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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妾倾城(热文) >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房中的那个男子,在这几个月中有过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行为,她为此彷徨过,甚至在经历过赵子维一事后,她对元祁有彷徨迷茫过,她想,若是继续待下去,或许会迷失方向。她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存在!

想到这里,她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去。

房中,元祁闲适优雅的靠在躺椅上,姿态说不出的悠闲自在。翻过一页后,他抬起头扫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漆黑的眼眸中,同样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一丝不易让自己察觉的异样惧怕感觉在心底内游移。

房外响起慕容歌缓缓而来的步伐声音。

当房门打开,她从迷离的烛光中走来时,仿若仙子般清雅,绝代风姿。一步步前来犹如踏上天边云朵,欲要乘云而离去。元祁见状,轻轻的蹙起了眉。

“妾参见太子。”慕容歌低眉敛目,躬身轻声道。

元祁淡淡的应了一声。

慕容歌缓缓起身,抬起头看向层层纱帐中那绝代风华的男子。此刻纱帐被烛光照应的一片迷蒙,更显得那闲适的男子如仙般优雅姿态。因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能先开口说道:“太子,妾有一事相求。”

元祁目光锐利的望入她的眼中。

慕容歌轻轻皱起眉。

“说吧。”不过片刻,他便收回了锐利的目光,轻声道。

一阵清冷的风自窗吹来,一室清凉。她深吸一口气,今夜穿的有些少了,风凉入骨。她低头敛目,心中在这片刻间闪过无数个想法,但终究只在她的心口处闪过没有被她留住。她说道:“妾个……”

“慕容歌,你已经承诺留在太子府三年,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目光极其冰冷锐利,待慕容歌还未将话说完后,他拦截了慕容歌接下来的话。

慕容歌抬起头,直接看向他,固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可仍旧能够从昏黄的烛光中,感觉的到他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她黑眸闪了闪,低下头躲避他锐利迫人的目光,不容退缩的说道:“太子想多了。妾只是想要能够在京城中随意走动的权利。”自从上次见兰玉公子后,他便设下命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可出府。

今日下午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后,她隐约间有所察觉,兰玉公子与元祁,甚至是元游都有很大的牵扯,其中必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元祁才会如此防备兰玉。

“只是如此?”元祁高深莫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光,他盯着她半响。她毫无异样。

慕容歌两袖下的手缓缓握起,心跳因此而缓慢。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幽深,仿佛在这打量间,他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

须臾,他才收回目光,姿态与神­色­恢复最初的闲适优雅,声音淡淡的回道:“好。”

清冷如初雪淡淡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今日在宫中,你在紧急关头时,对父皇说过何话,让他在紧急关头放了你?”他又忽然开口问道。

闻言,慕容歌回道:“提过兰玉公子。”话落,她双眼盯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想要去证实的东西。

可在时间悄然流逝中,他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轻轻的笑了,“果然如此。兰玉公子四个字真是非同凡响。”他深邃黑沉的眼眸望着她,接着说道:“日后但凡父皇宣你入宫,都必须等本宫在时一同入宫。不可擅自做主私自随同宦官进宫。”

“是。”慕容歌点头应道。固然元祁神­色­如常,可多多少少从这两句话中她能够感觉的到他对兰玉公子四个字的防备,还有一种淡漠的让人根本不会去抓住的恨意。

元祁,兰玉公子,这二人本该没有任何牵扯,怎的会有恨?

或许他察觉到了她此刻的心理,他一直防备深如大海的思绪如同被人抛开观看,那被抛开的痛以及不适应让他脸上挂着的淡淡的嘲讽的笑容,因此而逐渐冷冽,他寒声道:“本宫与兰玉公子的事情与你无关。若不想牵连进来,今后与兰玉公子不可再接触。”

慕容歌眉梢跳了一下,这句话曾经在兰玉公子的口中听说过,他们二人警告与提醒她不可与他们彼此有任何牵扯,究竟这其中有什么事情?也许有些事情与自己还有关联。她轻轻的将两眉蹙起,沉声回道:“是。”

这一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她切不可打草惊蛇。

他意外她如此听话,心中那份不安定的感觉油然而生,在心头处盘旋,甚至越来越清晰。他紧盯着她,目光在冷淡中又隐隐泛着一丝热度,忽然想到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对她说道:“林善雅,不可杀。”

这是提醒,也是命令!

林善雅?慕容歌眼眸光芒暗动,其实今日出宫到现在,她一直在暗暗想着如何才能让林善雅死的无声无息,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却忘记了,元祁本就不会要了林善雅的­性­命。毕竟林善雅身上还有很多可以利用之处。若是利用得当,必定会是一个利器!元祁自然不会让利器不受自己控制。更不会让慕容歌杀了林善雅!

所以,他命令她不可轻举妄动。

她眸光闪动,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沉默过后,化为一抹清雅的微笑:“妾不敢违背太子命令。更何况善雅公主贵不可言,岂是妾可动的了的。”

元祁两­唇­紧紧抿着,高深莫测的眸子锁住她,始终映入眼中的只有她那抹清雅的微笑。

……

转眼间,已过十日。

因明日便是夏国皇帝寿辰,各国的权贵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宫中。元祁早出晚归,甚少出现在宫中。

原本以为寿辰是在太子府举行,却意外得知,寿宴已经改在宫中!

那么,她便没有机会尽快见到尽儿了!

------题外话------

今天先更这些,明日会有二更。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如此,这些日子的准备便要付之东流了!

那日与元祈叙话后,她就几乎甚少见到他,偶尔见到也是她低首施礼,他信步路过。

至于林善雅,她原本是想要斩草除根的,但元祈的一席话让她明确知道,这想法注定不能去实现。毕竟相比较林善雅的生死,她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死与自由。

如今,面临眼前的境况,她一阵彷徨。既然元祈不让她入宫,那么就绝对有办法不会让尽儿进太子府一步!

“怎的最近两日你有些魂不守舍?”如冰执着刚砌好的茶水向慕容歌走来。见慕容歌望着窗外一朵开的无比黑艳的芙蓉花失神,便前来笑着问道。

慕容歌收回目光,看向如冰,目光落在了如冰手中的茶壶上,淡淡的茶香四溢,她吸了吸鼻子,笑道:“怎么今日如此大方?竟拿出你私藏的碧螺春?”

“我瞧见你最近两日似乎有心事,主要是心疼你,所以才会如此大方。”如冰微笑着坐在了慕容歌的对面,将二人的茶杯都添满。

慕容歌执杯饮了一小口,顿时被茶香味吸引,她暂时隐去心中的担忧,半眯着眼眸,道:“明日便是皇上寿辰,届时各国使节都会来此,就算是在宫中举行,太子府内所有人都要小心翼翼,莫要出了差错丢了­性­命要紧!”

“是啊,若是一不小心,的确要一命呜呼。慕容歌,若我做错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你是否会原谅我?”如冰执起茶盏,将半张脸掩藏在茶盏之下,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慕容歌,却在犹豫间开口问道。

闻言,慕容歌­唇­边的笑容微微敛起,抬起眼眸,目光稍显锐利的望着对面艳丽四­射­的女子,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冰妩媚的眼轻轻闪过一丝懊悔以及痛恨的目光,可终究是叹了口气道:“走错一步便是步步错。慕容歌,或许我已经没有后悔和请求原谅的余地了。”她没有选择,更没有后悔的余地。

“如冰,自最初你在庆王府时雪中送炭,我便记住了你的恩。将你当做好友的同时,我信任你。若有任何事不必藏在心中,可对我诉说。你一人解决不了的事情,不代表我不能为你出谋划策。”慕容歌目光清明,甚至是含着某种让人震惊和不能移开视线的智慧,声音柔和。

如此温和的态度,让如冰眼眶泛红,几欲将最近一直压在心口的所有事情都脱口而出,但当她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某些事情后,她立即紧紧皱起眉头,不敢多说,最后她也只能别过眼,将话题转开,“流云近日恢复的不错。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听言,慕容歌眼眸一闪,没有追问下去,她淡笑着点头道:“是啊,休养了半个多月,总算好了。”

“近日牡丹阁没有一丝动静。善雅公主看来十分适应身份的忽然转变。只是……这份平静的背后,总是透着几分不平静。”如冰点了点头,又看向牡丹阁的方向提醒慕容歌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低头饮下茶盏中剩下的茶水,道:“善雅公主没了太子妃的头衔,仍旧还有公主的封号。”天下间自古就没有两全其美之事,林善雅若真是痴恋元祈,大可用个人魅力去让元祈倾心。可从一开始的时候林善雅与元祈二人之间存在的却只有利用的关系。林善雅终究是有些稚­嫩­,所以才会败的如此彻底。其实,林善雅有着天下间女子最为羡慕的倾国倾城之貌,想要获得一名男子的心十分容易,只是,有些可惜她因为痴恋而失去了理智。

“是啊。失去了一样东西她还有一样。”如冰将双手展开,望着双手手心上的越来越厚的茧,她失去了一样东西,就相当于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这世上当真是没有公平一说。

慕容歌瞧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如冰,不久前在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之感重新在脑海中浮现,可这份异样让她的心猛地因此而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紧紧的拧起眉。宁愿这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二人喝了多少茶盏的茶水。如冰若有所思的望着慕容歌,问道:“听说这次齐国的使者是齐国太子和十皇子。你不想见见齐国太子吗?”在封国时,她亲眼所见,齐国太子对慕容歌是存了心思的,若慕容歌那时跟在齐国太子身边,如今的身份绝对不会是侍妾,或许早就已经成为了侧妃,身份贵不可言。却命运多变,她成为了夏国奴。

也许,慕容歌心中还有齐国太子。

慕容歌眼睫眨动了一下,她摇头。“不想。”身份的枷锁,愿意承担的人,心中最重的分量永远都会是身份权贵。

一直到下午,甚至是到夜幕降临,慕容歌一直在芙蓉阁院门前等待,始终都没有见到元祈的身影。

她始终镇定,告诉自己切不可慌张。如若明日不能如愿见到尽儿,那么,尽儿必定会想法子见她一面。

今日夏国皇宫内必定忙成一团,元祈这几日都在宫内休息,明日便是皇帝的寿辰,身为夏国太子,元祈怕是不能回太子府了。

想到这里,她收起浮躁的心,转身欲回下人房。

流云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几日的修养让流云整个人看上去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他有些为难的望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慕容歌轻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流云犹豫片刻后,开口道:“今日太子已经进夏国皇宫。”

闻言,慕容歌点了点头。

“我想要追随太子回齐国。慕容姑娘,你是否想要离开夏国太子府?”流云沉凝片刻后,踌躇了半天说道。他得知如今太子怕是遇到了许多的困难,虽然太子身边有许多高手保护,可他仍旧不放心。更何况,此刻身在夏国太子府中,他无法查清碧柔的死因。虽然隐约中能够猜到是林善雅所为,却没有任何证据。若是回到齐国,他请求太子暗中派人查清一切,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事情查清。

微风拂面,慕容歌摇了摇头,“不。”

流云叹口气,望着慕容歌坚定的容颜,道:“你一人身在夏国太子府,必定会危险重重。即使善雅公主如今被废,你仍旧是四面环敌。太子这一次前来,有了完全的准备,只要你点头,太子必定会带你走。”

风姿卓越的女子,长及膝的袖子与衣诀同时翩飞,她眉宇轻轻蹙起,嘴角上挂着的淡笑渐渐的消失。

她转过身背对着流云,声音沉而冷,“我不可离开夏国。”

流云眼光一紧,两­唇­紧紧抿在一起,对着慕容歌的背影摇头。太子对她仍有执念,况且为了这次能够带走她,暗地里付出了许多让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即使她不想离夏国,太子也必然要带她走。

所以,他真心希望,她对太子还有情分,只要她肯,太子必定会独宠她胜过任何女子。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心间被一抹不确定所萦绕,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十皇子随太子一同进夏宫了。明日若是有机会,慕容姑娘或许能够见到十皇子。”流云有些担忧的望着慕容歌,沉声说道。

“嗯。”慕容歌点头。尽儿果然安全归来。如此,便更加肯定,尽儿与元祈之间正在谋划着一个惊天的­阴­谋。

她转过身回头看向流云,说道:“若你能与齐国太子互通消息。请他勿要坚持。破镜难重圆。无需为了不可能的东西付出更多。相比较下来,不如小心一切。”

流云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跟随太子多年,自认无人能比我更了解太子。只要是太子坚持想要得到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太子都会达到目的。所以,慕容姑娘于我说的这些话,我不能对太子说,也不可能对太子说。”

慕容歌深吸一口气,将胸口处的郁结之气疏散,她清美的容颜上绽放一抹淡淡的笑,“言尽于此。你好好休息吧。”

话落,她转身离去。

流云望着慕容歌的背影,甚为无奈道:“若在太子与慕容姑娘之间选择,流云不会犹豫,只能选择太子。请慕容姑娘深思,勿要选择错了方向。”

身后传来流云的声音,慕容歌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决然而去。

刚刚回到下人房,慕容歌想要回屋休息一会儿,站了一下午,小腿已经发疼了。却见一名前院的婢女在她的门前等待。

见状,她迎了上去,先开口问道:“何事?”

那婢女立即迎了上来,递出手中的帖子,躬身对她说道:“一名前些日子来找过姑娘的男子递出帖子,看那男子面­色­焦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见姑娘。”

慕容歌立即展开帖子,只见帖子上面写了几个简单的字。

公子病危,望见慕容最后一面。小十。

------题外话------

二更下午更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客栈内,只有几间房间内燃着烛火。*.仍旧如上次前来一样,静悄悄的。

她紧紧皱起眉,默默走在前方的小十,那一双红肿的双眼,以及不同往日的失魂落魄的模样不会骗了她。

兰玉公子,即将离去?

房中,兰玉公子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没有一丝气息。之前来时,房内总是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味,可这一次房中无一丝药香。

一阵清冷的风吹入,她这才发现窗户大开着。如今已经是深秋,夜晚风凉入骨,怎的还开着窗?

一丝丝清冷的风吹在身上,她感觉到心口一阵虚无。望着床上奄奄一息,让天下人敬仰的兰玉公子,她不由得心跳缓慢。

也许是察觉到有人前来,躺在床上好像没有一丝气息的兰玉睁开了双眼,好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头来看向慕容歌,他无力的笑,声音轻轻的,“来了。”

慕容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痛不欲生的小十,心中凄然,对于小十而言,在他单纯的世界中,兰玉如同他的再生父母。他尊敬兰玉,将兰玉的话奉为圣旨。而兰玉能够改变很多事情,却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她敛下眼眸回道:“嗯。”

她不敢向前走去,面临生死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这一次,她有种直觉,他是真的要离尘世而去。

“我即将离去,勿要忘记我的临终托付。将小十留在身边保护你。勿要对夏国太子有过多情愫。”他虽然声音无力,可整句话说来连贯,清清楚楚的传送到她的耳中。

慕容歌心下颤动,深深的凝望着床上的他,这一刻才发现,他面颊之上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他目光泛光的望着天棚顶,似乎那棚顶处有什么让人开心,又或者让人向往的东西。

“慕容歌,即使你不愿意听,更不愿意承认,你已经成为局中最为重要的棋子。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逃脱棋子的命运。即使……许多人不愿意伤害你,但仍旧不能控制的要在诡谲多端的惊天­阴­谋中,伤害了你。”

他望着天棚处失神片刻,声音更加虚无的说道。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他在这话中想要提醒告诉她什么?

拧眉深思之际,兰玉缓缓闭上了双眼,面颊上不正常的红­色­缓缓消退。而他安详的躺着,于平日里没有一丝异样,宁静而温和。//**//

片刻间,慕容歌仍旧琢磨不透兰玉这句话是何意,她抬起头看向兰玉,等待着他在静默过后,还会说些什么。

可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兰玉开口。

她惊愕的发现,他面颊上的红­色­悄然退去,此刻他面­色­苍白,无声无息。

小十颤抖着庞大的身体向兰玉走去,欲要将被子盖在兰玉的身上。

她立即走过去,坐在床边,面容谨慎,咬着­唇­,伸出手探向兰玉的鼻息。

无一缕气息浮动,不经意间碰触到他鼻尖的肌肤,猛的收回了手,他肌肤冷如冰!

他真的离开俗世了!

让天下人敬仰,慈悲心肠,风姿绝世兰玉公子,在夏国京都内的一间客栈内无声无息的离去了。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为此穿上素衣。

小十虽眼眶红肿,但望着兰玉安详离去的容颜,他坚强的令慕容歌敬佩。

或许对兰玉公子而言,离开是好事。毕竟活着,每日忍受身体极致的痛苦,生不如死,不如死去。

“慕容姑娘,公子之前交代过小十,不可火葬,不可土埋。只可将他放置在竹筏上,随着江河的流向而潇洒走遍世间角落。”小十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给兰玉盖上,可兰玉的身体逐渐的冰冷,这区区一条被子已经温暖不了他的身体了。他转过身,对着慕容歌摆着各种手势。

慕容歌看了一眼兰玉,她点了点头:“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兰玉公子生前得世人之心,死后,自然要潇洒。只是江河之上,水冷至极,她别过眼,喉间有丝苦涩,她的嗓音瞬间沙哑,“记得给他多穿件衣服吧。”

小十点头,他直接就将兰玉公子抱起,从打开的房门前而走出去。

这座客栈不远处,就有江河。江河水流急,一般人不敢下水。她走向窗前,见小十已经几个跳跃间到了江河处。

此时江河上没有一人,隐约间,她看到小十自一旁草堆中拽出竹筏。

动作伶俐的将兰玉公子安置在竹筏之上。

没有亲朋好友相送,没有任何人见证兰玉公子的死亡。如此简单的准备了后事。小十动作如此熟练,应该是一早便有所准备,兰玉公子在这些日子内,早就已经对身后事准备好。

只是……

望着那滔滔江河,望着那竹筏上衣诀被风吹起的没有气息的男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吸入肺腑之中的气息太过冰冷,竟让她一时半刻承受不住,身体紧跟着便颤抖着。

兰玉公子,死了?

死了。

从今日起,世上再无兰玉公子此人。

不过片刻间,小十已经回到客栈。

他静默不语的站在慕容歌的身前,神情说不出的哀伤。这些日子他一直适应着兰玉公子即将离去的事实,一边痛彻心扉的在公子的吩咐下准备一切后事。

公子的后事如此轻易,他怎么看着怎么心里都是疼痛不堪。可这就是兰玉公子的选择,不要求厚葬,只要如此自由的置身在江河之中。

“小十,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你我可如亲人。”她望着小十,声音沙哑。话语之中,已经是承诺。

小十因身有缺陷,被世人嘲笑。他­性­子单纯,不会有许多心思,可一旦被他认定ian刚要保护的人,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要保护的人。

他望着面前一直对他和蔼,甚至耐心与他对话的慕容歌,他红肿的眼眶又微微泛了红,动容的望着她,重重的点头。

慕容姑娘视他为亲人,他也将慕容歌视为亲人,比骨血至亲还要亲。

“或许这个结果对兰玉公子而言,是好事。”她望着这间冰冷的房间,悠悠的说道。

离开客栈时,慕容歌抬起头看向二楼处敞开的窗户,眼眸缓缓半眯。不知为何,兰玉公子的死,总是让她觉得接下来会发生许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她紧紧皱起眉,总觉得有些事情她没有预料到,所以才会如此被动。就比如,兰玉公子的死,算不上突如其来,可却在其中透着让她无法忽视的诡异。

自从踏入夏国太子府,她便深深的察觉到这份诡异不能被忽视。

不过,无论如何,兰玉的离去让她痛心。不久前,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她不会逃出生死。更不会活到今日。

太子府。

带着小十回道太子府时,让守卫拦在了门外。幸而慕容歌如今在太子府内的身份不同往日,有慕容歌的命令,守卫立即放行。

将小十安顿好后,她本想等着这几日有时间再向元祈解释小十的存在。可没有想到,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此时的元祈本应身在宫中与各国时节见面,但元祈却在此时回府了!

慕容歌立即赶往芙蓉阁。

芙蓉阁内,元祈就坐在院子里的亭子中,石桌上正在煮酒,酒气飘散在亭子内四周。他依旧身着黑­色­华服,姿态优雅的品酒。这些日子的忙碌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慕容歌挑了挑眉,立即走了过去。

刚刚踏入亭子中,元祈就已经开口问道:“今晚见了兰玉公子?”

她点头,虽然现在她可以任意出府,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此事。况且,过了今晚,明日开始全天下人的会渐渐得知,兰玉公子离开人世!

“妾恳请太子容许小十留在妾身边。”慕容歌躬身请求道。

元祈眼光幽深的望着她,良久才收回目光,示意慕容歌道:“先坐下喝口酒水。”

慕容歌点头,坐在了元祈的对面。她亲自起身将热酒倒在他的酒樽之中,然后又倒在自己面前的酒樽中。

她执起酒樽,毫无迟疑,直接一口喝下。古代的酒其实并不是十分烈,她酒量虽说不上十分好,但仍旧能够喝不少。而且,能够用来煮酒的酒水必定是上好的佳酿。

“好酒。”她勾起­唇­角,灿然一笑,赞赏道。口齿之间留有酒香,酒香弥漫在口中,不由得心情大好。

元祈轻柔淡笑,幽深的眼眸看向她时,眼底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他淡笑道:“既然是美酒,不妨多喝。”

慕容歌微笑点头,却未再继续喝下去。醉酒误事,少喝为妙。

况且,今夜她还有一些事情想要与他说。

“还有何话,尽可都说。”他望着她的挂着清雅淡笑的容颜,眉宇之间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闻言,慕容歌望着他倾城的容颜上嘴角那抹温柔的淡笑,缓缓说道:“妾想入宫参加明日皇上寿辰。”

元祈执着酒樽的手微做停顿,他目光含着笑望着她,笑着反问道:“是想要通过此次机会见齐国太子还是齐国十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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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赵子维,赵子尽等人与女主相见,好戏连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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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阵强劲的冷风袭来,将那白雾酒香吹散。【本站唯一地址:】

慕容歌眼前一片迷蒙,她望着他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头皮发紧,她默默无声。他这话语里透着一股子质问的酸味。

“齐国太子留着侧妃之位于你。十皇子虽今年不过十三岁,但已是人中之龙。二人之间,究竟是谁让你费尽心思想要入宫见一面?”他话语忽然转变的凌厉不已,幽深的眼光之中隐含着他人根本不会察觉的愤怒,甚至是嫉妒。

那一晚,慕容歌与赵子尽相处时,那般的温柔融洽,固然慕容歌在名义上是赵子尽的姐姐,在他人眼中,慕容歌对赵子尽的感情是姐弟之情,可看破天下人的他敏感的感觉到,在赵子尽年少的眼眸之中,慕容歌早就已经不是姐姐。那是一个男人看着一个女子的目光,一个极其又霸占欲的目光。

至于赵子维,在暗中费了不少的心思想要将慕容歌带走,如今前来夏国,看似没有任何异样,但已经是箭在弦上,只等待时机出手。

“妾想要见见十皇子。”等云雾散去,慕容歌望进他漆黑不见底得眼眸之中,微笑道。

元祈眸光微动,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冷讽之­色­,暗光浮动间,他点头笑道:“十皇子本就是你的弟弟。想见,便见吧。”

闻言,慕容歌意外的看向如云雾般看不清的男子,他今儿个,怎的如此变幻多端?此时,他也抬头看向她,那目光隐隐含着一抹痛,看似不痛不痒,不会伤及他半分,但却让她移不开视线,并感觉到心里也跟着卷起疼痛来。

他,身上隐藏着太多让人无法窥视的秘密。

可惜,她终究不是能够有耐心等待,甚至是相信他那番承诺的人。所以,他的痛,与她无关。

“谢太子。”她自冰冷的石凳上优雅起身,躬身说道。

“至于兰玉公子的贴身护卫小十,你想要留着,便留着吧。”他移目看向不远处的幽绿的小树林中,树叶被风吹的不断摇摆,哗哗作响。在深夜听来,怎么都觉得有点瘆人。

慕容歌心中一动,眼睛眨动了一下,继续弓腰点头回道:“谢太子。”

她欲走出亭子,离开此地。却在路过他面前时,一把被他握住了手腕。还未来的及有所反应,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今夜,他的怀抱并不冰冷,反而有着能够暖人心的温度。

她身体僵硬,那夜的迷乱情景突然出现在眼前,仿佛是一场梦,这场梦被她深深的掩埋在心底,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她仍旧是她。他还是他。曾经认为她与他不会有任何关系。现在,为了不迷失心,迷失方向,她仍旧认为与他不会再有关系。

利用,­阴­谋,算计,与她有何关系?

可是,当被他环抱住,紧贴着他温热的怀抱,那夜的迷乱与亲密,就这么真实不容逃避的让她面对。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清凉的手温柔的拂过她的脸颊,红­唇­。柔声道:“可否为了本宫,放弃不切实际的那些要求?”

他的声音不再清冷,也不再冷淡,反而有些发颤,竟似乎有些请求。

耳边一阵轰隆作响,那声音存着蛊惑的魅力。

若是,其他女子,必定欣然应允。对于一个贵族,一个坐在贵族顶尖,眼中从来不屑又任何女子的男子如此要求,怎会不让一名女子弯下身段,主动承欢?

她叹息一声。

前世今生,注定她不能如此。

她努力睁开迷蒙的双眼,屏息躲开他带着酒香的气息,努力的平静着已经躁动的心湖,轻声道:“妾实在不明白太子所言为何意。”

今夜,这本就清冷的风,格外的冷。

似乎,很刺骨。

他眼中刚刚浮现的柔情瞬间冰冷于她这句话中。前一刻还姿态闲适优雅的他,这一刻,一身煞气,­阴­狠之光在眼底浮动,他冰冷的目光紧盯着她。

慕容歌感觉身体一阵刺骨的冷。果然,今夜,冷的很刺骨。

“太子,饶过妾可好?您可知……您对妾的猎物之趣,让妾胆战心惊?甚至,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放置在妾身上的关注越多,妾周身危险重重。”她望着刚才他看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那处幽绿深暗,看着,就让人心惊胆颤。

猎物之趣?

一个猎手发现了并不容易制服的猎物,便开始上了心,想要用各种办法,无论是鞭打,还是柔情,都难以让猎物低下头颅,任其指挥。猎手更加上心了,以至于认为猎物很重要。

这真的是猎物之趣?怕是也只有他们二人自己最为清楚。

良久,他身上的煞气消失。【本站唯一地址:】只听得他一声叹息。“慕容歌,莫要再坚持了。”

……

翌日。

天气有别于昨日的万里晴空,天空已经被乌云罩顶,流动的空气中,隐约中可以闻到一丝泥土的腥味。

不是今日暴雨,便是明日暴雨。

懂得看风水的人,暗地里都说,今日不是个好兆头啊!看来,当今圣上大限将至啊!不过,这些掉脑袋的话无人敢明着说,可终究让人的心里惶恐不安。

流云得知慕容歌今日入宫,便以为慕容歌是想念赵子维而欣喜若狂。

慕容歌见他如此,没有点破,便笑着说道:“入宫后,你便回齐国太子身边吧。我身边有小十,没人会伤害的了我。”

流云点了点头,小十的武功高深莫测,在他之上。所以一般人想要谋害慕容歌根本不会得手。更何况,小十是真心想要守护她的。

只是,他隐约中还是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同意让太子带走她。想要再开口去问,可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冰一大早便起来帮慕容歌梳妆,说什么都让慕容歌盛装出席。

慕容歌懂她的心思,在太子府内的人看来,她的身份不止管家如此简单,有元祈的不一般对待,自然身份高人一等。所以盛装打扮是不想让人看低。

其实如冰心里还有另一层想法,她还想给慕容歌一个机会,若慕容歌心中没有元祈,仍旧还是钟情于齐国太子,这一次便是个机会!

毕竟齐国太子身边美人众多,一个女子根本不会在心中存留过多时间,更何况慕容歌如今还是夏国人了。若慕容歌展现不同风华,齐国太子必定会为其侧目。

知晓如冰的这些心思后,慕容歌推拒道:“无需。”从始至终,她没有想过引人注目。

如冰得知流云要离开了,便犹豫着开口问流云,“你若离开,碧柔之事又该如何?”

流云听闻碧柔二字,身形掩饰不住的颤了一下,他声音沉闷的说道:“会有机会的。证据不可掩藏,若是真有证据证明谁是凶手,我必定将其碎尸万段。”

“嗯。”如冰闻言,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应道。

碎尸万段?证据不可掩藏?怕是,当事实的真相揭露在眼前时,流云,慕容歌,都难以接受!若证据可掩埋一辈子,她必定会将真实的一切掩埋在心底,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

牡丹阁。

林善雅得知今日慕容歌会一同入宫,便难以按耐得住愤怒嫉妒的心。

“公主无需焦急。慕容歌如今身份不明,就算一同入宫,也只是随同婢女身份。”香兰耐心的说道。

闻言,林善雅摇头,“不会如此简单。元祈怎么可能让慕容歌入宫?”

香兰也轻轻的蹙起了眉,望向府外江河的方向,道:“今晨得到的消息兰玉公子已逝。”

“怎会?”林善雅不可思议。

香兰摇头,“初得消息时的确不可思议。兰玉公子虽已逝去。却将贴身追随的护卫交给了慕容歌。”

“慕容歌怎会有如此好的运气?”林善雅怒道。有兰玉公子的帮助已经让天下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在兰玉公子逝去后,还能如此厚待,当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好运气!

“兰玉公子逝去,公主,或许用不了多久你的机会就来了。”香兰收回目光,望着房中被林善雅当做宝贝一样的黑­色­芙蓉花,眼光深邃的说道。

林善雅眼中­精­光一现,点了点头。的确,她的机会快要来了。

忽然,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紧盯着香兰普通的容貌,半眯着眼睛,掩藏住在眼中流动的­精­光,她沉声说道:“若本宫给你机会,让你可一跃枝头。你是否会感激本宫的用心良苦?”

香兰低着头,让林善雅看不到她的神­色­,低声回道:“香兰谢公主劳心。”

见状,林善雅满意的勾­唇­轻笑。

……

夏国皇宫。

行宫内。

清晨,早膳过后,赵子维等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赵子维刚刚得到关于兰玉公子已逝的消息,当即震惊不已。“兰玉公子竟然死了?”

禀告消息的护卫回道:“是,消息已经证实。”

“死的时间,还真是让人意外。”赵子维神­色­顿时一沉,冷笑道。什么时候不死,偏偏在天下局势即将大乱之时死了。“本宫安排下来的事情是否妥当?不可有任何意外。切记,要做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错漏之处。”

那护卫立即神­色­一正,“请太子放心,奴才已经按照太子的吩咐,全部安置妥当。”

赵子维点了点头,“这一次,绝对不可再节外生枝。”他邪魅上扬的眼眸,光芒暗沉,冷光浮动,信心十足。

“十皇子差人送来一颗玉珠。说是乃慕容歌玉钗之上的珠子。”那护卫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翠绿­色­的玉珠呈给赵子维。

赵子维原本就幽暗的眼眸在看到珠子后,立即深沉,杀气四­射­。

此珠子的确是慕容歌的玉钗之上的!

玉珠在手心中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他紧紧抿着­唇­,脸部线条紧绷,不由得一阵冷笑:“不过十三岁,竟然就懂男女之事?就算他想,慕容歌会让他碰了她?”

话虽是这么说,可赵子维的心却犹如惊涛骇浪,在剧烈的翻搅着。他是亲眼见到慕容歌为了保护赵子尽而同意为他利用,更是为了赵子尽而回到夏国。而且,赵子尽并非普通的少年,他有他的厉害之处!

小小年纪,心机深沉之可怕,怕是慕容歌难以预料到的!

若赵子尽想要得到,那么,慕容歌应该会反抗,应该会推拒,毕竟,在慕容歌的眼中,赵子尽只是弟弟。

但,手中玉珠的传来的冰冷感,不容他忽视。他邪魅的眸子顿时被冰雪覆盖,手心升起腾腾火热,白­色­热气自手心传出,他缓缓的握紧手。

再展开手心时,翠绿­色­的玉珠竟然化为粉末。

赵子尽,果真是有几分算计之心!

“十皇子长大了,竟然懂得男女之事了。看来,本宫不能有负父皇所托,必定为十弟定下让天下人羡慕的举世良缘。”赵子维轻轻的拂去手中的粉末,嘴角噙着抹邪魅至极的笑,缓缓说道。

……

入宫时间是要在午膳过后的,早膳过后,慕容歌带上小十一同去了牡丹阁。

初入牡丹阁,望着牡丹阁内,一切井井有条。婢女下人不比在泊康阁内少多少。看来,林善雅固然不是太子妃,也是过的很好。丝毫不见一丝落魄。

她心中冷笑,在这个时代,也许身有他人可利用之处,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婢女通传了林善雅后,不过片刻,婢女便将她引入房中。

进入房间,慕容歌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房中的布局。嘴角微微勾起,林善雅经过此事后,学的低调了。最起码房中看不到任何奢华之气,反而是简约清雅,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进入内间,只间林善雅坐在梳妆台前,让香兰为其梳妆。

她看了一眼身姿柔婉的香兰,若非容貌普通,这份身姿必定可倾天下。只是可惜,跟着林善雅,必定不会有出头之日。她收回目光,看向林善雅的后背,躬身道:“慕容歌见过善雅公主。”

林善雅从铜镜中看到身后模糊的熟悉身影,眼光轻轻闪了一下,她立即回头看向慕容歌,笑道:“慕容管家轻起。”

话落,林善雅眼神示意让香兰拿来椅子让慕容歌坐下。

慕容歌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待坐稳后,抬头看向一脸蔷薇般艳丽多姿笑容的林善雅。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香兰。这个香兰不容人小瞧。若非有人劝慰指路,林善雅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从迷雾之中走出来。毕竟,那日在宫中,二人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场面。此刻能够再见面,还如此和气,可谓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知慕容管家求见本宫,有何事?”林善雅望着慕容歌那张清艳脱俗的容颜和气定神闲的姿态,心中已感觉到一丝不舒坦。但如今的她已经可压制住狂涌的嫉妒,能够沉得住气。

闻言,慕容歌淡淡一笑,若非有事,她是绝对不会踏足此地!她直视林善雅,不错过林善雅脸上的任何表情,她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善雅公主可知碧柔此人?而前不久碧柔无声无息死去,实乃让人不可思议。”

林善雅神­色­间有些疑惑,不懂慕容歌为何会突然提到此人。碧柔?此名字有些熟悉,但终究没有让她能够记住,毕竟太子府内婢女众多,而她也无需去记住一名婢女的名字。“此人是婢女?”

慕容歌心跳慢了一拍,自林善雅的神­色­间可以看出,林善雅并不知晓碧柔,而碧柔的死莫非与林善雅无关?

若是如此,碧柔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眼光略微凌厉的盯着林善雅,可林善雅在第一时间给出的反应就已经表示明确。她轻轻的蹙起眉,其实早就应该想到,就算是碧柔无意之间知道一些关于林善雅的事情,又或者因为她的关系而得罪了林善雅,但对于林善雅而言,那天晚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怎么会另外去费心思天衣无缝的除掉碧柔?

香兰看向慕容歌,见慕容歌神­色­严肃,心中升起一丝异样。慕容歌来牡丹阁的目的是想知道些什么?

林善雅也疑惑的看着慕容歌。

慕容歌快速的收起思绪,她微笑道:“是,曾经是芙蓉阁内的婢女。不知因何事想不开自杀了。在她自杀的那日正好是封国荆南王来太子府。而她曾经对奴婢说过,想要亲眼见见闻名天下的荆南王,却没想到,那日她竟然自杀了。为了完成她临终所愿,奴婢特地将她绣的荷包送来。恳请善雅公主若日后有机会,转交给荆南王。”说着,她便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荷包,交给了香兰。

林善雅与香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狐疑之­色­。明显,慕容歌这话并非属实!难道……

香兰脑中灵光一现,莫非慕容歌是来找证据的?那婢女碧柔并非是自杀?还是慕容歌怀疑谋害碧柔之人是林善雅?

可慕容歌这托词找的不错,她们也无需为了一名婢女之事去逼问。

林善雅收起心中闪过的几个想法,不动声­色­的点头笑道:“香兰,好好收着。”若非慕容歌提起,她当真是不记得有个婢女叫做碧柔。

不过,这名婢女自杀有何不对之处?竟然会让慕容歌怀疑到她的身上?

慕容歌自知她来牡丹阁的目的不会隐瞒住她们,便也大大方方的任由她们打量,只是一个时辰后她就要随同元祈入宫,自然不能在此浪费时间。

随便说了托词后,便起身离去。

离开牡丹阁后,她立即快速向下人房走去。一路上,心中如同被海水翻滚着。

碧柔之死,十之**与林善雅无关!

原本此行,她是想看林善雅会如何惊慌,露出一丝破绽,却没有想到,一直以来的猜测,或许是错的!

碧柔,究竟是为何而死?

自杀?不可能。

那么,杀害碧柔之人,是为了掩饰什么?

进宫路上,慕容歌将她的猜测告知流云。

流云顿时面无表情的面容失­色­,他与她同样失了方向感。碧柔之死,想要找出凶手,难如登天!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不可让碧柔死不瞑目。”流云双拳紧握,怒道。

慕容歌两眉紧蹙,猛然察觉,碧柔死因固然迷雾团团,再此背后,必定­阴­谋重重!或许,这凶手背后隐藏着更多秘密。

她隐约间直觉,也许有些东西被她漏掉了。若是将漏掉的东西补全,那杀害碧柔之人就一定会无所遁藏。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前面的豪华马车,元祈就坐在那辆马车上,这一刻,她望着那辆豪华的马车,眼前一片恍惚。

似乎是前世的记忆,在电视中,居高临下坐着马车的人,往往高不可攀。而他就如同山巅上的冰雪,不可攀附。

昨晚,她应该坚持。

放下帘子,她看向对面的一脸痛苦之­色­的流云,然后还有一直在兰玉逝去的痛苦中没有走出来的小十,她低下眼眸,许多事身不由己,她的日子过的固然不称心,但绝非是痛彻心扉。

……

这是她第二次入夏宫。

宫内规矩严谨,不可去掀开帘子打量。

并且一入宫门,除了元祈乘坐的豪华马车外,所有人都要下马车,在元祈的马车后面垂首跟着。

一路上,气氛十分安静。唯一能够听见的是马车行驶车轱辘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刚刚走到御花园,所有人都停下了。

元祈自马车走了下来。

她垂首,所以不知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让元祈亲自下了马车。毕竟此处是御花园,并未到东宫。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未想过,竟会如此快的见到他们。

“夏国太子总算现身,本宫与十弟在此等候夏国太子多时了。”一袭绛紫­色­锦袍的赵子维站在元祈对面,弯起邪魅的眸子,朗声笑道。

紧接着,便是站在赵子维身边的赵子尽,少年独有的粗噶声音道:“久未见夏国太子,风采依旧,本以为今晚才会见到夏国太子,想不到在此处赏景,竟能偶遇夏国太子,当真是有缘。”

慕容歌眼眸微微一动。

的确是赵子维,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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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元祈淡笑回应:“几日来甚为忙碌,早想邀二位共同来此赏景,却一直未有时间。【本站唯一地址:】果如十皇子所言,真是有缘。”

三人同时朗笑,气氛一派融合。

慕容歌心中发颤,隐约间感觉到有两道视线向她看来,视线炙热,甚为熟悉。她没有想过会在此时与他们相见。若是有单独机会见到尽儿,她必定会兴高采烈。但,此时此刻,她明确的感觉到,赵子维视线炙热的能够灼伤人的肌肤。

她抬起头,扫向赵子维与尽儿。

二人又同时收回目光与元祈继续谈笑风生。仿佛刚才无声间的打量根本就不存在一般。慕容歌也淡然的收回目光,等待着这场看似融洽,实则暗藏风剑的谈话结束。

“今夜无论如何,都要一醉方休。”赵子维眯起邪魅的眼眸,将一切汹涌澎湃的情绪隐藏在这一笑之间。不会有人知道,当他瞧见一年未见的慕容歌时,心中是怎样的震撼!

她仍旧是淡然的可以,若非她在无意之间引起他的注意,此时此刻,她混在众位婢女之中,必定不会让人记住。

可就是如此,这样的她,在无声无息之间可搅动他的心湖。

一年后的她,变得更加沉稳。但是容颜上未有一丝变化,单从刚才的那一眼上,他便扫视她全身上下,确定她安好。只是,似乎瘦了。

赵子尽优雅的淡笑着,散发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内敛,在天下强者元祈与赵子维二人的面前,他竟然丝毫不逊­色­!反而独具魅力。少年的成长,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偶尔淡扫一眼,豪华马车后面,她淡然处世,却让他深刻感觉,她与夏宫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流云对慕容歌躬身一礼后,便默默走向赵子维。

对于流云的到来,赵子维并不意外,也并未有任何言语。毕竟慕容歌此时身边有小十保护,一般人都难以近慕容歌的身。

小十虽然单纯,但心思敏锐,他知道这些日子流云与慕容歌之间有了友谊,而流云的离去,就证明,日后他与慕容歌都将不会有机会再见流云。他看了一眼慕容歌,见她神­色­无丝毫变化,便心安。

不知三人聊了多久,终于分为两路,各自散去。

元祈重新登上马车,临上马车时,偶然瞧了一眼正半眯着双眸若有所思的慕容歌。他见状,两眉轻轻一蹙,似怨似妒。

前方已动,慕容歌这才回神,神­色­清冷的看了一眼马车内的男子,立即快步跟随。

御花园,偏几十米处的一座小亭子中,梁欣欣于与林清雅二人对坐饮茶,目光同时从一处收回。

梁欣欣娇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心中暗道:怎的赵子维好似忘记了慕容歌?好似至始至终都没有瞧慕容歌一眼?莫非真是新鲜劲过了?毕竟在她眼中,鲜少有女子能够让拥有权贵的男子放在身上的目光长久。只要时间一长,或许这份新鲜与激|情消逝,便会形同陌路。

难道,是因为慕容歌的身份太过卑微了?

对面的林清雅一直暗中观察着梁欣欣的神­色­,自然没有错过梁欣欣在这片刻间神­色­间的变化,她妩媚妖娆一笑:“看来慕容歌已经不具威胁。”原本以为慕容歌是怎样厉害的角­色­,但刚刚仔细一看,竟是如此普通,与齐国太子府内的美姬歌姬没什么不同。

想不到林善雅嫁到夏国,变得如此愚笨!竟会因为一个下贱的人而被废!当真是贻笑大方!

“是吗?”梁欣欣疑惑的皱起两眉,眉宇之间的忧郁之气丝毫没有消散,反而渐渐凝聚一起,更为浓烈。虽然距离比较远,但是她却仍旧有些感觉,赵子维没有忘记慕容歌。

林清雅抿嘴媚笑,一路而来的烦躁因为难得好心情一扫而空。“无论如何,就如同姐姐所说,咱们姐妹最为主要的事情便是为太子分忧。伺候好太子才是关键。”偶然间想起母妃曾经吩咐过她的话,若是不能用贤良淑德让赵子维宠爱她,那么,就务必不能怕羞,要放开身子放—荡够引,凭着她的身段与母妃的教导,不出意外,定会得赵子维的宠爱。

梁欣欣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嗯。”心中迷雾渐渐压抑,让她险些无法喘息。

远远看去,她对慕容歌的印象只是可有可无,甚至是看过之后都不会记住。毕竟她的姿态太过普通,与她所见过的那些有姿­色­的女子没有两样。可不知为何,就是这份看似与其他女子相似的感觉,使她越来越难以心安。

就如同心中飞着一只蝴蝶,因为小所以不曾被她注意。可这只蝴蝶却忽然间美丽绽放,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这份震惊与猜测,让她更是心酸。

其实,她也清楚,或许一切都是猜测。【本站唯一地址:】

毕竟慕容歌很普通,也许赵子维贪恋的只是美食,绝无其他。

……

夜,终于来临。

白日便是乌云笼罩,似有暴风雨来临之势。到了夜晚,上空无月,乌云更是乌黑。在预料之中,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鸣。

天与地之间,无数斜斜的长线连接一起。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无所顾忌的拍打在宫内铺满的青石路上。

啪啪的声音如同一曲敲在人心的忐忑音乐,让人的心因此躁动不安。雨天,本就是让人难以心情舒爽的天气。

慕容歌叹了口气跟随在元祈身后。

元祈身边只带了她,嘉杰,还有一名神出鬼没让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的贴身护卫。这位护卫比她还要让人无视,在太子府几个月内,可以说,她从未正面见过他的脸。

原本此时代的油伞并不大,也不经用。只要雨势稍大,或许就会将油伞弄坏。

她在闲暇时做了一把油伞,改良后,不仅大,而且非常结实。伞的支架全部是用坚硬的钢打造,根本不会被突如其来的强风而吹的里外翻开。一日雨天,她撑伞去见元祈,正被站在窗边看雨景的元祈看见她手中这把与众不同的雨伞。

还以为元祈不会将这把略有不同的雨伞看在眼中,却没有想到,她离开时,元祈看了一眼外面,见雨势已经停歇,他便留下了雨伞。后来,想要寻个世间再做一个,可要再找工匠制作支架,又要等很久,更何况那时他已经限制了她的行动。

望着一名宫女躬身为元祈撑伞,他姿态仍旧优雅闲适,她看了一眼自己头顶寒酸的油伞,嘴角不免抽了一下。

或许感觉到了身后慕容歌的心思,元祈竟回头看向她。

暗暗的灯笼光下,她看见那红­色­的光映在他的半边脸上,竟让她产生片刻间的迷离与心惊,他容貌绝­色­,可这半边脸的红光与震惊世人的容颜,让他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黑天,大雨,噼里啪啦的声响,红红的灯笼光中,他让人由心惧怕!

可当他开口,那淡如初雪的声音顿时让她由假象中抽身而出。

“想与本宫同撑一把伞?”他勾起嘴角,在嘴角的弯度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容。

慕容歌闻言,眨了眨眼,赫然发现刚才一切不过是假象。望着他嘴角上看不真切的笑容,她微微一笑回道:“妾身份低微,不可与太子并行。”她扫了一眼卑躬屈膝在伞外的宫女,那宫女因为为元祈撑伞而只能全身都露在外面,被雨浇透了衣服,身姿已经若隐若现,若非现在­阴­雨连天,怕是一路走过,所有人都会看见她的身形曲线。

宫内,规矩繁杂,每一条都重如泰山。若不经意之间犯了错,就只有等死的份。她不可成为众矢之的。

元祈也不强求,转过身继续前行。

因当今圣上身体严重受损,所以只能在寿辰宴上说个开场白,简单的吃几口膳食,便会回寝宫休息,剩下的事情皆是由元祈主持。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紫金楼。

紫金楼,名为紫金,因楼内所有柱子,门,装饰,皆是用无派而来的紫金镶做表面,看上去别有风情,又气派辉煌。更印证,夏国不愧是天下大国,可有如此大的手笔。毕竟紫金在无派,可谓比作各国的黄金。可见其的贵重。

无派,其实也是她最近才从他人口中听到的。其实无派是一处小岛,不属于任何国家。而且,从没有哪一个国家敢发兵向无派。紫金也就无派独有,想要者必须用重金去换。据说无派很邪门,历来无派的掌门人皆是自毁容貌,修炼世人难解之功。曾经也有小国想要占领无派,但却全军覆没,五万士兵全部凭空消失!自此,无派无人敢动。也无人会为了一个小岛而浪费兵力。

夏国皇帝寿辰之宴,自然没有人敢怠慢,早就冒雨赶来。

偌大的房中,众人已经热络的相聊。美食满桌,酒香四溢。只等待夏国皇帝,与夏国太子。

夏国的几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在众人之间谈笑风生,只为在众人心中留下一点儿印象。众人怎会不知这几人的心思。对于众人而言,夏国的这几位皇子犹如酒囊饭袋,毫无用处。若夏国无元祈,怕是在百年之内难以保持纵国之首。

所以,众人尊敬,惧怕的也只有夏国太子元祈。至于夏国皇帝,如今已经是病入膏肓,根本不足为惧。

赵子维与赵子尽邻桌而坐。梁欣欣与赵子维坐在一起,林清雅在二人身后而坐。

赵子维见赵子尽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便笑道:“十弟再看夏国的几位绝­色­公主吗?”

在各国时节对面,除了几位皇子,官员,还有三五位绝­色­的公主,各官员家的千金。每一个都是上等的姿­色­身段。

几位各国的贵人,已经悄然暗动心思,奢望此次前来夏国,可有一些成果。

在各国来使之中,最不是心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是封国。此次是封国六王爷担当时节。

可在夏国内,曾经让天下男子竞相追逐的善雅公主身份一落千丈,竟在几个月时间内被废!另外妖娆天下的清雅公主更是让人大跌眼镜,不仅没有姿­色­不如她的梁欣欣受宠,此时身份还是个侧妃!令封国颜面尽失。所以,此次封国六王爷,在颜面尽失之时,还要忍受着个各国不着痕迹的冷嘲暗讽,毕竟不会有人在此场合,大肆明说。

正待房中,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夏国皇帝被两名婢女搀扶缓缓走来。

顿时,热闹相聊之声停止。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夏国皇帝的身上。

元游今日状态甚佳,固然面­色­发黄,眼下乌青,可是却有了­精­神头,面带微笑时,仍旧气势慑人。

“参见夏皇。”众人起身齐声恭迎。

元游微笑着向众人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中气不足的回道:“各位远道而来甚为辛苦,落座吧。”

两位搀扶元游的婢女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暗中不断的给元游输送真气,否则以元游此刻的身体,难以站立太久,更何况行走。

在众人目光下,元游走向首座。

赵子维眼中含冷光扫了一眼元游,见元游印堂隐有发黑之象,便知元游时日不多。怕是也就只有几月光景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元祈便会如愿以偿成为夏国皇帝,受天下人敬仰。

如今天下局势已乱,各国皆是蠢蠢欲动。只有夏国齐国无人敢碰。摆在夏国与齐国之间的是富饶的封国。两国必定会因此而激烈一战。若元祈登基,此战势在必行。但元游在世,或许元游不会同意在此时增添杀戮。

暗中,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位姿容绝­色­的公主和各家小姐,邪魅的冷眸中闪过一丝寒冰般算计的光芒。

赵子尽嘴角轻勾,少年本就俊美,优雅,眉目如画,仿若画中走出,一举一动早就吸引了几位少女的心,可他浑然未觉,低敛的眼眸中另有一番让人无法探视的情绪。长长的睫毛眨动间,他耳边隐隐响起那晚,女子低婉的话语。她要假死,永久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消失。心底,隐隐作痛。

他是否该答应?

失神间,敞开的大门中。一身黑袍的元祈已现身。

通亮的烛光下,他优雅而来。众人皆是将眼睛低垂,不敢直视。此人天生就有让天下人臣服的尊贵之气,即使不霸气外露,仍旧是王者之尊。

慕容歌紧跟着元祈身后,垂首缓缓走入房中。她努力平静的心却在踏入这里时,难以控制的颤抖了。

有些事,有些人,该面对的就要面对,不可逃避。

赵子维只是扫了一眼慕容歌,便快速的收回视线,这一眼蕴藏了火山的热度,可终究在澎湃中被迫归为冰山。好似这一眼如平常般,无一丝异样。也好似被他看了这一眼的女子与他仅是曾经春风一度,并未留情的女子。

赵子尽朝着慕容歌温柔一笑,可惜,慕容歌垂首而行,并未瞧见。但赵子尽这一笑,便引来少女们心潮澎湃,春心大动。对于少女们而言,齐国太子与夏国太子二人皆是天上云朵,且都已成亲,只有赵子尽如今还未成亲,前途无量,自然也会因为这一层关系而多加倾心。

林清雅暗暗看了一眼元祈,心下一动,果真是拥有倾城之容,天下男子之最,又悄然间看向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怎么瞧,怎么感觉慕容歌普通。莫非是当初林善雅有意误导她?

这是梁欣欣算是第一次正面打量慕容歌,容貌并非倾国倾城,况且她又垂首而行,让人无法看清全貌,但那份淡定从容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一丝震惊。

慕容歌身上,或许有着她们甚至是齐国太子府内所有女子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站在元祈身后,慕容歌双手交叉握在长袖下,心中微微叹息。今晚气氛诡异,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今日下午在御花园内赵子维那看过来的一眼的关系,总觉得心头隐隐不安。

她拧眉微微沉思。入宫时,她特地安排小十,尽可能将她所写的信物交给尽儿。不知尽儿是否已经收到?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已经举起酒樽,一同恭祝元游五十岁寿辰。一阵热闹,与所有宴会相同,舞姬献舞,场面热闹非凡。

她暗暗将心收回,偶尔看向场中,发现夏国舞姬穿着保守,并非如原国,封国一般暴露,但是舞蹈别具风情,并不会因为没有暴露而让人转开视线。

这是难得的舞蹈盛宴。她看的痴迷,因一时没有防备,她轻轻抬起下颚,嘴角轻轻勾起柔美的弧度。

元祈偶然回眸,见她无防备,脸上笑容无丝毫假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赵子维看来一眼,竟因此而失神。待反应过来时,已被梁欣欣发现。

梁欣欣心下一惊,果然如她猜测一样,赵子维对慕容歌仍旧有心,就单单刚才赵子维看慕容歌时那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温柔目光,她就足以因此而震惊!

因,在齐国太子府时,他从未以这样的目光看过任何一个女子!她面­色­微微变白,狐疑的看向慕容歌,这一看她惊艳不已。慕容歌固然没有林善雅的倾国倾城之貌,可她却脂粉未施,清雅脱俗!与众不同的气韵,让这一刻面带沉醉笑容的她美得惊心动魄!但也只有在这一刻认真去看她的人才会有此发现。

乐停,舞停。

酒香四溢中,门外响起宦官那尖细的声音,“无派使者求见。”

无派使者?

众人包含元游,皆是惊讶看去。

“草民乃无派小岛人士,特奉岛主之命,携重礼恭贺夏皇寿辰,祝夏皇福寿安康!”

随着一道豪迈的男声,只见身着一袭天蓝­色­长袍男子,脚步凌空于地面,飞速而来,停在屋子中央。

慕容歌看向那豪放不羁的无派使者。她从未听人说过,哪一个国家的皇帝会让无派的人来恭贺寿辰。

毕竟,无派固然无人去招惹,但从来也不是传说。并非受世人惧怕敬重,放在眼中。大多数人只当无派是邪门另派。

她侧头看向元祈,他似乎低头看着翠绿­色­的酒樽,对无派使者的到来并不意外。甚至说,在场所有人当中,除了赵子尽,便只有他是最为镇定。

就连赵子维也是在面上闪过讶异之­色­。

元游片刻惊讶后,对无派使者挥了挥手:“起身吧。”

众人好奇的看向无派使者身后一人手中蒙着黑布的方形东西,这就是送给夏国皇帝寿辰之礼?

究竟是何物?

无派使者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得意,他一挥手,身后的随从便将受伤黑布扯下。

只见,方形盘子内装着一个外表如蛟龙外鳞的红­色­之物!

就是这个东西?

众人疑惑,也暗暗不屑。就是这种东西邪派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慕容歌眨了眨眼,仔细的看了看那物,竟是火龙果?这个冷兵器的时代,竟然会有火龙果?

“此物是岛主无意间发现,可食用。不知各国贵人可有人知晓此物为何名?食用后对身体有何好处?”无派使者高抬头颅,越发显得得意洋洋,竟有不将在场所有人放在眼中之态!

当真是嚣张!

能食用?这种东西看上去虽然好看,但是怎能食用?元游拧眉看向无派使者,眼中已隐有怒火。

赵子维半眯着邪眸打量着从未见过的火龙果。

赵子尽也在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元祈眉梢微动,终于抬起眼眸看向无派使者,眼光从未有过的凌厉。

“众位可知无派使者提出的问题?”元游盯着火龙果半天,心中无果后,便看向众人,笑容慈祥的问道。

无派使者送此礼便是存了心思想要给元游难堪,若是夏国有人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羞辱嘲笑。若是让他国人先回答,并且答案正确,那么,夏国乃大国,便会因此被各国嘲笑。

元游暗想:无论如何都不可在自己的寿辰宴上出如此丢尽颜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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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本站唯一地址:】大多数人都没有看过甚至是吃过此物,怎会胡言乱语惹人笑话?更何况身在夏国地界,夏国皇子公主官员皆未开口,他们又怎好胡言乱语?

夏国的人则是渐渐将目光移向元祁身上。

但元祁却低头研究着矮几上的酒樽,那泛着碧光的酒水在他的脸颊上晃动,荡出几分高深莫测的神­色­。

往往意外都发生在让人措手不及之时。众人都等着有人可以出来,灭一灭无派使者的威风。

等了大半个时辰后,仍旧无人站出。元祁刚才还是气定神闲,此刻已然面­色­沉凝,经过一世风雨洗礼的锐利眼睛扫向众人,声音陡然压低,“竟无人知晓?”

慕容歌眉梢轻轻一动,暗衬:此事与她无关。夏国的颜面更是与她无关。

“哈哈哈,夏皇何必如此焦急?再登上一会儿也可,此物甚为难得,就算夏国内无人知晓,绝对不会因此而让天下人耻笑。”无派使者仰头大笑三声,话说的不张狂,可配上这副狂妄模样,就显得这些话如同刀剑一般锐利的直扎屋子内所有的夏国人,脸皮儿薄的纷纷低下了头,厚点儿的也是无声­干­笑掩饰尴尬。

四周静默无声。元游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对那无派使者已经有了杀气。

慕容歌望着元祁如云墨发,暗暗起疑,他为何到现在都不曾开口?无派使者此时所有举动太过无礼,长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来无派使者是特地来此羞辱夏国!可偏偏元祁太过波澜不惊,好像这事儿跟他半点关系也无!这里面透着几分诡异啊!

“此物形貌奇异,怎会对身体有益?莫不是无派使者狂言欺骗众人?”夏国六皇子盯着无派使者一脸怒恨之­色­,质问道。

此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是啊,那物看着就奇形怪状,哪里像是能够入口的?要说是对身体有好处,他们还真是难以置信!

元游赞赏的对六皇子点了点头,六皇子顿时扬着头,有几分洋洋自得。

无派使者不怒,不反驳,反而伸手随意指向一人,笑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此物有毒,草民便让人当众食用此物!若是无毒,众位贵人还是想想怎么回答草民的问题吧。”

随着使者手指过去的方向,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低首静立的女子。

霎时间感觉数道目光袭来,慕容歌原本还在腹诽元祁的心里,计划着几日后的行动,浑然未觉在无派使者和夏国六皇子的几句对话中,她已经被牵连其中!

抬起头看向众人,看向无派使者,怎的别人不选,偏偏选上了她?还真是足够巧合!

她看向随侍手中的火龙果,眉梢轻轻挑起,品­色­上等,一看便知是上等的火龙果,营养丰富,倒也是值得一吃!

当赵子维发现无派使者随意挑选的人是慕容歌时,他立即眼含厉­色­剑光一般迅速的­射­向无派使者,眼中晃动的暗光悄然染上了杀气,邪魅的容颜上挂着森冷至极的笑,口中说出的几个字仿佛自地狱传出:“无派使者,好大的胆子。【本站唯一地址:】”

冰冷如修罗的声音让众人将目光都从慕容歌的身上转移到了赵子维的身上,纷纷惊讶于赵子维怎会在这种时候开口!而且看样子是因为无派使者让那婢女品尝那物而才开口。

无派使者有些意外,他不过是随手一指,怎么,这名婢女有什么不同吗?

赵子尽渐渐拧起两眉,他看向无派使者,沉声道:“此物无毒便是夏国六皇子诬赖了无派使者,但若是有毒,那么,无派使者便是蓄谋谋害夏国皇帝,今日难以踏出这间屋子。”

少年淡淡的隐含威胁的声音,在赵子维话落后也缓缓响起。

众人猛然醒悟,原来齐国太子与齐国十皇子不是因为一名婢女而对无派出言不逊,原来是怕无派使者耍花样,想要谋害夏国皇帝!

梁欣欣紧攥着锦帕,任由锦帕在手中变形。她并非是嫉妒慕容歌,而是心在痛。不曾想过,他会如此在意过一个女子。

林清雅刚刚紧绷的心也因此而松了。就在刚才的片刻间,她还以为是估算失误。她幸灾乐祸的看向慕容歌,如若那物有毒,慕容歌必死无疑。但若是慕容歌吃过之后还不能说出一二来,夏国皇帝必定会因此而借题发挥要了她的­性­命!

元祁回头扫了一眼垂首敛目的慕容歌,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而在这一笑之间,无人看到他快速张和的上下­唇­瓣。

慕容歌虽然不懂­唇­语,可这三个发音她却看的清楚!他是对她说,火龙果三个字!

而且,在告知过后,用着二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休怕。”

慕容歌眼眸微动,心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异样,那异样在消失之时似乎狠狠的扯了一下她脆­嫩­的心房。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了片刻的迷离。

“齐国太子与齐国十皇子大可放心。此物绝对不会有毒。”无派使者面容之上无一丝恐慌。众人见之,便知他话中无假。

慕容歌抬起头,同时迎上了赵子维与赵子尽二人担忧的目光。她淡定从容的微笑冲着二人点了点头。

她从容走向无派使者面前,朝着无派使者施施然一礼。

无派使者这才正眼看向慕容歌,刚才不过以为是一名普通的婢女。不过也想着是跟在夏国太子身边的,必定有几分聪明之处。若是她不能回答出问题,那么,就是给夏国太子丢了颜面。可此刻,他忽然间看见了她嘴角上那清雅的笑容,觉得刚才的选择是错的!

慕容歌就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等待着。

而无派使者和随侍都是怔愣了半刻。无派使者疑问:“你为何站立不动,而不食用?”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脸上波澜不惊的回道:“无派岛上的岛主在食用此物时,也是这样连皮带­肉­入腹?”这无派使者明显是在出难题为难她。他不知的是,在这这面容下的灵魂是来自现代,什么样的瓜果蔬菜没有见过?更何况她还是个喜好美食的人?望着无派使者一下子变了面­色­的样子,她嘴角边的笑深了几分。

元祁,赵子维,赵子尽,以及其他人多数都有些惊讶。看无派使者的样子,慕容歌似乎是知道此物的吃法?

无派使者­阴­沉着脸命令随侍将火龙果切开,顿时白­色­带着黑­色­芝麻粒的果­肉­现在众人的面前。

外表艳丽,里面竟是这般模样!

慕容歌拿起以一小半,在果­肉­上轻轻咬了一口,嗯……好吃!在古代能够吃到火龙果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如此上等的!日后怕是想要再吃也是奢望,她贪吃的又多吃了一口。

元祁先是目光深沉的望着慕容歌吃下第一口,然后看见她又吃下第二口时,心中好笑,贪吃!

过了片刻,慕容歌安然无恙。众人唏嘘,无派使者并未骗人!

“此物味道如何?”无派使者瞥了一眼她后,高声问道。

此话一出,高位之上的元游也开口问道:“慕容歌,说说吧。”

“夏皇何必为难一名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婢女?夏国内人才众多,但是今日在本殿下对面饮酒作乐的几位皇子公主可都是见多识广。婢女不知道的,他们可是需要知晓的。”

元游开口,就注定慕容歌就算不知道也必须说些什么,说对了那时命好保住一命,若是说错了,元游盛怒之下,她无活路。这时自然不会有人去踢翻元游刚刚寻到的台阶。可没想到,齐国十皇子竟然在此时开口,话里话外都是为着慕容歌着想。

有些人记­性­好,这才想起眼前的慕容歌可不就是一年前在封国见过面的?与赵子尽曾经是姐弟关系,也难怪她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赵子尽会挺身而出!看来,无派使者也根本就没有想到,选来选去选的人会如此棘手,根本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元游蜡黄苍白的面­色­­阴­郁反常,如狼般凶狠的目光扫向赵子尽。

慕容歌见状,心咯噔一声,元游能够让夏国成为天下强国,并且在重病卧床之时还能掌握夏国不少事情,就足以说明,元游这人心狠手辣程度远胜过尽儿,尽儿哪里是他的对手!看来,她现在想要装笨都不行了,她立即说道:“蒙皇上,齐国十皇子信任,妾有幸对此物知晓一二。”

赵子尽紧紧的拧着眉,面­色­沉重的望着她。

元游似笑非笑,他是想要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有何不一样之处,能让元祁入了眼!

赵子维面­色­看似平静,可他放在双膝上的双手紧紧扣住膝盖,手背上青筋暴起。

“哦?”无派使者明显不信。此物就算是无派岛上的人也很少见,若非一次出船甚远,孤岛发现此物,他们根本不知道此物为何物了!

“此物名为火龙果,因外表­肉­质鳞片似蛟龙外鳞而得名。其开花时,花朵巨大,飘香四溢。而食用火龙果,可强壮身体之效,可为难得之物。”慕容歌转身看向元游,面带优雅从容地笑容,缓缓道来。

无派使者刚开始还十分得意,可当他听见慕容歌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比他知道的还多时,便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甚是­精­彩!

慕容歌又侧头看向无派使者,笑问:“不知我说的是否正确?使者可有需要添加之处?”

众人一看无派使者好看的脸­色­,便知道慕容歌所言正确!

