞅着怎么像是被剪掉尾巴张大嘴吃老鼠的猫?”元祁将香皂那在手中左右打量了一番后说道。用一只鸭子用来净脸净手?
闻言,慕容歌感觉额头三条黑线,断了尾巴的猫?不过是初次下手做唐老鸭,鸭嘴小了点。“太子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他抬起头,深沉的眸子似乎有一丝疑惑打量着她,手中紧紧握着香皂,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虽为管家,但需要管的只是本宫的院子。”他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她点了点头,“是。”管什么都行,麻烦越少,权力越大便可。不过,这几日的与他的相处,却是让她疑惑之余也颇为意外,在封国皇宫内的压迫感消散了一些,同时,她竟不担心**的危险了。
果真是有了林善雅的滋润,他不退而求其次了?
他淡扫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无底的眼眸深处掠过一道冷光,“慕容歌。”
“嗯?”
“心中可还有齐国太子?”
“妾心中一片明净,只有三年后能够获得的自由。”
“……”一阵沉默。
元祁将目光移向窗外,黑色的芙蓉花迎风飘摆,自由是何物?她如此心心念念?
……
齐国太子府。
夜深人静,天色渐渐黑沉。
今日是林清雅入府之日,选得日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日子。府中此时此处挂着大红灯笼,好不热闹。
梁欣欣望着新房内映出的两道身影,心一阵阵的疼痛。
“若我不得他欢心,只希望妹妹可得他欢心。”她噙着泪,语气不无悲凉痛苦的轻声说着。可惜房中两人都未听见她的话语。
转身离去时,梁欣欣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何为痛不欲生!可身陷进去,她已经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继续身陷。
新房中,赵子维挑起新嫁娘的盖头。
盖头飞出去,无情的飘落在地。
他冷着一双邪魅的眼眸看着林清雅。
林清雅盼了许久才等到今夜,虽然不能穿正红色的嫁衣,可因她嫁妆丰厚,这场婚礼与梁欣欣的不差分毫。再看眼前凝望着她的男子,丰神俊朗,邪魅惑人,霸气外露,自此以后就是她的夫君。
想到这里,她笑容媚色无边,极尽妖娆。媚色已经入骨,妖娆已经成精,任何男子见到这般诱惑的女子,定会浑身热血沸腾,早已经没了定力而将她扑到,发一发兽欲。
但,她满心的期盼换来的是,赵子维厌恶的冷笑:“庸脂俗粉!你先行休息吧。”
话落,高大霸道的身影消失在房中。
林清雅脸上的妖娆妩媚的笑容僵在嘴角,即使盖着很厚的脂粉的脸也掩不住她瞬间苍白的面色。
他……说什么?
庸脂俗粉!
……
夏国,太子府。
今日,元祁一早便入了宫,据说是皇上身染重病,此时更是病重了几分,隐隐有归天之相。
幸而夏国内名医甚多,各种昂贵的药日日都让夏国皇帝服用,勉强延长寿命,可这身子不行了便是不行了,据说,多名御医下了诊断,最多能坚持两年。
如今夏国所有的朝政都是由元祁处理。众人猜测,为何皇上不直接将皇位禅让?究竟是什么原因已经成了无法探知的秘密。
等到晚上的元祁仿佛与往日无异样的从宫中回来后,慕容歌从他深沉莫测的眼中见到了浓郁的阴沉,似乎这阴沉与绝望等同。
偶然间,听见下人们私下议论,原来元祁自小便是养在宫外,在十岁之前皇上从未看过他,可以说是让元祁自生自灭。在元祁十一岁那年,皇上突然向天下宣布封元祁为太子。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听着是如同一场略微风波和经历的经历,隐约之中慕容歌直觉,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十年时间的漠视,绝非偶然。而突然的重视,更是绝非偶然!
只是,皇宫内本就是事情繁杂,她身为局外人和现代人,知晓历史的演变,从血一样的历史中,虽然懂得其中复杂,但也无法了解。
跟着元祁一同回了芙蓉阁,一路上,气氛压抑深沉的让人险些喘不过气。
意外的是,她原本要安排婢女们伺候他沐浴更衣用晚膳后离开,谁知元祁单独留下了她。
他只是身着了一件里衣,就那么闲适的半靠在床上。她站在纱帐外,透过纱帐看向他,不知是因为模糊还是夜色有些暗了,摇曳的烛光下,他目光竟然有片刻迷离。
问她:“与兰玉公子相处的日子里,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人?”
兰玉?他怎么会突然提起兰玉?心下疑惑,但是她仍旧老实的回道:“目前为止,是个好人。几乎天下人都是如此认为。”
目前为止?他竟轻轻一笑。目光从纱帐里面锐利的传出,他上下打量着她,又道:“慕容歌。”
“是。”
“本宫是怎样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
深藏不露,让人想要躲避的人。也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更是天下人在他眼中,可以成为无所遁形的人。但是,她不确定,他是否有心。这是她的心里话,也是最直观的话。可今日面对他的阴沉和那么一丝她察觉到的犹豫,她缓缓说道:“太子高深莫测,妾无法得知。”
话落,换来的是让人仿佛瞬间便陷入黑暗,在黑暗中无法看清方向而得来的恐惧感。
她的心咯噔一声,今夜的他似乎很不一样。她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深深的几个呼吸间,她似乎闻到了疼痛的滋味,又或者是冷漠的味道。此刻的她,竟然迷茫了。
元祁目光落在左手大拇指的扳指上,紫红色的光芒映在他漆黑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道冷的可以冰冻人身人心的光芒。兰玉公子,是好人,天下人眼中的好人?
他起身重新靠在床上,鼻尖闻到从头发上传来的一丝莲花清香味。眼中的冷意散去,重新看向慕容歌,略微清冷的声音问道:“你给本宫的猫香皂,是什么颜色的?”黄|色?蓝色?
闻言,慕容歌原本低敛的眼眸中尽是惊讶之色,震惊的看向纱帐那边的他。神色上的震惊来不及心中的震惊。那唐老鸭形状的香皂是粉色的。当初给他时,心中还在隐隐不安,他会不喜欢这个颜色而问责她。可当时他并未有任何异样,而她也没有多想。可此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色盲!眼中没有任何色彩!
具有倾城之容,让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他,竟然……
“回太子的话,是粉色。”她震惊的收回惊讶的目光,声音十分平静的说道。
他看着她片刻间的神色变化,只见惊讶,未见好奇与厌恶。橘红色略显白的嘴唇轻轻的扬起自嘲的弧度,“粉色?”
“是。”粉色,少女时的梦。若有可能,她是想要粉色的墙壁,粉色的家具,粉色的灯光。
“下回做蓝色的吧。”他清冷的声音压低了一下吩咐道。
“是。”
“勿要再是猫。”他又提醒道。
这不是猫,是唐老鸭!只是技术不精出了一丁点儿的失误。慕容歌无声的反驳道。
离开时,她站在门前停顿了一下,回头看见几重纱帐内,他仍旧还是刚才的姿势,半靠在床边,望着扳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晚,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他眼中只能看见黑白的颜色,她有的只是片刻的震惊,也许再完美的人都会有缺陷。而这缺陷在他人眼中,是嘲讽的,不屑的,又或者是怜悯的。在她眼中,这再正常不过,每个人不会保证自己是完美的。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的是今夜他突然提到兰玉。
乱世群雄,一片大陆,四分五裂,迟早是要天下一统。届时,血流成河,百姓叫苦连天。
谁都无法改变。
……
齐国。
短短两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十皇子赵子尽一事已经查明,是朝廷中有人嫉妒宰相而设计杀害。与十皇子丝毫没有关系。
赵子尽望着紧关的门缓慢打开,从门传进来的月光,嘴角挂着一抹冷漠的笑。
为了能够重新走出这里,他舍弃太多!
原本打算再过些日子将证据拿出,却没有想到,因为元祁一次的精心算计,她被迫回到元祁的身边!
其实,在他被禁足的第五日,他的暗卫折损三十名得到证据。他在等待机会,等到合适的机会,可以一举击倒赵子维时再走出这里也为时不晚。
如今,他确是不能等了。
据说,三个月后,夏国皇帝六十岁寿宴。也许是最后一个寿宴,作为十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其他国家必定携重礼前去参加。相对于其他国家的寿宴,也只是做做样子,派个身份不高的使节便可,可在面对夏国时,一切都不可怠慢。
所以他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他要再见到她。确定她活的很好。更要带走她,绝对不能让她在夏国太子身边!
从月光中缓缓走来一人,是赵子维。
这段日子,赵子维经常出现。赵子尽并不意外。
“是否想好?”赵子维沉声问道。
赵子尽眼眸微动,坚定未有一丝迟疑的回道:“好。”
二人相视,似有暗芒交错。却又平静的仿佛今夜的月光,平和。
……
翌日,元祁又入宫。
她在房中做香皂,天蓝色的唐老鸭。
如冰一早来过,十几日的时间,她修养的甚好,可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的面色蜡黄却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养好。可人却胖了一些。
她安排如冰每日清扫藏。这是如冰要求的。她说,不能再见太子,否则她将永远不能从泥沼中走出,更何况如今的她肮脏卑贱的如蝼蚁,已经不配有任何奢望,短短几个月经历了如此多,她要的只是一份平静。藏内可以净化她的身,她的灵魂。
听说,元祁将藏内的书都看过,过目不忘。如冰,这个傻丫头!以为她的心思能瞒得过她?
望着手中已经成型的唐老鸭,她轻声自问:“莫非真的不是鸭,而是猫?”猫姿态优雅慵懒,生来就是享福的,而鸭,好像是有点丑,可鸭脖子是极好吃的。
“慕容姑娘可在?”门外有人向流云询问。
流云一向少言寡语,据说冷酷的俊模样吸引了太子府内春心大动的不少姑娘们。就连流云做衣服的银两也无需她出了,荷包,香囊,等等小东西每日都会有人送来。她又是因此省了不少银两。
她当然乐见!向来爱财的她今晨对流云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好好发展,继续保持。”
流云这从早上到午饭过后都没有正眼瞧她。这会子有人询问,他也是没有言语。
她叹了口气,言多必失,看来今晨一句鼓励的话得罪了流云。便自己回道:“有何事?”
“太子妃有请。”
声音有些熟悉,是林善雅身边的婢女巧云。竟是一等婢女亲自前来请她。看来就是她推脱有事不能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请稍等。”
她起身拂去衣服上的杂物,然后转身看向铜镜,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铜镜中的女子,清雅如莲,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优雅浑然天成。
林善雅想要做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也该有所动作了。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在太子府第一次见林善雅的情形,林善雅某些形态与元祁有些像,可元祁是天生而来,而林善雅却有点像故意而为。
看来以后她想要清静,也是不行了。
巧云见到不施脂粉的慕容歌,暗暗吃惊,竟是如此素雅!虽说没有太子妃的绝色倾城震撼世人,但这等素雅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她是在宫中见惯了各色美人,却鲜少见到一点脂粉都不施的。
从头看到脚也不见一丝狐媚的味道来。巧云暗自冷笑,怕就是用了这等高人一招特别的手段,得以太子的特别对待。
“慕容姑娘请随我来。”巧云语气略显冷意。就连看慕容歌的目光也是略带不屑的。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神色未动。
但她好脾气,不代表流云好脾气,况且他从一早上到现在,确切的来说,是几日来脾气就不是特别好,今日更不好而已。他一脸丝毫不加掩藏的杀气盯着巧云。
巧云忽敢背后冰冷,仿佛有种生命遇到尽头的恐惧感,她回头看去,正好见到流云杀气浓郁的神色,顿时神色一阵,退后了一步,嗡了嗡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愣是没有开口。
“不带路吗?”慕容歌心中好笑,但面上仍旧温和有礼,与流云的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有着强烈的对比。
巧云愣了一下点头在前面带路。
原本以为是去泊康阁,等到了长亭后才知,林善雅在此处会友,长亭内,五六名身着华丽的年轻妇人,小姐笑意盈盈的叙话着,偶尔还能听见她们附庸风雅的对诗。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进了长亭。
“太子妃,慕容姑娘到了。”巧云弓腰走向林善雅,低声禀告道。
还未等林善雅看过来,其他几位妇人和小姐纷纷向她看来。
其中有一女子,有着一双上翘的凤眼,风眼笑起来风情无限,却不妖娆。好奇得看向慕容歌,问道:“她就是慕容歌?传言被原国庆王休离被贬为歌姬的庆王妃?”
“哦?据说是原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却没想到与太子妃竟然是天壤之别。在太子妃面前,她倒是成了庸脂俗粉。”一名美妇人掩嘴窃笑,扫着慕容歌的目光也是不屑的。
又有妇人道:“原国不过是小国,小国的人自然见识短。杨小姐,你未免太过高抬了她。用她与太子妃相比,岂不是侮辱了太子妃?”
“如今太子重用她,自然说明她有特别之处。咱们又何必提起旧事?”五人之中,其中一名身着紫色长裙,容貌在几人之中并不出众,但却是看上去气质高贵一些的女子说道。
慕容歌一直平静的听着她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是个局外人,在看一场菜市场上演的闹剧,说的直白点,她们看似高贵,可出口的言语却与其他无知妇人一般无二!她转移目光,见林善雅正优雅淡然的品茶,绝色容光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似乎并未听见其他几人的对话。
紫衣女子开口后,其他几人纷纷掩嘴窃笑,不置可否。无论是不是旧事,那就是慕容歌身份不再高贵,而是被她们可以任意耻笑的人。
“是啊,别提她了,若是能有几分能耐也不会让原国庆王休掉。如今不过是太子可怜她吧了!”第一个开口羞辱慕容歌的美妇人轻笑道。眉宇间是自以为是的高雅姿态。
见状,慕容歌挑着眉梢,心下已经十分明白林善雅的目的。只要让夏国众人知道她的存在。从而用众人之口来羞辱她,甚至是让元祁迫于众人的压力,而将她遣散出府!
若是如此,她是要谢谢她们的。
谢谢她们苦口婆心,不惜浪费口水也要来羞辱她!想到这里,唇角的笑,染了几分冰霜。抬头看了眼不语的林善雅,正欲开口,便有有人开口。
流云紧紧按住腰间长剑,这几个女人足够可恶!
似乎发现了慕容歌身后的流云,一女子十分愤怒好奇的问道:“怎的不过是名管家,也有护卫跟随?”
慕容歌看了眼林善雅,低头说道:“若太子妃无事,奴婢告退。”
谁知那位女子听她这话,立即暴怒的将装满热茶的茶盏扔向慕容歌,“怎的一名小小管家也敢如此大胆?竟敢将本夫人的话全然不放在眼中?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下人!今日就算是本夫人要了你的性命,也是情理之中!太子妃,将此贱人拖下去斩了吧,省得卑贱之躯污了太子府圣洁之地!”
迎面而来的茶盏即使被流云挥出去,但滚烫的茶水,还是有些被溅到了身上。慕容歌冷眸盯着身上的茶水。
“请问夫人是哪位大人的夫人?”她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冷声问道。
那位夫人一愣,没有想到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流云会出手。而且那剑锋利的一剑便是劈开茶盏!没有多想便在呆愣之中说道:“本夫人乃刘尚书大人之妻。”
刘尚书的夫人?慕容歌心中冷笑,并看向林善雅笑问:“太子妃请奴婢前来,是要讨几位夫人小姐的欢心吧?”
林善雅眼皮一跳,看向慕容歌,两眉轻轻蹙起。
其他几人都是看向林善雅,其实这对她们而言不过是小事而已,毕竟下人在她们眼中都是不值得一提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在这忽然间似乎感觉到慕容歌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从长亭路过的碧柔见过刚才一幕,便走过来对长亭内的人行礼,然后说道:“回几位夫人的话,慕容姑娘的性命在太子府中,唯有太子可取。”
话落后,碧柔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歌,转身离去。她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虽然与慕容歌相处时日不多,但是她知道,慕容歌是个值得他人真心以对之人。就凭着她能够亲身进入监牢,不怕肮脏也抱着如冰走出监牢。
几人面面相觑,碧柔的话让不是太过愚笨的她们心中警醒,盯着慕容歌似要看出些什么。
而林善雅始终沉默,她暗中看向慕容歌,想要知道慕容歌究竟有多少心机,她要知道日后该如何对慕容歌出手!
慕容歌嘴角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将几个出言侮辱她的人全部深深记在脑海之中。
“那又如何?就算是本夫人将你从太子那里要来,太子也必然会将你送给我!既然如此,我现在便要了你的性命!”那名妇人回过神来后,忽然想到刚才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在其他几位夫人小姐面前回了一名下等人的话,心中颇有几分不堪,便在愤怒和羞恼之下,怒极出声。
紫衣女子闻言暗中摇了摇头。夏国太子的人岂是别人想要便能要的?
“不过是个下人,尚书夫人若是想要,太子必会赏给你的。”有着丹凤眼的妇人笑道。
的确,在她们这些所谓的贵人眼中,下人的命不值钱。
慕容歌看向那尚书夫人,只是淡淡一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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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瞧瞧慕容歌的反击手段~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想要杀了奴婢,又或者是向太子要了奴婢?怎么不可以?据奴婢所知,太子很快就会回府。夫人届时向太子提出要求便可。奴婢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慕容歌低首,声音低低的,却是听不见一丝怒气,反而柔和的让人产生了错觉。
林善雅轻轻蹙起眉,看向尚书夫人,区区一个尚书的夫人,就会有如此大的口吻!她当然希望尚书夫人开口,元祁丝毫不会有犹豫的将慕容歌送出去,但是,直觉告诉她,若是如此轻易,慕容歌便不会被元祁特别对待。所以,她看了眼神色冷静的慕容歌,然后对尚书夫人说道:“今日各位夫人前来太子府,为的不是与一名下人置气,还是饮茶赏酒作诗吧。”
听言,慕容歌忽感觉一阵讽刺!好一个林善雅。虽不用她说些什么,可却成为了对她最大的侮辱。好算计!真所谓是好算计!
“太子妃说的极是,左右不过是一个身份卑贱的下人。在她身上何必浪费唇舌和时间?”另有一名女子掩嘴笑道。
尚书夫人面色岔岔,因心中愤恨,往日里在尚书府里,下人对她毕恭毕敬,她就算是瞅着哪个不顺眼了也可任意打骂,但是刚才慕容歌竟然躲避她的茶杯!不在那生生受着,反倒是躲开!好大胆子的下人!心中想着,面色铁青的怒骂道:“此下人未免太过胆大,太子妃何不现在就将她驱离出府?”
丹凤眼夫人笑着附和道:“不过是个下人,既然让咱们都如此不快,太子妃将其驱离出府也是情理之中。”
其他几人除了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不做声外,其他几人都是附和道:“耿夫人与杨夫人说的极为有礼,不如驱离出府吧。”
原本流云还想出手,但听见了几人的对话后,他反倒是心存侥幸和期待,若是能够通过她们的手离开了夏国太子府是最好不过!相信慕容歌到现在可能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慕容歌嘴角挂着淡笑看着林善雅,如今这种情况有点不上不下看了呢!
林善雅轻蹙的眉瞬间紧蹙,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她的本意并非如此,若她做主将慕容歌驱离出府,定会得罪元祁。况且慕容歌在太子府内只听他一人命令,她没有这个权力。
“不如等太子回府吧,毕竟在王府中奴婢只听令于太子。”慕容歌冷眼将长亭内几个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抢在林善雅之前说道。
林善雅绝色容颜上闪现一丝怒意看向慕容歌。
慕容歌轻轻挑了一下眉梢,林善雅想要就此结束?哪里会这么简单!既然惹了她,挑起了她的兴趣,想要松手已经晚了!
“好大的胆子!不过是个下人,还敢不将太子妃放在眼中!若是你这等眼中没有主子的下人都敢如此大胆,怎能得了?!太子妃心慈人善,不愿意为难下人,可你这贱婢也不该如此胆大妄为!”丹凤眼妇人怒喝一声。见到林善雅沉默不出声,立即心生几分讨好之心,想要替林善雅出出头!
流云冷笑,一个个都愚蠢的要命!被林善雅利用还在沾沾自喜,甚至甘愿为林善雅做牛做马,殊不知此时举动是着实惹怒了林善雅!他看得出来,林善雅不想将慕容歌驱离出府,甚至是不想将此事闹大!今日林善雅唯一想要做的便是羞辱慕容歌!
他暗中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歌,她冷静如斯,从刚才的话中多少能够看得出来,她不打算就此算了!
众人看的不过是她的表面,若认为她人善可欺,那么就是彻底瞎了眼!不是她不反击,而是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宁可忍辱负重,也要等到最合适的机会,只有如此,反击之时才是最要他人不能翻身之时!
“的确!刚才以为她只是不将本夫人放在眼中,现在看来,她是连太子妃都不放在眼中!凭她一个下人,也该不听太子妃的命令?竟如此大胆,凭着一身狐媚勾引太子,就以为是主子了?!”尚书夫人不甘示弱,紧接着又是一阵怒骂。
“本小姐看来她的确胆大妄为!”一位年约十六岁左右的女子也是拧眉寒声道。
情况比刚才更加恶劣了!
林善雅知道不能继续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便对慕容歌沉声道:“你下去吧。”
慕容歌淡淡一笑,耳边传来流云的提醒,脸上的淡笑瞬间变成了惊怕,眼中更是挂着莹莹泪光,不惜双膝跪地,对着林善雅以及其他几位妇人声泪俱下的说道:“若是太子妃想要将奴婢驱离出府,奴婢也绝无怨言,立即离开太子府。至于尚书夫人,奴婢的确有错,刚才夫人一杯热茶扑面而来,奴婢一时惊讶没有反应过来,此刻恍然惊醒,才知犯了滔天大罪!奴婢不该在几位夫人教训奴婢时,不立即跪下谢恩。奴婢向来没见过世面,才得以犯下如此大罪!若尚书夫人想要奴婢的性命,奴婢现在就悬梁自尽,不敢忤逆!”
“慕容歌……”林善雅面色渐渐变白,固然遇见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慌乱镇定。但此时,她知某些事情不受她的控制了。
几位夫人和小姐都是愣了一下,没有预料到慕容歌会突然变化。
尚书夫人瞅着跪下的慕容歌,卑微的与尚书府中所有的婢女几乎一样,便冷笑道:“现在后悔了?可惜已经没有你后悔的余地了!”
“哦?”
长亭不远处飘来一个极其淡的字。可这样的淡,却没有被风吹散,反而让长亭内的人都清楚的入耳!听的心神颤动。
几人看去,让天地黯然失色的华丽逼人,倾城之容的男子踩着从容的步伐一步步的走来。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轻轻扫过去,明明那般的平静,却让人感觉心惧和臣服。
慕容歌背对着元祁,继续双肩颤抖,似乎为听见他的那轻声质问,接着泪如雨下,语音颤抖道:“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吗?”
四周一片寂静。
林善雅双手猛地握紧,樱唇颤抖了一下。他竟回来了!这几日不是都要晚半个时辰吗?怎么今日会如此早?她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她知道他的行程?才会任由几位夫人的羞辱而不借故离开?
这下可是林善雅冤枉慕容歌了,原本慕容歌没有想到元祁会这时候回来,因流云的提醒,才临时改变了策略。否则她还真是能够利用这次机会离开太子府!
真是可惜了一次难得送上门来的机会!
“贱婢就是贱婢!”尚书夫人立即骂了一句。然后看向元祁,小心翼翼的说道:“此贱婢言语冲撞妾与其他几位夫人小姐,更是不将太子妃放在眼中!请太子为太子妃做主!”
林善雅目光一直在元祁身上,虽看似与往常无意。可站在她身后的巧云却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还有……害怕。
元祁平静幽深的眼眸扫了一眼慕容歌被茶水弄湿的衣裙,再看一眼脚下一地的茶盏碎片!嘴角上的浅笑似乎染了一丝神秘冰冷的味道。“果真大胆!”
此话一出,林善雅倾国之眸闪过一丝笑容。或许一切都是她多想,也许到此刻,还未曾有一名女子能够入了他的心。
其他几位夫人都是面上不由的一喜,丹凤眼的夫人点头笑道:“太子明鉴!”
慕容歌眼眸微动。
“太子府的人何时轮到他人指手画脚?”元祁漆黑的眼眸如寒潭,声音淡淡的质问道。
峰回路转,林善雅身形颤抖了一下。她竟然忘记了此处是太子府,而他绝对不会容许他人质疑与挑衅!慕容歌是他亲自应允的管家,不由得他人Сhā手!连她都不行!更何况长亭内几位朝中大臣的夫人?
几位夫人和小姐一下愣住了,笑容还在唇边。
慕容歌适时的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她虽然不能确定元祁是否会帮她,但她猜得到,几位夫人巴结林善雅,必然是想为自己的夫君铺路。而她们的行为本身没有错,错的是动了太子府内的人!言语间竟是在吩咐元祁处置下人!
“太子进宫在皇上跟前尽孝,此时回府定时有些累了,妾已经吩咐下人准备新茶……”林善雅稳住心神,面带完美优雅的笑容,温柔如水的对元祁说道。
慕容歌适时的再一次声泪俱下,恐惧不已的说道:“请求太子,尚书夫人给奴婢一个痛快的死法。”
流云嘴角抽了一下,看来,有时候她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
“嘉杰,查清几位夫人的夫君在朝中任何职!将擅自在太子府张狂放肆之人送入官府严办。”元祁看了一眼慕容歌颤抖的肩膀,眸底的光闪了一下。
嘉杰应道:“是,主公。”几个无知的妇人,若胸无点墨就勿要沦为他人牛马,否则后果绝非她们能够承担的。其实太子并非是从此路经过,而是在门前时,碧柔前来为慕容歌求情,太子才来此。
“太子?”林善雅愕然,为了一个慕容歌就惩治了几位官员夫人小姐?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几位夫人听言,大惊失色!怎的区区一个下人竟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很少出声的紫衣女子轻轻蹙了下眉,隐约间清楚刚才其他几位夫人的胆大妄为为自己招惹来麻烦。不过此时情况,就算是她想脱身也不能脱身的。她冷眼看向林善雅,或许林善雅在太子心中根本就不重要。
慕容歌静默不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心知肚明,也不会多想,他这么做,怕是不容许他人触犯他的权威!又或者这两日心情不顺,正好这几个无知妇孺撞了上来。或许还有更多的可能。
“太子妃好兴致。”元祁忽然扫了一眼林善雅,那一眼不冷,却毫无情绪。
林善雅对这种目光并不陌生,不久前,那个她到太子府的第一日,他便是这样看过来,给了她近乎绝望的话语,同时也是这般不冷,却毫无情绪的一眼。这一眼入了心,随之而来的是心口处陌生的疼痛。此刻,那疼痛忽然而至,还有……惧怕。她本就没有赌注,这是她的选择,必须依靠他给的身份而保住封国一时安稳。那时,她想,经过努力,定会得他欢喜。
她面色苍白,缓缓站起,谁也不知此时若非她强自镇定,定会身形颤抖而欲绝望。她勉强的笑道:“妾扰了太子清幽,请太子见谅。”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元祁清冷的说道。随后决然转身离去。
让长亭内的林善雅,几位夫人小姐还有长亭外的慕容歌,转过头去时,看到的只是他欣长的身影。
他一袭黑衣,长袖过膝,随着优雅自信,冷绝无情的步伐,那黑色长袖翻卷出一圈圈黑色的云朵。
长亭四周,黑色芙蓉花似因他的到来,愈发的黑艳刺目。
慕容歌收回目光,自冰凉的青石上站起。忽感身上一阵威压的目光。看过去,林善雅一双平日里雍容含笑的眼睛此时冷冽如霜。她无一丝躲闪。这一切皆是林善雅咎由自取,若是这三年来安然无事,她必不会多此一举来与林善雅为敌。显然,若想安然无恙,必要反击。
小十曾说过,在消失的那些尾随她的暗卫中,有林善雅暗地里养的死士。她忽然望着林善雅微微一笑,“谢太子妃不杀之恩。”同样谢谢她今日羞辱之恩!经过此事后,必会为自己省去许多麻烦。
流云面无表情的将寒光逼人的剑缓缓chou出,目光专注的望着长剑,取出白色丝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那寒光射在林善雅的眼中,让她面色更为白了几分。
“太子妃,怎么会这样?我们不过是教训了一个……”尚书夫人感觉大祸将至,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更没有瞧见慕容歌此时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表现,反而将所有的希望放在林善雅的身上。可她却不敢再胡言乱语。
丹凤眼夫人也是惊愕开口:“太子妃,您可要帮我们啊。”她们曾经也做过不少同类事情,可刚才却忘记了这里是太子府,绝非她们可以任意撒野的地方。如今招惹了麻烦,可让她们如何是好?
几人都看向林善雅,希望林善雅能够帮助她们。
林善雅几乎近于冷漠无情道:“事到如此,本宫没有办法。”
“什么?太子妃您怎么可以这样?!”几人同时惊呼失望。若非林善雅是太子妃,她们怎么可能会受邀前来太子府,他们都是并非愚蠢之人,见到慕容歌后就知道该做些什么,可换来的却是林善雅的冷眼旁观!
慕容歌嘴角轻轻勾起,心中冷笑。身在皇家的人,有几个不是冷漠无情的?为了目的而在所不惜!她侧头对流云说道:“流云,咱们走。”
流云收起剑,点了点头。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几位夫人也被人带走,林善雅一下子便坐在了石椅上。背后传来的冰冷之感,让她心中恨意肆意燃烧。
“太子妃,事到如今,不如就此松手。奴婢刚才偶然猜想,就算是太子对慕容歌有心思,或许慕容歌不曾有过心思。”巧云低声劝道。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近身保护慕容歌,就说明齐国太子的心意。慕容歌或许是对齐国太子有情。否则也不会如此素雅,素雅的让人可以轻易淡忘。
林善雅冷笑:“本妃早知是这般。但仍旧不容许慕容歌的存在。”她的目光茫然却在忽然想到了什么后,缓缓重新绽放属于她的骄傲自信。
“太子妃容貌才情天下第一。太子对太子妃倾心是迟早的事。只是,若太子妃不能早日有孕,怕无法在夏国立稳脚跟……”巧云面色沉重,担忧的说道。
林善雅眼中笑容随着巧云的话而逐渐沉了下去,她似乎是对巧云说,也是对自己说,“会的。”她会有机会的。
……
如冰惊慌的打量着慕容歌,见慕容歌只是衣服上有茶水干涸的印记,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便松了口气,“幸好无事。”
“我说过的慕容姑娘不会有事的。可如冰偏偏不信。”碧柔掩嘴笑道。她知太子过去后,必然不会让几位夫人在太子府中张狂。太子府岂是那几个人可以撒野的?想要跟太子要人,她们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如冰松了口气,回头对碧柔道:“若是那几个夫人不依不饶,始终是个麻烦,我自然要担心那一杯茶水是否烫伤了她。幸好只是浇湿了衣衫。”当她得知在长亭内慕容歌受辱之时,便急的毫无办法,正自责懊恼之时,慕容歌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慕容歌笑看二人,心中暖意浓浓,笑道:“我无事,无需担忧。”
“幸而太子即使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碧柔眼中仍旧有些担忧。
“如今事情已经过去。无需再想了。”慕容歌微微一笑,仿佛未将此事放在眼中,柔声笑道。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注定要就此放弃了。虽然有些不甘,但也无办法。
如冰与碧柔二人共同点了点头。她们心知今日这事儿与太子妃脱不了干系。太子妃冷眼旁观看着慕容歌受辱,为的便是羞辱慕容歌吧?最后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也是让太子妃意外的。
相信,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少。
其实,经过这件事情后,慕容歌获得了许多好处。竟有人前来送礼!大多数是一些官员家的夫人和小姐送来的,美其名曰是觉得那日几位夫人做的有些过分了,她们很是怜惜她,所以派人送来各种贵重的压惊礼物。
她在太子府内不过是个管家,那些人送礼可想而知,是因为元祁那日发威。在她们的眼中,她或许不止管家这么简单,送了礼好办事。
既然是压惊礼物,便是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即使她想要两袖清风,退回去只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勉为其难的收下,两全其美。三年奴生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捱。或许……离开太子府时,她可以富甲一方。
她将贵重的东西交由流云送去当铺换取银票。初时,流云丝毫不挪动脚步,认为银子既然够用,何必换成银票?岂不是招惹来他人的闲话?
她微微一笑,笑的优雅而有些小奸诈:“银票保险,那些东西有何用处?我自是没有那高雅情调摆在屋中欣赏。倒不如银票来的实在。”
“慕容姑娘的确是好想法。”流云愣了一下,瞧着一身素雅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爱银子甚过宝物。他暗想:日后若太子想要赏她绫罗绸缎,他定会进言,送绫罗绸缎,世上珍宝饰物,不如送黄灿灿金子,银票!
转眼过去十日,太子府的日子越来越悠闲平静。似乎那一日的争锋相对不存在。林善雅对慕容歌和颜悦色,慕容歌亦是恭敬有礼。
不过,夏国的太平不代表其他国家的太平。
齐国,赵子维与赵子尽忽然兄弟情深,共同前去原国边境,指挥两军交战。原本这场战争要在几个月前上演,但因为齐国皇帝认为时机还未到,便推迟了几个月。如今两人联手,原国自然无法对抗,节节败退。城池丢了一座又一座。用不了几日,齐国大军就会破京都城门,踏平原国皇宫。至此,原国被灭。
如今,天下九分。待齐国攻入原国,便是天下八分。又或者再此期间哪个被灭的国家又重新崛起。
还真是乱!