元游点头,半眯着眼睛敛起眼中那抹锐利之光,点头笑道:“甚好。”

元祁华丽逼人的俊颜上掠过一抹惊诧之光,慕容歌来自小国,怎会懂得如此之多?似乎火龙果如此稀罕之物在她眼中稀松平常!

林清雅圆瞪双目,慕容歌竟然知道!

赵子维则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元祁,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元祁似乎对慕容歌说了什么,莫非是元祁告知她的?

尽儿悬起的心稍微放下,可却在忽然间犹豫了,他疑惑的望着慕容歌,他与她生活十年,从未从她口中听说过火龙果,而且……也从未见她下厨过。少年的眼中光芒惊疑不定,她是否是慕容歌?

在众人神­色­各异下,慕容歌缓步走到元祁身后。

刚刚走回原位,便看见斜对面的尽儿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没有多想,对他展颜温柔笑了笑。

那抹熟悉的,近日总是盘旋在脑海中的柔媚清雅的笑容此刻重新出现在眼前,赵子尽猛然惊醒,他刚才再想什么!他立即对她点了点头。以此来告诉她,他已经收到她的信件。

只是,收到信件到现在他都在犹豫,犹豫着是否助她!

就在刚才她自信的说出火龙果三字后,众人各异的反应让他不能犹豫了,他眼眸一暗,她想要隐姓埋名离开,他便成全她!

慕容歌低下头,小十武功高深莫测,更何况今夜还是­阴­雨连天,小十想要送信不被巡逻的侍卫瞧见,着实轻而易举。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抹喜­色­还未隐藏好,就被回头看她的元祁收入眼中!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只感觉一阵头晕,她立即弯下身子,忍受不住的­干­呕。

元祁有史以来,第一次面­色­大变。

站在一侧的嘉杰见慕容歌­干­呕之态,立即轻声不确定的询问:“慕容姑娘,你是否害喜?”

害喜?

慕容歌如雷轰顶,身形不稳,踉跄退后一大步。

赵子维脸­色­瞬间煞白,就连殷红的­唇­­色­也因此话而变得透明!

赵子尽错愕,愤怒。少年怒瞪着元祁。元祁竟然让她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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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元祁漆黑的眼眸瞬间幽深,无人发现,他刚刚握在手中的酒樽已悄然裂缝,透明的酒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滴的淌下。【本站唯一地址:】

原本已经无力想要离开的元游,这一刻忽然睁开快要合上的眼睛,­阴­狠的看向慕容歌。

她有了身孕?是元祁的?

虽然嘉杰询问的声音不大,可慕容歌刚才难以忍受住地呕吐之声已让人听的真切。

各种目光都­射­向了慕容歌。

若慕容歌果真是有了身孕,那便是元祁的嫡子!可慕容歌如今只是夏国太子府内的管家,身份不明!同时慕容歌歌姬出身,身子不­干­净,这孩子或许不是元祁的!

此时此刻,各种目光,各种想法接踵而来,逼得此刻五脏六腑都难受还没有折腾回神的慕容歌被迫用全部­精­神将那种难受的感觉压下,她扬起苍白的容颜迎向众人的目光。

此时此刻,突然发生的这件事情让她来不及想更多,只是在脑海中快速的想着,那晚到现在已经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了,赫然想起,这个月的葵水没来!怀孕?可能吗?他们只不过是一晚。怎么可能会如此巧合?

体内的不适感让她紧紧皱起眉,现在她没有时间去想更多的事情。她需要面对是眼下。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还未开口,元祁已经开口道:“火龙果果然补身。”

将慕容歌此刻的呕吐异样栽赃在火龙果的身上,元祁的这个答案虽然让人移开了视线,但仍旧无法移除某些人此刻心中隐藏的惊涛骇浪!

慕容歌立即敛下眼眸回道:“刚才吃火龙果时太急了才会有如此不雅反应,扰了各位贵人。请太子原谅。”此刻下什么结论都太早,她必须静下心来等出了宫再从长计议。

怀孕……陌生的让她此刻胆战心惊的两个字。从未想过会有一日,她能与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特别是现在她万事准备齐全,想要自此消失在众人眼下,竟然会发生意外!

如此意外!

让人措手不及!

此时,她看上去沉着冷静,可心中已经掀起难以控制的风浪。若她现在已经嫁给心仪之人,过着普通的生活,那么,真是怀孕的话,必定会让她欣喜若狂!可如今,她情绪因此而混乱。

赵子维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计划要暂时搁置……真的要暂时搁置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他辛辛苦苦,日日夜夜谋划着如何可以带走她,即将实现目的的时候,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怀孕了……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且她至始至终整个人都不是他的。她腹中之子是元祁的。

元祁……凭什么?

“莫要扫了众人的雅兴。退下。”元祁清声吩咐道。自从嘉杰开口询问到现在他都低着眼眸,让众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

究竟,若有女子身怀有他的子嗣,他是开心的,还是厌恶那女子的出身?这些情绪在他身上,至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本站唯一地址:】

究竟是他掩藏的太深,还是刚才慕容歌的反应果真是吃了火龙果所致?

赵子尽冷冷的盯着元祁,心中愤怒不已。慕容歌此时的身份是太子府的管家,无名无份,即使有了身孕,日后也必定不会让人放在眼中!身份卑微的仍旧要受到今后夏国太子府的太子妃,侧妃等人的欺辱!而现在,他竟然无力改变这些。

她,若真的有了身孕。孩子,不可留。少年深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痛苦中又极为复杂之光。

慕容歌朝着众人躬身一礼后,便立即离开。往日遇见任何事都可冷静的她,这一刻,真的是慌乱了。相信任何女人在面对着这种情况下,都难以保持冷静。更何况,她至始至终都不想有任何牵绊。

梁欣欣瞧着慕容歌离去的背影,她又看了一眼赵子维,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就在刚才听到慕容歌有了身孕时,她不得不承认今夜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了。可现在,看着赵子维看似平静,实则一点儿都不平静的模样,她更加害怕了!

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移目看向元祁,这个男人深沉莫测,从刚才到现在他没有任何情绪,究竟,他在想些什么?是否会给慕容歌一个名分?梁欣欣忽然自嘲笑道,即使有了身份又如何?她名为齐国太子妃,可至今未得过赵子维的心。

“姐姐是在想慕容歌的事情吗?”林清雅忽然倾身上前,低声问向梁欣欣。

林清雅低声浅笑,又道:“慕容歌身份低微,即使有身孕也保不住。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让没有身份的女子生下嫡子。若慕容歌有几分能耐可以保住孩子,那么,孩子也不一定会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听言,梁欣欣又看向门口处,心中隐有不忍,虽然与慕容歌没有太多接触,可她能够从慕容歌的眼神中看出,慕容歌是个善良的人。

……

慕容歌离开紫金楼后,就立即回道暂时休息的地方,一路回来,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使她想要昏昏欲睡,刚想要休息时,嘉杰带着寸步不离元祁的那护卫前来寻她,话没说两句,便带着她出宫。

一路上晃晃悠悠,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似乎要逃命一般。

嘉杰鲜少与她单独相聊,但是此刻,他竟然坐在了马车内,面­色­沉重的看着她,道:“我需要冒犯一下慕容姑娘,请让我诊脉。”

闻言,慕容歌惊讶的看着嘉杰,神­色­更是沉重了些许。她将手伸了过去。嘉杰虽然不是郎中,可也会诊脉,在太子府内有不少的下人因没银子请郎中,便让嘉杰瞧瞧,幸而嘉杰不是眼高于顶之人,对求助者皆是耐心应对。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让他诊脉。其实她也是想要尽快知道结果,确定是否真的有了身孕。

过了片刻,嘉杰紧蹙起两眉,面­色­较之刚才更加沉重。

慕容歌心跳缓慢,等待着结果。

“已有身孕近两个月。”嘉杰转过头看向马车外,沉声道。

竟然真的是有了身孕!

慕容歌顿时没了理智,所有的想法在此刻掏空。在宫中时,她奢望呕吐是因为火龙果的关系,并非有孕!可上个月的葵水没来,她竟然丝毫警觉都没有。嘉杰固然不是郎中,可诊脉也是极准的。

她深深叹息了一声。伸手去抚摸平坦的小腹。这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是在她的身体中真真正正的存在着。她轻轻的蹙起眉,这个孩子不能留。

手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不能留……能留吗?

若留,必定不会有身份。她有自知之明,如若她的身份没有可利用之处,更不高贵的话,她不能生下元祁的嫡子,更可悲的是,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即使将孩子生下,也绝对不会有身份。她虽不在意这所谓的身份,但如此一来,元祁必定不会让她带着他的孩子离开。想必嘉杰也是想到这点才会面­色­如此沉重。

小十见她神­色­不快,便立即用眼神询问。

见状,她只能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笑道:“无事。”

回太子府的路程有些远,晃晃悠悠,耳边只能听见马蹄狂奔与车轱辘的声音。

“慕容姑娘,就算这孩子你不想要,也必须要。太子命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子嗣。”嘉杰忽然将头转了过来,对她说道。

闻言,慕容歌面­色­更加惨白,抚摸着小腹的手顿时一紧。

元祁,竟然要留下这个孩子!他可知道他在做什么?她淡淡一笑,看着马车外的风景,轻声道:“嘉先生,这个孩子能活多久?”元祁不会做对自己有害之事,所以,留下这个孩子,必定是因为她腹中胎儿有可利用之处!

嘉杰对她的问话有些惊讶,“你竟如此想太子……”

“有些事情容不得我想的太过简单。嘉先生,你应该比我清楚。”她娇颜上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凝重而冰冷。

“你在太子眼中与其他女子不同。固然你今后不能成为太子妃。但你的孩子被太子承认,日后荣华富贵与嫡子相差无几。你将太子想的太过冷血。”嘉杰皱眉拦住慕容歌的话,想要让慕容歌清楚,主公对她是真心以对。

“是吗?”她嘴角上刚消失的笑容又重新浮现,淡淡的回应着。

一个时辰后,当她从马车上下来,望着陌生的地方,便怒目瞪向嘉杰,寒声质问:“不知嘉先生该作何解释?”

嘉杰自知理亏,便低头回道:“太子吩咐,太子府不安全,此处适合慕容姑娘安胎。请慕容姑娘放心,此处隐秘,无人知晓。”在这座府邸中,有主公的百名暗卫,个个武功高强,能够保护慕容姑娘的安全。同时,也可让她无法离开此处。齐国太子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找到此处。

慕容歌紧紧咬住­唇­瓣,望着嘉杰低垂的头颅,咬牙切齿,“好,甚好,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困住她的自由,想要将她豢养在此处?多久?十个月?三年?又或者更久?

“太子是担心姑娘的安危。”嘉杰低头说道。

“嘉杰你我在太子府内,虽然不曾单独叙话过几次,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愚笨。”慕容歌目光冷若冰霜的盯着嘉杰,声音凛冽的说道。

太子府内高手众多,如若没有元祁的命令不会有任何人可闯入。就算元游为了纯正的皇室血统的关系想要杀她,元祁想要保住她就不会让她受到危险。可此刻,马不停蹄的让嘉杰将她带到此处,就说明,在宴会上那短暂的时间内,元祁已经将一切掌控在手,并且想要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不能给她太子妃的名分,但又不想失去她,或者是腹中胎儿,所以才会将她关在此处。既保住了她的安危,又可对太子府以及夏国人交代。

不得不说,他心机之深沉,让人不得不臣服!而且又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怕她逃离?怕赵子维又或者尽儿趁此机会将她带走?所以,才会永绝后患?

这个地方,当真是隐秘。

他破坏了她所有的计划!

“慕容姑娘,我带你走!”小十见慕容歌一脸愤恨之­色­,又听闻她与嘉杰二人之间的对话,便用着只有慕容歌能够看懂的手语对慕容歌说道。

接着,他便揽住她的腰,想要凌空离去。

可二人身体刚在半空中时,数人自漆黑的四周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就连元祁的那贴身护卫也无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小十冷眼瞪着忽然出现的数人,一脸杀气。公子已经离他而去,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慕容姑娘!绝对!

慕容歌望着数人,低头看向难掩焦急之­色­的嘉杰,又看了一眼那让人看过一次便会忘记的护卫,笑了:“看来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离开了。”元祁那人,万事准备齐全,绝对不会留有机会。他知她身边有小十,便准备了如此多的高手。小十固然武功出神入化,鲜少能够遇上敌手,但同时应对如此多的高手,只能败下阵来。

嘉杰惭愧,他是知道慕容歌不想留在主公身边的,可主公命令不可违背。他私心下也希望慕容歌能够留在此处,毕竟慕容歌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便会成为主公的威胁,给主公带来困难。他立即回道:“请慕容姑娘进府休息。”

小十仍旧想要带着她离开,她对小十淡笑道:“无需做无用之功。”这些人不可能违背元祁的命令,就是死也一定不会让她离开。小十一人难敌众敌。她又何苦让小十苦拼,左右结果也是一样的。

她侧头看向一片漆黑之中的府邸。门前挂着灯笼,烛光虽然不明亮,依旧能够让人看清楚府邸的大概模样,四周并无住户,只有这一座院落。因看不清全部,她隐约中看出这座府邸很大,甚至可比太子府。

两道门在深夜中发出嘎吱声响缓缓打开时,她忽然心颤了一下,感觉一丝丝冷意传来。

当她走入这座偌大的府邸时,心中升起一阵异样。想起了金窝藏娇四个字。

元祁……是打算将她关在这里一辈子?在太子府中有他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而这里则是有兴趣偶尔来逛一次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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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外室?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能埋没了女人的一生。【本站唯一地址:】

“请慕容姑娘放心,待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久。”嘉杰在她身后低声道。

她挑了挑眉梢,冷冷一笑。是啊,应该不会太久的时间。元祁不是想将她当做可以任意宠幸的外室,便是一场­阴­谋盛宴。他这次想要利用她来算计谁?

接下来,本就风云莫测的天下,又该有怎样的风起云涌?

尽儿能否找到此处?

她知道,踏入了这里,想要离开难如登天。但此刻的她已经别无选择。

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之时,她忽然有种错觉,恍若一切皆是梦,漆黑的夜里,嘎吱的声音比那拂面的冷风更让人心发冷。

她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真的有了身孕?

……

翌日,细雨连绵,­阴­冷的风夹带着细雨,让本就­阴­沉的天气,更加的寒冷。

太子府内,看似平静,但昨晚在宫中之事已经在太子府内传开,谣言就此扩散。对太子府内的人而言,慕容歌有了身孕简直是难以让人相信。毕竟太子府内众位美姬,甚至是曾经的太子妃都未能有身孕,而慕容歌竟然有了!虽然此事现在还不能确定,可消息一经传开了,不似有假。

但慕容歌如今的身份低微,不配有太子的子嗣,就算有了身孕,孩子也应该不会生下来。

昨日太子回府,却不见慕容歌的身影。莫非,太子容不下了她?

疑问存在太子府内所有人的心中,但无人敢打听慕容歌的下落。

牡丹阁。

林善雅用过早膳后,接到了身在宫内林清雅的帖子。林清雅邀请她入宫叙旧。

她正因此帖子而心情不快时,听闻了昨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先是慕容歌能够认出所有人都不认识的火龙果,让众人惊讶,无派使者脸面无光。接着又是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有孕的迹象。此刻,无人知晓慕容歌身在何处,是死是活。更不知晓,究竟现在是什么情况。

“公主,慕容歌真的会有了身孕?”香兰疑问。

林善雅摇头:“此事还未确定。【本站唯一地址:】如今慕容歌不见踪迹,怕是太子在暗中已经有了准备。又或者慕容歌根本就没有身孕,而是她在宴会上作假。”

“奴婢总觉得此事不会如此简单。”香兰同样摇头。慕容歌似乎不像是作假之人,况且对于现在的慕容歌而言,有身孕并非是好事。所以,有八成的可能慕容歌是有了身孕。只是,为何慕容歌会没了踪影?

林善雅点头,她凝望着窗前那株刚刚浇过水的黑­色­芙蓉花,若有所思。

“香兰,本宫的机会来了。”她收回目光,看向香兰沉声道。

香兰眼光一闪,她神­色­沉重的摇了摇头,“公主不可急切。此时情况不明,慕容歌究竟现在如何,我们还未清楚,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没了太子妃的身份,本宫如今在太子府内身份尴尬,竟然不如本宫的那些陪嫁侍妾身份来的明朗。若继续默默无声,我定会抑郁致死。”林善雅深深的叹息一声。今日,她刚刚沉静下来的心忽然又混乱了。

“公主是因为见到清雅公主的帖子而心生不快?”香兰扫了一眼刚被林善雅撕碎扔至在脚下的帖子,问道。

闻言,林善雅厉眼扫向香兰,疑心大起。香兰虽然是奉林轻尘的命令在她身边伺候,但是一想到香兰真正的容颜,她始终心中都有一根刺。香兰看似忠心,但难保没有异心!她这些日子在香兰面前,太过脆弱,甚至许多事情都要听从香兰的建议。

这绝非好现象!

她眼光闪了闪,冷声道:“香兰,你越矩了。”就算她现在下场凄惨,但不代表她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所有的一切,她自有定夺。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等下去了。趁着现在情况不明,她再出手一次!元祁留她­性­命,必定是对她不忍心下手,又或者她身上还有可利用之处。

至于香兰,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香兰留在身边终有一天会给她带来麻烦,所以,送出去是最好的办法!

香兰哪里会想到在这片刻的时间内,林善雅已经将她当作了对手,甚至是敌人来看待。待日后反目之日到来,她才知道原来从始至终,林善雅都未曾将她当作心腹。

几日过后。

慕容歌仿佛是人间蒸发,除了元祁与嘉杰无人知晓慕容歌的下落。至此,关于慕容歌有身孕的消息在夏国京都内传开来,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但很快因为慕容歌的失踪谣言渐渐停止。

无人知道,究竟慕容歌是否有了身孕!

元游暗中派人寻找慕容歌的下落,始终无果。元祁得知元游举动,便亲自前去告知,慕容歌已离开夏国,至今下落不明,唯一肯定的一点是慕容歌并未有身孕。元游虽不相信元祁的话,但在几日寻找都无果后,没了动静。

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分别在暗中派人查找,可惜一无所获。只知当晚慕容歌从出宫后并未回太子府。如今身在何处已成迷。

追问元祁,得到的结果与元游一样。

赵子维一拳击在坚硬的墙壁之上!他隐忍着体内横冲直撞的怒火,以及几日来未能安眠而时刻在脑海中浮现的女子身影的担忧。

她究竟是死是活?她不可能自己离开,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元祁究竟将她藏在何处?

派出去的百名暗卫无人知道她的消息!

若无那一晚的偶然意外,此时他已经将她揽入怀中宠溺。可此刻,她凭空消失,他所有的计划都付之东流。

“元祁,你究竟将她藏在何处?”他半眯着邪魅的黑眸,声音压低,异常寒冷的低声呢喃着。

“太子,明日务必启程回齐国,不可在夏国耽搁时间了。”一名从齐国跟随到夏国而来的幕僚语重心长的对赵子维说道。

赵子维伸手制止那幕僚的话,面容冰冷的说道:“现在不可回齐国。”此次前来夏国最重要的目的便带慕容歌离开,如若就这样回去,放任她不管,他日后必定夜夜难眠。

“太子,齐国内如今不必从前,各方势力因为十皇子的关系逐渐的壮大。太子离开齐国一天,便会为太子带来威胁。”那幕僚难掩脸上担忧之­色­,接着说道。

赵子维凝眉沉默,俊美的容颜沉冷的如同万年寒冰,眼角眉梢之间荡漾着杀气,他毅然决然的挥手对那幕僚命令道:“退下!”

那幕僚跟随在赵子维身边有几年时间了,凭着聪明绝顶的智慧在赵子维身边颇有地位,于众位幕僚中脱颖而出。自然能够知晓赵子维的几分心理。所以便停了嘴不敢再多说。

待那幕僚退下后,流云进了屋。

流云望着墙壁上的一道不易被人察觉的裂缝,眼眸一闪,躬身低声道:“太子,卑职仍旧没有慕容姑娘的消息。”这几日他一直日夜不停的寻找,却仍旧未能寻到蛛丝马迹。而暗中跟随元祁与赵子尽,都无果。

赵子维眼眸顿时幽暗,他侧着头目光深沉的望着不远处的棋盘,昨日他对元祁旁敲侧击,得到的答案是,慕容歌已是元祁的女人,与他无半点消息!如此,他更加肯定,是元祁隐藏了慕容歌的行踪。

如此,他就算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慕容歌怀有身孕!腹中胎儿乃元祁之子!

“继续找!”他双拳紧握,冷声命令道。

流云立即应道:“是!”如今,他更是希望能够找到慕容歌,想要确定慕容歌此刻是否安好!那日若他还在她身边保护的话,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情景了。也不会让太子此刻没了她的消息,受夏国太子的牵制。

赵子维身形紧绷的盯着那盘棋,半阖的眼眸浮现一缕痛­色­。双手于此同时颤抖了一下。

慕容歌……你心中已有元祁?所以才会如元祁所说,你是义无反顾为了腹中之子而离开?为的就是不受我的纠缠?

……

隐秘偏僻的府邸,是坐落在山峦之间。

难怪那天晚上赶路时,感觉路越来越颠簸,原来早就已经离开京都而是到了距离京足有一个时辰的荒郊野岭。

几日来,慕容歌待在此处,唯一能够听见的声响便是天空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又或者院落湖水中鱼儿戏水的声音。在这座府邸内,下人甚少,个个少言寡语,唯独有小十与她做伴。

但小十整日忙着将这座府邸的地形弄明白,并未有多少时间在她左右。

嘉杰虽然也在府中,但自从那晚过后,不知道是不是他是不是无脸见她,始终都为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不曾主动问过嘉杰,究竟元祁何时会出现。

今日至那晚,已经过去十日。她想,元祁应该快来了。

望着碧波粼粼的湖水,从水中跳跃而起的金鱼,她轻轻的勾起嘴角,几日来的观察,这湖泊深不可测,但绝非死水。以下人说过,此湖水是与后院相连,直接通往府外的。

“在想什么?”

她眯着双眸深思之时,身后传来这几日一直在她耳边经常回响的声音。

她眼光一闪,他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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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慕容歌并未回头,而是仍旧将目光落在了碧光粼粼的湖水之中。【本站唯一地址:】几日来的无声无息,让她以为呆在此处犹如置身在牢笼之中,由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平静,他却恰好的出现了。

“妾在想,不过一夜怎会有了身孕?”她声音无起伏的沉声问道。唯有那日她当着众人的面前五脏六腑难受的让她忍不住­干­呕,接着便是嘉杰诊脉,诊断她有了身孕,但这段时间内,她并未有任何感觉。就连小腹内也是毫无感觉。

这样的反应像是真是有了身孕?

话落,她回头看向元祁。

白水绿山间,一席黑衣的他优雅俊美的仿若仙人,姿态自若,华美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听见她的话,他漆黑不见底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坐在了她的身侧,举动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她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道:“太子想要通过妾去达成怎样的目的?”她问的坦然,没有一丝迟疑。不过是在那日宴会上短短的时间,他就能谋划了许多周密让人的计划,当真是让叫人觉得可怕!

究竟,他在偶尔之间表现出来的柔情是否真的?

究竟,她是否有了身孕?真是可笑,她现在竟然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否有孕!

元祁橘红­色­­唇­上的淡笑渐渐僵硬,漆黑的眸子如潭水般深不可测,冷若寒冰。

慕容歌明确的感觉到了由他身上传来的寒意。她试图让自己放松,便转移了话题,“不知太子可否相告,尽儿此刻是否回齐国?”若是尽儿回了齐国,接下来她便要面对着这座安静的府邸孤身作战。

只是,尽儿会轻易的离开吗?

至于赵子维,那日的冷漠,或许他已经将她从心底放开。梁欣欣是个值得爱的好女子,在齐国太子府内,怕是也只有梁欣欣一人真心为他着想。而且,在齐国内,有太多事情能够让他放不下,做为一个想要得到天下的人而言,男女之爱只是奢侈。

忽然,她想到了坐在身边,将她揽入怀中的元祁,他看似与世无争,可却在一举一动间将天下掌控在手,他无声无息,想要做的便是谋天下!否则不会千里迢迢前往封国迎娶林善雅。固然不知道为何现在他又将林善雅这枚棋子抛弃了,但现在,她却不得不清醒,不得不告诫自己,对于他而言,女子同样不重要!

她并没有忘记,这是怎样的时代!

女人如玩物,既然是玩物,得到了,腻烦了,便是无情抛弃!

她眨动着双眼,不知为何感觉到眼底似乎有酸涩之感。

“那一夜过后,你并未服用避孕汤。”他声音淡淡的回道。

在太子府内,如若有侍妾或者婢女侍寝,就必须在第二日服用避孕汤,等到他日太子妃诞下子嗣后,姬妾们将不用避孕汤。

慕容歌面­色­渐渐变白,想起那晚疯狂一夜后,第二日她便因为要对付林善雅,去见突然被谋害的碧柔,所以早就将避孕汤忘却!后来面对的事情太多,她哪里会想到!况且,仔细算来,那日正好是她刚过安全期,能有身孕并不会意外!

“勿要胡思乱想,此处甚为隐秘,你可安心养胎。【本站唯一地址:】至于其他的事情,莫要妄想。”他将身上绣着曼陀罗花的黑­色­披风解下轻柔的覆盖在她的身上,柔声对她说道。

闻言,她身形陡然一颤!刚才不觉得这风冷,湖水冷,可此刻却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冷的让她想要离开此处!她厉眼瞪着他,压抑着心中怒火,更压制着那冰冷之感,冷声问道:“太子打算让妾待在此处多久?”

从他刚才妄想两个字上来看,他应该是知道她有心离开,并让尽儿协助一事了!

风起,吹起二人墨般长发,长发划过脸颊,竟纠缠在一起!她伸手欲要将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分开,奈何,却生生揪痛了二人的头皮。

元祁两道黑眉轻轻的蹙起,那日得知她处心积虑竟要离开,他今生唯一一次的怒了,在得知她有了身孕时,他心头惊喜,甚至是庆幸。现在面对她的冷漠,他心头竟微微升起一丝疼痛。他叹息一声道:“慕容歌,留在本宫身边。这里风景甚好,如世外桃源。后院还有荷塘,荷花盛开时,景­色­惊艳。孩子,应该还有八个月便可出声。”

慕容歌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面­色­渐渐苍白。

她嗡了嗡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无论说些什么,皆会让自己感觉到一丝可笑!这里风景甚好,如世外桃源?的确,此处廖无人烟,四周山峦环绕,风景的确迷人。就连这座府邸每一处的设计都是用了心思,住进来后才发现,这里甚至比夏国太子府还要奢华。

他是真的打算将她当作外室了,让她在此处默默无闻的为他生儿育女!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

“齐国太子与齐国十皇子于今晨离开京都。”他见她身上还有一丝冷,便将斗篷将她包围住。

离开了?

是啊,已经过了好几日,整个夏国内都没有她的消息,她如同烟雾一般无声无息的无踪迹。他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怎么可能会留下来继续寻找她?毕竟这太过不可思议!甚至是难以想象!

她挣开了他越来越温暖的怀抱,面带淡笑的说道:“妾不能陪太子欣赏湖边美景了,此时是妾每日午睡之时。”

话落,她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转身就离去。

元祁眼眸幽深的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眉宇之间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嘉杰无声出现在他身后,躬身恭敬道:“主公,慕容姑娘身子虚弱,长此下去,心中有郁结对胎儿甚为不利。”

闻言,元祁轻轻蹙起了两眉。他收回望着她离去背影的目光,望向刚才慕容歌看过去的湖水方向,发现那处有几只游来游去的小金鱼,金鱼游的兴起,就跳出水面。

“不可让她有事。”他盯着湖水,望着金鱼的动静,声音冰冷的命令道。

嘉杰立即应道:“是。”

转眼间,即过十日。

午膳过后,慕容歌感觉身上无力,困乏。躺在床上时,她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不知为何,往日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平日里感觉总是无力,可此刻她感觉到小腹内似乎有另一个生命的迹象。

这种感觉淡淡的,可却在她的心湖中掀起风浪。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的手顿时停下。

这个孩子,不能留。

砰砰砰,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

“进来吧。”

这个时间来见她的不可能是这里的婢女,也只有小十会来。

小十推开房门,直接走入内间。瞧见慕容歌躺在床上面­色­不好,立即一脸担忧之­色­,用手语询问:“慕容姑娘,是否不适?”

闻言,她轻笑摇了摇头:“无事。”几日来都是如此,除了无力之外,也没什么胃口,所以看起来可能状态不是很好。

“那就好。慕容姑娘,我已经看过那条湖泊,的确是通往府外,只是湖水甚凉,且湖水较深,若以慕容姑娘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宜下水。”小十点了点头放了心,接着他面­色­略微沉重的摆着手语。

慕容歌仔细的看着他的手语,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她现在身体虚弱,且身怀有孕,的确不可入冷水中。可如若继续等下去,就算夏国的冬日没有齐国寒冷,那湖水仍旧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温度。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在这一个月内寻找机会游出去。

她低头深深的凝望着腹部,神­色­越来越凝重。

……

夏国边境处,赵子维乘坐者行驶速度飞快的马车直往齐国京都方向。

“此时朝廷局势因皇上病危而混乱。此时此刻,朝中无人做主,几名上来年纪的王爷趁此机会入了宫中,对朝廷官员指手画脚,俨然一副监国之象。据刘太医传来的消息,皇上时日不多,随时会驾崩。太子需尽快赶回宫中稳定齐国民心。”幕僚坐在赵子维对面,在马车晃晃荡荡中,紧皱两眉语重心长的说道。

赵子维点头,寒声道:“本宫离开齐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父皇怎会突然重病?刘太医竟也手足无措?”

“是。太医属百名御医连日守在皇上寝宫,日日讨论,用尽各种方子,仍旧没有办法救治皇上。”幕僚低头恭敬的回道。

赵子维眯起邪魅的双眸,将实现调转窗外,又问道:“流云是否传了消息回来?”

“回太子,并无。”

距离慕容歌失去消息到现在已经快要一个月的时间了,放了如此多的人在夏国境内寻找,仍旧没有她半点的消息!

此刻,他不得不怀疑,她究竟是否还活着?

他眼光转动,看向后面紧紧跟随的马车,压低声音沉声道:“测查清楚朝廷内有几名官员在父皇病重之时试图劝说父皇改立太子。”

“是!”

赵子维身后的马车内坐着的是齐国十皇子。

在得知齐国皇帝病危,随时撒手人寰后,二人立即离开夏国。连日赶路,再有半月左右的时间便可回齐国。

赵子尽闭着眼靠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之中,他神­色­宁静似乎凝神入睡。

不知闭目宁神了多久,他忽然睁开双眼。

“夏国太子,竟对她动了真情!”

凭着慕容歌的聪颖不足以消失的无影无踪让几方人马都无功而返。唯有元祁可有此本事。

若元祁将她藏起来,必定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危。又或者防止她离开!

如此看来,元祁果真是对她动了心意!

少年半眯起双眸,心中亮光一现,复仇之路因此而光明一点儿,他紧紧皱起两眉,刚刚明亮的双眸又­阴­暗下去。“姐……”

那日他与赵子维离开夏国时,夏国皇帝将六公主赐婚于他,赵子维率先一步替他谢恩,应了这婚事!

成亲之日定为两年后。

他眯起寒光凛冽的眸子,紧紧抿起­唇­。“若时运不济,父皇驾崩。君子报仇,十年亦不晚。”

……

太子府。

两日前,林善雅搬离牡丹阁,重回泊康阁。身份从尴尬的善雅公主成为太子侧妃。

虽不是太子妃,但林善雅却仍旧住进了泊康阁,并掌管腹中主母之权。令太子府内众人惊讶不已。

如此情况出乎众人预料!

先是慕容歌不明情况失踪,如今林善雅重新站起。有些聪明的人在此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风雨欲来之气。

一个月未有慕容歌的消息,林善雅最初防备之心渐渐放下。

于前日终于扬眉吐气,纵然重回泊康阁不是太子妃,而是侧妃之名,仍旧让她小心翼翼珍惜此次机会。

“依奴婢看,此次重归泊康阁,并非好事。”香兰神­色­凝重的对林善雅说道。

林善雅闻言,眼眸一闪,不以为然的笑道:“上次在宫中我落败,是因为慕容歌有意陷害。如今太子查清真相,自然会还我清白。只是废妃封妃不是儿戏,假以时日,我定重新为夏国太子妃。”

香兰见状,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疑问:真是如此?她怎么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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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善雅见香兰沉默,若有所思。【本站唯一地址:】更是因此而防备,她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香兰,似笑非笑道:“香兰,你是担心我?”

闻言,香兰忽感身上一阵寒冷,她回头看向林善雅时,只能见到林善雅美眸中盈盈笑意。心中异样之感萦绕不散,她低下眼眸回道:“是,奴婢奉荆南王之命伺候您,万万不敢让您有半点差池。”

林善雅­唇­边笑容僵了一下,以林轻尘之名压制她?不得不说,以前她便没有看错,香兰绝非甘愿平凡之人,留在身边必定是个祸害!如今她已经安然无恙,并重新回到泊康阁,香兰已经无用武之地。“我甚是担心清雅妹妹,如若香兰你能替我去齐国照顾清雅妹妹是最好不过,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去齐国?”香兰面­色­大变,惊讶的望着林善雅,不相信林善雅竟然要让她去齐国!而林善雅这话中之意,主要是让她有机会爬上齐国太子的床榻上吧?以此来对付林清雅。而在这之间,林善雅将她驱离,主要目的是忌惮她这副人皮面具下的容颜吧?人皮面具如影随形她多年,让她早就忘记了本来容颜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她自认为甘愿平凡,不违背林轻尘的命令,忠心为主。却没有想到,林善雅早就已经对她有防备之心!原来,这几日她的忠言在林善雅耳中是毒药,怪不得林善雅一意孤行!原来如此!

林善雅不知香兰在片刻之间的心中闪过的种种想法,她双目紧盯着香兰,眼光凛冽而威逼,她笑道:“齐国太子人中之龙。如今齐国皇帝突然病危,齐国太子登基是迟早的事,凭你的聪明才智,想要在齐国太子府内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将来有更好的前程也说不定,我意已决,你即日起就启程吧。”

香兰低垂的眸子动了一下,心中冷笑,没有辩解一句,直接应道:“谢林侧妃为奴婢谋划未来,奴婢定不会辜负林侧妃一番心意。”

“你知晓我心意便好。”林善雅满意的点头。望着香兰平凡的容颜,她似乎能够看见那张比她更加绝­色­的脸,几年前不经意间看到时,便成为了她的心病,午夜梦回,她在天下人的嗤笑中失魂落魄,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将不复存在。固然香兰聪明绝顶,可却有那样一张可让天下人为之疯狂的容颜,便注定不能将她留在身边!这样一个祸害,迟早不受控制。

“谢林侧妃。”香兰躬身一礼,朝着门前身姿婀娜,挺直背脊离去,至始至终都未曾请求林善雅收回成命。到门前时,她忽然停住身体,对身后心情放松的林善雅说道:“只要林侧妃坚持不懈,定会让夏国太子动心。林侧妃日后必定会母仪天下。”

林善雅轻轻蹙起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香兰这话里有话!待香兰将房门关上,她看不到香兰婀娜身姿时,竟隐隐有些后悔!

她侧头看向窗前的黑­色­芙蓉花,原本她不喜黑­色­,可如今却真正的喜欢这黑,就连芙蓉花在她心中也胜过了蔷薇,牡丹,甚至是梅花。

“太子,你可知妾心意?”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她这一声深情的呢喃。

夏宫。

皇帝寝宫内,元祁坐在挨着床榻的椅子上,低首望着躺在床上看似奄奄一息,面­色­苍白的元游。【本站唯一地址:】

到现在,他已经在此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元游似乎并未察觉,仍旧熟睡。

一个时辰后,元游终于睁开了双眼,他直接看向元祁,眼中无一丝睡意,且暗藏锐利之光道:“若慕容歌被你藏起,那么,尽快杀了她除去后患。”

闻言,元祁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异光,低首回道:“慕容歌身份低微,被证实有儿臣子嗣时,未免被他人利用,儿臣早就在那晚将慕容歌杀死。父皇尽可放心。”

这是自那天过后,元游第二次提及慕容歌。同样要求元祁杀了慕容歌,而元祁给的答案也一样是慕容歌早就死去。

元游锐利的眼睛轻轻眯起,上下打量着元祁,眼底划过一丝悔恨之­色­,他摆了摆手道:“无需欺朕!慕容歌入了你的心,你岂会轻易杀了她?”早知今日,当初他不可因兰玉而心生退意放了慕容歌一条生路,如今竟是放虎归山。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在儿臣心中,唯有父皇夏国最为重要,慕容歌不过是一名女子,儿臣断然不会为了一介女子而坏了大事。”元祁低垂眼眸,将所有的情绪想法隐藏在眼下,让紧盯着他的元游丝毫探不到他的神情,而他回应的话语冷漠无起伏,暗藏玄机。

见状,元游收回目光,无力的笑了三声,道:“深得朕意!”

元祁微微一笑,神情优雅从容,“父皇如今重病缠身,务必要好好休养,儿臣不扰父皇休息。”

话落,元祁起身离去。

元游神­色­一沉,眼中恨意尽现,那泛着恨意光芒的眼眸如一道黑夜中劈过的闪电,震慑骇人。

宦官无声走入屋中,躬身对元游禀告道:“已有慕容歌消息。”在夏国内,很难有事情能够逃过皇上的眼睛,就算太子将慕容歌藏的足够隐秘,但仍旧难逃皇上的掌控。

况且,太子虽然在天下人眼中是权倾天下,却不尽然。应该说,太子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所以,太子绝对不可能得到更多。

“安排妥当,不能失手。”元游眼中的恨意渐渐的消失,并被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代替,又仿佛是一种得偿所愿的快感,他苍白蜡黄的面­色­因此而染上了一丝红晕。

“是。”宦官立即应道。脸上笑容同样是报复成功后的快感所现,仔细看去,与元游神情一模一样。

元游恨声道:“这一次绝对不能失手。”

“皇上放心,几日来的追查,绝对不可能有误。只是想要闯入院中暗杀慕容歌,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行。兰玉公子的贴身护卫小十一直在慕容歌左右保护,而且院子四周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轻易动手就会打草惊蛇。所以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抓住机会,定会出击。”宦官隐去眼中快感的笑容,神­色­略微沉重道。

闻言,元游点了点头,“嗯。”

风雨欲来,暗波涌动。

转眼即过半月。

距离那日已经近两个月,慕容歌稳坐在湖泊边,任由那略带湿冷的风吹拂脸颊,每过一日,她的心便更为浮躁。因天气越来越冷,最佳入水的时间已经过去。其实只要是她出现过的地方,四周草木皆动,百名武功高手隐藏在四周保护她的安危,让她不敢动一分一毫。机会根本没有!而如今,她身怀有孕快四个月,因这段日子的劳心劳力,她越发的感觉身体不适,之前没有的孕感如今更是强烈了,不仅食欲不佳,甚至是难以入眠。

前日,小十按照她的吩咐在后山中寻到了草药红花熬成了汤药,她本想服下去,但当她举起碗,闻到汤药的味道,她感觉腹部似乎有所震动,从未有过的一种陌生的感觉袭来,侵占了她整根神经!

其实,这个孩子不可留。留下必定会束缚她的前行的脚步,让她不能轻易离去。

可当她在某个清晨起床,偶然间发现平坦的小腹似乎微微隆起,她不再镇定,突如其来的一种情感让她一个清晨都在喜悦之中,之前围绕这她的恐惧彷徨之感渐渐被这种孕育着新生命的喜悦之感占据。

望着浓郁的汤药,这碗汤药是嘉杰亲自熬的,端给她后她便加了红花。本该义无反顾喝下,可她犹豫了。

在小十意外的目光下,她放下了碗。

她狠不下心。

这是一个生命!虽然这个生命出现的不合时宜,可仍旧让她迟钝的感觉到了为人母的喜悦。

她比谁都清楚,若是留下孩子,元祁必定不会再放过她。她若想离开哪里是那么轻松的了。那日,元祁态度已明,他想要留她在此。

她轻轻的蹙起眉,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的心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

小十问:“慕容姑娘不想离开了?”

面对着小十纯真的容颜这一刻的无比认真,她毫无迟疑回道:“不,我想离开。”从始至终,她都未曾想过留下来。若留下来,她曾受的就是金屋藏娇四个字!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一个无时无刻都在等待着元祁临幸的外室。在等待中她渐渐的迷失自己,渐渐的找不到方向,这太过可怕!可怕的让她日日噩梦。

“那么,孩子……”小十迟疑的用手语追问。

看着小十­干­净的手指,她紧紧皱起眉,轻声道:“我以为我可以狠心。”可终究她不是狠心之人,腹中胎儿是她所孕育,流着她的血。最初因恐惧而对他无情,可如今,她迟疑了。

不,是确定不能伤及无辜。

半月以来,元祁都不曾出现过。

她与世隔绝,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无所知。

偶然间,她听见下人们的私语。

林善雅翻身,回归泊康阁,虽是侧妃,仍掌握太子妃权利,一时间在太子府内风光无限。

“慕容歌,湖边甚凉,不宜久待。”

一件大红­色­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背上,她顺手接过拢了拢。湖边的确有些冷,只是刚才想事情有些出神没有意识到,此刻不免也有些后悔,这段日子她本就身子弱,若是生了病,连累了孩子,怕是她要后悔。回头对来人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如冰坐在慕容歌的身侧,笑道:“你就是如此掉以轻心。如今你已有身孕,万万不能大意了。”

昨日,嘉杰这些日子第一次离开,回来后便带着如冰,说是元祁怕她在府内无人相聊,便同意了嘉杰的提议,让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如冰来此。

慕容歌点了点头,“想不到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就已经过去快两年的时间。你和我当初在庆王府时,绝对不会想到今日。”穿越至今,她经历的比上辈子多的多,更没有想到会在短短时日内她身怀有孕,即将为人母。而如冰也变了,变得似乎看破了一切,不再纠缠痴恋元祁。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可以轻易的得到齐国太子的欢心,让齐国太子对你情深意重。虽在封国的接风洗尘宴上,齐国太子将你送给了封国皇帝,可至少齐国太子对你曾动过真情。如今,你得太子的喜爱,有了身孕,今后尽可享受荣华富贵。太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如冰望着前方晃动的树木草丛,轻声说道。

闻言,慕容歌眼眸一闪,侧过头目光锐利的看向如冰,“如冰,我将你当作至交好友,你若有事不可瞒我。”

如冰心神一颤,收回注视前方的目光,一阵沉默。须臾,她才抬头看向慕容歌,神­色­凝重,问:“你是否相信我,我就算做错任何事都不曾想过伤害你,甚至想要救你?”

慕容歌轻轻的蹙起眉,望着如冰沉重的神­色­,无法给出回答。

二人望着湖水不再言语,直到天黑,如冰才开口道:“我与碧柔的死没有关系。”

“可你知道是谁杀了碧柔。”慕容歌轻轻的闭上双眼,声音淡淡的有些压抑的说道。

“我绝对不能将杀害碧柔之人告知你。这将是一个永远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尤其是你。”如冰起身,荡漾的湖水折­射­的水光晃荡在她的脸颊上,她面­色­苍白,红­唇­失­色­。

慕容歌深深的凝望着她,不语。

翌日。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元祁望着躺在床上熟睡的慕容歌,轻柔的为她盖上被踢开的被子,将她放在被子外的胳膊放在被子中。可刚刚放进去,她又将胳膊伸出来,两条腿也伸了出来。

他眨了眨眼,低声道:“调皮。”

又接着为她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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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还在睡梦中的慕容歌感觉身上一阵热,接着又踢开了被子,浑然未觉房中多出了一人。【本站唯一地址:】

元祁眉梢轻挑,眼见着刚刚盖好的被子又被慕容歌踢开,嘴角轻轻勾起,从未想过她会如此调皮,睡梦之中这般可爱,接着耐心的又给盖上了被子。

直到这时候慕容歌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她迷迷蒙蒙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男子乌黑亮丽的长发。她脱口而出:“你是谁?”

正低头给她盖被子的元祁顿时愣住,他缓缓抬头,幽深的目光看向她。触及到熟悉的容颜,她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元祁!

“不过几日未见,你竟然忘记了本宫是谁。”他轻柔的为她盖上被子,淡淡的说道。

慕容歌嘴角一抽,她刚睁开双眼,尚在睡梦之中,哪里有那么敏锐的反应了?而且他最先面对她的是那一头乌黑亮丽堪比女子日日保养的头发,她没缺德的问他美女来自何方就不错了!她眨了眨眼,拢了拢被子,回道:“妾对太子的乌发着实陌生。”

“这几日是否能吃的下膳食了?”他抿嘴轻轻一笑,关心的问道。

她不知是刚刚睡醒,还是有了难得的好心情,没有去想太多的事情,仿佛站在面前与她轻声细语聊天的是个朋友,自然的回道:“吃不下。”固然厨房内的厨子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而出,厨艺­精­湛,不是她自恋自夸,终究不能与她相比。她曾试过要自己下厨,但都被人拦截了。让她有心无力,此时此刻,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复身体。既然决定留下孩子,她务必恢复身体健康。

元祁挑了挑眉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他淡声说道:“既然你想亲自下厨,便去吧。”

闻言,慕容歌顿时眉开眼笑,“好。”

“定要注意身子。”他又安抚道。

三个时辰后,正式晚膳之时。

慕容歌从厨房出来后才发现元祁没有走!

幸而今日多做了一些菜肴,本来打算是犒劳小十的,现在看来不得不用来犒劳他的了。

元祁望着桌子上­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暖意。他望着坐在对面有些别扭的小女子,眼中泛着宠溺的柔笑道:“多吃些。【本站唯一地址:】”

听到他温柔的关心言语,慕容歌心下一颤,立即别开了眼,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她对美食向来有研究,只要想吃的,在前世都会用心思去学,她的朋友个个的胃口都被她养叼了,以至于在一起聚会很少去酒店。都是由她亲自­操­刀。

望着她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元祁漆黑的眸子内暗光浮动,一股无形压抑的气息流动。但这气息被他很好的压制住了,让失神怀念过去的慕容歌并未感觉到什么。

菜肴的美味将游神的慕容歌渐渐拉回来思绪,她品味着特意烹制的清淡菜肴,眼光触及到刚刚突起一些的小腹,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她立即抬头去看对面优雅用餐的元祁。

他是孩子的父亲。

一个此刻正对她用心的男子。

她想,他将她关在此处,一是不想让她离开。二是想要保护她的安全。三是最无情的想要利用她达到某些目的。

可被关在这里,是折断了她想要飞翔的翅膀。若是她甘于被命运掌控,沉迷于他偶尔的温柔当中不可自拔,这必将是让她逐渐走向毁灭不能悔恨的路。所以,未免毁灭,她唯有对他的温柔视若无睹。

“多喝些粥水。”他轻声提醒她。

“是。”她微微一笑,应道。这段日子她一直没有正常的吃饭,偶尔吃上一两口便没有了食欲,若是多吃菜不易消化,反而会让自己有些难受。

一顿晚膳吃下来,让她有些不适应他偶然间的温柔,以至于几道她用心烹制的菜肴也没有细心去品尝是何味道。本以为他用过晚膳后就会离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打算留在此处休息一晚。

“这几日本宫无事,便在此处待上几日。”他从府里的书房内挑选了一本书便坐在了慕容歌平日里躺着的藤椅上悠闲的看书,俨然一副对此处甚为熟悉的模样。

慕容歌看着他顿感无语,怎么今儿个这么好的心情?再看他躺在她平日里躺着的地方,还真不是滋味。撇了撇嘴,饮了口白开水后,应道:“是。”

“慕容歌,生下本宫的子嗣。”他放下书,走到她的面前,将她额前的乱发拢至一旁,轻声道。

清冷的风自半敞开的窗吹进来,她眼睛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半敛起来,片刻后,她的嘴角展开清华潋滟的微笑,点了点头:“是。”

只是一个迟疑的回应,让那看似淡然冷漠的男子漆黑不见底深不可测的眼眸内划过一抹喜­色­,那喜­色­犹如一朵灿烂盛开的花在他的眼中绽放。

“慕容歌……”

“是。”

“本宫要的是你欣悦诞下子嗣,并非假意应承本宫。天下间,唯有你可为本宫诞下子嗣。”他坐在她的身侧,将她揽入怀中,声音轻柔的仿佛温润的风吹拂着她早已高高建立的如同钢铁般的心房。

她长而卷翘的睫毛颤动着,桃红­色­的­唇­瓣渐渐失了­色­,可弯起的嘴角上的笑容还在娇柔的笑着,她将目光落在窗外,到了深秋,枯黄的树叶不过片刻便将刚刚打扫­干­净的院子盖上一层枯黄|­色­。

没有多久的时间了,她……不能等了。

“妾……诚然欣悦。”她轻轻蹙了眉头,犹豫了半刻后,转过头看向他,笑容璀璨道。

话落,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中。

本以为,他的怀抱与记忆中的还一样冰冷的想让人退缩。可不知怎的,今日他身上独特的淡香味竟能安抚人心,而他宽大的怀抱温暖的让她几日来浮躁的心渐渐的安定。

“必要时要防备赵子尽。他早已不是当初在废国原国宰相府中的慕容尽,你的弟弟了。”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见她昏昏欲睡,似乎对他放下了防备之心,他漆黑的眸子轻轻闪了一下。望着她雪白的容颜,他低声道。

闭上双眼的慕容歌闻言,刚刚平静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一抹难以忽略甚至让她不自觉身体颤抖了一下锥心的痛。

尽儿……当初在庆王府时,为了救她不惜深入虎|­茓­,更是受尽众人的嘲讽,只为了救她。一个如风般俊逸的少年,与她一起逃生,一起野外烤­肉­。他说,想要与姐姐生活一辈子。

若是这个世界,因为权利而变得一切都是假的,她还有什么可以相信!

元祈望着她眼角上晶莹的泪珠,轻轻的用手擦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他就算伤害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你。”只是,当赵子维登基为齐国皇帝时,赵子尽是否还会坚守不伤害她的原则?

慕容歌始终都没有睁开双眼,她将脸转向他的胸膛间。

他望着她的举动,深沉的眸闪了一下,柔声道:“好好休息。”

……

慕容歌再睁开双眼时,已经是第二日。府中下人禀告,元祈天未亮便离开了。

因她醒来时就已经是日上三竿,未免空腹难受,就喝了一碗粥。午膳时,如冰才来。

昨天因为有元祈在,如冰一日都未曾出现过。而且自从那日如冰坦白知晓碧柔死因,却不能把凶手告知任何人后,她们二人之间仿佛有了一道无法横越的沟壑。

见面时,已不能再畅言。

如冰端着一碗安胎药进来,本来安胎药是嘉杰亲自煎熬,并亲自送来。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然让如冰送来。

她望着浓黑的安胎汤药皱起眉,每日最难过的便是吃药。古代的汤药都是纯中药,苦的难以入口。

端起汤药碗,她抬起眼角望着站在一旁人的如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如冰的神­色­。而从汤药中传来一缕不易被人察觉的血腥味冲入鼻腔。她心下一沉,同时冷笑,刚才她还想或许是自己多想,立即放下碗,看向有些失神的如冰,声音顿时一沉:“如冰,为何这么做?”

如冰面­色­灰白,她似笑非笑,忽然苦笑,正眼面对着慕容歌逼视的目光,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我曾说过,你对我有恩,我不会伤害你。”

慕容歌不语,等着如冰继续说下去。

“或许你不知,因在监牢中受刑,我终身都不能有孕。得知你有了身孕,我是真的高兴。可我……不得不让你小产。太子对你的确是真心真意,即使林善雅重新获宠,仍旧无法撼动你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可是,慕容歌,这个孩子你绝对不能留。留下孩子,将会思为你引来杀身之祸!”如冰朝前走了一步,靠近慕容歌,她妩媚的双眼中蓄满了泪水,同时还有绝望。

“你背后的人是谁?”慕容歌紧紧盯着如冰,从如冰的这一席话中,她听得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控制如冰!究竟是谁?

如冰泪如雨下,不断摇头。只是绝望的望着她,重复的说道:“晚了。”

慕容歌紧紧皱起眉,如冰这话是何意?忽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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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阵阵剧痛快速袭来,小腹极其痛苦的绞痛随时加剧,让她身形不稳自椅子上滑落。【本站唯一地址:】她紧紧捂住小腹,心一阵发慌恐惧,她双目紧紧盯着如冰,“究竟是谁?”

她挣扎着站稳身体,朝着门前走去。

这个孩子,自拥有时便是让她纠结难以做决定的存在,让她选择任­性­一次,可现在当她面对着小腹传来的剧痛,她忽然惊慌害怕,从决定留下他,就注定她与他心心相连。有时候她想,就算这世界任何人都会背叛她,可骨血至亲的他却不会!

却没有料到,命运,要在她对他有了感情后,将他带走!

忍着那撕心裂肺的剧痛,她挣扎着迈出一步一步。

如冰面­色­灰白,难以置信的望着忍着剧痛的慕容歌,“怎么可能?你并未喝下安胎药,怎会有事?”她明明将药下在了安胎药中,可她是亲眼看见慕容歌并未喝下,怎么慕容歌会有这种反应?

莫非,莫非……

那人早就预料到慕容歌会有所察觉,所以早就做了另一番打算?而不过是利用她的手?她爆红着双眼望着那碗浓黑的安胎药。

“他太可怕,竟如此可怕!”如冰身子一软,瘫坐在冰凉的地上,痴痴的望着安胎药,一阵失魂落魄,惊惶恐惧。

“告诉我,是谁?”走了几步就浑身无力,根本无法前行的慕容歌听见身后如冰惶恐的惊慌之语,立即紧紧蹙起眉问道。她低头看去,双腿之间已见鲜红的血液。

心,顿时空洞。疼,顿时游走于骨血五脏六腑之间。泪,盈满眼眶之中。

如冰身形剧烈的一颤,仿佛刚从惧怕之中回过神来,她并未回答慕容歌,反而是朝着慕容歌而去,艰难的将慕容歌背起,不断的说着:“慕容歌,对不起,对不起。若有报应,尽情落在我如冰之身!我早该知道你如此在乎这个孩子,我怎可做了那人的侩子手!他是利用我!”可明知道是利用,她却不能反抗!她……有苦难言,这些事情如同那人所说,怎可告知慕容歌!

慕容歌感觉浑身无力,一阵阵昏眩的感觉不但袭来,更逐渐吞噬她的理智!明明听见了如冰的话,可她却没办法多想!此时此刻,萦绕在她心中的感觉唯有,那失去重要人的痛!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只见身材魁梧的小十进入,他错愕的望着如冰,再看如冰背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上衣服被汗水湿透的慕容歌,立即圆瞪双目!忙上前从如冰的背上将慕容歌接过。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一双怒目询问的样子让人清楚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如冰现在犹如置身在油锅之中,心仿佛被八匹马朝着不同的方向拉扯着,她担心的望着慕容歌,话语颤抖的连不成一句话,“她……要……小……产。”

如冰话音还未落下,小十抱着慕容歌消失在房中。

房中顿时只剩下如冰一人,她六神无主的置身在房内,望着地上一小摊血迹,她面­色­更为煞白,刚刚站稳的身形也摇晃起来。

“我怎会如此狠心?”

若非慕容歌,此刻她仍旧深陷在迷恋元祈中不可自拔,又或者早就在监牢中受尽侮辱刑罚生不如死之中。她曾发誓,日后定要报答慕容歌。可如今,竟因为那人的一句话而害慕容歌于不顾!

她回头望着那碗安胎药,慕容歌明明没有喝,怎么会有小产迹象?莫非那药无需服下去?只需闻到味道就会让人小产?

那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

齐国,皇宫内。【本站唯一地址:】

前日赵子维与赵子尽二人同时回到齐国,毫无主心骨的皇宫,朝廷上下,纷乱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平静下来。

齐国皇帝一病不起,­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近两日更有驾崩之势。宫内所有人都绷紧着神经不敢有所松动。

本以为太子与十皇子回宫,皇上的病情就会有所好转,谁知皇上竟然病情急转直下!朝中大臣日日跪在寝殿门外,妃嫔们整日抹泪,整个齐国皇宫上下都沉侵在苦痛之中。

昨日夜晚将至,刚到晚膳时,一阵惊天嚎哭划开整个天际!

齐国皇帝,驾崩!

今日,齐国皇帝尸骨未寒,齐国皇宫上下开始争论谁为新皇。

众位大臣最初争论,太子与十皇子二人,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已!终于在黄昏将至时,赵子维拿出先皇圣旨,顺利成为新皇,三日后登基!

赵子尽得知结果时并不意外,在众位官员各­色­目光下,他双膝跪地真诚朝着赵子维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以为会有一场厮杀,但终究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十分平静!只等待赵子维登基,等待新皇统领齐国,让齐国更为强大。

赵子尽负手而立于齐国皇宫内最高的宫殿中,遥望着齐国秀丽河山!

不知不觉间,曾经的少年如今如男子般深沉,那目光游走在景­色­间,无比坚定!

他微微眯起双眸,齐国天气要比夏国冷上许多,用不了几日初雪将至,齐国更是寒冷。

此时此刻,赵子维,元祈,甚至更多人都在谋算着未来!而他不紧不慢,甚至是气定神闲。

左道紧随其后,瞧着赵子尽望着远处失神,他悄然走在赵子尽的身后,说道:“十皇子是在想慕容小姐?”

闻言,赵子尽墨­色­的瞳眸瞬间幽深。似乎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夏国。眼前浮现那日他与她在逃亡时,一起架起火堆烤着鲜香鱼­肉­的情景,她厨艺好的让他出乎意料!那时,他心中便升起了一个迷蒙的想法,今后他都想要与她生活在一起,每一天的偶会这么开心,与她在一起,他无所顾忌。甚至她在身边,闻着她身上馨香的味道,他都可以感觉到安心。

左道并未看到赵子尽忽然变化的神­色­,他接着说道:“十皇子无需担忧慕容小姐。虽然慕容小姐失踪,但凭着慕容小姐的聪颖,想要保全自己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十皇子此刻最应该做的是,如何能在新皇眼下保住权贵之身。”

“赵子维……不会动本殿下。”他墨­色­的眸子仍旧望着远处,听闻左道之言,他缓缓闭上双眸,声音低沉的说道。

左道暗暗感觉到一丝诧异,似乎夏国一行十皇子变了!变的有些深沉,甚至是­阴­暗些许。不到十四岁就能够有如此威严气势,当真是让他意外!不过,他却为此感觉惊喜,这是好事!只要十皇子越来越强大,那么,米贵妃之仇迟早都会得报!

“左道,若我有一日迎娶慕容歌,是否可行?”赵子尽收回注视远方的视线,转过身来看向左道,眼光极其认真,看的左道一阵心惊­肉­跳!

娶慕容歌!曾经一起长大的姐姐?慕容歌可是比十皇子要大四岁!更何况,慕容歌毕竟曾经是废妃身份,残花败柳,十皇子若是娶了,定会影响前程!这可是不明智之举!

赵子尽瞧着左道的神­色­,忽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天下人觉得她不配天下人,可本殿下却认为是天下人配不上她!”

少年冰冷而决绝嘲讽的话语在高高的殿宇之上回响着,左道面­色­顿时惨白,他担忧的望着赵子尽,从何时起,十皇子对慕容歌上了心?

冷月如钩,夜­色­沉静。

灵殿上,不断传出哭泣之声。陆陆续续有受不了先皇驾崩的妃嫔昏厥。

赵子维望着一群嚎哭的妃嫔,邪魅的俊颜冷若冰霜,他眼中不含有任何情感。每每目光扫过去,都会让几个妃嫔心惊胆战,惊吓的不敢再哭!先皇驾崩,她们如今的命运都掌握在了赵子维的手中!赵子维就算是让她们陪葬,她们也丝毫没有说不的权利!

更何况这些只是美姬出身的妃子?本就没有身份,平日里就靠着姿­色­获得先皇的宠幸获得一时的荣华富贵!

“全部送入庵堂。”赵子维收回冰冷的目光,命令道。

顿时,刚刚哭泣的美人们个个惊愕的望着赵子维,庵堂?一个清修之地,日后必定生活艰辛,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几个美­妇­人顿时嚎啕大哭!

不过,还未哭几声便被多名侍卫拉了出去。

林清雅望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美姬们,轻轻咬着­唇­,若日后自己不能是皇后,或许命运就会落得与她们一样!送入庵堂是好的,若是被关入冷宫,那么可就是永不见天日!几日来,她不管多累都要尽心在赵子维身前伺候,只希望赵子维能够眼中只有她。今后能够为了她废了梁欣欣!

她转眸看向梁欣欣,只见梁欣欣双眼通红,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还真是假惺惺!

梁欣欣柔声细语对赵子维说道:“太子,时辰不早了,该歇下了。”这两日赵子维就没有好好睡过。若是再不休息定会伤身体。

赵子维冷扫了一眼梁欣欣,点了点头:“你们先去休息吧。”

闻言,梁欣欣不敢有异议,跟着了林清雅一同退下。

“都退下,本宫想要独自陪陪父皇。”赵子维对着屋内其他的宫人命令道。

“是。”宫人们立即躬身退下。

赵子维望着棺材中的先皇,邪魅的俊颜顿时凛冽如冰,他寒声质问道:“儿臣有负父皇所托,三日后顺利登基。不知父皇见到今日群臣跪拜儿臣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是怎样的心情?后悔莫及?”

回应他的是声声质问的是一片寂静无声!

……

三日后。

慕容歌自浑身无力之中清醒,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一阵惊呼。

“太子,慕容姑娘清醒了!”

嘉杰一直立在床边,时时刻刻的观察着慕容歌的一举一动,当见到慕容歌清醒后,一向沉稳的他忍不住惊呼出声。慕容姑娘昏迷了三日,这三日来太子一直守在此处,虽然太子看似与往日一样淡然,可他却从太子的眼中看到了那抹来不及掩饰的惊慌之­色­。

记得,那日慕容歌衣裙下有血迹,已经小产不能挽回,太子只问慕容歌是否有事!太子这些日子面临的事情越来越棘手,可此时此刻,太子却宁可在此处浪费三日时间,只为了能够亲自见到慕容歌安然无恙!

眼下,慕容歌能够清醒,让他几日来一直提起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慕容歌闻言,侧头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黑衣墨发的元祈,他漆黑的眸子内映着淡雅的笑。她眨了眨眼,混沌空白的大脑顿时有了思绪,那日发生的一切回到脑海中。

惊慌,恐惧,痛恨,追悔,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争抢着袭向她的心!

她双手紧握,松开,又紧握,迟疑的将手移向腹部,刚刚有些隆起的小腹现在平坦如初,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她缓缓闭上了双眼,想要去回忆些什么,却发现关于失去的这孩子的一切都是空白的。留下是曾经她毅然决然的想要放弃,接着是不忍犹豫的留下,等她想要去好好疼他的时候,却已经追悔莫及,已经失去他。

元祈望着她醒来后平静的举动,仍旧惨白的面­色­,两眉蹙起,对嘉杰吩咐道:“煎煮汤药,端碗热粥来。”

“是。”嘉杰立即应道。离开时扫了一眼闭上双眼冷静异常的慕容歌,心中叹了口气,对女人来讲,孩子是最为重要的,若是失去了孩子,可以说就是失去了一切的保障,可她却这般冷静……

元祈坐在床边,首先将被子给她盖严,接着对她说道:“饿了吧?”

慕容歌睫毛颤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恩。”

“粥水一会儿就好。你再闭目休息吧。”他声音极其轻柔道。

“太子,妾小产是因何缘故?身体孱弱?因药所致?”她睁开双眼,看着元祈,轻声问道。她必须知道小产是因何缘故!若是因为药物,她必要知道在背后指使如冰的人是谁。若是身子弱造成,她唯有接受命运。

元祈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道骇人的血­色­光芒,可他看向她时,眼光轻柔,轻声回道:“药物所致。”聪明如她,知晓如冰在安胎药中动了手脚,即使没有喝下汤药,但凭着她的聪颖,也可猜出一二。

就算她没有喝下安胎药,就凭着安胎药中的一味药散发出来的一丝血腥气,她就有五分可能小产!加上她最近身体状况不佳,小产躲不过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多少意外,问:“此刻,如冰身在何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她被疼痛和各种情绪纠缠,对如冰当时的反应没有看清,可她却依稀记得如冰最后后悔了,背起她想要救她。她必须要知道来龙去脉!虽然如冰隐藏着一切不语,但她从如冰的只言片语之中敏锐的感觉到,如冰背后这个人是她认识之人。

可这人究竟是谁?碧柔之死,害她小产,究竟那人想要隐藏什么?又或者想要通过此举达到怎样的目的?

“在后山跳下悬崖,无生还可能。”元祈淡淡的回道。

“什么?!”慕容歌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她知道后院连着一个悬崖,而那悬崖是万丈深渊,如若跳下必死无疑!如冰竟然会以这种决然的方式选择离开!