她遥望着远方,眼中一片清明辽远。伸出手轻轻描绘着窗户的形状,渐渐失神,尽儿与赵子维二人怎么可能会兄弟情深?
究竟他们想要做什么?
鼻尖似乎传来阴谋的味道。
她双手猛地握紧。
有时候不想,便能躲过去。那些事情,无法躲过。
她凝望着深沉夜色,犹如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她心中一阵恐惧。那些悲欢离合,多么伤感。
“慕容姑娘,太子召见。”
闻言,慕容歌自失神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关上的门,深深呼吸了一下,应道:“是。”
她皱起眉,这么晚,元祁见她作甚?
这几日他一直早出晚归,她不曾见过他。今晚他应该是刚回府用过晚膳。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事!
平静,不代表永久。
房中,他已经沐浴,头发半湿的垂在背后。身着一袭蓝色长袍垂立在窗前。听闻身后的声响,他眼睛微微一动。
慕容歌轻声道:“妾见过太子。”
“起身吧。”他淡淡的说道。
慕容歌起身后,便看向置身在窗前的他。烛光暗道的摇曳着,晃动着他的身影仿佛如雾,只是一个后背,便是威仪震慑,神秘不可测。她收回目光,低声问道:“太子有何吩咐?”照理说,上次给他的香皂应该还能用些日子。
有时候,她会很奇怪,若是他想用香皂,为何不让婢女亲自向她要?反而亲自开口?
他转过身向她走来,平日里最是深沉的眼眸,如今是化解不开的疑惑,他问:“你知本宫不能看出事物颜色之时,为何只是意外,却不曾……不解又或者嘲讽,怜悯?”
他双目灼灼盯着她。
慕容歌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一阵阵冰冷的气息。他为何会这么问?隐去心中的疑惑和惊讶,她直视他的双眼,此时那双眼的黑色瞳仁映着她的身影,她语气平静的很平常:“这有什么?太子仍旧可看见天地。颜色固然重要,但终究比不过活着。”比起失明一辈子无法看见生存的世界,他是幸运的。
“哦?”他忽然冷笑。是冷入骨的笑。竟也有一丝绝望的味道。
她正欲后退一步,他却握住了她的手。她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冷意,他的手很冷,与赵子维的温热不同,是冷的与他唇角上的笑一样,让人忍不住阵阵发抖。
今夜的他……陌生,陌生的让她想要挣脱开他紧握住她的手。不,是远离此地!
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他的事,她不想清楚。他的情感,她同样没有想过去了解。
元祁冰冷如玉的手紧握住她温热的手,她的手心中还有些丝汗,可他感觉不到一丝厌恶,仿佛,她柔嫩的手心中传来的热度,可以温暖他冰冷的手,又或者更多。他低头看着她的手,并不是十分细腻,手心似乎还有薄薄的细茧。
她用力抽出手,连连退后几步。
“妾不敢唐突了太子。请太子见谅。”她低着头,迷离的烛光下,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让人看见她在颤抖的双睫。
“退下。”
慕容歌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命令,恍若得到了赦令。转过身,便要离去。
“若让你留在本宫身边一生,你可愿意?”
身后忽然传来他轻轻的询问。就仿佛是当初在庆王府那夜,他问她:“是否愿意伺候他。”
如今看似一样的询问,却让她隐约间察觉到有些不同。
昏暗发红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晃动着,一双眸子黑的不见底。
她站住,转过身,看向他,语气坚定,“三年后,妾必要离开太子府。”
几日后。
两军交战,尘土飞扬中,漫天血红。马蹄踏在血泊中,渐起一层层的血雾。
身着一袭绛紫色战袍的赵子维想与身着一袭月牙色战袍的赵子尽共同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这是刚刚占领的城池。从这里遥望过去,能够看见不远处交战的两军。
原国固然几年来渐渐强大,可与齐国仍旧无法相比。多天来交战,开始还能抵抗几分,如今节节败退,已无法抵抗。
“十弟如今不过十三岁,如何让她等你?在本宫看来,她当你弟弟。姐弟之情怕是你想要改也无办法。”赵子维望着赵子尽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侧脸,邪魅的俊颜上闪过一丝残忍的笑。
此言让十三岁的少年俊逸的脸神色片刻间有一丝裂缝,他望着远处,似乎看到原国京都,橘红色的唇勾起一抹笑,“她可以心中无你。但却必定有我。姐弟之情对我而言并非绝境。”在他心中,世间女子不敌她一根毛发。她对他温柔,那日牵着他的手一同跳进井中,温暖的告诉他,别怕。明明她是弱女子,他有武功护身,可她仍旧是心中有他。
赵子维面色顿时黑沉,黝黑的眸子迸发出冷冽的寒光杀气,他望着少年越来越坚毅的脸,笑道:“是吗?不久后便会有结果。”流云飞鸽传书,如今她在夏国太子府过的很好,仍旧爱财。就是身陷困境,她还是如此狡诈!
她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如此安然。
越是如此,越是神秘。
她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都是迷雾。
……
这一日,林善雅派人前来请她叙话。
如冰与碧柔皆是极力阻拦,让她寻了理由推了便可。她轻笑道:“有些事情只会发生一次。”林善雅那日得元祁冷漠以对,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羞辱之事,在太子府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些日子,她和如冰与碧柔相处甚好,而且很有共同话题。整日里忙完了事情后,三人便会聚在一起。往往流云嫌吵闹都会站在门外,她能从流云的神色中看出来几个字,三个女子在一起,如同一群嘎嘎叫的鸭子,吵闹的很!
泊康阁。
这是慕容歌在太子府一个多月内第二次来到泊康阁。第一次来时,有些惊讶,与想象中的不同,原本以为因为院子的主人是女子,院子里必定是女子气息甚浓。但没有想到,进入泊康阁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黑色芙蓉花。
对于黑色芙蓉花,她并不喜欢,只觉得太过黑暗沉默。所以也就没有四处观看的心思。此刻,她随意的看了眼四周,同样是雕梁画栋,华丽摆设。没有什么特点。毕竟在芙蓉阁看的久了,没有什么感觉。
跟着巧云进了主间。
林善雅正坐在棋盘旁一个人研究着棋局。好似并未发现有人进来。
房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熏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淡淡的。与院子里的沉闷相比,房中的摆设倒是独具一格,颇有一番华丽。
慕容歌低首道:“奴婢见过太子妃。”
林善雅仿佛才发现慕容歌的到来,她移目看来,面带温和笑容:“来了。本妃这几日闲来无事,总是一人孤独下棋,听说你会棋艺,不如陪本宫对弈一局如何?”
慕容歌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光,笑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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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请太子妃高抬贵手。”慕容歌落座后,抬头看向对面的林善雅,笑道。
“勿要介怀本妃的身份,希望你莫要让本妃失望。”林善雅微微一笑,出言提醒道。若真是可与兰玉公子,元祁都可对弈一二,就足以说明慕容歌的棋艺甚高。
慕容歌挑了挑眉,并未再说什么。一双眼睛盯在棋盘上,看着林善雅一个个落子,她不骄不躁,不急不缓的周旋。
棋盘之上,棋局已经展开。
林善雅执黑子,慕容歌执白子。
巧云一旁站立着,偶尔会为二人斟茶。她得知慕容歌会棋艺之时,没有想太多,毕竟在封国内,但凡是与太子妃对弈的人鲜少有嬴的。即便是与太子对弈,那时也是输了几子。慕容歌是小国小姐出身,不曾有高手指点,若能与公主对弈半个时辰怕也是高看了她。
但,往往越是轻看了人,就会越是受到震撼。
此时,渐渐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仍旧未能分出胜负。
不该啊!太子妃还从未与一名女子对弈,而超过半个时辰!她自小便是伺候林善雅,自然也懂棋,她刚才不以为意,并未细看,此时再看,才发现棋局混乱,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谁是占了上风!她惊讶的看向慕容歌,再看一眼已经面色稍显冷凝之色的林善雅,心咯噔一声。
林善雅忽然开口:“若本妃做主将你抬为侧妃之位,你可愿意?”她抬起头目光逼视着慕容歌,想要从慕容歌的神色上看出些什么。
熏炉里的香料似乎放的有些多,刚才还淡淡的香味此时有些扑鼻了。慕容歌皱了皱眉,有些香味过于浓烈,就有些刺鼻了。
想不到林善雅竟是如此大度,主动为元祁娶妃,不过这里又有多少的真意?又有多少试探和算计?她抬头时,清楚瞧见林善雅绝色的容颜上紧张之色。她收回目光,看向棋局,快要收尾了!
她淡笑道:“侧妃之位?太子妃果真是抬举了奴婢。”在世人眼中,或许这些位置是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但是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说吧,你想要的是什么?”林善雅两眉拧起,声音冷了几分问道。
闻言,慕容歌眸光微微一动,心中好笑。不过有些同情林善雅,痴爱元祁,却得元祁冷漠以对。所以才会如此不依不饶。她从来不曾想过与林善雅为敌,但从一开始林善雅就不容许她的存在,那么,她又何须假仁假义?“棋快结束了。”
“慕容歌,你自被原国庆王休弃为歌姬时,就应该料想到日后的结局,自此就是为奴生涯。若非太子对你有几分兴趣,本妃绝对不会以侧妃之位待你。但你应该懂的,没有后盾支持的你,在太子府中,甚至是夏国内难以立足。”林善雅继续说道。慕容歌的淡定冷漠让她有些焦急,若非苦思冥想,不想再冒险,她绝对不会容许一名下贱的女子成为她的威胁!这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巧云心中有怒,太子妃如今以侧妃之位许给慕容歌,慕容歌竟然完全不看在眼中,着实可恨!若是其他女子必定早就应下了,莫非慕容歌想要的更多?她没好气的说道:“慕容姑娘未免太过高看了自己。虽说你有几分特别。但却不能如此不识时务。”
慕容歌凝神望着棋局,白子在手中轻轻的撵着,仿佛没有听见林善雅与巧云的话语般。她准确而坚定的将棋子落下,然后抬头看向林善雅,笑道:“太子妃这一局分心了,让奴婢有了可乘之机。”
此话一出,林善雅与巧云二人都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棋局完全大变样!刚才还隐隐不明,两方僵持不下的局面,竟然被奇迹般的逆转,慕容歌占了上风!
林善雅面色微变,紧盯着棋盘,就在说话间的,她还一直暗中盯着棋局的变化,以为全在掌控之中,却断然没有预料到会发展到眼下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眼下情况十分明显,她已经落于下风。她心中惊讶震撼,料想不到慕容歌竟然棋艺如此精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改变一切。
她拧眉纵观全局,希望能够扭转乾坤。她惊讶的发现,刚才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如今竟然能够练成一条线,一点点的吞噬着她。见状,她震惊的看向慕容歌,见她神色轻松,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心下猛地一颤,嘴唇略微苍白。她竟然在慕容歌的身上感受到深不可测!
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她一边力王狂澜,一边防备,却仍旧一直处于下风!
慕容歌瞅着棋局微微一笑,放下最后一颗棋子,“承让。”这场对弈,她势必嬴,她不想也不能继续被动的局面。
整盘棋局经历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慕容歌落下最后一子后,完全胜出!林善雅瞳仁内映着的全部都是棋盘上的结果,她溃不成军,惨败收场!她就算不承认,现实摆在眼前,慕容歌赢了,赢得轻松无比!或许在与兰玉公子对弈,又或者是元祁对弈时,她是隐藏了实力!
慕容歌轻轻抚着衣裙,不紧不慢的站起。
“给本妃一个答案。”林善雅自嘲的冷笑了一声,盯着慕容歌的背影,执意的追问道。
慕容歌拧了一下眉,事到如今仍旧不死心?林善雅聪明绝顶应该可以看出她刚才话中之意,她眼光微动,莫非林善雅是在拖延时间?
果然,她鼻尖传来熟悉的淡香味。即使房中的熏香与那人身上的淡香很相似,但是却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任何香料都无法复制的。
随着淡香味而来的是身着黑衣的元祁。
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或许已经在外间待了一会子。她还未有所反映,身后的林善雅已经开口了,“太子身边伺候的人极少,妾甚是担忧。毕竟府中还未有太子的子嗣。如今朝中百姓间皆是议论纷纷。妾便想着为太子寻几个可人的女子伺候,若太子同意,妾便将慕容歌提为贵妾。”
慕容歌眉尾抬了抬,刚才还是侧妃,此时就变成了贵妾?这林善雅,果然善变!元祁来此,必定不是巧合。而且,不得不有些好笑,似乎林善雅是走之前慕容歌的老路线,为心爱之人寻美纳妾!
林善雅紧张的看着元祁的神色变化,见元祁沉默,便立即又说道:“若太子甚喜慕容管家,也可由妾向皇上皇后上请,迎娶慕容歌为侧妃。”就凭着慕容歌如今的身份,贵妾已经抬举了她,更何况是一名侧妃之位!
元祁冷冷的扫了一眼林善雅。
这一眼足以让林善雅心跌入谷底。莫非是她猜错了?如今在太子府的每一步她都在小心翼翼,此刻的试探,会不会引来他的厌恶?
慕容歌福身对他们二人说道:“妾还有要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有些事她不想参与进去,所以及早脱身最好!
元祁目光虽然平静,可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炙热,他盯着她在片刻间所有的举动,试图看穿她的想法,须臾转开目光,他至始至终都看不透她。唯一能够把握住的便是她的弱点。当真是有几分可笑。
“不必。”简简单单两个字是他给林善雅的答案。
林善雅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该开心,该松了口气?
闻言,慕容歌眼眸微动,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退下。
房中仅剩下林善雅与元祁二人。
“太子,妾让人炖了汤,不如太子留下一起品尝?”林善雅面带娇柔笑容,本就绝色的姿容更是天香国色。她柔声询问。
元祁缓步走下个棋盘方向,黑眸盯着棋局。胜负已分。
林善雅心咯噔一声,她最不愿意让世人见到的便是自己不敌他人的一面。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同时也是天下第一才女,若让他人知晓她竟不敌慕容歌,那么将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你在棋艺上固然难逢敌手,但与她相比,仍旧稍逊一筹。莫要再做无用之举。勿要忘了你与本宫之间的盟约。勿要想得到更多。”元祁目光从棋盘上收回,语气冷淡而疏离的说道。
林善雅身形一颤!她怎么可能会忘记!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必须承受的结果!她以为她可以!却忘记了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可她想要远远不止这一切。“妾从未忘怀。”
“封国仅有两年时间可稳定朝局。若在两年内继续,摇摇欲坠。那么,封国内乱同时必定会成为一块肥肉。你应该有自知之明。”
元祁离去时,扔下最后这两句话语,便决然离去。
房间内,重新归于安静。
只剩下那熏炉中缓缓释放的清香味,而且,越来越浓烈。
林善雅眼眶中晃荡着泪水,她极力的隐忍着,香味扑鼻,让她忍受不住狼狈的咳嗽了几声,身形晃荡了几下。
巧云立即扶住了她,满脸泪痕,“太子妃,当初您是不是选择错了?”一开始太子妃便毅然决然选择太子投靠。当初她也认为凭着太子妃的容貌必能扭转乾坤,可以得到太子的喜爱。可如今……
“你认为林清雅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她与本妃都是十分清楚此时的处境,她如今不过是侧妃,更是连本妃的处境都不如。可本妃却可以利用夏国太子妃的身份去做更多的事情。”林善雅先是冷笑,随后眼中横现一丝暴戾之色。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了!
……
齐国。太子府。
花园中,梁欣欣与林清雅二人好似姐妹情深,互诉衷肠。
“如今太子正在战场,你我姐妹只能在此黯然等待。本妃已经向皇上请示,待太子回府,你也可随本妃和太子一同前往夏国。如此一来,你也可与善雅公主相聚。”梁欣欣柔声道。因这些日子为情所伤,而日渐清瘦。在偌大的太子府中只能与林清雅二人说出心中话。
林清雅点头笑道:“谢姐姐如此为清雅打算。清雅感激不尽。”她暂时不得赵子维的喜爱,多半原因是他心中还在惦记着慕容歌。若能去往夏国,她要看看林善雅如今是何境地!再看面前的梁欣欣,真是单纯的可以!
梁欣欣望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水,勉强的笑道:“你我姐妹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是,姐姐说的极是。”林清雅立即应道。只要时机到了,她先得赵子维心,再得太子妃之位轻而易举。
梁欣欣收回目光望着手中的茶盏,一阵晃神,这段日子不见,他是否想起过她?
……
半月过去,发生了许多事情,仿佛如一场场关于历史的电影在眼前播放,快的让人一阵唏嘘。
封国皇帝终究是驾崩了,发现驾崩时是在五名美人的床上,他一丝不挂,口吐白沫,眼下一片乌青,死因是纵情所致。在三日内,朝中一片混乱,上演了一场争龙椅的戏码,自是一片杀戮。最后是二皇子登基。
齐国与原国的战争日渐热烈,就差一座城池便攻入京都。
如今,封国皇帝忽然驾崩,新帝登基,正是根基不稳之时,其他几国虎视眈眈,碍于夏国与齐国,一直不敢有所动作。
慕容歌望着中最新描画的地图,这个是时代变化最快的就是地图。同时,这个时代最是无情的也是人心。
她想,用不了多久,夏国与齐国便会进攻封国。而和亲对于封国而言,能换来的只不过是暂时的安稳而已。要想换得更多,那便是封国内等人的痴心妄想!
“慕容管家,在作甚?”房外传来碧柔的声音。此时碧柔应该是做完活才来吧。
她收,对门的方向笑道:“正无事呢,进来吧。”
碧柔深吸绿色长裙,凡是有她的地方,便是感觉春天来临,一片春意盎然。她推门进屋,朝着慕容歌笑道:“还以为你正在看账呢。”
慕容歌轻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账看?现在正觉得无聊呢。怎么不见如冰?她还在藏?”如冰毕竟是曾经出身高贵,识字,所以有时候在打扫藏的时候也会偷看上一两本,不过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碧柔摇头,“半个时辰前见她从藏出来向长亭去了,现在还未回来吗?”
“哦?她怎么会去长亭?”慕容歌疑惑问道。如冰自从监牢出来后,鲜少与他人接触,更不会在太子府内乱走,除了藏,便是这下人房。
碧柔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可能去玩耍了吧。听流云说,你今日做了芙蓉糕,我嘴馋腆着脸来尝尝!”说着,她也不在乎慕容歌的嘲笑,径直走向桌子旁,拿起一块芙蓉糕便向嘴中送去。当真是美味至极!慕容歌做的东西就是他人无法比!
“呵呵,你既然想吃,我下次多做几块。”慕容歌忍不住轻笑。
“希望咱们慕容管家一言九鼎,莫要忘了才好!我可是等着呢。”碧柔听言,立即眉开眼笑,眼前仿佛已经浮现了美食,一脸的馋猫样。
第二日下午,太子府内来了贵。乃封国太子,不,如今是荆南王的林轻尘。他忽然而至,让人颇感意外。
林善雅亲自前去迎接,此时他们二人正在泊康阁内叙话。
因元祁这段日子每日都入宫,并不在府中,所以他们二人的午膳就在泊康阁内简单的用了。按照规矩,来了贵,自然要设宴款待。更何况,来的人是太子妃的同胞哥哥。
泊康阁内。
林善雅望着林轻尘,这段时间的委屈顿时忍不住,“哥,果真如你所料,过去几个月,我竟然不能得他心,事到如今,我已不能回头。现在,我竟不知如何走下去。”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之人除了巧云,便是面前至亲的同胞哥哥。
温文尔雅的林轻尘望着林善雅,叹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异常沉重。“切勿焦急。让我与夏国太子单独聊聊吧。”
“哥不知道的是,在太子的心中或许一名下人都比我还重要。”林善雅黯然神伤,自嘲笑道。从何时起,一名原本卑微不收众人关注的慕容歌,竟然成为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林轻尘并不意外,他轻声道:“你所指的是慕容歌吧?”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林善雅惊讶的望着林轻尘,他竟然早就有所预料!“哥……”
“自接风洗尘宴上,夏国太子最后出手将慕容歌要过去后,我便猜到夏国太子必定对慕容歌有所不同。或许此时此刻,慕容歌已经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林轻尘语气越来越沉重。他十分清楚,夏国太子若是无情,必定会无情到底。而且事到如今,善雅应该清楚,在元祁心中,她并未有一席之地。
闻言,林善雅面色越来越阴沉,她紧紧皱起眉头,冷声道:“请哥为善雅指点迷津。”如今的她,迷惘了多日,始终寻不到解决的法子。而哥向来能够冷静看穿世事,此时此刻,她只有信任他。
林轻尘饮下一口茶,闻着房中弥漫的清香味,又想起刚才见到泊康阁内完全不属于善雅在封国的喜好,一抹愁绪袭上眉宇之间,他终究是叹了口气道:“善雅,若我是你,必定趁早抽身而出,封国注定灭亡,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事实,离开元祁,离开太子府。”
“不……”林善雅绝色的娇颜尽是惊慌失措,她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能够得到在元祁身边的机会,她绝对不能如此轻易放弃!
“如今你的行为如同飞蛾扑火。”林轻尘轻轻的说道。就算知道林善雅执念甚重,他不能改变,但他必须要让她知道,元祁,是她不可触摸的。
林善雅眼中隐隐泛着泪,她冷笑摇头,“若我不能得他喜爱,这几年来的精心谋算将付之东流。而我必定不能承受离开太子府后天差地别的生活。哥,我此时已经泥足深陷,无法抽身,你是我血脉相连的至亲哥哥,我只求你帮我一次。”
执念入骨,岂能说拔出便拔出!她林善雅自名扬天下,受尽天下男子的追逐后,岂能狼狈收场?!
“这又是何苦?你应该知道,慕容歌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你轻看过她一次,莫非仍要执迷不悟?”林轻尘苦口婆心劝道。他虽说与慕容歌仅是见过几次,这样看似卑微,却在不知不觉间绽放光芒,悄然进驻人心的女子,这世间少有!她并非一鸣惊人,可这样悄然进入人心的她,不容易剥离!赵子维入了心,如今已经痛彻心扉,元祁向来无情,在他眼中唯有的便是漫天的阴谋,而她入了他的心时,他怕是还未意识到。
这样的女子,神秘而无解。林善雅若是继续轻看她,必定惨败。
“我不是轻看于她。而是她身份低微,不配为我敌。更不配让元祁看重。哥,不必劝我。我只需要哥帮我。”林善雅语气坚定,无一丝动摇的说道。自从踏入夏国城池的那一瞬间,她就发誓,永不退缩。
她望着林轻尘,只要他肯帮她,便一定会有办法的。
林轻尘沉默许久,望着执意向前不肯放手的林善雅,他终究是不忍,最后唯有无奈的笑道:“善雅,这是最后一次。”
林善雅自信而温雅一笑,“我就知道哥不会冷眼旁观。”
林轻尘见她自信完美的侧脸,终究是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次助她究竟是对还是错。
“哥,风儿呢?”林善雅这才想起,似乎在哥入府之时,便是没有瞧见风儿。
“将他安置在其他地方,并未带来夏国。”林轻尘笑道。夏国不比其他地方,风儿对慕容歌甚是喜欢,带来太子府后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情。未免有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将风儿带来。
林善雅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夜幕降临,渐渐转冷的天气让人感觉到风似乎带着一丝凉气。
元祁自宫中回来,天色便已经黑了。
幸好备下的膳食还是热的。
设宴款待林轻尘之地是在泊康阁。慕容歌安排人布置好一切后便打算从泊康阁离去。
却在意外之时与林轻尘碰面。
几个月不见,林轻尘一袭白衣,温文尔雅,俊美不凡。他微笑道:“又见面了,慕容姑娘。”
慕容歌淡淡一笑,“是啊。荆南王一如往昔。”她随意的看了一眼,并未见到风儿,想来林轻尘也不会带风儿来夏国太子府。
林轻尘神色微微一动,只是几个月不见,她仍旧一身素净,脂粉未施的娇颜比往日多了几分明媚。似乎没变,但似乎又有些变了。她似乎并不卑微了。透过她,仿佛看见了亡妻,可她们之间没有一点相似。
“若无事,便退下吧。”林善雅未等他们二人继续聊下去,出口道。她望着慕容歌脸上波澜不惊的微笑顿感刺眼,或许就是这份淡定从容让元祁另眼相看的吧?
慕容歌眼光闪了一下,点头道:“是。”当她喜欢这里么?若能早一步离开,她必然不会在此处多留一刻。
“见过太子。”
一袭黑衣的元祁自泊康阁的院门前缓步而来。他神色平和,步伐从容,依稀看见他那如山巅不可攀附的冰雪的黑眸平静无波,深沉内敛。所过之处,人人俯首。
慕容歌收回目光,低首弯腰。自从上次在林善雅房中见过一次后,他们二人不曾再见过,此时再见,总觉得这几日的他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此刻却无法用言语形容,似乎周身弥漫着冰冷的同时,还有……痛。
他从她面前走过去时,并未看她一眼。仿佛在他眼中从未有过她的身影。
“见过太子。”
“见过夏国太子。”
林轻尘和林善雅二人同时向元祁说道。
元祁淡淡笑道:“无需多礼,今日本宫在宫中处理朝务,并未及时赶回,让荆南王久等了。”
“朝务要紧。本王前来夏国,主要是来看看善雅。”林轻尘温雅的回道。
林善雅美眸弯起,笑容娇媚,她柔声道:“太子繁忙一日,此时想必饿了吧?大厨房备了上好的酒肉,太子与哥哥可以尽情享受美食。”
“好。”
三人缓缓走入房中,慕容歌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直起腰,默默无声的走出泊康阁。
元祁忽然在门前停住了身形,他回头,望着那纤细的背影,目光狐疑而隐隐闪过一丝痛楚。
林善雅见他忽然停住了身形,再看他是看着慕容歌,心下一沉,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住,心中不止一遍的说道,她不会容许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绝对不会允许!
林轻尘暗中摇头,若慕容歌也动心,那么,善雅必定惨败收场。可惜善雅执念太深,事到如今仍旧泥足深陷,不想要脱身。他再看一眼元祁倾城之容,无论如何,他必要让善雅最后安然脱身。
……
慕容歌离开泊康阁后,便回到下人房。
流云仍旧在门前等候,几乎整日里他便是直立的姿势,鲜少有变化。此时还未走近,便感觉流云虽然看似与往日无异。但再见到她后,他立即满脸带笑的冲了过来,“慕容姑娘,太子要来了。”
“呃?”慕容歌心中还在回想着刚才瞧见元祁那有一丝痛意的黑眸。听闻流云的话,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
流云今晚显得特别激动,加重了语气重新说了一遍:“一个半月后是夏国皇帝六十岁寿辰,此乃大寿。各国都会派出使节前来。太子与十皇子都会前来。慕容姑娘,这一次,太子必定会想法子带走你的。”他知道,太子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定会想到办法。更何况,夏国皇帝六十岁寿辰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哦?”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没有流云想象中的激动。她面色平静,似乎毫不意外。她前些日子便听说了此事。意料中的事情,赵子维与尽儿会一同前来。
“慕容姑娘?”流云见她并无惊喜之色,反而面色沉重。面上激动之色稍微收敛,心中顿时起了疑惑。
慕容歌叹了口气道:“流云,我不能回到齐国太子身边。”
“这是为何?在太子心中,慕容姑娘自是重要。流云可以看出,太子妃与侧妃皆是无法与慕容姑娘相比。慕容姑娘若是去了齐国,太子必会想法子给你一个贵妾,甚至是侧妃之位!如此,姑娘便可享一世富贵。”流云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那日在封国京都客栈内,他看得出来,她是对太子动了心。可为何今日会说出如此坚定的话来?
慕容歌半眯着双眸,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黑色芙蓉花。花色与黑夜融为一体,这样看去,若是不仔细看,便稚嫩看见绿色的叶子,哪里还能瞧见花朵?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她的心随着吹来的凉风而越来越沉,越来越冷,衣诀翩飞,她伸手轻轻的拂去脸颊上的乱发,她笑的有些凄凉,“流云,我问你,你可诚实相告?”
“慕容姑娘请说。”他紧盯着她唇瓣上飘渺的笑容,沉声应道。
“齐国太子是否会为我放弃天下美姬?”她轻声问道。
这些话她本该说,可面对流云激动与失望的神情,她必须说。
流云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望着慕容歌,觉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他拧眉反问道:“太子做不到,那么,夏国太子必定也做不到。”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慕容歌并不意外流云的反映,只是微笑道:“流云,莫要如此激动。我心知世上怕是难有男子会为我放弃根深蒂固的想法和一切。所以我从不强求。”不过,在夜深人静,难以入眠之时,她也会不切实际的想着终有一日,会有那么一个男子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容姑娘,你这么做对太子可公平?”流云拧眉,上前一步,想要看清眼前女子的神色,奈何,她嘴角虽然挂着笑,可神色清冷至极,让他无法看清。
公平?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就没有公平一说!她厌恶这个时代!却挣脱不开让她厌恶想要离开的时代!她微微拧起眉,沉声回道:“流云,因我信任你,将你当为朋友,才道出心中话。勿要再说这些。”
“可……”流云瞅着她,还想要再说些是什么,可话到嘴边,看见清冷至极的容颜,他便知,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进去。
或许,在封国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他紧绷着身子,后悔当日所为,若非他见识短浅,以社稷江山为要挟,太子定会在封国京都便将她带走。如今已过几月风景,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经历了一步步的危机,如今对她,他已经是心服口服。
“命运弄人,我只希望平静度日。”
她神色上的清冷转瞬消失,嘴角与眼同浮现对那种平静而不失温馨的生活憧憬而由衷开心的笑。
“慕容姑娘,太子请你去泊康阁。”不远处传来泊康阁婢女的通告声。
她收起所有的思绪,对流云说道:“勿要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吧。”命运多变,岂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她转身便走出下人房。
流云懵然了一下,反映过来后就立即跟在慕容歌的身后一同前去泊康阁。此时已经入夜,即使是在太子府,也不代表不会有人在深夜行凶,他必须保她安全。
泊康阁。
因是家宴,便没有歌姬舞姬助兴,唯有的只是房内那三人的相聊之声,元祁淡淡的应承,林轻尘温文尔雅的回话,林善雅妩媚的娇笑声。
只是这三人,便已经成为了一道让人目不转睛的风景线。
慕容歌的进入,似乎并未有人发现。她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等待。她不知元祁在此时召见她是意欲何为,只是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是要有事情发生。
林轻尘举起酒樽畅快将全部酒水饮下,一抬头便见到慕容歌站在不远处,他笑道:“慕容姑娘不妨坐下一起饮酒。”
闻言,慕容歌淡笑道:“荆南王抬举了。”身形未动,仍旧站在原地等候。
林善雅厉光扫来,眼底波光狠辣。她暗中看了一眼巧云,递给巧云一记眼神,等着随时可暗中出手,这些天来,她辛苦等待的就是一个机会。如今因为哥哥的到来,她终于等到了!虽然有些意外元祁会在这时候让人将本应该离去的慕容歌,不过,对她想要做的仍旧不会有影响,只是看着慕容歌温顺的站在元祁身旁,她心口处的嫉妒与杀意瞬间散步于周身。
扪心自问,究竟她哪一点不比慕容歌强?曾经在封国,无一名女子可抢走她的风光,但是如今,却让本该卑微如泥的慕容歌先一步让元祁看入眼中!
巧云轻轻点了下头,这些日子她看着太子妃身陷痛苦之中,若是不能帮助太子妃得到想要的,那么,她就是辜负了太子妃多年的信任和栽培。
“慕容歌,过来。”元祁轻声命令道。他并未看向慕容歌,留给她的也是让人看不清的侧脸。元祁目光落在翠绿色的酒樽上,在他眼中,这酒樽的颜色属于黑色,可又不是纯黑色。
“是。”慕容歌闻言,点头应道。垂首走了过去。并垂立在他身侧。
林轻尘轻轻蹙了下眉,望着元祁与慕容歌,他忽然有种错觉,似乎这二人之间隔着一重山,而这山若是想要越过去并非难事,但在慕容歌不着痕迹的稍微远离元祁的那瞬间,他忽然明白,是慕容歌在前面放置一座不可攀越的山。他又看向林善雅,如今善雅或许还会有一线机会,只是不知她是否能够把握。
慕容歌隐约感觉到心中忐忑,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而且心头反复的涌现着不久前元祁看她时,那略微痛楚的眼神。那是她在他平静无波,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鲜少看到的情绪,那痛代表什么?现在让她前来,又代表了什么?
在深深不解之时,元祁忽然向她看来,那高深莫测的眼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她心下一颤,低敛双眼,低声道:“太子有何吩咐?”
元祁把玩着酒樽,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可会为了赵子维又或者他人背叛本宫?”
他那神情仿佛云淡风轻,在林善雅与林轻尘二人的眼中,他们此时的对话动作仿佛是亲热的述说着彼此的思念,状态亲密。
林善雅暗暗蹙眉,颤抖着手端起酒樽,一口喝下。
林轻尘轻轻扬眉。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背叛?他这是何意?她甚为不解道:“妾不知太子是何意。”何时又与赵子维有了关联?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她并非是虚伪的应承,而是她真的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与他之间不存在背叛。她深知,这背叛二字必定包括很多。
“本宫信你一次。慕容歌,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背叛本宫。”元祁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是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中。
她的心随着这句话而沉了下去,谜团随着这份叮嘱又或者是警告而深深埋在心中。
坐在不远处的嘉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也是饱含警告。
这世间,招惹谁都不可招惹夏国太子元祁!这世间,背叛谁都便不可背叛夏国太子元祁!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其实,她与他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她不想与这些复杂的人有任何关系。既然没有关系,何来背叛一说?
“哥,明日寻时间你再与太子叙话吧,今夜太晚了,你连日赶路,定是身子疲乏,还是好好休息一日吧。”林善雅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涌动的不属于她,让她嫉妒的情感,移目看向林轻尘,勉强的笑道。
林轻尘点头,“我正有此意。”的确现在已经夜深,就算他有意与元祁相聊,元祁必定也会婉言推拒。今夜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暗潮汹涌,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他轻轻皱起眉扫了一眼林善雅,她只是面色略微苍白,并未有任何异样。
当林轻尘低下头时,林善雅便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那看似温和的笑容仿佛多了几分的冷冽无情。
慕容歌望着元祁那一头垂直在腰际的墨发,心中转过无数个想法。有时候漠视不代表不知。而他种种做法,在她潜意识中也不过是对猎物反抗的好奇,至于其他,她认为没有。只是,他执意将她困在太子府内三年又是有怎样的想法?又或者目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没有目的,没有阴谋,便不是他们熟悉的生存环境。
巧云暗中强自镇定,不断的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出现意外,她必须与往日一样。她端起酒壶,先是走到元祁的面前将酒樽倒满,然后不着痕迹绕过林轻尘,走向林善雅。
忽然间,慕容歌感觉鼻尖似飘过一道若有似无的香味。那香味不似酒香,不似任何香料的味道,她向来对味道比较敏感,抬头看向低头正为林善雅倒酒的巧云。她与巧云接触过接触,可不曾闻到她身上有这种香味。毕竟若有似无,若是一般人也不会这么仔细的辨别!她低头看向元祁的酒樽。
想要提醒时,可又找不到疑惑的点去提醒。元祁已经端起酒樽一口饮下酒。他……今日似乎特别嗜酒。
她暗中打量着巧云的神色,发现她似乎有些慌张。是这酒有问题?脑中忽然一闪,立即看向林善雅。
林善雅也饮下酒水,在她面前的肉,她并未动过一块。
不该如此,林善雅犯过一次错,凭着她的聪明,不会再犯错。况且,这次还是针对元祁!
是她想多了?
不对!
元祁似乎眼中已经有了醉意,他极力的忍着,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告诉本宫,这酒是什么颜色的?”
闻言,慕容歌看了一眼酒水,再看一眼翠绿色的酒樽,心知他是无法分清这酒水的颜色,便回道:“无色。”
无色?元祁用着一双带了丝醉意的眸子打量了一下酒水。
不经意间,慕容歌看向门前,瞧见如冰来了。不知她与流云说什么,流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丝裂缝,二人向她看来。用眼神示意,他们要离开一会儿。
她虽起疑,想要跟着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儿,毕竟能让流云和如冰如此焦急,怕是件棘手的事情!她此时并未得到元祁的准许,还不能离去。便对着流云和如冰点了点头。
如冰和流云立即疾走离去。
她看向元祁,低声道:“太子,妾还有事情需要去做。若太子无事,妾可否退下?”她必须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整晚心神不宁,她不能继续留下。
元祁点了点头:“嗯。”
她立即垂首缓步走出房间,房中的人瞧着她镇定从容的背影,与往日无意。只是当她走出房间后,便立即快步跑回下人房。
房中,仍旧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酒香味。
林善雅与巧云二人相视一眼,巧云点了点头。虽然刚才心惧,但是她做的齐全了,不会有所差错。
可当巧云不小心碰到袖口中的油纸时,面色骤然间变白,她刚才在极度紧张之时,竟然将粉末弄洒了!怪不得刚才在酒中动手脚的时候,感觉粉末少了!若是如此,太子,太子妃,还有慕容歌都会吸入粉末!
她神色慌张的低头在林善雅的耳边说道:“太子妃,奴婢太过紧张,竟然将粉末弄洒了!”
“什么?”林善雅面色微变。这种粉末名为交颈欢,男女催|情之物。在青楼中使用广泛。可让人暂时迷失心智,狂野一夜。因无色无味,只需一点粉末便会催动人最原始的,意乱情迷。待醒来后,绝对不会感觉有异样。
她是别无选择,筹划了多日,也只有想到了这等卑劣让人不屑的法子,她需要尽快在太子府内站稳脚跟,所以这一步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走的。否则,她必将惨败离开,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至于吸入了交颈欢的慕容歌,她便自求多福吧。毕竟她已经不是处子,经历过几个男子,意乱情迷一夜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无碍,你勿要惊慌失措。今夜本身事情就多。她不会察觉什么。”林善雅是低声嘱咐道。
巧云止不住的手指轻颤,她点头应道:“是,太子妃放心。”
林轻尘今夜只是喝了少许的酒,看了一眼天色,察觉已经不早了,便起身说道:“本王着实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林善雅见林轻尘起了身,便立即对巧云吩咐道:“巧云,扶荆南王去休息。”
巧云一听,立即应下。此时此刻,她倒是不敢再继续留下了,难免会被太子看穿她。
……
慕容歌自泊康阁离开后,便向下人房跑去。
只是刚离开泊康阁不远,就感觉到体内袭来一阵让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奔跑带来的热!
那一丝丝异样,渐渐的侵占着她的理智。
她望着前方,一片漆黑。
她忽然感觉到了恐惧,她拼命的让自己冷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那抹异香!一定是那抹异香!
就算她在现代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污秽的东西,可此时此刻,身体确切的感觉到那身体内仿佛不属于她的感觉!好似有一把邪火在体内肆意的燃烧着。
身体渐渐无力,她伸手一摸,额头尽是冷汗。
她知道,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绝对不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几百米,前面就是芙蓉阁,过了芙蓉阁便是下人房。
身后有人缓缓而来,扶住了身形不稳的她,关心的问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了?”
回头看去,视线模糊,依稀能够看到一张模糊的俊颜,抱住她的那双手很温暖,她面颊泛着红晕,望着这张关心她的容颜,笑道:“无事。”
这种温暖让她贪恋,也让她怀念。
久远的记忆中,妈妈和姐姐的手就是这么温暖,她们轻轻的抚摸着她脸颊上的汗水笑着说:“轻儿,怎么如此调皮?”
林轻尘皱了皱眉,望着异样的慕容歌,再一次问道:“慕容姑娘,我送你回去。”怎么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便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刚才触及到她的身体时,很烫!再仔细看她,她面颊粉红,眼神迷离……
慕容歌在渐渐流失的理智中回神,她迷离的双眼蓄满了泪水,用力的推开了林轻尘,多少天来的压抑这一刻爆发,她怒吼道:“都是假的!我厌恶这一切!”
……
于此同时,林轻尘与巧云离去后,房中剩下的几人又共同饮了几杯酒。林善雅便笑容妩媚,媚眼如波的看向元祁,柔笑道:“太子时辰不早了,泊康阁到芙蓉阁有些距离,太子不如今夜在泊康阁休息吧。妾让人将主卧收拾一下,妾在侧卧休息便可。”
闻言,微微有一丝醉意的元祁冷扫了一眼林善雅,冷声道:“不必。”
话落,他便起身准备离去。
林善雅见状,心中有些焦急,交颈欢虽然无色无味,且可让人意乱情迷,但是却不能立即让人失去理智。若是元祁现在就离去,岂不是让她功亏一篑,成全了他人?
“就让亲自送太子吧。”她跟在元祁身后,一同走了出去。此时,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身体传来的异样。
待走出房间后,元祁轻轻拧起眉,察觉到身体似乎有一丝异样。身体渐渐的升起热度,这种热度不似酒水带来的热。
一阵风吹来,一阵清冷。
“太子,今日不如就在泊康阁歇下吧。”林善雅朝着他走近。
紧随而来的是她身上那扑鼻的熏香味。虽然并不浓烈,可这味道让人不喜。
元祁挥了挥手,冷漠无情道:“退下!”
嘉杰紧随其后离去,见到元祁与林善雅二人站在了一起,便无声退下。他今夜也喝了不少的酒水,现在头晕,困乏的很。
此时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元祁,林善雅。
林善雅感觉到体内陌生的感觉,那感觉促使她想要靠近他,她目光痴迷的望着他,因喝了酒,面色桃红,更是美若天仙,她大胆的向前走了两步,声音娇媚低柔的说道:“太子,妾只求与您欢爱一夜。”
黑夜中,她的话语被清冷的风的吹散了,入了他的耳中,多了几分的颤抖,却又仿佛是一道催人堕落的魔音。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林善雅紧张期待的望着他,此时的她没有天下第一美人的傲骨,有的只是对他的渴望。过了今夜,她能够得到他的宠爱。她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此时此刻,在身体内燃烧的那之火,燃烧的越来越旺,让她无法忍耐,交颈欢最是折磨人,最初可以忍耐,但是随着药性原来越深入血液之中,便渐渐失去理智,她现在渴望他的碰触。
“太子,妾只求欢爱。妾比不会让太子失望。”她魅惑的声音逐渐的沙哑,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渴望的望着他,期盼着得到她的答案。
碰触到他冰凉的手,她更想靠近他,身子越来越火热,碰触到如此冰凉的他,她更是难以自拔。她毕竟是生长在宫中,对男女之事并不陌生,在出嫁之前更有宫人教导,她知道该如何疏解这份在体内澎湃的热量与。
可她的手刚刚碰到他时,他竟然挥手推开!毫不留情!
他高临下的望着她,目光冷冽逼人,即使他的眼底有抹压抑的,可他这双幽深的黑眸犹如万年寒冰,冷冽冰霜的同时,如同冰水由她的头上浇下。
她身形剧烈一颤,面颊粉红,样貌更是倾国倾城,轻轻溢出声,“太子……”他明明已经饮了有交颈欢的酒水,此时此刻竟然能够保持冷静,无情的推开了她!
“不知羞耻,退下!”元祁冷冰冰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黑色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他可以感受到体内的欲火,但幸而他天生凉薄,对男女之事从来不热衷,更是有种骨子里的厌恶!
就在刚才林善雅碰触到他时,那乞求男子爱怜的目光,让他由心推拒。
“太子,妾对你一心一意。若非如此,妾断然不会仍旧还在太子府内。”林善雅美眸中含泪深情的望着他,抛却一切高傲,她此时只是想要得到眼前男子的爱恋与宠爱,痴恋多年,倾慕多年,谋划了好久,她才能距离他如此近,她怎么能放弃!更何况此时还有交颈欢在体内作祟,她更是渴望他。
元祁收回冰冷的目光,压制住小腹内不断窜起的邪火,他本就意志强大,控制理智对他而言,绝非难事。决然从林善雅面前走过去。
交颈欢若是无解药,便要有绝对的理智忍耐过去,又或者与人交欢。她望着他伟岸高大的背影,不顾一切的奔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太子勿要拒绝妾。”
“林善雅,今夜的一切你是为自己挖了坟墓!若不想死,放开本宫!”他声音淡淡的冰冷,无情的响起。
林善雅紧咬住牙,她能在封国皇宫内活到现在,并能如愿嫁给他,必定是心机了得,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退路,可此时此刻让她放手,她怎么甘心?但是他的话不容忽视,更是如一把磨光发亮的利剑摆在她的面前,如若她继续痴缠他,这把利剑必定挑破她的喉咙,放干她的血。
他此时提醒她而不杀她,是因为她还可利用!
但是理智只是存在这片刻间,已是不可浇灭的大火吞噬了她残存的理智,她的双手犹如在封国皇宫内最常见的景象,一双双柔若无骨的手抚摸着父皇的身体,极尽挑逗。她欲伸出手,去抚摸男人的胸膛。
她可以感觉到被她抱住的身体,似乎也逐渐热了起来,她还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似乎已经要忍耐不住了。
元祁缓缓闭上眼,交颈欢,交颈欢,需要男女交颈而欢,忘情释放,才是交颈欢。体内那如猛兽般强烈的渐渐的侵蚀着他的理智!他意志强大,就算自残身体也在所不惜。
林善雅惊喜不已,她松开手,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欲要亲吻他殷红的唇。却在这时,一道让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她神情迷离,全然没有设防。
元祁只是双手轻轻一动,便将她推出十米之外!他两眉轻蹙,倾城的容颜似乎染上了一丝嗜血的气息。“林善雅,愚蠢的后果你必定无法承担。”
上的疼痛让失去理智的林善雅渐渐回过神来,听见他的话后,大惊失色。她绝望的望着他无情离去的背影,在理智还未完全丧失之时,立即从袖口中拿出解药服下。
她冷冷的望着前方,心中冷笑。元祁,我们既然有约定,我还会有机会。“呵呵呵……”笑着笑着,泪水肆意狂流。
为什么?她拥有天下女子羡慕的容颜,天下男子为之疯狂的容颜,为何入不了他的眼?
坐在冰凉的青石上,她感觉到体内的缓缓散去,理智渐渐回来,她望着看不尽头的黑夜,心中一片茫然,茫然之外是恨,嫉妒,失落,不甘。
……
“一切皆是假的!你林轻尘,虚伪至极!”慕容歌身形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跌倒。可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林轻尘,迷离的眼中尽是冷笑,与看穿世人的苍凉的悲哀。
林轻尘今日对她的关心,或许然后便是依次来换得她的承诺!她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利用品,更不想成为猎物,她只是想要简简单单的活着!
林善雅为了得到元祁喜爱,不惜下手狠毒,这一次更是要毁了她!
赵子维为了江山社稷,将她无情抛弃!
元祁……她不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惜运用手段逼她来到他的身边!
可笑!
她明明知道,在这些人的眼中,唯一存在只有阴谋算计!诡谲多端的世界!荒谬的一切!那些粉色的梦遥远,而触不可及!她仍旧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痛在心中蔓延。
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内的渐渐吞噬着一切,她紧紧咬着唇瓣。她尽量保持着冷静望着林轻尘,一字一顿,发狠道:“林轻尘,我与你亡妻相像,若你有一丝不忍,便现在离开!”
林轻尘身形一颤,若是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话,那么就是太过愚蠢。他不愿意相信,可是慕容歌的反映真实的告诉了他,是善雅所为!
善雅这是想要毁了慕容歌!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请相信我。”他不忍的望着艰难忍着的慕容歌,语气慎重的说道。怪不得巧云刚刚将他送出泊康阁后,便神色有变的推脱有事离去。若非他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夏国太子府内的景色,便不会遇见她!他想要上前看看她的情况。
慕容歌见他欲要靠近,踉跄的退后了一大步,目光阴狠的望着林轻尘:“别靠近!”
两世为人,她清清白白。不在意吗,怎么可能?!
别无选择之时,她选择漠视。有了选择之时,她珍视着。
体内的火似乎无边的燃烧着,她难受的嘤咛一声,她紧紧环抱住身体,体力不支的倒在了冰冷的青石上。
她忍耐着,试图让青石的冰冷透过她灼热的肌肤,冷却她被烧的快要失去的理智。
林轻尘见她极力忍耐,心神一阵,就要步步后退依她之言离开。可望着她就这么躺在此处,实在是不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府中修剪花草的长工,四处巡逻的侍卫。还有很多很多意外的人。这样的她很快就会没有理智,难免受屈辱!
若这是善雅想要的,那么也太过残忍!他几步上前,站在了慕容歌的面前,望着她在冰冷的青石上挣扎着,衣服上尽是昏沉。昏暗的月光下,她的脸颊上尽是忍耐的汗水。
他弯腰将她抱起,温柔的说道:“别怕,慕容歌,别怕。”
是谁如此温柔?她双眼迷离的望着他,身子随之轻颤了一下。双手不受控制环抱住他的脖颈。
“我将你安置好,便立即去找大夫。”林轻尘皱眉道。他隐约间可以猜到她被下了什么药,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青楼中最常用的交颈欢。两刻钟内没有服用解药的话,唯一可解的办法便是男女交欢。若是强自忍耐,便是整夜泡在冷水之中,修武的男子尚且可以忍受冷水侵入身体的疼痛和折磨,待忍过一夜后也是极其伤身体。若是女子,泡在冷水中一夜,便是毁了,冷气入体,可终身不孕!
所以,她必须与人交欢!
“我该如何做?”他低声呢喃。她身体越来越烫,此刻已经过了两刻钟。
她是心仪齐国太子的是吗?可此时此刻齐国太子不在,他不能成全她!可又不能将她随意交给他人。
他心中只有亡妻,对其他人没有男女之情,即使怀抱着慕容歌,感觉到她的渴望,他却万万不能碰了她。
若是……将她交给元祁?
对善雅又是不忍。
其实在封国皇宫内,她与元祁便已经有过男女之欢。若是不得已,只有如此。
正当他犹豫不决,慕容歌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时,一道黑色如夜,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气势强人,压迫感紧随而来,还有浓浓的嗜血之气。
他回头看去,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怀中一空。原本在他怀中不安乱动的慕容歌,被那人抢过去,并且紧紧扣在怀中。
“荆南王,幸而你没有碰了她。”元祁清冷如雪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魅惑,更多了几分冰冷。
二人明明身高相当,但是,此时的元祁与往日太过不同,原本那份让天下人俯首称臣的压迫感,这一刻全部展现。林轻尘紧皱起两眉,心下一颤。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元祁的杀气!
元祁冷眼望着一时间失神的林轻尘,他压制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刚才当他看见慕容歌被林轻尘抱在怀中,而慕容歌身有异样在林轻尘的怀中动来动去,若是他晚来一刻,后果……可想而知。此时此刻,体内躁动的除了,还有愤怒。
失去理智的慕容歌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可在这份冰冷之中,是强大的能量可以给她安全感,她体内的燥热仿佛因此得到了一丝疏解。她睁着迷蒙的双眼,人面桃花,娇笑如小妖精美艳灵动,“呵呵……帅哥……”小手轻轻的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细滑的触感,真是让人,她咽了咽口水,笑的很轻浮,“好滑……”
元祁原本一身煞气,听闻她的话语,再感觉到她放肆的动作,身形一僵,嘴角也跟着抽了一下。虽不知帅哥二字是何意,但是她刚才的动作还有小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调戏!
想不到有一日,他会被人调戏!
林轻尘身体紧绷的望着元祁抱住慕容歌时的那霸占欲,眼光一闪,原来元祁竟然如此看重慕容歌!若是今晚慕容歌被他人侮辱,他甚至可以想见善雅必不得善果!
他仔细的望着元祁的神色,莫非也中了交颈欢?!善雅她……竟如此胆大妄为!明明知道不可为,偏要试上一试!再见元祁衣衫头发齐整,便知善雅并没有如愿!
“她中了交颈欢,如若今夜不与男子交欢,便要泡在冷水中一夜,如此便会终生不孕。”他收起心中许多震惊的想法,沉声提醒道。
话落,他便立即离去。不论今夜发生了什么,都是他无力去阻止的。更何况此时此刻,慕容歌与元祁二人都中了交颈欢!
元祁紧抱住慕容歌,见她在自己的怀中乱动,温热的小手一会儿抚摸着他的脸颊,一会儿抚摸着他的胸膛。没有一会儿是安分的。他黑眸幽深,眼光波动间,已经如同破笼而出的猛兽。
在他眼中,虽然看不出她此时脸上的颜色,可他却感觉此刻的她美震惊了他!
“注定你逃不开本宫。”
他渐渐发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她,沙哑而霸道的说道。
天下人不知,他身怀武功,且武功极好,难有敌手。他抱着慕容歌,几个起落间,已到芙蓉阁。
今夜注定不平静,也注定今夜会有许多让人意外,但必须承受的事情!
纱帐翩飞,一室旖旎。
红烛摇曳着,烛光忽明忽暗。
清风卷着纱帐,卷着淡淡的香味,卷着浓郁的。
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这张床,从未有任何女子躺过,床铺之上全部是他的气味,笼罩着她。
不知何时,床铺上的被褥换成了天蓝色。
是天空的颜色!让人向往的颜色!
慕容歌不适的扭动了下身体,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此时的她,被折磨的理智丧失,无力的睁开双眼看向他,眼前的男子一双黑眸染了红色,看上去黑红之中妖媚惑人,不愧是让天下女子为之疯狂的倾城之容!
一切仿佛是梦,又仿佛在现实中迷失了。体内的之火,越来越烈。
她眼角还有悲凉沧桑的泪。
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轻声道:“若痛苦,不必隐忍。情爱乃再正常不过。”
“不……一切如梦,一切都是命运。真假难辨。我唯一可守住的是自己的心。谁会知道?谁会知道……”她神志不清的呢喃着,眼中的泪随着体内热火而肆意流淌。
她撕扯着身上的衣裙,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热。”
唯一守住的便只有自己的心?他神色不明,刚毅俊美的容颜决绝而冷艳。他声音沙哑道:“这便是命运!真真假假,有时候明知是假,唯有承受!慕容歌,留在本宫身边。”
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温柔的解开她腰间的丝带,脱去她撕扯的衣衫,她一寸寸柔嫩白如雪的肌肤在他的眼前一一呈现,毫不掩藏,随着一丝不挂的她整个现在眼前,他幽深的眸子中,隐忍的之火,全部迸发。
“本宫从不渴望女子,但,你是例外。”他冰凉的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鼻头,难得发自真心的柔情。
她望着他,忽然明媚倾城的灿笑,仿佛那眼角的泪从未在脸颊出现过。
即使在他的世界只有黑白,但他却仿佛看到她笑容的颜色,粉色吗?
他脱去束缚在身的黑袍,精壮完美的身体现在她的眼前。
俯下身,温柔吻向她的红唇。
一双手在她的身上,再次点燃之火!
陌生火热的碰触,让慕容歌不适的想要逃开,身体内太过陌生异样的感觉,撕扯着她所有,让她想要疯狂的释放。
她双手颤抖的抱住他的头,唇舌相缠,彻底让人沦陷。男女最原始的,是性。
她身体颤抖的感受着他如初雪般清冷的唇在她的身上游走,温柔的让人沦陷。
对她而言是陌生,对他而言是致命的吸引!这份吸引足以致命,可却如命运般不受他的控制!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的气息弥漫在房中。
合二为一之时,他深深的凝望着她,他幽深的眸子盯着她,望着她紧闭的双眸,道:“今后……不可逃开!”
一切都是命运使然,这场意外,来的太过突然。
当他强硬的冲入她陌生不曾被人侵占过的领地,所过之处竟有阻拦!
“啊……”剧烈的疼痛让她痛叫出声。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她,黑红的眼睛写满了惊诧,“你……竟是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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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剧烈的疼痛,让慕容歌的理智渐渐的找回,可一双眸子因染了之色而迷蒙妖冶。她清楚的感觉到那撕裂般的疼痛与身体不容忽视的强大异物,刚才忘情狂野的男女之欢好似一场虚幻的梦境。
但此时那疼痛与身上的男子告知她,这一切并非是梦!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可这一动,便让那仍旧错愕惊诧的男子漆黑的双眸重新染上了之色,他在她的身上低着头,深深的凝望着她,须臾,嗤的轻笑出声,“你果真狡诈,竟欺骗了本宫……”
她明知之前他有所误解,仍旧将错就错,为的就是避过眼下发生的一切!诚然,她奸诈如狐!但,就这是这份狡诈让人欣喜,或许这便是她的本性。
望着她一丝不挂的娇嫩身体,他黑眸闪过炙热的光芒,体内热火澎湃。
慕容歌望着他一阵失神,并未听清他这一笑中说的是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层薄膜已破,而她在今夜毫无准备之下失去了这一切。
她望着身上俊美的男子,面色阵阵发白,不知是因这剧痛,还是因为突然间失去的一切。
媚药吗?竟有如此厉害的媚药,可让人失去理智!此时此刻,她的每一条神经都可感受到体内那继续疏解的欲火。虽然刚才失去理智,但是仍旧存留了记忆。她与他火热交缠,亲热接触着彼此的身体。
还有林轻尘对元祁的提醒。
交颈欢,必须男女欢爱,否则终生不孕。
这一刻,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与排斥。可却让她的心随之空洞,而这份空洞感没有维持过长的时间。
“不可失神。”他拧眉语气有些恼怒的说道。她可知道此刻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分毫对他是怎样的折磨?而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她竟然失神!
她睁着一双纯洁清澈的眸子望着他,这个与她此刻无比亲密的男子,平日里优雅,闲适,深不可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此刻,语气如此霸道。但刚才欢爱间,他每一步都很温柔。她渐渐的迷惑,心也渐渐的空洞。
他见到她黑色瞳仁中映着自己的影像,心中升起异样柔软的感觉。他轻轻的抚摸着她溢出眼泪的眼角,柔声道:“本宫定温柔待你。”
话落,她还未从失神中回神,身体还在透着一丝丝的疼痛。他便已经动了起来。
彻底点燃,两具身体擦出最原始的乐章,肌肤与肌肤最为紧密的碰撞,让二人共同陷入之泥沼中。
交颈欢,唯有痴迷交颈欢乐,才可解脱。
今夜,注定是放肆狂野的夜。
一声声娇吟,一声声粗喘,暧昧交织。
汗水挥洒中,他将她紧紧涌入怀中,一冰一热的身体似乎要容于一体。
那一刻,所有的释放中,他得到了她!如此强势而不容许她退缩。
……
林轻尘回到暂时休息的院落,却怎么也无法安心。此时已经是深夜,相信善雅也无法安寝。
当他到了泊康阁,发现呆坐在青石上的林善雅,皱着眉前去扶起了她,并沉声问道:“怎的仍旧坐在此处?”
林善雅渐渐回神,她看着一脸关心的林轻尘,忽然自嘲的一笑,道:“哥,我筹划到如今的地步,放弃了一国公主的傲气,只希望得到他的爱怜,可他却不屑一顾,宁可忍着交颈欢的折磨也要推开我。”
从元祁离开到现在,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她主动投怀送抱,温暖窈窕的身体那般撩拨,而他明明在那么一瞬间有所感觉,可他却无情的推开了她!
“善雅,你自小便是隐忍,颇有心机。明知道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这种让人不耻的肮脏之物你竟然用到夏国太子的身上!可知此举,已经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交颈欢一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林轻尘拧眉沉声道。
闻言,林善雅痴笑三声,“呵呵,哥,你当我没有想到这一步吗?只是真到这一步,我才知道我太过不自量力,轻看了他,也轻看了自己。交颈欢对他无用。莫非,我要惨败退场?”
瞧着林善雅此时半痴半清醒的模样,林轻尘心下稍安,他知晓林善雅必定会留有后手,既然准备了交颈欢必定也会留有解药。他叹口气道:“你错就错在执迷不悟。明知你无法得夏国太子欢心,为何还要执意?今夜之事,你做的太过鲁莽!”
“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林善雅顿时感觉到一阵慌乱。就在刚才她还有几分把握,即使今夜的事情触怒了元祁,但是元祁必定不会对她怎样。毕竟还有一个多月便是皇上六十大寿,届时各国使节都会前来。她的存在在此刻对他还是有用处。但是,听见林轻尘责备的口吻,她顿时有些慌乱。
即使不会危及性命,但若是彻底失去机会,她必定后悔莫及!想起元祁离去时,那冰冷决然的背影,她心下一颤,身形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这是恐惧!
林倾城拧眉,抬眸看向远处芙蓉阁的方向,低声道:“你对夏国太子用了交颈欢也罢,夏国太子内功深不可测,自会解了交颈欢。但是慕容歌却也中了交颈欢。”
刚才元祁将慕容歌从他怀中夺走时,那骇人嗜血的目光,仿佛是要杀了他!怕是连元祁自身都没有意识到,他对慕容歌的致命在乎!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善雅拥有天下男子都想得到的美若天仙之容貌,而元祁竟然没有与善雅同房。可此时此刻,他竟然碰了慕容歌!
“我怎么可能会浪费心机对慕容歌用交颈欢?不过是巧云一时失手。此时此刻,慕容歌该是与人忘情交欢了吧。”林善雅挑起眉梢,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
林轻尘瞧见林善雅的不以为意,又是叹息一声,果真情爱让人愚钝。聪明如善雅,也犯了糊涂!“此时与慕容歌交欢之人便是夏国太子。”
“什么?”林善雅身形不稳,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元祁不屑忍耐着交颈欢的折磨不愿意碰她,却碰了慕容歌!
真是可笑啊!她绝色面容无比苍白,费劲心思谋划了今日的一切,为自己招惹来了麻烦,却成全了慕容歌!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纯洁无瑕,处子之身竟然比不上已是残花败柳的慕容歌吗?
“哥,我林善雅当真如此不入眼吗?”林善雅失魂落魄,绝色容颜尽是失落怅然痛苦。她温香软玉投怀送抱,换来的是无情推拒。而慕容歌不费吹灰之力渔翁得利。真是伤她心至深啊!
并且,此时此刻将自己陷于最为不利之地,接下来要她必须要小心面对一切。不敢在有所动作。她这一次败的太过彻底!十六年来,第一次败了。并且是败给她心心念念,痴恋多年的元祁!
“善雅,你若冷静镇定面对一切,不执迷不悟,可随时收身。绝对又会是另一番情景。世上可为善雅你生死不计的男子大有人在。元祁……并非你可相守一生之人。如今,你还有机会。”林轻尘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对于善雅而言,即使元祁冷心绝情,对待任何女子都一样,她日后仍旧会为此心力交瘁。更何况如今,元祁心中有了人。日后登基皇位的元祁,届时后宫美人三千,作为没有后盾的善雅,绝对不会为皇后。而与慕容歌争得元祁的宠爱又有些不切实际。
所以,善雅若及时抽身,可保一生平安。
“哥,我已说过,不会轻易放弃。世上男子没有一人可与夏国太子相比。”林善雅紧紧皱起眉,脸上尽是决然之色。她林善雅绝对不会轻言放弃!而这场交战,还未到最后,她仍旧还有机会!
林轻尘轻轻摇了摇头,“一会儿你便跪在芙蓉阁外,待明日元祁起身后,亲自认罪。”
听言,林善雅面色微变。她咬了咬牙,眼中冷光四射,双拳紧握,“哥,谢谢你。”
只有亲自请罪,才可消去元祁心中怒火,弥补今晚之错。而她如今的身份也是保障,当今皇上虽身染重病,但也可得知许多事情。所以,哥果然冷静聪颖过人。
“后日,我便离开。你……好自为之。”林轻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善雅,叹了口气说道。
“哥……”
“让巧云为你更衣吧,你身上这身衣服太过艳丽。”林轻尘看了一眼林善雅身上所着的衣物,刚刚舒展开的两眉又轻轻的皱起说道。
林善雅点头。巧云也中了交颈欢,此刻服了解药,正在房中休息。若非早留有后手,否则今晚的情况定是不堪设想。“嗯。”
……
回返齐国的路上,帐篷内。
熟睡中的赵子维脑海中划过一道亮光,那亮光刺的他心顿时疼痛不堪!他挣开双眼,猛地坐起。
眼中毫无一丝睡意,那一抹痛纠缠着她的心,搅乱着他平静的心湖。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忽然感觉到如此恐惧?
他紧紧皱起两眉,披上件衣服便起身走出帐篷。
站在漆黑的夜晚之中,唯一可看到的是天空上一轮弯月,几颗星星。心口处的疼痛仍旧让他心有余悸。那痛来的突然,来的让他一阵慌乱。
他看向北方,再有十日便会回到齐国。接下来,便要启程准备去夏国。时隔几月,恍然如梦。
她如今是否安好?是否记得他的承诺。这一次前往夏国,他必会带走她。
至于元祁?他们二人终究是对手。相信用不了多久,齐国与夏国势必一战!元祁最好别伤害了她。
他拧眉移目,看向夏国的方向,究竟这份心慌疼痛是来源何处?转身欲要帐篷内继续休息,结果收回目光之时见到了站在另一个帐篷外的赵子尽。
赵子尽固然年少,只有十三岁。他拥有俊美飘逸的容貌,唇红齿白。本该在原国一个小国内幸福无忧一生,但命运弄人,他必须只身投入狼窝与人以死拼拼博。此时,他望着前方幽暗的森林,面色沉凝,眉宇间似乎纠缠着一抹愁绪。
赵子维挑了挑眉,便转身回了帐篷。
风冷入骨,树叶婆娑作响。赵子尽紧蹙着双眉,如今越来越靠近齐国,这一次回齐国,他必须尽快重新建立势力,否则从夏国回来后,他只有被赵子维扒皮抽筋的份!
他必不能如此被动,他手握母妃的仇,手握着自己的命运,定要站在齐国最高处,或者更高之地!
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四周,足足十万兵马。齐国士兵矫勇善战,几年来已经鲜少有敌手,这一切皆是赵子维所为,短短几年让齐国成为除了夏国第二个强国。赵子维并不容易对付。左道与慕容宰相都说过,只要抓住了赵子维的软肋,便可将他一举击败。
他半眯起眼眸,神情一阵恍惚,赵子维的软肋?