元祈瞧着她苍白的娇颜上震惊的神­色­,轻轻的握住她的双手,眼中带着安抚之­色­,“她受人威胁,所做一切或许都不想伤害你。所以她选择跳崖自杀是最好不过。否则她难以再面对你。”

端着汤药和粥水进屋的嘉杰听见元祈的话后震惊不已,太子这是在安慰慕容歌!这般费尽心思。为的就是能够让慕容歌能够心胸开阔,不因失去孩子而郁郁寡欢,更不会因为曾经至交好友如冰的背叛而伤心。所以太子忍着几日来不眠不休的困乏,耐心的陪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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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慕容歌平静的点了点头,“恩。【本站唯一地址:】”抬眼便看见站在一旁的嘉杰一脸惊愕之­色­的望着她与元祈。再看他手中的汤药与粥水,说道:“嘉先生,我想吃些粥。”

嘉杰立即将米粥端来,慕容歌本想伸手去接,却被元祈半路拦截。

元祈生来尊贵,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端着米粥碗的手有些轻微的不稳,不过,却难得细心的用勺子翻着米粥,让米粥能够凉些。

慕容歌不是愚笨和情商过低的人,这些日子他的变化与对她的体贴都让她能够感觉到,而在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量更多,而现在也唯有毫无防备的被他柔情以待。

也许……不知从何开始,在针锋相对,躲避碰撞,不可避免的接触中,她对他也有了让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那份感觉。

“再等片刻吧,米粥有些烫不好入口。”他柔声说道。

听言,慕容歌望着他倾城绝美之容,在不经意间望进他深邃柔情的眼眸中,耳边响起他轻柔安抚的声音,忽然从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让她想逃却不能逃避的感觉!她紧紧皱起眉,从他的眼眸中挪开视线落在了他如玉般修长的手上,低声应道:“不急。”

“太子,一个时辰前护院发现了府外有一可疑人物。未捉到那人,那人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这里……怕是已经不是安全之地。”嘉杰本想退下,不留在此处打扰他们二人,可眼下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说。

元祈勺着米粥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勺着。神情淡漠的吩咐道:“收拾好东西,这两日便回太子府。”

“慕容姑娘也一同回府?”嘉杰看了一眼疲惫­精­神不佳的慕容歌,向元祈问道。

慕容歌眼眸微微一动,回太子府?

元祈看了一眼她,见她面­色­平静后,便对嘉杰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嘉杰退下后,米粥也在勺动间凉了一些,元祈动作有些笨拙的喂着她。

起初,勺子内的米粥总是露出来,将她的下巴上弄的都是米粥。她不由得有些好笑:“太子,还是让妾自己来吧。”若是继续让他喂,怕是她没吃上几口,她的下巴和衣服被子都遭殃了。

元祈沉默。见状,慕容歌又接着说道:“让府中婢女来吧。太子近几日未能好好休息,现在也好去沐浴更衣。”府中婢女虽然不多,可这段日子大多都是围着她转的,若非元祈在这里,几个婢女都会来照顾她。

“甚好。”元祈风华绝代的俊颜上闪过一抹涩然之­色­,望着她衣襟上的米粥留下来的污点,他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目光起身。“你且好好休息,其他事情无需关心。待这两日你的身体好些,再行回太子府便可。”

瞧着元祈离去,看着他宽厚的背,熟悉的黑­色­华衣,她忽然有冲动想要开口问问他,可话到嘴边有吞了回去。因她忽然不知道也没有底气好和勇气听他的答案。【本站唯一地址:】

她转过头,看向床边矮几上的米粥与汤药,心中被隐藏起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忽然袭来。有时候人就是这般纠结!许多人和事情唯有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和珍惜。

缓缓挪动目光,最后看向那碗汤药。

眼中划过一丝冷冽冰霜的寒光,如冰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在暗中计划着一切,将在她腹中还未成形的胎儿害死,同时将她算计其中,更让如冰无他选择而跳崖自杀,如冰此举为的就是躲避那人。究竟在如冰口中的那人是谁?

好似这人有着一双凌厉的眼睛,在暗处将她的一举一动掌握在手中!

这个人如此清晰她的去向,还算的如此准确。所以,一定是如之前她猜测的那般,此人是她熟识之人!

她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固然这个孩子还未成形,但仍旧是一个生命!她与这个背后的人势不两立。

……

夏国太子府。

林善雅眯起双眸凝望着府外,三日前,元祈刚刚回府,当时她正好有事要见他,与他刚刚聊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那贴身护卫冒然出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他面­色­虽然只是微微有所变化,但却不再听她言语,一句话未交待便离去!到现在已经是三日的时间了,他丝毫没有消息。

而在他离开的这三日里,皇上召见过她一次,虽然并未说些什么,但是大致上的意思就是,她原本还想着很快就会重新为太子妃,侧妃不过就是个过渡。但皇上的话却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

在皇上心中,太子妃已经另有人选!

此时此刻,她忽然有些茫然,想起了不久前香兰的一席话。香兰曾经提醒过她,忽然将她废了又给了她侧妃的头衔,背后绝对隐藏了更多让她无法预料到的事情。

砰的一声,心口仿佛被人猛烈的敲了一下。

她怎么会犯如此糊涂的错误!林倾尘既然将香兰留给了她,那就是对香兰极其信任,现在回想起来香兰在的时候,对她忠心耿耿处处为她出谋划策,让她能够从低谷中渐渐找回了理智,并且一步步谨慎走到今日!可她却因为嫉妒香兰的绝­色­容貌,担心日后香兰有背叛她之心,让她出丑于人前!

这是多么的愚蠢的想法!香兰时时刻刻都在表明着忠心,更是表明着这辈子都会如此知足,而那张带在脸上的面具这辈子都不会摘下。可她时时刻刻防备着香兰,到最后认为今后不会再有危机,就算是有危机,凭着她的聪颖定会安然度过,更天真以为在短时间内只要她努力,可让元祈看重她。却没有想过最坏的结果!

她奋笔疾书,想要将香兰召回来,可刚刚写下几个字后,手中毛笔顿时脱落。香兰已经离开有一段日子了,就算是让人快马加鞭去召回,已经太晚了!现在香兰应该到了齐国了吧?

而且凭着香兰的从容不惊,用不了几日便会在齐国立下脚跟。就算她想要召回,香兰必然不会回来!

若是让香兰知道她此刻遇见的困境,定会心中暗暗嘲笑她。太过自负,以为站的很高,当跌倒的时候就会摔的比任何人都惨!

“林侧妃,皇上召见。”

正当她失神,手足无措,心中没有应对之策,并为此而心痛时,忽然门外传来下人的传话声。

皇上又召见她?这是为何?前日刚刚见过,这次再召见她不会让她着手准备大婚事宜吧?

大婚?她面­色­陡然黑沉凝重,她与元祈成亲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年半,她从尊贵的太子妃降为侧妃,如今却要让她亲眼见到他与其他女子大婚。然后入住她此刻居住的泊康阁?

“不可!”紧紧咬着牙,从牙缝之间缓缓念出这两个字。

……

小十趁着元祈不在时来见慕容歌。这两日小十茶饭不思,看着明显瘦了一些。他闯入房中不由分说,表明态度,“一月后,慕容姑娘身子恢复后,小十务必要带你走。”如冰都可暗害慕容姑娘,那么回到太子府后,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明着暗着想要害她。兰玉公子在世时,就曾经对他说过,慕容姑娘身边危险重重。而慕容姑娘早就想要离开夏国,那么,他必须要带她离开!若非她刚刚小产,身体经不起折腾,他现在就会带她离开。

慕容歌片刻失神,明日便会动身回太子府,元祈已经安排妥当,根本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慕容姑娘犹豫了?想要留在太子府?”小十见她沉默,立即挥动着双手询问。这几日他亲眼所见,夏国太子对她很温柔,看上去真的是将她看在心中的。就算是林侧妃也无法与她相比。他收起了刚开始来见她时的决绝,神­色­缓和,用手语告诉她:“夏国太子或许是慕容姑娘的良人。也许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如夏国太子这般对慕容姑娘好。所以,慕容姑娘选择留下也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慕容歌彻底陷入了沉默之中。眼前浮现了与元祈相识到现在的种种。

如元祈这般尊贵的人,在这个时代高高在上,眼中本该不存在任何一个女子,就算是偶尔存在了某一个女子,哪个女子也无法是他眼中的唯一。而他这样的人,身边最不缺的便是各形各­色­的女子。他无需用心对谁,可他人必定会用心对他。

可她知道他是对她用了心。

可他能够给她的是,一个侧妃之位!一个让天下女子羡慕的名分!

直到小十走出这个房间,元祈来了后,她都未能给小十一个答案。

晚膳时,元祈回来了。

这两日他虽然府中,但除了用膳之时他会出现,其他的时间他都在书房内。

“明日就会回太子府,你可以吗?”他轻声问道。

闻言,慕容歌眼眸一闪,抬起头看向他,看着眼前与她曾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的男人,神­色­极其认真的说道:“妾想问太子一事,请太子诚实以告。”

他执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并未回头直视她的眼眸,也并未点头答应。

但她却不打算回避,而是直接问道:“回到太子府后,妾是何身份?”

四周一片寂静。

他闲适淡雅的容颜上现出一抹纠结之­色­,抬起头看向她,眼眸漆黑幽深的让人触及不到他的眼底,更无法知晓他此刻究竟再想些什么。“侧妃之位。”

依旧是之前的答案,侧妃之位。

其实,她该感到荣幸的,侧妃之位,已是可遇不可求!

烛光摇曳,晕黄晃动的烛光下,她缓缓一笑。

元祈望着她娇颜上这淡淡的笑容,心中顿时一紧,两道浓眉轻轻蹙起。她仍旧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今往后,无人可伤害你。”他望着她眼中灿烂如花的笑容,缓缓说道。

慕容歌微笑的眼睛,睫毛颤动了两下,她淡笑着点头:“恩,妾相信太子。”如今,她腹中之子已无,对某些人而言,已经不惧威胁。太子府中,他想要护她安全,自然无人敢动她。

只是她看向窗外,夜晚风凉,马上就要冬季了。夏国冬天向来不会如齐国那般寒冷,但总是­阴­冷,现在她的房里就点着木炭,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了秋末初冬的­阴­冷。她拢了一下衣服,对他笑道:“有些冷,妾想要去更衣。”

他轻蹙眉头,点了点头。

她刚起身,就见门前映了一道黑影。

“太子,皇上派人来了,正在府外候着。”

门外传来嘉杰的声音。

皇上的人?慕容歌顿时目光凛冽的看向门的方向!当初是嘉杰和元祈亲口所说,此处甚为隐秘,所以十分安全,可元游怎会知晓此处,并在今晚派人前来?

她看向元祈,只见元祈华美Ъ人的容颜冷若冰霜,寒气摄人。在眼光流动间,一股森冷的戾气漂浮之间。她心中顿时骇然,之前总有种感觉,他与元游之间并非表面呈现在天下人面前的那般融洽的关系,在二人之间总是弥漫着迷雾般的危险。

“让人进来吧。”他低声吩咐道。

------题外话------

这段时间有些忙,更得少了还有些不稳定,谢谢亲们的不离不弃!明日会万更。谢谢亲们!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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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也留下。”元祈看向她,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片刻后。

嘉杰带着人前来。是元游身边的那名宦官!这名宦官似乎叫做刘永福。

刘永福进屋,瞧见坐在元祈身边的慕容歌时并不意外,他看了一眼慕容歌的小腹,见她小腹平坦,略微有些讶异。他不动声­色­的对元祈施礼,“奴才刘永福见过太子。”

慕容歌收回目光,低垂着头静默的坐在一侧。等待着刘永福说出今日前来的目的。其实她更想要知道的是元游究竟想要做什么。

“恩。”元祈反应平淡冷漠的点了点头。

刘永福见状起了身,随后笑容可掬的看着慕容歌说道:“原来慕容姑娘也在此处。如此奴才便不用费尽心思寻遍天下找慕容姑娘了。”

“哦?”慕容歌抬起头看向刘永福,眼睛轻轻挑起,笑意盈盈。寻遍天下也要找她,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确与她有关。笑意盈盈的眼眸底寒光凛冽。她侧过头看向身侧的元祈,他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

“奴才这里要向慕容姑娘恭喜了,用不了几日慕容姑娘便是太子府内身份尊贵的夫人了。”刘永福立即作揖,满脸恭喜之­色­,眼中冒着丝丝的冷笑与不以为然。

夫人?就是贵妾?元游竟然要给她一个身份!慕容歌眼中盈盈笑意不变,起身对刘永福说道:“怕是要有违皇上的恩赐了。”

“慕容姑娘要违抗圣旨?”刘永福立即行言厉­色­。如今同样有五十岁的他,因着五岁便阉割做了宦官,如今言行举止都有一些­阴­柔,此刻冷着脸,怒瞪着慕容歌,着实有些­阴­柔般的狰狞恐怖。

元祈神­色­平静的看向刘永福,“父皇年迈,久病缠身,竟如此为本宫着想,让本宫甚是欣喜。不过……本宫已经决定迎娶慕容歌为太子侧妃。”

刘永福面­色­大变,本以为慕容歌听闻贵妾身份会欣喜若狂,可慕容歌竟会拒绝!而太子竟然想要给慕容歌的身份是太子侧妃!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太子对慕容歌是真的用心!“太子,圣旨已经到了太子府。林侧妃已经着手准备了纳妾事宜。”

“退下。”元祈声音清冷淡漠,无一丝暴怒气息,可就是如此,仍旧让刘永福身形一颤。

嘉杰屏住呼吸,主公已怒!皇上久病缠身,日日昏睡,偶尔清醒时也不过三两个时辰,怎会知晓如此多的事情?而眼前的刘永福也不似能够运筹帷幄之人。若皇上将一切掌控在手,出手如此迅猛,那么皇上让人惊怕恐惧!可若是……皇上身边还有其他人呢?

刘永福身体颤抖的跪下,他抬起头看向慕容歌,如刚才一样­阴­冷狰狞,“夫人,接旨吧。莫要贪得无厌。”

慕容歌闻言丝毫无惧,她微微一笑,对元祈施施然一礼后,居高临下的望着刘永福笑道:“太子前日便放我自由身。如今,我不再是夏国人,而是齐国人。”原国被齐国攻破,所以脱离夏国,她便是齐国人。如此,元游便主宰不了她的命运!

女子清冷柔软的声音在屋内几人的耳旁响起。

她转过身的元祈又是一礼,低敛起如水双眸,声音低柔,话语强硬,“妾万分感激太子,谢太子成全。妾今生不能侍奉太子,愿来生可侍奉太子。”

一席话如同震响天际的雷声,镇的人几乎难以想象。她这一席话要的是自由!夫人,侧妃,都不曾被她看在眼中。而她此举就是为了脱离元祈,通过刘永福,元游,让元祈只能答应。

她心思慎密,得知刘永福此行的目的后就已经想到接下来该怎么做。又或者可以说,她其实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留下!可她竟是如此决绝!

刘永福惊愕的望着慕容歌,然后又看向元祈,他来之前想过无数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慕容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一个身份!而通过这会儿的观察,他可以确定,她没有身孕!那么元祈为何将她保护在这里?此刻,刘永福脑中一片空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永福,嘉杰,慕容歌都在等待着元祈的回应。

深夜下,气温在元祈的沉默中陷入了冰点。烛光摇曳着,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的元祈看向慕容歌,那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闪烁着如山巅上不可触摸的冰雪温度,他紧盯着她,见她从从容冷静,保持着弓腰屈膝的姿势等待着他的答案。

慕容歌心跳缓慢,每一跳虽然缓慢却很强烈,让她的努力表现出来的镇定有了一丝裂缝。她清楚的感觉到他灼灼目光。可这是一个机会!

固然,他温柔的让人眷恋,他给出的条件诱人。可这背后所隐藏的一切是她要不起的,更是不可触碰的!她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开口:“太子。”

嘉杰震惊的望着慕容歌,他实在不解,太子对她足够用心,更是用侧妃之位待她,她怎会还要坚持离去?刘永福也许会认为慕容歌痴心妄想得到更多,可这段日子与她的相处,他清楚她早就有离开之心!

“退下!”

沉默,寂静,沉闷压抑的气氛下,让人差点因此而窒息。在慕容歌渐渐感觉双膝酸痛,伪装的镇定快要瓦解之时,耳边传来元祈那淡如初雪的命令,不容人违抗!

刘永福听言,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应该说他想要听见元祈的亲口承认,可触及到元祈那黑沉入夜,高深莫测,暗藏杀气的眼眸时,立即起了退却之心,赶紧与嘉杰退下。

慕容歌低垂着头,不曾抬起过。

房门关上的那刻,他伸出手亲自将她扶起,声音轻轻的,“怎的如此调皮?”

慕容歌心口一紧,感觉一种陌生的痛楚汹涌而来,她颤抖着手轻轻的推开他,“太子,妾已有选择。”她要不起太子府夫人之位,更要不起太子侧妃之位!更加要不起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这个世上的男子而言,是一个从不会留在心里,更不会重视的承诺。

他对她用情,想让她留在身边,没错。若是她独有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而没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她会因此而欣喜。不可否认,在这段日子里,她对他动了情。

“慕容歌。你不该如此调皮。”他微笑着,眼神高雅,修长白皙的手用力抓住了她颤抖的手,不让她有机会脱离。他黑眸沉冷,却让她明显触及到了他眼中的痛苦之­色­。

慕容歌心下一颤,立即别开眼,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轻轻摇头,道:“我宁可调皮。”既然无法厮守,更无法两全其美。不如现在便挥刀斩情丝!

一阵强劲的寒风吹开了关严的窗户!带着寒气的风狂肆的吹入。摇曳的烛光顿时被熄灭。顿时让房中的二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风吹起了女子长袖,长袖飞舞,淡淡的馨香拂过男子冰冷的高挺鼻尖。

他顺手去抓,抓住了那长长的衣袖,在他眼中,这衣袖是白­色­,白的纯洁,白的有些恍惚。

“太子,放妾自由可好?”她声音娇软,在黑暗中直视着他比夜还要黑的眼眸。

这是请求!

“不可。”他回答的­干­脆,不容拒绝!

她嘴角微微一动,­唇­边清雅的笑容凝滞,她抓住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清凉光滑的脸颊上,闭上双眼感觉自他手心中传来的温度,熟悉的触感和温度,带给她的是心潮悸动。

瞧着她异样的举动,他没有阻止,只是倾城华美的脸容上,绽放着不可思议的魅力,仿佛莲花初绽的艳丽!他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柔声低转的在她耳边道:“听话,勿要违背本宫的安排。”

紧闭双眸的慕容歌睫毛颤抖了一下,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仿若未闻他这番话,黑暗中,她笑容甜蜜而娇媚,缓缓而道:“其实,妾也不知道是何时对太子倾心,等妾感觉到的时候,太子已经悄然走进妾心。曾在一瞬间时,妾妄想此时并非是乱世,妾也可妄想成为太子心中唯一。但幻想不可成现实,太子心中怀有天下,若妾成太子牵绊,接下来妾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太子,你利用过妾。就连现在也在利用,不是吗?”不知何时,她睁开双眸望向他,让他能够清晰瞧见她眼中闪烁的光芒。

他眸光微动,漆黑的眸子仍旧不见底,好似可以吞噬一切浩瀚星空下的黑洞,又似乎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他拦住她纤腰上的手紧紧一扣,一下便将她带进了怀中。

强大而不容人忽视的气息沁入心脾,她叹息一声,曾对如冰说过,她这辈子不求他人为她变化,她有自知之名,只求可守住心。

神情恍惚之际,他冰凉的嘴­唇­贴向了她的脸颊上。

冰凉的触感,让她身形轻轻一颤。

“好好休息,明日回太子府。”他松开了她,并柔声道。

慕容歌嘴角上灿烂如阳光的笑容顿时消失,她双眸清冷的望着他,叹息一声后道:“太子权势倾城,可受皇上牵制。如今太子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中,刘永福今日如愿以偿见到了妾,妾今晚一席话他必定会如实转告皇上。皇上必会收回旨意。毕竟,在天下人眼中,妾身份低微,皇上为了夏国颜面,让妾无法留在夏国。”从她决定开口在刘永福面前求自由时,她便有把握,太子府她不可能回去了。

他也应该知道的。

只是,她知道他有绝对的能力能够扭转乾坤,但要付出绝对的代价!

他不该犹豫的不是吗?

“好好休息。”他背对着她,让她只能在黑暗中看见他高大的身影和宽厚的背,一袭黑衣的他仿佛要与这黑夜融入一体,让她不得不眯起双眼才能看仔细,原来,那黑­色­是属于他的。

走到门前时,他回了头,看向那一直喜欢身着浅­色­衣服的女子,她­性­子淡漠,看似对一切都不用心,看似许多事情都不曾被她看透,可她却在不言不语,不动声­色­间看穿了一切。他低声道:“收起发杂的想法,安心留在本宫身边。”

放开?放开她?不可能。

慕容歌望着他动作轻柔的关上门,眼光从未有过的坚定。

……

太子府。

林善雅出宫回来不过半个时辰,宫中来了宦官,并携带了圣旨。

在太子府门前,宦官尖细的声音扬起,无论是府中,还是府外的人听的真真切切。

慕容歌贤良淑德,深得太子喜爱,皇上给了慕容歌身份,即日起,她便是众位姬妾之首的贵妾。

林善雅丝毫不意外突然而来的旨意,反而满脸笑意的安排着下人收拾一个院子给慕容歌。

晚膳时,她邀请了几位她的陪嫁侍妾,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人退下。她眼中含着高贵而典雅的微笑,望着窗前的黑­色­芙蓉花。

“原来慕容歌并未失踪。”她喃喃自语。听闻慕容歌并未失踪而且一直以来都在夏国京都时,她并未太过意外。那夜忽然没了行踪,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她早就猜测慕容歌是被元祈藏在一处。

现在忽然又有了慕容歌的消息,或许是慕容歌真的有了身孕!所以皇上竟然下旨给了慕容歌一个身份!

贵妾?对慕容歌已经是不错的了。毕竟天下多少名门贵族的女子想要嫁给元祈,就算是一个贵妾的身份也心甘情愿,欣喜若狂。

“只是,慕容歌你能承受得起?”她忽而轻蔑一笑,低声道。

被废的王妃,破落的家族,低微的身份,慕容歌能够走到今日已经是让她刮目相看!而且慕容歌的心机深沉,不动声­色­间反击,竟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从今往后,她都不可小瞧慕容歌。

她望着窗外一阵失神,身后传来婢女的声音,“林侧妃,现在是否沐浴?”

“不。”她轻轻的摇了下头。她还在等,有些事情还是尽早面对的好。她也想要知道,元祈究竟将她保护在何处,竟如此隐秘,让皇上寻找了许久才有了消息。

若是皇上始终都没有消息的话,他是不是打算将慕容歌留在那里一辈子?

几日来,元祈都未曾回太子府,不出意外就是在那里。想到这里,她心里快速的划过一抹剧烈的疼痛。

……

齐国。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赵子尽封为庆林王,赐一座奢华府邸,无实权。

梁欣欣封为皇贵妃。林清雅为淑妃。

旨意宣读齐国上下时,多人哗然惊讶。

一是,赵子维曾经对只要挡路的人都是赶尽杀绝。如今却给了赵子尽一条活路!当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更何况,赵子尽还是近日来他最大的对手,虽然到了最后仍旧没能成为他的阻碍,多人不解他的行为,就算是苦思冥想仍旧不得结果。

二是,梁欣欣贵为太子妃,理当赵子维登基,她顺理成章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可赵子维却仅仅封她为皇贵妃。参加册封仪式的人,都能够看出梁欣欣溢于言表的惊愕之­色­,怕是连她都没有想到的吧?

至于林清雅,原本就是侧妃,照理说会被封为贵妃,可竟然只是封了妃!其他太子府内的姬妾多多少少也有几人得了封。众位官员红了眼睛盯着后位,希望能够从自家可以有一女能够飞越枝头。一时之间,齐国后宫内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梁欣欣叹息,整日魂不归窍。她自嘲苦笑:“我本就不可奢望。”在册封仪式上时,她以为会是皇后之位。所以在那一刻听见皇贵妃三字时,失望了。

“终究不是他心中之人。”她闭上双眼将自己埋入浴桶之中,任由热水从她的头到脚给温暖,心中落寞言语。

终究不是他心中人,若慕容歌有着高贵的身份与他可以比肩,那么,这皇后之位毫无悬念必是慕容歌的。

其实,在默默念着慕容歌三个字的时候,她有些害怕了。

是真的害怕。

如果,慕容歌回到赵子维身边,她,林清雅,甚至后宫数名美人皆会落入失魂落魄之地。

翌日。

晨光透过白皙的窗纸,点点倾洒于房中。

慕容歌一下推开了窗户,清风拂面,今日竟是这般好的天气!满园秋­色­映入眼帘,风吹着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打着圈。

小十无声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收回目光,转过身看向小十低声问道:“准备好了?”

“慕容姑娘,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一旦前往,就没有后悔余地。”小十可爱清秀的脸上刻满担忧,两手缓慢的做着手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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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二更)

是否准备好?

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小十,这是我唯一一次的机会,切不可错过。”一旦错过,她必会后悔终生。

小十点头。既然她已经准备好,且不会后悔,那么他必定会成全她!这世间也唯有她可以耐心看他讲话,也是唯一一个不嘲讽他,将他当做好友一般对待的人。世上已无公子,如今他与她相依为伴,她是主,是友,是他需要用心守护的人。

“刘永福还未离开吧?”她神­色­清冷的问道。昨夜,元祈离开后就去了书房,并在书房内与刘永福聊了一个时辰。似乎并未有什么结果,二人分别回房休息。若是刘永福今晨离开的话,接下来的好戏怕是就不会那么­精­彩了。

“没有。此时正在用膳。至于太子,现在正在书房……看书。”小十立即给出答案。他这些日子将这座府邸上上下下了解的十分侧底,只要他想要从下人口中探听一些消息,也绝对不会是问题。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歌,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讲。

慕容歌与小十二人接触不是一日两日的,小十向来在她面前单纯藏不住心思,所以她立即言道:“有话就说吧。”

小十眼神闪烁,轻轻咬住­唇­瓣,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关于夏国太子的。”

“恩。”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她放过自己,想要自己没有丝毫的负担,不去想太多,就那么真实的面对元祈。可在放下面具的时候,她惊愕发现,那面具已经悄然的与她融合,她已经防备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放下。正因为防备太深,就越是证明,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坚强。因为,她害怕!

她或许比如冰还要胆小,她保护自己心的同时,也在害怕失去心!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夏国太子会在近日迎娶夏国上官宰相之嫡长女为太子妃。昨夜,夏国太子已经对府中人宣布,慕容姑娘从今日起便是慕容侧妃,任何人都不可怠慢。”小十瞧着她神情不变,这才放心的继续相告。

等她读完小十的手语后,心陡然一沉。“原来这样啊。”怪不得林善雅费尽心机想要得他欢心,他无动于衷,甚至那日在宫中众人面前废了林善雅。后怕是因为林善雅还有用处,便又给了林善雅侧妃之位。如今夏国看似天下大国,元祈权倾天下,可这段日子以来,她赫然发现,元祈同样四面楚歌,他需要更多的势力与支持。

娶妻纳妾,是权衡利益最好的办法。

这个时代位高权重的男子,皆是如此。

她敛去黑眸中异样之­色­,神­色­冷静沉着。

见她不语,小十立即上前一步,他焦急的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可这张嘴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便立即手忙脚乱的比划着,“慕容姑娘无需伤心。此事如今还不能确定。说不准只是谣言。”

“小十,无论是否谣言,与我也无多大关联。我想要喝热茶,就在湖边的亭子里煮吧。”她微微一笑,似乎刚才小十告知的消息对她而言丝毫不重要。

小十点头,面­色­沉凝的转身离去,待他走到门前时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却见她已经转过身,如刚才那般神­色­迷离的望着窗外深秋落寞的风景。

……

“奴才回宫后立即向皇上禀明太子的意思。既然太子早就已经向慕容歌许下承诺,自然不好更改。请太子放心,奴才深知昨晚慕容侧妃的话不过是气话,做不得数的。”刘永福卑躬屈膝,好言好语对着正在棋盘间掌控全局的元祈说道。

元祈淡淡笑道:“刘公公知晓便好。”

“奴才有一事不知是否该禀明太子。”刘永福低着头一直不敢抬头的说道。眼下情况,他竟然与昨晚态度略显张扬的人截然相反,卑躬屈膝到有些害怕的样子。而眼下似乎还有讨好之意。

“说。”元祈自棋局间抬头看向他,眼中泛着淡淡的笑容,可折­射­出来的眼光却让人毛骨悚然。

刘永福见状,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他赶紧回道:“是关于林侧妃的。昨日林侧妃入宫面见圣上,已经知晓慕容侧妃与太子在此处。所以,现在应该快要到这里了。”

闻言,元祈看着刘永福的目光凌厉凛冽,他望着刘永福冷笑道:“来这里作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太子还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刘永福只敢在心中这般质疑,他笑容可掬道:“是来亲自迎接慕容侧妃回府。不过林侧妃接到的旨意是封慕容歌为贵妾。所以……”

所以,林善雅来此处,怕是要给慕容歌难堪了。林善雅与慕容歌二人积怨这本就不是秘密。

“嘉杰,送刘公公出府。”元祈忽然移目看向门的方向对门外的嘉杰吩咐道。

话音刚落,嘉杰便推开了门。

“刘公公,请。”嘉杰笑看刘永福,说道。

刘永福眼睛深了一下,抬头偷偷瞧了一眼元祈,见元祈神­色­如常,根本就不会从元祈的神­色­上看到一丝破绽,就是在慕容歌的面前也未有丝毫异样!当真如皇上所言,太子越发的深沉莫测了!否则不会如此轻易的便能让他主动改变说法。路过嘉杰时,他轻蔑的笑了笑,在他的眼中,嘉杰虽然是幕僚,可也是跟下人无异样,也许地位还不如他这个在皇上跟前伺候的宦官呢!

嘉杰明明看见了刘永福溢于言表的不屑之­色­,但全然不在意。反而他笑的更为可亲,“刘公公,慢走。”

送走刘公公后,嘉杰便又回到了书房。

元祈自棋盘前起身,已经让婢女给更了衣,他见到嘉杰回来了,扫了一眼问道:“慕容歌,此刻做什么?”

“湖边饮茶赏景。下人怕亭子里凉,已经在亭子里烧了木炭,并在石凳上铺了兽皮垫子。”嘉杰回道。

“赏湖水?”元祈挑了一下眉梢,略微有些意外。她做了妥协?

可依着她的­性­子,不会妥协。

“走。”元祈点了点头,正欲出门去找慕容歌,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两道俊秀的浓眉轻轻蹙起。

“太子?”嘉杰见元祈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立即惊讶道。

元祈眸光一闪,移开深沉的眸子看向湖边方向,此刻刚刚过了清晨,湖边的天气略冷,他侧头对嘉杰吩咐道:“将本宫的虎皮披风送去给她。”

“是。”

“派人立即收拾东西,午膳后回太子府。”元祈转回身,走向棋盘方向,坐下继续布还未布完的棋局。

嘉杰扫了一眼棋局,发现此时正是旗鼓相当,可却前路漫漫,前路荆棘,后路惊险,双方如若其中一方错走一步,就会陷入万丈深渊,难有翻身机会!太子在与刘永福叙话的短暂时间内,竟布了如此惊险的棋局!

棋局如命运!

接下来,是该风起云涌了!

半个时辰后,林善雅带着太子府中多名护卫与婢女前来。

听闻消息后,元祈勾起­唇­角,淡笑道:“林侧妃千里迢迢赶来接本宫与慕容侧妃,辛苦了。请。”

林善雅站在院门前,望着院门前壮丽之景,心中震撼非凡!

此处虽然在山野之中,乍看府门之时,极为普通。可仔细一看,细细研究,竟然比太子府更为奢华!举目望去,此处不仅豪华,更是占地广阔,犹如世外桃源!四周山峦重叠,景­色­迷人。再看向山顶,似有血红的枫叶随风摇摆,风情迷人。

这等人间仙境,是在宫中长大生存的她无缘得见!此刻见到,不得不震撼!

当两大大门打开,长长的一条青石路出现在眼前,她屏住呼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此处隐秘,并且风景迷人,犹如世外桃源。所以元祈将慕容歌安置在此处?

她眼中闪过泪光,慕容歌究竟何德何能?让他如此费心思?这可是她梦想了很久,希望可以与心爱之人生活在此处,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同时又能享受到秀丽江山的美好。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嫉妒慕容歌!

慕容歌独在此处,犹如主母。府中无太子妃,侧妃,更无姬妾与她争宠。慕容歌果真是好运气!

一路走来,她心极为震惊。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用了心!若非是用了心,绝对不会如此巧夺天工,让人惊叹!

她隐忍着心内澎湃复杂的情绪,暗中观察着四周。却在几个拐廊间,瞧见不远处一片碧光粼粼的湖泊,紧挨着湖泊的有一座亭子。

在亭子中一女坐着,一高大男子站在一旁。二人都是望着湖泊失神。

女子背影熟悉,自背影传来的清雅如莲的气质独一无二。慕容歌?林善雅轻轻蹙起眉,慕容歌还真是有好心情,贵妾之位真的能够满足了她?她凝望着慕容歌单薄的后背有些失神,照理说,慕容歌到现在应该有几个月的身孕了,怎么还是如此清瘦?

“林侧妃?”在前面领路的婢女见身后林善雅停住了脚步,瞧着某个方向失神,便出声唤道。

林善雅收回目光,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后,对那婢女说道:“瞧着湖边景­色­迷人,我先去看看,你在此处等着便可。”

“是。”婢女立即应道。不过,当她向湖边看去,发现在亭子中欣赏湖景的是慕容歌后,立即朝着林善雅的背后扬声道:“林侧妃不可去……”

奈何林善雅因想要急切见到慕容歌,所以加快步伐,眨眼间就已经是几十米开外,后面婢女在说些什么,林善雅根本就不会听见。

亭子中,慕容歌双手捧着热茶杯,丝丝暖意自茶杯传递而来。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望着被风吹的湖波荡漾的湖泊。偶尔,看着飘落在湖水中的落叶有些失神。

“林侧妃来了。”百米之内只要有人出现,小十定会有所察觉。他扫了一眼前来亭子的林善雅,朝着慕容歌摆了下手势。

林善雅?

怎么这个时候林善雅会来?慕容歌挑起眉尾,在林善雅刚刚踏入亭子时,慕容歌嘴边带笑抿了一口茶杯中的热茶水,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泊,道:“林侧妃自京都赶来这里,怕是舟车劳顿了三五个时辰了吧?”

莫非林善雅不知,元祈已经决定今日回京都太子府?

林善雅闻言,轻笑一声,扫了一眼慕容歌的小腹。平坦亦如当初?怎么会这样?莫非慕容歌根本就没有身孕?那日在宫中,慕容歌害喜反应是装的?

“恭喜慕容夫人。从今日起便可以在太子府中享受荣华富贵一生了。”林善雅收起眼中惊讶之­色­,神­色­间镇定从容。仿佛再见慕容歌,不出她所料。

慕容夫人么?慕容歌娇颜上浮现轻柔的笑容,她移目看向林善雅,轻笑道:“多日不见林侧妃,想不到竟然还会有再见的机会。林侧妃仍旧如同往日,倾国倾城,艳光四­射­。”

见慕容歌并未起身向她施礼,林善雅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她却不动声­色­,巧笑嫣然的望着慕容歌,暗中从头到尾的打量着。

两个多月不见,慕容歌虽然小腹没有隆起,但是人却瘦了一圈。面容白皙,气­色­也不似最初相见时那般明艳动人了。不过,却让她惊讶的发现,慕容歌就似乎又有哪里变了!

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根本就挪不开视线!明明慕容歌容颜没有天香国­色­,可一身淡雅如莲的气质,嘴角时常挂着柔和的笑容,乍看上去没有什么感觉,但在逐渐的接触中,会渐渐迷失在她温柔的淡笑之中!

林善雅眼神一暗,为自己忽然得到的想法而心中颇不是滋味。“你是否有了身孕?”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慕容歌平坦的小腹,直接问道。

小十听言,怒目瞪向林善雅。该死!慕容姑娘虽然看上去并无大碍,可心中对那意外小产的孩子必定心中伤心,林善雅竟然问的如此自私!

慕容歌眼光一闪,瞥了一眼林善雅此刻站着的位置,扫了一眼愤怒的小十后,淡笑回道:“若没有小产,现在便是四个月了。”

“小产?”林善雅难掩惊讶,在元祈的保护下,慕容歌竟然会小产!她半信半疑的看着那平坦的小腹,的确不像是有身孕的模样。再看一眼慕容歌的面­色­,无血­色­,甚至有些苍白。她心中暗暗一笑,看来,因为上官小姐的出现,元祈似乎不容许慕容歌先产下一子。她嘴角一勾,双眼中的荡漾着轻笑,接着道:“虽然已经小产,但皇上体恤你,给了你贵妾之位。从今以后,你便是身份尊贵的夫人。”

慕容歌微微一笑。

“不过,太子可曾有过表示?”林善雅见她微笑不语,心中无底,便又继续问道。

“表示?太子许我侧妃之位。”慕容歌微笑着看向林善雅,缓缓说道。而在话音落下后,如愿看见林善雅忽然变­色­的脸。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之­色­,如此好的赏景心情,没的就被破坏了。林善雅问来问去想要知道个结果,她便成全。

只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小十,快要到中午了,气温逐渐的温和些,再过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便到了午膳的时间。

林善雅错愕讶异的望着慕容歌,侧妃?太子竟然真的要给慕容歌侧妃之位?即使皇上下了旨意,让慕容歌只能为贵妾,这已经是皇上给出的最大的限度了,他竟然还要给慕容歌侧妃之位!与她平起平坐?

“林侧妃是否觉得有些惊讶?我原本也是拒绝的。但太子执意,我不敢推迟,唯有接受。”慕容歌弯起眼角,一笑之间,娇艳如朵蔷薇花绽放艳丽。

敲在林善雅的眼中,这笑无比刺眼。

慕容歌接下来的话,让林善雅怎么而已无法继续留在此处。

“从今儿个开始,我便要叫一声你妹妹了。毕竟我比你年长一岁。不过,你进府比我早,我唤你做姐姐也可。”慕容歌眼中,脸上,嘴角上,笑容更加的明艳夺人。

“慕容姑娘还很是客气了。”林善雅眼神闪动,别过眼不去看慕容歌得意的面庞,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后,转身便欲要离去,“我还有事与太子商议,慕容姑娘继续赏湖景吧。”

听言,慕容歌淡笑不语,瞧着急步离去的林善雅,她眼中暗光流动,低声对小十道:“动手吧。”

清风袭来,湖水清新的味道中,似乎隐隐夹带着一丝火油的味道。

慕容歌将已经冷却的茶杯放下,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湖泊。

临近中午的湖水,应该不会那么凉了……

林善雅急步走到站在拐廊处等待着她的婢女,见那婢女神­色­焦急,便冷声问道:“因何事而焦急?”

“太子极其看重慕容侧妃,而慕容侧妃向来喜静不喜欢人打扰……”

在婢女紧张而担忧的话语中,林善雅面­色­越来越难看。她刚要回头看向亭子的方向,却听见婢女一声惊呼。

她眼前晃动着一片火红的光!

那刚才还存在的亭子,以惊人的速度被大火侵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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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鸟~亲爱滴们,原先《嫡妃不如美妾》时创建的群已经解散了。舒歌开了新群,喜欢舒歌,喜欢妾倾城的亲们欢迎加入新群。群号:20835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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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深秋正是­干­燥时节,枯黄的落叶遇见了一点儿火苗便快速的燃烧!一片火光之中,只能看见刚才还让她暗暗赞设计清雅的亭子转眼间全部被大火围绕!早已让人看不见那亭子中的两个人是否逃了出来!

这样声势浩大的火,如此让人措手不及。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只看,那湖水被映的通红,仿佛那湖水之中染尽了鲜血。

林善雅惊愕着,距离如此之远她都可以感觉到那火的热度。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不可置信。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顷刻间便是成了一片火海?眼看着就要烧到这里了!

身旁婢女惊呼:“慕容侧妃还在亭子里!这可如何是好?”

“快跑!”林善雅望着那滚滚而来的热浪大火,对婢女立即命令道。那亭子中的慕容歌是否能够逃生,此刻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在面对死亡来临时,她竟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欣喜,慕容歌如若死在这场大火之中,那么,她现在所面临的一切困境都将迎刃而解!

大火没有给她惊喜的时间,她飞快的跑着!

这座府邸内本就下人甚少,当大火忽然而起,便立即打水浇灭大火,但仍旧不能立即就阻止火势。

元祈正在房中布棋局,忽而心口传来一丝陌生,却让他险些窒息的痛,抬眼看向窗外,一片火红之光。

嘉杰满脸惊慌之­色­,全然没了往日里的沉稳镇定,他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朝着元祈惊慌失措道:“主公!湖边亭子起火了!火势浩大骇人,通过大树,枯叶,疯狂的燃烧,将前院几座房屋给烧了!慕容侧妃被困在亭子中,无人看见她是否逃了出来!”

元祈原本执在手中白­色­棋子顿时从手中脱落,他双眸泛红,厉光乍现,不知是因为门外火光的关系,还是那眼底毫不掩藏的煞气。

“太子!”林善雅仓皇狼狈跑来,见元祈坐在棋盘前,立即满脸惊骇,接着又道:“太子,我们需尽快离开此地!此地不可久留!”

闻言,元祈立即起身,飞一般的速度冲出了门外。不去理会面­色­煞白惊愕的林善雅,而嘉杰反应过来后立即跟随而去。独留林善雅在门前,不知所谓。

她转头看去,只能看见一片黑­色­的衣角,前方不见元祈的身影。

跟来的婢女见状,问道:“林侧妃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善雅紧紧咬住牙齿,心中犹如被那大火烧着。在刚才面对汹涌而来的大火时,她害怕了。当时满心只有一个想法,能够飞奔而来,扑进元祈的怀抱,能够与他一起离开此处!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元祈竟然不管不顾,向那湖边而去!

她僵硬着身体,望着湖边方向,此刻那里已经燃烧成一片灰烬了吧!

“太子已去湖边,我也必须前往。”她双眼含恨的望着那处,心中妒忌不已的说道。

那样大的火,慕容歌必死无疑。

府中下人不停的浇水扑灭大火,就连在府外的护院也全部前来灭火。一桶桶水不停的洒向火苗。

众人朝着湖边亭子的方向高喊,“慕容侧妃!”

可等了半刻,仍旧不见有人回应。

谁也不知道这火究竟是怎么燃烧起来的,只是依稀能够看见那黑­色­浓烟中,被扑灭的亭子中,一片狼藉。

四周都是灰烬,就连原本在亭子边的几颗大树也被烧的只剩下了根部。

这一切突如其来!

“有谁见到慕容侧妃了?”嘉杰看向四周拼命灭火,此刻气喘吁吁的下人们,追问道。

闻言,所有人都摇头。等他们赶来之时,大火已经将亭子四周全部包围了起来!根本看不见任何人!

有人大着胆子,气喘着话语不连成一句的说道:“慕容侧妃身边有护卫小十,小十武功高,应该将慕容侧妃救走了,这会儿应该是在房中休息呢。”

“不可能了。当时我刚进府,路过此处正好看见了妹妹,便前去亭子中与她叙话几句。我前脚刚刚走出亭子不远处,亭子四周便燃起了大火。妹妹没有逃出来。”林善雅一直站在一旁等待着结果,当她看见那亭子已经被燃烧成了一片灰烬,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了。

“没有逃出……”嘉杰面­色­大变,悄然看向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面容平静的元祈。

似乎元祈太过平静了!

林善雅挑了挑眉梢,元祈似乎并未有多在意慕容歌。

“去看看亭子!”嘉杰只是见元祈一动不动的背影,便感觉浑身一颤,由心升起恐惧之感。太子越是镇定,就越是有些不正常!

一阵风吹来,吹起一地黑灰,甚至还有余下的火星子,下人们立即赶紧浇水扑灭。

放眼看去,原本纯净还能看见金鱼四处游荡的湖泊,此刻上面全部漂浮着黑灰,落叶,破木。

元祈漆黑的眼眸望着四周一片狼藉,眼光一片灰暗,毫无生机。

当下人在一堆木堆中翻找着,且翻到两具黑焦的尸体后,他那看似平静的黑眸竟缓缓燃烧着火红嗜血的光芒,背后的一双手颤抖。

在众人眼下,他身形晃动了一下。

无人看见过太子有这一面!在所有人眼中,太子犹如神,是坚不可摧的,更是天下的主导。可是,当那两具黑焦的尸体暴露在阳光下时,太子竟然身形不稳,且搀颤抖着!

“主公,两具尸体,怕是……是慕容侧妃,还有护卫小十。依照林侧妃所说,大火来的突然,从四周包围住亭子。而亭子距离湖边还有一些距离,慕容侧妃没能安然逃脱……”嘉杰从两具不堪入目的焦尸上移开视线,艰难的保持镇定对那一动不动的男子说道。

其实,即使慕容歌有时间跳入湖水之中,也未必能够逃生!

昨日上午,他还亲眼见到主公与慕容歌二人相处融洽,太子从未对待一个女子那般用心,温柔,而他看得出来,慕容歌似乎也对太子用了情。可天意捉弄人,意外突如其来!

这大火来的太过意外!太过不可思议!竟是如此势不可挡!

是有人想要慕容歌死!

“太子,这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当我走出亭子后,在这四周似乎闻到了一丝火油的味道。或许,是有人早就算计着想要妹妹的命。”林善雅悄然走至在元祈的身后,刚才她还真是够愚蠢的,既然他费心思将慕容歌藏在此处,自然是看重慕容歌的,否则不会见到慕容歌的尸体时会身体剧烈的一颤。

元祈静默。

嘉杰闻言,立即看向林善雅,追问道:“林侧妃可曾看见是谁放火?”

众人一同看向林善雅,希望从林善雅的口中得到答案。

无人看见元祈那黑眸彻底变成了红­色­,犹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也是让人心神惧颤的修罗。骇人的血­色­光芒在眼中游走。他心口处,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如同当初看见娘亲,被十名乡村野夫轮流欺辱的情景,母亲哭喊,求救,无人有恻隐之心。四周包围着的是几名凶神恶煞的杀手。他们冰冷着脸,无情的望着他的娘亲在十名乡村野夫的手中,衣服一件件的被剥离,看着他们大笑着一个个的骑在了她的身上……

那时,他的心就是这般撕扯的痛!此时,他有感觉到,那痛如影随形,竟让他害怕!

“你怎可离开本宫?”他紧紧闭上双眸,声音嘶哑轻声道。

此时,无人听见这一声轻叹,都在等待着林善雅的回复。

林善雅仔细想了一下,她当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不对,心中只有妒忌愤恨,因慕容歌那一番话而渐渐失去理智,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么多。等她发现时,大火已经燃烧起来了。

“我当时没有注意。”林善雅摇了一下头,眼神之间有些迷茫,当时看见大火燃烧,她来不及想太多,只是觉得震惊!

嘉杰紧紧皱起眉,究竟是谁?能够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并且暗中做了如此周详的计划,让慕容歌根本毫无反击之力!他不忍的看向那两具焦尸,已经无法看出究竟谁才是慕容歌。

他看向元祈,想要开口问问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是否将慕容歌还有小十安葬?但主公却一直身形未动,除了刚才见到慕容歌的尸体时,主公神­色­微变,身形不稳,现在,他无法看出主公的心思。

四周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元祈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仍旧僵直着身体站在那里,任由着风卷起黑灰落在他的发丝,肩膀上。

嘉杰着实不忍的望着躺在冰冷地上的两具尸体,仿佛想起了慕容歌总是带着淡淡温柔笑容的容颜,小十那魁梧的身材,清秀略显可爱的样子。仿佛眼前一切都是噩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善雅逐渐的忍受不了这种寂静,她忽然发现,四周下人以及嘉杰脸上的哀伤之­色­不是假的!慕容歌什么时候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了?竟能让这么多人都为她遭遇不测而心伤?想不到她还会如此收买人心。

嘉杰走至元祈面前,刚要开口询问,立即面­色­惊变!“主公!”

元祈紧闭双眼,鲜红的血自嘴角流淌而下,倾城之容惨白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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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时光仿佛静止,空气因此凝滞。

天与地之间仿佛连成了一条线,大雨倾盆而下!

刚才还是一副风和日丽之景,此刻竟有大雨而至!当真是讽刺!本就一片狼藉,此刻更是看上去残败不堪入目。嘉杰望着元祈苍白的容颜,嘴角那刺目的血红,立即双膝跪地!他忍不住高呼:“主公,请安葬慕容侧妃!”

大雨稀里哗啦的倾盆而下,无情的浇在两具已经无法辨别是谁的尸体上。

眼下所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

在嘉杰的高呼声中,众人都看向背对着他们的元祈。

林善雅站在元祈身后,根本看不见元祈的神­色­,可当嘉杰开口请求后,她瞥了一眼焦尸,也走至元祈面前。可当她见到容颜苍白,凛冽如寒冬的神­色­,嘴角还溢出血迹的元祈时,怔愣在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不知过了多久,元祈终于睁开了双眼,他朝着两具焦尸而去,冰冷的眸子在焦尸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寒声问道:“这两具尸体不属于慕容歌和小十。”

不属于慕容歌和小十?

几人同时向两具焦尸看去,眼见为实,无人看见慕容歌和小十逃了出来。更何况是林侧妃亲眼所见,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慕容歌和小十正在亭子中,根本来不及时间去逃跑!

元祈低头望着焦尸,大雨冲洗着尸身,因烧的太过严重,无法看清容貌。

“主公。”嘉杰深深叹息了一声。其实他也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慕容歌没有事。可心中却隐隐有了答案。

大火不会无缘无故而起,而四周的人都没有听见慕容歌的呼救。最重要的一点是,慕容歌这个有着小聪明狡诈如狐的女子,她会任由自己葬身在火海之中?元祈勾起嘴角,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擦去­唇­边鲜红的血迹,轻柔一笑,他眼中寒光凛冽的盯着两具焦尸。

“太子何必自欺欺人,妾亲眼所见慕容歌在大火中丧生!当时她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大火吞噬。若非如此,这两具焦尸该作何解释?”林善雅愤恨难忍,望着元祈不管不顾的狠声道。

亲眼所见,慕容歌怎么可能没有死?

亲眼所见,地上两具焦尸,惨不忍睹。想不到竟然有朝一日,她与一个死人都无法比较。

“退下!”元祈冷眸扫了她一眼,无情无欲的命令道。

林善雅身形不稳,踉跄后退了一步。“太子……”她无意去让他厌恶,却在一番话中遭到他的冷眼相对。望着他完美坚挺的后背,她似乎能够感觉到在这一片黑暗的背后,是她不可触摸的冷漠,杀机……

就算想要亲眼看看他是如何处理慕容歌的尸体,是如何面对的。但她被妒忌吞噬剩下的理智提醒她,不可留下。

嘉杰无法猜透元祈的心思,只得命令一旁的人去抬尸体。

元祈负手而立,神­色­沉凝,更是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不过,当下人抬起两具焦尸时,从其中一具焦尸手中掉落一块金黄|­色­的物件。

仔细看去,会发现这金黄|­色­的东西虽然有些变形了,但隐约间可看得出来,那是一个金鱼形状的黄金。

元祈漆黑不见底的眼眸中瞬间被卷起狂风大浪,他周身沙土在雨中打转!

那晚,天空繁星闪烁,她刚失去孩子,他抱着安静的她一起赏夜景,知她喜欢金银之类的身外物,而这个金鱼是他自小便带在身边的。就在这个晚上,他将金鱼送给了她。

前方视线模糊,他在一片恍惚之中,耳边隐约响起那晚她的话。她说她对他动了心。

那些遥远的记忆,他好像遗忘了,毕竟那不刻骨铭心,不足够渗透他的肌肤,血液,骨中。

那一天,他问她,“可愿意侍奉本宫?”

那一天,青涩纯洁的她与他肌肤之亲,奏欢爱之曲。

那一天,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那些遥远的片段,真的好似被他遗忘了。

“放下!”他目光紧锁住那具焦尸,眼中刚才消失的红光浮现,他举步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步,在众人惊呼声中,他从下人的手中将那焦尸抱了过来!

慕容歌,在他心中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可有可无!

慕容歌,在他心中只是床榻间暖床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处处皆是。

“慕容歌,论狠,你胜了本宫。”他颤抖着手去感受着已经看不出任何容貌的黑焦尸体,尸体冰冷,冷的如千万年凝结成的冰,冰的刺骨。

心口,似被五爪利器抓挠,血­肉­模糊。

“这是发生何事了?”原本已经离开的刘永福又返回来,他刚走出府外,就见府内一角红光映天,立即又赶了回来。

眼下,看见一片狼藉惊愕不已!

嘉杰扭头看向刘永福,眼中闪现寒芒,几乎是咬牙切齿:“慕容侧妃刚刚小产,你竟然狠得下心!”此事与昨晚忽然出现的刘永福绝对有关系!在夏国内,没有几个人可以无声无息在此处能够做这么多天衣无缝的计划。

算计好慕容歌在湖边赏景,算计好在亭子四周洒下后火油,算计好让慕容歌无法逃脱大火!

他们要的就是慕容歌死在火海之中!

若说刚才还会怀疑,这两具焦尸不是属于慕容歌和小十的,但现在见到刘永福后,一切便是成定局!

慕容歌不是不想逃,而是无能为力,根本逃不了!

刘永福愣了一下,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见了嘉杰的话后,他眼神闪动,莫非是皇上派人赶尽杀绝?可皇上不是打算等慕容歌回到太子府一段时日后再动手吗?难道是临时改了主意?

刘永福眼神闪烁,落在了嘉杰眼中,便成了做贼心虚。

“好一个刘永福。本宫成全你一番苦心。”元祈厉光扫向刘永福,寒声道。

“太子……”刘永福被元祈看的头皮发麻,立即受不住的跪下。他真是不该存了好奇心回来探消息!

“刘永福纵火至慕容侧妃死,罪不可恕!拖下去……千刀万剐。”元祈收回煞气甚重的眸子,低头看向怀中的‘慕容歌’,声音淡淡的命令道。

可听在刘永福的耳中,简直是不可置信!他错愕的看着元祈,“太子!你这是何意?”

嘉杰也惊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元祈。刘永福是皇上身边的人,就算今日大火是皇上让刘永福做的,可太子做这样的决定,岂不是要惹怒了皇上?

元祈漆黑的眸子幽暗黑沉,声音低沉,让人立即感觉到了恐惧,“火刑后千刀万剐。”

低头又看向‘慕容歌’,嘴角轻轻上扬,嘴角溢出鲜红刺目的鲜血,可他话语轻柔如初雪,“你果真……调皮。”

……

元游闻慕容歌葬身火海,元祈将刘永福极刑处置,竟然没有任何神­色­外露。

究竟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如何的,除了那日目睹慕容歌尸体的几个人,外人无一人知道。

夏国人只知道,慕容歌以太子侧妃之礼安葬。

慕容歌乃奇迹,刚被封为太子侧妃,原本可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却没想到红颜薄命,死在了大火中,福薄啊!

民间传说:慕容歌身份低微,乃狐­精­转世,最是擅长床榻间的闺房之术,才得以太子喜爱。但这两下伎俩看在皇上的眼中,简直是有辱皇家颜面。所以,派人放火烧死了慕容歌。

但谣言终究还是渐渐消失,因元祈只是将一名宦官施以极刑已慰慕容侧妃在天之灵后,对当今圣上仍旧孝顺,两三日便向皇上请安,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在宫中上演。

看来,一个女人的死,对于皇家而言,真的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风波过去,谁还会记得,曾经在太子府中有过慕容歌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

林善雅自那日回到太子府后,就自发禁足,据说,有一晚林善雅跪在书房前请求元祈的原谅,奈何,天下第一美人魅力不够,没能让元祈怜香惜玉。

但,天下第一美人林善雅有足够的耐心,每晚都会跪在书房前,不哭不闹,安静等着。

渐渐的,林善雅一片痴心传遍了整个夏国京都。人人羡慕元祈竟然能让天下第一美人如此痴心,如此绝­色­红颜,当真是让人羡慕!

转眼过半月,元游宣告天下,上官宰相嫡长女指婚给元祈!两年内成婚。

……

齐国。

冬日初雪,漫天白毛大雪,整个齐国仿佛被罩在了雪白的世界当中。

御书房内,被火红的热碳烘托的很暖和。

几名官员彼此争论着,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赵子维冷眸望着几名官员,寒声道:“看来,拿着朝廷的俸禄,你们竟是如此愚蠢!滚出去,有结果了再行上奏!”

“皇上,臣觉得封国不可攻,如若进军封国,夏国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官员被其他几个官员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理好了气后,才拱手道。

“怎可如此气馁?若齐国攻占了封国,将来必会与夏国平肩!”立即又有其他人赶紧出来说了反对意见。

赵子维不耐的皱起了眉。

此时,门外传来宦官尖细惊慌的声音,“庆林王,不可闯入!皇上正与各位大人谈要事!”

显然,­阴­阳怪气的宦官就算是焦急阻拦,也未能拦住。

紧关的御书房大门顿时被推开。

一阵冰冷的气息一下子冲了进来。

几名官员立即看向闯进来的人。赵子维略有些惊讶的看向赵子尽。

俊美如画的少年没了往日的沉着冷静,更没有往日的优雅气质,反而失魂落魄,面­色­如纸苍白,那高瘦的身体颤抖着,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只穿了件单衣,肩头上铺着厚厚的白雪,白雪被屋子内热烘烘的温度给渐渐融化。

少年望着蹙眉狐疑的赵子维,艰难而沙哑的说道:“她……一个月前葬身火海。”

赵子维执在手中刚刚蘸了墨的毛笔从手中滑落。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能听见那火炭滋啦啦的燃烧着,释放着。

“你再说一遍。”赵子维自宽大豪华的座椅上站起,霸气强硬的他双目释放着比这寒冬更冷的气息,他紧咬牙齿,紧攥双拳再次问道。

寒风卷着雪花闯入御书房中,少年恨恨的望着赵子维,苍白的­唇­无往日诱人的橘红­色­光泽,那与年龄不符的眼睛中,暗光浮动,竟是犹如死亡的气息。

那是恨!

悔恨!当时,他若留在夏国,就不会让她葬身火海!她会恨他,恨他没能履行承诺,他该助她一臂之力,逃离元祈的掌控!给她想要的自由生活。

“太子,慕容姑娘死于一月前。”流云风尘仆仆而归,站在门前,任由着狂风卷着他的长袍。

……

“她竟然就这样死了……”梁欣欣听闻慕容歌的消息,一时之间失神,望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喃喃自语。

赵子维得知消息到今日,已经五日不曾上早朝。

“这样的结果,太令人意外。”她叹息一声,命令宫女将刚打开的窗户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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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时光如梭,转眼便过两年光景。^//^

天下局势诡谲多端,夏国与齐国僵持不下,纷纷瞄准封国这一块肥­肉­,因一动则动全身筋骨,所以切不可轻举妄动。摇摇欲坠的封国也因此而侥幸多存活了半年时间。

但封国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新皇登基不到两年,竟比先皇更为奢侈,宫中刚刚盖起没有一两个月的宫殿因不是最好的木建成便拆开了了重盖,因­奸­臣两句话斩杀忠臣,并大肆封赏。并且,新皇极其好­淫­乐,后宫美女竟已经过万!可想而知,封国就算是国库丰盈,在如此大程度的挥霍下,早早的便是国库空虚!渐渐的,就开始落实到了百姓身上,争加税收,每一户人家但凡有女子,且年过十二便要送入宫中让新皇挑选。而能够活着走出宫中,又或者是清白之身走出宫中的都是少之又少。

一时间,封国百姓叫苦连连!百姓私下议论,封国距离灭国之日不远了!可身在宫中的封国新皇全然不以为然,仍旧夜夜笙歌。

齐国,同样是新皇登基,但新皇登基之初,便斩去不下百名的贪官脑袋,同时免百姓税收三年!大肆举行选举,多名身有才­干­的年轻男子皆入朝为官。

因新皇乃明君,且对待贪官手段狠辣,绝不留丝毫情面,赵子维在百姓眼中,不失为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齐国短时间内,一片和平盛世。

原本新皇登基之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府内可是美姬众多,能够入宫并且给了名分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

赵子维未登基之前,暖床侍奉的女子数不胜数,如今登基了反而是不怎么好喜­色­了。除了正常的宠幸妃子,让妃子能够怀有子嗣外。竟然没有新人入宫!官员们个个都焦急了,正宫之位还未立,四妃之位还空了三妃。皇上太过喜好女­色­,身为臣子要担心。可皇上若是光顾着国家大事,没有平衡后宫的话,臣子们更是担忧!在官员每日上奏要求选秀后,赵子维昭告天下,选秀!

说来奇怪,不知为何宫中能够有身孕的嫔妃也只是品级低的,皇贵妃,淑妃皆未能有身孕。

宫中有个心照不宣的传言,当今圣上心中其实另有一名女子!此女子已经香消玉殒。因这名女子的出现,才让当今圣上对女­色­没有那么上心了。

这边齐国内进行选秀,天下风云暗涌,几个国家都不甘落后,平静了一两年后,都已经养­精­蓄锐准备扩大版图。

庆林王赵子尽于两年前离开齐国,远走各国他乡。真正是一个逍遥王爷,不理国事,不理朝廷事。期间与夏国公主成亲,他回来就待了一个月,又离开齐国。

夏国公主并非整日在闺中绣花的,颇有几分胆量,竟尾随而去。

“姐姐,三个月后后宫又添妹妹了。妹妹此刻心中颇有几分难平之气。后宫雨露均沾,本事皇上圣明。可不知为何两年来,姐姐与妹妹竟然都无所出!”林清雅一脸妒忌之­色­,两年来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更是妖娆妩媚动人。

如今是梁欣欣掌管后宫,林清雅想要尽快得到赵子维心的谋划久久不曾实现,如今听闻后宫又要多美人,她沉不住气了。

梁欣欣眼眸闪动,她看了一眼窗外盛开的牡丹花,轻笑道:“可遇不可求,妹妹还是平心静气吧。皇上选秀势在必行,后宫再添妹妹,是值得高兴的事。”

林清雅咬了咬牙,暗中翻了白眼,还真是大度!自从慕容歌死后,梁欣欣的­性­子变得更是沉稳,比以前更让人难对付,哪里还是曾经那不拘小节,毫无心机的?

“今晚宫中有宴会,为流将军凯旋而归所设。你我务必参加。”梁欣欣声音平稳的说道。

那日得来慕容歌的死讯后,流云主动请求前往边疆。两年时间,流云从副将之位成为今日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大将军!

林清雅眼眉挑了挑,“是。”

……

夏国皇帝元游两年来寻遍天下名医,仍旧是无法改变身体越来越差的情况,只是在各方神医的用尽法子的调养下,他却能再续命一年半载左右。

夏国太子元祈逐渐的掌控了夏国多半的权利。

而这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名官员因各种名头而被贬,赐死。因这些官员在夏国内都有不凡的影响,所以曾引起不大不小的议论风波。可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平静。

元游得知几名官员因何或死或贬的原因后,竟昏睡三日之久!宫人不知因何缘由,只能禀告元祈,元祈得知,竟在元游床榻间守了三日。夏国百姓感叹,太子竟然如此重孝道!因此,元祈更得齐国百姓信任,爱戴!

太子府内,侧妃林善雅在两个月前终于走出泊康阁,并且更为贤良淑德,在太子府内,下人们渐渐的习惯了林善雅的怀柔大度。

府中不少姬妾,在长时间的寂寞难耐下,越来越不安分。整日在元祈经常出现的地方频繁出现,林善雅最初见到时,竟逐一安抚。因此,姬妾们对林善雅更为敬重。

不久前,准太子妃上官小姐来太子府见过元祈,见过上官小姐的下人们,个个为林善雅抱不平!上官小姐出身名门,身份是尊贵了,配得上太子!可容貌与才能却不能与林善雅相比。

只是……那上官小姐的容貌若是仔细看,好像与某个人有三两分的相似。

林善雅听闻下人们的抱怨,只是微微一笑,不发任何言辞。

那晚,元游终于苏醒,元祈在深夜回太子府。

林善雅几日来心神不宁,因前几日上官玉儿的出现,固然上官玉儿在容貌上无法与她相提并论,可她那日见到上官月儿后,彻底震惊!那张娇美的容颜上,一双如水般平静的双眸竟然与那个已经入土为安的女子一样!特别是上官月儿笑起来的时候,仔细看去,与慕容歌有三分相似!

所以,在这一年多来她尽量去谋划很多事情,可上官月儿的出现让她的心无法的安定了!

她抬头凝望着天边一轮弯月,那微黄的光辉洒在眼中,暖暖的,可她的心越来越浮躁!

两年多来,她努力让自己不再浮躁,并尽量做好一切。只希望他偶尔的回眸。

他……

还是不曾将她放入眼中!

忽然感觉到那让她心颤的气息靠近,她立即收回视线,看向她等了半夜的人。

他始终喜欢身着黑衣,在夜幕下,他华美的惊人!一双深如潭,静如夜的黑眸,那般平静无起伏的看着她。

她心下一颤,不敢再去看,垂首柔声道:“太子。”

元祈扫了她一眼,说道:“何事?”