齐国太子府。
梁欣欣整夜未眠,整夜纠缠着她的是白日林清雅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林清雅说,赵子维对一名婢女入了心。
那名婢女是曾经跟在他身边的慕容歌,她在封国时不曾注意过慕容歌,只是听闻过关于慕容歌的事情,因父亲的连累,被原国庆王休弃并成为歌姬,机缘巧合她主动献身于赵子维。
相信对任何人而言,慕容歌的存在与其他姬妾歌姬相同,不会入眼。只是,她没有想到,赵子维会对慕容歌入心。
若是如此,她便有所释然。他并非无情,而是对她无情。
“若我无怨无悔追随你,不去乞求太多,你是否终有一日让我悄然进了你的心?我梁欣欣天之娇女,金枝玉叶多年,受到全部是阿谀奉承。从未有人能让我刻骨铭心,你,让我痴狂。并终生不悔。”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看不清的风景,喃喃自语。
话落,她便轻轻的蹙起眉,林清雅今日那一番关于慕容歌的话究竟是何意?即使她在梁国皇宫内被父皇母后保护,心思单纯,但不代表她愚蠢。林清雅眼中一闪而过的是杀意,她看的清清楚楚。
或许有些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不能被迷失了方向。
……
翌日,天色阴沉,乌云压顶,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夜的狂野迷乱,一夜的炽热交欢。
房中一片凌乱,空气中流动着浓厚的味道。
慕容歌在疲乏中渐渐清醒,望着陌生的环境,她一阵恍惚迷茫。这里是哪里?
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映入脑海之中。她紧紧皱起眉,重新闭上双眼。慢慢的理顺着混乱的思绪。昨晚,她中了交颈欢,失去了理智与元祁迷乱一夜,那一幕幕全部涌入脑海之中,清晰的告知她,昨夜的他们有多么的疯狂!
她低头看去,浑身赤luo,在胸前还有一只手,那手修长优美,正邪恶的罩在了她的柔软上,二人依靠如此近。他紧紧环抱住她,让她想动也不能动。见此情况,即使她刚才已经冷静下来,并平静的接受了。可仍旧是难免面露羞色。
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可刚刚一动,就感觉到双腿间一阵疼痛,就连腰也似乎要断了般。这会儿她才慢反应的发现身上布满了深紫色的吻痕。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画面,他那温热殷红的唇,吻过的地方。
她轻轻的蹙起眉,昨晚一切,只是意外。想到这里,她立即用力挣脱开了他的禁锢。
“慕容歌。”身后传来他那清冷的声音。
他应该早就清醒了吧?背对着他,她点头应道:“是。”回应间,她姿态丝毫不扭捏,望着一地交缠在一起的衣衫,她一群是淡紫色,素雅的仿佛没有颜色。而他的却是黑袍。她黑眸一闪,捡起衣裙,背对着他冷静的一件件穿上,无人看见她一双手轻微的颤抖。
“日后便留在本宫身边吧。本宫以侧妃之位待你。父皇寿宴过后,便会举行婚礼。”他仍旧躺在床上,姿态说不出的优雅魅惑,薄被只是盖住了他腰部一下的部位,露出的上身,完美而刚硬,漆黑的眼眸望着她,目光柔和。
闻言,慕容歌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本就因一夜疯狂而面色有些苍白的面容更是苍白,她缓步走出纱帐,走至窗前,打开了窗,新鲜带着雨水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冲淡了房中浓郁的味和他的味道。
他眸光深深的望着她的举动,呼吸忽然凝滞。
她半眯着双眸望着窗外,细雨仿佛一根根长线将天空与大地相连,在不远处,一名有着绝色风姿的女子跪坐在芙蓉阁院门前,任由雨水拍打。黑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狠厉冷冽之光。
林善雅,好算计!只是昨夜她并非与任何人随意交欢,反而是元祁救了她,这是林善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吧?
她收回目光,透过纱帐,望着床上与她昨夜亲密仿佛一体的男子,努力让心平静清声道:“太子,三年之约妾不曾忘。”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元祁黑眸中柔情顿时冰冻冷冽,寒潭般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要透过这层层迷蒙的纱帐看穿她的心。
慕容歌勉强维持着脸上清水芙蓉般的淡笑。站在窗前任由着他的打量。
昨夜明明交缠亲密仿若一人,那火热的交欢,是烙在心坎上。想要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似乎总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变了!
“慕容歌……过来。”他声音低柔的唤着她的名字,这般温柔,仿佛是对捧在手心中的珍宝如此呵护。
慕容歌唇角边完美的笑容微微一僵,她缓慢走过去。双腿间的疼痛让她拧起眉。果真对与女子而言,初夜都是如此疼痛。享受的,往往都是男子。
昨夜,那般疯狂的他让她陌生的同时,也沦陷在男女欢爱之中,身体渐渐沦陷,仿佛在那一刻,身体不属于她,陌生的让她羞涩面对。
待她走到他的面前时,他竟然一丝不挂的从床上站起,高大魅惑的身体全部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圆瞪双目,惊诧的望着他,将他从头看到脚,最后多看了两眼对于男子最为重要的位置,她眨了眨眼,小脸哗一下通红。
还真是开放!
放荡!她心中暗骂一声。
“呵呵,疼吗?”他温柔的问道。说话间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漆黑的眸子含着宠溺的笑,她片刻间的羞涩让他仿佛看见了她脸颊上的羞红之色,冷却的心仿佛注入了暖流。
她愣了一下,疼?哪疼?
待见他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她本就羞红的脸顿时爆红,今儿个怎的反应如此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气息,望着一丝不挂的他,勉强做到清心寡欲,“太子莫要着凉了,此时已经是深秋,外面正阴雨连天呢。”
这句话从她口中说来,带着几分焦急还有撒娇的味道。
“慕容歌,你让本宫心甚喜。”他淡淡的笑着说道。一双柔情的眼眸望着她,让她避不可免的进入了他的眼。
触不及防的,她忽然身体颤了一下,原来是冷风自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也让她顿时清醒不已,再望着温柔的他,她沉默,并挣扎要从床上起来。
他似乎看穿了她的举动,“好好休息一日吧。”
闻言,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异光,她不顾他的阻拦,径直起身轻声道:“妾乃太子府管家,不可在太子房中待时间过久。”
元祁望着她的举动,只是当慕容歌准备离开时,他才对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你让本宫意外。”
她身形轻轻颤抖了一下,是啊,她也很意外。昨晚的一切都是无法防备。耳边似乎还在想着他刚刚的话语,其实那样的承诺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也是她得到的最尊贵的身份了。可她……不屑,不要。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又出声问道。
耳边袭过清晨带着雨水湿气的风,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衣服上还有汗水味。她双眸闪动,转过身面对着他,面容清冷的说道:“妾若说想要的是太子妃之位,太子心中定是认为妾不自量力,所求过多。可妾想要的是以身相许之人今生只有妾一妇人。”
……
芙蓉阁院门前,林善雅跪着一夜,如今天亮也有些时候了,可仍旧未见房中人出来。
就在刚才,她清楚的见到站在窗前的慕容歌。因为下雨她并没有看清慕容歌的神色。只是她的心却止不住的嫉妒,还有不能启口的羡慕。
她暗暗握紧双手,让冰冷的雨水浇着她的身体,使她能够冷静下来。她若是因痴爱元祁而再做出愚蠢事,必定后悔莫及!
院门内外不断的走着下人,看到她时纷纷惊愕。更多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
她发誓,永远也不会忘记今日,这等耻辱今后也绝对不会再有!
巧云拿着一把油伞慌忙而来,她昨晚并不知道太子妃前来芙蓉阁,这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天亮,她一看阴雨天气,便满怀担忧赶来。可太子妃身上已经浇透了,等她撑开油伞,太子妃却低声喝道:“本妃无需,退至一旁。”
请罪便是请罪,又何须撑伞?此时此刻凄惨的模样落入他人的眼中,不就是又有几分的真心?
“太子妃……如此会感染风寒。”巧云焦急道。这一切都是怪她,竟会如此不小心!将事情弄的越来越大。若只有太子和太子妃中了交颈欢,今日便是另一番情景。“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话落,她立即双膝跪地,跪在林善雅身后。
林善雅见状并未阻止巧云,而是在巧云跪下的那瞬间,眼光极快的闪过一道光,她仍旧目光锁住那房间,就连这一刻,她都在奢望,从房中走出的不是慕容歌!只是现在这么想着,就想要吐血!
“巧云,或许要让你受苦了……”她轻声道。语气中已经隐约有所不忍,毕竟巧云自小便是跟在身边,对她忠心耿耿,若是让巧云替她受罪,她于心不忍,可又没有其他的法子,只有如此,她才可安然无恙。
巧云闻言,眼中含泪的望着林善雅,笑道:“奴婢这条命都是太子妃的,况且昨晚之事全部都是巧云的错。巧云甘愿受罚!奴婢唯一希望的便是太子妃能够安然无恙。就算是让奴婢死,奴婢也绝无怨言!”
林善雅心一动,有些不忍的望着巧云,心一阵抽痛。眼中划过一道狠辣之色,她不饶过慕容歌的!
她林善雅从来就不是败者!
……
慕容歌清冷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嘲讽的笑,她开口便是知道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只有这样的说法,她才可保住自由。
而且,这也是她最想要的。就算是他能够看穿她,也无所谓。
一阵沉默。
她实在是看不清他的容颜与他的神情。只是直觉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不可思议。
就像是看待一个疯子来看待她!
是啊,这个时代的女子能够想的就是如此伺候好男子,能够得到男子的一个微笑和一个晚上,便会欣喜的心甘情愿的为他们生儿育女。而她想要的是她们隐藏在骨子里想要却不敢启口,或者认为这是一件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可她,绝对不会放弃!也绝对不会妥协!
元祁确实是惊讶的看着慕容歌,这样的要求匪夷所思。可他却清楚知道,这是她绝对不能放弃的原则!
他眼眸瞬间幽深而沉寂。
空气因此而又再次存在了压迫感。
慕容歌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他的反应,便狡黠一笑,眼中的泪光隐藏起来,她掩嘴窃笑道:“太子是否觉得妾所所求是否太过不可思议?是啊,妾这样的身份哪能敢求太子给这样的恩赐?所以,太子莫要将妾看的太高。侧妃之位真的是抬举了妾。”
“慕容歌,你所言非虚。本宫知道。”他就在她说话间穿好了衣服,并从纱帐那头走过来。
站在慕容歌的面前,他一张过于绝美的脸散发着华丽的光芒。
慕容歌仍旧保持着笑。
“可你应该知道,本宫可许你荣华富贵,终生宠爱,却唯独不能给你终生身无二妇。”他认真而毫无掩藏的说道。
闻言,慕容歌黑眸一闪,他所言非虚,也并非绝情。而是对他,又或者赵子维,又或者所有掌权想要争天下的人而言,女人可暖床,也可成为权衡各国以及官员的利用品。就算是不爱,也必须留在身边。就算是现在不碰,终有一日也要碰!
他们面对的环境复杂,必须而为之!他们没有选择。她又在怎会自私去要求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退后一步,笑道:“妾知晓。所以……三年之约不能忘,也不敢忘!”
元祁黑眸中闪过一丝异光,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她扫了一眼敞开的窗户,又笑道:“太子不去看看太子妃吗?太子妃跪在芙蓉阁门前,也许从你我欢爱之时便跪在门外。说起来,妾要感谢太子妃,若无太子妃费劲心思使出青楼常用的交颈欢,妾怎么会有机会与太子─夜欢爱?不过,就算是不与太子,妾昨夜必定是疯狂一夜。”
是啊,昨夜元祁来时,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昨夜若不是与元祁,就是与他人。而那个人有可能是侍卫,长工?林善雅,当真是好算计!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之光。
闻言,元祁幽深的眸子更是黑沉。不过,他却紧紧盯着她嘴角上的笑,顿觉刺眼无比。不是与他便是与别人?她倒是想的开!
“伺候本宫更衣。”须臾,他才平复心口那不明的肿胀的酸痛嫉妒感,冷声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是。”她十分期待林善雅一会儿会如何应对,这一次,她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林善雅,就算不能要了其性命,也必要扒了她一层皮!
一刻钟后。
元祁与慕容歌一人撑着一把油伞从雨中走来,二人一前一后。
林善雅半睁着双眼,听见门开的声音,她便是满怀期待的看去。望着从房中走出的两人,她的心口剧烈的痛了一下。
昨夜……昨夜……
“太子妃,太子来了。”巧云激动不已的说道。太子妃跪了大半夜,若是再跪下去,必定染了风寒,太子妃金枝玉叶,哪里能受这么多苦?
林善雅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啊,他终于出来了。”她等了大半夜,就是想要见他,她确实输不起,这一夜,每每想起他从泊康阁离开时,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一阵阵的疼痛,那疼痛让她难以支撑下去。
他怎么能厌恶她?
若是有一日,他登基成为夏国皇帝,她必定会助他。相信凭着她的智慧,一定会让他无后顾之忧。那慕容歌算得了什么?即使日后成为了太子侧妃,日后登峰造极也不过就是个贵妃,只能承欢在他的身下,还能做什么?
“太子妃怎的跪在地上?雨水凉,地上凉,太子妃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好。”慕容歌望着似乎有些失神的林善雅,冷声道。
林善雅渐渐回神,看了一眼慕容歌,美眸内并无任何恨意,反而是蓄满了泪水,她本就生的绝色,被雨水冲洗后的容颜,虽然没有粉黛,可仍旧是美的惊人,梨花带雨的容颜让人顿生怜惜之心,她身形颤了一下,仿佛体力不支,她看向元祁柔声道:“太子,昨夜妾言行有失,太子从泊康阁离开后,妾恍然惊醒,心知犯了大错,便立即前来跪在芙蓉阁门前请罪。请太子责罚。”
元祁高深莫测的黑眸未有一丝松动。
林善雅触及到他无任何之色的眼眸,顿时惊愣。
慕容歌嘴角微勾,笑容甜美。
“太子!一切都是奴婢所为。奴婢心生愤恨,因慕容歌不过是原国歌姬,曾伺候过齐国太子,用了狐媚的手段勾引了太子,本身无能却成为太子府管家。而且对太子妃不敬。奴婢看不过去,这才去青楼买了交颈欢来对付她,可不曾想,竟是连累了太子!这一切都与太子妃无关,请太子明鉴!太子妃对太子款款情深,请太子勿要责怪太子妃!”巧云见元祁神色未动,心下焦急,便爬过去,抓着元祁的衣摆,嘶声恳求。
元祁眼眸之中闪过一丝黑暗之色,眼底尽是厌恶,寒声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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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慕容歌出手~
一百零二章
一百零二章
巧云脸上挂着几滴泪,惊愕的望着元祁,颤抖着将手松开。
整洁平整的衣角留下一个湿濡的手印。见此,巧云心猛地颤了一下,她竟然忘记现在是阴雨天,这下将太子的衣服弄脏了!难怪太子眼中会有厌恶之色!可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必须要让太子妃安然无恙。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是奴婢胆大妄为,今晨得知太子妃为了奴婢的罪行而在芙蓉阁门前跪了大半夜一直到现在,奴婢这才恍然大悟,深知所犯大错,还连累了太子妃!太子,请降罪。”
林善雅动容的望着巧云,巧云对她忠心她向来清楚,只是大祸临头,巧云竟然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身上,还是让她意外!不过,她紧绷半夜的心稍安。她轻咬红唇,看着巧云道:“巧云,你怎的会如此不知轻重?”
巧云回头看向林善雅,抹了一把眼泪,嘶声痛哭,“太子妃,巧云对不起您啊!”若非她不够小心,怎会出了这等差错!若是她能够做到谨小慎微,今日必定又会是另一番情景,绝对不会将自己和太子妃陷入这等境地!
她回过头又看向浅笑的慕容歌,心中恨意难平!果真是天生狐媚。
“巧云一番护主之情让妾动容,只是,据妾所知,太子妃也中了交颈欢。这太子妃今日却能安然无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更何况,太子也是中了交颈欢。巧云乃太子妃奴,今日是交颈欢,那么明日之后呢?交颈欢会变成什么?”慕容歌扫了一眼一脸恨意之色的巧云,然后对元祁说道。
元祁眼眸深沉,但是周身气息冷冽而压迫感十足,是他面具带的够久,心思隐藏的够深,竟然让人实在是看不透他。
巧云慌张,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林善雅。关于这一点她也没有想过,想不到慕容歌会冷静的想到这一点!
林善雅面色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快速的在脑海中走了一圈后,才缓缓说道:“妾的确是失责。毕竟巧云是妾陪嫁婢女,她固然被一时嫉妒蒙蔽了心,做出了这等傻事,可也是情有可原。至于慕容管家所说的或者有更大的居心,却是绝对不可能。”
“是,奴婢只是被嫉妒蒙了心。原本只是想要给慕容歌一点儿颜色瞧瞧,却不曾想不经意间将交颈欢掉入酒水之中.奴婢不是蓄意害太子与太子妃。”巧云能够跟在林善雅身边一段时间,自然反应极快她立即说道。
“那么,中了交颈欢的太子妃怎么会毫无异样?”元祁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的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善雅,沉声问道。
昨晚的事情,并非天衣无缝,而是错漏百出。
慕容歌低敛着眼眸,神情淡淡的,似乎在想些什么,让人也看不清。
林善雅抬起头面色苍白的望着元祁,任由着雨水拍打着她娇嫩的脸颊。
巧云惊慌失措,眼珠子乱转,颤抖着声音结巴的回道:“奴婢乃太子妃……之奴,自然……不能让太子妃有事,将解药……交给了太子妃。”
林善雅静默无声,因为她忽然悲哀的发现,无论今日她说些什么,都是错。她又在这雨水的拍打中,顿时醒悟,她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在昨晚算计了他!他能看穿天下人,又怎会看不穿她!昨晚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太过愚蠢!
慕容歌厉光扫向巧云,声音无起伏,可却如一道利剑射过去,“既然准备了解药,那么,巧云你是早就有预料太子妃会中交颈欢?既然如此,为何不将解药交给太子?”
“我……我……”巧云顿时慌乱。这交颈欢其实并非是她准备的,而是太子妃从封国带来的,是封国皇帝赐的,说是男人最爱此物,特意让太子妃带着,自然也有解药。
“太子,此事有蹊跷之处。请太子还妾一个公道!”慕容歌屈膝向元祁说道。
元祁回头扫了她一眼,见她如此恭谨有礼,她刚才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本就幽深的眸子更是黑暗如夜。
“太子!一切皆是奴婢所为!”巧云大惊失色,不停的磕头说道。
林善雅心中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件事不会轻易的善了了。“此事本就是丑事,何必张扬?慕容管家乃歌姬出身,就算是没有昨日之事,慕容管家仍旧是身经百战,阅男无数,何必如此纠缠不清?”
待她话落,几人的耳边只剩下雨声。
不远处在芙蓉阁院内院外忙着作活的下人个个错愕的将视线在林善雅和慕容歌二人身上来回转换着。
慕容歌曾经的经历几乎太子府内所有人都有耳闻,的确,慕容歌阅男无数,狐媚的功夫自然不错,就算没有交颈欢,慕容歌也并非是清白之躯。
“放肆!”元祁轻声怒斥。在其他人眼中,慕容歌是脏的,但是在他眼中,她仍旧如莲花纯净。
含怒的威严大显,让院子内外的所有人几乎都要屈膝下跪。
慕容歌神色未变,穿越而来也快要一年了,这段日子内发生的事情那样多,经历的也是那样多,几乎相同的嘲讽与目光,她初时还会有些影响,但现在却是已经麻木了。
“太子妃是想要通过这些话来隐藏什么?”
在这种极度的安静当中,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清晰而不容许任何人逃避的敲在了心头上。
“巧云之错,的确现在是没有证据证明还有何人牵连其中。但是胆敢在太子府内下毒,巧云胆大妄为,让人膛目结舌!”她盯着林善雅寒声道。她们都心知肚明,就算是证据证明昨晚之事全部都是林善雅所为,元祁也必定不会要了林善雅的性命!动了林善雅就会牵连甚多。所以林善雅此时才会在元祁面前说出有恃无恐的话来。
说白了,林善雅在芙蓉阁门前跪了大半夜,所求的不是想要元祁饶她一命,而是消除元祁心中的愤怒,企图以此楚楚可怜的姿态来换取元祁又或者更多人乃至夏国皇宫的人动恻隐之心。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刮目相看,手段高明的计策!慕容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林善雅昨晚必定心烦而乱,断然不会在短时间内想出这样高明应对之策,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定是林轻尘在背后为林善雅谋划。
所以,从她在屋子内见到林善雅跪在门外时,她便已经确定,即使不能要林善雅的性命,但也要她扒层皮!所以,巧云,必定不能轻易放过。这是对林善雅最有用的震慑!
“奴婢甘愿受罚!”巧云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面色,她多少也清楚,太子妃绝对不会有事,只要她咬紧牙齿,别说的过多,此事就会过去。
“奴巧云,拖出去……凌迟处死。”
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慕容歌正向要如何添油加醋,让元祁必须严惩此事,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直接下了必杀令!还是……凌迟。
巧云圆瞪双目,面色煞白,身体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凌迟处死,太子竟然是要她死!原本想不过就是二三十板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死!她失魂落魄的看向同样惊诧失色的林善雅,勉强的扯出一笑。
林善雅身体颤抖,娇颜煞白的吓人,“太子!不可。巧云已经知错,请太子饶了巧云。”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看着林善雅,莫非她不清楚,元祁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可是,她意外元祁的狠,他似乎也有几分怒,否则那凌迟二字不会那般的冰冷而决绝。
“至于,太子妃纵容巧云犯下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禁足半月。”元祁将目光转向林善雅,似乎并未听见林善雅的请求,反而接着说道。
禁足半月?还真是轻罚!
林善雅在绝望痛苦之时,听见了元祁的话后,心中陡然升起希望。只是半月的禁足?
“另外,太子妃去领十板子。”元祁又接着说道。
林善雅失魂抬头望着元祁,挣扎着站起,面色苍白的仿佛能够看见脸上的细细的绒毛,十板子?!
他可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她身体肌肤如雪般晶莹,如绸缎般细滑,没有一个伤疤?
“太子妃……”巧云嘤咛哭泣。她在惧怕,凌迟,是多么残忍的刑罚,她害怕那痛让她无法承受。
林善雅身形猛地一颤,她看了一眼巧云。巧云自小便是陪在她身边,主仆之情深厚,况且,若是真让巧云死了,今日她便是败的彻底!对她而言,这更是一生不可洗刷的侮辱!随后看向元祁,道:“一个月后是父皇六十大寿。若是在此时行刑见血,着实晦气。”
以夏国皇帝要挟?慕容歌立即锦帕擦着眼角上不存在的眼泪,对元祁说道:“是啊,一个月后便是皇上大寿。自然不能见血,否则不吉利。妾斗胆提议,不如赐鹤顶红。”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鹤顶红是无药可解,致命剧毒。
林善雅眼眸中愤怒与恨意同时显现,袖子下的双手已经紧紧握住,这一次,这一次,她竟然败的如此惨烈!
“准。”元祁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扫了一眼假装哭泣的慕容歌,冷声道。
话落,他便从她们面前离开芙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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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五天内舒歌都没办法更新多了,要去外地弄一下户口,若是户口的事情弄不好,会很麻烦。只要有点事情就会码字。能不断更就不断吧。希望亲们能体谅一下哈!么么么么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慕容歌几人望着元祁离去的背影,心中各是不同的想法,慕容歌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只是觉得元祁这个人……必定曾经经历过什么,否则不会手段狠辣和斩草除根。
巧云身体如一摊烂泥全然软塌塌的就坐在雨水中,怕是这种结果,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的吧,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虽然她很久以前便已经立誓,这辈子可为太子妃死。可是当真正面对死亡时,她现在害怕了。她失魂落魄的呢喃了几句后,又抬头满是怒恨的瞪着慕容歌,声音含着丝丝寒气,那目光似要将慕容歌生吞,“慕容歌,你可真是好狠毒的心。”
闻言,慕容歌原本还有些同情巧云,毕竟巧云不过是因林善雅的利用而获得这般下场,此时此刻巧云仍旧执迷不悟,认为林善雅害她便是应该,而她反击就应该不得好死,还真是忠心啊!她冷漠的说道:“若无我求情,你便是凌迟。若你觉得饮鹤顶红不可,我现在就可去求太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凌迟。”
话落,她便欲要向芙蓉阁门外走去。
面色苍白久不出声的林善雅身形僵硬的转过身挡在了慕容歌的面前,她紧紧的盯着慕容歌,似乎要看穿慕容歌,也似乎要在这一眼之中能够要了慕容歌的性命以除后患,她胸口气息不平,喘息间喉间苦涩难忍,她冷静的说道:“这样就够了。”
“果然狠毒!别以为你狐媚惑主,日后也可如今日这般受宠。用不了多久你便会失宠,到时候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怎么也要瞧瞧你凄惨的下场!”巧云听闻慕容歌的话,脸上又有了惊恐之色,但是仍旧不满。
慕容歌耸了耸肩,浅笑嫣然的回视着林善雅,淡笑道:“若想就此揭过此事,就请太子妃让巧云闭嘴,安心等待行刑。”
林善雅双拳紧握,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尽管这场交锋她输了,输的彻底,却不代表这是结束!
芙蓉阁院内恢复了安静,耳边剩下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几名护卫将巧云带走。
“你们只需给她鹤顶红便可,不可伤了她。”林善雅见巧云挣扎,那几名护卫丝毫不怜香惜玉,便面有不忍之色的吩咐道。
慕容歌黑眸一闪,其实对于巧云而言,她并没有多少错,只不过是跟错了主子,助纣为虐。她冷漠的从她们二人面前走过,离开芙蓉阁。这一早上没有见到流云,昨晚似乎有事发生,她必须去看看。
至于林善雅,今日过后再说,不……等着林轻尘离开后再说。
巧云被带走时,望着林善雅嘶声痛哭,“太子妃,奴婢罪有应得。只求太子莫要再被狐媚子迷惑冤枉了太子妃。”
林善雅动容,红着眼睛望着巧云,所有的话只变成了:“巧云,本妃会厚待你的家人。”
就连临死时,巧云也是将戏做到最后,试图让林善雅成为被害一方,成就林善雅的无辜!
走远的慕容歌听闻,嘴角的浅笑瞬间冷冽如冰。
“昨晚一事,请慕容姑娘莫要介怀。善雅是无心之举。”
在向下人房的路口,林轻尘似乎等在此处有一会儿了。
她将油伞微微抬高,一双足够冰冷的眸子望着拦在路上的林轻尘。
林轻尘见之眼光不是熟悉中的温柔,而是凛凛寒冰,心下一颤。
“荆南王说笑了,我不过是夏国太子府内的下人,太子妃何等尊贵,我怎会介怀?只要太子妃勿要时刻想着置我于死地便可。”她半眯着眼眸望着他,寒声道。或许曾经在封国时,她对他有几分敬重,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林善雅的同胞哥哥,昨晚之事说明从今往后,他们只能是对手。他在此处等她,说出这一番话,便是让人可笑!
从一开始,她从未想过与任何人为敌,可如今,他们想要的是她辛辛苦苦守护下来的性命!还有迫不得已的昨夜。他们可知,昨夜固然疯狂迷乱,可对她的伤害有深?
她固然温和,可不代表她愚笨!面对一些人,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点,曾经身在诡谲多端的皇宫中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林轻尘神色一紧,面有歉意的看着她,原本准备好的许多说辞,此时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所有的话就变成了:“对不起。”
“荆南王无需言歉意。此事已经过去,无论昨晚是谁指使的,巧云都付出了死亡的代价。请荆南王让路,我还有要事处理。”她如莲花洁净的娇颜重新挂上了完美无破绽的微笑。
林轻尘紧皱起眉,看着每一步都极其坚定而不动摇的慕容歌,他的心颤抖着,也在惧怕着,善雅必不是她的对手。明知让慕容歌不反击善雅是可笑的行为,可他也必须试一试,曾经的几次见面,他多少也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如今才知道她是对该善良的人善良,对无情的人她只会更无情,她何等聪颖,知道此时是不能要善雅的性命,她也要给善雅致命的一击!想到这里,他两眉紧锁,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善雅有事。
感觉到身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慕容歌芙蓉面容冷冽如霜。林善雅何其有幸,有林轻尘这个亲哥哥。
下人房。
不知为何,当她踏入下人房时,总是感觉透着一丝丝不对劲来。
往日,这里都是热闹非凡,只要做完活或者难得得一天休息的婢女们都会聚集在一起热闹的讨论着事情。
整座太子府内,也只有这个下人房内能够让人放下些许心来,所以大多数人都会在一起聊聊天。可今日,院子里太静。
就是坐在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十分安静。
她的到来,她们也丝毫没有察觉。
“如冰和碧柔在吗?”
直到她走到她们面前,轻声开口,她们才抬起头看向她。
她们抬头,慕容歌这才看清她们眼睛红肿,神情悲凉痛苦。
她原本就不安的心此刻高高悬起,她拧眉沉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慕容姑娘,您怎么才归来?”其中一人泣不成声的说道。
闻言,慕容歌心下一颤,追问道:“究竟是发生何事了?快说。”
“碧柔姐姐去了。”另一名婢女哽咽道。
两名婢女拥在一起痛哭,在太子府内,碧柔向来人缘好,相较于其他人的冷漠,碧柔待人温和,所以府中婢女都是与她关系极好。碧柔的死,让她们伤心不已!
慕容歌面色顿时大变,身形不稳,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昨日白日里碧柔还活蹦乱跳的,吵着要吃的,怎么今日便是去了?忽然想起如冰昨晚面色沉重甚至有手足无措的来找流云,难道那时候碧柔便是……
她来不及想太多,立即向碧柔房间跑去。
门顿时被推开。
敞开的门前,流云眼眶红肿的站立在面前。
昨日之前,流云总是冷酷的模样,可现在,她清楚的感觉到他那隐藏在骨子里的痛苦。她早就知道,碧柔喜欢流云,每每见到有别的女子送给流云东西,她便是闷闷不乐。原本以为流云是个闷葫芦,不懂男女之事,可现在,流云的痛,竟是让人跟着痛。他对碧柔也是有情的吧?
“流云……碧柔……”是不是在与你和如冰玩耍?她后面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碧柔走了。”流云隐忍着眼中灼热的疯男儿泪,声音沙哑无比的说道。他的下颌上,只是一夜便是黑胡茬一片,看上去很狼狈。
闻言,慕容歌闭上双眼,隐忍着喉间的酸涩痛楚,问道:“何时的事?怎么会?”昨日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
流云重重的咳嗽几声,“咳咳咳……”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体内血液逆流,他无法忍住,血顺着喉间缓缓而出。碧柔的死太过意外,毫无预警,他甚至还没有与她说一句话,她便去了!他此刻清楚的记得,与碧柔独处时,碧柔灿烂温柔的笑脸,她倾心于他,他怎会不知,只是他是齐国人,伺候的是齐国太子,而她是夏国人,伺候的是夏国太子。他们二人必定没有结局。他视若无睹,短短两三个月的接触,直到昨晚她离去,他才知道,无关于时间长短,她在不知不觉间入了心。
“流云,你是对慕容姑娘倾心了是吗?是啊,若我是男子,定会喜欢慕容姑娘。”碧柔哀伤羡慕的看着他,期盼得到他否决的答案。
而他却是将身子背过去,没有给她答案。现在……他剩下的只有后悔!无边无际的悔意。
慕容歌睁开双眼,看见的是流云嘴角溢出的刺目的血。“流云……”
“来看看碧柔吧。”如冰走来,她眼睛红肿,面容苍白。神色间的痛苦并不比流云少几分。
慕容歌闻言看过去,如冰敛下眼眸,执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说道:“碧柔她……昨晚悬梁自尽,发现时已经晚了。”
------题外话------
看到亲们留言,舒歌想要解释一下。因为舒歌情况有些特殊,我家与老公家相隔甚远。婆婆公公年纪大了,公公前不久生病了,行动不便。所以舒歌和老公的结婚事大多自己忙,还有很多家里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舒歌能做的就是尽量更新,还要保证不凑字数滥情节更新。希望亲们能够体谅。舒歌也想多更,也想有很多分身可以帮着我,但是有心无力。谢谢亲们的支持!
ps:女主面对元祁时自称妾,是因为三年之约,她并非是元祁的终生奴。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去看看吧,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与流云都没有了主意。”如冰见慕容歌不言语,便立即声音哽咽的说道。
慕容歌身形酿跄进了屋,刚入了屋,她便感觉身上一阵冰冷,似乎鼻尖能够敏感的闻到死亡的味道,待她见到躺在床上,面色铁青中又灰白毫无生气的碧柔时,脚下不稳,险些跌倒。“碧柔?”她轻声唤道,轻柔的声音似乎怕吵醒熟睡的人儿。
她坐在床边,望着碧柔,心下猛地剧烈一颤。
碧柔圆瞪双目,整张脸都憋的发青,那暴突的眼瞳似乎在述说着她死前的不甘与惧怕,昨日还娇颜如花的容貌竟变得有几分狰狞,再往下看,她的脖颈上有条刺目的红色痕迹,围绕着那条红色痕迹的四周不满着指甲印,脖子上的肌肤被抠去了极快指甲大小的血肉。
她不忍再看下去!
伸手想要为她盖上被子,可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身体,那冷硬如冰的触感,让慕容歌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她真的去了,是真的。
“是悬梁自尽,晴雯昨晚发现的。”如冰在她身后,哽咽道。
流云似乎经过片刻的时间稳定好了情绪,他声音压抑而低沉的说道:“她不可能是自尽,若是自尽怎么可能会死不瞑目?她想来温雅活泼,若是真有事,绝对不会毫无预警便自尽。”他昨晚想要手抚上去,让碧柔合上双眼,那双眼却仍旧合不上。虽然整个房间内看不出一丝打斗,甚至是任何异样,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碧柔自尽,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如冰擦拭眼角泪,静默无语。
慕容歌手轻轻颤抖的去抚摸着碧柔的双眼,她柔声道:“碧柔,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手轻轻走过,碧柔仍旧睁着眼睛,还是那般的不甘含怨。
“究竟昨晚发生何事?”流云紧盯着碧柔,寒声道。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以至于让人难以接受!仿佛不过就是一场噩梦!噩梦过去就是美梦。
可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冷冰冰不可逃避的事实。
慕容歌渐渐冷静,她试图让自己不去看碧柔凄惨的模样,而是抬起头去打量着干净整洁的房间,似乎与往日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异样。
看样子,碧柔是悬梁自尽而亡。
“你们动过碧柔的房间吗?”她低声问道。
“并未。”流云与如冰同时回道。昨晚得知消息后,二人便立即赶往此处,只顾着能否救活流云,却没有想到碧柔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他们终究是来晚了。
闻言,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碧柔的死在眼下看来,显得太过平常与平静了些!除了房间中的他们,其他人看到此情此景,定会认为碧柔是自尽,并非被害!可她敏感而警觉,从得知碧柔死讯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她都认为碧柔必定是被人所害!究竟是何人所为,可以做到如此天衣无缝?据她的了解,碧柔平时做人和善,没有人与她结仇。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碧柔……她是知道了什么而被人灭口,又或者是因为何人而被灭口?
她心口砰砰作响,莫非是因为她?那次在长亭内,碧柔为她说话,同时又去寻了元祁而去,莫非因此碧柔得罪了人?会是林善雅吗?她又重新看了一眼,最后又看先碧柔,没有任何疑点。她没有任何证据。
若说证据,也只有碧柔一双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
如冰望着娇颜有些苍白,但是双眼却渐渐清明的慕容歌,她开口道:“你认为碧柔是被人谋杀的?”
“一定是。”流云不等慕容歌回答,便双眼爆杀气的肯定道。
慕容歌回头看了一眼如冰,道:“没有证据的时候,任何可能都会有。”她低头看向碧柔,虽然碧柔没有绝色让人眼前一亮,挪不开目光的容颜,可碧柔却温柔婉约,因善良纯朴而美丽。此刻恍然两人,她的心抽着痛。人生最让人无法接受和悲痛的便是,生离死别。
“碧柔,若你是被人谋害,我定会为你报仇。”她声音沉沉的言道。手又重新覆上碧柔的睁开的双眼。
如冰与流云二人盯着碧柔的一双眼眸。
当慕容歌手挪开后,碧柔一双眼眸竟然神奇般的闭上了!
“碧柔,你果真是被人杀害!我必要为你报仇!”流云见状,暴怒一声喝!眼中男儿泪如水流而下。碧柔,你死的何其惨!我竟不能护你安全!
“碧柔果真是被人谋害。碧柔,你放心,苍天有眼,定会还你公道。”如冰紧咬着牙,冷声道。
慕容歌紧紧抿着唇,神色冷冽如霜。
就在他们都以为碧柔闭上双眼是给了答案时,那原本闭着的双眼顿时睁开,这一次睁开,眼角流下两行红泪。
“这……”
三人大惊失色的望着这等震撼的情景!
流云慌忙的从怀中拿出一条锦帕,那锦帕是素雅的淡紫色,在一处绣着碧柔二字,他虽然收过不少其他女子送的东西,可他都不曾放在身上,唯有她送的锦帕时时刻刻放在身上,夜深人静时,他才敢拿出,睹物思人。他跑过去,为她擦去眼角的血泪,声音极其颤抖不稳的说道:“柔儿,别哭了,我知你受了委屈,日后若让我知道是谁害了你。我必定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柔儿,别哭,柔儿,别哭。”
慕容歌双眼酸涩难忍,立即别过头去。望着窗前的小矮桌上,还有半个点心,是她做的豆沙馅的月饼。她一共给了碧柔六块,现在只剩下半块。她甚至能够想象到碧柔吃月饼时泛着浅浅柔笑的神情,再也忍俊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流云。
她不经意间看向如冰,如冰若有所思,红肿的双眼中晃动着眼泪,已经是满脸泪痕。“碧柔,碧柔。”
“碧柔,别怕。待我在太子跟前尽了忠心,百年之后定会随你一同走黄泉路。你可愿意在黄泉路上等我?若有来世,我定要娶你为妻。”流云深情的望着碧柔,说出这时间让人最为疯狂,最为痴恋的承诺来。
慕容歌深知,流云能做出承诺,必定是真心。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流云直到死,都没有娶妻,更没有纳妾,终身身无一妇人,碧柔能得流云一生钟情,想必在黄泉下,她必定展颜欢笑。
身体冰冷的碧柔,仿佛听见了深爱的男子最为深情让人动容的告白,那深红让人心痛的血泪渐渐停歇,而顿睁的眼眸缓缓合上。慕容歌有种错觉,仿佛碧柔的嘴角上含着笑,就连那有些狰狞的铁青容颜,也变得柔美娇媚。
她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几步走到窗前,依偎在窗,半个月饼映入眼帘,上面还有牙印。她半眯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已经确定,碧柔,绝对不是自尽而亡!
……
泊康阁。
林善雅面色蜡白,面无表情。唯独在眼中流淌的那丝丝恨意。
“善雅,两年内你都不可再有任何动作。整日里赏花吧。两年后,我会亲自来接你。”林轻尘看着她,沉声叮嘱道。
“不……”林善雅摇头,依然未曾有过退却之意,反而因巧云的死她想要留在太子府内的愿望越来越深入心中不可拔。付出如此之多,她不能退却!况且,若是让她败给慕容歌,她绝不甘心!
林轻尘拧眉,冷声道:“执迷不悟!”
林善雅苍白的绝色面容上缓缓露出一抹倾国倾城的轻笑,忽而有转为自嘲冷笑,“哥,你这又是何苦?三番两次劝我,我仍旧不会有丝毫改变。”
“你可知,夏国太子心中已有慕容歌?”林轻尘冷声问道。尽管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的确是事实。当他得知元祁处巧云凌迟酷刑时,他便心中有了确切答案。
林善雅完美的容颜上渐现裂缝,眼中恨意变为痛苦。
“今日之事已经表明,元祁已经护着慕容歌,不会容你害她。”林轻尘残忍的道出事实。
林善雅唇色消失,沉痛的闭上双眼,“我痴恋他多年,难道比不上已是奴之身的慕容歌吗?”
窗外,清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一丝风透过敞开的窗袭入,竟一下便将窗边的黑芙蓉花吹落。
“男女之情本就匪夷所思。”林轻尘似陷入了回忆中,低声喃道。
林善雅见芙蓉花被吹落满地,大惊失色,立即惊慌跑过去,望着一地狼藉,眼中恨意之色不减反增,“越是如此,我便越不会放弃。”
……
夜幕降临,晚风习习,月光如水自窗而流淌入房中。
婢女战战兢兢的捧着还未来得及清洗的天蓝色被褥,此时,她恐惧的想要撞墙自尽!不过,也暗暗松了口气,幸而上午收拾太子房间后,她没有将脏的被褥即使送去洗房。否则,此刻她必定一命呜呼!
“太子,妾已经找到被褥。”婢女全身颤抖的举起被褥,对靠在躺椅上,俊美非凡,华丽逼人的男子颤声禀告道。
元祁只是冷声命令道:“放下。退出去。”
“是。”婢女听到命令后,立即松了口气,将被褥放在椅子上,然后慌忙离开房间。
房中无人,烛光下,他渐渐挪动目光,视线落在了天蓝色被褥上,忽而,嘴角袭上一抹优雅真诚的微笑。
他起身走过去,竟翻起被褥,仔细的寻找着。
待他见到被褥上几块深暗的颜色后,漆黑的眼眸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望着此处,昨晚种种仿佛重新现在眼前,一幕幕犹如让人痴迷的虚幻梦境。梦中五彩缤纷,多姿多彩。
在那一幕幕脸红心跳的男欢女爱中,他们享受着彼此的身体,感受着从未感受过的蚀骨的快乐。
梦醒,只留她那一句清冷的话。“太子,三年之约妾不曾忘。”
“慕容歌……本宫该拿你如何是好?”
……
如银月光洒在长亭中,慕容歌独自一人望着满园芙蓉花失神。
雪白的肌肤仿佛透着一丝晶莹的光,睫毛轻轻眨动着,宁静的夜晚,换来的是她深沉凝重的一声叹息。
碧柔因何而被谋害?她从下午坐到现在,仍旧没有一丝头绪。证据毁灭的彻底,仿佛一切的怀疑皆是空|茓来风,碧柔死的太过静寂,太过毫无预兆,太过让人无法接受。
她伸手放在头顶,张开五指,透过指缝望着那轮弯月,月光美好,月身前似乎有一抹暗影流动,仿佛嫦娥在那弯勾处舞动。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可惜再也听不到碧柔那柔柔的笑声和撒娇。
下午安排好碧柔的后事后,她许流云可去守着碧柔的墓三日。流云说,他死后必要与碧柔合葬。
她为他们的爱沉痛,同时羡慕。可惜,天不从人愿,有情人天上人间永久分。
她靠在柱子上,宁静的闭上双眼。
忽然感觉到鼻尖有冰凉的触感,那只手似乎在颤抖。她立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如谪仙的元祁。
她错愕的望着他,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那来不及掩饰的恐惧。
“处子之血是否是红色?”
须臾,他清清冷冷的开口问道。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慕容歌初时并未听清,待他从怀中拿出一块天蓝色的布,晕黄的月光下,依稀能够看到那蓝色布子上染着几片暗红色的血迹.她一时不解。
可他却将布子递给她,又是那么淡然的口吻道:“处子之血是何颜色?”
这回慕容歌就算没有听清,也必须听清了!她的大脑轰鸣作响,整张脸爆红!
怪不得瞅着这块蓝布那么眼熟!原来是他房中被褥的颜色!而那些暗红色的血渍不是别的,正是她昨晚与他运动时所留下的处子之血!
天啊!是谁说古代人保守的?!明明开放的让人无言以对!拿着染有处子之血的蓝布子,她的脸爆红,手也跟着颤抖,话语断断续续,“是,暗红色……太子真有心……竟将好好的褥子剪了。”
元祁不怒,竟然微微一笑道:“女子不都是要将此物收起来吗?”他看着羞涩的她,心口窝升起一丝丝暖意。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
闻言,她诧异的望着他,他是特意将此物送来?她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女子对此物极为看重,在初夜过后都会将此物收留。不过其他女子都是用干净的白布子垫在身下,而她的却是直接染在了褥子上,而他却将褥子剪下,亲自送来。
对男子而言,处子之身固然是清白纯洁无瑕,可这种东西他们是不屑沾手的。可他竟拿了过来。
“莫非原国女子不喜收此物?”他疑惑问道。
月光朦胧,她不知道是否因此关系,她发觉今夜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这样的他感觉很真实,她摇头微笑道:“回太子,此物甚为珍贵。”
也许是几日经历的太多,她才会反映慢了,有此错觉。
“竟是暗红色。”他男子自语。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是因为布子是天蓝色的原因。”她一本正经的回道。待话落,她脸上刚刚退散的红云重新袭上脸颊。
真是要命!她竟然如此美好的夜晚,与他讨论处子之血的颜色!
太不可思议!
他优雅落座,竟与她一同坐在了栏杆处,两人靠的如此近。
她想要动,可发现今日没有好好休息,双腿间的疼痛似乎加剧了一些。有些懒得动了,罢了,今晚就这样吧,放纵一下.不要那么防备。她需要休息一晚,只是一晚。
“太子。”她轻声唤道。
元祁挑眉,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她淡淡一笑,道:“碧柔死了。”下午到现在,她不停的想着,碧柔的死或许与她有着紧密相联的关系。
“嗯?”他反应平淡,在他眼中一名婢女自尽是寻常小事,他不曾看入眼中。只是,他从她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中,感觉她似乎心在痛。
慕容歌听他如此反应,便知他在听她继续说下去,便接着说道:“或许在太子眼中,她不过是名普通婢女。可在妾眼中,她是好友。她的死,让我突生悲凉之情。芸芸众生,命运多变,或许有一日,我与她一样,在不曾预料的情况下离开人世。”
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她竟忍不住将心中话说出。或许是因为今夜太过静了吧。也或者,她知道,他不会伤她性命。
“你不会死。”他声音骤然冰冷拦住她接下来要说下去的话。
“我也这样期盼希望。不过,命运多变。”就是短短两日内发生了如此多让人措手不及,无法预料的事情,她又怎会那般确定可一生无忧?
元祁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温热柔软,与他天生冰冷的手反差甚大。但他甚喜她手心传来的丝丝暖意。
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并未将手抽回。她忽然发现,他的手固然冰冷,可却渐渐的有了一丝温度。似乎是他从她的手心中夺取了温暖。
她半眯着眼眸,望着他的修长完美的手指,未来得及细想,便已经开口问道:“太子对我有情意?”
一直以来,她都不敢面对这一切。只因不可触碰!
握住她的手微微一动,他神色平和而深不可测,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得到他的回复,“本宫甚喜你。”
“昨晚春风一度,**一夜,太子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对我应该不会再有想法。天下女子千千万万,若太子想要任何一人,那人必是欣喜若狂,投怀送抱。”她忽而自嘲,嘴角挂着抹淡笑,语气平稳的说道。
他如山峰般俊秀的两眉微蹙,“你可对本宫有情意?”
闻言,慕容歌无言沉默。他目光灼热而紧迫盯着她,却奇异的让她没有感觉到窒息的压迫感。
她想,应该是没有的。否则她不会时时刻刻想要离开太子府,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可笑的是,她明明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却终究没有料到会有昨晚的意外,二人身体的紧密相交,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我……”她需诚实已告,不可沦陷,也不可为自己留下隐患。但接下来要说的话却被他堵在了嘴中!
她惊讶的望着近在眼前的炫目俊颜,他竟然吻了她!
这一吻有别那日的温柔缠绵,反而是霸道强硬!硬是撬开了她紧闭的唇齿,与她唇舌纠缠!
鼻尖荡漾着,他身上淡雅的清香味,还有莲花香。两种香味奇妙的相容,反复是迷惑人心的迷迭香。
她胸口剧烈的一颤,立即用出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推开了他!
今晚的放纵已经够了,她仍旧还是慕容歌,灵魂仍旧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这些打击,并不会击倒她,反而让她越来越强大。
“夜已深,妾需回去。”她稳准身形,行了严谨而周全的礼,立即退下。
柔和月光洒在她纤细的背上,照着她影子长长的映在地上。
他望着那条长长的黑影,幽深的眼眸渐渐黑沉,周身气息越发的冷冽。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是嘴角缓缓露出一丝柔笑,三年时间,对他已足够。
他势必留她在身边。
翌日。
晴空万里,空气中已有丝丝冷气。刚过立秋不久,下了几场雨,天气便渐渐的冷了下来。
早膳过后,林轻尘便求见元祁。
慕容歌在芙蓉阁门前瞧见林轻尘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而林轻尘也是望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向元祁房中走去。
房中,元祁淡扫了一眼林轻尘后,冷漠道:“何事?”
林轻尘来时便没有打算拐弯抹角,与元祁二人相谈,拐弯抹角只会让他看的更为透彻,还不如开门见山。他心下早已经斟酌好如何应对,便直接说道:“望夏国太子善待善雅。”
元祁轻轻挑了一下眉梢,“荆南王既然来见本宫,便知从一开始,这便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林轻尘瞳孔缩了一下,早知道元祁无情更甚任何人,他叹息一声,道:“善雅对你情深一片,所以才会犯下一些错误。若太子日后可容善雅一条生路,本王可助太子一臂之力。”这是他唯一可与元祁来交易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哦?”元祁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唇畔边荡漾着迷惑倾城之笑,“听起来不错。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林轻尘焦急追问。曾经二人没有交过手,只是在传说中知道彼此,现在真正面对,林轻尘才发现元祁竟是如此高深莫测,淡笑间已经将自己置身于主动!而他却成为了被动。
元祁看了一眼床铺的方向,黑眸微微一闪,随后笑道:“一年后,夏国太子府不再需要善雅公主。”
“明明是两年……”林轻尘惊愕,原本谈论好的时间是两年,如今元祁竟要将时间提前!如此,封国怎会有时间蓄精养锐。
“善雅公主敢于算计本宫,便应想到结果。况且,一年时间已是本宫最大期限。”元祁冷声道。
林轻尘身形颤抖了一下。善雅可知,前天晚上的错误会让她失去什么?!
……
午后,慕容歌得知消息,元祁与林善雅二人一同入宫面圣。
整座太子府内,唯一有资格可与元祁入宫面圣的也只有林善雅一人,林善雅为太子妃,乃正妻。
慕容歌黑眸一闪,庆幸昨夜及时的理智。就此沉迷沉沦,便是身陷泥沼之中,难以全身而退!
“前晚之事,我略有耳闻。慕容歌,你可求太子给你名分。如此,太子妃断然不会再对你动手。”如冰望着在厨房中精心做点心的慕容歌,忽然开口道。
闻言,慕容歌眼光微动,手只是微做停顿,便接着继续做月饼,这些月饼是要给碧柔送去的,她想做的漂亮有食欲一些。虽然,碧柔吃不到。“我不需要。”那一晚,对她而言是失去了一些东西,可元祁给予她的,她却万万不能要。要了,妥协。妥协过后,她会渐渐失去自我。
如冰诧异惊讶的望着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可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厨房门外来了一名婢女。那婢女在门外谈了谈头,见到慕容歌后,便立即说道:“慕容姑娘,府外有人找。”
“有人?可有报上名讳?”慕容歌看向那名婢女,沉声问道。
那名婢女回道:“那人不能言语,只是递了帖子。帖子落款是兰玉。”
不能言语的人是小十,
兰玉他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一别数月,兰玉竟然来了夏国!
她心中暗暗猜测,兰玉何时来夏国?又怎会让小十来递帖子,见她究竟会有何事?
“兰玉?”如冰轻轻的念着这两个字。^/非常文学/^忽然惊讶不已的看向慕容歌,略微提高声音道:“兰玉,是否是兰玉公子?”
在天下人的眼中,兰玉乃是仿若神一般的存在,他拥有慈悲的心肠,让天下人爱戴敬佩。可很少有人会亲眼见到他。而如冰曾经是一国郡主,当初在国家即将被破城之时,她也想着能够得到兰玉公子的帮助,可当时兰玉公子正在其他国家协助。如今听见兰玉二字,她激动不已。
闻言,慕容歌点了下头,“应该是。”没见到小十,她便无法确定那人是否是兰玉。
如冰震惊的望着慕容歌。心中随之而升起的是诧异和不可置信,慕容歌竟然认识兰玉公子!而且,能得兰玉公子递帖子相见,如此看重,慕容歌在那几个月里必定是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慕容姑娘,是否见此人?”门外婢女见慕容歌没有回应,便立即出声问道。
慕容歌低头看了看沾了面粉的手和衣服,便回道:“请来人在门外稍等片刻。”
话落,她又看向如冰,道:“这里先交给你,流云回来后,让他先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嗯,你放心去吧。”如冰点头应道。
慕容歌心中渐起层层云雾,在云雾越发的浓而看不清前路时,她脑中灵光一现。忽然想起不久前,元祁曾经问过她关于兰玉的一些话,莫非兰玉是那时到来?她整日在太子府中,还从未出府过,对外面的消息并不了解。可此时,为何他要见她?心中隐隐不安。
存着几分沉重的心思,她踏出厨房。
而如冰却望着慕容歌离去的背影,半眯着双眸,怅然若失,渐渐失神。
太子府门前。
大门刚刚打开,慕容歌便见到站在雄狮下威猛高大英俊的小十,几月不见,似乎小十瘦了。
小十一见慕容歌,便眉飞色舞,掩饰不住雀跃的心情一步便飞跃到她的面前,两手不断的比划着手势,“慕容姑娘,许久不见,分外想念。
慕容歌见他与高大威猛的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可爱动作和表情,忍俊不住,轻笑出声,“是想念锅包肉吗?”
小十窘迫,伸手挠了挠后脑,呲着牙嘿嘿笑。他确实是在想慕容姑娘的时候想起慕容姑娘的厨艺了,特别是锅包肉。虽说她教他做法了,可做出来后的味道就是不一样,简直可以用,难以下咽四字形容。
慕容歌也不为难他,这些日子还挺想念他手足无措的羞涩样子。轻笑道:“兰玉公子要见我?”
听言,小十立即点头,摆着手势回道:“公子在茶楼等候。”他面色略微沉凝,似乎刚才手足无措,满面红云的小十是错觉。
“究竟发生何事了?”她神色一紧,沉声问道。小十的异样让她心中疑云重新袭上心头。
小十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并未回应。而是在前方为她带路。由此她的心更是沉下去,低敛着眼眸,心中迷蒙不清的云雾似乎在渐渐散开。
能让小十眼含泪光,兰玉定是有事了。
兰玉日日服药,常年面容苍白,如今怕是病情更重了吧?
金龙客栈。
客栈内,安静无声,没有几个住店的人。
除了在柜台内掌柜的不停的摆弄着算盘的声音,再无其他。
迎面而来,感觉到一阵阴冷之气。她无心打量四周,但这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让她不由自主的眉心微蹙,她暗暗看了眼,对面敞开的窗户,刚才一阵阴冷的风便是从那吹来。
这家客栈布局精致奢华,四周都有护卫在守护,从未有人在此闹事过,每年行走在天下各地的神医都会来金龙客栈相聚,讨论医术。因此,是夏国最为闻名的客栈!但又因价格昂贵,入住的客人少之又少。虽说价格昂贵,但是对天下名医却是格外厚待,只要有几分可以上得了台面的医术,便可免费入住。
天字一号房。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
等了片刻,房中才传出来熟悉而虚弱的声音。
“进。”
小十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药香味扑面而来,眼光扫过去,赫然见到躺在闯的人面容苍白的震撼人心。
她眼睛极利,看着他紧握在手中的白色锦帕,露出的边角上的大片血迹。她心中一惊,望着他,惊道:“数月不见,怎的兰玉公子会如此憔悴?”几个月前,他们分开时,她清楚记得他面色虽然苍白,但不至于此时此刻看上去半分血色也无,仿佛是透明的,那刺目的红色血迹格外刺眼。甚至是让她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悄然流逝。
兰玉温和的望着她,虚弱而无力的说道:“旧疾复发,让你受惊了。”
“公子旧疾复发,这一次更甚从前。”小十对慕容歌痛苦的摆手。这几个月他们用了许多的法子才能让公子又续命几月,可如今半个多月过去,丝毫没有好转,怕是……
公子不行了。
慕容歌心下一颤,小十言外之意便是兰玉坚持不了几日了!她望着面容苍白憔悴,身形消瘦的兰玉,眼眸闪动。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声音低柔,面容温和优雅。望着数月不见的慕容歌,他眼睛轻轻的动了一下,她似乎变了。
慕容歌收起心中的异样和突然而生的悲凉,沉声问道:“可寻了神医瞧瞧?”
“我知这一次无法躲过。”他说的淡然,仿佛生命的流逝在他眼中如同一朵白云从眼前飘过。他双眼那么淡然的望着她,她回视,他眼中一望无际,仿佛是浩瀚星空,苍茫大海。
她心下又是一惊,此时此刻,迷般存在的兰玉,让人如同处在云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又或者,面对死亡,不畏惧,不挣扎,这份淡定从容已经让他超凡脱俗。
“怎么会?”她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一个如同神一般受世人敬仰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死?可是,当红日落山,大雁飞过,红霞漫天时,都必须面对黑夜来临!谁也没有办法躲避。
兰玉扫了一眼站在一侧静默小十,对她言道:“我最多活不过三个月。待我入土那一日,便让小十追随你吧。这世间能够真心对他的人除了我,便唯有你了。他虽性子单纯如孩童,但武功修为却是世间难逢敌手。固然此时你身边有流云保护,但,流云毕竟是齐国人,在你身边时间会在无形间为你带来麻烦。”
闻言,她眉梢微动,心颤动。他在话中是要透露一个讯息给她!她望着面色苍白几乎透明的他,心中复杂不已。他似乎……真的不行了。
将小十托付给她?又提起流云的来历,他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兰玉见慕容歌有所察觉,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他嘴角挂着淡笑,她果然蕙质兰心!他轻轻的咳嗽了几声,锦帕从嘴角旁擦过时,锦帕立即染了血色。
慕容歌不忍,忙道:“请兰玉公子好生休养,并非前路是死路。”初见小十时,她怀疑他的用心,猜测他何时到达夏国,见她存了什么目的。可此时此刻,他虚弱无礼近乎于生命要消失的情况下,他为小十铺就后路,为她想着日后有可能会发生的隐患。他,莫非就不能为自己想想?
还有四个月天下群医皆会汇集此处,他若能坚持,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
“呜呜……”小十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发出哭音。他泪眼婆娑,多年来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得知公子为人慈悲,可到了这关头,公子想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他哪里还会忍得住。
“齐国与夏国虽然不能匹敌,但两大强国交战,胜败难定。如今天下俨然是一场声势浩大,诡谲多端的棋局,而最终霸者,必须强悍无敌。慕容歌你不愿意置身其中,成为棋局中一颗重要的棋子,怕是也不行了,你没有机会置身事外。”兰玉继续说道,声音也越来越低。
慕容歌将目光移开,半眯着双眸望着香木桌。她不愿意陷入争夺权力的危险漩涡中,可俨然,她已经无可避免的成为了一颗棋子!她早就清楚,但仍旧固执的想要试一试,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会放过。
在气氛越来越沉静,不知过了多久。兰玉似乎是万般无奈的开了口。
“夏国太子并非你良人。”
慕容歌眼眸一闪,收回目光看向他,发现他正目光锁住她,她立即回道:“谢兰玉公子直言相告。”
兰玉无波澜的眸子一直锁住她,将她所有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他似乎是要将精力都用在此处,“风云变幻莫测,你固然聪颖,但仍旧无法逃开。”
“究竟兰玉公子是何重病?”她心知肚明,他这是在告知她,躲避不是方法,在乱世下想要求自由更是不可能。此时她本该对他的善意提醒感恩戴德,但是,此时此刻,心中那份不安与疑惑却逐渐加深。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毒已深入骨血之中。”小十悲伤的挥动着双手。据公子说,打小身上便有毒,每年毒都会深入几分,而用来续命的汤药也渐渐不能起到作用。如今更是十碗灌进肚子,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兰玉苍茫的目光渐渐模糊,他半阖着双眸,让人瞧不见他眼中闪过的种种情绪,但仍旧语气平和低柔,“已经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慕容歌心中微微一动。他这些年来走遍天下,凭着他兰玉公子的名号,便可让天下神医救治他,如今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便已经宣判了自己的死刑!这样一个人,一个神秘的人,竟也会如此轻易的面对死亡!
但,不知为何,心中疑云仍旧盘旋左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又无从得知。除此之外,她对他充满同情。
相信世上不会有几个人在面对死亡时,可以做到如此云淡风轻。
“怎会?只要不到最后关头,就仍旧还有希望。”她沉声道。
他轻轻笑着摇头,“无碍。能够活到今日已经是奢求了。”
小十心中默默流泪,万分不舍,只要一想到用不了多久,公子就会离他而去,他便痛不欲生。
她回头瞅了一眼满脸哀伤之色的小十,心中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运,不可逃脱。
“你切记我的话,小心一切。若可以,勿要对夏国太子动心。你出府很久了,让小十护送你回去。”兰玉有些疲乏的半阖起双眸,但仍旧对她叮嘱道。
小心一切?不可对夏国太子动心?他想要告诉她什么?她拧眉暗自深思,本就混沌不清的前路,因他一席话越发的混沌。她眼中一片冷凝之色,深思仅是片刻时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飘过去,她立即抓住。
碧柔的死突如其来,让她心中警惕。那么兰玉公子的话同样如同冷水从她头顶浇灌下来。她不得不冷静清醒。
该主动出击了……
其实,她早该主动出击,无论有没有他今日一袭叮嘱的话语。他让她勿要对元祁动心,是怕她最后失了心后,又被残忍的当作棋子?又或者,还有她暂时看不清,不了解的其他?
她望着疲惫不堪,面容苍白无色的他,点头回道:“谢兰玉公子提醒。”
“兰玉公子病重之时,仍旧能够如此慈悲心肠,为后事做了万全准备。本宫,甚是佩服。”
慕容歌起身正要离去时,便听见门外传来的那带着淡淡的冰冷不容忍忽视凛冽压力之气的声音。
似乎莲花香袭来,房中浓烈的药香味渐渐消失。
她眉尾轻扬,暗暗吃惊,元祁怎么会来?她从太子府离去不是秘密,但是,他竟然来了!是偶然,又或者是故意而为?
兰玉似乎对元祁的到来并不意外,不过却眼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她。他似乎浑身已经无力,就连出口的话语也是有气无力,“夏国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体谅。”话落,便递给小十眼神。
小十立即擦干脸上未干的眼泪,几步走向门前,开了门。
门前独立元祁一人。他一袭比夜还要黑的黑衣,如墨长发如云般披散在身后,神色淡然优雅,可一双深沉莫测,在眼底透着一抹凛冽光芒的眼眸,让他似乎如仙如魔。
元祁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痛意的看了一眼慕容歌。
慕容歌见之,心顿时剧烈跳动了一下。
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汇,已卷起风云。兰玉半阖着的眼中,光芒微动。
“兰玉公子气了。”元祁收回目光,移目看向兰玉,笑容平和而未有一丝浮动。仿佛二人是久未见面的好友,气息流动间,不见一丝异样。
仿若偌大的棋盘上,二人势均力敌,以平局之态交好,天下因此太平。
慕容歌忽敢一阵阵迫人的压力直面而来,她面色微变。以前便察觉他们二人似乎有些过节,可他们掩藏的都太过完美,让她无法探取。此刻,她坐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刚才元祁那目光,让她心神不宁。他们二人无言的交锋,更是让她想要立即离开!
但,她清楚,她必须知道一些端倪。
“小十,上茶。”兰玉对小十吩咐道。
立在门前的小十,防备的看了一眼元祁后,听令走出去。
“兰玉公子既然已经身体不适,便应静心养神。其他事与兰玉公子并无关系。”元祁面带笑容的说道。
兰玉轻轻咳嗽了几声后,声音极其虚弱的回道:“风云变幻,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夏国太子,你怕了?”
你怕了?
三个字如同一把寒芒四射的利剑,一剑准确无误的刺向云淡风轻,优雅如仙的元祁。他交叠在背后的双手微微一动。
慕容歌缓缓从座位上站起,面色冷峻凛冽。目光从元祁身上,又看向兰玉,最后平静的收回目光。
“兰玉公子拥有天下人的尊敬,更是慈悲心肠。莫非怕了?”元祁语气柔和,但一双眸子却极为寒冷的望着兰玉,高临下的姿态,是将天下尽掌握在手的王者霸气!
气氛回归沉静。
静的让人能够感觉到流动空气的巨大改变。
慕容歌面色微白的站起,无声的走出去。路过元祁时,她脚步微顿,弯腰施礼后头不回的走出去,顺带将门带上。
元祁与兰玉同时看向门的方向,二人眼中的光芒瞬间流入黑瞳中,消失不见!更加幽暗深沉!
元祁双手忽然紧握。回府时得知慕容歌离府,他竟有片刻惊慌!再得知她来见兰玉公子时,他心猛然一紧,心头袭上了一丝恐惧!此时此刻,兰玉公子与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刚才那你怕了三字在耳边,脑中,如同一道不能掩埋的音符不断响起。自问,他怕了吗?心中空洞,无答案。
兰玉收回眼光,低敛着眼眸,掩饰中在这片刻间浮动的种种情绪。
站在门后,她忽然自嘲冷笑,原来棋子的命运,早就被注定!在原国时,她便已经无法逃脱!
可她最不想要做的便是被人掌控!成为任何一人的棋子!但在无形不知不觉间,她成为了他人的利用品!
棋子,利用品,可笑至极!
兰玉公子,你若离去,便离去,何苦给她一个逃脱不了的难题?