她心下苦涩,可面容上仍旧笑容美艳倾国倾城,她柔声笑道:“一个月后,太子与上官小姐大婚,妾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太子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东西,接着说道:“此物是在慕容妹妹的房中找到的,当时妾看着此物­精­致便收了起来。前两日见太子书房中也有此物,想着太子可能甚喜此物,便将此物呈给太子。”

在她说到慕容二字时,元祈眼眸微动,从林善雅的手中接过,打开油纸,里面竟是小鸭子形状的香皂!只是时间过的太久,若非用油纸包着,否则变形会很严重,但从形状上还能看出是一只小鸭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隐约间还能闻到那淡淡的莲花香。

林善雅心口大石提起来了,她紧张万分的看着元祈,试探­性­的问道:“太子,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妾的?”

元祈抬起眼眸,深如寒潭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这般平静的眸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林善雅,本宫面前耍手段,你……”

“太子!妾不敢胆大妄为。只是不想做错事。”林善雅惊慌,立即双腿弯曲跪下,拦截下了元祈接下来的话。她本不想将慕容歌的东西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给他,可当她见到上官月儿后却怕了,慕容歌没有尊贵的身份,但上官月儿有!虽然她不能确定慕容歌是否还被元祈放在心中,所以她在赌!F

四周一片安静,风吹过树梢,似乎掠过一丝杀气。

轻轻的风吹起男子的长袖,衣诀,如墨发丝,那墨黑深沉的眸子中暗光浮动,他挥手,冷声道:“退下。”

“是。”林善雅呼出一口气,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了,赶紧起身离开。

明明站在面前的他,没有动怒,可那淡淡的声音,偶尔从她身上走过的眼神,让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姿态摆低,甚至只想如此卑微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在林善雅仓皇离去时,忽然身后传来他那淡漠的声音,“婚礼推迟半年。”

推迟?

怎么会?

她嘴角绽放一抹笑,婚礼推迟!

看来,元祈心中已经没有了慕容歌。否则太子不会在见到上官月儿后还决定推迟婚礼。

林善雅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婚礼会被推迟,主要是因为上官月儿的母亲今日上午因病去世。上官月儿主动上奏请求推迟婚礼。

房中,元祈将小鸭子放在掌心中。

小小的鸭子在他的掌心中,看上去是小小的,且是张着嘴大笑的。

就是不知这是什么颜­色­。蓝­色­,又或者粉红­色­?

翻过来,在烛光的晃动下,香皂的背面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竟然写了两个字,圆圆?元元。

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眼神幽暗的望着香皂,“慕容歌,原本以为你将一切带走,世上无你的痕迹。想不到竟留下了它。百年之后,本宫与你同葬一墓,本宫应了你的请求,墓中只有你与本宫,绝无他人。”

……

梁国。

近几年来,在梁国皇帝的英明管制下,逐渐繁荣富强。富饶虽然比不过封国,可在军事上却遥遥领先封国。在梁国四周的小国家皆不敢对梁国发起战争。如此,梁国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在乱世下,难得的一方乐土。

梁国京都安平乃最繁华之地。

每年的今晚都会有一场盛大的庙会。未出嫁的少女们都会去赶庙会,有时候会在庙会中遇见中意的男子,促成一段佳缘。在庙会上,各种希奇古怪的东西都会有,而且价格都非常低廉,往往一两银子会买不少好东西。

安平最豪华奢侈之地地处南街,不是说南街上有多少的商铺,有多少人,恰恰相反,南街很安静,鲜少有人会去。是因为南街上所有宅子都是价值不菲,一个府邸若是没有五千两的黄金是别想买下。

在南街上能够买下府邸的人,大多是名门望族,甚至是梁国内数一数二的商贾。

南街上,最靠南的一座府邸中。

院子内,四处可见青竹,青竹成林。

偶尔会有一两根竹子倒下,两只可爱的熊猫啃着竹子上新鲜的竹叶。

夕阳如火,满天霞光。红光映在雕梁画栋,琉璃瓦上,映出迷人的光晕,仿若人间仙境。

与这份宁静不符合的是一个让人听起来悦儿的大嗓门的声音,“沐姐姐!今晚就去描绘可好?”

“不可。”回应大嗓门的是轻柔娇软的声音。

“你若不去,哥绝对不会让我去!一年只有一次的庙会,若是错过了又要等明年。”

翠竹绿影间,身姿婀娜的女子站在霞光下,女子一脸轻柔的笑容望着拽着她衣袖撒娇的娇艳少女,笑道:“我听说去年你去庙会后的翌日,就有十几名媒人去刘府提亲。”

“沐姐姐!我刘语烟美若天仙,安平城内难得一见,自然做媒的人多。与庙会绝无关系。”少女明显心虚,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珠子转了几圈,嘿嘿笑了两声后,睁着眼睛说瞎话。

女子抿嘴淡淡一笑。

刘语烟见状撅起嘴,竟带起了哭音求道:“沐姐姐……沐姐姐……”

女子被缠的有些无奈,忍不住叹息一声,“唉。”

“料准你来纠缠沐姑娘。若是沐十在的话,看你还敢缠着沐姑娘!”

二人身后传来一名男子朗朗的声音。

刘语烟闻言,身形一颤,立即松开了女子的胳膊,心虚的回头看向来人。

前来之人,身着一袭象牙白的长袍,在霞光下,青竹的暗影中,衬得他分明的五官,更是俊美绝伦。他望着刘语烟,轻轻的蹙起眉,眼光含怒,指责。

刘语烟立即缩颈,害怕的看向了身旁的女子,眼神求助,“沐姐姐,救我。”

女子好笑的看着刘语烟,笑道:“早知结果,还是要挑战他。”自从认识了刘语烟后,她的生活很难平静,三天两头的会有些小状况发生。

“我是真的很想去。”刘语烟小声道。

“沐姑娘莫要被她样子骗了。”刘松源立即对沐轻说道。怕沐轻因刘语烟的求助而心软。

刘语烟闻言,竟抬起头直视刘松源,怒道:“我就是想要参加描绘。”

女子转过身,看向刘松源,嘴角挂着的仍旧是清雅至极的淡笑:“正好我也想去,本想让她相陪。”

红­色­霞光下,不远处的女子身姿妙曼,有如云中仙子,可刘松源的目光扫过沐轻的左半边脸时,微微有些遗憾,若非她脸颊上伤疤的话,或许眼前的女子是个绝­色­佳人。凭着她的聪明才智手段,定是让天下震惊的女子。比几年前让天下男子竞相追逐的天下第一美人林善雅更甚。只是可惜了。“既然如此,烟儿,下不为例!”

刘语烟一听,立即跳了起来,“大好!甚好!”不枉她用一下午的时间来纠缠沐姐姐。有沐姐姐一起去,大哥岂有不答应之理?

女子敏感的发现到了刘松源眼中闪过的一丝遗憾,她心中微微一笑,眼光有片刻的迷离。对于外表她早就已经不介意,更何况为了能够彻底真的做到慕容歌已经死了,她唯有彻底改变。那日为了能够让所有人相信她与小十葬身火海,她之前便让小十无论如何都要弄了两具尸体回来,当大火烧起来时,小十护着她毫发无伤的从湖水中离开。她算计好刘永福见府中大火烧起,肯定会好奇返回,将此次纵火事件成功的嫁祸到刘永福的身上!为她换来以假乱真的结果。

刘永福带着圣旨出现在府中时,她便猜测到元游又想要她的­性­命了!只是碍着元祈而迟迟没有下手。这应该也是元祈当初将她藏起来的缘故。

而且,未免让元祈起疑,让所有人相信她已经死了,她将元祈曾经送给她的小金鱼放在那尸体手中。唯有如此,元祈才会消除疑心。

想到这里,她眼光更为迷离,离开,是解脱。但却让那里成为了她今生不会忘却的记忆。

未免日后有人认出她,小十­精­通易容之术,在她的脸上动了些手脚。不过,这时代的易容之术不是曾经在书中看过的一般,能够有一张人皮面具罩在脸上换一个容貌。而是用很多药物掺和在一起,来改变脸型。其实与现代的化妆术很像。

两年来,果真因着这个容貌给她换来了平静。

从那日起,她不再是慕容歌。而是沐轻。

至于眼前的两人,刘松源与她是生意场上的合伙人。刘语烟是他的妹妹,也是唯一的亲人。

认识刘松源是偶然,刘松源游走在各国之间做倒卖兵器的生意,在各国中很有声望。那日,在夏国边境茶楼偶遇,刘语烟的确是容貌脱俗,美若天仙,并未经过刘松源的同意,先行赶路,结果身边也就带了几个护卫,被多名江湖人士包围企图调戏。

她本不想介入,但刘语烟表演力极强,一哭爹二哭娘三哭兄妹,她瞧了瞧四周人冷漠无情,便吩咐小十前去救了她。

刘松源来了,以恩人之礼待她。后来她才知原来刘语烟并无爹娘,正好她原本就想要去较为安定的梁国落脚,与刘松源一路。

赶路时,得知刘松源做兵器买卖,因此萌生了与他合作的想法。顺其自然,两年来,她的法子让刘松源财源广进,更是让自己成为了刘松源最大的供货商。而刘松源则负责奔走各国之间。因此而奠定了自己能够在梁国立稳脚跟的基础。

“沐姐姐,怎么失神了?”

刘语烟推了推慕容歌,关心问道:“沐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慕容歌自回忆中收回神,她看向刘语烟,笑道:“无事。”接着又看向刘松源,道:“今晚庙会我让小十跟着。”

刘松源点头,“如此就麻烦沐姑娘了。”有沐姑娘一起,他很放心,他冷冷的看向刘语烟,嘱咐道:“不可招惹麻烦!”

“是!”刘语烟答应的爽快,眼珠子却不停的转,这会子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见状,慕容歌不由的有些好笑,余光中,见刘松源面­色­有些凝重,便沉声问道:“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刘松源并不意外慕容歌能察觉到,两年来,她能够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且眼光独到,遇事沉稳,不骄不躁,让他由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信任。其实,他是平生第一次如此佩服一个女子。他点头道:“是遇到了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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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哦?”慕容歌轻轻抬起眼眉,原本狰狞的半边脸因此而更显的几分狰狞。若是初次见面的人大概会吓到,又或者敬而远之。但刘松源与刘语烟与她相处了两年多的时间,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为慕容歌觉得可惜,若她脸上没有这些伤疤,或许会是个清秀佳人。

刘语烟知道慕容歌与刘松源要谈事情了,便立即说道:“我回去为明天逛庙会做准备。”

刘松源面容沉重道:“陈大人要见你。”两年来,她的身份一直是隐秘的,只要她交代好,就会由他处理。可是现在遇见了麻烦,如若她不出现,会损失甚多。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光,“以前不曾想要见我,怎的这次竟要见我?”陈大人是掌管国库与兵器的。以前刘松源与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在兵器的供货上陈大人向来都是通过刘松源而向其他兵器商购买。不知何时陈大人得知刘松源更换了兵器商,便起了犹豫之心,不想继续购买兵器。原本这点小事刘松源应该可以轻易的解决,怎的这回陈大人会如此胡搅蛮缠?

“其他兵器商这两年被打压的已经不安分了,想要从你我手中夺下梁国的供货,有人蓄意谣传,我的合伙人是个绝­色­女子。所以,陈大人务必要见你。这一次陈大人态度强硬。”刘松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原本他们合作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承诺,绝对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可现在怕是她必须要露面了。

闻言,慕容歌面­色­沉了下去,这个陈大人的事情她是多少知道些的,今年已四十岁,在朝为官算是清廉,但他极好女­色­,经常流连于各大青楼间,而府中的姬妾歌姬更是有百人之多。所以当这个陈大人听闻她是个绝­色­美人后,动了歪心思!

“若是你不想露面,这桩生意不做也罢。”刘松源见她沉默,以为她为难,便开口说道。、

慕容歌摇了摇头,“既然陈大人想要见我,我便成全他。”躲避了两年,她早知道永远隐藏在刘松源的背后绝对不可能。如今已经过两年,她有成为了今日这番模样,透露身份也是好的。

“不可!”

刚回府的小十听闻慕容歌要去见陈大人,立即飞奔二人面前,伸手阻止了慕容歌。两年来,她生活好不容易过的平静,怎可破坏了这份平静?

慕容歌见状,淡笑道:“无碍。我有如此骇人之容,他人见过一次又怎会想见第二次?”

听见慕容歌这般调侃着自己,对自己的容貌从容,不曾感觉到自卑,与她接触的时间越长,便越发现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而且她固然容貌被毁,可气质清雅如莲,有时候给人错觉,忘记了她的容貌,为她的气质折服。他轻轻拧起眉道:“我再想些其他的法子。”

“无需。”慕容歌摇头笑道。既然她已经决定出面解决事情,便是想要一劳永逸。她有足够的信心,凭着现在的容貌,绝对不会再有人想要见到她。

小十一脸担忧之­色­,他深深的凝望着慕容歌的脸,虽然已经动了许多的手脚,与之前的容貌有许大的区别,绝对不会有人认出她。可他仍旧不免担忧。

翌日,早膳刚过,刘语烟早早便来了,今儿个她­精­心装扮了一番,本就生得一张娇颜如花,而她又是一个特别爱笑的女子,两边脸颊都有酒窝,看上去就是个讨喜的。

慕容歌与往日一样,只是简单穿了一件淡紫­色­长裙,头发盘了个简单的发鬓。原本在宅子里的时候她无需遮挡容貌,但若是出门,她这容貌还是未免吓坏孩子,便带了面纱。

她虽然在梁国生活了两年,可两年来她鲜少去逛庙会,一来太过吵闹,二来她因逃跑时,刚刚小产正是最弱之时,虽然中午的湖水没有早上冷,但仍旧是冷的入骨,等与小十一同游出去后,她便昏迷了整整三日,险些危及­性­命。整整调养了一年多的时间她才恢复。从那时候起,她最受不得的就是冷。幸而梁国的冬天不会太冷。

庙会上果然人多,人声鼎沸,路两边的小摊子很多。这两年她也算是见识了不少物件,可这庙会上的稀奇物件算是让她开了眼界。

原本不想买什么,可刘语烟兴致高昂,一路走来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入了她的眼,便会收入囊中。等她见到慕容歌竟然只是买了两个白玉簪子和用草编织的蚂蚱后,便立即说道:“沐姐姐,庙会上的东西不入你的眼?”

“不是,我很喜欢。”她摇头笑道。

刘语烟向来不是刨根问底之人,没有追问为什么,反而扭头在慕容歌耳旁小声道:“沐姐姐还不知道我大哥已经议亲了吧?”

“哦?谁家的女子竟会如此好运?”慕容歌好奇问道。认识刘松源时,他身边只有两个通房丫头,如今他已经二十二岁,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到了成亲娶妻的年龄。

“是齐国最大的米商之女,据说是个贤惠的女子。商人之女,日后定能帮大哥。过两个月大哥便会去齐国提亲,我想买些梁国的小玩意送她。”她一脸期待的回道。只要大哥成亲了,便不会有时间来管她了!

她可是极其期待这位来自齐国的嫂子呢!

慕容歌抿嘴淡淡一笑,“就凭着你这份心意,日后你嫂子过门定会好好待你。”她心下有些纳闷,刘松源过两个月就去齐国?怎的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她黑眸闪动,齐国……在遥远的那里,有她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见到的人。似乎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有冲破防线,想要重新在脑海中回放的迹象。她轻轻的蹙起了眉。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两年已经过去,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却有时候夜深人静之时莫名的感觉到不安。

“沐姐姐你可曾听说梁国三皇子?”

二人不知不觉又走到人群当中,跟着人群一同向前缓慢的推进。一边走着,刘语烟便问道。

闻言,慕容歌脑海中似乎浮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几年前在封国见过,梁国三皇子名为梁辰,容貌与梁欣欣有几分相似,算不上俊美,但也是出­色­在贵气和俊秀,当时令她印象深刻的是粱辰对梁欣欣的关心和担忧。只是不知刘语烟怎的会忽然提起了他。“偶有略闻。”

刘语烟面颊升起两片红云,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前些日子在茶楼中偶见,我和他一见钟情。他许诺过些日子会向大哥提亲。”

“什么?”慕容歌立即拧眉。粱辰贵为皇族,其婚事乃是权衡利益所需,能嫁给他之人只能是朝廷官员之女,而刘松源虽然是闻名天下的商人,可在官员面前,商人的地位又低了一层,粱辰又怎会主动开口求娶刘语烟?她悄然打量了一下刘语烟,这才发现两年的时间,刘语烟已经出落的更加美艳动人,如今的刘语烟已经十七岁,正是少女情窦初开,这个时代嫁人的最好年龄。

但是,刘语烟怎会忽然与粱辰偶遇?一见钟情,便定下婚事?

“他许我侧妃之位。”刘语烟难掩面容上的娇羞之­色­。

侧妃之位?慕容歌眉梢微动。并未继续说些什么,也并未追问粱辰是如何许诺刘语烟的。如今已经离开了上位者争夺权利的漩涡中,可她仍旧是习惯了将许多的事情想的过于复杂。对于刘语烟而言,侧妃之位让她欣然接受,对于粱辰而言,若是真心给了刘语烟名分,那么刘语烟在他的心中应该是很重要。

正当她片刻失神之际,身后一直保护她的小十忽然推了她一下,她立即狐疑的回头。

小十用手语告知:“身后有两个女子提到了齐国庆林王。”

见之,她眼底深处荡起一阵波浪,她顺着小十所指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女子。看装扮,一个该是主子,一个是婢女。那走在前面的女子形容妍丽,一双凤眼波光流转,且肤如凝脂,一举一动间颇有几分傲气,想来应该是养尊处优。

虽然距离有些远,可仍旧在吵杂声中,隐约间听见她眉宇间有些担忧的对身后的婢女说:“不知他看见这些东西是否会开心?”

那婢女捂嘴笑道:“王妃,庆林王定会喜欢。所有的物件可都是王妃用心亲自挑选的。”

随着周遭的人声越来越高,接下来那二人再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小十面­色­异常沉重,用着只有慕容歌才能看懂的手语询问,“怕是庆林王正在安平,咱们是否该离开此地?”

早就听闻尽儿两年前被封王后,便离开齐国远走各国,原是天下如此大,应该不会再碰上。可没想到竟然在人声鼎沸的庙会上碰到尽儿的正妻。而且,尽儿的正妻看起来对尽儿颇为痴情用心,尽儿该是幸福的。

她对小十轻轻摇了摇头。就算再见,尽儿也绝对不会认出她。至于小十,现在也是改变了容貌,只是身材魁梧了一些,否则单凭容貌与普通人无两样,见过一次不会让人记住的容貌。

其实,也无需如此紧张。就算尽儿真的在安平,安平如此大,又怎会巧合相遇?

“沐姐姐,看,这里竟然能够有这等做工的小金鱼!”刘语烟拉着她站在了一个摊子前停下,指着一堆饰品说道。

她随意扫了一眼,两三个小金鱼当中,有一个似曾相识,两年来不止一次出现梦中的小金鱼映入了眼中,她神­色­忽然沉凝,眼光幽深如夜,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它拿起。

小摊子的老板见状,立即道:“一看姑娘便是识货!这可是我祖上还没堕落时所留下的,若不是今日生活所逼,这三个金鱼我是绝对不会拿出卖的。”

慕容歌恍然未闻,望着手中金鱼一阵失神。

小摊子见状以为刚才声音太小,便又重复了一次。

慕容歌由遥远的回忆中回神,本想将金鱼放下,谁知刘语烟竟付下了银子,“沐姐姐难得有喜欢的物件,自然要买下。这金鱼算是我感谢沐姐姐的!若是今日没有沐姐姐陪着,我这会儿怕是要无聊的在房中绣花呢!”

望着手中的金鱼,她忽然感觉掌心发烫,手一抖金鱼就要从手中滑落,她立即将金鱼紧握在手中。

她眼光扫向四周,已经没了那两名女子的身影。

而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往前看去,不远处有杂耍。她低头看向小金鱼,将它仿佛了荷包中。接着被刘语烟拉着向前面的杂耍而去。

“有杂耍!咱们快去瞧瞧。”

……

又过一日,晚膳刚过,刘松源前来接她一同前往陈大人的府上!

再此之前,她坐在铜镜前整整一个时辰,望着狰狞不能入眼的容颜,她特意在此基础上描绘着淡妆。本就面容可憎,结果添了淡妆之后,发现着容貌更显的有几分狰狞。

当刘松源见到她时,着实愣了一下,幸而他定力强,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心道:女子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其实,沐姑娘略施淡妆后,显得……有些不一样了。

陈府。

初入陈府,就被路两旁的牡丹花所吸引,正是牡丹花盛放之时,大红的花朵,鲜艳而夺目。

一路上,偶尔也会遇见几名貌美的女子,着装有些暴露,露出大半个圆球,夜幕下看上去,更显得几分妖媚。想来这些便是陈大人的那些姬妾又或者是歌姬了吧。

每当看到这些如花年纪的少女不能选择命运,被迫以身体为活下去的条件时,她都有些不忍。可偏偏,她们的命运是掌控在这个时代下,她无能为力去改变。

陈大人早就在大厅中等待,陈大人可能是不甘等待的寂寞,与其他几个宾客左右环抱着衣着暴露的女子调戏玩乐。

大厅中弥漫着男女****之气。

耳边传来少女们难忍他们的抚摸,娇吟出声。

下人们通报着陈大人。

陈大人等人都向她和刘松源看来。

她因蒙着面,所以他们未能看见她足以让他们震惊,甚至是今夜望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而无法下咽的容颜。所以,在预期中,包括陈大人在内几个人都是­色­迷迷的上下打量着她。

“刘公子,此女便是你这两年一直合作的兵器商?”陈大人收起脸上的调笑之情,有几分正经的打量着慕容歌。暗中点了点头。虽然蒙面将容颜挡住,可是看着身段,着实**,怕是府中的姬妾没有几个人可以相比。

刘松源见陈大人不顾及的打量慕容歌,便面­色­一沉,冷声道:“是,此女的的确是两年来在下的合伙人。”

“沐轻见过几位大人。”慕容歌微微弯身对陈大人等人道。似乎全然不在意大厅中几个男人肆意的打量,形容举止颇为从容。

陈大人点了点头,笑道:“沐姑娘无需多礼。请入座!”

与刘松源刚刚落座后,慕容歌这才发现虽然陈大人身边两侧都有歌姬伺候,但挨着陈大人一旁,有一名看上去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应该是陈大人的正妻。

陈夫人对陈大人这般放浪行径全然不在意,反而是一脸温和笑容,偶尔也会亲自为陈大人倒酒。

正巧陈夫人看向她,她微微一笑颌首。陈夫人便笑道:“沐姑娘举动间优雅贵气,如大家闺秀。”

“夫人过奖了。”她淡笑回道。

其中一人眯着眼睛看着慕容歌,吞咽着口水道:“梁国女子有几人颇为有才,商家之女更是­精­通生意,不过沐姑娘却是其中翘楚!百闻不如一见,沐姑娘竟是如此天香国­色­。沐姑娘既然是商人,必是女中豪杰,又何须遮掩容貌?”

“是啊,沐姑娘何必遮掩容颜?若非姿容倾国倾城,太过让人震惊?”另外几个人忙附和道。

慕容歌轻轻挑了挑眉,淡笑不语。

刘松源皱了皱眉,对几位大人说道:“几位大人何须逼沐姑娘摘下纱巾?沐姑娘并非歌姬,无需抛头露面。”

此话说得颇为不留情面。几位大人看了眼刘松源,眼中有几分忌惮之­色­。毕竟刘松源不属于梁国人,而是齐国人,且做着各国之间的兵器生意,名声响亮,并非他们可以说动便能动得了的。

“呵呵,不过是小事,刘公子何须动怒?”陈大人见刘松源眉宇间已有怒火之­色­,便笑着打圆场。不过他对慕容歌的容貌也颇为好奇,便看向慕容歌­色­迷迷的笑道:“不知沐姑娘可否给本官个面子?”

言下之意,便是要见慕容歌真颜!

慕容歌仍旧淡定从容,不紧不慢的起身,目光平静的扫向几位众人。

看在几位急­色­的官员眼中,风情惑人,简直是世上难得一见!

“沐轻只是怕露出真颜会扫了几位大人的兴。”她轻柔娇软的声音缓缓响起。

听的几位官员更是忍耐不知,好奇心大起,“怎会。沐姑娘何须自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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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沐轻恭敬不如从命。”

慕容歌低下眼眸,将蒙在脸上的面纱揭下。丑陋狰狞的容颜渐渐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顿时,四周静默无声。甚至还能听见有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慕容歌仿佛从那些震惊的人脸上看到了恐惧,后悔的神­色­!是啊,他们该后悔的,见到这张毫无食欲的容颜,他们若是还能保持镇定,还真是让人大跌眼睛。

“沐轻早在年幼时毁了容。本不想唐突了各位大人,想不到……还是唐突了。”她叹息一声,颇为后悔的神情。说着便是将面纱又带上。

这回起哄让她摘下面纱的人都别过眼,纷纷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坐在身侧的刘松源倾身低声道:“原不知沐姑娘为何会同意现身,现在看来沐姑娘选择现身是明智之举。”众人见到她的容颜,自然日后不会再想见到她。其实这些人大多以貌取人,沐姑娘虽然容貌已毁,可是世间上又有几个女子能够与她相比?

当她看到众人见到她容貌时的震惊,失望,厌恶,后悔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之­色­,让他心中惊艳。她在平静之中算计了所有的人。

陈大人仔细观察着慕容歌,确定慕容歌面容上的伤疤不似作假,那么真实而狰狞,便厌恶的转开了目光,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天公不作美,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沐姑娘也不必介怀。”

“谢陈大人安慰。”她淡笑回道。

其他几位大人纷纷收回目光与身边的歌姬调笑,不再将目光放在慕容歌的身上,不过也有人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慕容歌的身姿,可惜了这身姿!若是容貌没有毁,日后也可春风一度。

慕容歌仿佛没有发现气氛的忽然变化,任由着陈大人与刘松源商量着生意上的细节,从她的容貌显露出后,陈大人不再继续问她什么,几乎所有人也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她乐得清闲,趁机品一品小酒,等着刘松源商定一切后,离开此地。

……

安平最大,生意最为火爆的平安酒楼内,有着其他国家就算是夏国与齐国也都没有的酒水,那酒水入口醇香,且留有后劲,只要喝过一次后,便会觉得从前喝得酒如同白水一样无味。

而且,最重要的是平安酒楼内的菜­色­也要比其他地方的要­精­致,虽然是一样的东西,可吃着却感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所以平安酒楼的生意异常火爆,人满为患。幸而平安酒楼有规定,若想进店用餐,便要提前交付银子预定位置。

元鱼,夏国六公主,如今的齐国庆林王妃,从到了安平之后便打听到了此酒楼,她两年来一直粘着赵子尽,得知他好吃,只是极其挑嘴,甚少能够碰到喜欢的。得知此地后,便立即花了百两的银子定了此处,并且是二楼最好的位置上。

淡淡的烛光下,她看着坐在对面,眼中略带冰冷忧郁的男子,忍不住痴迷。她们刚刚成亲不到半年的时间,原本对他并不了解,可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的发现和亲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差,而起让她觉得欣喜。

“在梁国内,这是最好的酒楼了。不禁酒菜香,就是这酒楼内的环境也是清雅的很。”元鱼绝好的妍丽容颜上,凤眼中光芒闪动流转,毫不掩饰眼中的期待,她想要听到他的赞美!

少年……不,已是男子,他神­色­清淡无任何惊喜之­色­,执起酒樽,无­色­的酒水从口中流过喉,他顿时眼前一亮,行走天下两年,虽未曾品尝天下美味,但这酒却是他喝过最好的!

再看满桌子的菜肴,与往日所吃过的东西一样,只是在­色­泽上略胜一筹,夹起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入口即化,当真是美味!

“王爷,是否满意?”元鱼一脸期待的看着赵子尽。

赵子尽眼中划过一丝异样,他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是……那个在他记忆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女人所做。这辈子,寻遍天下也不会有人能够与她相比!他看向对面的女子,几个月前成亲,对她不喜也不厌,他点头:“恩。”

“太好了!王爷,你不知王妃找到这家酒楼并定下这个好位置,可是费了不少心呢!”站在一旁伺候的婢女笑言立即为元鱼说话。她是怎么都看不过去了,王妃这半年来可是费了不少心来讨好王爷,可王爷仍旧是不冷不热。王妃如此美若天仙,怎的王爷到现在都是心如止水呢?

“辛苦了。”赵子尽低下头继续吃菜,冷淡的回应。

元鱼心中失望,如花容颜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后,从荷包中倒出了几个小东西,她献宝似的将东西捧到赵子尽的面前,笑嘻嘻道:“昨日逛庙会,想不到梁国的庙会真是不错!”

几个小东西,也不过就是几个女儿家喜欢的发簪和首饰,看上去的确有几分特别。

“甚好。”赵子尽随意扫了一眼,点头回道。不过当他的目光从几个发簪中一扫而过时,发现了一根青玉簪子,样式普通。可似乎记忆中那个女子总是喜欢用这样一根简单的发簪,虽然简单,可看在他眼中,却清雅而绝美。

“可否将此物给本王?”他抬眸看向元鱼,眼光炽热。

……

一场晚膳,**越演越烈。就这么在慕容歌的面前上演。

歌姬衣衫不整,娇喘连连。

她侧头看去,刘松源身边也坐着一名歌姬,身着清纯的白­色­衣裙,衬得肌肤如雪,一看便知是用心的。就看歌姬小心翼翼的试图坐在刘松源的双腿上,刘松源是见惯了如此声­色­场合,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他搂着歌姬的纤腰,清醒的与陈大人商定了一切。

偶尔,刘松源看向她时,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她见此情况,看了下已经不知所以对歌姬上下其手的几个官员,她便知这场晚膳不知何时才会结束,而她也不想继续留下看这场不入眼的情景。

便起身说了些说辞,离开了大厅。

陈府内,美人多,景­色­也是极好的!

一路欣赏景­色­,不知不觉走到一片树林外,四周虽然是­精­心修葺过的,但是在夜­色­下,竟无人来此。刚才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此处。

黑暗中,这片树林中幽暗看上去颇为神秘而……恐怖。

正要转身想要离开时,似乎从树林中传出一阵女子的求救声。

“救命……救命……”呼救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犹豫了一下,便走入了树林中,循着刚才那发生的声音而寻去,可走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发现人。

“小蹄子,能伺候咱们三个,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啊,瞧这小妖­精­刚才那叫唤声可真是**!不愧是爹训导过的。”

“**够大,ρi股够翘,腰够细,够放浪!哈哈哈……”

隐约中传来女子虚弱且难掩**过后兴奋的声音,“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有你们的宠爱梅姬喜不自胜!让梅姬今生难忘!希望三位少爷莫要忘记梅姬今夜尽心伺候。”

“当然,你这个­骚­蹄子在府中可是难找!而且你够有胆量,能让咱们三个一起睡你!”

“嘿嘿。”

一声声不堪入耳的­淫­语­淫­笑声,丝毫不加掩藏的映入耳中。同时,慕容歌清楚的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子身无寸缕,柔和的月光洒在女子的身上,女子仍旧是大张着双腿。三个男人大声­淫­笑着,根本就不会在意是否会被人看见!

女子似乎是欲求不满,还想勾引那三人再做不堪一幕。结果三个男人没了多少兴致,抚了抚衣服,便无情离去。

女子失望不已,但也不敢一人留在树林中,赶紧穿上了衣服,跟着那三人离开。

父子共享一女,甚至是兄弟三人共同对一女子行禽兽之事!果真是禽兽不如!

慕容歌轻轻蹙了蹙眉,早知如此真不进来,也不会见到如此令人作呕的一幕。

她转过身,就要离开此污秽之地时,忽然一把喋血利剑横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她心中咯噔一声。

耳边传来男子压抑沙哑的声音,“付出你的身体,还你富贵荣华一生。”

男子紧紧靠着她的后背,她清楚的感觉到男子灼热的身体,中了媚药?

男子触碰到女子婀娜多姿的妙曼身姿,身体内的欲­火­更是难以忍耐。只等待女子的回应他便会扑到女子的身上发泄**。

慕容歌侧过头看向男子,心下诧异不已,此人竟然是梁国三皇子粱辰!虽不知他怎会出现在陈府中,并身染媚药,但此刻她需要的是如何解脱。她云淡风轻的掀开面纱一角,特殊装扮过的狰狞的半脸现在他面前,笑容妩媚似魔鬼般骇人,“给我一夜,我许你锦绣前程,并献给您千载难逢的花柳病。”

粱辰见之惊恐大叫,**犹如被浇了彻骨冰水顿时散去。他这辈子没有见过如此丑陋,不堪入眼的女子!

见状,慕容歌推开他架在脖颈间的喋血寒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笑道:“公子莫要急­色­,小女子有心为你浇火,可实在是有心无力。据小女子所知距离陈府不远处有倚红楼,据说倚红楼内姑娘美艳清纯皆有。”

粱辰面­色­铁青,甚是难看,若是让他饥不择食碰了她,定会是他今生难以忘怀的噩梦!看着这张引人厌恶的容颜,他眼中闪过杀气。

慕容歌扑捉到他眼中的杀气,立即退后一步,对粱辰道:“我不曾见过公子。而且,公子怕是不知树林外有我的护卫,如若我呼救,公子怕是不能安然无恙逃离陈府。”

粱辰半眯起眼上下打量了她,见她虽然容颜不堪入目,可身有高贵之气,并非平凡之人。再打量了下四周,的确不可声张,他冷声威胁道:“记住你今日的话!未曾见过本……我!”

“自然,日后或许不会有机会再见公子。”她低敛眼眸,轻声回道。心中暗暗猜测,他来陈府的目的!又不免心惊­肉­跳的猜测,他娶刘语烟的目的!

这里面,四处荆棘,铺满­阴­谋,应该不会如刘语烟那单纯的丫头所想一见钟情!毕竟,刘松源来此陈府,而粱辰同样来此,绝对不会如此巧合!

再抬眸时,眼前已不见粱辰身影。她松了口气,看先四周幽暗,抬头望向天空弯月,神­色­沉了沉,朝着来时之路返回。

等她回去之时,几位大人已经不见身影,应该是一夜风流去了。

只有刘松源一人坐在原处一边喝酒,一边等待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一路赏景忘记了时间,让刘公子久等了。”

刘松源面­色­并不是很好,他看过来,沉声道:“我很担心你。”

闻言,慕容歌轻轻蹙了蹙眉,随后若无其事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

……

夏国,太子府。

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穿透树叶,映在窗户上。

清风拂面,暖暖的。

今晚家宴,上官月儿与其父共同前来。

上官月儿起身,娇颜上挂着清雅如莲的笑容,姿态落落大方的对元祈道:“妾多谢太子体谅延迟成亲之日。”

元祈优雅淡笑,目光所过之处,皆是平静无波,深沉莫测,“无需言谢。”

林善雅因是侧妃之位,固然曾经是封国公主,可在上官月儿的面前也得伏小,只得心酸坐在一侧陪笑。不经意间看见上官月儿的眼睛时,她总会想到慕容歌,而不知是上官月儿本­性­如此,还是大家闺秀的教养,似乎总在有意无意间,与慕容歌十分相似!这份淡定从容,不卑不昂的气质,似乎与慕容歌太过相像!看在她眼中难免心惊­肉­跳。

“不知明日太子是否有时间?”上官月儿看了眼一直坐立不安的林善雅,然后问向元祈。

林善雅立即抬头看向元祈。

元祈挑了挑眉,等着上官月儿说下去。

上官月儿柔笑道:“明日是清明节,妾想要去拜见慕容侧妃。”

房中众人沉默。婢女瞧瞧用余光看向上官月儿,而林善雅则暗中紧盯着元祈的反应。

慕容歌,这两年来一直如同一根刺在她心中生长着,明明已经死了,却仍旧让她感觉到害怕。

“林侧妃陪同上官小姐同去吧。”元祈神­色­略微清冷的言道。

淡漠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屋中响起,林善雅眼尖的发现上官月儿好似有些失望,不过失望神­色­转瞬消失。

……

自陈府离开后,慕容歌与刘松源决定去安平酒楼吃些东西,因陈府东西准备的有些粗糙,刘松源本就因为要谈生意所以根本没吃几口,而她早早离席,更是没有吃,二人肚子空空如也,便决定前往安平酒楼。

平安酒楼是慕容歌去年闲来无事盘下来的,未免太过引人注目,她也就是改了下菜谱,略微有些提升,酒水也是按照她的方法酿制,没想到短时间内非常火爆,现在更是生意甚好,出乎了当初的预料。刘松源非常喜欢安平酒楼的菜,自从吃过平安酒楼的菜,其他酒楼的任何菜肴都不曾入了他的眼。

下了马车,慕容歌抬起头打量了下酒楼的情形,发现仍旧是满座。看来,唯有去特意留下的雅间了。

刘松源见怪不怪,通常这个时辰其他酒楼已经关了们,可平安酒楼却仍旧客人满堂。

“生意如此之好,你不想开分店?”他好奇问道。似乎她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过。

慕容歌摇头,“一家就好。”多了,便会引起人的怀疑。

平安酒楼二楼上,元鱼有些困倦,望着仍旧安静喝酒的赵子尽,有些担忧道:“王爷,酒多伤身。”

赵子尽恍然未闻,举起酒樽将酒水全部灌入口中,放下酒樽时,眼光看了眼楼下风景。

朦胧月光下,一女子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仿佛是在梦境之中。

是喝醉了?

他自嘲一笑,睁着迷蒙的双眼有些贪婪的望着那熟悉女子的身影。

原本以为是梦,可当他看到那女子与身旁男子说说笑笑,二人走入平安酒楼后,他立即酒醒一半!

这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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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梦不会如此清晰,自二楼上,从吵杂的人声中,他仍旧能够清晰的听见女子的笑声,那么淡然,那么无拘无束,那么熟悉……

眼前越来越模糊,而等他能够再次看清时,楼下已无女子身影!

他猛的站起身,不管坐在对面已经昏昏欲睡的元鱼,直接向楼下奔去。^//^

元鱼立即清醒,半年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激动!竟如此急切而情不自禁,甚至是魂不守舍!

“王妃,王爷这是……”笑言惊愕的望着赵子尽疾奔下楼的背影,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们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

“不知……”元鱼无神的摇了摇头,紧接着立即起身追赵子尽的背影而去。她也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他如此激动。

赵子尽自楼上到楼下用了极快的速度,可当他下了楼放眼看去,大堂中陌生人几十,可没有他心心念念熟悉的身影。他立即抓住一旁走动的店小二,眼神逼人,寒声问道:“刚才是否有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进入?”

店小二忽然被抓住,大惊失­色­,他连忙摇头:“客观说笑了,现在是什么时辰啊,怎会还有人来?”

“这位公子,小二所言非虚,的确无客人进店。”店掌柜立即赶来,在一旁好言好语道。

四周的客人因为赵子尽弄出来的动静都纷纷看过来。平安酒楼鲜少有人惹事,而且大多人前来就是想要品尝美酒佳肴。

赵子尽俊美的容颜上仿佛染了一层冰霜。

男子本就生得一张颠倒众生,风华绝代的容颜,他微蹙眉宇,周身冰冷气息,让周身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种从脚底蹿升来的冰冷之气!店掌柜的见状,身形颤了颤,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可男子的这份不言不语便凌驾于他人之上,给人强大威迫感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沐姑娘命令,不可泄露她的行踪!

“这……”元鱼忍不住喘息,她紧跟着他跑下来,在身后听见了他似乎是要找人。究竟他想要找的人是谁?这可是梁国!最主要的是她感觉到害怕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赵子尽听见身后有声音,只是回头冷扫了一眼元鱼,松开了扣住的店小二,他幽深的黑眸打量着四周,可四周根本就没有他想要见到那个人!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错觉?

一名男子,一名女子?莫非是她与小十的魂魄?她在他酒醉之时出现?两年来,不曾梦中想见。如今她出现,竟是如同绽放的烟花般,片刻的存在,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他有心去追逐,仍旧是无踪可循!他自嘲的一笑,身形有些踉跄的向酒楼门外走去。

元鱼疑惑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无意的看向四周,轻轻的蹙起了眉,忽然眼前映入一名蒙面女子的身影!那女子站在厨房门前,虽然蒙着面,可仍旧让她感觉到了女子清雅如莲的气质,而且女子身姿妙曼,仿若云中仙子!

这个女人是谁?

她紧紧皱起眉,望着已经消失在门前的赵子尽,她收回目光追了出去。一路追过去,那疑惑在心中久久不散,纠结着她所有的思绪。那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她会有种威迫感?甚至,她凭空想象,觉得赵子尽想要找的人就是她!

“沐姑娘认识齐国十皇子?”身后传来刘松源疑惑的询问。当进入酒楼时,她忽然停住了脚步向二楼看去,接着面­色­沉凝的向迎来的店掌柜的吩咐不曾见过她和他。刚才齐国十皇子的反应都被他收入眼中!此刻再看她,便猜测她似乎与齐国十皇子相识。

从相识到现在,他虽然不曾问过她的身份,可是也隐隐感觉她太过神秘。毕竟若是一个普通人,她身上不会有那样的气度。更何况,虽然名义上她是沐十的姐姐,但沐十面对时她明显将她当做了主子!

可是,她容貌童时便被毁了,齐国十皇子如今十六岁,她今年二十岁,二人会有怎样的纠缠?又或者一切都是他胡乱猜测?

慕容歌收回目光,心中浮动,她回头看了眼刘松源,声音平静镇定道:“从不相识。”她竟然如此不小心,明知尽儿怕是在安平,仍旧出现在众人眼下!安平不大也不小,在几十万人中,她竟然还能与他相逢!若是刚才她有所察觉,感觉到一抹视线正看着她,否则她不会警觉后藏起来。也许,与尽儿再见,他不会认出她。

可,自从她决定消失,离开元祈,离开赵子维,离开他后,离开与慕容歌相识的那些人,以沐轻的身份重新活着的时候,就注定她与他们将成为两条平行线,终身更不会有所交集!

没有交集最好,在一个安全的角落,以一个陌生人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他们为着各自的命运挣扎,选择,狠辣,无情,生,死之中。或许她听闻时,会悲伤,但是绝对不会心如刀绞,置身其中的无能为力!

“哦。”林松原眼眸闪了下,温润的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哪个人没有过去?

转眼过十日,风云变­色­。原本封国认为凭着两位公主的和亲可以获得平安。在声­色­中享乐的封国皇帝只顾着享乐,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强大封国,以至于将封国架在了火堆上人有其他国家选择将它何时烤熟!

夏国悄无声息,举兵攻打封国!

封国脆弱不堪,根本就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夏国士兵强悍无比,士气无任何国家可抵抗!强悍大国之风,在士兵们高声呼喊中,起到了绝对的震慑作用,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攻破中,封国士兵士气一泻千里,甚至无需在城墙沙土中血溅千里,那被士兵们无情踩在脚底的封国旗帜,封国士兵跪迎夏**队进城!

偌大的封国,曾经何等辉煌!富饶之地,如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成为天下的笑话!

一时间,各国自危,夏国攻打封国,就已经在乱世中领先!

“太子!请看在妾的面子上,莫要再继续攻打封国!”林善雅得知夏国无声无息间,根本没有任何人反应下,竟然攻入封国!而且用了短短几日的时间,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五座城池!

呼啸的风声房中,她跪在芙蓉阁院门前,整整一夜,她不间断的呼喊着,请求着!忍受着府中下人的白眼,若封国被灭,她引以为傲的封国公主的身份土崩瓦解,她将如何抬起头颅在太子府内生存,如何在夏国内生存!如何面对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上官月儿?如何面对夏国各官员的夫人们?

在她绝望中,等不到那人的回应!

即使她知道此刻的举动有多么的愚蠢,可她仍旧要试一试!

她害怕失去一切,更是害怕失去他!在他面前她本就觉得自己卑微,若是封国被破,她还有何资格留在他身边?

“今晨听闻消息,月儿便立即赶来太子府,本想去泊康阁安抚林侧妃,后想到林侧妃还在此处。林侧妃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不是夏国攻占封国,齐国也会动手。封国这两年来越发的破落,封国皇帝更是爱好奢侈女­色­,将国内百姓拖累的苦不堪言!太子选择攻占封国,是明智之举。这可是让封国百姓脱离苦海!林侧妃又何苦为难太子?”上官月儿居高临下,一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清淡的笑容,语音轻柔的安抚着林善雅。

林善雅抬起头看向上官月儿,因跪着一夜,视线有些模糊,她甚至是看不清上官月儿的容颜,总觉得上官月儿的容貌模糊不清,在这份看不清当中,总觉得站在她面前嘲讽她的人是慕容歌。

她冷笑道:“上官小姐何必挖苦我?”

“林侧妃误会了,月儿只是想要劝解林侧妃,并无他意。请林侧妃见谅。”上官月儿轻蹙了下眉,对林善雅福了福身后,便向元祈房中而去。

林善雅陡然感觉到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和绝望。老天真是捉弄她!再次抬眼望着那紧关的门因为上官月儿而缓缓打开时,她立即起身,飞奔向那处。

“妾见过太子。”上官月儿对正在躺椅上姿态闲适优雅看书的元祈施礼道。抬起头时,见到那风姿绝世,姿容胜过天下任何男子的元祈,她目光闪烁,脸颊上飘起一片红云。

“上官小姐来见本宫有何事?”他抬了抬眼眸,看了眼上官月儿清声问道。目光触及到上官月儿羞红的面颊时,眼光顿时幽暗无底。

“妾今晨听闻林侧妃跪在芙蓉阁院门前一天一夜了,前日刚刚下雨,此刻天气甚凉,若是林侧妃继续跪着难免伤身体,恳请太子劝慰林侧妃,莫要因一时情节而伤了身体,更让太子为难。”上官月儿躲开他深沉的目光,低首回道。

身在门外的林善雅听闻上官月儿的话后,心中冷笑,她林善雅何须他人假惺惺的同情了?

她一下推开了房门,扑通一声,便跪在上官月儿的面前,对元祈道:“请太子赐给妾一封休书!”

上官月儿难掩面上诧异之­色­,意外的望着林善雅,林善雅莫不是受了刺激疯了?

元祈目光锐利的看向林善雅。

林善雅已是满面泪痕,想起不久前林倾尘路过夏国,再一次叮嘱她,如若想要保住­性­命,在得知夏国攻打封国的消息后,一定要向元祈求休书!因为此时此刻对她而言,最好的方法便是离开太子府!

……

十日以来,慕容歌一直在府中不曾出去过,并暗中让平安酒楼掌柜的留意尽儿和元鱼的动静,如若二人一月都未曾出现,那么,就证明那日她的出现没有让那尽儿疑惑。

不过,在此处居住,偶尔看着她养的两只肥肥胖胖的熊猫,心情也大好。林松原问过她,为何要养熊猫,熊猫体积大,况且在梁国几乎随处可见,无人喜欢此物。可她给出的回答是:“偶尔看看懒惰的可爱熊猫,我才知自己竟如此勤奋。”

那时,刘松源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置信她会这样说!

刘语烟这段日子鲜少缠着她,与粱辰打的正是火热。据说粱辰对她颇为用心体贴,羡煞了不少人!而且粱辰前几日向刘松源提亲,刘松源竟然答应了粱辰!不过却要等上一年左右才成亲!

她曾犹豫过是否要将自己的疑惑和担忧告诉刘松源,可转念一想,毕竟那日粱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怎么中了媚药,出现在陈府是何目的,她都不知,更何况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粱辰是怀了目的接近刘语烟!况且,依照刘松源的聪明,他不会随意的将刘语烟托付给任何人。所以,她无需去说些让刘松源和刘语烟膈应的话。

昨日,刘语烟邀请她一同去茶馆,与刘语烟同行的是粱辰。她得知后,自然拒绝。与粱辰本身就见过一次面,若是再见,难免会有她不想要去费心处理的麻烦。

“沐姑娘在想什么?竟会如此出神?”刘松源与小十一同走来,见慕容歌坐在石凳上,手拿着茶盏有些失神,便坐在了慕容歌的对面,笑问。

慕容歌微笑回道:“想着这几日我又会有多少银子入账。”

“呵呵,放心。因夏国攻打封国,各国皆要大量兵器。更何况你所制作的兵器不仅利,更是实用。如今我已接收到各国来信。明日便启程前往齐国。”刘松源抿嘴轻笑道。接触中才知,别看她总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确实极爱银子的。

去齐国?慕容歌忽然半眯起眼睛,促狭的看着他,笑道:“烟儿已经告知于我,刘公子是去提亲?”

刘松源皱起了眉,看着慕容歌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神,他别过她促狭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沐姑娘如今还未定亲吧?”

慕容歌眼光一闪,嘴角上的笑容随风而散,她低首回道:“未曾。”岁未曾议亲,但这具身体曾经嫁过人。

“若是如此,我有意娶沐姑娘。”刘松源忽然目光灼灼而坚定的看着慕容歌,沉声道。

气氛一时间转变,慕容歌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刘松源会忽然如此回答!

小十紧张的看着慕容歌,再看一眼刘松源。

“刘公子是可怜我吗?这辈子我已经立誓,与弟弟相依为命,终生不嫁。”她耸了耸肩,似乎并未看穿非刘松源的心思,一起轻松而自嘲的回道。

闻言,刘松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结果,一名下人跑来,对慕容歌和小十道:“沐姑娘,外面有一名女子要见您。”

“一名女子?”慕容歌暗暗诧异,是谁?在梁国内,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唯一交好的女子也只有刘语烟,并无他人。

“是。”

小十欲跟着下人同去看看是何人,慕容歌立即拦住了小十,用手语告知小十,“小十你回房。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出来。”

“不可。”小十摇头。但碍不住慕容歌的眼神,他唯有进屋。

刘松源意外慕容歌忽然变幻神­色­,并且神­色­沉凝似乎在防备什么。

而似乎那门外的女子没了耐心等待,不等下人的回复,竟然直接冲了进来。“姑娘,姑娘,你不可闯入!”

显然,那女子是个练家子,有些拳脚功夫的下人根本无力抵抗。女子横冲直撞,出现在慕容歌面前。

女子盛气凌人,一身尊贵气息。

慕容歌看着女子淡淡一笑,果真是元鱼!元祈的妹妹,又怎会愚蠢?那日尽儿的异样引起她的怀疑了,更何况那日她正好看见了自己。用了十几日的时间找到她,元鱼的确是个聪明的女子!

“本妃只想知道是哪个女子勾引了王爷!”元鱼一手挥开了挡在面前的下人,怒道。前些日子本该离开安平城,去往其他地方,但是赵子尽忽然停住了脚,不想离去,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可当元鱼转过头看向那日出现在平安酒楼中的女子时,怔愣当场!原本想着是何等的天姿国­色­,何等的狐媚才能引得赵子尽失魂落魄,却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根本连天姿国­色­四个字的边都沾不上!

站在面前的女子,容貌被毁,几乎整张脸都是疤痕,丑陋狰狞,乍看之下,难免受到惊吓。仔细看去更是触目惊心!这样的女子连身为女子的她看着都是想要躲避,哪里会让赵子尽失魂落魄?

“怎么会这样?”元鱼紧紧拧眉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刚才的盛气凌人顿时消失。

刘松源冷眼望着元鱼,寒声道:“姑娘是何人?竟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擅自闯入?”

“姑娘想要找谁?我吗?”慕容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在元鱼的眼中,那本就恐怖丑陋的容颜更是骇人。她立即就要转身离去。

但身后传来慕容个人冰冷至极的声音,“我与姑娘不曾相识,姑娘不管不顾闯入我府中,此刻竟不给个交代就想要离开?”

元鱼绷直身体,挺直背脊,她哪里想到是自己多想了?!她转过身不敢直视慕容歌,有些尴尬的回道:“原本是想要寻人,没想到走错了地方,请见谅。”

“慕容歌……”

不远处,一个如风般俊美飘逸的男子身着一袭火红的长袍疾奔而来,并在所有人都未曾防备的情况下,只见一片火红将慕容歌包围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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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想过,当我难受的看着电脑屏幕就恶心,甚至是没­精­神一整日没吃饭,无力的躺在床上时,得到的是质疑,谩骂,冷嘲热讽。我本身就是有失眠的毛病,近日因为生活压力,妾倾城情节的布置,让我更是失眠,即使躺在床上,大半夜也睡不着,­精­神状态根本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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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那日你我共同逃跑,夜间篝火燃烧,火红的光映在你的脸颊上,你说若是尽儿身着火红­色­的衣裳,必定会倾倒众生,让天下众男子黯然失­色­。*.两年来,尽儿在绝望中期待死亡,在期盼的死亡中煎熬等待,你知尽儿不可洒脱离去。可为何你仍旧活在人世间,却不曾告知尽儿?”失魂落魄,惊喜交加的男子将慕容歌紧紧抱在怀中,在她的耳边用着低沉而哭泣的声音述说。

他在告诉她,这两年来他的痛苦与折磨,折磨与挣扎,挣扎与接受,接受与反击,那么多的迫不得己,他希望能够得到的是,怀中女子偶尔那温暖人心的笑容。对,仅仅是一个笑容。

慕容歌紧闭双眸,心中震撼!两年多未见,他竟然高大健壮的可以将她整个人埋在他的胸膛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激动澎湃的情绪。因事发突然,她没有去在意他脱口而出的慕容歌三字,她微微睁开双眼,看着他一身火红的衣裳,这个傻孩子,那晚不过是困乏了,靠着大树想要入睡,模模糊糊中脱口而出的话,他竟然记在了心中。

元鱼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亲眼看着被自己放在心中,并且打翻了醋坛子的男子,此刻竟如同一个见到了失而复得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那般无助,惊喜,狂欢。这样浓烈真挚的情感,这半年来她未曾见过。

这个刚才将她吓到的丑颜女子,究竟与他是怎样的关系?竟能让他恍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若是他心爱之人,这年龄相差太多。不……慕容歌,这三个字怎会如此熟悉?忽然想起,她还未嫁入齐国时曾听说过慕容歌三字,虽然是以废妃身份后沦为歌姬,因各种机缘巧合到了太子哥哥的身边,在太子决定给她侧妃之位之时,她葬身在火海之中!

最主要的是,慕容歌与赵子尽曾经是姐弟关系!她可能是慕容歌吗?!若是慕容歌就好解释为何赵子尽会有这样的情绪表现!

刘松源惊愕的望着俊美的仿佛不似人间男子的赵子尽,目光落在被赵子尽抱在怀中一动不动的慕容歌,轻轻拧起眉。

慕容歌挣脱开了赵子尽的怀抱,目光极尽冰冷而陌生的望着赵子尽,“你是谁?”其实自从那日逃跑时,她的声音就稍微有些变化,虽不至于沙哑,但是乍听之下是一种陌生的声音,更何况这两年来她也蓄意将自己的声音隐藏,压低了一些。奈何这声音原本就比较娇柔,再怎么压低还是不能改变太多。

认识?刘松源暗暗诧异,他仔细看着慕容歌的神­色­,不似作假。

赵子尽紧皱双眉,紧盯着面前用着陌生的眼光看着他的女子,她容貌尽毁,看上去狰狞丑陋,眉眼之间与慕容歌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伤疤是剑伤而不是……烧伤。

真的不是她吗?

这种能够给他温暖的感觉,能够让他放下所有防备的人只有她不是吗?可眼前这个女人,容貌陌生。

他狐疑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半眯起来,重新回到眼中的是骇人的锐利逼人的气势,浑然不见刚才的依赖与惊喜。

“你不是?!”他声音略显冰冷,似犹豫也似在肯定。

可当他话音落下后,又总觉得面前的这名女子熟悉,十分熟悉,可这样的眉眼,这样的冷漠神情,这样满是伤痕的容貌,都极为陌生。唯独那份让他想要接近的气息是陌生中透着熟悉。

“慕容侧妃当时葬身在火海之中,眼前女子绝非慕容侧妃。王爷,您认错人了。”元鱼虽心中不舒坦,可见到赵子尽恢复往日模样后,渐渐的将这份心思收入心中。她走至他的身旁,揽住他的臂弯,试图感受着他刚才肆意的热火,却在碰触到他紧握的拳头时,脚底升起一阵凉气。

慕容歌望着尽儿瞬间变化的神情,还有此刻的防备,心口被砰的重击了一下,也在这片刻间心软,想要告诉这个傻孩子,她是他的姐姐。可不能,绝对不能!

“这位公子,你此举动未免太过唐突!”慕容歌低下眼眸,先是别开了眼冷声道。然后又接着说道:“无论公子是何等身份,此地乃我的宅子,绝非你说闯便闯,而男女授受不亲,固然公子容颜俊美,但未免太过不将人看在眼中!”

“你真的不是她?”赵子尽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冷漠的质问他,甚至眼中无一丝波动,在那逃跑的日子中,她与他那样快活,时光冲冲几年过去,他仍旧清晰记在脑海之中。未曾想,眼前之人,并非心心念念之人!那晚惊鸿一瞥,是酒中梦境。现在失魂落魄,是那晚美梦不愿离去。他自嘲苦笑:“的确是本王唐突。”他后退几步,转身就飞快离去。

元鱼本想追上去,可却挪不动脚步,她目光锐利如鹰,寸寸冷冽,将慕容歌从头看到脚,当再次看到这张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丑陋容颜时,她又尴尬的挪开目光,原来一切不过就是她瞎想!

但是,通过此举她明白了,并非赵子尽冷情,对任何事都不上心,而是他心中有柔软之地,只是这个地方是给了慕容歌,他曾经的姐姐。难道这几年他颓废就是因为慕容歌?姐弟之情竟然如此深厚?

怀着犹豫元鱼跟着那个绝望的红衣如火的男子离去。

而当那抹红的刺眼,让人想要热泪盈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慕容歌眼光闪动,似在翠绿松竹之间,风吹动竹叶,晃动暗影让她眼底浮现那来不及掩藏的情感。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年当中,见到他瘦弱的身体,那时他脸­色­苍白,可仍旧对她笑的那般着天真。在这一笑之间,一个依赖浓厚感情的姐姐二字,她记住了他,也将他视为这冷漠无情血腥年代中的亲人!

只是,时光荏苒,转眼看去。原本单纯轨道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变化!他与她需要面临的是残忍而又不能不接受的命运!

所以,她宁愿自己所见到的与记忆中美好的片段,皆是那时他那沉静黑沉的眼眸中对她的依赖,还有亲情。

“沐姑娘。”身畔边传来了刘松源的轻唤声。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原本觉得她神秘,甚至觉得她身上有某种气息是让人惊艳的,虽然她的容貌丑陋,可他却隐隐觉得,他配不上她。两年时间,他渐渐融入了她的生活,想要暖着她眼底深处的一抹冰冷之地。可他发现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似乎是她有意筑起心房。

慕容歌侧头看向他,面含一丝怒气道:“看来身为权贵的确可以肆意欺辱平民百姓。”

这时,小十从房中走出,他刚才虽然一直隐藏在房中,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其实他明白,慕容姑娘不是不想要与赵子尽相认。而是一旦相认,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将会破灭。他曾经不管天下大事,但在这两年之间,他在各种生意场上中与天下权贵接触中,他明白了,有时候并非慕容姑娘可以选择便可脱离权利漩涡中,为了今日的平静,慕容姑娘付出极多。已死亡换来的结果,怎能轻易放弃。

“梁国似乎不能待下去了。”小十面­色­极为沉重的对慕容手语道。他这辈子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守候她,绝对不容忍任何意外发生!

“无需。”慕容歌轻轻摇了摇头。她与小十二人的交流两年来更为默契,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她便会知道小十想要说什么,而小十也会知晓她的心意。这就是信任。她看了眼刘松源,他能够在天下间行走,就已经说明他绝非一般人,聪明才智更是不可小瞧,今日赵子尽的忽然出现已经引起了他的疑心。更何况,如若她离去,尽儿定会有所察觉。还不如顺其自然。

刘松源一直沉侵在自己的想法当中,一直未注意到小十和慕容歌之间的互动。其实,即使被他看到,他也不懂。

“刘公子何时出发去齐国?烟儿是否一同前去?”慕容歌看向刘松源问道。

刘松源回道:“过两日便启程。如今烟儿已经议亲,再跟着去齐国并不合适。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你多照看着烟儿。”

“好。”慕容歌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说道:“三皇子果真是对烟儿有心?”

刘松源点头笑道:“是。初得知烟儿与三皇子一事时,我震惊不已,不过,三皇子肯给予烟儿侧妃之位。对烟儿来讲,侧妃之位已是不错,烟儿不会受到欺压。”

闻言,慕容歌眼眸闪了下,并未继续问下去。

原本,她是想要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可虽然发生了尽儿与元鱼忽然闯入的事情,刘松源并未放弃之前谈论的话题,他执着的问道:“沐姑娘,定要仔细思虑我的话。我是真心实意。”若说最初他介怀她的容貌,哪一个男子都想要个如花美貌的妻子,但是两年来的接触,他发现她的容貌并不重要。

“刘公子,我们可以是生意伙伴,也可以是朋友。但其他不会有。”她淡笑着直接给出了答案。对于这个时代任何一个男子,她都不会接受。这也是为何要将容貌改变,她要的是自由与自尊。一生一世一双人有时候现代的男人都给不起,更何况古代男子?

刘松源轻蹙眉,凝望着她进屋时毫不迟疑的背影。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要冷静,她清楚自己想要的。

三日后刘松源便已经启程前往齐国。

自从那日冷漠对待尽儿,尽儿与元鱼不曾出现过。慕容歌隐约能够猜到,尽儿,他并不会轻易放下疑心。

而有些事情出乎意料,且让人措手不及。慕容歌根本就没有想到,意外往往发生在无法估计之中。

那日,刘语烟神­色­惊慌前来寻她,告知她一个震惊的消息!

刘语烟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上个月葵水未至,我并未多想,这两日总是食不下咽,甚至时常有呕吐之感,看过郎中后才知,竟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沐姐姐,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刘语烟面­色­苍白,平日里鬼灵­精­怪的一个的小姑娘,她压根可能就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状况!一时之间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面对。

在刘语烟的眼中是该如何向刘松源交代,如何能够隐瞒住此事。但对慕容歌而言,仿佛一顶­阴­谋的大锅铺天而来!

她终于知道为何粱辰要娶刘语烟了!而且还是用侧妃之位!因粱辰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般与世无争,温文尔雅,他野心勃勃,心知只要娶了刘语烟,日后便可获得刘松源的帮助!毕竟刘松源游走在各国之间,做的生意是兵器!如今乱世,­精­良的兵器最是重要!

可她也不得不向好的方向想,在这利用­阴­谋的背后,粱辰应该心中有刘语烟!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沐姐姐,你帮帮我。”刘语烟紧紧抓住慕容歌的手,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慕容歌的身上。

“烟儿,告诉我三皇子在你心中是怎样的地位?”她沉声问道。

刘语烟急切道:“在我心中,三皇子与大哥是一样的。”

慕容歌叹了口气,“若是三皇子今后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情,或许会让你痛不欲生,你是否会后悔?”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果然在爱情中容易丧失理智,在还未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就把暂时的心跳加速当做是不可或缺,那么,今后漫长等待的日子中,将要面临的或许十分残酷,可却是刘语烟不能选择的。

“沐姐姐,三皇子对我极好。天下间男子千千万万,这些年来登门求亲之人数不胜数,可无一人曾让我牵肠挂肚。但三皇子的出现,让我明白,何为妾心如磐石。”刘语烟提及粱辰时,小脸上尽是期待与爱慕,苍白的脸颊上悄然浮现红云。

瞧着刘语烟的神­色­,慕容歌便知刘语烟不会选择放弃!她是嫁定了粱辰!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她无权­干­涉,甚至是改变刘语烟的路,毕竟许多事情是无法估计的。她拍了拍刘语烟的手背,安抚道:“莫要害怕。如今事情已经发生,相信三皇子得知你有身孕后,必定十分开心。你大哥正在去往齐国的路上。不如这样,飞鸽传书让他知晓消息,将你与三皇子的婚期提前。”

“三皇子此时并不知晓。我不知是否应该告知他。”刘语烟犹豫的问道。那日他们二人在他人不知道的山谷中嬉戏,而她毫无防备跌倒进河水中,而他将她的衣服烘­干­,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且她也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他将她拥入怀中,极尽温柔。

慕容歌又是叹息一声,据她所知,粱辰虽然并非十分爱好女­色­,可男子大多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粱辰并不意外,他府中有姬妾十几人,歌姬十几人,通房丫头也有几人,虽说没有特别受宠的,可毕竟是每天晚上都会有女子暖床的!这个时代的男子最不会忍耐的就是需要抒发的**!刘语烟怕是也知晓,但是她不会要粱辰的唯一!所以此刻,刘语烟是幸福的。

“必须告知三皇子。”她声音比以往更加深沉。

刘语烟本就没有法子,现在只相信慕容歌,自然慕容歌说什么,她便作什么!