元祁,你我之间,存在的不过是猎手与猎物之间的猎艳,或许,还有利用阴谋。那一夜缠绵迷乱,只是意外。
她背脊挺的很直,在片刻的眼光转动间,她似乎已经渐渐的寻到了结果。
高大的身影罩在她的身上,她抬头看去,入目是小十纯真的脸。
“慕容姑娘,要走?”他无声询问。手上还拎着茶壶。
慕容歌展颜微笑,或许世人的存在便是存了目的。有人为了生活,有人为了权力地位,有人为了钱财,而不断的付出索取。但是,面前的小十活的单纯,她点头笑道:“嗯。好好照顾兰玉公子。日后……有机会再见。”
“慕容姑娘别走,好吗?”他无声请求。眼神中的光芒简单而直接表达他的内心。
“小十,他日再见,我给你做锅包肉和点心。保证让你吃饱。”她温柔轻笑,柔声道。
话落,便毅然决然离开此地。
小十怔愣的望着她离去时的纤细背影,扯开唇角露出可爱的笑容。他怎么忘记了,公子若是离他而去,他还有慕容姑娘呢!慕容姑娘可以耐心的看他想要说什么,眼中不曾有一丝厌恶之色,还给他做好多美食。
只是,若有可能,他期盼公子不要有事。也希望慕容姑娘留下。
不过,这是梦……
慕容歌踏出金龙栈,望着车马人龙,人声鼎沸的街道。她半眯起双眸。
向前一步或许就是期盼已久的自由。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何去何从,在几个月前她便已经做了决定。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义无反顾!
“兰玉公子一席话,已经入了你的心?”
身后忽然而至一人,他声音淡淡的问道。
属于黑暗的森冷自背后传来,她转身看向他,笑容璀璨,“妾心不曾变。无论谁的话语,无论谁的举动,都不曾有任何转变。想要的仍旧是那些。不想要的,永远不会要。”
她娇柔的声音仿佛是世上最动听的音符,也仿佛是世上最伤人的利器。
元祁高深莫测的黑眸,瞬间阴沉乌云密布,即将暴雨将至。他紧盯着她唇边的璀璨笑容,顿觉刺眼。
这样的笑容,不属于她!固然璀璨,但无一丝温度,假的仿佛只是一张带着笑容的面具!
她本该狡黠,耍着小心机,偶尔调皮,偶尔虚伪,偶尔巴结的笑,真实而震撼。
“将他最后叮嘱你的话,无视并忘却。”他沉声命令道。
随着他的命令,无形的压迫迎面而来。
她唇边的笑容渐渐僵硬,轻轻拧起眉。他这是做什么?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蛮横无理之时。
“慕容歌……”他淡淡沉冷的语气渐渐显得有些无奈。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慕容歌……有些事情你还无法理解。^/非常文学/^”元祁忽然转变口吻,轻声道。她的心不够黑暗,所以无法理解到当置身在真正黑暗之中,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会用怎样的方式来适应这片黑暗,正握这片黑暗。私心里,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理解真正的黑暗!
此时车马人龙,人声鼎沸,若是不仔细听,慕容歌根本不会听见他这一句话。她面容上无一丝异样,但是心中却起了一丝波澜。有些事情,的确是她无法估计,也是无法理解,高位不胜寒,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要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而且,她隐约中察觉,在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身陷泥沼,四周皆是一片泥泞黑暗。
“太子,妾已知晓。”她默默收起所有思绪,笑道。
看她完美的将心思藏起,他黑眸一暗,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嗯。”
太子府,泊康阁。
从宫中回来后,林善雅本以为一同进入太子府的一路上,有机会可与元祁二人相聊,但没有想到元祁听闻府中护卫禀告关于慕容歌离府之事后,他便离去。
一人回到泊康阁后,她虽心中恼怒嫉恨,但仍旧所有情绪埋在心底,不曾外露。
林轻尘刚刚离去,固然没有再劝说于她,但是仍旧满面愁绪。她知道,他是担心她。
如今,她还有机会,既然有机会,她又怎能轻易放弃?况且,清雅即将抵达夏国,她不能败下阵来。
“太子妃,奴婢是香兰,荆南王让奴婢留下伺候太子妃。”
一名身着太子府婢女衣服的女子低首尊敬的对失神的林善雅沉声说道。
林善雅原本郁郁寡欢,心中正因绸缪日后之时而有所为难之时,听见了身边女子的话语。刚开始以为不过是府中普通伺候她的婢女,未曾多看一眼。此刻她惊喜的望着香兰,道:“哥竟然让你留下!”
香兰温婉淡笑,仍旧尊敬,“太子妃身边没有可信任之人,奴婢留下,荆南王才可安心离去。太子妃日后有事可吩咐奴婢,奴婢定当尽心伺候您。”
“有你在身边,本妃事半功倍。”林善雅眼中精光闪烁,刚才愁云密布的眼眸此刻已是晴空万里,闪闪发亮。除了她与林轻尘无人会知道香兰的用处,香兰固然是奴出身,但是自小便是聪颖非凡,若非是奴出身,她的资质必在她与清雅之上。
只是可惜,因奴身份,必定无法惊艳天下。
有她相助,慕容歌会有何惧?
香兰温婉淡笑中,自有一番女子娇柔之态,形成独特风景。气韵不似婢女卑微,却似尊贵公主温婉大气。柔柔的笑容中,双眼竟是无波无浪。“依奴婢看,太子妃此时静心养神,等待时机比主动出击更会得到意料之外之喜。”
闻言,林善雅何等聪明,自然听出香兰言中之意,倾国倾城展颜轻笑,“香兰,本妃曾经便想将你要来,但,一直不曾,你可知为何?”
“奴婢愚昧。”香兰不卑不昂的回道。脸上挂着笑,这抹笑似乎已经了解一切。
林善雅半眯着双眸望着香兰普通的容颜,似乎想要透过这张脸看到另一张脸,而在这张普通的容颜下,是那张让她心中始终都会有疙瘩的脸,如今又重新在脑海中浮现,渐渐的,她目光显的越发的凌厉。“你带着人皮面具几年了?”
香兰温婉淡笑,并不出奇的双眼,波光闪动间,竟是让男子神魂颠倒的风情,与这张容颜完全不相符。“奴婢不曾带过人皮面具。”
“安心辅助本妃吧。待日后有机会,本妃定会为你寻个好婆家。”林善雅收回锐利目光,语气又复刚才的柔和。
“奴婢感激不尽。”香兰立即双膝跪地谢恩,一副卑微之态。
林善雅极为满意香兰的回应,若作为身边的左右手,香兰与她争锋,便是养虎为患,她绝对不可留此祸患。但若是香兰守本分,那么,就会成为她锋利的左右手,可助她完成心愿。
她移目看向窗边今晨刚搬过来的黑色芙蓉花,心再次起了波澜,一阵失魂。耳边响起香兰的提醒,“太子妃不可再沉迷。唯有展现别样才情,才可有机会让太子为你侧目。”她了解男人心态,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缠绵在心中,太子妃此时应该做的便是,欲擒故纵。
……
晚霞铺天,红光映着大片云朵,形成别样耀眼的美丽。
忽听门外沉冷熟悉的声音,“慕容姑娘,流云已归。”
三日时间,流云仿佛通过三年的洗礼,竟是连声音都变得如此沉冷。
慕容歌起身走到门前,一下便推开门。
流云伫立在门前,三日时间,便是整个人消瘦一圈,额头几缕飘逸的刘海似乎染了一层白色冰霜,她眼光晃动,再仔细看,才发现,那刘海竟是银丝!
据她所知流如今不过是十九岁。她心下颤动,声音颤抖的问道:“流云,可仍旧心伤?
流云面无表情,因这句话而有丝裂缝。他眼中再现痛苦,”若我早点想开,如今怕是另种局面。
“若我是碧柔,必不想见你沉迷痛苦之中痛不欲生。若想碧柔安息,便查清她的死因,给她公道,让她瞑目。”她不知该如何劝说流云,毕竟碧柔的死让她隐痛在心,可对流云而言,是失去了至爱之人,况且,碧柔又是离开的如此意外,让人措手不及惋惜。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害死碧柔的,我必定将他碎尸万段!”流云一身狰狞杀气,寒声道。只要想起碧柔眼中流血泪的情景,他的心就犹如被人刺穿,撕心裂肺的疼!
慕容歌神色冷冽,沉声问道:“三日来你可有追查到一丝消息?”自那日碧柔死后,她便让流云暗中追查,其实她已经隐约有了方向,是林善雅所为,可惜并没有证据。
“没有。”流云面色涨红,咬牙切齿。追查了三日,他丝毫线索也无。
慕容歌双眉紧蹙,深刻的感觉到事情及其棘手。也许,碧柔的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切勿焦急,你暗中查探,稍有消息必须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是。”流云神色冰冷,立即应道。现在不会有人比他还要急切,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流云额头间的白发映入眼中,慕容歌心中叹气,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她柔声道:“忙了三日,想必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恩。”流云点头,布满痛楚于恨意的眼中现了一丝疲惫。三日来,他不休不眠,行走在太子府与府外,追查着与碧柔有着任何相关的事情,当然,还有林善雅!
他清楚,或许碧柔的死与林善雅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想到林善雅,他眼中光芒冷冽,若真是林善雅所为,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为碧柔报仇!
望着流云离去的背影,慕容歌挺直背脊,心中一片冰冷。略带冷凉的风吹拂在脸颊边,似乎那风似剑,刺在他的身上,碧柔,兰玉,林善雅,尽儿……
“慕容歌?怎的站在外面吹冷风?莫要染了风寒。”
忽然有人出现在她的身后,关心的对她说道。她收回思绪,回头看向来人,淡笑道:“流云刚刚回来,屋子里太闷,我想出来透透气。”
如冰刚才就发现慕容歌有些失神,听见她的解释后,眼眸轻轻闪了一下,然后笑道:“是想碧柔了吗?”
“仿佛仍旧在昨日,碧柔撒娇要我给她做点心。但眨了眨眼才发现,她已经香消玉殒。相比较你我,最伤心的莫过于流云,短短三日,他额前头发已经染了一层白雪。”她轻声道。
“也许过段日子就好了。”如冰沉默了片刻,望着慕容歌脸上的沉痛之色,细声安抚道。
“或许吧。”慕容歌点头回道。心中却不以为然,有些痛一辈子都不会忘却。若是那痛轻易忘却,只能说明那痛不够刻骨铭心!她望着如冰,自从离开监牢后,如冰就渐渐的恢复了气色,丰腴了不少,更加显得美艳。
如冰察觉到慕容歌的目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怎么了?”
“你的气色好多了,莫要为了维持身形而少进食。”慕容歌微微一笑叮嘱道。
“恩,我回屋休息了,你也莫要再站在外面了。”如冰点头,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在这世间,她幸而有慕容歌这一知心好友,而且也唯有慕容歌对她是真心。她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歌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仍旧没有开口,转身离开。
待如冰回房,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慕容歌眼中温柔笑意顿时消失,刚才如冰眼中的那一丝惊慌之色,被她收入眼中。
如冰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后,她希望如冰莫要知错犯错!
欲前行回房之时,一道削瘦高大的身影从空中而落,站在她的身后,她还来不及反应,那突然出现之人,一双臂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那么紧紧扣住,似乎对她有着浓烈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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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从树影中洒下,风吹动,晃动着暗影在脸颊上闪动.
紧贴后背的胸膛温热而透着一丝陌生感。可这份依赖却有些熟悉。她本想挣扎躲开,可脖颈间竟然有着湿热的感觉。
身后那人……流泪了。
她的心颤抖着,似乎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一年未见,想不到再见竟然是在此时,仿佛梦境中,有个人对她依赖,满足在她亲手做的美食之中。
“姐。”
少年声音粗哑,不难听。可显然压抑着心中那澎湃而思念的情绪。他用着最快的速度,一路上换了十匹马,不分日夜,只为可以早点来见她。
他想要亲眼见到,她是否过得很好。在夏国太子府中为奴,她就算是管家,仍旧被元祁差遣,被林善雅所欺。没有人知道,当他知道她过的如此辛苦时,内心有多么的煎熬,他甚至是想要亲手杀了林善雅!更想要让元祁放开她。
“怎么来的如此早?”她眼中泪水汪汪,心情激动难平,几个月来,她每一步走的小心谨慎,从未有这一刻的放松,她柔软温热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想早点见你。”少年压制着所有的情绪,紧紧贴着她的脖颈,嘶哑的说道。
慕容歌温柔淡笑,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大成|人,到了变声期了。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变化。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她看了眼四周的情形,虽然此时许多人都已经入睡,但每隔一刻钟就会有护卫巡逻,而且在太子府四周有暗卫在随时随地保护太子府。若让人发现尽儿,后果不堪设想。
赵子尽低声笑道:“姐,如今尽儿已经今非昔比。假以时日,定能护你左右。”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慕容哥离开下人房,朝着慕容歌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而去。
虽然前方是陌生的,但她没有一丝害怕,夜已深,风已凉,她却感觉到心是热乎的。
太子府占地广阔,可人却不多,渐渐的空置下来的地方就比较多。与经常见到的精致繁华相比,此处残破不堪,到处是蜘蛛网,灰尘,无一丝人气,看起来,竟然有几分恐怖.
慕容歌收回打量的目光,在朦胧柔和的月光下,她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他更高了,一年前,她到他耳际,可此刻她竟然只能到他下颌处,相同的是,他还是如此单薄,在齐国内养尊处优的日子没能让他胖些。仍旧是丰神俊朗,不愧是原国第一美男,此时再仔细看,才发现他在眉宇之间与赵子维极其相似,都是在眉峰间霸气十足。
“你在看什么?”赵子尽任她打量半天,最后见她若有所思,便出声问道。
听言,慕容歌瞧着他好奇的样子,分明和那时与她一起逃亡的尽儿一模一样,其实他不过是长大了,看上去有些不同而已。轻笑一声,回道:“在想姐姐的尽儿长大了,竟高出我如此之多。”
少年闻言,轻轻转过头掩饰着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目光柔和的望着慕容歌笑道:“尽儿早就已经长大。”只是,心中苦笑一声,在她眼中似乎他还是个孩子,对他与他人不同的温柔态度,也只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可如今,在他渐渐懂得何为男女之情,何为相思之时,她的身影总是萦绕在脑海之中。
说出来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笑,在原国时,他只是当她为姐姐,但在那段逃亡的日子里,她给他的震撼与温暖,让他惊讶的同时,在不知不觉间入了心。或许,这就是不可逃开的命运,也是让他痛苦的根源。若让她知道,他对她有了这等亵渎的心思,她是否会觉得恶心,甚至是逃避?
他们并非亲姐弟,并非血缘至亲,他还有机会。
慕容歌就算是再聪明,也难以在朦胧的月光下,透过少年一双闪烁的眸子看到他在电光火石间的心思。她笑道:“是啊,尽儿已经长大了。”若没有长大,不会在齐国一年内有今日的地位,更不会与赵子维一同上战场,用了仅是半个多月的时间破了原国。更不会在无声无息没有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进了太子府见她。
二人相视间,温情无限。
“姐,你是否已经倾心夏国太子?”赵子尽凝眉,目光锁住她,希望得到答案。
慕容歌眼眸闪了一下,意外的看向他,不解他怎会有此一问。又或者这句话并非是他想要问的?她问道:“是赵子维让你问我的?”
虽然她与赵子维几个月未见,但是从流云每逢收到赵子维传递过来的消息而而对她一番真挚言语中,她清楚,赵子维对她仍旧有执念。
赵子尽紧抿着唇,心越发的苦涩,沉默许久,才点头道:“嗯。”
慕容歌神色陡然沉凝,移目看向上空明月,月光皎洁清冷,静夜美好。她叹息一声道:“尽儿,可否帮姐一个忙?”
“需要尽儿做什么,姐吩咐便可。”赵子尽点头,在她未看向他时,他目光柔和而含情。
“我与夏国太子有三年之约,三年后,便可恢复自由之身离开太子府。届时,赵子维必定不会轻易放弃我。我希望尽儿能够隐藏我行踪,为我更名换姓,让天下人皆知慕容歌已死。”她语气极为平淡,似乎这些想法早就已经存在脑海之中。
听言,赵子尽身形剧烈颤抖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得到她这样的答案!她若是选择隐姓埋名,就说明不想再与赵子维,元祁等人有任何牵扯,甚至是与他日后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她是想消失的彻底,获得真正的自由!
他双手紧握,心中波涛疯狂卷起,俊朗的容颜渐显苍白,他隐忍着心内被搅的疼痛不堪的痛苦,道:“没有别的法子吗?若是我能护你一生平安,无人可再欺你,你是否会选择在尽儿身边?”
闻言,慕容歌心中升起暖意,轻笑道:“我知尽儿你想要对我好,可终究我不能随你回齐国。更何况,日后你还要娶妻生子,要守护的人也会是他们,而我只想要远离一切。”
赵子尽几乎没有多想,便冲口而出,“我绝对不会守护他人,至始至终,我想要守护的只有你。”
风呼啸而来,她差点没有站稳,错愕的望着他。
他可知他在说什么?心中顿起一丝警觉,但见着他仍显稚嫩的俊颜,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他仍旧还是个孩子。对她的依赖,是因为对他而言,亲人只有她一人,能够信任的也只有她一人。面对她想要彻底离开的想法,就会反映如此之大。
可毕竟,他们并非是亲姐弟,即使与他一同回到齐国,有他的保护,但她的身份是什么?遇见赵子维又该当如何?日后他娶妻生子,她这样特殊的存在,必定招人嫌弃厌恶。而她讨厌寄人篱下。
时间仿佛在此时静止。
须臾,她才淡笑道:“傻孩子。”
赵子尽口中苦涩,心口处泛着淡淡的疼,他清楚,一切不可操之过急。可见她神情宠溺毫无意思男女之情,他刚才便忍俊不住,幸而并未吐露太多,否则,他后悔不已。
他微微一笑,俊逸的容颜仿佛被月光渡了一层柔和的光芒,看上去如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他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热度,只要距离她近些,他便觉得这些日子经历的困难都不算什么,从齐国赶到夏国的一路艰辛更是算不得什么。满腔的思念这一刻化为一腔绵柔的情感。
“姐,我想日后都吃你做的膳食。”他语气压低,好似在撒娇的说道。
慕容歌轻笑摇头,“原来尽儿是舍不得姐的厨艺了。”
赵子尽嘴角轻轻僵硬了一下,厨艺?若非是她亲手而做,其他人做的再美味对他而言都是勉强果腹。“不,我想你。”
慕容歌柔声轻笑,他或许在他人眼中是个年少有为的齐国十皇子,可在她眼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
“还有二十多天才会到夏国皇帝生辰之日,你怎会来的如此早?若是在夏国京都内被人发现了行踪,对你不利。”她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事,无人知道我来此。况且我在夏国京都只能待一日,明日便会离开京都去做其他的事情。”赵子尽心中一暖,她是真心关心他,特有的粗嘎声音可却极其柔和的回道。只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的确有几分危险和残忍。他不能让她知晓。
慕容歌心中起疑,有所察觉他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一般。但仍旧佯作无事。
不知不觉,已过半个时辰,固然想要与他再多聊一会儿,可她已经离开下人房这么久,很容易被人察觉。便对他说道:“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着便搂住她的腰。
但被她推开,“不可,你需尽快离去。”来时没有被人发现,但是回去就不会如此好运。他……不会是元祁的对手。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而且,她心中隐隐不安,今夜不会如此平静。
“此路甚为隐秘,流云并未在你身边保护,我不放心。”赵子尽握住她的手,坚持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道:“怎的一年未见,尽儿就如妇人般拖拖拉拉?放心,我不会有事。”
赵子尽轻蹙眉,“我只为你如妇人般小心翼翼。放心,我同样不会有事。”有些事情,她不清楚,而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清楚,太过肮脏的东西只会玷污了她。
闻言,慕容歌心头上的异样之感又袭来,她目光清明的望着他,但他显然真的是长大了,许多事情已经隐藏的很深很深,让她难以窥见。他如此肯定不会有事,执意送她,这背后说明了什么?
而且,她与他在太子府内已经超过了半个时辰,太子府内防守严谨,一只苍蝇都难以飞进来,更何况他在太子府内畅通无阻。
她的心因为这片刻间产生的想法而难以控制的颤动着。她最不想要看见的是,曾经的美好发生改变,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即使可以再见,怕是也只能在回忆之中。
“冷了吗?怎么手颤了?”他关心的问道。光顾着叙旧了,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是深夜,深秋的夜晚风凉露重,容易染了风寒。他有内力抵寒,但她却身子纤细。
“没有。”她收回异样的心思,望着眼前关心她的尽儿,心中暖暖一笑,无论如何,他仍旧是她的尽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有他的图谋和要走的路,但,他仍旧如此细心的关心她。
他点了点头,将她的手包裹的更紧,暗中输送一些内力给她。“走吧。”
低头看着他宽厚的手,她心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抬头看向他仍旧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庞,她又觉得自己的思想怎会如此复杂。
一路果真如之前所想的那般畅通无阻,无人发现他们。尽儿见她安全无忧进了房间后,便立即抽身而退。她在房中窗前,望着尽儿离去是卷起来摇摆的树叶,久久失神。
失神中,忘记了顾及很多,也根本没有注意到房中有任何的变化。
更没有发现,有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待鼻尖袭来熟悉的淡香,她游魂的思绪立即回归,心头一惊,从进屋到现在,她失去警觉性,根本就没有发现房中的异样!
转过身,入目的是元祁那张倾城华丽之容.
房中并未点燃蜡烛,没有烛光,并不能看清晰他的神色,只能依稀的瞧见他紧抿的嘴角,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此刻他的出现,完全验证了她刚才的猜测。他与尽儿定是合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尽儿与赵子维生母有仇,与赵子维争夺齐国皇位,所以对于此时的尽儿而言,想要对付的只有赵子维。那么,对于元祁而言,赵子维是个强敌,他日在战场上相见,必定是真惊天下人的厮杀!
她轻轻蹙眉,这便是无情的权力之争!无情的让人心寒,躲避!
元祁心口燃着一把熊熊烈火,此刻平静游神的她,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在刺着他坚固强硬的心,虽不是致命疼痛,但却让他不容忽视的因此而怒火横生。刚才她与赵子尽在一起轻松而温馨的一幕,更似乎是无形的剑气逼得他的心仿佛被千斤大鼎压着,她与他在一起时从未如此放松,温柔的笑容间,让人感觉到沁入心脾的温暖。竟是在这陌生的情绪间,难以喘息。
“为何面对本宫,你总是想要逃?”他紧紧锁住她缓缓闪动的眼眸,逼问道。
慕容歌心下一动,望着在他紧抿的唇一张一合,透着冰冷的气息,她心情极为复杂,为何面对他时她总是想要逃避,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彷徨了,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才是最好。
沉默,空气因此凝滞。
她无言以对,是在朦胧不清的夜色下,难以再虚伪的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他如此认真想要听到的也是她不容虚假的回应。可真实的答案,若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但在气氛越来越凝滞,让她不能再逃避之时,她唯有如实说道:“妾厌恶权力之争,更厌恶自己成为权利之争中的棋子。太子为天下男子之罪,权倾天下,万千女子追随,妾没有宽宏大度包容之心,做不了大爱之事。况且妾有几斤几两重妾十分清楚,既然无法迎面而上,便唯有全身而退。”
听言,他眉梢轻轻挑起,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她所言并非虚言。他本就漆黑的眸子瞬间幽暗无底。紧抿的两唇更加紧绷。
气氛骤然紧张,如在弦的弓,蓄势待发。
她似乎能够清楚的听见心跳的声音,心知这番话定是惹怒了他,可却不能不说。最主要的是,她并非不懂男女之情,经历过那晚后,她已经察觉出他对她显露出的淡淡情意。可这份情意,她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
但是,她低估了男人的霸道与强占欲!无论元祁是否如眼前所见的优雅从容,他骨子里是男尊女卑,哪里被女人拒绝过?
她所料未及,便被他拥入怀中,惊呼一声,“你!”
想要推开,他已经俯身堵住了她的红唇!惊愕张开的唇来不及紧闭牙齿,就被他闯入。
口腔内迅速被他的味道盈满。
望着近在咫尺的华美容颜,若是在前世,她或许会不受控制也要随他而去,就这样被他拥抱在温热怀中,她就差那么一丁儿点便会失去所有理智。
她用出浑身力气,欲要将他推开,可他看上去并未用力,却让她全身的力气都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他不动分毫,仍旧在她的唇齿间留下他的气息。
元祁不知为何,听见她亲口承认要离他而去,理由竟是这么的可笑。他的心犹如被一辆快速奔跑的马迎头撞上,发闷的情绪如火山爆发。
这么陌生的东西,能够挑动他平静到近乎于无情的心湖。他否认的同时,不得不有片刻的失去理智。
唇齿相交,彼此的气息相融。平静的深夜,摇动的树梢。已悄悄改变了许多许多……
气氛逐渐暧昧,她在长时间的热吻中,身上渐渐没了力气,险些浑身瘫软在他刚硬的怀中。
他耐心而持久,气息未有任何变化。
一双冰凉的手掀开她的衣裙,抚摸过她的傲人的双峰,小腹,挑逗着她最敏感的神经。
她脑中猛地剧烈的一响,即使浑身无力,她仍旧握住了他在她身上挑起火焰的手,正好手心扣住了那紫红色的扳指,扳指透着比他手还要冷的温度。
他的唇火热无比,仍旧覆盖在她娇小的红唇上吸允占领。她不能言语,只能圆瞪着双目告诉他,不可!
奈何,他却用另外一只手将她控制的不能动分毫。
那双自由的手拖下她的裹裤,一阵风袭来,冷的让她浑身打颤。
身上的衣服还在,可那最私密的地方却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
这等屈辱!她眼中蓄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是要强jian她!
他痴迷于这场由他主导的情爱中,没有意识到她的变化。却在意乱情迷,放开她的唇去吻她的眼睛时,顿时被口中咸咸的味道所震惊。
空气中流动着冰冷到让人绝望的气息。
他浑身僵硬的望着狼狈的她。她眼中晶莹的泪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空气中流动的气息,更是让他一阵恍惚。他竟然要强迫她!
她颤抖着身体,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所有的思想都渐渐的模糊,抽空的体力渐渐的回到身上。
时间似乎凝滞,他竟弯腰亲自为她穿上裹裤,系上衣裙,温柔的拂过她凌乱的发丝。最后冰凉的手落在她红肿的唇上,轻轻的抚摸着。
她眼中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自责,他笨拙的去擦那滚烫晶莹的泪珠。
“这……本不是本宫之意。”
因恼怒而失去理智,是他万万不会想到的。面对此刻局面,更是让他措手不及。
还好即使停手。
她含泪的眼委屈的望着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他刚才的举动,她该要挥手给他一掌!若是今晚他强迫了她,她必定不会履行承诺,势必要立即离开太子府!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良久,在所有**退散过去后,他低声道:“好好休息。”
他离去的步伐有些仓皇而快速,那属于他的气息也因此而渐渐消散。
她轻轻的擦去眼角上的泪水,收起所有混乱的思绪,转身欲要关上窗户,却见窗外人影闪动。
观其窈窕背影,便知此人是绝色佳人。这背影陌生,她在太子府内几个月,对府内的人可以说都十分熟悉,此人是谁,怎会在此时出现在下人房?刚才与元祁的一幕是否被此人看去?
她拧起两眉,关上窗户后,低头看向并不凌乱的衣服,忽然想起元祁刚刚对她所做的一切,本就拧起的两眉更是紧紧的蹙起。
回头看了一眼紧关的窗,心头又重新布满疑惑,此人出现绝非巧合!
想到这里,她立即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想要向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便见流云出现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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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那女子是封国荆南王留在太子妃身边的婢女香兰。是从此处经过,只停留了片刻时间。”流云看向她,眼神有些怪异的说道。
慕容歌回头看向流云,看见他有些怪异的目光,便清楚他是看到了元祁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别过眼,点了点头。香兰?既然是林轻尘留下的人,必定不会是简单的人,难怪会深夜下前来此处。不知道刚才在窗前的一幕是否让她满意?
“慕容姑娘,你对夏国太子倾慕于心了吗?”流云两眉拧起,在犹豫过后,才出声询问道。刚才一幕被他清楚看到,元祁对她已经用了心。那么她呢?
闻言,慕容歌轻轻的皱起眉。
流云见她沉默,便知这些话不该问出口,以前问她提醒她是因为太子缘故,可如今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早就清楚她的为人,更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此时此刻,他没有立场也不应该去质问她。存着几分愧疚道:“对不起,慕容姑娘。”
慕容歌道:“去休息吧。”
流云点头离去,不再纠缠。只要太子来了一切便都会解决,只希望到时候慕容歌能够退让几分。
重新回到房间,她将窗户打开了一丝小缝隙,将房中元祁留下的一丝气味给冲淡。
躺在床上,望着棚顶,心中一片空虚。
面对元祁的强迫,她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浑身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来。这真是一个极其不好的感觉。
今晚的一切已经给她提了醒,若长久下去,她同时,必定是失心!如此结果,太过可怕。看来,只有不守信用,尽快绸缪离开此地!
……
翌日。
泊康阁
林善雅自金兰处得知元祁对慕容歌那般温柔,心中重重的击了一下。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元祁高高在上受人敬仰,更是凌驾于众人之上,她小心应对他,不敢奢望过多,哪里有想过他会纡尊降贵的为自己拭泪?可他偏偏有了此举动,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她一直以来厌恶的慕容歌。
心被撕扯着痛,是真痛。同时又嫉妒,嫉妒慕容歌,她身份低微,容貌并非倾国倾城,与她有着天壤之别,却能让元祁入了眼,如此看重!可这份看重,她一直以来都是奢望,曾经无比自信可以得到他的宠爱,可如今过去了半年的时间,她竟还是如此境地,甚至是不如初到夏国之时。
金兰一直暗中观察着林善雅的反应,心中有了应对之法,其实不止是林善雅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她昨日在不远处见到那般温柔涟漪的元祁也是被惊愣。毕竟天下人皆知,元祁拥有的是天下男子无法比拟的倾城之容,而且权倾天下。只要他想便可在天下间搅起风雨,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一名婢女动情。
她心中叹了口气,可惜了在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林善雅,竟然没能入了他的眼。
“太子妃不必愁苦。男子对女子的情意并不能天长地久,一旦新鲜劲过了,就会再喜爱其他女子。之所以太子对慕容歌越来越用心,也是因为总是得不到她。所以,奴婢若是太子妃,必定是让太子轻易得到慕容歌。其实,越是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被人最是看不重。”金兰犹豫了片刻,才对林善雅说道。
林善雅轻轻的蹙眉,万分不愿,“成全慕容歌?”若是她做出了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其实在太子府中,她有意无意的都会压制那些美姬与她的陪嫁藤妾,如今要亲自成全一人,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要让她亲眼见到慕容歌顶着她给的身份与元祁亲密,那可真是一种讽刺,和一把锋利的剑,刺向的人却是自己。
“奴婢知道太子妃必定会心里不舒坦,可如今没有他法,有时候成全也是一种毁灭。更何况太子妃如今的处境已经是寸步难行,不可能为一名婢女毁去一切,不如大度。”金兰蕙质兰心,从的只要被留在林善雅身边时,便开始绸缪,如今她果断确定,此计可用!
“本妃需要等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或者是更久?”林善雅拧眉,心中总是有着一个过不去的砍。很久以前,她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终究因为犹豫和嫉妒迟迟没有决定。如今金兰提出,她虽然心中已经认同。但仍旧迟疑。
金兰叹口气,心中有几分无奈道:“太子妃,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四个字当头棒喝,让林善雅猛然惊醒,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被如此束缚手脚?连这么小的赌注她也不敢下?
林善雅咬牙恨声道:“好。”既然要出手,她便让元祁见识到她的大度!
慕容歌胆大妄为,想要一个身份,她给!
金兰瞧见林善雅犹豫过后布满恨意的双眼后,心中又是叹息一声。固然林善雅是天下人所说的第一美人与才女,但此时看来,或许林善雅算计不过慕容歌。
毕竟慕容歌曾经也是一名王妃,固然被废并沦为歌姬,可仍旧是用了让人惊讶的手段脱离了歌姬的卑微命运,在齐国太子与夏国太子中存活下来,并让他们能够对她心动,便说明,她心机过人,林善雅不是其对手,或许就连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几日过后,齐国边境处。
这一日,忽然狂风乍起,乌云漫天,雨丝斜斜打下。
本来正在赶路的赵子维等人,必须停止赶路在栈内休息一日。
栈内一楼,众人吃着午膳,栈掌柜的看得出来赵子维等人都是贵人出身,要小心应对,让栈的厨子小心的做膳食,所以,一桌子的膳食看上去都是十分可口美味。
但赵子维只是吃了几口后,便在脑海中浮现了曾经,不,应该是很久以前,那胆大的女子为他做的美食,当真是看上去精美,入口后更是口齿留香。再有半个月便会到夏国,快要到夏国的这段时间内,他的想念如滔滔潮水,源源不断,更是难以下咽。
“太子怎的不多吃一些?”坐在他身侧的梁欣欣见他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就关心的问道。近日来,她敏感的感觉到他的变化,心中更是因此而酸涩难受,他看似镇定,其实却是有着明显的变化。偶尔望着夏国失神的样子,让她的心极为煎熬。
他对慕容歌如此用心?
林清雅也抬起了头看向赵子维,艳丽妖娆的面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同样关心的说道:“整日赶路,一路以来,必定是身体极为疲乏,太子怎的也不多吃一些?”