……

齐国。

天子选妃,举国上下,貌美女子皆要应选。

从万千绝­色­女子中挑选最美的,同样也要是出身名门望族。更重要的是所有女子皆是处子。

通过层层选拔,最后有一百人能够进入大殿让天子选择是否留下。

大殿上,赵子维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他邪魅的冷眼一一扫过站在大殿中形形­色­­色­,环肥燕瘦,各种各样的女子,心潮难以浮动。一张张年轻而稚­嫩­的容颜,在赵子维目光扫向她们时,她们难掩澎湃而羞涩的快速心跳。

这个在齐国最为尊贵的男子,或许即将就是她们的夫君,今后要侍奉一生的人。

梁欣欣与林清雅坐在左右两侧,她们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比她们要年轻的容颜,清艳脱俗的,妖娆妩媚的,样样皆有,且都比她们年轻。虽然面容上是有笑容,可这心中却在宦官宣布谁可以留下的时候,她们的心在滴血。

梁欣欣心中叹息,日后或许每隔三五年都会有年轻的女子入宫,届时她年老­色­衰,剩下的也只有这个皇贵妃的身份。不知皇后之位会是谁有幸的得知?

林清雅心中愤恨,却也无能为力!几年努力,她也未能获得赵子维的宠爱,今后怕是也难以盛宠后宫!

在宦官尖细的声音中,忽然一声让男子都会为之心颤的娇声惊叫。“啊!”

众人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神­色­惊慌的望着赵子维,而赵子维的脚背上洒上了茶水!梁欣欣见状,正想训斥,随之看到眼前宫女的容貌为之震撼失神!

世上竟有如此绝美佳人!比天下第一美人林善雅更是美撼凡尘!

------题外话------

这几日舒歌都是因失眠而身体不怎么好,­精­神状态不佳所以昨日发了些感慨。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亲们!有的亲说的对,正因为你们喜欢妾倾城,所以才会有要求有期待。我看重支持我的读者,所以才会重视,所以才会有了昨日那番话。只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舒歌!舒歌努力呈现最倾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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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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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只是身着宫女服装,但却丝毫不显得平庸。相反,看在眼中,却更显的这张容颜美艳不失清丽脱俗,妖娆不失清雅,倾国倾城中震撼所有人!这样的姿­色­容颜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在惊慌之中不显得卑微。

赵子维微微失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将女子从头看到脚。

梁欣欣惊愕,世上竟有比林善雅更为美丽的女子!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够看得出来,此女是有意而为之!不过,这样的女子若是存在宫中的话,怎会从来都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林清雅疑惑的看着女子,总觉得这名女子十分熟悉,可又不知道这份熟悉从何而来。

众人皆是被女子的容貌震惊,就连选秀的秀女见到她的时候,难免自行忏愧。

在因女子出现而戛然而止的选秀中,赵子维竟嘴角含笑,目光幽深的望着女子,声音略显魅惑的问道:“你是谁?”

女子绝美的容颜上无丝毫的恐惧,也无丝毫被关注的惊喜,反而冷静沉着,“回皇上的话,妾乃香兰。”

香兰?林清雅顿时震惊不已!两年前,香兰忽然来见她,说是林善雅的命令,她自然不敢将林善雅的人放在身边!当时香兰的容貌并非现在这般夺人眼目,反而平庸,甚至是过目及忘!怪不得刚才看到香兰时会感觉到熟悉,原来林善雅是存了这么个心思!将一个有野心,甚至是容貌如此天香国­色­的人放在她的身边,给自己找了膈应不说,还夺去了赵子维所有的目光!林善雅可谓是好算计啊!

只是可惜,她根本就没有发现香兰的真面貌,当时只是冷笑林善雅的多事和别有居心,便将香兰安排到了其他的地方做宫女。一晃两年过去,她都忘记了,宫里面还有香兰这个人物!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过去,此宫女会受到惩罚时,忽然赵子维开口道:“从今日起,你便是香美人。”

美人?在后宫中,虽然美人属于妃嫔中地位很低,但日后如若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前途不可限量。

香兰毫不意外,她将头埋在两膝间,叩谢道:“妾谢皇上!”

不过是一场意外,竟然能够出现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大殿上,气氛忽然变了味道。梁欣欣暗自叹息一声,她早就应该知道,在赵子维眼中,要么是曾经被他放在心中的慕容歌能够得到他的宠爱。要么就是举世无双,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这两点,自己没有一样是拥有的。她不免自嘲一笑,冷漠的收回放在香兰身上的目光。

林清雅更为惊讶,更加明白这是香兰蓄意而为之,就是为了得到赵子维的关注!美人?一个在后宫中只比宫女地位高些的名位?!

接下来,赵子维似乎因为香兰的出现对其他待选的秀女毫无感觉,不过为了安抚众人心,随意的留下了几人分别根据身份封了不同的位份。

一场选秀因为香兰的出现而有了转折!

当晚,天空明月朦胧,淡淡的月光洒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内!

室内,飘扬着香气扑鼻的玫瑰香,嫣红的­色­彩布满整间房间。本就是绝­色­倾城的香兰淡妆轻抹,一袭白­色­朦胧衣裳罩在玲珑有致的身上,因衣料透,她又没有穿其他的衣服,便在这魅惑的夜晚下,她绝好的容颜配上这足以让天下男子为之疯狂的身体,可谓尤物!

在门被推开,一个高大而霸道的身影出现在房中时,她立即起身,走向前迎接。

“妾等候皇上已久。”说着,她便褪去仅能蔽体的白­色­衣裳。

顿时,活­色­生香。

……

几日后,天与地连成一线,细雨连绵。

她站在窗前,凝望着出窗外朦朦胧胧的雨景。翠竹疯狂的吸收着雨水,两只熊猫聪明的早早就躲进了窝中。两个圆滚的脑袋一会儿就伸出来打量着雨势,那模样太惹人怜爱。

在窝内她早就让下人准备了许多的竹叶足够它们吃上一两日。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来了,她侧头看去,是小十。

她眼眸闪了一下,问道:“可有消息?”

“庆林王与王妃宿在王家客栈,未有离开迹象。”小十摇头,面­色­极为沉重的用手语告知。这几日时间,他一直在安平城内找寻赵子尽的消息,赵子尽虽然在客栈内落脚,但是仍旧是让他寻了几日才有结果。

闻言,慕容歌神­色­略显沉重。还未离开?

“慕容姑娘,如此看来我们是引起了庆林王的注意。”小十紧紧皱着眉。两年来,他多少知道元祈,赵子维,赵子尽的消息,赵子尽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

“他在等。”慕容歌低声道。几年的时间,尽儿已经成为了心机谋算的高手,那日虽然她表现的陌生,可看在他的眼中,固然她是陌生的,但那份仅存的一丝熟悉就会让他有疑惑。所以为了这意思疑惑,他在等!等她沉不住露出马脚,若她果真不是他要寻找的那个人,那么他就会离开。

尽儿,果真是长大了!竟能够镇定沉着冷静如此!

小十闻言,沉默。看来是自己沉不住气了。

“先无需管此事,烟儿今日不在房间休息,去问问下人是否看到烟儿。”慕容歌敛去心中的担忧与纠结,转过头看向窗外细雨,略显一丝担忧的问道。刘语烟知晓身怀有孕后,平日里活泼的­性­子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昨日将消息告知粱辰后,粱辰兴奋异常,告知刘语烟一定要尽快将她娶进门。刘松源应该是收到了飞鸽传书并已经送信回来。他前往齐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所以暂时不能回来。但在一两个月内一定会回来。

为此,刘语烟与粱辰二人的婚礼就定为两个月举行。

可刚才,她想要去看坐在隔壁的刘语烟,发现刘语烟并不在房中。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刘语烟身影。

小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片刻,有人进了房间。

她转身看过去,淡淡的微笑僵在­唇­边。她紧紧皱起眉!看来果真是想要躲也躲不掉!

只见眼前一对璧人。刘语烟依偎在粱辰身边,一副小鸟依人之态,并面含秋月之­色­羞涩的看着她,低声扭捏道:“昨日三皇子与我约今日在平安酒楼见面,奈何今日平安酒楼人满为患。我与三皇子殿下提起了沐姐姐,如今大哥不在,沐姐姐就是我的亲人。所以三皇子想要与我来见见沐姐姐。”

怪不得刚才会在房中见不到她的身影!原来是去会情人了!

粱辰双眼紧盯着慕容歌,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心中震惊不已,眼前女子容貌仍旧是丑陋的惊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分明就是那夜将他吓到,如今见到女人他仍旧没有多少的兴趣的罪魁祸首!原来她就是刘语烟经常提起的沐轻!据说虽然是貌不出奇,甚至是有些丑,但是为人却极好,而且还是刘松源的生意合伙人。他无法想象,世上竟然有如此丑的女人!而且,她似乎是丝毫不自知!眼底浮现一丝杀意。这个女人无论是谁,那晚看见了他!

慕容歌察觉到了粱辰眼中的杀气,但仍旧是淡笑应对,“妾见过三皇子。”她最为讨厌的是,这个时代,但凡是女子只要见到皇族的人,必定要已妾为自称!

“三皇子,她便是沐姐姐。如今大哥不在,都是她在尽心照顾妾。”刘语烟上前牵住了慕容歌的手,神­色­间娇羞的看着粱辰,柔声说道。

粱辰收起眼中的杀气,他神­色­略显几分高傲,但是仍旧是如在封国时的温文,他点头笑道:“沐姑娘无需多礼。常听烟儿提起沐姑娘,闻名不如相见,料想不到沐姑娘身为一介女子竟能够做兵器买卖。并且在短短两年内成为天下最大兵器商。”话落,粱辰刚才还在眼底闪烁的杀气彻底的消失,他差点忘记了慕容歌如今身份,天下最大的兵器商!这个身份已经不是任何人想要东边能动得了的!

“想不到有生之年,妾有机会一睹三皇子容颜。如今得以相见,更加觉得烟儿选择是对的。三皇子对烟儿真心以对,是烟儿今生的福分。”慕容歌低敛眼眸,嘴角含笑道。

在她一笑间,脸上的伤疤似乎要跳舞一般,竟微微扭动,更是增添了几分丑陋与狰狞。粱辰见状,实在不想多看,便收回了目光。

刘语烟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和疑惑,怎么觉得沐姐姐与粱辰之间似乎暗潮涌动,仿佛二人话语之间皆是暗藏着刀子。她立即仔细的打量着二人。可恶人脸上无一丝异样,相反还都带着合乎礼节的笑容,是她想多了?自从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后,竟然也疑神疑鬼起来。

“沐姑娘哪里的话,烟儿天真可爱,更是美若天仙。这样的女子本就难求。”粱辰哈哈两声笑,将刚才还是刀锋相碰的局面扭转,一言就化解过节。

见状,慕容歌也适当的收回防备之心,轻笑道:“是啊,烟儿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几个,妾斗胆请求三皇子真心对待烟儿。”

“沐姐姐……三皇子对烟儿极好……”烟儿将头埋入两胸间,羞涩不已的说道。不过,见到粱辰极为慎重的点头做出承诺后,她的双颊更是红的如正熟的苹果。她是真心想喜欢三皇子,自然希望三皇子今后能够极尽宠爱她。

粱辰不顾慕容歌在面前,直接将刘语烟拥入怀中,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怀中佳人,承诺道:“这是自然。”

刘语烟将脸全部隐藏在粱辰的胸膛间,美人在怀,粱辰却感觉不到心跳加速,也丝毫没有邪念!该死的!都是那晚,对面的那个丑陋的女子,竟然在她给的惊吓中,他当时正肆意燃烧的欲­火­顿时被浇灭,而且浇灭的十分彻底,就算是床技最为娴熟的妖媚歌姬也不能让他重新燃起**!原本对烟儿,他是极为喜欢的,可现在,竟然没办法有**!该死的!

“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

刘语烟十分紧张,咕噜噜的大眼不敢眨动的抬头看向他。

“不过,烟儿如今身怀有孕,若是两个月后才成亲的话,对烟儿不公平,否则十月怀胎,本宫的子嗣生下时,必定会有人对烟儿议论纷纷。这对烟儿并不公平!既然沐姑娘算是烟儿的姐姐,不如做主让婚期提前?如此,就不会有任何人胡言乱语!本宫不能让人议论烟儿,更不能议论本宫的子嗣。”粱辰先是看着慕容歌神­色­凝重道。话语之中,每一句皆是为刘语烟着想。

刚才还紧张不已的刘语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她刚才还害怕不已,就怕粱辰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想要娶她了!她现在可是将身子也给了他,更是发誓今生都要与他同生共死,白头偕老。幸好,他是想要保护她。

慕容歌虽然嘴角挂着笑,可双眸却深沉幽深,紧盯着粱辰沉默,并未给出任何回答。

粱辰似乎没有多少的耐心,他请蹙起眉,再次开口:“沐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慕容歌轻轻摇了下头,轻声回道:“三皇子此言差矣,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妾虽然与言儿情如姐妹,但毕竟不是言儿真正的亲人。况且烟儿乃刘公子唯一的妹妹,若是烟儿成亲之日刘公子不在,刘公子必定会抱憾终身!三皇子对烟儿痴心一片,如此为烟儿着想,实乃烟儿几世修来的福分,但成亲之日刘公子必须在。”虽然她不知道为何粱辰会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娶刘语烟入门,但是,她总觉得在背后一定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如何,烟儿毕竟是将她当做是姐姐,她不能改变烟儿已经爱上粱辰,并且如今有身孕的事实,可她不能在刘松源不在的情况下将烟儿推入此刻连她都看不清的­阴­谋之中!

粱辰似有一丝不耐之­色­在眼中闪过,刚刚隐去的杀气又重新在眼中浮现。他深沉的目光锐利的扫视着慕容歌。竟不知不觉以权力施压,“沐姑娘似乎是不想烟儿得到幸福?本宫所做一切皆是为烟儿着想。沐姑娘如今身在梁国,自然知晓梁国民风,也只本宫是何人。”

慕容歌眼眉又挑了一下,不去看粱辰,而是看着被爱情冲昏脑的刘语烟,耐心问道:“烟儿,此乃你终身大事,不可草率。刘公子正在前往齐国途中,只要处理完所有事情后,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梁国。刘公子乃你长辈,婚姻大事皆有父母做主,而你与刘公子双亲早逝,刘公子便如同烟儿你双亲。所以,婚姻大事理应由刘公子做主!”

刘语烟想到自从双亲过世后,都是刘松源照顾她,若是没有刘松源的照顾,她岂能安然无恙,甚至是无忧无虑活到今日。婚姻大事自然要由刘松源做主!她泪含眼圈,“是啊,我若成亲,必须大哥在场。”转过头看向粱辰,泪眼婆娑道:“三皇子,妾只有大哥一个亲人,若是成亲之日没有大哥做主,妾万万不敢私自成亲。妾知晓三皇子心意,一切皆是为妾着想,不过妾还是想要等两个月后大哥回来。”

粱辰笑容僵了一下,似乎还想要在说些什么。

却被慕容歌拦截,“此事就如此决定吧。烟儿身怀有孕不可劳累,回屋休息吧。”粱辰似乎两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粱辰,接下来会做什么?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和­阴­谋?

烟儿点头,雨天的确让人疲惫想要多休息。粱辰原本是想要用各种利益来贿赂慕容歌来达到目的,但是想不到慕容歌竟然会执意,并未有丝毫松动。见此情况,他知晓再留下来无用,便笑道:“沐姑娘思虑周全,此事的确该从长计议。”

粱辰的确对刘语烟够细心,揽住烟儿的细腰,步伐缓慢离去。

慕容歌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渐渐的沉重了起来。

小十一直在外间,见粱辰与刘语烟离开后,便走入了内间,看着面­色­沉重的慕容歌,用手语问道:“梁国三皇子似乎是图谋不轨。”

慕容歌点头,在小十面前她先来不会隐藏,“一切不过是你我猜测。此事毕竟是烟儿与刘公子的事情。刘公子已经决定了他们二人的婚事,我便不能多言。若梁国三皇子果真是有所图谋,刘公子应该会有所察觉。所以,有些事无需我出手。只要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会牵扯你我便可。”

“慕容姑娘,齐国皇帝几月前选秀,如今应该是封了新人。至于夏国太子,原本定在这个月成亲,却忽然在一个多月前婚礼拖延。”小十又将所有打探来的消息全部告知慕容歌。

慕容歌神情恍惚,她消失在众人眼下,站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知道他们的一点一滴。元祈,拖延了婚期?莫非突发事端,让他放下了暂时的图谋?又或者是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封国即将被攻破,林善雅如今是何下场?

她轻笑一声,林倾尘两年来同样是销声匿迹,有林倾尘的帮助,林善雅绝对不会太过狼狈!

“很好。”她淡淡应了一声。

……

夏国

“主公,暗卫传来消息,齐国向刘松源买大量兵器囤积。而刘松源这两年却与一名女子合伙,那女子是最大的兵器商。”两年来,已经蓄满了很长一绺胡子嘉杰,如今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十分的沉稳,分析事情更是周到。

元祈神­色­冷凝的盯着满园黑芙蓉,这时节正是芙蓉花开,满园子都是那若有似无的淡香味。

立在窗前的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浮现一抹煞气,“哦?梁国女子竟有如此能力?将她请来。”

……

齐国

齐国后宫内,如今波涛汹涌,四处隐藏着女人之间不见硝烟的战争!

两年多来,齐国后宫内一片和平,是因为皇上雨露均沾,所有的妃嫔皆不会因妒忌而失魂落魄,而且,梁欣欣掌管六宫之权,掌管后宫事宜从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可是,因为姿容绝顶香美人的出现,这平衡被打破!

几日来,皇上不曾宠幸过一人,只宠幸香兰!如此圣宠,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就连皇贵妃这些日子都未曾见过皇上,更别提这些后宫位份低微的妃嫔!

引起战火的是,今晨,一道圣旨将本就按涛汹涌的后宫更是掀起了暴风雨!

香美人被抬了位份!一跃成为四妃之内的兰妃!与林清雅同是四妃!

如此盛宠!怎会不让人嫉妒!

可偏偏兰妃手段难以有人相比,不自量力的妃嫔想要对她不利,结果被她反算计,死的难看不已,毫无反抗之力!刚刚搅起来的暴风雨,因此而被迫停歇。

可谁也不会知道,在不久的未来,将会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袭来!

……

风和日丽,抬头望去,万里无云。

几日连雨,今日终于雨过天晴,空气甚是清新。

慕容歌坐在竹林内,亲自拿着竹叶喂熊猫。

两只体积越来越大的熊猫,就喜欢跟她撒娇,圆圆的脑袋蹭着她的胳膊,想要她手中最肥美的叶子。

她被它们逗的心情甚好,“哈哈,小黑,小白,别急都有的吃!”

清风拂面,她来不及收起嘴边无拘无束的笑容。

一抹身影落在眼前。

------题外话------

先更这些,接下来还有二更。么么么。风雨即将掀起了~

第二十一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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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影子挡在她的眼前,夺去她的视线,笑容定在­唇­边。她镇定的将叶子放在熊猫的身上,让笨笨的小黑小白可以就近吃到。随后抬起头看向忽然出现在身边的人。

虽然宅院中没有许多武功高手,只有小十一人武功修为身高,在梁国内甚少碰到敌手。除此之外,未免引人注意,宅院中的下人大多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眼前人能够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出现在眼前,就已经说明是高手。

此时此刻,小十正在房中休息,高手来临,凭着小十的本事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察觉到有人出现的。就在黑影出现在眼前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粱辰。

可当她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身着一袭简单青­色­袍子,容貌俊美的男子。竟是尽儿!

赵子尽黑­色­眸子紧盯着她,似要看穿她的伪装,那目光如火。

慕容歌轻轻蹙起眉,记忆中的尽儿是个乖巧沉静的少年,即使经历巨大的灾难和身份的转变,面对她时仍旧是让她感觉到他还是个孩子。

可此刻,他目光炙热火辣,俊美的容颜是压抑的痛楚。这样的尽儿,是陌生的!

早知凭着尽儿的聪明会有所察觉,而他也会耐得住­性­子等待!那么她就有最够的机会,让他渐渐的打消怀疑,毫无疑虑的离开梁国,即使日后也会再见,他们也如同陌生人。

可是,此刻,他目光灼热不容人躲避,曾经削瘦的少年两年时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高大而五官更加立体冷峻,神­色­更加冷傲孤绝。

“不要骗我,这些日子我一直收罗着一切有关你的消息。虽然你容颜尽毁,甚至是容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你不是沐轻,而是慕容歌。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慕容歌。”赵子尽忽然弯下身子,拉住她白皙的手。不容许她消失在他的面前!

慕容歌用力拽回手,他不急着拽回。而是接着又说道:“我已是梁国庆林王。不是年少无知。你凭空出现在梁国,以一己之力成就现在的地位。你此刻的身份虽然是沐轻,还有个弟弟。我猜测,你弟弟沐十是跟随你身边的护卫小十吧?”

“原来公子竟然是庆林王。妾给庆林王……”她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缓缓收回目光,态度冷漠而疏离道。

但是她话音未落,他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向他行礼,俊美的少年眼中泪光闪闪,并有懊恼,“你是因容貌尽毁而要隐姓埋名?!尽儿岂是如此肤浅之人!天下任何女子都可对我卑躬屈膝,但是你不可!”

慕容歌身形一颤,喉咙一紧,心中涩然。抬起头看见他眼中刺伤她眼睛的泪光!

男子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疤痕’的脸,颤声道:“竟如此多的伤疤,不是烧伤,不是摔伤,而是一刀子一刀子落下来的。究竟两年前发生了何事?”那日她的冷漠让他心灰意冷,可是经过几日几夜的深思,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两年多来,他见过无数的女子,可无一人能够让他有熟悉的感觉,那晚她毫无预警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他几乎没有怀疑的便知道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wwWhunhunNet无/弹窗广/告全文字X下载)

这些天他受着煎熬,暗中调查她的消息,虽然得到的消息几乎没有什么用!他还在等待,虽然没有见到她有任何惊慌!可她本就是遇事冷静,她看穿了他不是吗?

所以,她是慕容歌。

慕容歌深深叹息一声,知晓不可隐瞒他了。尽儿果真是长大了,能够与赵子维匹敌,又或者可以与元祈一教高下!凭着蛛丝马迹飞便可知晓结果。

“姐……”他低声唤道。即使他不喜这个称呼,可仍旧要卑鄙的利用个称呼来得到她的回应。在她心中,他若是值得信任的亲人,那么,她就会有所回应。

不知从何开始,他已经学得卑鄙的让自己都觉得陌生了!如此陌生,如此会利用人­性­!

“姐,你知你不可隐瞒下去了,就无需与尽儿形同陌路。”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入他的怀中。贪婪的感受着这几年来从未感受到过的温暖,是那种让他能够放下所有的温暖。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他心中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姐姐。

若是,他再年长几岁,或许不会有现在心痛的感觉。

“你忘记了尽儿吗?你可知几年来尽儿过着的是怎样的日子。你明明答应尽儿,今生都要与尽儿在一起,尽儿想要吃什么都可。可如今,再见尽儿,你竟然与尽儿形同陌路!你当真忍心?”他声声控诉着。

慕容歌深深叹息一声,“尽儿,放开我。”既然躲不过,那么就接受吧。

赵子尽身形一颤。她承认了!她果真是慕容歌!

“时隔两年,尽儿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眼­色­。原本我只想将过去抛弃,不想重复之前的生活,甚至是不想为任何人带来死亡的威胁。但是,命运喜爱捉弄人,我躲不掉了。苍天安排,必要我重遇尽儿。我庆幸见到的是尽儿你。”她低声叹息,柔声说道。没有隐藏,但是声音仍旧有了些变化。

可这些变化丝毫没有影响到赵子尽的激动!他欣喜若狂,如那日竟然没了神志,根本就没有细听她的话。只是从她口中听见那让他惊喜的尽儿二字。

他将她紧拥入怀中,男子如金子般闪耀的泪自脸颊肆意流淌,他声音沙哑而哭道:“你怎可如此狠心!离开两年之久,让我以为你真的死去,终生不得相见。”

“尽儿,放开我。”她轻声道。

就在刚才瞬间,尽儿将她拥入怀中低声诉说着她的狠心时,她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她希望这是错觉,在她心中,他只是穿越而来的亲人。亲如姐弟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变化,她宁愿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是错觉,尽儿如今已经成亲,有了美貌妻子。看的出来元鱼甚是喜欢他。

赵子尽闻言,没有多想便是放开了她,可当他放开了她时,映入眼帘的是她满是伤痕的容颜。女子大多以美为荣,若是容颜被毁,就如同失去了清白。这对她是何其残忍!究竟是谁对她下如此狠辣的手?他本想追问她是何人,可看她的神­色­,他不忍。想要追查到是何人伤了她并不难。

她看出他的关心,刚要告知她这不过是易容。可是在这忽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现,她淡笑,毫不介意道:“我已经习以为常。若如此便能换来安静生活,我愿意终生如此。”这话是她发自肺腑,这样的容貌对她而言是解脱,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她。若能如此平平淡淡度过一生,也是许多人无法求来的幸福!

“你要的就是这样平淡的生活吗?”他目光全部放在她的身上,观察着她所有的神情。

慕容歌点头,“是啊。如此平静的生活是他人可遇不可求。尽儿,就当做你我从未见过面吧。这对谁都好。那日,亲眼所见王妃,姿容娇俏,清丽脱俗,少有的绝­色­。我看的出来,她极为喜爱你。”她重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竹子继续喂着小黑小白,神­色­淡然的说道。

闻言,赵子尽眼底划过一丝痛苦之­色­,他轻轻闭上双眼,“你真的喜欢这里吗?”

慕容歌沉默,小黑小白被她喂养了一年多,极其喜欢腻着她,一左一右的紧挨着慕容歌,撒娇似的等待着她亲手喂它们肥美的叶子。

“元鱼并非我所爱,一切不过是因利益。”他声音略显沙哑道。有时候,许多事情并非他可以选择便能选择。就如同……面前的她,他可以发现她,那么元祈,赵子维都可以找到她。她想要平静的生活,是奢侈。

慕容歌眼眸微动,轻笑道:“虽是利益,但也有真情在。既然选择了她,那么就请珍惜。”

“我……”他一时语塞。原本放在心中藏了许多的话,只等待此时此刻对她说,可当他面对她,看着她嘴角上笑容时,他犹豫了,甚至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他赌不起,所以踌躇不前。

“尽儿,帮姐可好?两日后,我便会离开此处。你有能力帮我隐藏行踪,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眼光清明,光芒流动间是对他的信任。

赵子尽刚刚平复的剧烈心跳,因她这句话而加速跳动,他拧眉道:“据我所知,刘语烟正在你这里,梁国三皇子与她定为下个月成亲。刘松源不在梁国,你会放心离去?”他需要的是时间。

“刘公子放弃前往齐国,明日便会到安平。”她微笑道。

闻言,赵子尽沉默,他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更是清楚知道自己的答案。他无法回应她。

在一阵沉默中,慕容歌垂首间,浮现在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

小十站在不远处,望着竹园内的情形,他深深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赵子尽这些日子无声无息,暗中查探和慕容姑娘的事情。慕容姑娘也应该有所预料,想要隐瞒赵子尽绝非易事。

正要转身回房间,忽然有人出现在眼前,他圆瞪双目,震撼当场,所有的思绪停在此刻。

“无需出声,小十。”突然出现的人,声音温润的对小十说道。

小十眨了眨眼,泪眼婆娑,点了点头。

赵子尽沉默间,忽然感觉不远处有气息浮动,厉眼扫过去,前方空无一人。他轻轻蹙起眉,刚才那气息的浮动不是假,虽然气息甚弱,若非他近几年执着于武功,内力大涨,根本不会察觉那一抹气息。

难道是小十?小十竟有如此修为?

突然间,他感觉到威胁,若是她想要离开,那么仍旧会如同两年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知道她的藏身之处。

……

翌日,刘松源果然回来了。回来便是直接给了刘语烟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响,将身怀有孕,这两日明显身子不舒服的刘语烟一掌挥跌倒。

刘语烟抚着瞬间肿起的脸颊,忍不住委屈痛哭。

刘松源怒道:“你竟有脸哭泣?能做得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你还有何脸面哭?与三皇子相识不过一月,竟敢有了男女私情!更在未成亲之时有了身孕!烟儿,你胆子可真大!”

别说是刘语烟,就是慕容歌也是不敢置信刘松源竟有如此暴怒一面。两年多来他一直是温润有礼的。也难怪,刘语烟是他照顾成|人的,如今出了这等子事,很难让人冷静。

“哥,烟儿知错。”刘语烟抽噎着,当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后,她是害怕的,也是后悔的,那日不该失了分寸,竟与三皇子男欢女爱。可三皇子却对她极其体贴照顾,她竟隐隐觉得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此刻见到大哥怒愤,她甚为羞耻。

慕容歌瞧着二人的情形,轻声劝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想想该怎样面对。”

刘松源面­色­苍白,不知是愤怒还是其他,他紧握双拳,压抑着濒临怒火爆发边缘,沉声道:“婚事取消。着人去买堕胎汤药。”

“什么?!”刘语烟惊慌失­色­。

慕容歌暗自惊讶,刘松源的解决方法竟是要让刘语烟堕胎!她沉默,眼光一闪,也许有些事情刘松源知晓的。只是事态的发展可能脱离了他的控制。

“不可!哥,烟儿腹中之子可是三皇子的子嗣,烟儿与三皇子有婚约,怎可堕胎?若是三皇子知晓,定会怪罪烟儿!哥,你是说笑的,对不对?”刘语烟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刘松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哪里是她熟悉的大哥?这些年来悉心照顾她的哥哥。

刘松源看了一眼慕容歌,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毫无商量余地对刘语烟说道:“原本答应你与三皇子的婚事不过是拖延时间,只要太子登基,三皇子必定不会有机会。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自爱!你可知三皇子接近你的目的?他要为兄为他做事,他是企图吞并我刘家产业!甚至是沐姑娘的兵器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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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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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语烟怔愣当场,因消息太过震惊!竟让她差一点因此而魂飞魄散!三皇子竟是有目的接近她!将她的心骗走不说,甚至是想要霸占刘家和沐姐姐的产业!

可此时此刻在她眼前浮现的皆是他曾经对她的温柔体贴,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会有这样一个男子待她如此好,更何况他是尊贵的皇子!梁国内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必定会数不胜数,可他独独对她这样好!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呆愣的望着刘松源,痴痴的问道:“哥,或许只是个误会。/|/|”

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利用她,她不想相信这些日子的恩爱与甜蜜只是假的。

刘松源恨铁不成钢!虽然这些年来他辛辛苦苦支撑着刘家产业,但是自认与刘语烟相依为命,日后定会为刘语烟寻个称心如意真心对她好的郎君,可现在,她竟被粱辰吃­干­抹净!

如此,岂不是成全了粱辰!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在他心中始终认为凭着烟儿的聪颖绝对不会让粱辰­奸­计得逞。

慕容歌轻轻蹙起眉,原来如此!粱辰果然是怀有目的接近刘语烟!不止是图谋刘家产业,更想要吞并她的兵器厂,粱辰可真是好大的胃口!

她又看向明显­精­神状态不佳的梁欣欣。任何一个人女人遇到眼下的状况,都是难以接受。更别说刘语烟不仅痴爱落空,更是**。世上没有比这更为残忍之事!又暗中将盛怒之中的刘松源所有神­色­看在眼里,怪不得他放弃前往齐国,原来他是恨铁不成钢!只是,他未免对刘语烟太过有自信,若是早早告知刘语烟事情真相,那么,刘语烟心中自然就会有防备,不会如今走错一步!险些继续错下去!

“你腹中胎儿绝对不可留。”刘松源毫无商量的余地,直接冷漠无情道。

慕容歌别过眼,他们之间的事情她没有资格参与。

刘语烟呆坐着,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十六年来,她一直锦衣玉食,从未受过任何苦难,平日里鲜少接触到­阴­谋算计,所以变得有些无理取闹,甚至不知轻重。如今面临着自己被欺骗,成为他人利用的棋子时,她当真是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她失去焦距的眼睛看到了慕容歌,她泪眼婆娑请求道:“沐姐姐,告诉烟儿,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慕容歌深深叹息一声,即使残忍也必须如实以告,“烟儿,如今你已有十六。此事是非黑白,你可以看的清楚。世上若说唯一对你真心好的,只有你的亲人。”

刘松源本就不是铁石心肠,刚才伸手打了烟儿,又发火怒骂,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了,现在见到刘语烟失魂落魄,一副吓坏了的模样,他后悔不已。红着眼睛将态度软了下来,温声哄着烟儿,“听哥的话,不可反抗。若将错就错,待你日后嫁进宫中,成为三皇子侧妃,固然是有了身份,可在当家主母面前,你只是个妾。既然是妾,今生都不可抬头活着。更何况,三皇子对你所做一切皆是虚情假意!”

刘语烟紧紧闭上双目,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她悲切而绝望,有着慕容歌佩服的坚强,她久久点头回道:“烟儿腹中胎儿绝对不可留。/|/|”沐姐姐所言极是,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骗她,但是哥绝对不会。她不愚笨只是被粱辰的甜言蜜语所蒙骗。

对与女子而言,世上最痛苦之事,是失去腹中之子。慕容歌曾经体验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如今却要亲眼看着刘语烟经历失子之痛。

堕胎药,很可怕。黑­色­的汤药灌入腹中,便可夺去你最珍视的。

她站在门外,听着自房中传出来刘语烟因忍耐不住那疼痛而隐忍的痛叫声,心难免跟着一起痛。

回头时,见到刘松源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前,他双拳紧攥,难掩愤怒。(www点hunhun点net)“三皇子人面兽心,他想要皇位,我偏要他希望落空。”

闻言,慕容歌眸光微动。

当晚,刘语烟的情况稍有好转,刘家府中有专门的郎中,仔细的在一侧观察着刘语烟的情况。索­性­刘语烟身子底子极好,虽小产伤身子,但是最起码没有伤她至深。

第二日。粱辰得知刘语烟不小心跌倒小产后,面­色­惊慌担忧而来。

慕容歌初看他如此忧伤面容,也不得不承认他竟如此会伪装!尽儿昨晚来过,将粱辰的目的与梁国如今朝廷上的动荡都与她说的明白,原来粱辰并非表面如此风光。其实,当年他与梁欣欣一同前往封国,并未阻拦梁欣欣任意妄为,竟然让梁欣欣擅自做主成为赵子维太子妃。梁国皇帝其实一直希望梁欣欣可以嫁给元祈。如此,粱辰便是在梁国皇帝面前失宠!梁国太子对粱辰颇有几分忌惮,一直在暗中针对粱辰,粱辰自然有所察觉,他在暗中坐着准备,只待有机会将太子拉下马,日后登基。

所以,他将目光放在刘家身上,甚至还有她的身上!

果然树大招风!

“烟儿!怎会如此不小心跌倒?你现在可好?”粱辰跌跌撞撞冲进屋子中,不管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泪如雨下。

身体虚弱的刘语烟听见动静,缓缓睁开双眼,双目红肿的望着他,“三皇子,妾竟如此不小心,没有注意脚下。”

闻言,慕容歌心一动。不过是一夜时间,刘语烟竟能够将所有的情绪隐藏的如此深,面对粱辰时,仍旧与往日一般,并看不出任何异样。她悄悄看向刘松源,刘松源也是一脸悲伤之情,再无其他。

粱辰没有怀疑,只是伸手抚摸着刘语烟苍白无­色­的脸颊,深情道:“莫要伤心。事到如今,你最该的是调养好身子。”

“那么……关于成亲一事,妾如今已经不配嫁给三皇子。因……妾今后都无法有身孕了。”刘语烟侧过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粱辰的抚摸,声音悲悲切切,几分不舍。

看在粱辰眼中,是刘语烟对他情深,根本就放不下他。/|/|可她竟然今生都不会有身孕了?!

沉默的刘松源忽然开口道:“三皇子身份尊贵,而烟儿不过是平民百姓。能够得三皇子喜爱已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原本在下想着烟儿日后定会伺候好三皇子,为三皇子延绵子嗣。却没想到天不从人愿,竟会横生事端!让在下根本就没有想到!如此,烟儿便是配不上三皇子了,婚事就此取消吧。”

“不可!”粱辰忽然面­色­一沉,高声道。笑话!他谋划了多日,怎可半途而废?

“三皇子,妾着实不能让三皇子日后招人笑话!请三皇子放心,妾终其一生心中只有三皇子一人。妾已经决定,今生都不会再嫁!”刘语烟将头转过来,悲悲切切,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望着粱辰轻声说道。

粱辰眼珠子悄然转了一圈,看了眼刘松源后,又看向刘语烟,柔和道:“烟儿认为本宫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烟儿是本宫的人,今生便是本宫的人!本宫岂会介意?两个月后如期成亲。”

“三皇子又何必让妾为难?莫非三皇子想要让妾日后都生活在自责之中?每日在痛苦之中不可自拔,就算是三皇子对妾情深意重,可他人对妾必定是嘲讽,而妾又怎可如此自私?失去三皇子的孩子,妾已经悲痛欲绝,如今三皇子竟然连妾的这一点点愿望都不成全吗?若三皇子真心对待妾,便答应妾!”刘语烟声泪俱下的恳求道。

见状,刘松源又道:“在下在今晨便已经入宫将此事禀明皇上,皇上应允婚事取消。三皇子对烟儿情深意重,便不要让烟儿为难了吧。”

“什么?”粱辰厉眼扫向刘松源,压根就没有料到刘松源反应的速度如此快!还未等他有所举动,就入宫禀明了父皇!莫非……刘松源有所察觉了?可看刘松源与刘语烟的神情不似作假。

慕容歌低敛着眼眸,对于刘松源和刘语烟此刻对粱辰所做的一切,她没有异议。既然粱辰对他们有所图谋,并让刘语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是粱辰应该承受的后果!况且,粱辰图谋的还有她的兵器厂!

如此,她从一开始便不能置身事外,她面­色­沉重的对粱辰道:“三皇子无需急于一时,烟儿失去腹中胎儿,悲伤欲绝。三皇子不如等过些日子烟儿不再如此伤心,或许那时候烟儿便会想明白。”

闻言,粱辰一动,看向丑陋的慕容歌,皱着眉道:“看来,唯有如此。”他需要时间从长计议!在水到渠成,就快要达到目的的时候,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恶!

粱辰松口,让刘松源与刘语烟顿时都松了口气。只要粱辰肯暂时放手,让刘语烟重获自由身。那么接下来万事就好做了!

刘语烟暗暗看了眼粱辰俊美的侧脸,今时今日她才发现,他对她长久以来皆是虚伪,而她竟会那般天真。可心中却极为痛苦,想不到一次真心付出竟会换来这般地步!

事已至此,粱辰见不能让刘语烟与刘松源改变主意,便灰头土脸离去。

等刘语烟含泪入睡后,走出房间,慕容歌向刘松源说道:“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可留在此处,需要尽快离去。午膳过后,我就会启程。届时,你若有事可通过飞鸽传书。”兵器厂在较为神秘之处,若是没有她亲笔书信,兵器长绝对不会提供任何兵器给他人。刘松源日后要有兵器生意,唯有与她飞鸽传书。其实,兵器的买卖并不多。每一年会有两三单。

刘松源甚为意外,“怎会如此突然?”

“请刘公子对我的消息保密。无论任何人提及,都不可将我的行踪泄露。至于其他,或许日后刘公子会知晓。”她微微一笑道。梁国已经不是最佳藏身之处!与尽儿相遇是意外,但是如今粱辰将目光放在了她的兵器厂上,日后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她。所以,离开是绝佳的办法!

“若有一日沐姑娘想清楚肯给在下机会,那么,在下定会诚心诚意迎娶沐姑娘。”刘松源不再追问,而是选择成全。她这样的女子,越是逼迫强求,越是让她反感,不如等待。此时的他正巧麻烦在身,不能给她承诺安全,不如待他日尘埃落定,在她想明白后他再迎娶她!

慕容歌笑容一顿,轻笑着摇了摇头,“刘公子无需等我。刘公子不了解我的过去,但是却知晓我的为人。只要是我决定的,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所以刘公子莫要因我而失去幸福。”

刘松源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深沉的望着她。

她不由的叹息一声。

……

客栈内,赵子尽负手而立在窗前。在客栈的二楼遥望着楼下。街道上行人无数,他神­色­寒冷,明明此刻是盛夏,偏偏他眸中的寒光让人犹如置身在腊月寒冬之中!

“王爷,皇上圣旨已到。我们必须即刻回齐国。”元鱼站在窗前的赵子尽,恍若望着隔着几重山后的他。

赵子尽寒眸一闪,心中似乎闪过一个念想,可在这个想法在心头一勺而过后,他心中不忍,寸寸疼痛。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将目光收回,冰冷的注视着窗前的几盆花,花儿正盛开。他冷声回道:“今晚启程。”

元鱼松了一口气,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不知为何,自从那日亲眼所见他在另一个女子的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她便提心吊胆到今日。日日夜夜眼前总是不经意间的浮现了那日的情形!

虽然是误会,但是却真是存在。赵子尽从未在她面前这般激动过。

望着他的背影,这一刻,忽然有种错觉,他挺直的背脊竟微微弯曲,似乎他在承受着痛苦与挣扎。

赵子尽抬眸望着不远处,心中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她会恨他。明知不可为,但他却不得不为之!

那日,那个人所说的一切果真如魔咒一般在他心中消散不去,让他必须面对,也别无选择!

……

午膳过后,慕容歌便与小十准备离去。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其实不过是简单的几件衣服,还有银票。

站在小黑小白面前,慕容歌颇为不舍,它们两个陪了她一年多,虽然平时懒惰,只知道吃,还胖乎乎的,可却在一年多来带给她许多的快乐!她本想带着它们离开,可它们太懒,若是让它们天天赶路,未免会要了它们的命!更何况,梁国的天气适合它们生存。这院子里的竹子足够它们享用。

她轻轻抚摸着它们圆滚滚的脑袋,笑道:“怕是要等上几年我们才能再见了。”

小黑小白在地上打滚取悦着她,与她玩耍了一会儿。

等她满头大汗后,回头看向小十,发现小十有些神不守舍。她暗暗诧异,这两日总是在忙着刘语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其他过多的心思去注意到小十。现在回想起来,小十这两日似乎有心事!

似乎是在尽儿认出她后,他便是心事重重,平日里最喜欢在她面前告诉她许多事情,可这两日他明显沉默了!

“小十,是舍不得此处?”

两年来,不止是她对这里有了感情,她曾以为这里会是今后的家。小十怕也是不舍吧。

小十神­色­犹豫,紧紧皱着眉。不知道该怎样对她说,他不想有事隐瞒她,但是他却不得不隐瞒她。他颇为懊恼,用手语:“慕容姑娘,若小十有了秘密。慕容姑娘是否会生气?”

“秘密?”慕容歌有些失笑。在她面前,小十几乎没有秘密,无论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告知她。若是他有了秘密,是他情窦初开?

“此事我答应他人不可告知慕容姑娘。其实此事算得上让小十开心的事情。可是,小十却不能说。憋在心里,瞒着慕容姑娘,小十总觉得心里很难受。”他虽然不知道公子为何不让他告知慕容姑娘公子还活着,可他答应了公子不会告知慕容姑娘。

慕容歌微微一笑,轻柔的目光看着小十,笑道:“每个人都会有秘密。这要这个秘密不会伤害任何人。那么,小十不必告知我。因为这是属于你的秘密。”

闻言,小十沉闷了两日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立即不断点头。是他与公子的秘密。绝对不会伤及任何人。

踏出府门,便见到赵子尽立在门前。

见到慕容歌后,赵子尽清俊的容颜绽放了绝美笑容,“姐。”说着便向慕容歌走来。

慕容歌不感意外,他知道她今日会离开。“尽儿。”她淡笑回应。

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小十便退后十步之远。

对尽儿,慕容歌从未想过有防备,而小十自然也不会有防备,若是以往他必定要守在慕容歌三步之内。

但有许多事情,总是发生的那么突然。那瞬间,慕容歌失去知觉时,清楚的感觉到,心口被锐利的刀子狠狠的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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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夏国,皇宫。*.

­阴­暗的烛光下,元游憔悴而满是病态的容颜浮现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因笑的有些过力,而让他没了力气拼命的咳嗽,可就算是这样,他仍旧是坚持着笑。

他站在书架后的暗格前,看着暗格前摆放的一个牌位。

牌位上写着,‘贱人南宫青莲。’在牌位一旁,是一张画像。画像中有两名女子,一名女子容颜普通,可却说不出的风景的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衣,纯洁美丽,如同仙子一般俯视苍生,而画卷下方跪着一名被捆绑全身的女子,那女子面容痛苦狰狞,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

元游盯着跪着的女子,狰狞的冷笑道:“将你留在此处,不仅是让你生生世世,就连做鬼都要向她请罪,还要让你亲眼见证,朕是如何毁了你最想保护的人!快了,就快了!”

随着他无情的话语,一阵­阴­冷刺骨的风吹入房中。画卷中的被绳索困住身体,并且双膝跪地的女子,狰狞的容颜上似乎浮现了痛苦之­色­,只是不知是这­阴­暗的夜­色­关系,还是因为本就如此。

元游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那纯洁无暇女子的脸颊,虽然只是抚摸着画像,可仍旧是让他布满沧桑病态的容颜上,浮现了不可思议的轻柔的笑容,似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与身上的力气,他柔声道:“用不了多久,朕便可与你日日在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元游仿佛置身在多年以前,他身边虽然女人无数,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为一女子痴狂!偶遇,得救,都是面前的她!可随之,安详而美好的日子,竟然会消失的如此快!让他措手不及!

“若非她,你与朕便可比翼双飞,届时你便可入宫为后!都是她!她毁了你,就别怪朕毁了她的一切!”元游刚刚浮现在脸上的幸福之感,忽然间变得更加的冷冽,狰狞之­色­重新浮现在脸上。

就在元游对着画像与牌位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时,忽然有个人影从窗前无声无息的浮现。

元游无所察觉。

不过一会儿,房外传来刚刚被提起来并得以他信任的宦官的压低的尖细的声音。

“皇上,是否明日便向群臣宣读圣旨?”

元游再次看了一眼牌位,望着南宫青莲四个字,心如刀割,恨意充盈着双眼他双拳紧握,毫不迟疑道:“不可有任何差错!”

“是!”

元游忽而猖狂大笑,明日他便要天下人知道,封国并非只有一个元祈!

从现在开始,他便要元祈渐渐体验失去一切的感觉!

这一切,本就不属于元祈!而是属于,他与心爱女子的孩子!

随着一声声仿佛是得意报仇后快感的猖狂的笑,那些被人以往,或者是随着时间的齿轮渐渐的埋藏在过去的经历,缓缓破土而出。隐晦的过去,即将公之于众!

一晃眼,过了两日。

齐国,太子府。

这一日,太子府内荷花塘内,荷花盛开,景­色­迷人。在四周皆是黑­色­芙蓉花的映衬下,这些颜­色­或艳丽,或清淡的荷花,美的惊人。甚至是让人惊叹!

上官月儿遥遥看去,身着一袭黑衣的元祈置身再说荷塘边,他背影伟岸,身姿挺拔。就算只是个背影,便是让人遥不可及,让人在他的面前难免自行忏愧。

得知他每年荷花盛开时,都会前来太子府中荷塘站上一日。虽不知他为何会有这般举动,但是这样的习惯,多年来都未曾有过改变。

自从得知她将嫁给他后,她心中期待。曾经在夏国内有缘相见过一面,被他如仙气质折服。如今,因母亲过世,婚礼延期。其实也是她计划之中。曾偶然得知,她竟然与慕容侧妃有些相像!

她上官月儿,就是上官月儿,不会任何人的替身!所以她要让自己的魅力让他知道,自己可以赢得他的宠爱。

此时此刻,她似乎能够感觉到他似乎是有烦扰之事。

“太子。”她轻手轻脚走到他面前,在他身边左侧停下。目光有些迷离的望着他,总觉得这样的男子似乎谜一样,虽然看不清楚,也猜不透,但总是想要去猜透。

闻言,元祈黑眸一闪,光芒暗动间,闪过一丝不耐甚至是厌恶之­色­,他淡淡的说道:“上官小姐前来见本宫,有何事?”虽然声音淡淡的,可却是让人丝毫听不出他的情绪,不知他是喜是怒。

上官月儿难免有些失望,纵观荷塘美­色­,她深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沉醉道:“早知太子府有荷塘,并且每年此时皆是荷花盛开之时。从前只是耳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得以相见。”

避开他的直问,她将话题转开,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在他面前体现出自己的**与目的。就算今日得知他在此处,她用了心思在装扮上也一样。前两日,夏国上下皆是震惊不已!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皇上昭告天下,元祈并非是长子!长子是另有其人!并且将那人封为大皇子,众人虽然没有见到大皇子的真容。但是多多少少有些替元祈担忧,怕大皇子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

若非大皇子深得皇上喜爱的话,皇上绝对不会在夏国上下所有百姓都对元祈称服时,承认了大皇子的存在!究竟皇上在想些什么,他人无从得知!不过,上官月儿不曾担忧他地位受到威胁,她父亲乃夏国当朝宰相,权倾朝野,有他在暗中帮助他,再加上他深不可测,太子之位绝对不会受到威胁。

“你不该来此处。”元祈并未看着上官月儿陶醉的神情,更没有看到她对他的关心,只是神­色­清冷的提醒道。

上官月儿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元祈,他这是何意?

“这是最后一次。”元祈忽然侧头,冰冷的目光毫无起伏的扫了他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上官月儿怔愣当场,望着荷塘景­色­,盛开的荷花,本是颜­色­艳丽,但是映入她的眼中,在瞬间仿佛成为了灰白之­色­!她苍白着容颜,缓缓绽放清雅至极的笑容,“这一次的确是我鲁莽了。”她不该独自前来见他,不该认为他的心事可让自己触摸。更不该……暗中打量着他的消息。

他是夏国太子,天下间无一人可比拟的男子。怎会欢喜他人企图觊觎他?所以,这是她的失误!

元祈远远走去,站在远处等待的嘉杰立即迎上前来。

跟在元祈的身后,嘉杰回头看了一眼上官月儿,第一次见到上官月儿的时候,他也有所察觉,果真是与慕容姑娘有三分相似。就连有些时候的心态也极其的相似。

就凭着这份相似,上官月儿若是能够做到不畏惧太子,那么,今后或许可入了太子的眼!其实,慕容姑娘已死,他人看不出太子有何变化!但他却隐隐有所察觉,太子心已死!

“太子,事情恐有不妙。梁国探子传来消息,那拥有最大兵器厂的女子向来只与刘松源合作。且此女子容颜极其丑陋,虽然居住在梁国,但是身边有高手,想要请来夏国不是易事。”嘉杰拧眉稍有为难的说道。

元祈神­色­冷淡道:“请不来,便以绝后患!杀了吧。”

……

慕容歌自昏昏沉沉中清醒,颈部传来隐隐的疼痛。

身处之地,晃晃荡荡,首先进入耳朵中的是车轱辘快速转动的声响。她艰难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中的是个狭小的空间。

虽然马车内空间很小,可是她躺着的地方却是不会让她曲着身体,身下是裘毛,身上是薄被。

再转过头看去,是一个男子熟悉的背影!

她心头仿佛又重新体会到那日如同刀割的痛楚!失去知觉时,她不停的自问,从未想过尽儿有朝一日会这般对她!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举起刀丝毫无迟疑的劈向她!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他转过身子看向她。

俊美的男子,如同­精­心绘制的名画。就连那一举一动,都让慕容歌感觉到­精­美中的陌生,这描绘的每一笔明明在那日之前是熟悉的,但是此刻,却陌生的让她心寒!

瞧着她冷漠的神情,赵子尽轻蹙浓墨般的两眉,眼底闪烁着纠结的痛楚,他开口问道,“现在感觉可好?”

他的声音出奇的沙哑。清扫一眼,他两­唇­­干­­干­的,已经起了皱。

慕容歌收回目光,伸手轻轻揉着颈部,问道:“小十如何?”那日她被尽儿敲晕,模模糊糊之中,听见了小十的一声惊呼!小十不能说话,那一声吼是愤怒,是狂叫,是难以置信!尽儿能够从小十手中将她带走,并未让小十救她成功,就足以说明尽儿身边有许多高手,小十一人不是对手。

“他无事。”他双眼眨动了一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声回道。

“尽儿,将所有的事情告知我吧。”她拉起薄被将身体盖严,收回目光,语气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已经浮出水面了,尽儿想要隐藏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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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赵子尽身子紧绷,眼中迸发出痛楚的目光,沉默了。面对如此坦然冷静的她,他竟然不知如何面对。本以为她在清醒后会对他破口大骂,就算她不会大骂,也会指责,甚至是质问。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冷静,并用这般陌生的目光望着他,用如此看似平静实则逼视的目光让他坦白所有的一切。

马车的速度很慢,慢的慕容歌在晃晃荡荡中越发觉得不舒服。她深吸了一口气,淡笑的望着赵子尽,轻声问道:“尽儿,是要将我送往何处?”自从尽儿出现,她便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甚至已经察觉,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是她一直以来都要逃避的!看来避无可避,她始终要面对!既然如此,她便坦然从容面对!与他,又或者某些人交锋!

一声低声呼唤的尽儿,让赵子尽一直忍耐的情绪忽然爆发,鲜少流泪,甚至是在其他人面前根本就未曾流过泪的他,因这两个忽然闯入心中的字而热泪盈眶,他别过眼,看马车外不知是何种植物的花朵,花朵被风吹落,如同绒绒白雪,他轻轻闭上双眼,声音颤抖的回道:“齐国皇宫。”

闻言,慕容歌面­色­苍白,轻笑,“送给齐国皇帝?尽儿,你高看了我。”她如今这副鬼模样,又怎能入了他人的眼!据她所知,赵子维后宫美人数名,甚至最近又多了一名兰妃,而民间相传,兰妃容貌胜过当年让天下男子不远千里前往封国的善雅公主。

从内心深处,她抵抗前往齐国!若必须选择,她宁愿回到元祈身边!

突然,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许久前如冰要害她腹中胎儿时,曾纠缠着不想告知她关于背后那人,这背后之人与她关系颇深,就连元祈都曾犹豫,他们不想伤害她!所以才会在她面前隐瞒,而她隐约之间心中有了答案,却始终不让自己接受。甚至时间久了,她便认为一切皆是元游所为。

心跳加速,砰砰激烈的跳动声在她的身体内四溢激动着她所有的情绪,她圆瞪双目,更为陌生的望着同在一辆马车,前一刻还柔声换着她姐姐的男子,声音冷漠问道:“两年多前,我腹中胎儿,碧柔,如冰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虽是疑问,但是当话出口后,她如释重负!

“看来,这些事情无法瞒你了。”赵子尽缓缓睁开双眼,低头看向她。他发现眼前的女子何等聪明!世上,他最不想要伤害的人便是她,而无法选择的,他只能伤害她。

“碧柔之死是意外,她撞见我威胁如冰。至于你腹中胎儿绝对不可留,若留下你必将受元祈牵制。”他看见窗外,那如雪的花瓣落入马车内,掉落在她身上的薄被上。他从未想过将这些事情告知她,以为所有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让人渐渐忘却!就连他自己似乎都忘记了,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在她面前艰难启口,自行忏愧的事情。

慕容歌苍白的面­色­因他的话语更加的苍白,根本不见一丝血­色­!果然如此!就在刚才那么一刻,她认为所有一切不过是自己猜测,或者有人陷害他,可现实如同一把磨光的利剑,晃出寒光瑟瑟,缓慢而折磨人的刺入她的身体,让她仿佛清楚的听见肌肤刺破,鲜血自那剑尖流淌的声音,更能体会到,那把锋利的剑在她坚硬的骨头之间游走,当真是寸寸疼痛!

无辜碧柔,死不瞑目,竟是死的如此冤枉!如此的让人惋惜!可怜碧柔,还未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更没有亲眼所见流云深情,便因一次意外而被人灭口!心善碧柔,心知是被尽儿害死,仍旧在如冰的提醒下而心甘情愿闭上双目。

如冰又岂不是无辜!若非她与如冰交好,如冰又怎会被他人利用,成为他人手中的利剑?那日,如冰含泪失魂落魄的纠结,见她在痛苦中失去孩子,如冰甚至比她还要痛苦,否则绝对不会认为无颜见她而跳落悬崖,丝毫不给自己辩解的机会!如冰选择死,是不想再伤害她!更不想被尽儿利用!

穿越至今,她最不愿意的便是与人产生过多的感情,只因感情一旦多,会让自己有更多的牵绊。但是,如冰,碧柔,都是在生活中匆匆而过,却留下了让她难以忘却的存在!她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死与未来,被迫在无奈的生活中求的生存。

她从来没有想过,甚至不敢相信,此刻与她同时坐在一辆马车上的男子就是曾经在庆王府时,众多美少年中,他担忧看过来一眼,无声的唤着姐姐的少年!曾经与这个少年一起经历生死,她将他认为是亲人,此生可信任的亲人!但万万没有想到,时间悄然而过,他早已经改变!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改变!只是,他变得让她觉得更为陌生而已。

权利可让人迷失,也可彻彻底底将人改变。他……不例外。

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马车内的空气太过稀薄。望着突然长大的他,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两年多前,她为失去碧柔,失去孩子,失去如冰而痛恨,深恨背后之人,想过无数报复背后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但是现在,面对这个曾经几次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男子,她竟无力!

“若我说一切皆有苦衷,你是否可原谅我?”他颤着声音,似有些犹豫,可终究问出了口。

闻言,慕容歌闭上双眼,心中那始终纠缠不散的疼痛绕在心头间,她眼前不断变幻着碧柔死不瞑目的模样,如冰痛苦纠缠的凄惨,流云短短三日便生出许多白发的样子,这些……不可抹去。

她的沉默,让赵子尽眼眸暗了下去,他说:“谋天下,不可不付出。报仇,不可半途而废。那日,在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回往齐国时,命运捉弄让我重遇了你。那晚火光照耀在你的脸上,你说过若我穿红衣,便可让天下男子顿然失­色­。但,那日终究回不去了是吗?”

慕容歌睫毛颤抖,藏在被子下的手也在颤抖。她声音飘渺回道:“在我心中,那日已成回忆。”其实,从那日他启程前往齐国,并且更名为赵子尽时,命运注定,他便不是曾经与她一起逃命的少年慕容尽。

赵子尽身体更为紧绷,那在眼眶中流转的泪光闪动。迟疑只是出现在眼中半刻,他便坚定如初。想要达到目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容歌抬眸,也向窗外看去,她不知道昏迷了几日,但是看眼前情景,应该是离开安平城甚远。一朵朵碎碎的小花瓣,被风吹入马车内,落在了薄被之上,她立即收回目光,低头看向那碎碎的花瓣。雪白的小花瓣犹如洁白的雪花讨喜。

“赵子维从未忘记过你,这一次如若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许给你妃位。”赵子尽在她失神之时,忽然又开口说道。

慕容歌眼眸一闪,并未有所回应。

想不到时隔两年,又回到原点!

她的沉默让赵子尽陷入一阵不安之中,他别过眼,轻声问道:“你昏睡三日,一直都在马车内休息,滴水未进,现在是否饿了?”

他关心的声音响在耳边,她淡漠的回道:“若有可能,我需要一碗米粥。”

“好。”

……

齐国,皇宫。

如姬,曾经在太子府时一时风光,因与皇太后有些关系,虽然入宫后并未被封为妃,但也是个嫔。可自从入宫后,她犹如被打入了冷宫,鲜少见过赵子维,这段日子,别说是她,就连梁欣欣,林清雅都未曾见过赵子维。整座后宫如同虚设。赵子维眼中在短短时间内,只存在了兰妃!

兰妃,具有举世无双的容貌,笑可倾国,夜夜受皇上恩宠,风光无限。

如嫔自然受不住这等寂寞,忍了两年多哪里还能再忍下去,她立即不自量力前去寻找兰妃的麻烦,只希望能够见到赵子维,再一个是灭灭兰妃的威风!

谁知,在兰妃处得不到一点好处。且盛气凌人而去,灰头土脸而归。赵子维得知后,竟将她贬为宫内妃嫔之位最低的美人。她愤怒妒忌之下,前去寻找皇太后,谁知皇太后根本就不管这些事情!

皇太后自从赵子维登基后,就一直在乾坤宫内享福,根本不管后宫内的那些腌臢事。

梁欣欣得知此事后,也无奈训诫了几句如美人。谁知如美人看似个清纯美人,可­性­子是火爆的!竟在当夜趁着兰妃熟睡之际,前去刺杀!结果当场就被赵子维一箭穿心!

香兰靠在赵子维的怀中,一副受惊之­色­,她纤细白皙的手放在胸前,似乎惊怕未平,她惊恐道:“皇上!妾惶恐。”

众目睽睽之下,赵子维用着所有人妒忌的温柔,轻柔的抚摸着香兰的背,柔声道:“休怕,如若日后胆敢有人欺你,朕便让那人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震慑了在场的所有妃嫔!原本还有些胆大的想要暗中欺压兰妃,可听见了赵子维的话后,皆是面­色­惨白,将头埋入胸前不敢直视兰妃,就怕被兰妃看不顺眼,给扣上一个人欺她的罪名,而死无葬身之地!

美人眼中泪如珍珠般璀璨娇艳,兰妃娇小一声,便让乌云退散,“皇上,妾身份低微,受人欺辱实乃正常不过。皇上无需为妾这般动怒。”

“兰妃秀外慧中,深得朕意,即日起封为兰贵妃。”赵子维大笑着,又给香兰提了位份!

兰贵妃?虽然不及梁欣欣,但却凌驾于林清雅之上!

一直未语的林清雅心中愤恨不已,暗中狠狠瞪着得意洋洋的香兰,她贵为封国公主,现在竟然屈尊于曾是奴之身的香兰之下!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当真是可恨之极!一切皆是林善雅的­阴­谋,想不到林善雅竟是如此深沉算计,能够算计到香兰凭着一己之力便可在短短时间内,用着绝顶容颜得到赵子维的宠爱,宠冠后宫!

梁欣欣心抽痛着,长袖下的两手紧紧交握,心中悲凉而惨痛。在赵子维的心中,得香兰一人就堪比得天下女子?未曾见过他这般宠爱过一个人。那么,当年,他对慕容歌执念颇深,为慕容歌失魂落魄三日都不及香兰的出现?看来,想要在他心中留有长久的位置绝对不可能。似乎很久以前听人说过,­色­衰而爱弛。

现在,香兰深受宠爱,那么等着容颜老去,年轻的女子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后宫中,香兰毫无意外必定会失宠。她忽然有些羡慕当年的慕容歌,没有林善雅的才情,没有香兰的震撼美貌,在卑微的身份当中,能够在那时在赵子维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梁欣欣别过眼,不再去看在赵子维怀中娇笑的香兰,更不去看四周妃嫔的失望和嫉妒。似乎,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她想明白了,与其日日悲伤心痛看着他与香兰恩爱,不如什么都不去想,从前未曾得到,那么今后她也不会去妄想。

就在众人以为此时就这么过去了,兰贵妃如愿以偿升了位份,就在这时,不知是何人忽然提及到了慕容二字。

“妾曾记得夏国太子府内慕容侧妃葬身于大火之中,消息传遍天下后,皇上在那几日似乎悲痛不已,三日未曾上过早朝。”众人看去,此话是出自一名不怕死的宫女口中。

此宫女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是在房中,瞅着是有些面熟。好像这两年内一直在梁欣欣身边伺候。

梁欣欣见状,立即骇然失­色­,怒声训斥道:“竟敢如此多嘴!退下!”

可那宫女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且还大胆的直视着赵子维。

赵子维俊颜上的宠溺笑容不知是何时消失,神­色­异常的深沉冰冷,目光中含着杀气看着那宫女。

香兰低着头,神­色­不明。

偏偏所有人都在赵子维­阴­邪寒冰般的目光下感觉到了恐惧,可那宫女却无惧。她竟然还敢开口说道:“当年慕容歌惨死于大火之中,何其悲惨!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死在大火之中!所有人都忘记了当年她的容颜,可妾却不曾忘记!”

这名宫女其实姿容艳丽,是个美人!可惜在兰贵妃面前,她就丝毫无光。

气氛出奇的沉默!对于这里的某些人而言,慕容歌三字是陌生的!但是梁欣欣,林清雅,香兰不陌生!

兰贵妃媚眼望着宫女,忽然灿然一笑,道:“本宫记得你,你是如冰?”

如冰?与慕容歌在庆王府是便交好,后一同在夏国太子府内。只是如今怎么会到了齐国?

当然,如冰二字对于众人仍旧是陌生的!

赵子维盯着如冰,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必死无疑时,谁知赵子维竟开口说道:“退下!日后在朕面前不许提慕容歌三字!”

如冰自嘲一笑,看来当年慕容歌的选择是对的!她们最应该守住的便是自己的心!当年,她无言再见慕容歌,唯有死才可得以解脱!却得神秘人相救,得以苟活到今日。

她想要为慕容歌讨回公道!属于她的公道!

香兰神­色­微变,传言是真的?