赵子维闻言,邪魅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面无表情的对她们二人说道:“无需多言,继续吃吧。”话落,他已经起身向楼上走去。
留给梁欣欣和林清雅的是他冷清而高大的背影。
梁欣欣与林清雅二人面面相觑,看到的是对方怅然若失的神情,其实对她们而言,这何尝不是煎熬?
不过,对于她们而言,应该习惯。太子府内众多姬妾,她们要做的是,能够在他的心中能够有着一席之地。
只是,林清雅暗暗握紧手中筷子,原本以为梁欣欣是挡着她母仪天下的最大对手,如今看来,对手又多了一个!
梁欣欣俏丽的容颜浮现一丝清雅的笑,对林清雅笑道:“咱们看快些吃吧。半月赶路,身体甚为疲乏,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林清雅暗暗心惊,为何面对赵子维的冷漠,梁欣欣没有一丝怨恨?还是说,梁欣欣根本就不相信赵子维对慕容歌的用心?“嗯,好。”
“太子日夜操劳,公务繁忙。若你我不能伺候好太子,就是咱们的不对了。太子虽性子冷,可却是你我夫君,当为夫君着想,不可有其他的心思。”梁欣欣低头,一边饮口茶,一边说道。
林清雅震惊,握着筷子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是。”心中暗暗吃惊,梁欣欣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掌控!本以为借刀杀人,以梁欣欣之手对付慕容歌,最好两败俱伤,却没有想到,梁欣欣看上去愚笨,警竟是假象!
……
又过两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清早林善雅便进宫面圣,此事就连元祁都没有知晓。在他人眼中林善雅重孝道,自然又是为自己得了美名。
大概过了五个时辰,慕容歌刚刚用过午膳,在房中午休时,便听见门外有人高声唤她。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对门外的人说道:“何事?”此时正是午后,一般时候都无事,即使有事也不过是过一个时辰去看看账本,查查是否有人贪墨。此时有人唤她却是颇为意外。
门外的人回道:“慕容姑娘,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与她何干?
门外的人似乎知道慕容歌意外,便又接着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是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谕宣您入宫。”
慕容歌迷蒙的双眼顿时明澈,皇上怎会无缘无故的要见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忽然想起今晨林善雅早早入宫,当时心中已经隐有察觉,林善雅平日里很少进宫,与尽孝这二字似乎扯不上关系,并且还是如此早,事情不会如此巧合,皇上召见她,或许与林善雅有很大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是反,此时元祁并未在太子府中。
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利光,沉默半刻后,她立即对门外的人回道:“请转告宫里来的公公,我更衣梳洗过后便会一同入宫。”
“是。”门外的人得到消息后,立即退下。
待人离开后,慕容歌立即起身来到门前,对守在门外的流云道:“流云,你进来一下。”
“是。”流云听令后立即推门而入。刚才在门外守着,已经听见那婢女与她的对话,心中担忧已经油然而生。
慕容歌先是来到梳妆台前,自抽屉中翻找出一块玉佩,此玉佩上有镶金花纹,看上去极为精美贵重。
流云见到那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拿出这玉佩作何之用?
“将此玉佩藏在泊康阁太子妃寝屋,藏的务必要隐秘,但务必让人能够翻找出来。”慕容歌将玉佩交给流云,神色凝重的吩咐道。
流云眼中惊讶之色流于眼前,他神色沉重的望着手中玉佩,沉声问道:“是否入宫关乎于性命?慕容姑娘,但此物不配被夏国太子妃所得。”
“现在我没有多少时间能够与你细说,此事不仅关乎与我的性命,也关乎你的性命。我不得不做好准备。记住,如若有人问你为何身为齐国人而在夏国太子府,你必定要回答,我的确是齐国人,身在夏国太子府的原因很简单,与慕容歌曾经有赌注,结果我输了,齐国太子乃顶天立地大丈夫,我是其奴,自然要秉承主子交代,所以我必定不会食言,要做慕容歌护卫三年时间。至于其他,我不清楚。”慕容歌一边坐在梳妆台前梳发,化妆,一边对流云交代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暗暗想着,如何对付林善雅报仇,却一直没有寻到机会,若是这一次果真是林善雅为她设计的必杀局,那么,这正是她的机会!一个绝对不可以放过的机会!不过其中却存在着一定的风险!
闻言,流云神色凝重,听得她的嘱咐,便知事情不妙。他紧握剑,一身蒸腾杀气,“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离开?宫里既然来人,就绝对不会给我机会离开。何必如此胆战心惊?你我还未为碧柔报仇,怎可轻易离开?”慕容歌神色异常冷静,不见任何急切之色。反而超乎往日的沉着冷静。心知流云不想她有事,但如今一切事情发展到现在,即使她想要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全身而退,都只能是妄想!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反击。
原本急切的流云见她如此镇定,奇迹般的急躁的心情渐渐平复,而他也逐渐的冷静,是的,此时此刻的处境对他们二人并不利,并非离开这么简单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还未能为碧柔报仇!他愧疚的底下眼眸说道:“我愧对碧柔。慕容姑娘,我定不会负你所托,定让他人寻不出任何错处。只希望慕容姑娘能够在宫中安然无恙。”他在府中时刻盯着元祁的动向,一旦元祁回府,他必须禀告并求元祁。
固然他对元祁有着敌意,不想元祁与慕容歌有过多的情感,但此时此刻太子并未来夏国,他唯一能够求助的也只有元祁。
慕容歌满意的点头,望着铜镜中模糊的女子容貌,清丽婉约,肌肤白皙如凝脂,是个美人。装扮妥当而不张扬,得体而文雅。尽管已经预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仍旧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不了就是一死不是吗?
“流云,若我在天黑之前还未回府,你便得了自由,可以去向齐国太子复命。而你也可暗中追查碧柔的死因。”她瞅着铜镜,片刻失神后对流云嘱咐道。
流云闻言,面色极其沉重,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后点头:“嗯。”
慕容歌重新梳了一下过腰的黑发,目光始终定在铜镜上,眼睛眨动间,心思更加沉着冷静,优雅起身,她转身看向流云,又道:“齐国太子何时到?”
“我……并不知晓。”流云眼睛一闪,本想脱口而出,但是忽然想到了赵子维对他的吩咐,也只能改了口。或许太子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吧。也或者太子还想要做些其他的事情吧。不过,此时此刻他十分希望太子能够尽快赶到。
“流云,连我还要隐瞒吗?”她目光固然平静温和,可却有着让流云无法躲藏的锐利和冷冽,还有她语气中淡淡的伤感,更是让流云由心愧疚。
风儿吹吹,珍珠窗帘晃动,清脆的响声在耳边轻轻的荡漾着。
流云心存愧疚,固然这段时间与慕容歌相处甚好,就算此刻让他为她去挡剑,他断然不会眉头皱一下。可赵子维毕竟是他的主子,这辈子誓死追随的主子,他断然不能背叛赵子维的命令!所以在她锐利的目光下,他唯有不去看她,低着头叹口气道:“慕容姑娘,莫要为难我。太子的行踪,我不可泄漏。不过请慕容姑娘放心,就算是没有太子的命令,我也甘愿为你出生入死!”
闻言,慕容歌只是抿起嘴角淡淡的一笑,仿佛并不介意,“嗯。”她从流云身边走过,暗想:尽儿先一步从赵子维前面前来夏国,赵子维必定得到了消息,而此次与尽儿相见,她明显的瞧出来尽儿满腹的心事,还有在元祁与尽儿之间流动的阴谋味道。赵子维如今应该是危机四伏了吧。
望着慕容歌从身边走过,流云拧眉道:“慕容姑娘,万事小心。”
慕容歌脚步顿了一下,轻轻侧了一下头,道:“嗯。”
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慕容歌惊讶的望着院子中的人,下人房中许多此时已经忙完了的婢女都站在院子中,她们都是一脸的笑容,对于她们而言,能够被皇上召见,就说明必定有好事。况且在下人中都广为流传着慕容歌是伺候元祁的通房,虽然没有给名分,但是在她们的想法中,她们这样身份卑微的人能够此后太子就已经是几辈子积下来的福分了,哪里还敢要求名分?最主要的一点是,如今皇上知道慕容歌了!也许慕容歌能够通过这次机会而一步登天,麻雀变凤凰了!
望着个个祝福的容颜,慕容歌喉间微微一动,有时候想法简单一些也是好事,总比此刻黄莲在口的苦涩感觉好。她微笑道:“怎么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慕容姑娘,若你能得偿所愿,成为太子屋子里的人,可莫要忘记了我们了啊。”一名婢女眼中都是欢笑,嘻嘻的笑着说道。
其他几名婢女也立即跟着符合。
在她们说的起劲时,如冰从一旁走来,她容貌是这些人里最为出众的,身姿妙曼的走来,袅袅生姿。她目光含笑的望着慕容歌,笑道:“宫内不比太子府,你一切定要小心。”话落,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刚才听见了宫中来了公公的事情,又听说是皇上召见慕容歌后,她立即赶来。其实被皇上召见或许有好事,但也有可能是坏事。她听说林善雅今日清晨天刚亮便坐马车进宫了。
想到这里,如冰又眼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叮嘱道:“一定要万事小心。”林善雅与慕容歌二人从在封国时便结下了怨恨,如今巧云又是死在了慕容歌的手中,林善雅怎会情意放过慕容歌?
若入宫是陷阱,慕容歌危险重重,四面危机。如冰轻轻的皱起了眉,林善雅究竟想要做什么?
慕容歌淡笑望着如冰,仿佛此次前行无一丝危险,她点头道:“嗯,放心吧。”就算此次无法脱身,她亦要拉个垫背的。而且碧柔的死就算是不是林善雅亲自动手,但与林善雅脱不了干系!
简单的与院子中的人说了两句后,她便向前方走去。
如冰望着慕容歌离去淡定的背影,皱眉跑向流云,压低声音难掩面容上的焦急,快速的问道:“慕容歌不是愚笨之人,她应该猜到了入宫必定会危机重重,或许会葬身在宫中,既然如此,你武功高强,为何不带着她走?”
流云面无表情,同样是望着慕容歌离开的方向,回道:“现在并非我想要带她走这么简单了。”他能感应到百米内有数名高手,果然如慕容歌所料,此时此刻,就算是他们想要离开,也Сhā翅难逃。
“怎么会这样?”如冰面色顿时变白,流云无奈的口吻,让她清楚慕容歌必定是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会迫不得已选择妥协入宫。“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有事,我去府门前等着。”说话间,她立即拔腿就走。
流云双眼顿时半眯着,寒光四射的看向不远处的泊康阁。握紧手中的玉佩,他面色越发的陈冷。若慕容姑娘不能安然无恙的从宫中回来,他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让林善雅陪葬!而他日齐国攻打封国之时,他定要挥刀杀尽林善雅所有的亲人!
……
夏国皇宫。
踏入宫门,举目望去,一片金碧辉煌,琉璃瓦片折射出惑人的光芒。一座座宫殿相连,犹如一卷华丽的画,画中写尽许多人的一生,朝代的更替,历史前进的步伐。
不多时,便穿过一道道宫殿,直达皇帝寝宫金德宫。
与刚才在宫门所见的辉煌相比,金德宫简直是上了整整两个台阶,金碧辉煌中,更加奢侈,抬头看去,门前,窗前皆是黄金,琉璃,翡翠,白玉,整个如梦如幻。
她眼眸轻轻闪动了一下,暗笑,不愧是几国中最为强大富饶的夏国!光是这皇帝的寝宫便是其他几国无法相比。
豪华奢华的门前,站着二十名两排的宫女,个个容貌娇美,身姿妙曼,一个个都是绝顶的妙人。
从两排宫女的中间一步步的走过去。
轻的可以忽略的开门声在耳边响起,开门的霎那,从寝殿中折射出金黄|色的光芒。
她半眯起双目,低头看向前方,眼前所见,四处黄金。
房中袅袅飘着特殊的熏香,味道稍微有些浓烈,让她甚为不喜。在这浓烈香味的背后,应该是掩藏住在主间传来的接近死亡的气息吧?
她站在门前,等待着宦官进去禀告。
在此期间,她隐约间听见自房中传来的对话声。女子的声音很熟悉,是一早便殷勤入宫容貌倾国倾城的林善雅。男人的声音中气不足,但仍旧话语中透出骨子里的威严。
“慕容歌如今虽是夏国人,但其最早时是灭国原国之人。曾经虽然是废妃,但却好在性格温顺,懂得伺候男子。”林善雅笑道。
“哦?竟是废妃吗?”夏国皇帝元游冷声回问道。
接下来慕容歌听的不真切,因宦官进入低声禀告。
不过片刻时间,有几分妖娆多姿的宦官摆动着纤细的腰走了出来,低首将尖细的声音压低说道:“请随奴才进来。”
慕容歌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摆动的性感臀部,她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区区一个宦官,还能有如此妖娆之姿,当真是让人忍俊不住。
“皇上,慕容歌并非是处子之身,虽然让太子甚为喜欢,她也懂得如何伺候男人,但她身子毕竟是脏的,怎可留在太子身边?请皇上深思。”在元游床榻两侧坐着两名花月容貌,风韵犹存的女子,其中一名女子面色沉重,语气娇媚的对着元游说道。
另外一名女子则是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掩在嘴角旁,眼波流荡,笑道:“容妃,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就算是那女子身子脏又怎样?只要太子欢喜便可。况且,据妹妹所知,容妃曾经乃是歌姬出身。”
歌姬出身的女子有几人是干净的?容妃能够从一名卑贱的歌姬一步步的走到今日,靠的就是一身狐媚之术!
林善雅虽然笑容温和得体,表面贤妻良母,但是内心却有着极大的波动,她虽然一大早便前来与皇上说明了情况,可她心里仍旧没有把握,不知为何,皇上那长满皱纹的眼睛,似乎是隐藏了极多的东西,让她胆战心惊,心里生出一丝恐惧,好像是他一眼便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元游扫了一眼两名妃子,这一眼看似平静,却让两名欲要再继续反驳对方的妃子纷纷停了口。
慕容歌随着宦官进入了皇帝寝殿,这一路而来,将那两名妃子和林善雅的话语收入了耳中,她低首微笑着,姿态落落大方。
林善雅等人同时看向缓缓前来的慕容歌,只见慕容歌衣着得体,装扮朴素,气质如莲清雅,与想象中狐媚惑主之女毫无相像之处。自他们这看过去,她肌肤白皙,虽然是低首看不清容颜,但仍旧可以看得出来,是个美人!
不过,两名妃子心中暗暗猜测,不过就是一名有姿色的普通美人,与太子府内众多的美姬也差不多,甚至在美姬中有不少姿色在她之上的人,可为何她便能得到下元祁不一般的对待?甚至可以让林善雅亲自入宫为她求个身份?难道她狐媚之术比那些受过男女之事训练的美姬还要厉害?
林善雅则半眯起眼眸,望着慕容歌妙曼身姿,如月娇颜,心中生出几丝疼痛来。竟也逐渐的后悔了。
慕容歌感觉几道视线同时向她射来,各有心思,她淡漠应对,似乎能够从这些目光中看到他们几人的心思。只是在喘息之间,隐约间感觉到一种迫人的气息,这道含着杀气的气息自谁而来?
“妾慕容歌,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她双膝跪地,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林善雅瞳孔收缩,心里恨意更是如海浪涛涛而来,让她想要就此离去,凭什么,她要成全慕容歌?若非慕容歌的出现,元祁对她或许早就已经动心,若非慕容歌,她可有机会让元祁放弃盟约,给她真正母仪天下的机会。若非慕容歌,她不必在元祁的冷漠中伤心痛苦。若非慕容歌,她不会现在焦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名妃子快速的将慕容歌从头看到尾后,纷纷掩嘴暗笑。想不到元祁看似优雅如仙,其实骨子里还是喜欢美艳善于床事的女子。一看慕容歌纤细的腰身便知,是个厉害的。而林善雅固然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可若是拘于礼节,死板如木,怕是男人也就是喜欢几日,不能长久。
元游见到慕容歌之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与想象中的不同,是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元祁多年来眼中心中都未曾有过任何女子,原本在他心中,元祁终其一生都不会为一名女子动心,却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元祁竟然已经情动!一双年迈经过几十年风雨霜打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冽之光!“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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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这一眼之中,元游暗暗施加迫力。非常文学因此,当他见到慕容歌神色镇定从容,未见惊慌恐惧之色,眼底快速的流过诧异之色。
看来,此女绝对不可轻视。
慕容歌心中微微闪过一丝震撼。一边起身,一边暗想。元祁外表优雅谪仙,堪称天下男子之最,却是骨子里的尊贵与其强大的内心而形成的压迫感是让人甘愿臣服。可眼前夏国皇帝元游,年五十岁,虽然常年染病,肌肤蜡黄无光泽,甚至在额头,眼角,嘴角等处都有了岁月的痕迹,可仍旧看得出元祁五官中有几处与他相同,但元祁像的更多的应该不是元游,而且元游的容貌并不是十分出色,只能说与元祁相比,他元游十分普通。乍看第一眼时,她并未细看元游,只是忽然觉得,元游好像与某个人还有几分相似,可又说不出来是与谁相似。
元游给她的感觉是,阴森恐怖。刚才他一眼扫过来,让她犹如置身在深黑夜晚的恐怖密林之中。她轻轻蹙起了眉,果然,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事情必定艰难。
偶然间,她余光中扫到了斜对面的林善雅,正目光微冷的望着她。她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林善雅反映如此敏锐,而且今日的行事风格与往日大有不同,怕是林轻尘留下的香兰出谋划策。
当真是出手狠。她唇边的笑容又深了一些。
屋子内的几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歌的身上,以至于房中静悄悄的无人说话。慕容歌挺直背脊垂首站立,不急不焦。
见到如此镇定的慕容歌,林善雅忽然想起了昨晚香兰的话来,“太子妃,在面对冷静的慕容歌时,切记要稳住心神不可急切,一旦焦急,便会失去主动权,明日是主动权掌握在太子妃手中,太子妃不必因一时愤恨而自毁前程。与其怨恨,不如冷静的观察慕容歌,看看她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和应对方法,只有抓住慕容歌的命门,太子妃才能反败为胜。”
的确,只有舍得才会得到。更何况,慕容歌的冷静是此时因爱而失去理智的她万万比不上的。头脑的火热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暗中观察着慕容歌,希望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两名妖娆艳丽的妃子,原本刚才那一番话是大着胆子才敢说出口,此刻元游的沉默,周身气息的凛冽,即使重病卧榻的男子是她们的夫君,但仍旧让她们惶恐,不敢多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等的就是皇上先开口,看看皇上究竟会说些什么。
四周一片死气沉沉。几个宫人偶尔面面相觑,眼前的状况有些不对啊,还是说皇上病情又加重了?几个宫人紧盯着元游的神色,不敢有任何怠慢。
在一片沉静中,过了片刻。
纹丝不动的慕容歌感觉到双腿发麻,膝盖处因为绷的直,更是从骨缝之间传来一丝丝的疼痛。
怪异的想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提醒着让她不能忽视。这份怪异不是因为接下来她会面临什么,而是元游在打量她的时候,是存着杀气的,而且隐约间还有恨。对她有杀气,或许正常,可对她有恨意,似乎没有理由。她半眯着双眸将心思全部隐藏起,一边反复猜测着元游的这份恨意从何而来,一边等待着屋子中的几人率先开口。
须臾,在屋子内,除了元游其他人都面色因为这长时间的沉默而渐渐的心神不宁时,元游开口了。
“慕容歌?”他一道锐利之光,一下便是向她射来。
慕容歌眼眸闪动了一下,点头回道:“回皇上的话,妾乃太子府管家慕容歌。”
“你可知罪!”元游忽然神色狠利,低声一喝,便是威严尽显,戾气骤然而出.
不愧是强国的皇上,就算是重病卧榻,仍旧是权势如天,气势逼人!
林善雅顿睁双目,不可思议,元游这是作甚?问罪慕容歌?她轻轻的蹙起了眉,她的本意是要让慕容歌为元祁侧妃,一旦元祁腻烦了慕容歌后,她便会出其不意的出手。可元游这样子似乎是想要慕容歌的性命!
慕容歌眉梢轻轻挑起,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敛,她未惊讶抬头,而是躬身反问:“妾惶恐无知,不知身犯何罪。”
容妃与清妃二人面面相觑,固然二人平日里面争风吃醋,没少给对方下绊子,但都是颇有心机之人,见此情况便知事情大发了,继续待下去,怕是会引火烧身。暗中看了一眼林善雅后,心中多少有些失望,看来好戏是看不上了。二人立即同时起身,对元游说道:“妾宫里还有未绣好的锦帕,妾告退。”
“这时辰公主应该醒了,妾需回去看看。妾告退。”
元游只是眉梢动了一下,容妃与清妃二人见状立即退下。仿佛刚才在元游面前,二人之间为慕容歌的唇舌相争根本不存在。在性命攸关,危机四伏之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从慕容歌面前离开时,皆是有些震惊的看了一眼慕容歌,怎会如此镇定?
容妃清妃的离去对林善雅造成了小小的影响。其实,她不想与元游有任何接触,与元祁共同入宫几次,总觉得元游这人虽然名义上是她的父皇,但却给人极为阴森,让她从心里有些恐怖的感觉。
“好一个奴!”元游眼中划过一丝冷笑,声音不大不小,可语气明显是用不上力气。
慕容歌仍旧低首,静待他说下去。
元游见她镇定如斯,在他故意施加的压力下无一丝恐惧,冷静的等待着他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眼睛顿时幽暗,这样的女子不是愚钝就是聪明至极,若是聪明至极留在元祁的身边,怕是会坏了事!
还有……此女与兰玉相识,又与齐国太子牵扯不清。的确不能留!
顷刻间,慕容歌忽然感觉到身上袭来一阵阵冷若冰霜透骨血之感,死亡之气迎面而来。她仍旧紧绷着身体,未有一丝退缩。不过却在此时回道:“妾愚钝,不知发生何事,请皇上告知。”
话落,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林善雅,见林善雅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便立即狐疑起来。林善雅的神色不似有假,莫非此次林善雅不是想要置她于死地?那么,元游这一番杀意与恨意从何而来?
“父皇,她并非太子府终生奴,而是自由身。往事不可追,她如今温柔贤淑,知书达理,深得太子欢喜。所以,请父皇准了儿媳之请。”林善雅坐立不安,心绪难宁,不想要已经快要准备好的事情节外生枝,立即起身双膝跪地,语气极其恳求道。
慕容歌眉梢挑了一下,这是唱的哪出戏?
元游蜡黄无一丝气色的苍老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耐之色,他吵着林善雅挥了挥手,声音疏离而冰冷,“朕所知你在封国时,进退有度,如今在夏国反而没了分寸?”
林善雅怔愣的望着元游,心中咯噔一声,恐惧油然而生。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慕容歌未到之时,他虽然未亲口应允了她,可在话语间已经应了她。怎么此刻,却出尔反尔?还反来责备她?此时虽然在她心中颇不舒服,可对元祁而言,此时必定是欢喜的。那么元游应该不会出尔反尔的啊!“儿媳一心一意为太子着想,只希望太子身边能够有个贴心的照顾,可能想的甚少,妇人之见望父皇见谅,儿媳愚钝。”
“起来吧。”元游冷扫了一眼林善雅后,冷省道。
林善雅再三犹豫,才缓缓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游的神色,她虽然这段时间做了一些没有理智的事情,可毕竟是饶有心计,在封国时无一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对元游的举动,在心里反复的掂量了一下后,后更加确定,元游似乎想要杀了慕容歌!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喜色,真是这样的话,她不必放长线钓大鱼了,尽管冷眼旁观便可。
慕容歌轻轻的蹙了下眉。原本以为想要对付她的人是林善雅,却万万没有想到是来元游!同时,心在此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元游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慕容歌的身上,年迈几乎能够看穿世事的眼睛深处划过一道凛冽的恨意,往事如同一张张生动的画卷在眼前浮现,那些恨与痛犹如虫蚁啃咬,让他受尽折磨的身体体验到了一种绝望的死亡之感,曾经爱进骨子内的那风华绝代的女子仿佛重新出现在他的怀中,风华绝代的女子风华不再,满面伤痕,七窍流血不止,在他怀中终于折腾了整整三日的时间才气绝身亡,温热的身体变得如万年寒冰般的冰冷!
往事一幕幕,让他望着慕容歌的神色镇定时,痛不欲生!
幸福,有些人不配拥有。
“你并非夏国人,在夏国太子府几个月内是想要为齐国探听消息吧?”元游此刻眼中神色极为复杂,尽管他将许多情绪隐藏的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到任何异样,就算是日日在他身边照顾的宫人,也绝对不会感觉到他情绪上有任何变化。但在他这几句看似平静,实则诡谲云诡玄机重重。偶然间泄漏出来的光芒,是浓烈到不可让人忽略的是死亡气息。
慕容歌眉梢与心同时跳动了一下。她命令自己务必沉着冷静,虽然换了强劲的对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或许今夜不是反死在林善雅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元游的手中,她仍旧要赌博,该做的必定要做!
“妾并非是齐国人,而是夏国人。如今妾对夏国太子忠心耿耿,怎会为齐国探听消息?妾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让人不齿之事。皇上圣明,此乃他人陷害诬告。”她低声回道。
林善雅没有吱声,现在她还在观察风向,再决定如何去做,自然不会再随便言语。
元游经过数十年的洗礼,一身气势早就被磨练如精,他只是轻笑三声,就已经让人不敢去看他,只听得他无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口齿伶俐,有几分才智!”可惜,若此女不在元祁身边,或许还会留有性命,如今……“证据确凿,你无需反驳。”固然这几年来是元祁在夏国管事,可任何地方发生了什么,仍旧无法逃脱他的眼。慕容歌的存在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入了他的眼。
只是没有想到,看似普通,只是有些小聪明的女子竟会让元祁动心了!
房中浓烈遮掩药香味的熏香此刻化作无形的一缕烟在所有人的鼻尖流动着。
在药香中,熏香中,慕容歌于精神极度警备之时,似乎闻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臭腥味。她眼眸一动,这缕臭腥味是从床榻间传来。
莫非……
元游重病,小便失禁了?!
现在来不及想这些震惊之事,她脑筋快速的运转,在元游这句判定的罪名里,她重新跪下,将头埋在双腿前,沉声道:“妾身份卑微,不敢忤逆皇上。可说是证据确凿,却让妾云里雾里。究竟是何证据?”
“慕容管家身边有一名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而此贴身护卫日夜保护你,并每日与齐国太子飞鸽传书泄漏夏国消息。同时,慕容管家未到夏国时,曾经是齐国太子暖床的歌姬。如此亲密的关系,慕容管家还有何话说?”一名在床榻前近距离伺候的宦官,细声细语的低着头瞅着慕容歌说道。
听言,慕容歌顿时心神剧烈的颤动了一下!那日兰玉公子对她的提醒仍旧在耳,兰玉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这番逼问与陷害!所以才会侧面提醒她,让她能够早做准备。只是,兰玉是如何得知?而她的存在对元游有何阻碍?她极力的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回想起刚才进入房间是听见他们几人的对话,还有林善雅的反应。莫非是怕她耽误元祁?认为她是个红颜祸水?不知为何,她虽然猜不到具体的原因,但是这样的猜测告知她并不正确,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那宦官,目光清冷,冷声问道:“公公,只是这些证据吗?是否还有其他?”
“这些就已经足够置你死罪!”宦官高傲不已,已是有些不耐烦之色,根本就没有将慕容歌放在眼中。话落下后,不等慕容歌再说些什么,已经举起手打算让宫人将慕容歌带下去。
见状,林善雅已经掌握机会,立即毫不犹豫出手,“禀父皇,儿媳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元游伸手阻止了宦官,示意林善雅说下去。
林善雅点了点头,道:“若慕容歌果真为齐国探子,那么必定是蓄意勾引太子。如此,请父皇明察,莫要让齐国奸计得逞。”
这句话一锤定音!指定慕容歌是齐国探子,不仅如此,更是指慕容歌是齐国太子命令蓄意勾引元祁,罪名更大。
元游淡扫了一眼林善雅,眼睛无力的眨动间似已经将林善雅的心思看穿,可仍旧点头:“此言有理。拖下去,将慕容歌关入水牢,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此快的定罪,几乎是不给慕容歌反驳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慕容歌好似抓到了一根极为重要,能够将许多不能解释的事情连为一体的线。她不紧不慢的直起腰,语气冰冷:“流云却是齐国太子侍卫,太子知晓流云的身份。流云虽日夜保护妾,却是因为一个赌注。况且……”
她抬起眼眸,首先眼波流动着冷光间她先是扫了一眼出手狠辣的元游,然后是至始至终从见面开始到现在都想要杀她的善雅,最后是刚才盛气凌人,狐假虎威的宦官,最后平淡至极的收回目光。
元游与林善雅同时蹙起了眉。
那臭腥味似乎又浓了几分,若是继续待下去,必定是房中所有人都会闻到。
她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凌厉的看向元游,“况且此事并非秘密。不过,妾的确是愚蠢,怪不得兰玉公子会三番两次的提醒妾,让妾莫要认为流云留在身边是理所当然,其实流云是个祸端,想不到果真如此。”
兰玉两个字,如同一道响雷。
那宦官愣了一下,这兰玉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几乎全天下人都知晓此人,想不到慕容歌竟然认识兰玉公子!
林善雅剪水眼眸半眯,不解的望着慕容歌,此时不见她惶恐不说,却提起了兰玉公子,究竟她想要做什么?
元游神色不明的沉默了,接着便是忍俊不住的咳嗽声。
慕容歌抓住机会快速说道:“若是太子府真的有齐国探子,那么一定不是妾!妾斗胆请皇上下令,彻查太子府。若所有证据表明妾是探子,那么妾必定不会多言一句,甘愿撞墙自裁。”
于此同时,气氛怪异下,寝殿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禀皇上,太子求见。”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宦官尖细有些刺耳的声音由外传入。
慕容歌紧蹙的两眉缓缓展开,浮动的心而有一丝安定,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关并不会难过!
林善雅意外元祁的突然到来,今晨她得知元祁要去林之城,来回便是半天的路程,他怎会回来的如此早?莫非……她嫉妒的看向慕容歌,莫非是因为她?
元游眼睛扫了一下门的方向,满面疑云的容颜闪过一丝让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神色,只是对一旁的宦官点了点头。
宦官立即领命退下。
“父皇,这……”林善雅转过眼眸看向元游,不确定的问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慕容歌的事情?莫非就这样因为元祁的到来而放过慕容歌?
元游目光锐利之极的望着慕容歌,沉声逼问道:“你与兰玉公子是何关系?”
那目光不容慕容歌错过,她眼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光,回道:“曾经同生共死,他对他人说,妾是红颜知己。”
闻言,元游竟然沉默了下来,眼中不见刚才的冷冽逼人。
林善雅见状,万分不可思议,情况怎会在几句对话间忽然逆转?她凝眉盯着慕容歌,心中妒忌恨意又重新袭上心头。几个沉重的呼吸间,她极力的将这份恨意压制住,此时最要不得就是失去理智!唯有保持理智才可掌控局面。
“儿臣参见父皇。”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屋子中的几人都将目光转向那处。
始终喜欢身着黑衣的元祁,此时仍旧是一身黑袍,优美清雅的仿佛踏雪而来的谪仙。华丽逼人的俊美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扫了一眼房间中的每一人。
“妾给太子请安。”林善雅立即起身对元祁行礼道。
慕容歌因面向元游跪着,所以不能起身向元祁行礼。
元游的反映淡淡的,只是点了点头,道:“坐在一侧吧。”
当元祁落座之后,似乎也擦觉到了一丝异味,他眉梢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不过,他却看了一眼慕容歌,她沉着冷静,姿态看上去卑微,她刚才在房中所言,清晰的传入了身在门外他的耳朵中。
果然,她是极其聪明的!
“慕容歌所犯何罪?”元祁轻声问道。
一旁宦官斟酌了一下言辞,回道:“怀疑慕容歌通奸叛国。”
“通奸叛国?说说是什么证据。”元祁听言,嘴边噙着一抹淡笑,神态闲适的问道。
那宦官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元游,见元游似乎并未有人神色变化,他才回道:“是慕容歌身边的护卫流云,流云此人乃齐国太子的贴身护卫。”
“哦?”元祁淡淡一笑,不动声色间,将流动着魅惑的眼眸移向林善雅。
林善雅察觉到他的目光,身形颤了颤。他是疑心她想要对慕容歌不利吗?心快速的划过一丝疼痛,尽管她一直目的是针对慕容歌,但他却没有一丝犹豫的怀疑她。她紧紧咬住嘴唇。
几乎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慕容歌竟然朝着元游提高声音,说道:“妾乃清白之身。但为求证明妾的清白,请皇上彻查太子府!”