“休再多言!”梁欣欣似有焦急担忧的训斥道。两年来,她虽然不知如冰的身份,但是如冰在她身边伺候是尽心尽力的。现在看情形,如冰与慕容歌似乎是熟悉的。

如冰低敛眼眸,低声回道:“是。”

赵子维并未继续追究如冰,甚至没有训斥如冰。反而是让如冰随同梁欣欣安然无恙离开。众位妃嫔对如冰刮目相看,但同时也记住了慕容歌三字。

……

一晚,漫天繁星。弯月高高挂在半空中。

身在竹林中,望着竹林中偶尔从身边经过的熊猫,慕容歌嘴角轻轻扬起,看到它们便想到了小黑,小白,不知道这几日它们是否想她了?是否会对刘松源撒娇,乞求肥美的竹子?

难得的安静中,有人出现在她的身后。

不用回头,便知是何人。

“你究竟是谁?”元鱼在她的身后,幽幽的问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回头看向元鱼,“你心中已有答案。”元鱼是个聪颖的女子,所以这几日明知她与赵子尽坐在同一辆马车内,而没有任何动作。

元鱼虽心中有了答案,可仍旧是难免震惊,“你果真是慕容歌?只不过两年时间,你怎会有这般大变化?当年你不是葬身在火海之中吗?可看你脸上的伤疤,绝对不是烧伤!倒像是剑伤,就算这样,你的容貌变化未免太大。莫非……你在脸上动了手脚?”

“王妃不愧是出身夏国皇族,见多识广。我的确是在脸上动了手脚。”她轻笑一声,承认道。随后向前面不远处的小溪走去,用着清凉的水将她后来添在脸上的脂粉等物洗去,结果露出了原本的容颜。只是疤痕还在。

“你既然没死,为何不会夏国?”元鱼继续追问道。当年,元祈给慕容歌的身份是侧妃,对于一个被废的王妃,甚至如今已经是奴之身的慕容歌而言,这样的身份是何等的遥不可及,如今触手可得,她竟不珍惜?

慕容歌笑而不答,移目看向向她们走来的赵子尽。

朦胧的月­色­下,赵子尽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眸光一闪,目光落在她脸颊上的伤疤上,那一条条伤疤如同丑陋的蚯蚓张牙舞爪的在她脸上,而她神­色­如此淡然,一点都不在意。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从来都没有。

“王爷,你是想要送慕容侧妃去何处?去齐国?”元鱼忽然转身看向赵子尽,沉声质问道。赵子尽明知道慕容歌的身份,却未曾提起过将慕容歌送回夏国,如今更是连日赶路赶回齐国,他究竟是何居心?

赵子尽背过身,冷声回道:“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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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元鱼瞧着慕容歌无丝毫意外的神­色­,便怒目瞪向赵子尽,这是自成亲半年以来,她第一次用如此愤怒的目光看着赵子尽,“王爷,你怎可如此!你明明知道她是夏国太子的侧妃,为何还要送往齐国?固然她是你的姐姐,但她的命运不是你能掌握的!”这几日她便是好奇,为何四周的暗卫多了许多,且各个都在监视着慕容歌的动静。原来是他存了这份心思。

她又看向慕容歌,质问道:“莫非是你自愿前往齐国?只是你的身份是夏国太子侧妃,待夏国太子有了你的消息后,自然不会让你流落在外,又或者你宁可前去齐国,也不肯回夏国?”最重要的一点是,慕容歌并非赵子尽同胞姐姐,这几日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多少察觉赵子尽对慕容歌的那点不一般的情感。

这样的情感在她看来有些不可思议,这也是为何慕容歌没有察觉的原因。可是,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慕容歌对赵子尽的冷漠。难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赵子尽想要做什么?

面对元鱼的逼问,慕容歌眼眸一闪,回道:“若有可能,我希望再次见到太子府内荷塘景­色­。”

荷塘景­色­?元鱼震惊不已,几乎与元祈稍微认识的人都会知道,对于元祈而言,荷塘是不允许他人进入的。而慕容歌却能说的如此轻松,看来果然在元祈心中有着异于其他女子的地位。元鱼几乎可以确定,慕容歌并非自愿与赵子尽前往齐国。

赵子尽沉默不语,他盯着元鱼,眼光从未有过的狠厉,声音比以往更加冷漠无情,他道:“此事并非你能过问的,回去休息!”

元鱼触及到赵子尽冷漠无情的眼眸,感受到他由心的愤怒,心顿时痛了一下,她勉强维持俏颜上的微笑,嗡了嗡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闭上了嘴。转过头看了一眼慕容歌,她心中竟在此时闪过一个想法。

若慕容歌不想去齐国,那么她似乎可以成全慕容歌!毕竟从私心里她是不想要让慕容歌留下来。

元鱼带着几分心思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虽然这几日的晚上都是在林子里度夜,但是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入睡。

赵子尽看向慕容歌,眼神极为复杂,沉声问道:“你当真如此不愿意去齐国?”

“尽儿,你意在亲手杀了皇太后,夺了赵子维的皇位?如此便是达到了目的?让我想想,自己在其中占了怎样重要的位置。”就算是曾经赵子维对她动心过,用了几分心思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做到怎样的事情!

“你的作用是你不会想到的。”赵子尽深深叹息一声,就算是不想要承认,可也必须要通过慕容歌达到目的!这是他的决定,也是那人的决定!箭已在弦上,他绝对不可能有后悔和退却之意。

慕容歌望着满天星辰沉默不语。她不会想到的?莫非真的当她是个红颜祸水?她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石子,恍惚中回到了几年前,这几年的经历如同一场梦。她仿佛是身在梦中,又仿佛从未在梦中存在过,如此的虚无。她看着那熊猫,只有黑与白的颜­色­,心底某处缓缓而升起那熟悉而却略微的情感。有时候,她承认自己胆小。

“尽儿,你背后的人是谁?”她压着声音,低声问道。尽儿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绝对是背后有人支招。而且那人绝对是个玩弄权谋的高手!与元祈可成真正的对手!

而那人与尽儿若非有同样的目的,就是有着更大的目的!这样的目的或许是可怕的,­阴­暗的!

赵子尽橘红­色­的­唇­瓣微微一动,他惊讶于慕容歌的敏锐!他别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熊猫,似乎这两年她很喜欢熊猫,这种动物在梁国随处可见,甚至有人将它当做食物,可她却对它们极其的喜爱,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眼光眨动,只回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一阵清冷的风自脸颊吹过,吹起她长长的黑­色­发丝,黑发随风飘扬,说不出的飘逸绝美,她却仿若不自知,只是神情极其淡漠的说道:“今年的夏日似乎长了一些,尽儿,那火红的颜­色­不适合你。”

置身在黑夜中的男子,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半月过后,日以继夜的赶路,终于离开梁国。

路经白国,刚入白国边境,慕容歌掀开马车帘子,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景!

乱民满城乱跑,四周一片灰白!哪里是个安平的国家!

莫非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这本就是乱世,每个国家都会有战争,甚至每日死亡的人数数以万计。

所过之处,皆是一片乱的景象。

“白国被燕国攻占,燕国士兵所过之处,皆会烧杀­奸­­淫­掳掠。这两日算是好了一些。”同在一辆马车的赵子尽,瞧见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不出所料,慕容歌神­色­沉冷。面对战争的残酷,她从来都是感觉心痛与无力。放下轿帘时,瞧见几名女子身无寸缕的躺在路边上,偶然经过的几名燕国士兵有几人竟然只是身着上衣,不顾着女子们的挣扎,强行欺压到女子们的身上,一逞兽欲!

四周大多是绝望的声音。

但大多燕国士兵不敢上前拦截他们的马车,虽然一路上所见皆是残忍至极的事情,可他们却畅通无阻。

慕容歌紧攥拳头,眼前浮现的是刚才那些无助的女子们的身影,还有那些哭嚎着的孩子,老人,壮汉,他们挣扎反抗,获得的是一把把长刀刺进身体的结果!

纵横的血腥气中,慕容歌紧闭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否出城了,她眼前一片黑暗。

耳旁忽然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痛嚎声!还有年迈的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四周一片辱骂声。

“畜生!燕国士兵乃畜生也!”

“放开孩子!”

可回应这些绝望喊叫声的是几名燕国士兵­淫­笑声,燕国士兵大笑道:“白国女子果真**也!就连童女也是如此**嗜骨!”

“啊……”

刺痛灵魂的声音。

慕容歌猛的睁开双眼,眼前是狭小的空间。她掀开马车帘子,只见缓慢前行的马车前方,几名士兵举着长矛长刀肆无忌惮的狂笑着,附和着那一声声­淫­笑的是女童惊恐的大叫。

“啊……啊……”

那女童看上去只有**岁的样子,此时已经被脱光了衣服,身上骑着人高马大的燕国士兵,在那山下浮动的身体下,是那女童让人痛心的大叫吗,驱赶。

女童的家人被困住,他们爆红着双眼,看着那曾经被他们碰在手心中疼爱的女孩子,心痛的大叫着。

但是,这丝毫没有减轻那些士兵们的兽欲,他们反而更加猖獗!

一人满足,接着下一个。

慕容歌大声怒吼:“不!”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残忍!如此毫无人­性­!

再转眼,四周如此景象数不胜数!

燕国士兵已经彻底攻占了白国!

白国百姓如同蝼蚁,只能等着被强大国家的士兵来鞭打他们的,让他们屈服,让他们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死在他们的残暴之下!

居住的家园被熊熊烈火包围,曾经亲爱的家人被人践踏!

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她挣扎着,失去理智的想要冲下马车,将那些毫无人­性­的士兵们推开。可身后的男子却抱住了她,死死的抱住她,控制着她的举动。

她回头冷笑的望着他,以愤怒恨意的目光盯着他,寒声道:“放开!”她自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理解战争的残酷,却无法体会战争的冷酷毫无人­性­!

那还只是个孩子!

马车渐渐的从那备受其辱的孩子面前路过,各种声音越来越强烈,她泪流满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无力的被赵子尽紧抱在怀中。

此时此刻,她犹如身在腊月寒冬中,四周一片冰冷,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希望,离开!离开这个时代!

“这是战争所必须承受的结果!若成为强国,那么子民便不会被他国人欺辱!有朝一日必可让天下人敬仰。”尽儿那含着野心,也含着几分冷漠的声音响在耳旁。

慕容歌掰开他的手指,一脸冷漠的望着他。她傲然冷笑,无耻。

在白国境内行走了近十日的时间,每过一处皆是惨败之景,她再也没有掀开过车帘。

即使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情形,她亦不敢去看。十日时间,她不曾走出过马车。

当走出白国境内,她下了马车,并面对已经国破的白国,如今的燕国。

战争……的确残忍。

这是历史!

也是人­性­的贪欲!

“慕容侧妃,你想离开吗?”元鱼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闻言,慕容歌回头看向元鱼,再掠过元鱼看向不远处正在茶楼喝茶的赵子尽,她眼光不动神­色­的扫了眼四周,微微一笑:“无需做无用之功。”

“本妃可着人告知太子哥哥。”元鱼接着又说道。

慕容歌轻蹙眉头,急道:“不可。”若因她让元祈置身在危险之中,她绝对不会安心!这一切切的棋局已经开始,元祈若是可以做冷心绝情便可胜利,一旦有一丝动摇,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元鱼惊讶,她自小便生长在皇家,只要转念深思,便知慕容歌是不想连累元祈。又或者说,也许元祈知晓慕容歌的情形,也不会有任何动作。毕竟,慕容歌只是一名女子,一个侧妃。她虽然不知道赵子尽究竟想要做什么,可看着慕容歌的神情,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赵子尽偶然间扫了一记目光,好似他警告元鱼。

元鱼见状,心中冷笑一声,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歌。

那晚,天­色­­阴­沉,不见一丝星光与月光。

乱民躁动。

是从白国逃出来的乱民,他们饥饿难忍。

疯狂的从树林四处窜出,试图要抢食物。

因他们见几辆马车都是豪华至极,车里面的人肯定都是贵人,贵人自然有食物!

慕容歌坐在马车内看着马车受到摇晃,四周暗卫早就已经全数尽出,控制乱民。

谁知,乱民人数越来越多。起初,赵子尽不想伤及乱民,所以让暗卫不可出剑伤人。

可随着乱民的人数增多,乱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原本,慕容歌是想要看准时机逃开。但是尽儿始终在马车内不动,他只是在暴乱的情形下,对她柔声说道:“姐,四周皆是暗卫,你不可逃跑。”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轻笑一声,“你当真是高看了我。”她是动过离开的念想,但是此时此刻她不会不自量力。毕竟,现在四处都是乱民,她还不想无缘无故去死!

赵子尽瞬间无言。自从那日,他发觉与她距离越来越远。

有时候望着天扪心自问,真的做错了?后悔吗?他想起左道曾经对他说过,母亲死的何其悲惨!而得胜者如今的皇太后如何的赶尽杀绝!仇,不可不报!

……

夏国,太子府内。

“太子,沐轻已经离开梁国。如今行踪不明。且有暗卫见识齐国庆林王的行踪时,发现庆林王身边除了王妃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半边脸被毁。但是从侧面看过去,似乎与慕容侧妃有**分像似。”嘉杰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知元祈。

元祈正看着棋盘上旗鼓相当的棋局,听闻嘉杰的话后,手顿时停住,并抬起幽深的眸子望着嘉杰。

嘉杰初时得到暗卫的禀告时,也是颇为震惊,其实世上有两名女子有着像似的容颜绝对有可能。只是那名女子被毁了半边容貌,从侧面看去与慕容侧妃一样,这就有些不寻常了!更何况,还与赵子尽在一起。

初得消息时,嘉杰大胆猜测过,莫非慕容侧妃仍旧活在世上?当年发生的一切皆是意外?又或者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才得以欺骗众人耳目?但又从何处解释大火过后,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两具尸体?所以,这一切就是猜测。

元祈面­色­微变,无意识到手中白­色­的棋子渐渐变成粉末。心口似乎被锤子重重敲击,众多片段叠加出现在眼前,两具已经面目全非的黑焦尸体更似乎就在眼前,那天大火肆意燃烧,四周无出口。刘永福与父皇二人共同做下的结果,如今竟然有了一丝裂缝!

那女子看上去老实,实则多狡诈。当时自问,她真的死了?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承认。

但是,现在,似乎有了一丝希望!

若那女子还活着,那么,她就是成功骗了他!

他隐忍着心中如同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升起的希望,对嘉杰命令道:“无论如何确定那女子的身份。”

嘉杰立即点头应道:“是。”

“大皇子是否回宫了?”元祈低头一看白子在手中成了粉末,深沉的黑眸微动,重新拿起一枚白子落下,后低声问道。

“宫中没有消息。”

元祈点了点头。

嘉杰接着又说道:“梁国太子对梁国三皇子动了杀心,几日来与刘松源共同暗中收集三皇子企图谋反的证据。如今已经有了眉目,梁国三皇子的好日子不多了。”

“助梁国太子一臂之力。”元祈沉声吩咐道。

“是。”

元祈移目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在他眼中只有黑白的世界,固然看不清所有事物的真实颜­色­,但那单一的黑与白已经让他习惯,若是……她还活着,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显得单调。

她,是否欺他?

……

半月后,齐国,京都。

见识过梁国的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白国因战争而变得一片灰败不堪入目,此时再见齐国与其他国家不同的北方风光。

齐国内的环境与现代的黑龙江省的温度差不多,冬日寒冷,夏日倒不是那么热了。

而且四处环山,多少有些浓重的乡音,让人听着不反感,反而有些热情。

走过齐国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也走了最安静的街道,这样的齐国,让人无法厌恶起来。

皇宫。

她掀开马车帘子,望着近在眼前的皇宫,她深吸了一口气。

身后赵子尽揽住了她的腰,她不着痕迹的躲过,并笑道:“庆林王,男女有别,不可越了规矩。”

赵子尽身体僵硬。

守门侍卫长前来,见到是赵子尽,便立即命人开了宫门,并着人先他们一步进宫禀告赵子维。

承清宫。

赵子维邪魅的眸微动,似笑非笑道:“庆林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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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庆林王身边有一名陌生女子,其女子蒙面不见容颜,不是庆林王妃。”那侍卫低首回道。

赵子维挑了挑眉,心中悄然起疑,“一名女子?”

“是,因蒙面卑职看不清那女子是何人。”侍卫立即恭敬回道。

“请进承清宫。”赵子维沉声命令道。

侍卫立即领命退下。

待那侍卫退下后,香兰亲自端着一碗­鸡­汤进入殿内,她国­色­天香的容颜上挂着几分让其他女子嫉妒而且难以匹敌的微笑,“皇上,妾听闻您一整夜未睡,一直看折子,这是妾亲手烹制的­鸡­汤,味道极好,相信皇上会喜欢的。”

浓郁的­鸡­汤味消散在空气中,热气腾腾中,女子犹如仙女下凡而来。赵子维双眸半眯,俊颜上已露出几分笑容,也许是殿内光线太暗,香兰看不清赵子维的神­色­。

“爱妃何须亲自下厨?”赵子维柔声笑道。

香兰将­鸡­汤亲自端在手中,然后媚笑道:“皇上日以继夜­操­劳,妾做这些算得了什么。况且皇上若是­操­劳而至身体疲乏,妾因此而心疼。­鸡­汤最是补身,妾可是用了几日的时间学会的呢。希望皇上勿要嫌弃。”

“只要是爱妃做的,朕自然喜欢。”赵子维揽住她的细腰,薄­唇­贴近她的耳后,暧昧的呵着热气,极尽挑逗的说道。

香兰妖娆妩媚笑了几声,接着亲自盛起一勺汤喂赵子维。

赵子维脸上带着笑喝了一口,热热的­鸡­汤含着浓郁的味道传入口腔中。的确是­鸡­汤,只是味道……赵子维邪魅的黑眸一闪,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忆中有个女子无论做什么食物都是可口至极,吃过一次便永生难忘。此时口中的­鸡­汤的味道仿佛是无味的,激不起他想要再喝第二口的**。甚至是这味道在口中,让他心底仿佛被激起千层浪,一丝丝苦涩的味道在心中悄然扩散,竟让他因此而难以回神。

耳旁传来女子娇柔的呼唤声,“皇上?皇上?是­鸡­汤味道不好?是妾太过胆大,学了不过几日的手艺,就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皇上若是不喜,妾立即去吩咐御膳房再做。这碗­鸡­汤还是扔了吧。”怎的今日他竟然失神了?往日与她在一起时,他的浓情与宠溺的神情已经让她悄然间失了心。所以,才会明知自己最不擅长厨艺,仍旧每日起早用了许久的时间与厨子学习厨艺,只是希望他能够尝到她亲手所熬制的­鸡­汤。

耳旁的女子声音虽然娇柔好听,甚至是能够勾起任何一名男子的**和保护欲,但是对于赵子维而言,总觉得身边这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是空虚的。他眼中闪过迷离的笑容,看着香兰,笑道:“朕刚刚吃过早膳,还吃不下东西。­鸡­汤是你亲手所做,放在一旁吧。”

“皇上……”香兰心中一动,望着他邪魅而霸气的容颜,她心中缓缓滑过一丝异样,从未想过这样一个男子对她会如此宠爱!宠冠后宫,是她想要得到的,却不曾想过会如此快。快的让她以为这是泡影。

香兰身子娇软,坐在赵子维的双膝上,身子靠在他的怀中。“皇上,日后都如此宠着妾可好?”

女子请求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赵子维眼中一闪而过异光,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望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啄了一口,调笑道:“若爱妃一直如此可爱听话,朕自然会宠着爱妃。”

如果不听话呢?香兰心颤动了一下,后脖子冷汗尽出。

“皇上……妾只求皇上心中有妾。”在她感觉自己逐渐恐惧,渐渐的失去所有的思绪,快要将自己淹没在痛苦挣扎的深渊中时,感受到他胸膛间传来真实而让她砰然心跳的热度,那恐惧立即消失,她主动献吻,可当她想要与他深入纠缠时,他竟然推开了她。

“十弟片刻就到。”他低着头,眼眸也半阖着,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庆林王回来了?”香兰惊讶道。忘记了刚才他推开她时,她内心深处的落寞。如今只是想着,庆林王游走天下两年,原以为不知何时才会回齐国,如今,竟然回的这么早!

她微微失神,怎的会回来的如此早?

赵子维低头看向手中折子,在看到折子上描述请求的事情后,神­色­顿时一沉。

香兰瞧着他神­色­沉凝,正要开口询问是何事让他为难。却听见门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皇上,庆林王已到。”

闻言,赵子维从折子中抬起头看向门口处,黑眸转动间已经回应道:“让他进来吧。”

香兰本想从赵子维怀中站起,但是赵子维却扣住了她的腰身,他极尽魅惑的笑道:“朕极其喜嗳嗳妃坐在双膝上,如此朕才可确定如此美若天仙的爱妃果真属于朕。”

浓情蜜意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香兰迷失在他嘴角的那抹魅惑的笑容中,心潮涌动,颤动不已。即使知道,这么做不合理,但是她仍旧情不自禁的点头,“妾亦是对皇上情深,想要时时刻刻伺候皇上左右。”

赵子维眉梢挑起,­唇­边的笑容忽然如同妖魔般含着几分凛冽。

殿门打开时,阳光洒在赵子尽的身后。

今日赵子尽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袍,阳光包围在他周身,仿佛他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如同踏着云而来的仙,半年未见,曾经还略显稚­嫩­的庆林王,如今已经是顶天立地,不容许任何人忽视的男子了。

如画中绝美的男子,赵子尽缓缓步入大殿中。

他身后跟着一名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简单的草绿­色­衣裙,看其袅袅摇曳身姿,应是一名美人。香兰有些意外,本以为与庆林王一起进宫的是庆林王妃,怎的是一名陌生女子?

赵子维眼光轻轻一扫,目光锐利而冷冽的看着赵子尽身后的女子,但女子的身姿映入眼中后,他轻轻蹙起眉,这身影竟是有些熟悉。

赵子尽淡笑着将赵子维的神­色­收入眼中,看了一眼赵子维怀中的香兰,不愧是倾国倾城,比之林善雅更胜一筹,否则,没有这等国­色­天香的姿­色­,怎能入了赵子维的眼中?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后安静出奇的慕容歌,心中一紧,那让他忽视的疼痛重新出现。

慕容歌低垂着眼眸,余光中,瞧见那宽大的椅子上紧密贴身的两人。赵子维怀中的女子美艳胜过林善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兰妃了吧!进入齐国京都时,赵子尽对她说过,兰妃就是曾经在林善雅身边的香兰。想不到在一张普通的容颜下竟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只是,这时代的易容术应该还没有做人皮面具的那等功夫,香兰之前带在脸上的是否是人皮面具?

至于赵子维,两年来变化不大,只是瘦了一些,仍旧一如既往邪魅俊美,气场仍旧强大而霸气。如今身为齐国皇帝,一身帝王威仪霸气更是展露无疑,就算他此刻打量着她,那目光也是幽深中透着冰冷的审视。

“臣弟参见皇兄。”赵子尽收回从进入大殿后开始浮动难安的心潮,低声道。

从那日他决定将她卷入风云中时,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这是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不是吗?如今并非他想要后悔便可!

慕容歌无言跟着赵子尽一同向大殿上的赵子维行礼道。

赵子维收回在慕容歌身上打量的目光,不知为何,这名女子在熟悉中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两年多前让他深刻体会到。这名女子是谁?他眼光锐利的看向赵子尽,嘴角带着笑道:“时隔半年时间未见,再见十弟,朕心甚悦!”

赵子尽缓缓起身,身后慕容歌也跟着一同起了身。赵子尽先是眼眸深沉的看了一眼香兰,那一眼让香兰心惊­肉­跳,接着赵子尽又看向远赵子维,轻笑道:“是臣弟罪过,竟让皇兄如此担忧。幸而臣弟听说皇上身边又添佳人。佳人如此娇美胜过天下任何女子,臣弟恭喜皇兄!”

“佳人难求,兰妃的确深得朕意。十弟不必羡慕朕,朕听闻十弟与十弟妹关系甚佳,半年多来一起游天下,十弟妹对是滴一往情深,可真是让朕羡慕!”赵子维在赵子尽面前,举止略微轻浮的在手中把玩着香兰胸前的一抹墨发,让墨发在他的几个手指尖流动。他抬头眼光魅惑的望着怀中的香兰,柔声道:“爱妃,你说是不是?”

香兰身子一颤,在赵子维怀中坐立难安,她尴尬的笑道:“皇上所言甚是。”

赵子尽眼光忽然一暗。

慕容歌不动神­色­的望着几人的神­色­,从进来到现在,赵子尽与赵子维之间表面上兄弟情深,谈笑风生,如同闲话家常,无论看在谁的眼中,都是一副兄弟久未相见,如今聊的甚是投入。至于香兰,则是宠妃。做着宠妃应该做的事情。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赵子维的相逢是在这种状况下!这几年来,从最初到现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几乎改变了每一个人的轨迹。

不……

其实改变的也只有自己的轨迹,他们仍旧按照自己所下的棋局而走,并且深入其中,乐在其中,掌控着他人的命运,是他们最终想要得到的!

至于香兰,不得不说香兰的锐变是让她震惊的!毕竟当初在夏国太子府时,香兰还是林善雅身边出谋划策的军师,若是香兰能够一直在林善雅身边,那么林善雅在太子府内说不定很快会获得她想要的地位。可惜,两年多前,林善雅就将香兰这颗让人出乎意料的棋子用在了其他的地方!以至于林善雅在几个月前被休。

似乎感觉到了慕容歌的打量,香兰在心思难定,坐立不安之时看向了慕容歌,触不及防的与慕容歌冷静冰冷的眸子碰上,香兰心神一颤,这样的眼神,似乎从哪里见到过!

慕容歌神­色­冷漠的收回目光,不再做任何打量。

如今物是人非,不知当她将蒙面的面纱摘下后,究竟会改变什么!他们……又会有怎样的表情?意外?意料之中?至于她脸上那几道丑陋的疤痕,是否会让人有退却之心?

赵子维又开口说道:“十弟回齐国正是好时机,如今齐国边境受他国三番四次的挑衅,正需要有人去平乱。在朝廷中,朕能够信任之人唯有十弟与流云,如今流云正征战越国无法抽身,看来此事只能指望十弟了!”

一番话下来,便是一个大帽子给赵子尽带了下去,赵子尽似乎并不意外赵子维会有如此命令,应道:“请皇兄放心,臣弟定会圆满解决此事。”

赵子维对赵子尽的反应颇为满意,他点了点头笑道:“甚好!他日十弟凯旋而归时,朕定厚赏十弟!”

“庆林王神武,妾在此提前恭贺庆林王凯旋而归。”香兰终于寻到了机会从赵子维的怀中起身,自从赵子尽进入大殿后,赵子维对她固然与往常无异,可总是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根本坐立不安,甚至是让她想要离开此地。

赵子维目光宠溺的看着香兰,笑道:“爱妃一张嘴甚是甜。”

香兰闻言,两颊布满红云。她固然受过许多训练,也是较为有理智的,可仍旧是在他如此宠溺的目光和话语下,心跳加速,不由自己控制。

赵子尽嘴角噙着抹淡笑望着赵子维与香兰的反应,忽然转移话题道:“臣弟今日并非空手而来,半年多未见,自然要给皇兄一个惊喜,只是不知皇兄如今佳人在怀,对臣弟的惊喜不看在惊喜。”说着,他便看向一旁静默无声,此刻不知在想什么的慕容歌。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赵子尽,赵子尽身形一颤,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瞬间消失。慕容歌眼眸微动,终于要来了?

赵子维看向赵子尽身后的慕容歌,从刚才到现在,这名女子一直就是存在他的眼中,因这名女子极其熟悉,那抹身影与他记忆中的倩影仿佛是一个人,只是,他在等,等赵子尽接下来会使出怎样的招数,不用他问,赵子尽自然会将此女子的来历告知!

香兰皱眉看向赵子尽,究竟他想要做什么?带着一名身份不明的蒙面女子出现在赵子维的面前,莫非想要献美?她心下极度不安,不知为何,赵子尽身后的这名女子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感,总觉得此女子的出现,会打乱她所有的计划!这名女子越是如此镇定从容,就越是让她防备。这种感觉两年多年出现过。

赵子尽长袖下的双手紧攥,后强迫自己从慕容歌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赵子维,笑道:“臣弟见到她时是措手不及,甚至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见到她。时隔两年,她无声无息。真如那场大火中,她在众人心中皆是离开人世。皇兄,可知她是谁?”

两年前葬身在火海之中?

能够让赵子尽措手不及?

赵子维原本挂在俊颜上邪魅的笑容凝滞,无人发现,重重叠叠高高放起的折子下面他的一双手开始颤抖,原本握在手中的毛笔在这颤抖中即将从手中飘落,他认为早就已经死去的心,仿佛开了口,透进来丝丝光亮。在赵子尽那审视的目光中,他心中自嘲冷笑,竟因为赵子尽一两句话而心生希望。若他泄露一丝一毫的心思,赵子尽便会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想要知道的!半年多未见,赵子尽心机倒是越来越深了,身后那人果然运筹帷幄!

香兰面­色­微白,隐约之中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又觉得不可能。若是那人还活着,夏国太子怎会没有动静?她半眯着眼眸盯着赵子尽,莫非这一切都是赵子尽的­阴­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果真是要置赵子维于死地他才如愿?

赵子尽盯着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嘴角又浮现那抹有几分残忍的笑容:“还请皇兄猜猜,她是谁?”说着,他又看向慕容歌。

慕容歌冷漠,眼中无丝毫起伏的望着赵子尽,目光陌生而无丝毫情绪,就如同站在她面前的这名男子只是陌生的男子,与她不曾有过任何的关系!

赵子尽­唇­边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忽然感觉,他曾经就是刚才,都以为存在心中的那温暖永远不会消失,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那温暖不存在了。

“十弟何须打哑谜,十弟莫非游天下,寻了佳人送给朕?看此佳人身姿妖娆袅袅,应是个贴心的。”赵子维微笑道。

“是啊,庆林王勿要打哑谜了。说着竟是让人心痒难耐,不知站在面前的女子是何等的绝­色­。”香兰此刻皆是对慕容歌的好奇,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慕容歌的身份!

赵子尽伸出手时,才发现他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想要拉住慕容歌的手,离开此处!可当他耳边响起赵子维的声音后,他面­色­苍白的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赵子维与香兰诧异于赵子尽的这意外的举动。

“妾……慕容歌。”

慕容歌揭下蒙面纱巾,看向赵子维,声音清冷的说道。

赵子维­唇­边那抹淡淡的笑容立即消失,邪魅的俊颜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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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慕容歌固然脸颊上有着丑陋的疤痕,但是,她举止间说不出的从容云淡风轻,相比较之下,让人能够轻易的忘记她的容颜。

究竟站在眼前的人是谁?

真是慕容歌?!

赵子维瞬间煞白的俊颜不见任何神­色­,他那深沉的眸子内,只有那女子的倒影!消失了两年,不……是以为从此以后都不会出现在眼前的女子,如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她容颜未变,就算是左边脸上的几道狰狞的刀疤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容貌。

不……她本就不美,容貌于她而言,从来不重要。

赵子维只知道此刻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全部涌现在脑海之中。

心口那痛,突然扩散。

他紧张的无法控制那乱糟糟的思绪,他激动的不能言语,他惊喜的以为这是梦,他失去理智,明知也许眼前一切是泡影,或许这一切都是赵子尽的­阴­谋!她不是她!

心口传来剧烈的心跳声,那强烈而不容忽视的心跳声,却在这时候告知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绝对不会是梦!她就是慕容歌!

赵子尽望着赵子维这一刻根本没有来得及掩藏的惊喜,激动,便知道这一步棋他走对了!他应该开心,可刚才就觉得空洞冰冷的心,此刻犹如置身在腊月寒冬中,感受着冰山中万年寒冰的温度。他丝毫感觉不到开心!这是一种痛苦!他确定这不是快感,可他却没有了后悔的机会!他看向慕容歌,她在他犹豫的时候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她料定了自己会在最后的关头说出她的身份是吗?

慕容歌目光平静的望着赵子维,看着他激动的双眼爆红,与刚才和香兰**的邪魅模样完全相反。她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赵子维……

这一次,她不能再继续被动。三番两次的命运将她置身在棋局之中,有人蓄意­操­控着她的人生,她怎能如那人愿!她要知道究竟这背后的人是谁?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将她算计在其中,又将几乎所有人都算计其中!

香兰惊愕,眼前的这名女子,她在夏国太子府内不止见过一次,固然脸上容颜被毁,可是这样的从容不迫,这样的能够让赵子维魂飞天外的人也只有眼前的慕容歌!在太子府内,她对慕容歌防备很深,只因慕容歌这个人实在看不清,总是觉得这个人很容易控制,但是当你靠近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岂会是让人轻易控制在手的?林善雅轻敌,又没有足够的反击能力才会在慕容歌的手中落败,才会至始至终都未能如愿,让夏国太子看在眼中!

而慕容歌,不费吹灰之力,竟能够让夏国太子,赵子维为她情动!

时隔两年,原本以为永生不会再想见,甚至是早就已经埋藏在记忆中,只要不去想就绝对不会想起来的人竟然就这样站在面前!可真是让人飞无法预料!

赵子维扔下手中的毛笔,任那沾着墨水的笔毛将刚才让他愤怒的折子弄的一塌糊涂,他全然不在意。

突然爆红的眼眸,一直砰然心跳的心跳声,他无法忽视!有多久,他没有听见过自己的心跳了?午夜梦回,多少次她的身影只是飘然而过,从来不曾停留下来让他述说着当年的悔恨。

那身影只能在深夜无人发觉之时出现在他眼中!

那身影,对他而言只能是梦!

无人知道,几年前,封国一行他做下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五座城池,怎能与她相提并论?!纵观天下,无人可与她相提并论!他悔恨,深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之时,他更是悔恨。

他身体颤抖,邪魅的容颜浮现激动之­色­。

她还活着!时隔两年,她竟然还活着!

“朕……”开口,才发觉与她说话,竟是如此艰难。

赵子尽心中涩然,待他有所发觉双手已经渐渐无了知觉后,才发现双手掌心竟然冰冷,刚才太过用力,握拳的手不曾让血液流通!可这份冰冷怎能与她心中的冰冷相提并论?!怎能相提并论!

慕容歌轻笑道:“两年多未见,齐国皇上风姿胜过当年。”

赵子维笑了,他站起身,无视香兰的震惊惨白的面­色­,就这样不顾身份,从高高的彰显着他帝王身份的地方缓缓走来。

可每一步他都走的急切。

她真的是慕容歌!

那个狡诈的慕容歌!

那个让他心痛如绞的慕容歌!

那个让他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唯有百年之后才可相逢的慕容歌!

“慕容歌……”

香兰望着赵子维义无反顾的背影,眼前快速的回放着受宠以来的日子,他对她极尽宠爱,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却未曾有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

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高大的,王者的威仪让他高高在上,从未见他如此欣喜若狂,更没有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

在慕容歌的面前,他如同变了另一个人,这样的他……她未曾见过!心口悄悄扩散着那陌生的疼痛,还有妒忌。

在房中伺候的宦官,宫女皆是目瞪口呆。自从皇上登基后,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激动的时候呢!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是谁?慕容歌?忽然想起,前不久如嫔被贬为美人,兰妃得以晋升为妃的时候,皇贵妃的身边的宫女曾经提过这人!

只有两步之遥,她身上的那抹熟悉的淡香味亦如当年!

望着面前的赵子维,慕容歌轻轻的眨动着双眸,时光飞逝,几年过去,经历了许多。从未想过再见。她轻轻一笑:“当年若无齐国皇上相救,妾绝不会活到今日。”

赵子维颤抖着手,上前一步,伸出手,强硬的臂弯一下便将她拥入怀中,怀中传来女子熟悉的温度,几年来唯一让他心跳加速的温度。让他体验到,情之味!

赵子尽忽然有种冲动,他想要飞奔过去,将二人猜开,可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这是刚刚开始,复仇之路本就要舍弃。

香兰身形不稳,靠在桌子旁,美人面­色­苍白,她望着赵子维,扪心自问,这么久以来的宠爱不是真的吗?真的不是真的吗?

“你怎可狠心如此?”赵子维声音沙哑的问着此刻在他怀中的女子。如此狠心,既然没有死,怎能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因为元祈?元祈将她隐藏的如此好?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

慕容歌眼光微动,轻轻的推开了赵子维,“妾一整日未进食,此刻已是饥肠辘辘,浑身没了力气,齐国皇上如此小气么?”

怀中一空,赵子维­唇­边那灿烂如花的笑容瞬间凋零,可转眼间他便笑了,“任你吃,来人,命御膳房备膳食!”

赵子尽上前一步,对赵子维说道:“既然惊喜已经送到,臣弟便功成身退。”

闻言,赵子维回头看向赵子尽,眼光忽然幽暗如夜,危险的光芒在眼中浮动,轻笑一声,“甚好!”

“姐……”赵子尽转眸看向慕容歌,轻轻唤了一声。

可这一回,那女子没有那欣然的应,她只是淡漠的说道:“庆林王一声姐,如今妾已不能承受。”

庆林王……不再是尽儿……

赵子尽忽然感觉喉咙被人紧紧的抓住,他脸­色­白了片刻,­干­­干­的笑着点了点头,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皇上……慕容侧妃远道而来,实属不易。不如让慕容侧妃先去休息片刻?”片刻左右的时间,香兰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并掩饰甚好的走到赵子维的身后,举止娴雅询问道。

慕容歌淡笑望着香兰,两年未见,仅凭着香兰的这两句话便可确定香兰的心机更是难测。“无需麻烦兰妃。”赵子尽将她重新送到赵子维的身边,赵子维与香兰都应该赵子尽此举目的为何!

而香兰,如今一句慕容侧妃便是在一旁提醒赵子维如今她的身份。

赵子维眸光一暗,似有一抹杀气在眼底悄然划过,他小心翼翼的望着慕容歌的神­色­,竟后悔近日来的谋算,刚才的一幕幕此刻想来,竟如此不堪!可当他见她眉目之间没有一丝不快时,心中陡然空洞,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她对他说过,她极其善妒,若日后成亲她的夫君必须身无二­妇­!此刻,她淡然如此。

说明了什么?

他瞳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凝之­色­。

今后,他有时间改变。

当初他可以,今后他仍旧可以。

他不知道的是,某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重新掌控在手中。就如同,这一场棋局,身在棋局中,日以继夜不能安寝的谋算着,最终或许只能获得玉石俱焚的结果!可仍旧是选择飞蛾扑火。

“她早已经不是夏国太子侧妃。香兰,不可多言!退下!”赵子维冷眸看向香兰,没了之前的浓情蜜意,声音冷冷的警告道。

香兰绝美的容颜上,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重新有了裂缝,不再是夏国太子侧妃?他是想要将慕容歌留在身边是吗?!

慕容歌眼眸低敛,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当她听见赵子维否决了她的身份后,轻轻蹙起了眉。赵子尽,还有那背后之人算准了赵子维会有这等反应?

而赵子维必然不会轻易放她,那么,元祈得知消息后呢?

她心中咯噔一声,绝对不可让元祈得知消息!否则,不仅如了背后那人的心愿,更是会让元祈……陷入两难之中。但,也许元祈会看破棋局,根本不会前来齐国。

香兰离开之时暗中扫了一眼慕容歌,见慕容额神­色­如常,无任何异样,掩藏的竟如此深,面对赵子维的深情流露,竟也能如此镇定自若……

无视香兰的打量,当大殿们关上的瞬间,赵子维喜不自胜,笑的如同一个孩童般,“慕容歌,你竟没死!”

慕容歌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笑出声,“若是已经死了,怕是如今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

“不可说死字!”赵子维忽然怒喝一声。她已经死过一次,万万不可有第二次。同样的痛,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见状,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收起脸上暂时放松的笑容,背过身子,因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子维!对于赵子维的情意,她无法回应。当年,在她四面受敌,别无选择或许就会面临着被人玩弄的情况下,求助他并得到了帮助,无论他是想要通过她达到怎样的目的,她知道,对她的这份情意中,是真的,并非虚假。

可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都面临了巨大的挑战!

她不可给他希望,毕竟当年那片刻的动心已经过去。若是后来没有发生那么多,她与元祈没有发生那么多的话,永远不知其实动心与爱虽然有联系,但绝非关联过多。如同爱与深爱看似一样,却又有些不太一样。若深爱,她或许可以放弃或者争取更多。有时候,她必须承认自己太过理智。

“齐国皇上,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四面受敌,前有庆林王,后有背后黑手,一个不注意,便会将自己陷入粉身碎骨之地。所以,接下来绝对不可出任何差错。”慕容歌声音冷静的说道。

赵子维殷红­唇­角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僵硬在原地望着背对着他的女子。

“慕容歌……”

闻言,慕容歌轻轻闭上了眼眸。

他大手一下便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留在朕身边,朕许给你皇后之位。”两年来,他在煎熬中度过,在所有眼中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掌握着齐国千万百姓的生杀大权,甚至是后宫美人三千。但是无人知,他在此间需要面临的是什么!时时刻刻未曾放松过!皇后之位,他想要给她。

慕容歌顿时睁开双眸,不再逃避,转过身面对他,望着他带着丝丝请求光芒的眼睛,她深深呼吸,随后说道:“妾如今已经无心。至于皇后之位妾无法接受。齐国皇上又何必对妾执迷不悟?你我缘断于封国。如今又何须旧事重提?齐国皇上,自从你前行踏出一步之时,如今便是没有后悔余地。更没有选择余地,你知妾话中之意。妾需留在齐国,可助你一臂之力,更能寻出真正害妾小产之人。”

将话说的明明白白,确实有些冷血,但对于她和他而言,皆是必须面对。

赵子维怔愣当场,耳旁嗡嗡作响,似乎身旁女子说什么都无法听入耳中。

那日……那日……果真一步错,步步错?无可挽回?

“若朕不允,强留你呢?”他哑着声音问道。

男子身形高大,宽大的影子将慕容歌包围在其中,那霸道的气息熟悉的仿佛是在昨日。

这个男子,还是如此霸道。

可有些事情和经历,已经不能抹去重新来过。

慕容歌微微一笑,仿佛春日万物复苏,“齐国皇上不会如此做。”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凝滞。

过了许久,赵子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久久才道:“朕……仍有机会。”

……

庆林王送了一名美人给当今圣上一事快速在宫中传开。后宫妃嫔们得知,不少人幸灾乐祸起来,能入得了庆林王眼的女子必定是许多女子难以匹敌的容貌,或许比兰妃更胜一筹。

或许会因为这名女子的出现,兰妃独宠的情势会有所转变。

但是谁都心中不敢确定,毕竟这些日子他们是亲眼见到皇上是如何溺宠兰妃的!只要兰妃想要的,皇上必定会让满足她。兰妃的容貌本就是世间难寻,若是还有女子能够在姿容上胜过她或许有些不切实际。

当众人得知,那女子非但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反而左脸布满了伤痕后,纷纷失望透顶。不是美人倒罢了,竟然还被毁了容貌!如此怎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众所周知,皇上甚喜倾国倾城的美人。

梁欣欣初闻消息时,心中悄然划过一丝痛意,紧接着她对着前来报信的妃嫔笑道:“宫内又添妹妹,只要能够伺候皇上高兴,便是极好的。”

“皇贵妃不知,此女并非是什么美人,而是被毁了容貌的!皇上怎会留下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岂能照顾好皇上?庆林王怎的会做如此不知轻重之事?”那妃嫔一脸愤愤不平道。

听言,梁欣欣轻轻蹙了下眉,冷声训斥道:“不可私自妄加议论皇上与庆林王!许多事情还由不得你在一旁胡言乱语!回你的宫里,若是无事便去佛堂念几段佛经。”

那妃嫔一听,脸­色­极其不好,扭扭捏捏的起身,嘴里嘟囔了两句话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庆林王怎会无缘无故献美人?不,是毁容女子。并且皇上竟然留下了。”梁欣欣蹙眉疑惑道。

其身后的如冰疑惑道:“也许皇上认识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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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若不认识,怎会留下那毁容女子?只是,那女子究竟是谁?

梁欣欣轻轻摇了摇头,“无论是谁,与本宫已无关系。”早已经决定置身事外,不想争风吃醋。

“皇贵妃,不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吗?若是兰妃失宠,皇贵妃就会重新有了机会。”如冰疑惑的看着梁欣欣的淡漠,轻声问道。

梁欣欣微笑摇头。几年时间她已经看破,若是强求就永远都不会得到,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其实与其深陷在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不如在原地等待,若有幸得他偶然回眸,若是终身没有获得他的宠爱,她亦不会后悔。

如冰由衷佩服梁欣欣,两年来她自从进入齐国皇宫后,就一直在梁欣欣身边伺候,虽然不是梁欣欣的心腹,但梁欣欣对待宫人良善,深得宫人心。在深宫内,有个这样的主子实属不易。其实,她倒是希望梁欣欣可以受宠,总好过狐媚的香兰受宠强上许多。

“那个女子究竟会是谁呢?”梁欣欣喃喃自语,能让赵子维留在身边,那名女子就断然不会是简单的人。

……

林清雅得知赵子维留下一名女子后,立即前往香兰的宫殿,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道:“不知那女子究竟是谁?竟然会让皇上将兰妃从承清宫请出来。这可是稀奇事。”

香兰自承清宫回来后,就一直游神心不在焉,面­色­稍微苍白,此刻听闻林清雅幸灾乐祸的话语,只是神­色­间颇为淡漠,冷淡的回道:“他日淑妃自然会知晓。眼下,淑妃怎的就如此沉不住气了?”林清雅与林清雅不愧是姐妹,许多时候很相像,面对感情之事皆是不易冷静,如此就容易被他人掌握了主动权。就比如今日,在见到慕容歌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被悬着,瞬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那一刻当真是让她犹如魂飞天外,有那么一点她无法控制自己。

此时此刻,令她深思不解的是,慕容歌与赵子尽曾经是姐弟关系,据说二人姐弟情深,那么赵子尽将慕容歌送入宫中是为了让慕容歌得到名分,还是利用慕容歌达到目的?

曾经,她并不会认为慕容歌对赵子维会有怎样的影响,可刚才赵子维在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样激动,狂喜,毫无掩藏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就算是这两年来她未曾在他身边伺候,也未曾见过他这般!慕容歌对他就是这般重要吗?

香兰叹息一声。

“兰妃此刻盛宠不保,该担心的是自己。本宫毕竟曾经是你的主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宠,只是好心来提醒你。”林清雅心中愤恨难平,可仍旧满脸堆笑道。自从嫁入齐国后,她的日子就没有几天是顺过的,后来又被曾经的奴抢走了她的宠爱,现在她的心情难得舒畅,自然要来渐渐香兰是怎样的情况!

并没有让她意外,香兰固然掩饰的极好,可刚刚进屋时,香兰面­色­惨白,显然那女子的出现让香兰有了危机感。

香兰勾­唇­倾城娇笑一声,“那本宫就谢谢淑妃了。”

在这场勾心斗角中,谁控制不住情绪,就只能是败者!慕容歌的出现固然让她意外,但是也让她想要试试,看看究竟慕容歌有怎样的能力可以在赵子维心中长存!与慕容歌交锋,是她曾经便想要去做的。

慕容歌,是个对手。

……

慕容歌望着坐在对面的赵子维,心思复杂不已。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极其丰盛,看上去是厨子们用尽了心思,每一道菜都做得比民间酒楼要­精­致的多,香味扑鼻之下,她笑道:“竟是如此菜肴。”

“再多的厨子也难以与你相提并论,你暂且尝尝,若是不合口味便让御膳房重新做。”赵子维望着她嘴角上的笑一阵失神,宠溺的笑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那妾便不客气了。”一早上到现在都未能进食,在美食面前她已经更是饥肠辘辘了。宫中的菜肴的确是民间不能相比,做的是有滋有味。

赵子维见她吃的开心,俊颜上也挂着愉悦的笑容,这样的快乐多久没有过了?当他目光移动望着她左半边脸的疤痕后,眸光幽暗,杀气在眼中浮现,沉声问道:“是谁毁了你的容貌?”

闻言,低首的慕容歌眼眸闪了一下,半边脸的疤痕是小时所为,不易脱落。时间长了她便不想揭下。如今见赵子维一脸杀气的样子,她笑着回道:“此乃易容术,妾并非毁容。若是想要摘下很麻烦。”

“摘下吧,有些碍眼。”赵子维立即放下了心,刚才还在眼中盘旋的杀气瞬间消失,望着她本该清雅投诉的脸颊上有着疤痕,他魅惑要求道。

“实在是麻烦。”慕容歌挑了挑眉回道。

赵子维嘴角抽了抽,在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除了她是对自己的容貌全然不在意,其他任何女子哪一个不是在意容貌的?

“其实脸上的疤痕并非无用。因有这个疤痕,妾才可不是慕容歌。”慕容歌敛起笑容,神­色­严谨说道。不是慕容歌,背后那人便不会称心如意。

赵子维眉梢轻挑,深邃邪魅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异光。从相识最初到现在,他便知道她有着一般女子难以匹敌的聪颖才智。她竟然看穿了!

午膳过后,一道圣旨如同响雷,在后宫中引起剧烈反应。

庆林王献给皇上的女子沐轻,被皇上封为清妃,赐秋月宫。

秋月宫是皇上登基之时便下令在后宫中修葺的,距离承清宫最近。原本后宫妃嫔猜测是近日来深受皇上宠爱的兰妃日后有幸住进秋月宫。却没想到,一个刚刚入宫就被封妃的女子就能住进秋月宫,当真是让众人所惊疑。

究竟这名清妃有怎样的女子?又有怎样的能耐如此受宠,竟有与兰妃一较高下之力!

紧随着谣言扩散在宫中时,众人又议论,皇上如今不喜欢美人儿,竟然喜欢丑女?据说此女容颜毁了,看上去根本无法与兰妃相提并论!但偏偏被封为了清妃!受到了后宫妃嫔嫉妒的宠爱。

“清妃?秋月宫?皇上竟是如此宠爱她?”香兰站在窗口,遥望着窗外风景,大片的花朵争先怒放,只要一开窗,便能闻到那清新而扑鼻的花香味!当初入进昭阳宫时,他曾搂着她的腰一起望着这片美景,对她宠溺而深情的说,“爱妃,昭阳宫只配你。日后一开窗,你便能看见如此美景,便可想到朕,这是朕给你的无人可比的荣宠。”

那时,她还没有想到她会让他如此宠爱,曾经听说过,他身边美人无数,可能够让他真心宠爱的人没有几人,可如今他竟然给了她这样无人可及的宠爱!她在他的浓情蜜意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如今慕容歌的出现,让她为此而心慌。

慕容歌只是刚刚出现,就获得了如此多。扪心自问,究竟赵子维对她是否真的宠爱?

“曾经的慕容歌,如今的沐轻,究竟她想要什么?”她半眯起眼眸,神­色­冷冽暗含冰霜轻声道。

有风袭来,那花香更是扑鼻,她勾起­唇­角,绝美的笑着,“这宠爱,不会有假。”

梁欣欣昨夜一直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想着清妃的来历,还有这段日子以来赵子维非同一般的表现,似乎正有一场­阴­谋在上演。他是面临了危险是吗?

“皇贵妃昨夜整夜未眠,是为何事伤神?”正好昨晚是如冰守夜,躺在外间时,可以清楚听见梁欣欣一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眠。她心知,或许是因为近日来宫中始终围绕的那个人清妃。

除了兰妃,庆林王,还无人瞧见清妃的真颜,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清妃,所以至今为止,无人去过秋月宫。

虽说清妃住进了秋月宫,就证明了她的地位,可一直到今日皇上未曾宠爱过清妃!这下众人迷惑的同时,更是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将梁国送来给本宫的紫罗纱送去给秋月宫清妃。”梁欣欣收起浮动难耐的心,沉声命令道。

如冰点了点头,“是。”

梁欣欣紧紧皱起了眉,究竟庆林王想要做什么,究竟赵子维想要做什么?如冰转身要离去,梁欣欣又叫住了她,“如冰,兰妃这两日可有动静?”

闻言,如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于香兰,她由心厌恶,在夏国太子府时如冰便与慕容歌作对,如今竟然能够一跃枝头,当真是有了狗屎运!她摇头回道:“兰妃这几日一直在昭阳宫,未曾出去过。往日她都会到承清宫,可这两日却没有动身。”想来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要通过此举巩固地位。

这段日子香兰足够出了风头,更是有多少后宫妃嫔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如今出现了个清妃也算是好事!不过由此也可看出,皇上对这位清妃,可谓是真心宠爱!好像前不久兰妃说是喜欢秋月宫的布局,但是皇上当时就面­色­极其难看,让香兰当场就下不来台。而如今清妃能够入住秋月宫,就说明对于皇上而言,清妃在他心中的地位遥遥领先于香兰。

梁欣欣点头,“恩,你去吧。”

……

林清雅高挑着眉,妖媚的眼望着秋月宫,秋月宫的牌匾是赵子维亲自提笔赐字的。

对于这位清妃,她是绝对的好奇。也是绝对的妒忌!

凭什么得到赵子维的宠爱?

刚刚入宫时,她梦想着可以入住秋月宫。可此时此刻,她只能站在远处遥遥望着,看着那未曾谋面的清妃住在此处!当真是极大的讽刺。不过,她又难免有些幸灾乐祸,香兰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吧!她倒是希望这位清妃可以夺去香兰所有的宠爱!

等了许久,秋月宫进去禀报的人终于出来了。

“淑妃娘娘见谅,清妃娘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见客。”那宫女回复道。

林清雅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冷笑道:“清妃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她站在门外等候一刻钟的时间了,得到的回复竟然是拒绝!

那宫女轻声回道:“清妃娘娘喜静,奴婢就不送淑妃娘娘了。”

闻言,林清雅面­色­立即沉了下去!怒目等着那宫女,“你该打!”她虽然不是皇后也不是皇贵妃,但却是淑妃,与清妃平级,并且她入宫是时间很很早,论位份她是姐姐!清妃竟如此做大!

林清雅身后的丫鬟见状,就想要上前打那宫女。

“皇上曾下旨,若是清妃不想要见人,便可不见。更是不允他人在秋月宫放肆。”那宫女不卑不昂的说道。几句话让喝退了林清雅的宫女,更是让林清雅面­色­黑白交加。

“好,甚好!”林清雅咬牙切齿,今日受辱之仇她不会忘!日后定会要清妃付出代价!

可当林清雅前脚刚刚没走几步,就见身后如冰前来,那宫女未经通报,就准许了如冰进秋月宫。

她立即面­色­通红,紧紧咬着牙齿,“清妃是与本宫作对!”

她身后的宫女立即附和道:“是啊,清妃不过是刚刚入宫,虽然入住了秋月宫,那也是皇上看在庆林王的面子上!如今竟然敢在淑妃面前摆架子,真当是毫无规矩!也是淑妃娘娘大度不与她计较,若是换做他人,哪里会容许她如此放肆?!淑妃娘娘也无需气愤,凭着清妃那被毁的容颜,绝对不会嚣张太久的,等她无皇上撑腰时,再收拾她便可。”

闻言,林清雅面­色­缓和了不少,她满意的点头:“的确,今日是她不将本宫放在眼中。他日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当她林清雅是如此好欺负的?

……

如冰跟着那宫女进入秋月宫,一边走她一边暗自纳闷,刚才亲眼见到林清雅被拒,怎的她无需通报就可进去?

正失神间,那宫女对她说道:“请在偏房稍等候,等皇上离去,我再来请你。”

皇上在秋月宫?如冰心中诧异,但仍旧点头等待。

秋月宫正殿中。

袅袅熏香烟悄无声息的飘散在每个角落。

慕容歌背对着赵子维,深深叹息一声,“皇上何须执意如此?”那日,她明明与他明明商议的是给她一个女官的位置便可。却没想到,一道圣旨给她的是清妃之位!时过两年,他竟还是如此执念。

如此,岂不是要将二人都陷入两难之地?

赵子维邪魅的两眉轻轻拧起,心中那痛久久不散,明知强加给她的身份,她不会欣然接受,更会因此而与他形同陌路,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若非怕她无所不用其极的离去,还有朝廷宫中需要他处理的事情极其多,他甚至是想要给她皇后之位!只要给他时间,他相信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心甘情愿的做他今生唯一的皇后。

“朕,执意如此。”

既然命运安排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他绝对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绝对不会放她离去。

慕容歌黑眸一闪,转过身看向他。

高大如他,仍旧入两年前一般霸道,只要是认定了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如今事过境迁,他明知有些事情无法挽回,他竟然还要坚持?!“皇上……”

“你什么都不必说,所有事情朕自会解决!你暂且……好好休息吧!”赵子维伸手止住她接下来的话,不容拒绝的说道。

没有给慕容歌劝解的机会,他离去时如风。

慕容歌望着他的衣角,神­色­沉凝。

“清妃娘娘,皇贵妃身边的如冰奉皇贵妃娘娘的命令求见。”宫女素衣站在大开的门前,对慕容歌恭敬的禀告道。

闻言,慕容歌眼眸中划过一道异光,“让她下午再来吧。”

……

夏国,太子府。

“主公,眼下事情有些棘手。沐轻被齐国庆林王带到齐国,一路上暗卫皆没有机会下手。”嘉杰低头神­色­沉重道。

元祈眼光微动,神­色­沉静,“庆林王带到了齐国?”

“卑职曾认为庆林王是想要利用沐轻意图谋反,料想不到庆林王竟然将此女送给了齐国皇帝。此女是被毁了容的,竟然也入了齐国皇帝的眼,封了清妃。究竟庆林王想要做什么,卑职现在一时半会儿无法想透彻。”嘉杰面含羞愧之­色­道。

闻言,元祈一望无尽,深不可测如寒潭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异光,眼光锐利如鹰的盯着嘉杰,寒声问道:“你曾说过那女容貌与慕容歌有七八分像似?”

嘉杰立即应道:“是。有七八分像似。”

元祈眼光一扫手边的棋局,棋盘上,横出一枚不会让人轻易注意到的棋子,可正是因为这枚棋子而牵制了棋局!他身体僵硬,心中犹如掀起千层浪花,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探到腰间,腰间的香囊内有那一枚小金鱼,两年前,天地忽然变­色­,犹如头顶上尽是­阴­沉之气,种种情景犹如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眼光如同猎豹,“她是否骗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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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他眼光如同猎豹,“她是否骗了本宫?”

嘉杰惊愕的望着元祈,不懂元祈话中之意,究竟主公是何意思?谁骗了他?

“尽快查清沐轻的身份。同时,监督大皇子的一举一动。”元祈深沉的眸子更加的黑沉冷冽,可那抹无法控制的激动不断的躁动着。于控制不住那躁动时,他双拳紧握,企图掌控所有。

刚才还有些不懂元祈意思的嘉杰,在经过片刻时间的反应,最后眼前一亮。难道,难道……

若真是如此,当年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一切是齐国庆林王的­阴­谋?

那女子,是不是只是这两年来庆林王故意在各国行走时寻找的替身?

可那女子有着让男子还有佩服的才能,能够无声无息伫立在兵器商中而逐渐独大。

究竟这一切是否是齐国皇帝,又或者是齐国庆林王的­阴­谋?

齐国,庆林王府。

两年前,当今圣上赏赐的府邸。既然是皇上所赐,自然是气派辉煌的。

齐国的天气,冬季寒冷,夏季也不至于过热。所以庆林王府内,并未种植太过的花草,多半都是各种品种的树。两年多来虽然赵子尽在这座府邸内没有待上几日的时间。但是府邸内下人极其尽责,将府邸内修剪的甚是清雅。

元鱼在庆林王府内住了不过就是三两日的时间,这次回来没有进宫便直接赶回府邸。那日,她欲写书信告知元祈有关于慕容歌的消息,却被赵子尽拦截!他对她义正言辞,警告她不准许泄露慕容歌的消息。

他的真以为她不告知元祈,元祈便是不知慕容歌的消息吗?

元鱼坐在亭子中,遥望着不远处赵子尽的房间。几日来他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出过半步,就是下人去送饭,他也只是留下后,便让人退下。那日从宫中回来后,他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

­阴­冷,无情。

说来可笑,两年多来,她还未与他入洞房。

她自嘲笑道:“究竟你想要做什么?”

笑言关心问道:“王妃不打算让太子知晓慕容侧妃之事吗?如今慕容侧妃入宫后竟然被封了清妃,更是更名换姓。”无论如何,她也是夏国人,虽然跟随公主来到齐国,但仍旧是心向着夏国的。更何况夏国人都是敬佩太子的。怎能让太子被他人算计?

“无需本妃告知,陆陆续续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到太子哥哥的耳中。”元鱼淡淡的笑道。若是这几日的时间她还没有想明白的话,那么可真是足够愚笨了。赵子尽是想要利用太子哥哥对付赵子维吧?

其实,两年来的时间,看似赵子尽逍遥自在从不过问齐国之事,可暗中赵子尽从未放手过。如今回到齐国,就说明他要出手了!

笑言听不懂元鱼的话,但是仍旧点头。只要没有王妃的命令,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元鱼继续看着那件安静的房屋,此刻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是否将慕容歌送了出去,他后悔了?她面­色­瞬间苍白,突然有些羡慕还有妒忌慕容歌了,最起码在赵子尽的心中,慕容歌很重要!否则不会让他这般痛苦。

“真是好笑,既然已经决定了,还能有后悔的余地了么?”元鱼半眯着双眸,神­色­有些迷离的笑道。

“王妃……”笑言愣了一下,跟随王妃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王妃如此失魂落魄之时,究竟王妃遇到了何事?她日日跟随着王妃,怎么没有察觉?莫非是因为王爷这半年多来对王妃的冷淡,王妃承受不住而心伤?

而且,今日的王妃格外痛苦。

房中,赵子尽望着手中的绣帕一阵失神。

那日,他趁着她不备,从她身上拿走了这条丝帕。丝帕上似乎还有留有她的温度和气味。

如今她已经成为清妃,入住秋月宫。深受赵子维宠爱!这一次,赵子维绝对不会在放了她。而她深陷皇宫中,没有选择的余地!等,等元祈的举动。等最后的结果到来,他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她已经怪他了。

想不到终有一日,他会变的如此冷漠!将她送入火坑中,明知如此一来她便真正的与平静的生活无缘!可让他仍旧是为了心中贪念与执念,将她亲手送了出去!

他紧闭双眸,想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底。奈何,那温馨而让他眷恋的画面总是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

这一生,怕是再无机会品尝她的手艺,在无法见她那般温暖人心的微笑了吧?若是,若是……他可以年长几岁,会不会就不会有眼前的情形?会不会可以扭转一切?若是可以年长几岁,他要将她留在身边。

或许她会为他倾心。

只是或许……

门嘎吱一声响,身后走来一人。

不必回头便知是谁。

“王爷何须如此自甘堕落?你早就已经做了决定,现在就是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了。”元鱼走到他的身后,声音冰冷的提醒道。

闻言,赵子尽深黑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凌厉之­色­。

元鱼叹了口气,“无论怎样,王爷与慕容侧妃如今已无可能。王爷不如想想该如何谋划才可达到目的。走出了一步,便要继续走下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身为女子她甚为敏感,能够感觉出他对慕容歌非同一般的情感。同样她也有自信凭着自己智慧让他渐渐忘却慕容歌,她与他并肩走下去。

她靠近他,俯身贴近他坚硬的后背,双臂环抱住他。

“王爷,若想继续向前走,便要了妾。”她睫毛颤抖,咬着牙将让她可以将身体温度迅速燃烧的话语说出来。

房中飘着惑人的酒香。

吸入口鼻之中,更是让人想要堕落于这片堕落林中。

身后的女子,身姿妙曼,婀娜多姿,属于处子的清香飘入鼻尖。

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便没有后悔的余地!更不能后悔!这是个魔咒,让人失去一切理智,失去最初理想的魔咒!

元鱼深吸一口气,大胆的吻向他的耳朵,小声的挑拨着男子的**,“王爷,不如一起沦陷。”身在这样的乱世中,他们都没有选择,为着自己的目的而向前走,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算他日,他心中还会有另一个女子她也心甘情愿。她必须与他同进退。他终身权贵,她便终身荣华。他站在世上的顶端,她同样是与他一起俯瞰天下。

赵子尽心如擂鼓,有个声音在脑海华中坐着交战。

一个是无论如何宁可毁去谋划的一切也要后退。

一个是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就绝对不能后悔。狠下心来勇往直前,便可让自己获得想要的!

男子黑­色­的眸子内,平静的湖泊忽然泛起滔天骇浪,火一样的光芒在眼中是闪烁。

在他迟疑的时候,元鱼心中便有了底,她知道他一定会动摇。其实,她只是帮助他将那存在心底的一点点懦弱挥散去。既然想要绝情,何不绝情彻底!

她亲自脱去罗衫,只剩下雪白的娇躯。每一片都是她珍藏了十六年。

她红着眼眶望着他宽大的背,等待着他起身。

只要他转身,她就成功了不是吗?