清朗不失柔和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元祁深沉莫测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扫了一眼慕容歌。
房中又重新静了下来。
慕容歌跪着的双膝传来酸麻的痛楚。她必须耐心等待着。
“父皇,儿臣认为此举甚好。”元祁看向不知因何事而沉默的元游,笑道。
元游自沉默中回神,他目光极为复杂的望了慕容歌一眼,随后又温和笑着对元祁点了点头,“甚好。”
闻言,慕容歌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一小半!一切事情似乎在刚才发生了转变,但仍旧不影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是,今日过去,她必须小心元游,那明显的杀意提醒着她,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林善雅低眸沉思,哪里会想到危险已经渐渐向她靠近。
……
刚刚离开夏国京都的林轻尘,此时正在一处荒郊野岭的湖泊中悠闲钓鱼,享受着难得的安乐生活,其身边无一人随同。
朦朦胧胧的水光中,他忽然睁开紧闭的双眼,眼中一片冰冷之色,利光扫向山野中的某处,儒雅的他固然眼光冰冷,但仍旧语气柔和,“朋友为何不现身享受一下钓鱼之趣?”
葱郁的密林中,忽而刮过一道冷冽至极的风,与眼前这份安宁形成了天差地别之感。
紧接着便是一阵清灵的响动声,仿佛是风惊动了锋利的剑,又仿佛是剑劈开了柔和的风。无形的杀气,仿佛狰狞的地狱阴冷的气息直面而来,竟似乎是死亡的气息!
林轻尘顿时俊脸面色一沉,柔和的声音骤然间变冷,怒喝道:“何人?速现身!”
风声凛冽,密林绿树疯狂摆动。回音阵阵,却无一丝回响。
林轻尘心陡然一沉,双眸盯着四周,钓鱼竿早就扔在湖泊之中,漂浮着。
他的谨慎引起密林中某一处的嗤笑声,“想不到堂堂荆南王竟如此胆小!”
男子粗嘎的声音在密林中响起,但仿佛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竟让人一时难以分辨,究竟这人身在何处!是敌是友!林轻尘目光冷冽,望着密林四处,忽然感觉隐藏在其中的人,是个极其强大之人!是敌是友?从刚才这人嗤笑之中,他早已经肯定,此人必定是敌!只是,他向来少与人交恶,即使有为敌者,也是封国的几个弟弟,那么这人是谁?听其声音,陌生至极!
须臾,在一片冷凝的陈静之后,那人又开口说道:“荆南王不仅胆小,更是小人。”
如此肯定的口吻,林轻尘刚沉下去的心又是重重的沉了几分。他索性也不去看四周,而是冷笑一声,温雅的笑道:“不如说出来意。”
他话音刚落,自密林中某一处飞来一片树叶,虽是一片枯黄的树叶,本身看上去并没有杀伤性,可直面飞来,带着的是致命的杀气!与那锋利的刀剑不差分毫!林轻尘两眉紧蹙,步步后退。枯黄而带着凛冽之气的树叶擦肩而过。若是她刚才慢了片刻,必定会被先间树叶所伤!
来人有着强大的内力!
或许不能与自己相比,但是这份出其不意,狠辣出击便是证明此人有杀他之心!
“如你所想,我的确是想要你的性命!”密林中传来那人的冷笑声。
从声可辩,此人由心而发的恨意!
恨意?林轻尘轻轻拧起了眉,究竟是谁与自己结仇了?
“你此时定是猜测我的身份,如此,荆南王不妨猜猜!究竟是你如何卑鄙,竟让我如此发恨!”那人粗嘎嘲讽的声音在密林中缓缓响起,听起来如同在地狱里奏起的音符,让听者心颤发寒。而且这说话间似乎完全不将林轻尘放在眼中,好似玩弄孩童一般,不给林轻尘丝毫脸面!
林轻尘低头,似乎在深思,脸上无一丝怒气。
过了片刻,他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密林中的某处,温雅淡定的声音骤然间冷冽,杀气浮现在周身,“现身吧。”
可回应他的却是,数十片无法数清的枯叶袭来,每一片皆是冷冽而逼人的杀气,几乎个个想要他的性命!他心中骇然,究竟此人与他有怎样的仇恨?竟要在几招之间要了他的性命!幸而,他修炼武功多年,鲜少碰到对手,否则必定死在这些枯叶之下。
“你错就错在,助纣为虐!要害慕容歌。她岂是你们能害之人?既然想要害她,就要有心理准备付出性命的代价!”
突然,从葱郁的树林中跳出一人。
此人有着俊美飘逸的容貌,身姿欣长削瘦,一张稚嫩的容颜,面无表情,在眼中飘荡着浓浓不容忽视的恨意之色,衬托着一张让人惊叹的俊颜如同这拂面的风般带着深秋的凉风。
林轻尘闻言,深深的凝望着面前踏风而来的少年,皱眉回道:“慕容歌此时安然无恙。想不到本王在此地竟然会见到齐国十皇子。”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赵子尽与慕容歌姐弟情深,固然慕容歌此时身份低微,但是赵子尽如今可是在齐国颇有地位,甚至可以威胁赵子维将来皇位的皇子!但仍旧是让他颇为意外,赵子尽竟然如此早的便到了夏国!莫非就是冲着他来的?
“荆南王客气了!在本殿下面前,荆南王无需温文尔雅,翩翩君子作风。慕容歌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辨黑白,助善雅公主欺辱慕容歌,交颈欢?如此不入流青楼女子才会用的东西,善雅公主与荆南王你们二人竟然运用如此熟练,当真是让本殿下震惊意外!震惊是如此龌蹉,意外是善雅公主必定是阅男无数才会知晓交颈欢的妙处,荆南王同样深爱此道吧?只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用在慕容歌的身上,简直是肮脏之极!”少年处在变声期的声音粗嘎,但是此刻每一句话都是这般平静冷静,可暗藏的讽刺让林轻尘面色羞红。
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话语竟是如此咄咄逼人,好似在风月场所走过,才会在话语中如此老道!交颈欢,那日,善雅所用的媚药便是交颈欢!赵子尽竟然如此清楚!他别扭的眼睛闪了一下,的确善雅所为卑鄙,但赵子尽完全不在意的出口讽刺更是让他心口一滞,他拧起了眉,寒声道:“此事已然过去,善雅亦是得到了惩罚,而其奴巧云更是已死谢罪。”
其实,在这场风波中,善雅不是胜者,反而是败者!慕容歌通过此事得到的也是更多,毕竟,她得到了元祁的关注。
赵子尽闻言,杀气尽显,眼中冰霜如凝结的冰,冷冽逼人,他怒喝一声:“一名卑贱的奴的性命哪里能与慕容歌相比?!”他上下扫了一眼林轻尘,对身后的密林寒声命令道:“杀!”
忽然,自密林四处穿出数名身着绿衣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内力强劲。
林轻尘神色冰冷谨慎,怪不得刚才他无法感受到赵子尽身在何处,有如此多的高手掩护,他怎么可能知道赵子尽身在何方!赵子尽不过刚回齐国一年时间,想不到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这些高手必定是训练了很久,否则不会如此默契团结!
杀气,如同一张无缝隙的渔网,自天空而下,将他包围其中。
数把刀剑晃动着寒冽的波光,他面色无一丝恐惧,反而望着赵子尽,笑道:“你今日费尽心机来找我,绝非只为慕容歌。这不过就是个引子,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四周杀气顿时停止,那拂面的风似乎也不是那么冷冽刺人了。
林轻尘嘴角弯起的望着赵子尽,想不到赵子尽不过是十三岁,就有如此深厚的心机!
这样深沉莫测的心机,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在面对着另一个元祁。
若是这世上又多出了一个元祁,天下必然因此而再多血战!不过……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元祁,赵子维,赵子尽,他们三人对慕容歌都有这非同一般的心思,那么,慕容歌的存在,必定是有心人对付他们三人中任意一人的棋子,若是利用得当,可争天下!
赵子尽冷眸凝望着林轻尘,忽而也在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从林轻尘忽然转动敛起的眼眸中看穿了林轻尘的心思,笑道:“想要利用慕容歌?”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提起慕容歌三个字时,赵子尽眼中刚刚浮现的笑容立即冷冽冰霜,刚刚放下的杀气重新提起,竟要举剑刺过去,那剑似乎要一剑刺入林轻尘的胸膛中,他又冷声道:“无论任何事都不可牵扯慕容歌!你若敢有半分想要动她的心思,我必定让你封国百姓全部灭亡!”
这句话说的铿锵杀气扑面而来,话语中威胁之气并非是虚言,而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句句真言,也是赵子尽融入骨血之中的坚定誓言!
林轻尘身形一颤,赵子尽好迫人的气场!
“我已经与天下无任何关系.他直视着林轻尘杀气重重的双眼,轻轻一笑道。自从离开封国后,他便决定,封国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天下间的争斗无休止,他不会认为一人之力可以该更多。
闻言,赵子尽嗤笑道,流动的眼光中尽是不屑之色,看来是他高看林轻尘!想不到竟是如此宵小之辈!“是吗?堂堂荆南王拿着封国百姓的税收度日,顶着荆南王的帽子,却如此胆小,不敢为封国百姓做些什么!莫非,你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本殿下不久前听说了封国内的一个骇人听闻的传闻,荆南王不想知道是关于什么吗?”
林轻尘惊骇的望着赵子尽,身形抖了抖。
可赵子尽并未给他机会反驳,已经开口抢先道:“封国驾崩先皇对荆南王王妃,也就是之前的太子妃行污秽之事,太子妃不忍受辱,已自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太子妃与慕容歌有着相同的容貌,荆南王,本殿下说的是否正确?若有错处,荆南王可补充。”
少年的邪恶笑容与言语让林轻尘云淡风轻的俊颜顿时苍白无色。
林轻尘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他发现,这个少年太过可怕!不过是十三岁的年纪,竟是如此运筹帷幄!
“住口!”林轻尘终于打破镇定,怒喝一声。对他而言,嫣儿之死是他心中最痛!因为嫣儿,他才清楚,权力之争最是残忍,而身居高位者,并非无后顾之忧!
天下诸国,倾覆只在一夕之间,许多国破不是一人可定。
赵子尽满意的望着暴怒之中的林轻尘,忽然咧嘴邪笑道:“若此时被天下人皆知,不知该会如何评论?荆南王聪明绝顶,任由自个儿的女人被父亲欺辱。这的确是一桩让人听闻万分……振兴之事。”
可以说,用来威胁的把柄,人人都有,但看如何利用。他既然来找林轻尘,必然早就做好了打算。
林轻尘逃脱不掉!
更何况,林轻尘与林善雅都没有付出代价,他怎能放过林轻尘?!
林轻尘闻言,瞳孔紧缩。惊愕恐惧的望着赵子尽,脑海中浮现了可怕的想法,“这一切并非是你自己所想……”
闻言,赵子尽只是轻轻挑起了眉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不过,你究竟想要本王做什么?”林轻尘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皱眉望着眼前这名可怕的少年。
赵子尽移目看向天边方向,今日蓝天白云,秋高气爽。[非常文学].果真是适合谋算的日子!
……
夏国皇宫。
转眼即过两个时辰。从夏国太子府搜查的侍卫全部归来。侍卫统领与宦官一同进入房中。
其实此时此刻,房中的气味不止是有些怪异了,而是略微有些刺鼻。期间,慕容歌仔细打量着元游的神色,不知是不是他掩藏的太好,她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异样。
在侍卫离去后,元祁便吩咐她起身站在他身侧,元游当时只是眼光复杂的扫了一眼她后,并未阻拦。
林善雅一直面色有些难看的盯着她半响,随后也是笑容可掬,没有任何情绪上的破绽。
几个人都耐心的等待着结果。
或许结果是意料之中,或许结果是出人意料。
元祁眉宇间神色淡然,偶尔摆弄着大拇指的紫红色扳指,偶尔优雅的饮口茶水。闲适淡然间,似乎已经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
莫名的,林善雅感觉心漂浮起来,四周一片迷雾危机。潜意识里,有种直觉,危险好像在她无法掌控之时悄然而来。
侍卫统领天生沉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卑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元游手轻轻的抬了一下,命令道。
慕容歌双手紧握,暗衬:希望流云不负所望!
元祁抬头,似乎是不经意,可那黑如深夜的眼眸却是直接望入她的眼中。仿佛看穿了她的反击。
慕容歌的心咯噔一下,呼吸凝滞,思想因此而有所停顿。不过仅是瞬间,她便神志坚定。
那侍卫统领抬头间,神色有些异常的看了一眼林善雅。
察觉到侍卫统领的目光,林善雅本就因为漫长时间的等待心绪不宁,坐立不安,更是因此而搅起风雨。侍卫统领的这一眼是为何?
侍卫统领身边的宦官,躬身将一托盘中的东西呈现在几人面前。
慕容歌浮动的心安定下来,眼波闪动,流云果真是不负所望!
林善雅疑惑,托盘中的翠绿色物件好像是玉佩,这与慕容歌通敌叛国的罪名有何关系?
元祁则握杯的手微微一动,魅惑的眼眸之中掠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眼光。
几个时辰下来,元游的力气耗费了许多,此刻有些无力,连话都不想多说。站在床边此后的宦官察觉出了元游的心思,立即对侍卫统领说道:“速速说来。”
侍卫统领不敢再拖延,立即说道:“此物乃齐国太子贴身之物,是身份象征,其贵重可用一座城池来换。而此物是从太子府泊康阁搜出!”
一句话,犹如一声巨雷,砰砰作响,更如一道闪电划向林善雅,林善雅只感觉到一阵白光袭来,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清。此物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从何而来?更何况,此物还是齐国太子之物,她更是不可能收在身边,她常年在阴谋中摸爬滚打,此时此刻,她敏锐的从这枚玉佩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寒光射向慕容歌,此时是慕容歌所为!
这一句话意味着,慕容歌没有通敌叛国,并且轻易安然脱身!林善雅立即面容狠历的瞪向慕容歌,这一切必定是慕容歌所谋,想要通过此事反击她!
香兰说的果真没错,慕容歌是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对手!此时此刻,在无声无息,不咄咄逼人之时,悄然反击!胸口处袭来血腥之气,她只能紧紧盯着慕容歌与那侍卫统领,她无法去追究慕容歌是如何预料到今日这番情景的,更不能去质问玉佩是否是慕容歌所有!所以,她在受到限制之时,只能平复怒火与因为情况忽然变化而焦急之情。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她是封国公主,天下第一美人,对元祁仍旧还有用处,对夏国也还有用处,所以她性命无忧。
只是望着慕容歌平静的容颜,她忽然感觉到一丝惧怕。她不怕清雅的卑鄙,不怕封国皇宫内的算计,不怕日后或许会有颠沛流离的生活,可她现在却感觉到慕容歌的可怕!因身份的限制慕容歌还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如今面临生死攸关的情景,慕容歌竟然能够镇定如此,当真是让她由心……渐渐恐惧。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无声无息间必要人性命偿还!看似慕容歌仁慈心善,性子柔弱卑微,但这一切皆是她自保的伪装!林善雅在恐惧之间出奇的平静了,现在能有此认识,希望没有晚。
元游眼光锐利的看向林善雅,无声逼问胜过有声逼问。
迫人的压力让林善雅面色顿时惨败,身形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她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双膝跪地,刚要反驳意图脱身,就被慕容歌截了过去。
慕容歌眼中光芒如蔷薇般艳丽夺人,气势不负刚才的小心谨慎。反而在话语之中透出几分逼人的语气,“原来通敌叛国的竟是太子妃!妾当真是冤枉至极!皇上圣明!”今儿个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精神时时刻刻的紧绷着,自然要穷追不舍!
“慕容歌!”林善雅咬牙切齿,想不到慕容歌竟是如此卑鄙无耻!
“请太子为妾作证,妾对太子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一丝背叛之心。流云虽是齐国人,可也是因为一个赌注而被迫留妾身边做三年护卫。他与妾并无多大的关系。”慕容歌不理会林善雅的咬牙切齿,而是转身面对静默的元祁,朗声道。
元祁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望着慕容歌雪白的娇颜,淡淡一笑:“此事的确本宫可作证。”她最不想要的便是参与各国之间的斗争,总是想着置身事外的人怎会让自己陷入其中?
林善雅花容失色,颤抖着身体面对着元祁,嘴唇嗡了嗡,不知该如何去说。忽而,她惨然一笑。“太子,你该知道妾并非叛徒。”今日,她愿意是要给慕容歌下套,可此刻却将自己陷入了套中!
元祁黑眸一闪,沉默。
“除此之外,卑职也将流云抓入大牢。在几个重刑之下,流云仍旧保持先前说法,他在慕容歌身边为护卫,并非是做齐国太子的探子,只不过就是兑现个赌注。”侍卫统领再次出声。
慕容歌双手紧握成拳,重刑?据说夏国的刑法最是残忍,流云如今是死是活?
“看来,此事果然与慕容歌没有关系。”元游忽然改变了口风,一句话否定了刚才证据确凿指认慕容歌的说法。
原本慕容歌还以为需要用很久的时间去脱罪,而后陷害林善雅。却万万没有想到元游忽然改变了口风,奇迹般的,此刻她感觉不到元游的杀气了。
元祁黑眸轻轻一动,摆弄着扳指的手顿时停下。
林善雅瘫坐在地上,意识飘散。元游这句话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她就是想要反驳都不可!她面色煞白的盯着元祁,心中升起希望来。
但,没有。
慕容歌从震惊中渐渐回神,来不及理清许多东西,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便又接着说道:“太子妃,虽你曾经是封国人,可如今乃是夏国人,怎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枉为太子对你信任。通奸叛国之罪,可是滔天大罪啊!”
“还有无其他证据?”元游问向侍卫统领与宦官。
侍卫统领与宦官同时摇了摇头,这些证据还是翻遍了太子府上下,才找到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其实他们也多少知道,此事有些无中生有,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牵连到太子妃身上。
林善雅毕竟是一国公主,即使面临困境,也不见太多惊慌失措,怎能轻易被人如此制服?她寻到空余的机会立即出口反驳道:“区区一块玉佩就想定本妃的罪?更何况此玉佩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本妃房中?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此事疑点重重,就算是说给天下人去听,也如同一个笑话。”
慕容歌微微一笑,道:“怎回事无中生有?众所周知,太子府泊康阁内守卫森严,怕是就算有人想要蓄谋陷害太子妃,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既然玉佩是在泊康阁发现,太子妃推脱不了责任。”元游皱起眉,十分疲惫的说道。看其神色,是不打算在此事上继续浪费时间浪费经历。便看向元祁说道:“此事是太子府的事情,你处理吧。朕乏了。”
元祁闻言,点头应道:“是,父皇。”
慕容歌轻轻挑起眉,刚才声势那般好浩大,这会子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元游前后差距未免太大!慕容歌眼波流动,心潮暗涌。林善雅此刻并不见太多慌张之色,必定是有恃无恐。之前便有所猜测,林善雅与元祁之间有共同目的,所以林善雅才会性命无忧。
那么,今日之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林善雅安然脱身?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慕容歌抬起头,目光清明的看向元祁,沉声说道:“妾固然身份低微,但三番两次遭人诬陷,幸而妾命大,否则不是被侮而死,便是死于非命。往事与今日之事交叠,不容人忽视。妾一命不算怎可与太子相比?若太子有任何意外,岂不是要让夏国百姓陷入绝望之中?”她是提醒元祁,那日在芙蓉阁他对林善雅的威胁,有第一次的原谅,那么第二次若是原谅,林善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气氛骤然间变的冷冽。
元祁眼眸深黑冷沉,林善雅大气不敢出,猛然想起那日在芙蓉阁,锦衣黑袍的他雨中撑伞居高临下时的威胁。他说,不可有下一次!
“废除林善雅太子妃之位。”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清雅淡漠男子神色冷漠的轻声之语,让几人大为震撼吃惊!
一缕缕沁凉的白烟自八角熏炉中释放四周,慕容歌微微感觉到一丝诧异.原本以为这一次或许给林善雅的教训不会太多,毕竟在元祁与林善雅之间存在的是更多不为人知的利益,却没有想到,在刚才她一番言论下,他竟然费了林善雅!这比要了林善雅的性命更是残忍一些!对于身份尊贵,长时间以来以贵人身份受人敬仰支配他人的骄傲的人来讲,没了身份,就如同没有了血液,比死更难受。她心暗暗沉了一些,究竟刚才自己说了哪些话让元祁能做出这种决定?
又或者,是元祁早就已经想要寻个机会废了林善雅?不该,林善雅有着天下女子之最的容貌,倾国倾城,天下男子有多少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记得当初赵子维听闻善雅公主四字时,是满心倾慕,是存了几分真心要娶林善雅的。可,此时面对元祁,她忽然看不懂了,男子不都是以下半身思考事情的吗?美人当前,自然要享受一番,但元祁似乎实在是冷情。
林善雅浑身僵硬,望着脱口而出如此冷漠之语的元祁,整个人犹如置身在冰冷入骨的北极之中,那冷从肌肤毛孔钻入**血液,她错愕的望着他,脑袋轰鸣作响。
可那清冷至极的声音却在耳边不断的回放着。“废了林善雅太子妃之位。”
他竟然废了她!
明知道是有人陷害她,他仍旧将计就计,不问问她事情的原由,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就这样的否定了她!固然这一次,她是想要算计慕容歌,但是却没有成功,反而被慕容歌所害!他竟然真的不打算放过她!
那么……他可知这么做的后果?两年之约,他要废除?
元游在无力的闭眼之时,忽然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一下,若是有人看过去,定能看见他眼皮之上的一些青丝纹路。
“太子……”错愕之中,大受打击之下,她眼泪含在眼眶之中,柔声唤道。
如此楚楚可怜,如此风情,只要是个男人就难以拒绝这样具有天下女子难以匹敌的娇柔绝美之姿。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有的风情与魅力是无人可及,只是片刻间,便是让人无法下手伤害!
元祁眉梢轻轻动了一下。
别说是男人了,就是慕容歌此时此刻也不忍心责罚,可这种怜香惜玉的心思对于慕容歌来讲就是致命的!她没时间去观察元祁是否已经被打动,直接了断的扬声道:“太子大公无私,让妾心悦诚服!让夏国百姓诚服!”
绝对不可给元祁反悔的机会!林善雅就算是不想要被废,也必须被废!
林善雅回眸,恨意四射的双眸快速的看向慕容歌,气愤在胸口处盘旋,气的她只能含恨骂道:“卑鄙!”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回以春风般笑容。//做人,有时候的确是不能太厚道,卑鄙,这两字,有时候的确不错。至少,这一刻她不讨厌。否则,你若菩萨,他人必定卑鄙,若不想早死闭眼,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温柔春风般拂过的笑简直刺痛了林善雅的剪水眼眸!她引以为傲的定力与聪明这一刻化为虚有。这一次,她败的足够彻底。
她不愿意相信,这些日子以来,元祁对她莫非一点情分也无?她痴痴的望着元祁,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太子不相信妾?妾怎会做出如此之事,对妾而言,有何好处?妾一直以来对太子皆是真心真意。纵然做过一些错事,可也都是情有可原。”废了她,等同于要了她的性命有何两样?
元祁静默不语,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冷芒。
林善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心中立即升起一片冷气,冰冻的她不能开口。
“儿臣告退。”元祁已经起身对床上似乎已经睡着的元游说道。
究竟元游此刻是什么状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置身事外,或许是有其他的心思,究竟是何心思,如今已经不明朗。慕容歌达成目的,在元祁起身之时,她也不着痕迹的跟着一起起身,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床上的元游。脑海中那份怪异之感始终盘旋,她不着痕迹的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元祁。
在这座皇宫内,隐藏了必定是太多太多让人无法猜测,甚至是想也想不到的事情。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元祁竟然在此刻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经蕴藏着一抹担忧与害怕。
害怕?
是害怕之色?
她心神一颤,终究心头疑惑因此而加深,可她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认识到,他不想伤害她,或许因为某些事情,他伤害了他人,可她却没有真正的想要过她的性命。淡淡的收回目光,在不经意间又触及到林善雅满含恨意的双眼。
见状,她轻轻的蹙起眉,心下开始渐渐谋算,固然林善雅此时已经被废,但是留着必定是祸害!她必要寻机会,无声无息的终结此事。
林善雅绝望凄美的一笑,其实从刚才元祁脱口而出废了她时,她便知道此事没有回旋余地。不,应该说是,慕容歌火上浇油将此事扩大,让元祁对她狠心!心中有了这份认知,她不再言语什么。
此时此刻一切的想法,已经无用!若真想能够扭转乾坤,必须好好筹谋!她暗暗握紧长袖下的双手,一次失败算不得什么!她虽不想承认,但也必须要承认,她失败的地方,最重要的一点是,竟然没有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得到元祁的心!
三人各怀心思的从房中离开后,一直闭眼休息的元游忽然睁开了双眼,不过眼中仍旧存在疲惫之色,他对一旁的宦官低声道:“你怎么看?”
宦官打小便在元游身边呆着,元游的许多事情他都清楚,并且对元游有着偌大的忠心。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也是布满疑惑之色,“奴才看不出。
元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冽之色,盯着黄金门的方向,眯起布满皱纹的双眼,悠悠的说道:”世上朕最亏欠他,所以不可因此犯错。再看下去吧,若是事情突然有变,务必要亲手解决此事。“”是。请皇上放心,奴才必然不会辜负皇上所望,定会将此事完满解决。“宦官立即双膝跪地,声音诚诚恳恳的说道。
太子府。
夜色深沉,乌云遮住大半弯月,大地上光线淡淡的,也不至于太过黑沉。
宫内发生的事情因为林善雅搬离泊康阁去往太子府的另一座俨然没有泊康阁气派的院子后,在太子府内迅速传开。
林善雅被废!如今身份尴尬,虽然住在太子府中,却已经不是主母。但毕竟是封国公主,封国并未被灭,仍旧是身份不容人太过小瞧。
但因为此事,府内姬妾,下人都知晓,在太子府内,得罪太子妃可以,但绝对不可得罪笑面虎慕容歌。虽然慕容歌如今不过是小小管家,而且为人和善,但是在太子妃撞上与慕容歌有关的两件事情都以败收场后,几乎都已经知晓。慕容歌看似和善,那不过是因为你对她没有害人之心,一旦你存了害人之心,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下人房内,慕容歌紧皱眉头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流云。
果然是受了重刑!
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个好地方!
眼中上过一抹怒愤之色,眼光顺着流云苍白的脸一路看下去,首先是胸前的几个刺眼的烙铁印,触目惊心的鞭痕,还有种种不堪入目的各种残忍邢器留下的伤口。伤口都没有愈合。
如冰泪眼婆娑,别过眼不忍再看。
大夫一一将流云的伤口处理好后,叹口气后道:”每一道伤口上都撒了盐巴。甚至在烙铁的伤痕处还淋了热油。这伤若想要痊愈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才可动弹,否则很难让露出肌肤的伤口愈合。切记,不可碰了水。“
伤口撒盐淋油!
残忍无人道的酷刑!
她睫毛颤抖,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可仍旧难忍心中那些无法抒发的情绪,这究竟是什么时代?!冷酷无情到令人厌恶!曾经认为活着其实很单纯。可如今,在面临着生存,为了生存,她可以卑鄙甚至谋算着如何除掉敌人来保护自己。可她终究做不到冷心绝情,彻底适应这个世界!又可以说,她始终都认为自己以旁观人的姿态冷漠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可当她触及到流云,这个几个月依赖虽然心中有着赵子维的吩咐,可却仍旧时刻保护她的流云,一身触目惊心,甚至有些难以接受的残忍酷刑留下的伤疤时,她愤怒了,就如同当初见到奄奄一息的如冰时,她同样从心愤怒。
流云紧紧闭着双眼,似乎是极力的忍受着某种痛苦。
是啊,那伤口虽然涂了伤药,可仍旧暴露在空气中,那丝丝的带着一些冷气的空气钻入了没有保护层的皮肤内,怎么可能会不痛苦?
如冰含泪望着流云,手紧紧捂住嘴,似乎想到了当初她在监牢内所收到的让人现在想来都胆战心惊的痛苦,不过,在太子府内,那些妇人还不会如此大胆,想到如此残忍的刑法来对付她。流云不过才被带走几个时辰,就已经沦落到此刻模样,当真是让人无法置信!”他们真是好残忍!“如冰眼中泪水顿时如雨狂落。
慕容歌望着那些伤痕,眼中的愤怒竟然不知不觉的渐渐消失,反而是淡淡一笑:”如冰,帮我好好照看流云。夜晚风凉,关好门窗,不可认为怕冷而燃炭火,否则炭火有灰尘,对流云不宜。“
如冰点头,面色沉重的望着昏迷的流云,他身体强壮,有武功护体,此刻仍旧昏迷没有转醒的痕迹,不知何时才会醒来,若是碧柔还活着的话,见到流云此刻这般模样,定会支撑不住。想到这里,她眼眸忽然一闪,闪过一道极其复杂的光芒。她暗自咬了咬牙,望着流云,对慕容歌说道:”嗯。我知道了。“
慕容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流云后,见苍白的脸色这会子有点气色后,心下松了松,然后又转头看向太子府内的不远处。她应该去看看那人。
牡丹阁。
因太子府内姬妾只有三五十人,而且三五十人都住在最大的院子里,所以其他的小院落反倒是没有人了。牡丹阁,荒废已经有几年了,但是并非是偏僻之处,所每隔三月都会有人清扫一次,看上去并不会寒碜。毕竟比下人房要好上许多倍。
用了一个时辰清扫好的主卧内。
林善雅环顾四周,冰冷的美颜忽然展现了嘲讽的冷笑。她背对着身后容颜普通的香兰,自嘲的笑道:”香兰,本宫贵为封国公主,曾经傲气天下,从未想过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曾经做过做坏的打算,或许封国沦陷,她必定成为俘虏,但以她的倾城容貌,必定会有一席安身之地。又或者哥哥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前来救她,日后她与哥哥游荡江湖也是不错。
可如今,她竟然在为了谋取痴恋男子的心时,败给了慕容歌!一个一直以来都被她轻视的女人!
也许在最短的时间内,她会被天下人所耻笑!贵不可言的善雅公主,嫁给夏国太子为太子妃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被废!当真是有些可笑!
真是是比曾经的慕容歌,嫁给庆王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被废还要可笑!
香兰望着背脊挺直的林善雅,心中便知林善雅没有真正认输。便眼光幽深,声音沉着冷静,”公主,其实此事并非是您落败。香兰根本就没有想过,皇上会临时知罪慕容歌。更没有想到的是……“
她双眼眯起,眼中闪过一道迷茫之色,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慕容歌竟然会早有准备,如此无声无息的反击。根本让公主没有时间准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林善雅点头,望着窗外乌云遮住的半边冷月,眼神迷离,沉声道:“的确。/非常文学/皇上那时是要杀了慕容歌。可不知为何在太子出现后,皇上便一改之前态度,对慕容歌没有丝毫杀气。”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当时在皇宫内,她因心伤还有害怕,才会没有计较甚至去深思皇上态度上的巨大转变,她想的只是能够让自己脱离危险。
突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立即转身面对香兰,快速的说道:“本宫忽然想起,当时慕容歌在有意无意间提起了兰玉公子,莫非与兰玉公子有关?”兰玉公子在天下间声誉极有威慑力,甚至有很多的小国家更是将兰玉公子奉为神,只要有兰玉公子的帮助,就可逃过灭国的危机。
而皇上是看在兰玉公子的面上才改变了主意?
“兰玉公子?”香兰轻轻的蹙起眉,若是与兰玉公子有关系,那么此事就有些麻烦了。慕容歌是已灭原国废妃出身,怎的会与兰玉公子有所牵扯?兰玉公子是天下智者,有着天下人少有的智慧,若是慕容歌有兰玉公子相助,那么,兰玉公子定会为她扭转乾坤。公主想要翻身,可是难上加难。
“是啊,兰玉公子怎会与慕容歌相识?甚至是提醒慕容歌会有危险将至?若此事是真的,日后本宫必须小心。但若是假的,就是慕容歌的计谋,只是当时想要脱身用来的谎话而已。”相比较两者,林善雅更希望是后者的猜测。想到慕容歌如今奴的身份,可仍旧能够让元祁喜欢,甚至是得兰玉公子的提醒,慕容歌哪里来的这么好的运气?
香兰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沉凝而深远,嘴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荆南王果真是给她安排了一桩艰难的事情!
……
月光倾洒于地,风吹起一阵清冷的风,夜沉而凉。
慕容歌站在元祁的房门前,目光坚定而闪烁的望着房间的烛光。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见元祁。在四周婢女暧昧的眼光中,她只能保持淡淡的微笑。
在这些平日里经常见到的婢女眼中,她主动前来,怕是要主动承欢于元祁。而元祁同意见她,就说明她可以得偿所愿。
她眼中闪过一道不置可否的笑。若她思想简单,没有想法,怕是今日会落得不知尸首在何处的下场!可有时候她宁愿自己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简简单单的跟着命运走,可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从骨子里不适应,而她天生就不是愚笨的人,所以也做不到心大的可以容纳更多事情。//
她半眯起双眸,看着前方那道紧关着的门,叹了口气,今日下午在宫中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终止。元游的反复变换的态度明确的告知她,日后她不会有如此好的运气!所以,她需尽快的谋算着,尽快离开太子府。
这一次,她不会担忧尽儿了,如今的尽儿已经不需要她的保护了。至于如冰,更不会那般的愚笨,甚至如冰也在暗地里为自己谋算了更多的后退之路了吧?只从上次监牢一事后,如冰似乎对元祁的热情减少,她不能确定如冰是否是隐藏起了所有的情绪波动,所以,如冰的未来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地方,她冷静的超乎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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