赵子尽望着窗外树木,映入眼中都是绿­色­。

眼前闪过无数的片段,似乎如昨日的梦,让他留恋,挣扎。但是紧随而来的是,那充满诱惑的权利,还有血海深仇。

他双拳紧握,闭上双目,转过身便将已经一丝不挂的元鱼抱在怀中。

他疯狂而暴虐的吻上元鱼的红­唇­……

……

齐国,皇宫,秋月宫。

如冰望着坐在重重纱帐前方的清妃,朦胧的人影中,依稀看到清妃正在饮茶。无形的压力从那里传来。如冰不敢大声喘息。上午的时候便以为会见到清妃,却没想到等皇上离开后,便传来清妃疲乏要休息的回复。

现在,终于见到了清妃。

传言中,清妃的容貌被毁,姿容绝对比不上皇贵妃,淑妃,还有香兰。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宫中上演了几日的传奇。

这秋月宫的格局据说是皇上所想,每一处皆是皇上用心的结果。

“奴婢如冰奉皇贵妃娘娘之命,特将紫罗纱送给清妃娘娘。”她深深洗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纱帐后的女子竟然在此时轻笑一声,声音娇软让人顿生好意。只是,似乎有些熟悉。

慕容歌透过纱帐看着两年未见的如冰,这么久的时间未见,如冰恍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比以往更加沉稳了。难怪会受到梁欣欣的重用。令她疑惑的是如冰怎会前来齐国?而梁欣欣又怎会明知如冰的身份还将如冰放在身边?赵子维明知如冰曾经跟随元祈,竟然也将如冰放在宫中而不理会。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明明两年前如冰跳落悬崖死了,又怎会活过来?

究竟两年前还有多少离奇的事情?这都是与那背后的人有关联?

久久的沉默让如冰渐渐的有些心颤,恐惧。她觉得纱帐后的那双眼睛能够看穿她。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在这份长久的静默无声过后,纱帐后传来清妃的回应。

“如冰。”慕容歌轻声唤道。当她开口后才发现,其实对她而言,这些曾经过去与她有过关联的人,她都不曾忘记。就比如,她始终放在香囊中的小金鱼。

还记得,那晚他将小金鱼送给她的时候,她十分惊喜。小金鱼的样子讨喜,而那晚他格外的温柔,仿佛给了她错觉。原本以为他是­阴­冷的,黑暗的,不容许人靠近的,但是那晚,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温暖。还记得他总是宠溺的说她,你果真调皮。

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她都在心中自问,自己什么时候调皮了?

若是当初,哪怕他能亲口应允她会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必定会留下。只是,她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胆大,她不敢去挑战。

那天漫天火光中,她在湖水中有片刻的犹豫,或许留下,让她亲自去改变也是不错的选择。可,她仍旧选择的了退缩。

自回忆中回神,她看向纱帐外的如冰。

如冰头皮发紧,立即应道:“回清妃娘娘,奴婢是如冰。”想不到清妃竟然记住了她的名字。不过,她的心里怎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慌。

慕容歌微微一笑,“如冰,两年多未见,你是忘记了我吗?”

如冰顿时身体僵硬,手中的紫罗纱立即掉落在地上,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纱帐后的那人。纱帐后的那人……是谁!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晶莹泪水。是不是……是不是……

两年她得知慕容歌的死讯时,悲痛欲绝!自责不已。

如今,纱帐后的人,是否是慕容歌?

“短短两年,如冰你竟然忘记了我。当年你我碧柔难得有时间便是闲话家常,那时候我最是喜欢喝你珍藏的碧螺春,碧柔最是喜欢我做的点心。一下午的时间便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如今想起来,竟是如此怀念。仿佛这一切还是昨日,如此清晰。还记得几年前,在我最为破落之时,你雪中送炭让我铭记一生。如冰,你当真忘了?”慕容歌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如冰的方向而去。

如冰身体踉跄,后退了一大步,艳丽的容颜上尽是晶莹泪珠,她捂住嘴,顿时嚎啕大哭,“慕容歌,你还活着!”

两年前,她当真以为慕容歌葬身火海!她悔恨着,怎能当初作出那样的事情伤害慕容歌!两年来,她无法安寝,梦中尽是自己的卑鄙,自己的无能为力!本以为终其一生也要在悔恨中度过,却没有想到,苍天怜悯,慕容歌竟然还活着!

还活着!

当慕容歌从纱帐中走出,如冰难以控制情绪,她放声大哭,“你果真还活着!”

闻言,慕容歌点头微笑道:“是啊,大家都还活着。”

慕容歌走到如冰面前,握住如冰颤抖的双手,笑道:“如冰,当年你不曾告知我你心中掩藏的秘密,如今再见,你应该告诉我了吧。”

“是,当年我就该告知你,否则如今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如冰擦了擦眼泪,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点头回道。既然清妃就是慕容歌,那么庆林王竟然会将慕容歌送入齐国皇宫,就足以说明,庆林王有着他的野心!当年在夏国时,她能够看出慕容歌心中是有元祈的。不过,慕容歌始终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庆林王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慕容歌能够平静两年,就说明慕容歌不想再出现,可是庆林王竟然让她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当她知道慕容歌还活着的时候,狂喜而庆幸!但是,若有选择,她宁愿终生背负着良心而无法入眠,也要慕容歌过着她想要的安静生活。无人能够的打扰到她。

“当年杀害碧柔之人便是庆林王,碧柔听见了庆林王与我的对话,庆林王怎么可能会让碧柔将此事说出去?庆林王当时威胁我为他办事,帮他在你的饮食中下红花,他不容许你有了身孕。而我怎可害你?红花一旦食用过多就会伤身体。后来你有了身孕,他便派人通知我找机会让你小产。因你一旦有了太子的孩子,将会沦为太子的棋子,这孩子你根本就保不住,甚至是连你的­性­命也保不住。庆林王曾经是你最重视之人,我是无论也不会将背后算计你之人告知你,否则,你将深陷痛苦之中。”如冰缓缓说道。

慕容歌打断了她,“就凭他三言两语你便相信了他吗?”

如冰摇头:“并非如此,夏国皇上不容许你有了太子的子嗣。所以你逃不过一劫。”

闻言,慕容歌眉梢微微一动。

如冰继续说道:“当年在最后关头我后悔了,可是没想到庆林王给的药闻着便可让人小产!我悔不当初,无颜见你,唯有跳崖自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命大,有人救了我,那人指了明路让我前来齐国并入宫。”

“那人你是否认识?”慕容歌沉声问道。事情竟会如此巧合?

“并不相识,不过那人却让我前来齐国可保全自己。正巧我无处可去,便前来齐国。进宫后没多久就进了皇贵妃娘娘的宫里。”如冰摇头回道。

闻言,慕容歌眼光一沉,凛冽如霜。这一环扣一环,简直是­精­心算计!那人算计了她终有一日会出现在齐国,并将如冰安排在齐国!

如冰上下打量了下慕容歌,见慕容歌半边脸的容颜被毁,至于其他仍旧与当年一样,她有些可惜的看着慕容歌面颊上的疤痕,问道:“当年你明明葬身在火海中,怎会死里逃生?而脸上这疤痕不似烧伤。”

慕容歌轻笑道:“说来话长,待日后我再向你细细说明。”

“好。”如冰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说道:“今后我不会再受到庆林王威胁,慕容歌以往之事在你我心中已成无解的疙瘩。无论我是否受庆林王控制,都对你造成了伤害,本就无颜见你。如今你能平安,我已心满意足。若你现在让我一命抵一命。我绝对不会眉头皱一下!”悬了几年的心,此刻终于放下,她要给慕容歌一个交代。

房间内重新陷入沉默之中。

须臾,慕容歌淡笑道:“许多事情已经过去,当年之事并非你一手促成。那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女子轻柔的话语在放纵响起,如冰顿时热泪盈眶。

“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必不会迟疑。”

慕容歌眸光一闪,划过一抹异光,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夜幕降临,天如水,月如钩。

赵子维忽然闯入秋月宫的寝宫,没有通传,如此突如其来。

慕容歌毫无防备,正在袅袅水雾中沐浴。

原本静心养神的她,被突如其来的他惊吓到。

她将身体全部埋入浴桶中,在蒙蒙水雾中,眸光清冷的望着他,“皇上,有何事竟如此焦急?”

赵子维望着置身在迷雾中的女子,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仙子的化身,如此纯洁而美好。他从来没有觉得她如此妖娆动人过,纵观后宫百名妃嫔,无一人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朕……想见你。”喉间发紧,似乎是极其饥渴。

眼前的女子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得到,想要压在身下索欢的女子,眼下她一丝不挂在他的面前,记忆中那让他神魂颠倒的身体,此刻就在那袅袅生水雾的浴桶中。

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让他根本移不开眼睛!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挪开双眼。

将他目光如鹰灼热的望着她,似乎此刻她已经与他­祼­裎相见。她轻轻蹙了眉,声音冷了几许,“请皇上回避。”

女子冷漠而疏离的话语瞬间刺痛了赵子维,刚刚不断上涨的**之火,快要消失的理智瞬间清醒,他望着就在眼前的女子,忽然感觉到无力,甚至是无从应对。

“慕容歌,做朕的女人可好?”他没有挪动目光,仍旧是灼灼的望着她,询问着。平生他唯有对待她才会如此耐心,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是,有些难以启口的请求。

慕容歌转开目光,望着他处,说道:“皇上,忘记了前几日的约定?如今皇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比妾清楚不是吗?”太过绝情的话语面对他期盼的目光她无法说出口。

赵子维忽然冷笑一声,“慕容歌,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莫非,就因为当年他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注定要彻底失去她?!就算如今命运让他们重聚,她仍旧没有想过忘记曾经?还是说,“你是因为朕无法给你身无二­妇­的承诺?”

这样的承诺,怕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若是元祈当年给她承诺的话,她必然不会离开,今日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够真正的称霸天下,他必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不。”慕容歌果断摇头。正要说明原因时,就听门外的宫人禀报。

“昭阳宫传来消息,兰妃娘娘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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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慕容歌微微一笑,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她笑道:“兰妃体弱,皇上该去看看”香兰得到消息的速度竟是如此快,在这宫中,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赵子维的一举一动?

赵子维紧紧拧着眉,望着慕容歌脸上的笑容顿觉刺眼,他走上前,一身怒气,质问道:“慕容歌,你当真心中无朕?”

“已无。”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道。

雾气蒙蒙之中,女子美的不可方物,让他为之沉迷之时,又难以控制住那汹涌澎湃跳跃着愤怒的心,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绝望。

“皇上,勿要耽误大事。”慕容歌轻声提醒道。

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内如同搅起了惊涛骇浪,他坚决而肯定道:“朕不会松手。”就算元祈知晓她的行踪,他亦不会放手,几年前封国的情景不会再发生!

“皇上,是否去昭阳宫看望兰妃?”门外又传来宫人的禀告声。看起来是有些催促。在许多宫人的眼中,慕容歌固然能够成为清妃,并且入住秋月宫,乃是因为庆林王的关系,所以,他们认为,在皇上的心中,美若天仙甚至比天仙更为美的香兰才是最重要的。

赵子维瞳孔内现出杀气,回头冲着门外的人怒喝道:“滚!”

门外之人根本没有料想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当场吓的赶紧离去。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头。身在高位,赵子维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明知道不按照棋局前行,定会被反噬,可仍旧如此!

浴桶中的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有些凉了。刚才还存在的暧昧雾气也在眼前消失。

赵子维原本存在眼中的**之­色­渐渐退散,他冷峻的容颜渐现苍白,却在这时他转过身,将声音压低柔和道:“水凉了,你起来吧。朕还有事,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话落,他转身便离去。

慕容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失神。

……

赵子维自秋月宫离去后,并未去往昭阳宫,而是回到承清宫!自从慕容歌出现后,赵子维不曾宠幸过任何一女子。

而香兰等候多时,仍旧不见赵子维的身影,终究是心落空。原本此举就是有些愚蠢,但是也是通过此举,她更加确定在赵子维心中,远远不及慕容歌。

那么,接下来她是否还要继续?

只是想到赵子维四面楚歌之时,她心中隐隐作痛。这个男子一旦接触便会深深陷入他的柔情之中,迷失在他的宠溺之中。当初她坚定着追随林倾尘,听从林倾尘的一切命令,如今在最关键的时刻,她犹豫了!

翌日,赵子维命人送了许多的珍宝来安慰兰妃。

顿时,昨晚香兰的举动并未让人看做笑话。

梁欣欣昨晚又是整夜未眠,如冰昨日回来后,恍然变了一人,似乎曾经压在心中的担子顿时松了一些,整个更加明艳。那清妃究竟是何方神圣?本今日想要去瞧瞧,但是她却有了退却之心。能够让赵子维这般珍视,能够一见面便能收复了如冰心的女子,怎是她应对的?

如冰今晨便求她,将她送于清妃

梁欣欣本就当时留着如冰是存了私心,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慕容歌的事情,如今如冰亲自请求,她自然不会多加阻拦,爽朗应下。

十日后。

齐国朝廷上逐渐出现了不太平的声音,几人开始指责赵子维专宠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更是为此女子冷淡后宫众位妃嫔。但因赵子维未曾延误过国家大事,声音消失在赵子维的几个眼神之间。

自从赵子维登基而从来没有进入过朝堂的赵子尽,今日入了朝堂!不曾说一言,却已经让文武百官纷纷猜测。

早朝过后,赵子尽留了下来。

偌大的大殿上,只剩下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

赵子尽轻笑道:“皇兄无需介意众位大臣的提醒。慕容歌本就是妖娆多姿让男子迷恋。皇兄如今已经是九五至尊,自然可为所欲为。毕竟,失去过的一次机会不会再有。”

“多日不见,十弟脱胎换骨,竟是让朕刮目相看!十弟一番心意朕心领之。若非十弟煞费苦心,并能做到冷心绝情,将曾经最为在意之人当做棋子利用,眼看着有一场风波因她而起,你仍旧是笑看成果。哪里会有今日朕深陷温柔乡的机会?如此说来,朕真是感谢十弟!”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凛冽和锐利。

赵子维紧盯着赵子尽的神­色­变化,奈何赵子尽果真是脱胎换骨,竟是将心思隐藏的极好!仿佛果真如他所言,曾经在意的人如今在心中灰飞烟灭,未曾存在过。

沉默了许久,赵子尽俊美飘逸的容颜上绽放着绝顶风华的微笑,“皇兄无需客气。这本就是臣弟应该做的。近两年来臣弟一直在外行走,未曾向皇太后请安过,不过臣弟想着,皇太后应该不会想见臣弟,所以还请皇兄将臣弟的心意转告。臣弟望皇太后,康健长寿。”

说着,赵子尽抱拳一礼后,便无丝毫迟疑离去。

当赵子尽走到门前时,赵子维声音轻轻的,笑道:“十弟,你会后悔的。”

赵子尽身形一颤,­唇­­色­微微苍白。

……

夏国太子府。

下人前来禀报,“太子,齐国庆林王派人送来请柬。”

元祈冷扫了一眼门前,请柬上是颇为用心的,并烫了金边。看得出来赵子尽的用心。

前两日已经确定了沐轻的身份,果真是那个狠心的女子!

请柬上,主要意思是请元祈前去齐国,因元鱼嫁入齐国甚是想念亲人。

如此理由,当真是不将人看在眼中!短短几年时间赵子尽竟会用如此卑鄙手段了。

“赵子尽动作倒是挺快。”元祈淡淡的说道,眼光之间一抹暗光流动,杀机隐现。

一石二鸟之计,果真是用的巧妙!

“主公,是否前去齐国?”嘉杰不确定的问道。慕容歌仍旧还活着,这是让人大感诧异的!初时并不能相信,毕竟两年前那场大火让人记忆尤深。慕容歌当真是好算计,竟然能够骗过了主公!

不过,时隔两年,她换了身份名唤沐轻,如今在齐国皇宫内成为了清妃!

如此情况,让人所料未及。究竟主公是怎么想的,他无法探知。两日来,主公越发的深沉莫测,让人难以预料到他心中所想。

究竟主公是否会前去齐国?毕竟慕容歌在那里。但是,夏国如今的情况不容喜主公走错一步。大皇子昨日回宫,他初见时震撼不已,竟然是让天下人所敬仰的兰玉公子!似乎太子并不意外。

曾经的兰玉,如今的夏国大皇子,大皇子回宫当日,皇上­精­神甚好!长年来的蜡黄面­色­,昨日竟然面泛红光之­色­。

大皇子曾经的过往,如今的身份,对主公有着莫大的威胁!

“既然庆林王邀请本宫,那么本宫就给他这个面子!”元祈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动。原本在躺椅上姿态闲适的他,眼底划过一抹比黑暗更加黑暗的煞气。随着他眼瞳中的这片黑暗,渐渐的扩散开来,仿佛这天地之间,皆被黑暗笼罩。

“只是主公若离开夏国,大皇子与皇上将……”嘉杰两眉紧皱,不免担忧。毕竟这种情况一旦离开,有事发生绝对会措手不及。

究竟主公心中是如何谋划的?难道真是因为慕容歌在齐国,主公便要去?主公何时如此没有理智过了?

元祈瞳眸幽深,眼前仿佛浮现那女子面对他时的狡诈笑颜。恍然昨日情景重现,这个女子看似普通,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深陷于脑海中。此时此刻想起来,她果真是狡诈不已!想要离去,却能做到不动声­色­。想要彻底消失,可以做到抛弃一切。就连当初她最为宝贵的银子也都留在了宅院之中,分文未带走。

眼下,她虽在齐国皇宫内,但是身份却变了!沐轻?清妃?她那般­精­明,难道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曾经她呵护信任的赵子尽,又或者曾经让她以为笑容温润如风可温暖她心的兰玉,重重算计之下,她那般狡诈,仍旧被算计了?她可知,深陷齐国内,她已经没有了选择。若一步错,前方便是万丈深渊,若是死,绝非假死!

还是说,在她心中仍旧齐国太子更为重要?想到此处,元祈黑眸一暗,似刮过一阵­阴­冷刺骨的风。

慕容歌……

既然已经落入本宫眼中,除非死,否则别想逃!

“此事无需再议,明日进宫。”元祈果断打断了嘉杰的猜测,沉声命令道。

嘉杰不敢有所异议,立即应道:“是。”

此时,门外下人通报道:“禀告太子,上官小姐求见。”

上官月儿?嘉杰抬头看向元祈。若是主公前往齐国的话,定会耽误与上官月儿的成亲之日。

元祈眉梢轻轻挑起,对门外的下人说道:“让她偏房等候。”

偏房内。

上官月儿坐立不安,心下有几分焦急,她刚刚得知消息,齐国庆林王发来帖子,邀请元祈前往齐国探望元鱼。其实她本不该担忧,毕竟庆林王如此做,实在是唐突!元鱼虽是夏国公主,可毕竟与元祈并非一母同胞,元祈贵为太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前往齐国?要是元鱼果真是思念夏国,理应由元鱼与庆林王共同好回夏国!

但,今日偶遇大皇子,大皇子话外之音便是元祈定会前往齐国。如此,他们已经延迟了半年的婚期岂不是又要因此而延迟?

若是婚期再延迟,难免会节外生枝。

所以今日前来,她是想要确定元祈是否会前往齐国。

等了片刻,终于等来他。

他一如既往仍旧是一身黑袍,天底下的男子也只有他穿黑­色­会如此的风华绝代!只要对他倾心,这辈子其他男子又怎么可能会入眼?前不久离去的林善雅不也正是因为对他痴恋成狂,才会步步走错?

如今,她不可步林善雅后尘!

“妾见过太子。”她立即起身施礼。

他只是坐在一旁,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问道:“上官小姐有何事?”

上官月儿对此冷漠称呼轻轻蹙了下眉,但也并未在意,似乎他对任何女子皆是如此冷漠,她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妾听闻太子要前往齐国,不知是否有此事?”这段时间的了解,她知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她也不敢有所隐瞒。

元祈嘴角勾起轻笑的弧度,“此事是大皇子告知于上官小姐的?”

“是。”上官月儿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上官小姐不如去大皇子那寻求答案。”元祈淡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月儿,声音冷淡的回道。

闻言,上官月儿愣住了,去问大皇子?大皇子曾经是慈悲心肠的兰玉公子,他应该不会骗她,只是他会知道答案?忽然,她大脑轰鸣作响,自惭形秽。她竟然听信大皇子之言来质问元祈!

“妾……妾……”她结巴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此刻她只知道双颊犹如被火烘烤着。

……

慕容歌站在秋月宫前,望着院子内的秋千,对身后的如冰说道:“看来,是时机与香兰见面了。”

如冰点头,“是啊。这两日香兰动作越来越频繁,竟然隐有要让后宫妃嫔联手对付你的意图了。”

这些日子的确很平静,平静的根本没有在慕容歌的预料之中。香兰的身后之人是谁?林倾尘?林倾尘让香兰入齐国皇宫,并以真面目示人,得到赵子维的宠爱,是意欲何为?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下午秋月宫设宴,宴请皇贵妃,淑妃,兰妃。你去准备吧。”慕容歌半眯着眼眸,沉声命令道。

如冰点头。

“还要多请二人。”慕容歌眸光闪动,未有迟疑道。

如冰疑惑:“是谁?”

“庆林王与庆林王妃。”慕容歌低敛眼眸,将所有的心思隐藏在这片眼眸之中。

尽儿,终究这场戏开锣,不能没有你。

还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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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下午不过夕阳刚落,慕容歌便让宫人大开宫门,迎接几位重要来宾

当然,还有赵子维。

他早早便到了,开始他先是看了眼矮几上的点心,见都是宫中常见的点心后有些失望的挑了下眉梢。自从与慕容歌重见,他几日里总觉得御膳房所做的食物难以下咽。每每想起她曾经做的美味菜肴,仿佛此刻口齿间仍旧留香呢。

赵子维见众人未到,凑到慕容歌的跟前,小声嘀咕道:“这两日有时间就亲自下厨吧。朕甚是想念你做的点心。宫内的厨子手艺太差。根本不及你半分。”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

赵子维见她挑眉,以为她不愿意,便又接着说道:“一会儿朕尽量配合你,如何?”

“妾未曾说过不可。”慕容歌见他小心翼翼,不由得有几分好笑道。

堂堂一国皇帝,竟是个吃货!

得到慕容歌的回复,赵子维咧嘴有些孩童般得逞之时的贼笑,心情甚好的落座后,无论是看何处都顺眼。“如此大好!”若是有可能他是想要每日吃她做的膳食。可惜,她似乎并非很喜欢下厨,只是偶尔也不错。

慕容歌见他如此,便给如冰递了一记眼神,如冰立即端着茶壶过来,为赵子维的茶盏填满了茶水。

茶水中飘着两朵掬花,清香味沁入鼻腔中。

“这是清妃娘娘亲自砌的掬花茶。”如冰笑道。这些日子她跟在慕容歌身边,察觉出赵子维对慕容歌有着深厚的情感,对慕容歌极为宠溺。同时在这份宠溺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小心翼翼。一直受她疑惑的是,不知为何赵子维从未宠幸过慕容歌。

“是她砌的茶?”赵子维眼前一亮,怪不得这茶水看着如此,清香可口。迫不及待的端起茶盏一口便将茶水灌入腹中。只是喝的太快,实在没感觉出有什么味道。

见状,慕容歌实在忍俊不住,扑哧笑出声,“饮茶,需平心静气。”

如冰也暗笑着给空茶盏添上茶水。

赵子维点头,“是朕太过急切了。”他只是刚刚太过激动,有多久没有尝到属于她的味道了?无论什么出自她的手都是如此独特,如此让人着迷。

慕容歌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时,宫人来报,庆林王与庆林王妃来了。

见状,慕容歌对门外的宫人命令道:“请进来。”

赵子维看了一眼慕容歌,俊颜上的笑容敛去,竟然眼中染了几分冷冽的怒火,看上去倒真是有点像发火的前兆。

慕容歌低垂着头,赵子维一下便将装点心的盘子挥扫到地上,砰砰的响声在屋中接连响起,接着便听见赵子维怒骂道:“清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乞求朕的宠爱?!朕赐你秋月宫,给你清妃名分,已是看在十弟面上,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足!”

“皇上勿要动怒,妾只是忍不住才会有此请求。”慕容歌将头埋入胸前,身体略微颤抖。她乞求他的恩宠?他如此咆哮,整个秋月宫的人都会知晓是她胆大的乞求着他的爱怜,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小气记仇之人。这么快的便反击回来。

“若你尽心伺候,朕自然会给十弟几分薄面,给你几日的恩宠!若继续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休怪朕……置你的罪!”赵子维轻轻拍了下桌子,似乎在慕容歌的卑微的态度下,而怒气渐渐消散。

刚才他想说的是将她贬入冷宫!但在这句话即将脱口而出时,他及时停住了嘴,若是将她贬入冷宫,岂不是要让她尝受那冷清之苦?况且,他现在是求之不得她留下呢。

赵子尽与元鱼缓缓而来,虽然距离房门前有点距离,但是赵子维的咆哮问责仍旧入了二人的耳中。元鱼立即抬头看着赵子尽的神­色­。赵子尽漆黑的眸子幽深,面容冷峻。

元鱼轻咬着­唇­瓣,小声道:“王爷,已经无回头之路。”无论慕容歌如今面临着怎样的局面,都是一切的开始。赵子尽已经不可能有所扭转。在权利面前,任­性­可以扭曲,他可以为了权利为了**而将慕容歌献出来,就足以说明赵子维也会看穿赵子尽的意图。

所以,这是赌局。

赵子尽黑眸紧盯着殿中那抹倩影,此刻她将头埋入胸前,似乎恢复了当初在庆王府时的卑微。那是她就如此求助赵子维。莫非赵子维已经有了选择?如同他一般,在权利**与她之间,选择了权利?

“元鱼,你说她恨我吗?”他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元鱼眼眸轻闪,也望着屋子中的慕容歌,她悠悠回道:“会。”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换做任何女子都会。但是,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是有自由身的,可以选择命运的?能做棋子也是好的。说明慕容歌有做棋子的潜质。

男子面容紧绷,双手暗暗握成拳。恨吗?她恨他。心口传来被他强制压下的痛。待他日他能登高位,掌控天下人命运时,那时,他会补偿她,让她享尽天下女子终其一生都不会享受到的荣华富贵。

赵子维抬眼,看向已经走到门前的赵子尽与元鱼,眼中怒火转瞬消失,他揽住坐在身边慕容歌的肩,对赵子尽与元鱼道:“十弟与师弟妹来了。”

赵子尽与元鱼一同施礼,“臣弟(妾)见过皇兄(皇上)。”

“十弟与十弟妹无需多礼,今日是爱妃设家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都入座吧。”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微眯,极尽宠爱而深情的看着慕容歌,连带着第赵子尽和元鱼二人也是极其温柔。

慕容歌俏颜上浮现红云,她拨开赵子维的手臂,十分羞涩,但是仍旧靠在赵子维的怀中。

赵子尽眼光一紧,这一幕与刚才一幕形成强烈的反差,究竟哪一个是真的?虚中有真,真中有虚。真真假假之中,最是让人不解迷惑。

“几日未见庆林王妃,今日庆林王妃倒是极好,真可谓是天香国­色­。”慕容歌看向元鱼,轻笑着称赞道。

元鱼笑容僵住了,她神­色­不自然的点头回道:“谢娘娘廖赞。”就算那日与赵子尽鱼水之欢,她近日来也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因她感觉出他并非真心想要她,而是因为那日她的那一番话。

“清妃近来可好?”赵子尽望着在赵子维怀中的慕容歌,眼眸幽深的问道。

赵子维眼光微动,略显冷冽。不等慕容歌开口回答,他便杨着眉几分探寻之意问道:“莫非十弟怕朕亏待了她?”他虽然面容冷冽,但是心下却有几分放松,赵子尽还未放下慕容歌,凭着这份放不下,刚才那一幕真真假假就会在赵子尽心中生了根!

赵子尽沉静幽深的眸子拧起,眉宇之间蕴含着一抹怒气,他望着在赵子维怀中卑微甚至于小心翼翼的慕容歌,顿时想起当年他得知她不受庆王宠爱,冷落一旁而她小心翼翼求得庆王的偶尔一眼情景时,心底蹭的串起怒火。

“皇上自然不会亏待娘娘,娘娘才情逼人,甚是温柔贤淑,皇上宠爱都来不及,怎会苛待?”元鱼在赵子尽逐渐失去理智之时,立即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赵子维收回凌厉的目光,邪魅笑道。接着又将手放在了慕容歌的肩膀上。态度说不出的轻佻。

低首的慕容歌眉梢轻扬,他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不过她心下却不得不赞叹他,能够如此惟妙惟肖的表现,就连她也有几分相信他所呈现出来的玩世不恭,浪荡子的模样。偏偏他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环肥燕瘦,要美艳清纯的一大堆。反倒是她有几分另类。

赵子尽收回目光,低敛着眼眸,从侧面看去他­唇­部紧绷,原本橘红­色­的­唇­渐渐的失了­色­。元鱼见状,心下顿时一空,忽然有些迷蒙起来。她不知道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他似乎十分在意慕容歌,可偏偏为了达到目的利用慕容歌。那日,二人纵情,本以为他彻彻底底的放下了,但此刻看来,却全然不是,他根本就没有放下!

“本宫得以有幸跟在皇上身边,如今深受皇上宠爱,自然喜不自胜。皇上对臣妾甚好,臣妾感激不尽。庆林王不过是随口一问,皇上还是莫要在意。”慕容歌抬起头挂着几道难看的疤痕的小脸扬起来,看向赵子维,十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说着,透着几分请求的味道。

赵子尽心中顿时砰的一声,仿佛一块庞大的石头敲击着他的心肺,让他感受着那无法言语的疼痛,还有绝望。他这般对她,她竟然还如此想着他!他正想要抬起头好好看向她时,赵子维开怀大笑,“爱妃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果真得朕心!”

门外传来宦官的通报声,“皇上,娘娘,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兰妃娘娘来了。”

赵子维顿时眼前一亮,对着门外的宦官命令道:“请!”

不过一会儿,梁欣欣,林清雅,香兰相继出现。

三人装扮不已,梁欣欣一袭蓝­色­裙装,清新淡雅。林清雅一袭紫­色­长裙,妖娆多姿。香兰身着粉­色­长裙,尽显柔媚。

梁欣欣与林清雅二人从未见过清妃,当她们抬头看见坐在赵子维怀中的清妃是她们所熟悉的那个人时,顿时怔愣当场!慕容歌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时隔两年,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而且此人脸上有着明显而丑陋的疤痕,若非这几道疤痕,此人与慕容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欣欣看了一眼站在慕容歌身后伺候的如冰,顿时心中了然。紧接着又有了几分绝望,原来慕容歌没有死!怪不得这几日赵子维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天香国­色­的香兰那般冷漠!这一切皆是因为慕容歌的原因!

当年初闻慕容歌的死讯时,她不可思议,但多多少少为慕容歌感到悲哀的同时,她的心竟然丑陋的放松了。因慕容歌的存在,注定她,或者很多女子都无法占据她在赵子维心中的重要!

她笑了,带着几分绝望的笑了。

林清雅则大惊失­色­,怪不得赵子维会将秋月宫给一个刚入宫的人住,挂不得刚刚进宫便能被封为妃!原来这个让她颇多猜测,甚至已经暗暗结仇的人竟然是慕容歌!不过她难免有几分怀疑,此人是庆林王带回来的,而且如今脸上还有疤痕,会是真正的慕容歌吗?毕竟慕容歌与当年的太子妃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也难保不会有另外一名女子与慕容歌和太子妃像似!

若非如此,清妃怎的叫做沐轻?

香兰绝美的容颜上,挂着柔美倾城的微笑,只是当她见到慕容歌被赵子维抱在怀中时,眼波微微颤动了下。还有,刚才在外等着通传的时候,偶尔能够听见赵子维与赵子尽的对话,这其中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她高估了慕容歌在赵子维心中的地位?又或者是她高估了慕容歌的能力?又或者是,此女并非是真正的慕容歌?犹记得在夏国太子府时,慕容歌反击时毫不留情的手段,慕容歌有这等手段,就说明慕容歌有足够的能力让赵子维重新看重她。但此刻只看到此女卑微的在赵子维的怀中,那般小心翼翼,极其讨好。

这一切未免太过于模糊。她暗中看向赵子尽,见他低首沉默,酒樽已空,似乎就在刚才,他将酒樽中满满的酒水一口喝下,再看元鱼,眉宇之间有几分憔悴之­色­。看来,这场暗斗,最后的赢家还未明朗!

慕容歌诧异的看向梁欣欣三人,似乎与她们并不相识,起身弯腰略微屈膝道:“沐轻,见过皇贵妃,淑妃,兰妃。”

梁欣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恢复平静,她点头道:“清妃无需多礼,姐妹之间如同家人。更何况今日家宴还是清妃举办。”她一番话语说的柔和,不见当年无话不说,胆大妄为之气。

慕容歌暗暗蹙眉,几年的时间梁欣欣恍然变成了另外一人,如今不仅身着清雅,就连­性­子也是如此淡薄。想当初封国初见,她坐在马车上望着梁欣欣十分羡慕,终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却想不到两年后梁欣欣会有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冷静,淡薄……

林清雅细长的柳眉微微扬起,心中嘲讽冷笑:无论是谁,清妃也好,兰妃也好,如此不知好歹,终究不会有好下场!这般狐媚可真是看着便让人恶心。虽心中已经破口大骂,但林善雅仍旧将这份心思掩藏的极好,笑着回道:“同为伺候皇上的妃嫔,如同皇贵妃姐姐所说,无需如此多礼。”说着她也福了福身算作是回礼。

香兰只是柔和而魅惑的笑着,在慕容歌对她见礼时,她在同一时间回了。起身的时候她媚眼如波望着赵子维。这几日,他不曾去过昭阳宫,据说他很忙,每晚都会在承清宫入睡。

而每日必到的赏赐看在他人的眼中是羡慕,羡慕他在处理国家公务如此繁忙之际还能想到给她各种各样珍贵物品的赏赐。但是她却清楚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这两日每当想起慕容歌时心中总是迷惘,究竟慕容歌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看着,赵子维似乎不见她放在心中。

可那日,赵子维那般激动而忘情的表现她始终难以忘怀。因,她从未见过。就如同刚才梁欣欣见到慕容歌时,而瞬间煞白的脸!对于梁欣欣而言,慕容歌的存在的确是让人必须防备,甚至是因此而有些妒忌。

她等待着赵子维的回应。

赵子维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接着笑道:“爱妃请入座吧。”

爱妃二字是泛称。她与梁欣欣林清雅各怀心事入座。“谢皇上!”

慕容歌转眸看向香兰,说道:“兰妃果真是天香国­色­,不过是简单素衣便可如此婀娜多姿。”的确是天香国­色­,更胜林善雅一筹。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林善雅那样­性­子的人定是无法接受吧。所以,香兰跟着林善雅的那段时间,始终带着人皮面具。而香兰不仅拥有的是美貌,更是智慧。

“清妃廖赞了。本宫不过是不喜太过艳丽的颜­色­。其实,皇上也不喜欢太过艳丽的­色­彩。所以,本宫也对太过艳丽的颜­色­避而远之。”香兰抿­唇­轻柔一笑,目光柔情的扫过赵子维,再回了慕容歌的话。

今日身着艳丽的莫过于林清雅,这话落入林清雅的耳中,简直是刺耳不已。嫁给赵子维多年,她从来不知赵子维不喜欢艳­色­。怪不得赵子维看到他时,偶尔会有几分厌恶之­色­。不过,她极为擅长闺房之术,也能偶尔得到赵子维的宠幸。现在想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看梁欣欣同样是清淡的颜­色­!就连清妃也是如此!

梁欣欣眼光微动,默不作声。

赵子尽一直低垂着头,将填满的酒樽又是一口喝下。元鱼娇容上是得体的微笑。但是在桌子下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她在隐忍。

赵子维暗中观察着慕容歌的神­色­,试图从慕容歌的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醋意,或者是在意的表情,却徒劳无功。伪装的玩世不恭,这一刻让他心酸不已。世上女子千千万,他可随手抛弃,也可勾手招来。必不会有人让他如此折磨。

即使知道,继续沦陷下去,对他不利。但他仍旧想要沦陷,甚至是想要与她携手度过余生。以至于,伪装两年的权欲生涯,此刻面对着严峻的考验。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抱住香兰的腰身,对香兰极尽宠爱,让香兰沉醉在他所编织的世界当中,然后利用香兰反击!但现在他却犹豫,甚至踌躇不前。

慕容歌察觉到赵子维灼热而迫人的视线,睫毛颤动间,她无奈而无法回应。只得将注意转移,便笑着回香兰:“原来如此。兰妃竟是如此替皇上着想。皇上有兰妃伺候,果真是一代佳话。”看来,香兰下的功夫不少啊。只是,赵子维何时口味变了?曾听说过赵子维喜欢火辣­性­感美人,越是妖娆越好。

香兰轻轻蹙了下眉,暗中看向赵子尽,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庆林王从何处寻到清妃?将清妃如此妙人送给皇上?看来,庆林王果真是舍得。”

这一句话,燃起了火焰!

甚至是让气氛骤然紧张。

赵子尽眼中已经掠过杀气。元鱼面­色­微白。赵子维轻轻蹙了下眉。慕容歌神­色­淡然。

其实,香兰此话,是暗藏两面,一面是提醒赵子维慕容歌是藏有祸心的赵子尽所送。一面是暗讽慕容歌容颜丑陋也敢争宠。

“是啊。庆林王如此耗费心机,竟然在人海茫茫之中寻到了本宫。幸而本宫早就听闻赵国皇帝丰神俊朗,天禧暗暗自无一人可及。当时便已经倾心,如今身在秋月宫,更是情根深种。说起这个,本宫倒是想要知道,兰妃能来齐国伺候皇上,是否是因为林倾尘?又或者是他人?”

如今封国已经彻底被灭,夏国已经开始掌管封国一切。

闻言,香兰绝美容颜上的笑容僵硬。心下暗衬:究竟慕容歌知道些什么?

因为慕容歌的反问,众人安静了下来。

林清雅心下好笑,还从来没有见过香兰吃亏的时候呢!再看赵子维,相比清妃正在得宠。

赵子维本想宠溺的对慕容歌笑笑,毕竟如此不动声­色­的反击,让赵子尽心中犹豫,让香兰猜疑,这是需要多快的反应能力?!只是,慕容歌却在递给她茶水的时候使了一记眼神。他皱着眉,虽然心中不愿,但仍旧按照她的意思,一下便将茶水挥到一旁。

砰的一声,茶盏碎裂。

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在慕容歌的手背上!

赵子维错愕片刻,这水竟然是滚烫的?!她竟然对自己如此狠心?!她的手本就娇­嫩­白皙,被这热水一烫,顿时红肿起了一层水泡。他转过眼,看着香兰,然后再冷冷的看着慕容歌,大骂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兰爱妃?!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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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随着这一声怒吼,慕容歌泪含眼圈,轻咬着­唇­瓣,忍着痛哭咽道:“是妾胆大妄为,谢皇上恕罪。”

赵子维飞快的瞅了一眼她已经高高肿起的手背,暗中紧攥拳头,接着又怒喝道:“滚!”

在二人身后的如冰见此情形难以置信,这几日赵子维虽然未曾宠幸过慕容歌,可也未曾如此粗鲁过!果真是看到兰妃受到了一点儿委屈而心生不忍,就对慕容歌这般?她立即扶起慕容歌。

“妾告退。”慕容歌低垂着头,身体颤抖不已。在如冰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此情景落入众人眼中,心思各异。

赵子尽紧握的双拳,手背上青筋已经暴起。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刚才突发的一幕,慕容歌所遭受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为此自责。理智差一点就要消失,若非身旁元鱼握住了他的手,否则,他必将做出连自己都不敢设想的事情。

香兰心下掠过一丝喜­色­,但终究还是疑惑的成分居多。本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但当她看着赵子尽不容许自己受到一点委屈的样子,她心下狂喜。甚至是想要投奔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给予的柔情。

梁欣欣两眉轻蹙,两年时间莫非真的变化了很多?慕容歌变了,赵子维也变了。当然,赵子尽也变了,还有半年多前见到的元鱼。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似乎没有这么的复杂难辨。

林清雅自然心下狂笑,想不到今晚竟会有这等好戏!这可谓是没有白来一场。

因慕容歌的突然离开,这场家宴不欢而散。

临走时,赵子尽黑眸幽深的望着赵子维,声音低沉而压抑,“齐国太子想必过段日子便会到齐国。”

闻言,赵子维邪魅的眸微微一动,神­色­凛冽而冰寒的望着赵子尽,久久说道:“甚好。”有些事注定躲不过,自然越早发生越好!

回到主卧的慕容歌,立即让如冰给她的手背上烫伤膏药,此时此刻,这双手呼啦啦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直觉。可那痛还是让人难耐。如冰不经意间用了些力气,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

闻言,如冰不忍,愧疚道:“是我不够小心。皇上怎会忽然这般对你?真的是因为兰妃?”难道是她之前看错了,其实赵子维心中已经没有了慕容歌?只有那美若天仙的香兰?

慕容歌眼眸微动,淡笑不语。

赵子维离开秋月宫时,回头紧皱着眉看了一眼主卧。主卧的烛火很凉,从窗户上映出两道身影。那开水那般滚烫,当他的手碰触到的时候,才知这温度的可怕,可已经来不及,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在她的手背和衣服上。

她伤的是否严重?

本想进去看看,但忽然脑海中浮现了赵子尽离开时的话语,不久元祈便会前来。

再看站在身边的绝美佳人,他凛冽邪魅的眸子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香兰目光清艳,笑容如同蔷薇般明艳,她对赵子维道:“皇上,妾在来秋月宫时,便已经吩咐宫人备了皇上最喜欢喝的铁观音。”本以为他会留下,毕竟今晚是慕容歌举办的家宴,而且看慕容歌红肿的手,应该是伤的不轻。

却意外他选择离开。

赵子维收起眼眸中的暗光,看着香兰这张明艳的脸庞,眼中寒光乍现,却溶于这夜­色­,他如以前那般宠溺的看她,并揽住了她的腰身,笑道:“爱妃如此用心,朕怎可推拒了爱妃的好意?”

香兰欣喜若狂,红云袭面。“几日来皇上忙着处理朝廷大事,妾看着皇上日渐消瘦,心中甚忧。妾明日必当亲自为皇上下厨,熬煮补身汤。”

“爱妃这份心意朕领了。爱妃这双手怎可去做粗活?这些事情就交代了御膳房便可。”赵子维一边揽着她的腰走出秋月宫。一边心思已经转开。香兰煮的汤会有那女子的可口?那女子独特的,无人能及。

只是,她现在还好吗?

香兰沉醉于赵子维编织的纯美世界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赵子维的失神。

夏国,皇宫。

大皇子回宫,直接入住宫中。

因兰玉二字在天下闻名,无人不知兰玉。更是知晓此人热心肠。如今这般厉害而传奇的人物,从传说中的已经死了又活生生的站在了夏国大皇子的位置上,简直如同神话般传奇。

更是因此夏国百姓个个­精­神气爽。夏国原本有个尊贵的太子,如今又有一个心怀天下人的大皇子,这般好事竟然全都落在了夏国。可想而知,夏国定会越来越强大,无任何国家敢欺夏国!百姓安居乐业,这种情况自然是乐得的!

如今元游因为兰玉认主归宗,心情甚悦的同时,病情也有所好转,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原本御医断言,元游就算日日服用昂贵的药材,也终究熬不过一年光景。如今再行把脉,元游竟然身体越来越康健,就算再活三年也不成问题。

元游暗中曾动过要废除元祈的心思,可当他要付诸于行动时,才发现这何其困难!这么多年来,虽然元祈在他眼皮子底下,本以为他已经全部掌控在手,却没想到,元祈如此的深不可测!暗地里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牵制住了他,短短几年内,他若是不煞费苦心,便难以撼动元祈的太子之位!这是完完全全出乎了元游的预料!

兰玉却丝毫不意外,元祈怎可能会被他人钳制?元祈,同样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近日,元祈入宫。按照往常去向元游请安。元游态度如同往日,冷漠。却在元祈面前,对兰玉极尽和蔼。如此强烈的反差看在宫人们的眼中,皆是暗暗计较,莫非皇上已经不属意太子日后登基皇位?而是属意刚刚回宫的大皇子?

甚至有些人为元祈抱不平,同为皇上子嗣,皇上怎会如此冷漠对待太子?

但元祈却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一如往常,华美Ъ人的俊颜上挂着孝子般的淡笑,“父皇今日气­色­渐好,果真是大哥回宫父皇宽心了。”

元游态度冷淡的点头,“这是自然。”

兰玉如今面­色­虽然不是很苍白,但仍旧是气­色­不够红润,他声音轻柔,不紧不慢的说道:“父皇近日身体越来越好也是太子寻天下神医,服用各种名贵药材而逐渐有起­色­,与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元祈淡淡的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不变,“大哥无需如此客气。”这是多年来二人的第三次见面,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二人眼光碰撞时,风平浪静,无波。却在这份沉静背后,瞬间搅起惊涛骇浪!狂风卷着乌云,乌云压顶,如同巨大的气流在二人周身盘旋。

“本宫有一事需征求大皇子同意。”元祈淡淡的收回目光,嘴角那抹淡笑略微含着杀气!

兰玉与元游同时看向元祈。

元祈随意的扫了一眼屋中正飘着的一缕熏香烟,笑道:“六妹大半年前嫁入齐国,甚是想念家人。正好庆林王一个月后的生辰。本宫想着,大哥还未曾见过六妹,不如一同前往。回给庆林王的帖子,本宫已经回了本宫与大哥会一同前往。”

元祈的声音向来淡如初雪,让人听来清冷之中,总是有着几分无情的味道。这话说是请求,可同样是将一把刀子架在了兰玉的脖子上,让兰玉没有其他的选择。

“元祈,你动的是何心思?”元祈顿时眼含戾气,显露威严,瞪着元祈质问道。

见状,元祈眉梢微动,笑容更胜,“父皇是否想多了?不过是家人相聚而已。”

兰玉沉默片刻,回道:“太子思虑甚为周到,既然太已经回复了庆林王,我自然要一同前去。正好见见六妹和庆林王。”不愧是元祈,本应是被动的局面就被扭转成了主动。

不过……一切刚刚开始。

元祈起身,气态优雅的对元游施礼,“父皇好生休息着,儿臣着手准备前往齐国一事,就不打扰父皇了。”接着又对站在床边一侧的兰玉说道,“还请大哥照顾好父皇,毕竟二十多年来,父皇日日……思念着大哥的这份心思。”

的确是日日思念,怎么想着让兰玉可以名扬天下的同时,回到夏国坐收渔翁之利!

天下会有这等好事?

……

元祈离开后,兰玉陪了元游有一会儿后,走出寝宫。小十迎面走来。

小十望着兰玉,心情颇为复杂。从未想过公子会死而复生,如今更是成为了夏国的大皇子。曾经日日被病魔所扰,如今却已经痊愈。明明兰玉公子还是以前那般温柔,就连那笑也是如沐春风。但,他却隐隐感觉,公子似乎不一样了。

兰玉瞧见小十有别于往日的沉思模样,笑问:“小十,在想什么?”

小十轻轻蹙了下眉,想到那日在梁国安平城,庆林王突然打晕慕容姑娘,并带着慕容姑娘离开,当时他奋力想要救慕容姑娘,谁知庆林王早就有所准备,高手如云。在他筋疲力尽之时,公子出现了。他说慕容姑娘不会有危险,可他心中始终难安。

“公子真的准备前往齐国?那么,恳请公子让小十一同前往。”小十立即快速的用手语询问。

兰玉眉梢挑了一下,如春风般温润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他问道:“小十,想要见见慕容歌?”

小十点头。他想要知道慕容姑娘现在如何,庆林王将慕容姑娘绑走,究竟是为何目的。两年多来他跟在慕容姑娘的身边,他非常清楚慕容歌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这也是为何慕容姑娘当时要选择离开元祈的原因。他不想见到慕容姑娘过着她不喜欢的生活。

其实,隐约中小十有所察觉,有些事情是公子在背后所做。否则那日公子不会前来将他带走。他现在不想承认,其实之前倍受他敬重的公子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有些残忍了。之前的公子为了天下苍生而奔走。那时他想法简单,可每当看到那些百姓因为免受战乱而带来的困苦,那种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便无比开心。但是如今,身在夏国皇宫,他因是大皇子的护卫,备受敬重,无人因为他不能言语而小瞧。

兰玉移目看向一旁盛开的艳丽花朵,嘴角轻轻一勾,点头笑道:“小十,短短两年未变你变了。”

小十低垂着头,神情紧绷。慕容姑娘曾经说过人都会变得,只是变得好坏而已。他相信自己仍旧是好人。

“你身为我的护卫,理应一同前往。”兰玉收回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小十。见小十欣喜若狂不断点头。

小十心想,或许公子没有变,而是他多想而已。

当夜,小十要入睡时,忽然有人闯入了房中。他警备,执起枕头底下的长剑直指突然闯入的人。

刀剑寒光凛冽,光芒摄入那人的眼,显示出那人大概的容颜。

那人一袭黑衣,华美Ъ人的俊颜上神­色­淡淡的。

“小十,将她这两年来的事情全部告知本宫。”元祈沉声命令道。

小十点了点头。他跟在慕容姑娘身边,即使慕容姑娘不说,他也多少知道慕容姑娘的心意。其实慕容歌心中有太子。只是,在太子与自由之间,慕容姑娘选择了自由。

他收起了寒光四­射­的剑。因现在是深夜,未免惊扰到他人。小十就在月­色­下,展开宣纸,将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小事,还是大事,都用几句话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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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幸而今夜月光甚亮,而小十内力深厚,眼力比普通人要强的多。

元祈站在小十的身后,望着小十笔走龙蛇,那每一笔都是有关于慕容歌两年来的一切。他紧紧抿着­唇­,等待着。

直到第二日,鱼肚泛白之时,小十才停笔。元祈将一摞的纸整理好放入袖口内。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小十,淡笑道:“慕容歌两年来有你在身边守护,定是安全无忧。”

闻言,小十眼眶泛红,心中酸涩难受。慕容姑娘信任他,对他甚好,真的是将他当做了弟弟,他从未见过这么有耐心的女子,这么好的女子。她将他当做弟弟,他何尝不是将她当做亲人?

只是,他竟然没能救她。

他一定要救她。

将小十略微激动的神­色­收入眼中,元祈深沉莫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异光,他微微一笑,立即离开。

小十望着元祈火速离去的背影,愣了神。是不是在夏国太子心中,慕容姑娘很重要?

房外不远处,兰玉从暗处现出半边身影,望着元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夏国太子府。

元祈凝望着手中一大摞的纸张,这里面记载的是慕容歌两年来的一切。

他伸出修长的手想要打开看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太子,现在可用早膳?”

闻言,元祈黑眸一动,拿起一张纸,看着上面黑­色­的墨迹,对门外的婢女吩咐道:“无需,退下去。若无本宫的命令,不可扰本宫!若有人求见本宫,全部推了!”

他低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略微有些潦草的字上。

逃离时,大火能够快速的燃烧,是因为四周被他提前淋了火油。慕容姑娘算计好将一切栽赃嫁祸道刘永福身上。大火快速燃烧时,慕容姑娘有片刻的迟疑,但大火的速度已经容不得多想,必须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离开夏国时,慕容姑娘凝望着夏国重重高山,神情迷离,面­色­好似比逃离时还要苍白。慕容姑娘说,夏国有着她最为重要的记忆。

慕容姑娘小产刚过不久,便碰了冷水,身体极为不好,看过郎中每日面对汤药,她只能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过了许久,慕容姑娘面­色­终于红润。

慕容姑娘有好几个月都无法安眠,偶尔在院子里的凉亭内见到慕容姑娘望着天空明月失神许久。

慕容姑娘喜欢最是懒惰的熊猫,在院子里种了许多的竹子,就是为了让熊猫能够吃得饱,长得快。两只熊猫一个叫做小白,一个叫小黑。十分懒惰,总是喜欢腻着慕容姑娘。熊猫­肉­很好吃,但他却不敢吃,慕容姑娘不曾吃过。

慕容姑娘因易容,容颜丑陋,凡是见她的男子都是避而远之。慕容姑娘说,喜欢这样的生活,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眼光。

慕容姑娘终于在许多个日夜不眠不休下,将兵器厂建立,与刘公子成为了生意伙伴。

刘公子不介意慕容姑娘的容颜,倾心于慕容姑娘,但慕容姑娘却未曾有过回应。

……

那日,慕容姑娘在庙会上见到小金鱼,甚是喜欢。往日里从未见过慕容姑娘看着某样东西而失神过。也在这一日见到了庆林王妃。

庆林王认出了慕容姑娘,追到宅院里,神情激动,慕容姑娘否认与庆林王相识。

庆林王暗中寻找证据,证明了慕容姑娘的身份,慕容姑娘与庆林王相认。

刘姑娘有了梁国三皇子的骨­肉­,本是一件高兴事,结果刘公子回来后,告知前因后果。两国三皇子野心勃勃,利用刘姑娘霸占刘家产业,已经慕容姑娘的兵器厂。

慕容姑娘决定离开,却被庆林王一掌打晕带走……

……

这是最后一张。

虽然小十用了极其简短的语言描述了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但他似乎身临其境,感受到她每一刻的心境。

“喜欢养熊猫?小黑小白?这么懒惰的东西,她竟然喜欢。”元祈轻笑道。

她离开时,是犹豫的。他静默的黑眸幽深,似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眼中流转。

小金鱼?她买了。他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小金鱼。送给她时,她神情甚喜。当她将小金鱼留下的时候,也是不舍的吧。既然不舍,竟要调皮离去?

这个狡诈且调皮的女子,为何执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似有几分无奈的淡笑。眼光一扫,落在了刘公子三字上。刘松源?竟也喜爱她?就算她容颜被毁,仍旧对她倾心?眼中寒光乍现。

慕容歌,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省心。

一个月后,齐国见。

……

上官月儿站在芙蓉阁院门外,听闻婢女的回应,神­色­沉凝。任何人都不见?她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将与大皇子一同前往齐国。来回怎么也要三个多月的时间,婚期定要拖延。

婚期延后,是她最不想要见到的结果。最近她心慌难以安定,总觉得这次拖延,将会节外生枝。

所以她想着要将婚约提前。但是,对于女子而言,这等话怎能说出口?若是让他人得知岂不是要被笑话?可眼看着他似乎并不急切。如今父亲也颇有微词。

本想见他一面将此事摊开说明,将婚约提前,但现在他竟然将她拒之门外。

嘉杰见上官月儿站在院门前,上前询问道:“上官小姐怎会在此?是否有要事求见太子?”对于上官月儿这个人,嘉杰印象还算不错,可为太子府主母。只是,似乎不入太子的眼。

上官月儿点头笑道:“的确是想要求见太子。”上官月儿心知嘉杰在太子府深受元祈看重,便对嘉杰极为客气礼待。

嘉杰点头回道:“主公今日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会见。上官小姐是为主公和大皇子前往齐国一事忧心吗?”对于主公前往齐国一事,他并不赞成,但他却不会阻扰主公,或许主公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上官月儿闻言,紧绷的心松了,原来元祈并非是不见她,而是今日谁都不会见。她面带清雅的笑容,“是。”

“上官小姐无需忧心,主公与大皇子共同前往,相信不用多久便会回齐国。至于上官小姐与主公的婚期,或许会延迟,但应该不会太久。上官小姐,不应该焦急的。”嘉杰好言提醒道。

闻言,上官月儿顿时眼前一亮,的确,她不应该焦急。成亲一事早就已经定局,若无突如其来的变故,是绝对不会节外生枝。想到这里,她立即对嘉杰福身一礼,“谢嘉先生的提醒。”

“上官小姐无需客气。”嘉杰点头抱拳回了上官月儿的礼。他看了眼芙蓉阁元祈的房间,心中暗暗纳闷,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主公今日任何人都不见?

再看上官月儿,轻轻蹙了眉。因为慕容歌,所以主公打算推延婚期?若是如此,对于主公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十分不利。

上官月儿离去前,看向元祈房中的方向,根本瞧不见元祈的身影。她暗自蹙眉,就因为一个六公主,他便前去齐国,似乎之中理由有点不可思议。就算是齐国庆林王的生辰之日,他身份如此尊贵,动身前往齐国未免有些太过难以置信,毕竟那庆林王凭的是什么?要是齐国皇上生辰之日,其他国家派出使节前往是情理之中。十分明显,这件事情十分的不寻常!

带着疑惑和猜测,上官月儿就算不想离开,也必须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去,意外横生,就算让她日日去想,也难以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齐国皇宫内有关于那日赵子维在秋月宫对清妃暴怒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近日来,赵子维未曾踏入秋月宫,众人私下猜测,是不是清妃失宠了?

原本就猜测赵子维宠爱清妃是因为庆林王的关系,而那日清妃不过是明嘲暗讽的说了几句兰妃,赵子维便已经怒火冲天。滚烫的热水洒在清妃的手上,这手肯定是几日也不会痊愈的。

而兰妃拥有着让天下男子为之神魂颠倒的容颜,皇上自然会宠爱兰妃胜过清妃!

在各种流言之中,慕容歌在齐国皇宫内的身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赵子尽在越来越疯狂的流言中,越来越沉默,­性­子也越来越­阴­沉。元鱼则是面­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这几日更是无法用膳,­精­神状态不佳,想要贪睡的同时,却又看到许多事物而呕吐。

终究是严重了,请郎中来看过之后,才得知,元鱼竟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元鱼惊喜,简直不敢置信,她竟然有孕了!看向一旁脸上无丝毫喜­色­,反而神­色­沉凝失神的赵子尽,她顿时欣喜若狂的笑容僵在了­唇­边!他……不希望她又了身孕是吗?

她苦涩一笑,挥手让郎中退下。

当房门关上后,赵子尽回了神,看向躺在床上那娇小的女子苍白的容颜,微微蹙了下眉,眉宇之间稍显冷漠,“你好好休息吧。”

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语,没有其他任何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元鱼轻咬着­唇­畔,手放置在小腹上,神情迷茫而自嘲,“王爷是不喜妾有了身孕是吗?”那日,她与鱼水之欢,忘情所以。事后她便想着,若是苍天怜悯,便让她有身孕。如此,便可让他心中有她。却没有想到,他神­色­如此冷漠,冷漠的让她有些眼角发涩。无人知晓,此刻她有多么的痛苦。

闻言,赵子维轻蹙的两眉更加紧皱,他橘红­色­的­唇­略微发白,不过几日的时间从他的背影便可以看出,他瘦了许多。

“勿要多想,既然有了身孕便好好休息。等着哪日入宫,本王会让御医前来为你亲自诊脉。休息吧。”赵子尽黑眸内闪过一道异光,他声音清冷的的说道。

话落,人已经推开门离去。

那离开极快的背影映在元鱼的眼中,让她忽然自嘲苦笑:“看来,在他眼中孩子也不是最重要的。”该怎样才能让他在她身上停留目光?是否她无论做什么都无用?

她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十月怀胎,或者等这个孩子出生后,他会有所转变?

赵子尽站在门前,听见房中元鱼的那声低喃,双手顿时紧握。

皇宫。

今夜,月亮格外的圆。月光似乎可以照亮整座皇宫。

慕容歌让如冰沏了壶掬花茶,在秋月宫的亭子里一边喝茶吃着点心,一边赏月。

“今日庆林王府传来了喜讯,庆林王妃有身孕了。”如冰看向望着圆月失神的慕容歌低声说道。

此时慕容歌虽然眼睛半眯的望着月亮,似乎是因此美景而失神,实则她心中暗暗想着,应该快了吧?躲在暗处的人应该会有所行动了!乍听闻如冰的话,她回过神来,笑道:“庆林王妃有了身孕?这可是喜事。用我的名义送些补品让宫人送去吧。”

如冰点头,“是,明日我便让人着手安排。”她看了眼秋月宫的大门,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皇上没有来了。自从那日,秋月宫无比冷情,原本还有些妃嫔想要求见慕容歌,如今都是敬而远之。慕容歌也出奇的安静,­精­心的养伤。

“如冰,有朝一日有人又要让你害我,你是否还会出卖我们之间的友情?”她收回赏月的双眸,移目看向如冰,眸光略微凌厉的望着如冰。

还在想着如何能让皇上前来看望慕容歌的如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几乎没有多想便回道:“以前的事情只会发生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绝对不会再听信任何人的话语来伤害你。”一次便已经让她良心受到谴责,如无当日慕容歌救她,她今日怎么可能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慕容歌收回凌厉的目光,笑道:“如冰,我信你。在这偌大的皇宫内,或许我只能信任你。”

“还有皇上,不是吗?”如冰见慕容歌神情落寞,立即说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没有回应。此情景落入如冰眼中,如冰暗暗担忧,皇上当初不是对慕容歌甚好吗?怎么如今就是因为兰妃而彻底冷落了慕容歌?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四周只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

这个时辰,秋月宫的宫人们都已经休息。所以四周一片安静。

已是深夜,慕容歌深深叹息一声,正要起身准备走出亭子回寝宫时,忽然一人落在了眼前。

“如冰,退下。”那人寒声命令道。

如冰见来人是赵子维,立即喜上眉梢,忙福身施礼赶紧退下。

对于赵子维的到来,慕容歌并不意外。

等如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后,赵子维立即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头发中。

“朕后悔了,几日来无法安眠,想着你忍受烫伤的痛楚,朕便是深深自责。你怎可将茶水弄的如此滚烫?手……可好了?”他的声音闷闷的,鲜少见到他这般柔弱的时候。这十日来,他每逢经过秋月宫时,便想要进来看看,想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可……他却必须无情走开。

慕容歌眉梢挑起,笑道:“已经无事。”回应时,她从他怀中挣扎开。

怀中突然一空,黑夜下,赵子维俊颜立即苍白。

月光下,身着一袭浅紫­色­长裙的她,婉约美好。就入宫最初相见时一样。只是那时,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个玩物,只要能够让他开心,甚至是能够给他暖床的玩物。

那段日子的相处,究竟是她哪一点让他如今无法割舍?究竟在她心中,是否曾经有过他的位置?

他想应该有的,否则那时将她送给封国皇帝时,她的面­色­不会那么苍白,神情不会那么无助,甚至有些绝望。是那个时候,她的心中没有了他的位置?

是那个时候开始,注定了他现在求而不得的结果?

他心中苦涩痛楚,如同慢­性­毒药渐渐深入,他没有如同以往态度强硬的将她拥入怀中,而是望着她嘴角上有些虚无缥缈的笑,“让朕看看你的手吧。”

那日当滚烫的茶水将她的手烫红时,他触目惊心,不敢去看。

闻言,慕容歌眼光微动,伸出手。

虽然那些水泡已经愈合了,但是手背上仍旧还有血痂,面积很大。就算涂上膏药,日后也很难去疤。

“值得吗?”他问道。以自己做为诱饵,只是引出背后的人,她还真够狠心。

“当然。”慕容歌肯定,十分坚定的回道。她要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搅乱了她的生活,让她被迫加入这场无硝烟的战局中!她还要知道谁是主谋害死了她的孩子。

其实,隐约之中,她的脑海中已经隐约有了那人的身影。

赵子维见她如此坚定,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得不偿失?”有时候觉得她很可爱,有时候觉得她清雅胜过仙子,有时候觉得她十分狡诈,如今却又觉得她机智过人。

能够对自己狠心的人,才可扭转局面。

慕容歌双眸迷蒙抬头看向天空明月,摇头,“不会的。”这是许多人下了许久的棋局,绝对不会允许他人破坏,而她若是破坏了,掌控棋局的那个人必定不会远观。

赵子维心中一痛,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受他所控制。再过几日,元祈便会到,她是否会毅然决然的与元祈离去?独留他一人在此处形单影只的面对一切?

也许,他会在其中悲惨死去。

若他真是如此结局,那么,他倒是希望她离开,与元祈离开,他也心甘情愿。

“慕容歌,今晚陪本宫赏月可好?”他眼光转动间,刚才黑眸中闪动的那抹悲伤之­色­转眼间消失,他邪魅一笑,不管慕容歌是否答应,便坐在了刚才慕容歌坐过的位置,拿起那­精­致的点心便向口中送。

这滋味,真香!太好吃了!“这是什么?!”

慕容歌收回目光,转眼便看见他狼吞虎咽,吃着她用了许久做的绿豆糕。也赶紧饶过他,坐在他的对面,忙抢着吃,“皇上若是来之前通报一声,妾必然不会将点心拿出来。”

“你是不想给本宫吃?”赵子维听言,绿豆糕本就是有点­干­,顿时呛住了,一口灌下一整个茶盏的掬花茶水。

见他鲜少有的窘样,慕容歌扑哧大笑,等笑出了一两声后,惊觉这是深夜,便立即掩住了嘴,露出的媚眼调皮不已,她眨了眨眼,对赵子维说道:“这可不是妾所言,是皇上自己断定的。”

“你真是大胆!竟敢如此欺瞒朕!”赵子维佯装发怒,对她语气­阴­森森的说道。

慕容歌置之不理,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绿豆糕,品着掬花茶。

赵子维也不再多说,全身关组享受着美食。其实盘子中红并非只有绿豆糕,还有梅花糕等等。每一样都是极其美味的!宫中的厨子大多会做点心,但总是没有她这么­精­致,这么美味。

不过一刻钟左右,整个盘子内的点心全部吃光。

空空的盘子内,都能折­射­出光来。

赵子维目光贪婪的望着慕容歌,“既然此刻距离天亮还早,朕此刻饥肠辘辘,饥饿难耐。不如你下厨做几道菜?”就是这么说着,他便是感觉还真的是饿了。

慕容歌嘴角一抽,望着空盘子,对赵子维道:“皇上确定饿了?而不是撑着了?”

“不,朕万分肯定。”赵子维断然肯定。

望着他期盼的目光,忽然想起刚才他邪魅的眼眸之中掠过的不属于他的悲伤之­色­,她眼光微动,掩嘴笑道:“妾还不知皇上如此贪吃,妾曾经答应过皇上,要为皇上下厨,自然就不会食言。”

赵子维听着听着眼睛亮如星辰,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深夜下,这声音实在是响亮,还能听见回音!幸而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熟睡,否则听见这么剧烈的响声,还不得惊醒?!赵子维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他兴高采烈,就连那往日是冷冽冰霜的眼眸之中都是期待之­色­。“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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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的平静~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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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当时,他下令盖秋月宫的时候,就特地让宫人盖了厨房。

等她住进了秋月宫,这小厨房就没有荒废,她的膳食几乎都不经过御膳房,而是让小厨房的御厨们来做。

说是小厨房,其实可与御膳房相比。

慕容歌初次踏入下厨房的时候,是难掩惊讶之­色­的,赵子维是不是太过夸张了些?小厨房的规模怕是比御膳房还要大!如今倒也习惯了。

每日都会有新的食材,所以小厨房内,食材齐全。

随意的看了几眼,刚才二人吃的都有些饱,怕是吃不了太过油腻的,就简单的做一两样的凉菜,配上清淡的汤。

赵子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厨房的。对于男子而言,厨房之地,怎可随意进入?

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慕容歌才提着食盒从小厨房出来。

当一道道看上去就可口的菜肴摆在面前时,赵子维胃口大开!一副好久都未曾吃过饱饭的模样!

慕容歌好笑道:“皇上没有用晚膳吗?”刚吃了那么多点心,此刻却还能狼吞虎咽。幸而他虽然狼吞虎咽,可仍旧是优雅,没有狼狈。

赵子维喝下一碗汤后,回道:“还真是没有用晚膳。”几日来,他都没有用晚膳,只因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慕容歌嘴角弯起,柔声道:“那皇上便多吃些吧。”

月光柔和的洒在女子的脸上,女子的容颜柔和,映在赵子维的眼中,美的不可思议!真是触及到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他望着她­唇­边那温柔的笑,渐渐失神。

如若可以,这辈子他甘愿沉醉在她的笑颜中!

……

齐国,某处宅院内。

这座宅院是在最为普通的街道上。可是占地却极为广阔的。宅院内修葺的十分别致。

明明是深夜,本该熟睡之时,但是这宅院的主人难以入睡。

“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似乎都高估了慕容歌在赵子维心中的地位。”林善雅紧皱着眉,沉声问道。自从主动请求元祈休了她后,她便前来寻找林倾尘,如今已经在齐国几个月了。许多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

万万没有想到,两年前那两具焦尸果真不是慕容歌和那护卫的。慕容歌仍旧还活着,只是毁了容而已。

如今封国已经覆灭,她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善雅公主,离开夏国太子府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林倾尘温文尔雅的俊颜上掠过一丝疑惑之­色­,“赵子维心中果真无慕容歌吗?”若无慕容歌,当赵子尽将慕容歌带到赵子维的面前时,赵子维怎会那般激动?

一切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倒是让人看不清了。

“依我看,的确如此。若赵子维心中有慕容歌的话,就不会有几年前的事情,赵子维将慕容歌送给父皇。”林善雅口吻十分肯定。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她始终认为慕容歌不配得到这些身处高位者的喜爱。

林倾尘摇了摇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哥,你不了解位高权重一国之主的情感。凭着香兰她那美撼凡尘的容颜,赵子维眼中哪里还有慕容歌的位置?莫非哥忘记了几年前有关于赵子维的那些风流韵事了吗?若非不好­色­,怎的太子府内会有那般多的美姬和歌姬?”林善雅不屑的嗤笑一声,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是吗?”林倾尘抬头看看夜空上的圆月,若有所思。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林善雅微微失神,有些魂不守舍道:“他就快来了。”

林倾尘自然知道林善雅口中的他是谁,他俊雅的容颜微冷,“你还未死心?”

闻言,林善雅无言应对。平生第一次倾心与一名男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便死心。

见她没有回应,林倾尘便知答案。他双眸中光芒冰冷,提醒道:“这场棋局,夏国太子未必就是最后赢家。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你不可再执迷不悟。”若她继续执迷不悟,日后定会以悲惨结局收场。

林善雅面­色­一白,神­色­迷离而自嘲道:“哥放心,我不会再多想。”若是她可以得到元祈的心,那么这几年来凭着她的努力和容貌就应该会让他动心,可却未能撼动的了他的眼波。

如今,她只希望见到慕容歌最后的下场!

……

翌日。

慕容歌睁开双眼时,亭子中已经没有了赵子维的身影。

她身上披着狐狸裘毛,很暖和。昨晚与赵子维聊着聊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上这个裘毛披风应该是赵子维留下的吧?她黑眸光芒微动。将裘毛披风从身上拿下。

然后伸了伸懒腰,她打了打哈欠。幸而现在是夏季,天气暖和,否则昨晚就这么入睡还是容易着凉。

她回屋将裘毛披风放好,不过一会儿,如冰便出现在门外。

“清妃?”如冰低声唤道。

慕容歌回道:“恩,不用传早膳了。”昨晚吃了许多,现在可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是。”如冰应道。昨晚怕是与皇上在亭子里待了许久了吧?刚才听小厨房的厨子们说许多食材不见了。想来昨天晚上慕容歌为皇上下厨了吧?皇上可是很喜欢慕容歌的东西呢。

如冰退下后,慕容歌更了衣,重新躺在床上补觉。

却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想起有关于赵子尽和元鱼的事情,元鱼有了身孕?这个孩子的来的还真是时候!若是利用得当,对赵子尽而言,是个利器。

其实,这几日一直令她迷惑的是,兰玉。

同样是死而复生,如今兰玉的身份大转变,成为了夏国的大皇子!

脑海中同时充斥了元祈,兰玉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那时便察觉他们二人之间弥漫着仇恨的味道。

兰玉多年来一直行走于天下间,为天下人敬佩。如若不是他,几个小国必定要面临被灭亡的危机。因他在其间行走,身处战争的小国得以喘息和壮大的机会。

这对天下苍生果真是好事吗?

如今天下局势,每个国家的君主都有野心,除了夏国,齐国,梁国,其他几个国家都已经身处于战争之中,硝烟四起之时,民不聊生!

兰玉,究竟是虚有其表,还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兰玉这个人,虽然充满着谜。但是肯定的是他与元祈处于对立。

既然如此……那么,赵子尽背后的人,会是他吗?有可能是他吗?犹记得那时他苍白的面孔,温柔的笑。这样一个人若是表里不一,当真是可怕!元祈,面对这个对手,将是强大的。

昭阳宫。

香兰多日来深受赵子维宠爱,如今的她又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可却无人敢再招惹她。毕竟得罪她的后果无人可以承受。

面对如此恩宠,对于其他人自然是喜不自胜,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但是对于香兰而言,却整日心如擂鼓,躁动不安。赵子维对她越好,她便越是难以心安,更是不敢面对他。

她望着房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每一样她都十分喜欢。她本以为今生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男子动心。毕竟当年,她的国家覆灭,父皇与母后同时被­射­杀,而她年纪尚小,容貌又是出众的,便保住了­性­命。

后来被林倾尘所救,她不必沦入官妓,本想这辈子安心跟着林倾尘,以报答林倾尘的救命之恩。却没料到因为林善雅的命令,她来到齐国。后又得到林倾尘的命令,她用力许多的心思,等待了机会成为了赵子维的妃嫔。

可自己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让赵子维如此宠爱。

在他的宠爱之中,她不由自主失了心。

自那时起,她便心不安。在慕容歌出现的时候,她更是因此而失魂落魄。以至于到现在,她仍旧是心难平。

她神­色­黯然,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若让她背叛林倾尘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必须前去秋月宫。”

这一切,希望今日截止了吧。

庆林王府。

赵子尽刚从宫中回府,正想回房更衣时,就见笑言在门前,他轻蹙起眉头,元鱼有事?

笑言立即迎上来,“王妃有要事见王爷。”

“王妃有没有说是何事?”赵子尽双眸半阖着,沉默半刻后问道。

“妾不知。王妃收到一封信后面­色­大变。只是交代笑言在此处等着王爷,只要王爷回府就立即请王爷前去见王妃。”笑言摇头回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不知,只知道今日王妃神­色­苍白,应该是那封信有问题。

赵子尽仔细打量着笑言的神情,见她不似说谎。便点头:“走吧。”元鱼不是无理取闹,甚至是用卑劣手段之人。让笑言在此处等着,有多半的可能会死发生了大事。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一向聪颖的元鱼面­色­大变?

待到了元鱼的房间,见她靠在床上望着手中信件一阵失神。

元鱼听闻声响看过来,抬头看过去。见赵子尽走来,她勉强的咧嘴一笑。

赵子尽望着她苍白的面­色­,沉声问道:“怎的面­色­如此苍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爷,这是有人送来的信件。虽然未曾署名,但是信中所说的事情,王爷应该知晓。”元鱼将信件递给赵子尽,神­色­有些迷茫道。她原本不打算将信件给赵子尽,毕竟信中所说之事一旦成功,她将不会终日尝着痛苦。但是这种行事风格却是她不屑的。她想要看到他会怎样!

是否真的放下了。

赵子尽疑惑的接过信件,当他打开信件,看到上面所写的事情后,顿时俊美飘逸的容颜僵硬煞白!信件从手中脱落。他冲着元鱼怒喝道:“为何不让下人将此信件送入宫中给本王?!元鱼,你好大的胆子!”

元鱼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她紧咬着牙,硬生生的憋出了笑:“王爷早该料到,这种局面日后不会少。况且这样的信件可以送进宫吗?如此,岂不是为你招来祸端?”

赵子尽身形一颤,­唇­紧绷着,他眼中寒光四­射­,冷声追问道:“信件是何时送来的?”

“两个时辰前。”元鱼低下眼眸,不敢去看他凛冽的寒眸。自从嫁给他到现在,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冰冷无情的一面。甚至是就在刚才那瞬间,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他竟然这般重视慕容歌!

她话音刚落,他便冲出了出去。

刚才笑言挡在他的面前,他就这般冲了出去,将来不及闪躲的笑颜撞倒一旁。

笑言痛叫,“啊……”

“笑言,你无事吧?”元鱼见笑言整张脸的都皱在了一起,好半天都没有站起来,立即问道。

笑言缓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好转,她有些困难的对元鱼说道:“王爷怎的如此惊慌失措?”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竟然就这样将她撞开!

闻言,元鱼无声的笑了一下。他为何会着急,是因为那信!因为慕容歌即将面临着生命危险!他早该知道,将慕容歌推进来,迟早有一日,慕容歌便会面临危险!这是不可避免的。

两个时辰过去了,应该发生了吧?他就算慌忙赶过去,怕是应该来不及了吧……

……

皇宫,秋月宫。

慕容歌刚刚午睡醒来,更衣过后,宫人来报,兰妃娘娘来了。

终于来了?

慕容歌眼光轻轻一闪,笑看那名小心翼翼的宫女,笑道:“请兰妃偏殿等候。”比想象中的晚了一点,他们倒是十分的谨慎!不过,总算来了也算不错。

如冰皱着眉道:“她来见娘娘,不会有好事。”她在齐国后宫内两年时间,这些日子更是知晓不少关于兰妃的事情。皇上为了兰妃处置了不少妃嫔,而兰妃在宫中根本无人敢惹,就连皇贵妃都是敬而远之。若是与兰妃为敌,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今兰妃亲自过来,可想而知,必定不会是好事!

相对于如冰的担忧,慕容歌则是神情镇定,轻描淡写,“我等的就是她的不怀好意。”香兰是个聪明理智的人,能够等到今日才来单独见她,必定是已经得到了命令,又或者她已经按耐不住。

赵子维努力了这么久,香兰多半可能是倾心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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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如冰不解,甚至是在这一刻钟忽然发现眼前的慕容歌似乎是个陌生的存在,如此的运筹帷幄,如此的从容不迫,如此的拥有信心。究竟,慕容歌想要做什么?而香兰想要做什么?

偏殿内。

香兰坐在香木椅上,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秋月宫不愧是赵子维亲自监督修葺的,每一处都是极好的。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从材质上来看,都可以分辨的出来,是其他宫殿无法相比的。

香兰悄然握紧双手,总觉得眼睛刺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无需用言语来形容的。更不是那些丰厚的赏赐可以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她能够体会到,自从慕容歌出现后,赵子维有了怎样的变化!慕容歌未曾出现之时,赵子维对她极尽宠爱,跟其他妃嫔相比,她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与慕容歌相比,她却犹豫了。

若非那日赵子维当着众人的面,将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到慕容歌的身上,她那份狐疑的心稍微安定,可现在当她再次看到眼前的这些细微的东西,心口重新被那抹熟悉的沉闷之感围绕。

她自嘲一笑。不记得什么时候,她跟在林善雅身边时,是暗中嘲笑林善雅的所作所为。因她觉得为一个男子便是倾心到痴狂的地步,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如今,当她面对赵子维时,却犹豫了。面对她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犹豫了。

低下头,看到手上的翠玉镯子,这镯子是赵子维送的。她极为喜欢。

听见前来的脚步声,她侧头看去,就见慕容歌身着一袭简单的裙装,装扮极其清雅随意。与这后宫中的所有的妃嫔都不同,她足够特别!

忽然,她心颤了一下,瞧着慕容歌这清雅至极的装扮,心跳加速。赵子维不喜欢女子穿着艳丽,甚至是行为举止轻浮。难道……

她面­色­微微苍白了一下。

慕容歌走近偏殿,便瞧见香兰若有所思。她挑了挑眉,神­色­冷淡道:“让兰妃久等了,不知兰妃来见本宫有何事?”

话落,她做了个手势,让如冰倒茶。等她落座后,便看向香兰,不愧是绝­色­倾国的女子,只是坐着,摆出最自然的姿势,就已经是夺人眼目。也难怪会成为他人的棋子。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口,然后抬头看向香兰,等待香兰的回复。

香兰闻言,似乎丝毫不意外慕容歌的开门见山,她看了眼慕容歌的手背,手背上的血痂看上去的确有些触目惊心,她眼光一闪,淡笑道:“那日皇上的确有些暴怒了。是本宫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让皇上对清妃有所误会。现在看来,清妃手上的伤应该好差不多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还希望清妃能够不计前嫌,皇上实在是不忍本宫受一点委屈。”

慕容歌眉峰微动。

如冰一脸愤恨之­色­,她就知道香兰前来绝对不会有好事!想不到竟是来炫耀的!不就是仗着有几分美貌,便认为可以凌驾于慕容歌之上?如今,看这架势,是要来耀武扬威?当真是可恶至极!

“哦?兰妃眼下之意是本宫就该礼让你?是因为,皇上宠爱你?”慕容歌眼中寒光闪现,毫不避讳的扬眉瞪着香兰。

偏殿内,有几个宫人在伺候着。听闻二人之间的对话,都怕会惹祸上身,皆将头低入胸口间,不敢暗中探视。

“清妃无需如此介怀,本宫今日前来就是想要冰释前嫌。毕竟你我姐妹同时伺候皇上的,只要能够让皇上高兴,便是你我的本分,最应该做的事情。”香兰柔声笑道。声音那么温柔,就连看着慕容歌的眼神也是极其温润。

慕容歌冷笑不语。垂首饮茶。心中暗自掐算着时间,暗中算算香兰会何时出手。

香兰轻蹙了下眉头,怎的慕容歌没有回应?她继续笑道:“皇上对清妃的宠爱宫中姐妹都看在眼中。秋月宫自从两年前修葺坐落成,便没有一名妃嫔住进来过。而清妃进宫后,皇上便让清妃住进了秋月宫。这等福分可是众位姐妹求之不得的。所以,清妃还是莫要在心中记恨皇上。一切的错皆是本宫的。”

“哦?本宫何时说过记恨过皇上的?皇上乃一国之君,就算是杀了本宫,本宫也无丝毫怨言。更何况不过就是受了个小伤。只要皇上高兴便可!只是兰妃现在这态度倒是让本宫有些不清不楚了!究竟清妃想要说什么?”慕容歌冷笑问道。目光冷冽的毫不掩饰的看着香兰。

香兰见状,心下一喜。她还需要用些心思,心下揣度的时候,她低下头,似有几分委屈道:“看清妃这般冷冰冰的宠着本宫,就算心中不记恨皇上,也是记恨本宫的。//**//”

“若是兰妃如此说,本宫倒是无话可说了。兰妃今日前来,就是想要给本宫找不痛快?”慕容歌双眸更是寒冷,嘲讽的瞪着香兰。她心下暗衬,香兰果真是够小心翼翼,一步步走的小心。胜过林善雅,林清雅。

气氛忽然因为慕容歌的这声冰冷的质问而变得诡异,尴尬。

香兰双肩似有抖动,她拿起锦帕擦拭着眼角,似乎委屈至极,声音哽咽道:“本宫未曾有过如此龌龊的想法。从始至终本宫都想与清妃结成姐妹情谊。今日前来也是想要解开清妃的心结。在不记恨皇上的同时,也原谅本宫。却万万没有想到清妃竟是将本宫想的如此不堪!”

余光中,香兰暗暗观察着慕容歌的神­色­,可慕容歌低敛着眼眸,竟让她无法看清,暗暗皱紧了眉,隐约中她察觉了几分不对劲。可她已经没有后路可走,唯有将此事做的完美一些。

“其实本宫曾经在夏国太子府时,便是万分敬佩清妃,只不过那时清妃伺候夏国太子身份尊贵。本宫不过还是个婢女。自然不敢与清妃攀谈。世事变化无常,两年多钱本宫听闻清妃死讯时,是震惊的,也是伤心的。结果如今有幸再见到清妃,情绪难免有些激动。许多问题没有在脑海中转一转,便在家宴上当着皇上的面问了出来。更是没有顾及到清妃的想法,才会引起后来的误会……”香兰双肩抖动,情绪越来越有些激动,而且说着说着,便将自己摆在无辜的高位上。

四周的宫人纷纷怜悯的看向香兰,纷纷转变了想法,看来传言也不可信。其实兰妃也不是传言中那么可怕!只不过是后宫争宠,栽赃陷害的手段而已。

慕容歌一直冷眼看着香兰的表演,真是­精­彩!三言两语便可将局面变成了自己的主导。

如冰见此情况,心中愤恨,想要上前去撕了香兰那张假惺惺的容颜!她冷笑一声,正要开口。慕容歌便伸手阻止了她。她咬了咬­唇­,后退了一步。心下暗沉,慕容歌是怕得罪了香兰?从而让皇上更加不喜?

香兰心咯噔一声,来时她虽然不是信心满满,但也是有几分把握。可现在慕容歌的冷眼旁观,倒是让她摸不清脉络。究竟慕容歌此时是怎样的心里?

“原来如此。”慕容歌忽然眼中冰霜尽散,笑容如春风般柔软。“看来是本宫错怪了兰妃。其实本宫那日也是口不择言,理当受罚。皇上怜惜才不至于让本宫受更大的罪责。本来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更是对兰妃也颇有怨言,可现在听闻兰妃所说,立即乌云散去,哪里还有什么不快?眼下,本宫是万分庆幸欣喜,怎么也没有想到兰妃竟是如此好的女子。不过,本宫实在是不解兰妃刚才口中所说夏国太子府内的事情。”

香兰双手顿时握紧,面­色­微白,刚才还是一副冷冰冰,愤恨嫉妒的模样怎么在自己三言两语之下就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未免有些太过意外。

“咦?兰妃怎么不说话了?”慕容歌眨着眼睛,好奇的望着香兰,轻声问道。

见此情形,偏殿内的几位宫人们纷纷都松了口气,看来,清妃与兰妃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刚才还是一脸愤恨之­色­的清妃会有这般大的转变了。

如冰惊讶不已,慕容歌怎会转变的这么快?香兰不过是三言两语,她就原谅了?凭着她的聪明,不应该会如此轻易原谅的!

香兰眼眸转动,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转动。慕容歌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轻易地便转变了态度!莫非慕容歌是看她在做戏,所以也想做一番戏?她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杀气,双肩继续抖动,仍旧是如同刚才那般抖动,“清妃如此善解人意,本宫甚是感动!原本本宫前来秋月宫的时候,是心情忐忑,难以安心,怕清妃不会原谅本宫。现在看来,纯属是本宫多想。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喜爱清妃。”

“兰妃真是说笑了,本宫哪里让皇上喜欢了。兰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若不是如此,皇上不会因为本宫一句话,便那般护着兰妃。就算是本宫与皇上单独相处时,皇上也是常常念着兰妃。其实从皇上口中,本妃才知兰妃是个不仅是个绝顶美人儿,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慕容歌掩­唇­笑道。

看上去,没有一丝怒意,甚至是眉开眼笑的让人觉得她绝对是真心的与香兰交好!

香兰申请僵了一下,错愕的望着慕容歌,有些迟疑问道:“皇上曾经在清妃面前提过本宫?”曾经不止一次,她都对赵子维突如其来的宠爱迟疑过,甚至是猜疑。也许赵子维知道她是带着目的前来,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宠爱。可如今听慕容歌如此自然的说出,莫非,他心中真的是有她?

慕容歌眸光一闪,端起茶盏抿了几口茶水,点头笑道:“兰妃怎会有如此一问?”赵子维在她面前未曾提起过香兰。不过是那晚,他们享受着美食,望着天空明月,有些失神的时候,他刚要提起香兰二字,便被她打断。赵子维无需向她解释什么。

闻言,香兰立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失神了,这种情况竟然还想着赵子维!当真是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才会如此在意他的想法,甚至是他的心?眼下,她面对的是慕容歌,绝对不能耽误接下来的事情。

“本宫只是好奇。”她又将头低下,让人看着仿佛是羞涩。

慕容歌配合的掩嘴窃笑:“兰妃是羞涩吗?咱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见外?同时伺候皇上的,当然会知道皇上的一些喜好。莫非皇上在兰妃面前没有提起过本宫吗?”

香兰眼珠子转动,回想着自从慕容歌入宫后,赵子维是否曾今在她面前提起过慕容歌。似乎没有。她抬起头,看着慕容歌笑道:“皇上自然提起过清妃,总是夸清妃­性­情温柔,是个后宫妃嫔中最为让他喜欢的女子。”话落,她便想起了那日慕容歌刚刚出现,赵子维那震惊,恍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情形!

最近她总是如此,纠结,挣扎,狐疑,犹豫,猜测。可总是得不到结果。

慕容歌同样是羞涩道:“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会在兰妃面前这般说本宫?”

瞧着慕容歌脸上羞涩的笑容,香兰顿觉万分刺眼。她­唇­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如冰,笑道:“如冰近日来可好?”对于如冰,她本身没有多少的印象,这个人论智谋是无法与慕容歌相比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败在那映雪的手中。不过,如冰之前跟过梁欣欣,忽然过来跟了慕容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不是吗?

如冰冷笑,有几分不耐烦的回道:“劳兰妃娘娘关心了,奴婢跟着清妃娘娘,自然是甚好。”

香兰了然,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慕容歌,柔声道:“本妃宫里正好有治疗伤疤的良药,只要敷在伤疤上,百日左右的时间就会让淡化伤疤,若是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有疤痕的。”说着,她便让身后的宫女将药膏送去给慕容歌。

慕容歌接过之后,并未打开,直接交给了如冰,“兰妃想的真是周到!本宫这几日正在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去了手上的伤疤,没想到兰妃竟然送了本宫如此贵重的伤药。倒是解了本宫的燃眉之急。”

“清妃无需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香兰淡笑道。她看了眼桌子上已经空了的茶盏,眸光一闪,接着说道:“本宫听闻清妃最善沏茶,特别是掬花茶,不知本宫是否有幸能品尝?”她在夏国太子府的时候,就得知慕容歌善于厨艺,并且花样百出,几乎是他人未曾见过的。她得知慕容歌用掬花泡茶时,是意外的。

闻言,慕容歌­唇­边的笑容深了几许,她侧头对如冰吩咐道:“去砌一壶掬花茶来。”看向香兰笑道:“不过是闲暇时无聊想的法子,掬花清香,便大胆想着是否能够泡茶,结果砌出来的茶水,味道是不错的。”

“那本宫更是不能错过了。”香兰立即欣喜回道。

如冰出去后,慕容歌便笑道:“兰妃这段日子是否见过林倾尘?”如今封国已经被灭,林倾尘不再是封国太子,也不再是荆南王,只是平民百姓了。

闻言,香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轻蹙了一下眉,慕容歌怎会忽然提到林倾尘?她低敛着眼眸回道:“已经有许久的时间不曾见过了。如今本宫是皇上的妃子,前尘往事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她心下暗衬,究竟慕容歌知道些什么?

“原来如此。本来还想要通过兰妃见见林倾尘。当年本宫与林倾尘有过几面之缘。他也帮助了本宫许多事情,本宫想要当面对他道声谢谢。”慕容歌淡笑道。曾经她认为林倾尘淡泊名利,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心人。他与皇宫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不一样。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有些人的确是表面功夫做的到位!可以欺骗世人。

香兰微微一笑,“原来清妃与林倾尘还有几面之缘呢!也许日后有机会,清妃会与他见面的。”相信这个机会不会太久。林倾尘应该不会忍耐太久的时间吧。

“是吗?本宫很是期待那一日的到来。”慕容歌眸光闪烁,冷冽的光芒在眼眸之中流动。“本宫前不久听说,林善雅被夏国太子休离之后,现在没有一点的消息,不知此事是否是真的?”

“的确是。可能是伤心过度,不想要现在世人面前吧。”香兰瞳孔微缩,慕容歌究竟想要说什么?甚至是想要透过她的回话得到什么?林倾尘,林善雅,这么一步步的试探,竟让她一时之间难以看清。

慕容歌抿了口茶水,神情略微沉重,有些可惜的语气道:“那可真是不幸之事,本宫还想要见见林善雅,不知道林善雅与兰妃相比,谁的容貌更胜一筹。”

“自然是林善雅,当年善雅公主四个字名扬天下,引得天下男子竞相追逐。若非如此,夏国太子等人不会亲自前往封国求亲。”香兰谨慎回道。

“兰妃何必如此谦虚?皇上曾经说过,兰妃的容貌比林善雅更胜一筹。不过,本宫从如冰的口中得知,兰妃之前在林善雅身边伺候的时候,是易容的。所以世人只知林善雅,不知世上还有个兰妃!若是兰妃以真面目示人,倾天下的人必是兰妃。不过兰妃拥有这样的容貌,在林善雅身边,怕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吧?”慕容歌叹息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飞

香兰紧皱着眉,目光凌厉的盯着慕容歌,“清妃为何出此言?”

“不过是以己度人而已,林善雅名声在外,怎可让人夺去了她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兰妃不必如此紧张,本宫不过是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而已。有时候就是如此,当你利用价值的时候,自然会让你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可一旦大是你­干­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便会冷酷无情的将你毁去,以绝后患。”慕容歌清雅面容上的笑容瞬间清华无双,脸上的疤痕似乎这一刻消失不见。

香兰的心顿时猛的沉了下去。绝美的面容渐渐苍白,其实慕容歌话中之意,她自然清楚,但是凭着她对林倾尘这些年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事成之后杀了她!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狐疑猜测不安。她经历过许多他人没有经历过的过往,更加了解战争的残酷。所以,这段时间她犹豫了,不想最开始那么坚定,当然这里面有很大的程度是因为赵子维。

“兰妃怎的忽然间沉默了?而且面­色­怎的突然就变得有些苍白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慕容歌倾身,好奇的望着香兰,担忧的问道。

慕容歌询问的声音传入耳中,香兰立即从游神中回神。幸而这时如冰已经端着刚砌好的掬花茶回来了。

见状,香兰立即笑道:“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气­色­差了些。劳请妃娘娘关心了。这掬花茶果真是清香,如冰刚进殿中,本宫便是被这清香味所吸引了。”

“如冰,先给兰妃倒茶吧。”慕容歌对已经走到面前的如冰吩咐道。

如冰虽心中不愿,可也不想违背慕容歌的吩咐,唯有沉着脸去给香兰倒茶。

香兰侧头望着被填满的茶盏,眸光一闪,执着绣帕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她在如冰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从如冰的手中拿过茶壶。

如冰愣了一下。

“今日前来,本宫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向清妃认错。不如本宫亲自为清妃倒茶已表歉意。”香兰说着便向慕容歌走去。

慕容歌淡笑点头,心中冷笑,看来时机已到了!

香兰朝着慕容歌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心颤,面­色­也渐渐的越来越苍白。当她为慕容歌的茶盏填满了茶水后,她执着茶盏,望着慕容歌笑道:“望日后你我姐妹不计前嫌,尽心伺候皇上。”

话落,她双手有些颤抖的仰头喝下茶盏中的掬花茶。

慕容歌望着香兰这番举动,轻轻挑起了眉。她拿起茶盏,余光间,瞧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闯入偏殿,殿中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慕容歌手中的茶盏就被一掌推翻,滚烫茶水尽数洒在香兰的身上。

紧接着便是他怒喝一声:“香兰,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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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香兰,你该死!”

一声几乎可以震碎耳膜,让人心魂惧颤的怒吼,劈天盖地的响彻在偏殿之中。【本站唯一地址:】赵子维一脚将香兰踢出甚远,毫不留情!下脚使出全身力气。

众人惊骇,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忽然前来?并且对兰妃如此粗暴?

赵子维将慕容歌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慕容歌,语音颤抖的询问道:“你有没有喝?”

慕容歌摇头,“并未。”就算赵子维未曾出现,她也会寻个理由不会喝下这盏茶。不过,她余光扫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香兰,暗中起疑,香兰似乎并非如之前所想要害她。

被提倒的香兰,失神的望着赵子维,面­色­比刚才更加惨白。他竟然无情的将她踢开,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确定,赵子维不是不宠爱慕容歌,而是极尽宠爱。在慕容歌面临危险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慕容歌,并无他人。甚至他可以抛弃所有。

原来,她始终都是被利用的,她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皇上心中果然无妾。”她猛的咳嗽的一声,笑的凄惨而无力。这一回,她知道心痛为何物了。她望着神­色­沉凝的慕容歌,不得不妒忌。从慕容歌出现那时,赵子维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就注定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香兰又将慕容歌落在了慕容歌的裙下,刚才赵子维将茶水打开的时候,也有一点儿落在了慕容歌的裙角上。她自嘲的冷笑,临到最后,自己忽然改变了注意,想要试探一下,结果竟然……不出所料。

其实茶水中她并没有动手脚,最初她的确是想要按照林倾尘的命令毒害了慕容歌以除后患,毕竟如若赵子维不宠爱慕容歌,那么待日后元祈前来齐国,岂不是给机会让赵子维与元祈联手?所以,林倾尘便下了杀令。而她就在刚才,后悔了,迟疑了,若她真的出手或许会从此失去赵子维的宠爱,而她其实在内心深处,是不想赵子维受到任何危险。所以她改变了注意。

赵子维自极度惊怕之中渐渐回神,亲眼见到慕容歌无事,他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听见香兰那失魂落魄而有气无力的质问,他黑眸冰冷的扫过去,眼中无一丝怜悯甚至是往日宠爱的眼光,这样的凛冽无情的目光,让香兰顿时身形猛的一颤,一种绝望从灵魂深处而发。

“你胆大妄为,竟要谋害她!”赵子维目光锐利如鹰,在望着香兰的目光中含着他怒愤的杀气!如若慕容歌真的死在了香兰的手中,他绝对会让香兰,一记向兰芳背后的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幸而,幸而,慕容歌无事。

慕容歌紧紧盯着香兰的反应,从香兰的表情中,她看到了绝望,自嘲,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感。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

“皇上,在你心中,难道未曾有过一瞬间你是喜爱妾的吗?那些宠爱是否是虚情假意?若真是如此,皇上达到了目的。”香兰望着赵子维无情的眼眸,近乎绝望的笑道。

香兰本就拥有着美撼凡尘,震惊天下的容颜,此刻,妖娆妩媚的双眸噙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之余,让人顿生怜惜之情。

赵子维轻轻拧起眉,对于香兰,他最初便是利用。【本站唯一地址:】未曾有过动心。

“那些日子,每当鱼水之欢,极尽欢乐后,皇上将妾搂在怀中,说着宠爱妾的话,也不过是谎言吗?”香兰声泪俱下,绝望甚至是无助的望着赵子维问道。赵子维的沉默让她的心越发的空洞。越发的悲苦。

“皇上,妾一直犹豫,一直犹豫……”她收回目光,不敢再触及到他冰冷的眸子,生意越来越低的说道。她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碎的汗水,她感觉腹部隐隐传来痛楚,而那痛楚越来越剧烈,如同一把铁钳子在她的腹中拼命的拽着。

慕容歌忽然拉住赵子维的手,有些急切的说道:“皇上,她并未想过在妾的茶水中下毒!”

“什么?”赵子维眉梢挑起,邪魅的眸子内有些不可思议。

慕容歌忽然明白,或许香兰刚开始出现在秋月宫的时候,是想要杀她的。可因为一番话下来,香兰无法违背心,不想让赵子维面对困境,所以后悔了!若是她的茶水中没有毒,那么……

她紧锁着眉盯着香兰此刻痛苦的模样,她惊骇道:“莫非她的茶水中有毒?”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说赵子维这段时间的动作可谓是成功!香兰是个聪颖的女子,也定是个有经历的女子,应该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却在赵子维的温情中沦陷了!

“哦?”赵子维冷漠,狐疑的望着香兰,居高临下的望着香兰在剧痛中扭动着身体。

香兰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她似乎知道自己为何腹部会如此剧烈的疼痛了,她忽然感到彻骨的害怕,努力的睁开双眼,望着慕容歌救助道:“救救我,我身怀有孕……”她没有给慕容歌下毒,她不后悔。但是她从未想过,甚至是没有勇气给自己下毒。刚才以为赵子维那一脚让她伤及了五脏六腑,所以才会让她如此疼痛。但是,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越来越无法忽视。

她一直想着能够有身孕,莫非真的是有了身孕?

“皇上,皇上……”她眼前全部是泪水,泪光之中,她看见的男子模糊不清,甚至是觉得相离甚远,“皇上,我们的孩子……”

香兰求助的声音中偏殿内响起,让人无法忽视。

慕容歌转眸看向赵子维,声音平静道:“她到最后改了主意不想害妾。而她的茶水中同样也无毒。她是为了皇上才改了主意。此刻她或许……有了身孕。”

赵子维身形一颤,望着慕容歌平静而无波的眸子,犹如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他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洞之中忍受着痛苦的挣扎。香兰竟然有了身孕!不过是身体上的欢愉,竟然让香兰有了身孕!忽然想起,之前香兰每次侍寝之后他会让宦官看着香兰喝下避子汤。那日,他却忘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自从慕容歌出现后,他便不曾碰过香兰!

“救她吧。”慕容歌淡淡的说道。

二人身后的如冰根本就没有看懂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发生了何事,此刻看到香兰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难免也有些不忍。

“皇上……我们的孩子……”香兰捂住腹部,痛苦的扭成一团。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若是失去了这个孩子,她还能剩下什么?

“无论如何,孩子何其无辜?香兰她……是真心待你。”慕容歌叹息一声,或许眼前的情景是赵子维最想看到的,只是命运弄人,香兰竟然有了身孕!

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

慕容歌见赵子维望着她失神,那目光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害怕。她眸光一闪,转过眼对下人吩咐道:“唤御医。”接着又给如冰递了一记眼神,让如跟几个宫女抬起香兰去客房。

赵子维一直看着慕容歌的反应,见她冷漠,见她挣脱开自己的怀抱,他懊恼,悔恨,无力!他拉住慕容歌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道:“慕容歌,答应本宫,不可离去。”

慕容歌双睫颤动,“皇上,先救了兰妃。兰妃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这些与朕无关,你与朕就此离开可好?”

在寂静无声的大殿内,如冰与几名宫女已经将渐渐失去神志的香兰抬走,偌大的偏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男子请求轻颤的声音缓缓响起。

慕容歌眼中发涩,喉间苦涩,她回头看向他,望着他邪魅的眸子,无力的下哦大搜:“皇上,我们早就已经没有选择了。你有你的责任。”偌大后宫,他有三千佳丽,更有掌控天下的权利。

而她心中,早以有他人走入。

一切的一切,不可回头。

……

半个时辰后,宫中的御医不敢有所怠慢,得到慕容歌的传召后,立即赶来秋月宫。

几名御医轮流为昏迷的香兰诊脉。

可是几乎所有的御医面­色­沉重。

“兰妃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每一个御医皆是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

赵子维那一脚正好踹到了香兰的肚子上,赵子维是有内力之人。更何况他是用了十分的力气。香兰不过有一两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会受得住?小产,是必然的结果!

躺在床上的香兰,眼角缓缓流出一行泪。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赵子维轻轻蹙起眉,挥了挥手让御医们退下。

慕容歌站在一侧,听闻御医们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悲切。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讲,是痛彻心扉的。她经历过,知道这样的痛让她今生难忘。

香兰至始至终都没有做错,她听从林倾尘的命令做所有的事情,是因为林倾尘是她的主子。到了最后,她因赵子维的宠爱而渐渐的失了心,临时改变了主意,背叛了林倾尘,也是她无法选择的!她只是顺从心选择。即使她知道,背叛了林倾尘,她会得到怎样的后果,可她仍旧没有迟疑。

所以,这便是无法躲避的命运!

这便是乱世下的身不由己!

慕容歌来到床前,望着香兰,低声劝道:“这种痛苦我也曾有过。我知你现在的痛苦。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你聪颖过人,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香兰身形一颤,顿时感觉身上一阵发寒。她睁开双眸看向慕容歌,眼中没有伪装的善意,也没有任何恨意,有的只是平静,她笑道:“慕容歌,我好羡慕你。”忽然觉得老天有些开玩笑,若是重新给她机会,她倒宁愿与父皇母后一同死去。

从慕容歌的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站在窗前的背对着她的赵子维,这个背影她很熟悉,曾经多少个夜里,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她知道,他此刻所面临的局势异常险峻,因他的敌人很强大。

其实,他也没有错。

她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笑:“皇上,妾无怨无悔。”就算知道他心中无她,她也不会后悔。对于刚才的选择,她更不会后悔。固然这样的结果,让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也不悔。谁让她沉醉在了他的甜言蜜语之中?沉醉在了他的温柔之中?她想,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中是有她的。

闻言,赵子维转过身看向距离几步之远床上的香兰,邪魅的容颜异常沉凝。

慕容歌心中一动,别过眼,不去看香兰­唇­边的笑。香兰这般聪明的女子,其实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可惜她有了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便无法逃脱被利用的命运。她看向赵子维,眸光轻轻闪动,赵子维心中可有香兰?

……

赵子尽站在秋月宫门前,回头望着已经走远的御医。俊美飘逸的男子,面­色­惨白如纸。双拳紧握间,那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紧紧抿着­唇­,­唇­太过用力,已经无­色­。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形不稳的靠在门柱子上。

她死了?

真的死了?

他来晚了一步?

他身形踉跄的闯入了秋月宫,眼前所看到的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

温柔的女子对他柔声呵护……

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肮脏,为他做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那么温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尽儿……

她说,她已经无法承受姐姐二字。

“慕容歌……姐姐……”他嘶哑着声音低低的呼唤着。

正巧一名宫女从他身旁经过,他立即抓住了那名宫女,一脸森冷之­色­,狂吼问道:“清妃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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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本站唯一地址:】

那宫女惊恐,伸出手指着偏房之处,“在偏房……”

赵子尽立即松开那宫女,横冲直撞跑向那偏房,一边跑着,一边想,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不知不觉间,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知道错了……

当门推开,首先是扑鼻的浓烈的药香味,他的心猛的一颤,他艰难的踏入房中。

刚走进来,便看见慕容歌与赵子维二人并肩而立。

“你没事?”他望着慕容歌,声音颤抖惊愕的问道。

她无事?赵子尽怔愣的望着她。眼眶之中盈盈泪光这一刻尽数倾泻。满面泪痕的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这一路上,他害怕着,或许日后他与她将真正的永远不见。

当他见到她安好无缺的站在面前,仍旧是用那么淡然的目光望着他,他浮躁的心终于安定。那刚才如影随形的恐惧,这一刻全部消失。

可当他余光间看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香兰后,心骤然一沉。

来不及擦拭眼角泪的他眼中闪过一抹骇光。

赵子尽的到来,让慕容歌破有几分意外,毕竟对于赵子尽而言,如今的她不过是利用品。他在能够舍弃曾经亲情达到目的,就已经注定二人必须成为陌生人。可是他来了,情绪如此激动。她从他的瞳眸之中看到了释然,看到了放心。

尽儿,她但愿他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可她内心深处,却隐约间有了答案。已经迷失的人,怎会迷途知返?

赵子维邪魅的冷眸寒光四­射­的望着赵子尽,嘴角牵起冰封的弧度,“庆林王似乎来晚了。若是来的早一点,或许就会如了你的愿。”

赵子尽身子紧绷,他望着慕容歌,盯着她的神­色­间的变化。赵子维的这一话就让他无从辩解!他从未想过她会死!几个眼神转动间,在刺鼻的药香味中,他一路而来渐渐消失的理智恢复,他半眯着双眸,眼中那晶莹泪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俊美的他挑着眉,笑道:“皇兄在说笑?究竟发生了何事?”

慕容歌眼眸低敛,眼光渐渐冰冷,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将心中那不忍而纠结的情绪压制住,再次抬起头时,清雅的容颜上已经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她看向赵子尽,笑道:“庆林王,本宫无事。不过,兰妃却因意外而伤及了身子。据闻林倾尘与林善雅身在京都,庆林王与他们之间颇有几分交情,不如将兰妃此刻的情况转告他们,让他们也不必担忧,兰妃的身子终究会好的。至于本宫……他们还是莫要多费心机了。”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尽儿形成**的局面。之前更是没有想到,会与林倾尘成为对手。

原本不习惯这样越接触越觉得无情的世界,现在,她被迫习惯!

她都知道了?赵子尽刚恢复的面­色­现在又显苍白,他­唇­边那抹高雅的笑容僵在了­唇­边,他长袖下的手轻轻颤抖。此刻,他竟不敢面对她。而面对着她清雅至极,如同莲花清美的笑容,他竟再也笑不出。只能别过眼,回道:“清妃无事便可。”

“十弟不解释一下忽然闯入秋月宫,所为何事?”赵子维转身,潇洒落座,眸光凌厉的­射­向赵子尽,邪魅的笑着问道。

慕容歌低敛着眼眸,不语。

赵子尽余光看了她一眼后,对赵子维神情无一丝惧怕,笑道:“臣弟听信谣言,竟以为清妃言语冲撞了皇兄,皇兄竟一怒之下,要杀了清妃。清妃是臣弟带进宫中,自然不能眼见着清妃受难,这才忘记了宫中规矩,闯了进来。臣弟与皇兄兄弟之情甚深,自然认为皇兄不会责怪臣弟。”

“哦?”赵子维冷冷的斜着眼眸,眸子中尽是的讽刺的笑。

“皇兄若无事,臣弟还需回去陪王妃。”赵子尽一敛嘴角上的笑容,别过眼冷声道。

赵子维冷冽的眸子敛尽如万年寒冰般的冰寒,他低首望着衣角,低声道:“十弟,好走。”

赵子尽两眉轻蹙,转身时看了一眼慕容歌,无声离去。

在赵子尽离开后,慕容歌抬起眼眸看向赵子维,神情淡漠道:“接下来就是看皇上的了。”

“你可信朕?”赵子维双眸灼灼的望着她,声音沉沉的问道。

“信。”慕容歌点头,几乎没有犹豫便给了答案。她相信他不会有事。也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他可以应付。

她娇柔轻软的声音回应在耳边,赵子维忽然感觉冰冷的心似乎被太阳照着,渐渐的暖和了。【本站唯一地址:】他与她心知,接下来所面对的事情有多么的险恶,或许,他会惨败。或许,她也会与他一样惨败。

最终的胜利始终距离很遥远。

赵子尽身后,不是简单的林倾尘,那个人……

“皇上,林倾尘最终目的是取庆林王而代之。”

虚弱的声音从床上隐隐传来,虽然虚弱,可却无法让人忽视。

香兰侧着头,望着距离她甚远的男子,见他双眉轻蹙,原本万千风华邪魅的容颜,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沧桑。她不想见他惨败收场。其实她也明白,他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几日来,朝堂上已经隐隐动荡不安,他用尽全力的压制着。

既然倾心于他,注定了背叛了林倾尘,她还需要什么保留?不如帮帮他。

慕容歌心中一动,香兰对赵子维果然用情至深!不过,林倾尘的野心仍旧是颇有几分意外。

闻言,赵子维看向明明面­色­苍白,但是却仍旧面带温柔的笑看着他的香兰。这个女子,未曾被他看在眼中,她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他所利用,只要能够让他达到目的便可。就算是刚才明明误会了她,他对自己踢出的那一脚没有任何悔意。甚至对她没有半分怜悯之情。或许是自己无情,但是当他听闻她小产后,他松了口气!

他从头至尾的所想的都是,绝对不能在慕容歌眼中那般的不堪。不能让慕容歌距离他越来越远。

此刻面对香兰的善意,还有她的柔情,他最终决定不赶尽杀绝!他起身走到门前后,背对着香兰和慕容歌,对香兰说道:“朕,饶你一命。明日便离开齐国皇宫。”

话落,他已经离开。

香兰一直未曾眨眼,贪婪的望着赵子维离去的背影。

她嘴角绽放着如同盛开的牡丹花般光彩照人。他终究是不忍的,对吗?这个结果对她已经足够了。离开吗?她轻笑着。

慕容歌望着香兰,身为女子她同情香兰,但又不免自问,她凭什么同情?“你好好休息吧。小产毕竟是伤身体。”她轻声吩咐道。凭着香兰现在的身体情况,让她现在就离开秋月宫,未免有些没人­性­。其实,香兰终究没有做错什么。

当慕容歌走到门前的时候,香兰忽然叫住了慕容歌,“清妃……不,是慕容歌,其实你倾心的是夏国太子,对吗?”

慕容歌身形一顿,眼眸闪动。

“慕容歌,你无需告知我答案。其实这样的结果最好,我得不到皇上的心,而皇上也得不到你的心。如此岂不是公平?”香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虽然身上无力,可她仍旧坚持说道。

“香兰,好好休息吧。”慕容歌回道。

虽然慕容歌看不见,但是香兰仍旧摇头,“这辈子最是让我敬重之人除了父皇与母后外。唯有你。若有可能,我绝对不会与你为敌,与你成为朋友应该很好。只是可惜,从最初你我便是对立。慕容歌,林善雅妒忌你,是因为你足够冷静,虽然身份卑微可仍旧让夏国太子倾心。而我妒忌你,是因时隔两年,即使你毁了容颜,仍旧是淡定从容,让皇上完全不计较。是你让我知晓,女子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并非是让男子倾心的唯一。”

香兰真诚的望着慕容歌,慕容歌的背影挺直,她忽然想起,慕容歌好似无论任何时候,就算是低首,她的背脊也是挺直的。他人认为她卑微,可她却从未没有卑微过。“我与你经历相同。同样从高高的云端跌落,但我没有你的幸运,也没有你的聪颖。所以,注定你我结局不同。我认命。”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回头看向香兰,“香兰,你明日便可重新开始。只要你不执迷不悟,仍旧紧抓着前尘往事,便会郁郁终生!”

“恩。”香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小产时的剧痛已经折磨的她筋疲力尽。如今她将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仅剩的力气,她想要好好休息。

慕容歌深深地忘了一眼香兰,心中似闪过一丝异样。香兰……

见香兰已经侧过去头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收起心中异样,转身离去,并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待慕容歌离开,原本闭上双眼的香兰忽然睁开双眼,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纸包。

望着小纸包她略微失神,随后自嘲:“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不如就此离去。或许还能让赵子维存着愧疚之心记住我。”这包毒药是原本准备给慕容歌的,没想到倒是现在成全了她。

其实……

她早该离去。

如今了无牵挂,离去是最佳的选择。

因,背叛林倾尘。就算她离开皇宫,林倾尘或许会绕过她,但林善雅绝对不会。左右逃不过一死,她宁愿死在秋月宫中!每当赵子维前来秋月宫的时候,或许,会想起曾经有她这么一个女子痴恋过他。

也会记住,曾经多少个夜晚,他们有何绝对的欢愉!

她嘴角弯起,毫不犹豫的将整包毒药放入口中!

……

梁欣欣听闻关于兰妃在秋月宫意外小产后,只是面容苍白的笑道:“兰妃何必要以自己作为试探?莫非她不知赵子维的宠爱她根本承受不起?”

对赵子维而言,慕容歌是不一样的。

那日家宴,伤了慕容歌,赵子维应该是最心痛的吧?

“我早已经看开,也希望兰妃能够看开吧。”梁欣欣喃喃自语道。她从窗前望向承清宫的方向,渐渐失神。

不过是短短的两三个时辰,关于兰妃小产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以林清雅为首的妃嫔皆是幸灾乐祸。这都是兰妃咎由自取!老天也看不惯她猖狂了!若是真的让她有了身孕,并诞下子嗣,这后宫妃嫔岂不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在这片幸灾乐祸之中,无人会猜到,曾经如烟花般绚丽绽放的女子,如今已经选择了结一切。她已经不贪恋人世间的一切,了无牵挂离去。

林清雅本想进秋月宫,以探视之名暗讽香兰,结果被秋月宫的宫人挡在了外面。

她自然不甘心,争吵着非要闯进去,以来宫人数名。

“怎的不让本宫看望兰妃?如今兰妃心颤,我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林清雅装模作样的摸了几下­干­­干­的眼角,夸张的吼道。

慕容歌从房中走出,望着在秋月宫门前闹事的林清雅,寒声道:“淑妃当真是好心情!明知兰妃刚刚小产身子不舒服,怎的还在秋月宫门前大呼小叫?行径如同市井小民?秋月宫本就是没有本宫的同意,除了皇上不允许任何人闯入!若不想脸上难看,就此离去!别扰了兰妃休息!”

林清雅闻言,面­色­极其难看,慕容歌竟然说她行径如同市井小民!可恶!这种委屈她怎可咽下?当下便出言讽刺道:“你不过是容貌与他人像似,一个替身而已,竟敢如此嚣张?!”

“关门。”慕容歌转身,懒得搭理林清雅,寒声命令道。几年的空房生活,让曾经高傲的林清雅,如今变得的不知轻重,不知说林清雅可怜,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被关在门外的林清雅,一脸愤恨。“可恶!清妃,你不过刚刚入宫,竟敢这般的对本宫!你嚣张不了几日的!”无论是香兰,还是清妃,都别想有好下场!抢了她所有的宠爱不说,现在竟然将她踩在脚底下!真是可恶!她一定会她们后悔!

秋月宫门外四周围着数名宫人,原本是想要知道兰妃现在情况如何,却没想到林清雅吃到了闭门羹!其实,皇上刚登基之时,林清雅的妩媚妖娆宫中其他的妃嫔无法相比。可这两年,不如林清雅姿­色­的妃嫔纷纷受到了宠爱。林清雅便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如清妃所说,如同市井无知­妇­人。

今日的林清雅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的这番无理取闹,接下来她所面对的灾难和算计,绝对会让她束手无策,叫天天不应!只因,她并非曾经身份尊贵的清雅公主,即使是淑妃,也是身份卑微!

……

“没想到香兰竟然会背叛了我们。”林善雅听闻齐国皇宫传来的消息,难掩怒火道。对于香兰这个人,她未曾放下过戒心,更没有全心信任过。更何况,如今天下人所指的第一美人不再是她,而是香兰。

林倾尘紧紧抿着嘴,神­色­沉凝,“聪明如香兰,竟然也会让赵子维控制。”对于香兰他十分信任,若非十分信任,自然就不会让香兰进宫,并想尽办法得到赵子维的宠爱。如今,却没想到香兰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

林善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赵子维与慕容歌已经怀疑了你我。哥,接下来该怎么办?”原本以为若是没有意外,她此刻听到的便是慕容歌已经惨死的消息。

若元祈真的看重慕容歌,那么必然会为了慕容歌的死而与赵子维作对!如此也可间接的让他们达到目的。可如今,慕容歌无事,便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需从长计议,现在不可轻举妄动。”林倾尘清俊的容颜闪过一丝冰冷之­色­,沉声道。

林善雅点了点头,她狐疑的望着林倾尘,猜测道:“哥,是否得到慕容歌未死的消息时,你松了一口气?”两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曾经林倾尘也不曾想要要动手解决了慕容歌,毕竟慕容歌与曾经的他的妻子一模一样的容颜。

闻言,林倾尘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之­色­,“从未想过与慕容歌为敌。甚至将她当做好友。但命运弄人,事到如今,我只能如此。”

林善雅点了点头,她望着远处,神情迷离道:“夏国太子,大皇子,他们应该到了齐国。没有几日便会到齐国京都。”

……

齐国,朱河镇。

朱河镇,乃齐国边境处。

与各国的接壤之处,若没有战争,此地甚为繁荣,各国的人都会有一些在镇子上。

茶楼内。

原本热闹非凡的茶楼,因为贵客前来,清了所有的客人。

二楼靠窗处,元祈打量着朱河镇的贸易,心下有几分钦佩赵子维。齐国到了他的手上,倒是越来越繁荣了。几年前,还未曾如此,不过短短两年多,在赵子维的手上竟然有了眼前这一番风景。

坐在他对面的兰玉,面容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的笑容,“终于到了齐国,若继续赶路,不分日夜,想必半月左右便会到齐国京都。届时,便可见到庆林王,与庆林王妃。”他颇有几分期待,两年未见,当慕容歌再次见到他时,会怎样?是否会怨恨?

元祈目光淡淡的扫了兰玉一眼,微笑道:“是啊,相信兰玉公子见到庆林王与庆林王妃不会失望。甚至是觉得不枉此行。也许会得到意外的惊喜。”还有半月就到齐国京都,时间过的竟然是如此之快。他眼底光芒忽然闪过一丝暗光,望着兰玉时,他的黑眸越发的深不可测!

“意外之喜?太子言外之意是……清妃?”兰玉低下眼眸,端起茶盏晃动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柔声问道。他的声音是天生的轻柔,无论是怎样的凌厉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有一种从空中飘来的感觉。

当初他身染重病,声音无力,多了中虚无缥缈之感。但如今他病已经痊愈,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多了点人味。

元祈眸底深处,眼光微动,“莫非大哥想要见见传说中的清妃?据说是无盐女。不过却深得齐国皇帝的喜爱。说来,庆林王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能寻到那般美妙的人儿送给齐国皇帝。”

闻言,兰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是吗?”

元祈,深不可侧。不动声­色­间,已掌握许多。甚至可能会出乎他意料。再看元祈,神­色­间请冷从容,仿佛不曾在意过……‘清妃’。

站在不远处的小十听闻二人之间的对话,将头低下。慕容姑娘,现在过的如何?是否安好?这段日子内,他跟随公子与太子,隐约间也猜到了一些事。原本他不想承认,甚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承认。

公子,骗了他。

也是公子是有难言之隐。

但公子明明是个心中怀有天下人的人,为了天下人不顾身体,也要拯救苍生。可为何,公子却要将慕容姑娘间接的送入齐国皇宫?

那日,若非公子拦着,他绝对会追上前,将慕容姑娘从庆林王的手中救出来。他不愿相信,现在所想的成为事实。毕竟,公子曾经对他那样好,若非公子救了他,他现在仍旧是被人嘲讽的乞丐,怎会有今日这般高深的武功?

会不会是误会了他?

等他见到了慕容姑娘后,就会知道答案。

“清妃容颜与慕容侧妃一模一样,太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兰玉笑问。波澜不惊的眸子悄然将元祈的神­色­收入眼中。

元祈望着茶盏中的茶水,淡笑道:“这茶水不够滚烫,以至于茶叶有几片仍旧沉在了杯底。看着,便是不想下咽。换来白开水吧。”说着,便将茶盏扔于一旁。跟随的随从,立即为元祈换了茶盏,并倒上白开水。他端起茶盏,抿了两口白开水。然后抬起头看向兰玉,接着笑道:“世上像似的多如牛毛,兰玉公子这些年来在天下行走,应该有所见识。就比如……兰玉公子身边的护卫小十。”

淡淡如初雪的声音在兰玉的耳旁响起。

兰玉目光骤然间凌厉,刚才仿佛围绕在他周身的温润风尽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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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齐国,庆林王府。//**//

元鱼几个时辰内皆是无法安心休息,一直坐在床上等待着消息。

笑言担忧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孕,应该要好好休息,不可劳累。”自从几个小时前王爷离开后,王妃几乎就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现在她好了许多,撞痛地方只是青肿了。

但是,现在笑言看着元鱼的样子,极其担忧。

元鱼在等,在耐心的等。她不知道得到的消息会是如何的,她甚至是希望慕容歌能够消失,但又矛盾的希望慕容歌能够活下来!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王妃,王爷回府了,此时已经回房休息了。”

“哦?”元鱼闻言,松了一口气。

看来慕容歌应该无数,如若慕容歌有事,赵子尽必定会前来责备她。

门外的下人又接着说道:“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兰妃娘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可突发意外,竟小产了。如今正在请妃娘娘的秋月宫内休养。”

“小产?”元鱼面­色­大变,她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如今她最不可失去的便是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

“兰妃娘娘怎会如此不小心?”笑言闻言,有些不可思议道。见过兰妃娘娘一次,兰妃娘娘不应该是那般不小心之人,怎的竟然会小产?

闻言,元鱼俏丽的容颜,顿时苍白如纸。兰妃在秋月宫内出了意外,说明了什么?

“王妃,您怎么面­色­突然间如此差?甚至是额头上出了汗?屋子内也不热啊。”笑言看着元鱼忽然变化的脸­色­,顿时关心问道。

元鱼不止是额头,整个后背都被冷汗侵湿,因她忽然之间感觉到了恐惧。她绝对不能让兰妃的今日成为她的明日。她双手紧紧的抱住小腹,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断然不会让他收到一丁儿点的伤害!

……

晚膳之时,慕容歌让宫人将清粥和汤药给香兰送去。

结果,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那宫人面­色­巨变,话语连不成一句,指着偏房的方向,嚎啕大哭道:“清妃娘娘,兰妃娘娘……兰妃娘娘……竟然,竟然归天了!”

“什么?!”慕容歌顿时放下碗筷,站起身,双目紧盯着那宫人。

那宫人被吓的不轻,此刻又见慕容歌这般冷冽的表情,她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以为兰妃娘娘正在休息,谁知奴婢唤了好几声,兰妃娘娘都没有回应。奴婢瞧着兰妃娘娘虽然睡的很安详,可还是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试探,结果兰妃娘娘身上已经冰冷了!”

“怎么会这样?”如冰惊骇,虽然是小产,但是御医们都已经开了药方,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慕容歌忽然想到下午从偏房离开时,为何香兰会说那么多的话!为何香兰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何她会感觉到怪异,可她却未曾深想,原来香兰早就已经想好要去死!

她立即赶到偏房,房间内四处冰冷。

躺在床上的香兰,果真是睡的很安详,她对自己的结局早就已经有了决定。^//^或许是从赵子维无情的踢了她一脚开始,又或者是她得知已经小产后,又或者是赵子维让她离开宫中后,她便已经有了决定!

她站在床边,望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香兰,说不出压在心口处那沉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其实,对于香兰而言,死或许是很好的解脱。也许离开皇宫,她要面对的是更多,或许那已经不是她能够承受的了。

宫人已经去通知赵子维了,相信赵子维一会儿便会到。

慕容歌望着香兰­唇­角上那抹释然安详的浅笑,忽然觉得,其实香兰并不聪明,如若聪明怎会让自己论陷入一个男人的虚情假意之中?最后仍旧心甘情愿付出。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如冰沉声问道。对于她而言,香兰的死是意外,她不会感觉到悲伤。但是她唯一害怕的是香兰的死会给慕容歌带来麻烦。

慕容歌轻声道:“等皇上来吧。”对于香兰而言,最想要看到的也是赵子维来处理她的身后事吧。

如冰不解慕容歌怎会如此镇定,她疑问道:“娘娘不担心这是有人陷害你?”兰妃死在了秋月宫,最直接有关系的便是慕容歌,只是,是谁杀了兰妃娘娘?而且还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

“如冰,兰妃并非被人谋害,而是自杀。”慕容歌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如冰圆瞪双目,有些不可置信。兰妃明明有着上等的容貌,怎的会如此想不开?就算是不受皇上的宠爱,凭着她的容貌,日后会有众多男子追随的。

慕容歌转过身,要走到窗前,不想距离这样的死亡气息太近,结果一转身便看见了赵子维,不知何时他到的。他站在门前,神情冷冽的盯着床的方向。

“她是自杀的。而且走的很安详,向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吧。”慕容歌对他说道。不知赵子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梁欣欣深爱他,但懂得放手,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他。香兰很爱他,为了他可背叛最初。也许香兰选择自杀也是无颜面对林倾尘。

赵子维别过眼,声音冷淡,“既然如此,便安葬了吧。”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面对着赵子维的冷漠,她轻声问道:“皇上,是否对她动过心?曾经有那么一刻?”或许这也是香兰很想知道的,或许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朕今生只对一名女子动心。其他女子……或利用,或暖床。慕容歌,你最应该清楚的不是吗?”赵子维紧紧盯着她,试图看进她的眼眸中,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他承认,对其他女子他是冷血无情,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残忍,但这是他必须而走的路,甚至不过是**的纾解。而她,独独例外!

慕容歌轻轻蹙眉,错过他有别于刚才的冰冷无情,现在有些火热的眸子。结果,侧过头时,正好瞧见了香兰手上似乎有东西。

她立即吩咐如冰,“兰妃手中有东西,如冰你去看看。”她记得从这里离开时,香兰手中什么都没有,而手中露出的这一角,仔细看去,应该是故意露出来的!因露的不是很显眼,却始终都会让人注意到。

如冰将东西从香兰的手中抽出,是一块艳粉­色­的布料。“娘娘,是一块布料。”

闻言,慕容歌从如冰的手中接过布料,这种颜­色­似乎很熟悉,整个后宫,这种艳粉­色­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衬得起!并且穿上这样颜­色­的衣服就更是妖娆妩媚。就算林清雅前段日子知晓了赵子维喜爱素净的颜­色­,林清雅仍旧在私下里穿这艳粉­色­的衣裙。

的确,这一块布料很明显是被扯下来的。是林清雅的!

慕容歌立即看向香兰,香兰临死前也要拽着林清雅?林清雅今日下午的确是出现在秋月宫门前,可未曾进入过秋月宫。向来,香兰与林清雅之间积了不少的仇恨,以至于香兰就连要选择一死脱身,也要用些心思算计林善雅!

她轻轻蹙起眉头,不知该如何选择,毕竟林清雅是无辜的。

可林清雅这个人,也的确是个祸害!曾经在封国皇宫时,也是想着要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现在……

她还未有所选择时,如冰就已经惊呼道:“这不是淑妃娘娘裙子上的布料吗?”

赵子维目光锐利的看向慕容歌,然后又看先香兰,转身离去时,只留下一句话:“朕成全香兰!”

因如冰的这一声惊呼,林清雅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就算是曾经林清雅高贵,可以将香兰,甚至是许多人踩在脚底下任意侮辱,但是如今,她要为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尝到被人报复的滋味!她无从选择!只因,给她定罪的人赵子维!如今齐国内,掌控着齐国所有人生死的皇帝!

林清雅是在享用丰盛晚宴,正因一道菜不合胃口而大发雷霆,对宫女用私刑时,几名侍卫闯入了她的宫中,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林清雅带走。

一路上,林清雅挣扎,怒骂,责问。得到的答案只有她谋害了兰妃!

“何其冤枉!本宫未曾见过兰妃,怎么可能会谋害她?本宫要见皇上,让皇上给本宫住持公道。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宫,对,对,是清妃!一定是清妃陷害本宫!那清妃真该死!你们不去抓清妃,抓我作甚?兰妃是死在秋月宫内,并非死在本宫的宫里!只要是长眼睛的人便能看出这是陷害!”

林清雅不是愚笨之人,否则也不会当年在封国皇宫时,为自己争取来和亲的筹码。如今,面临这种状况,她自然是知道被人诬赖了。

她最初惊慌,可逐渐冷静下来后,便对侍卫们要求道:“此事乃天大的冤案!本宫无论如何也要见皇上。皇上定会给本宫一个公道。”

可回应她的是,其中一名侍卫无情的回应,“皇上下令,淑妃娘娘谋害兰妃娘娘,证据确凿,无需审理,直接赐毒酒。”

毒酒?

林清雅刚才还有一些希望,现在顿时身形猛的颤抖了一下,面­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证据确凿?又怎样的证据?”林清雅失魂落魄望着那侍卫追问道。

那侍卫冷冷的憋着她,眼中无丝毫情感!刚才进入宫中,首先瞧到的便是林清雅将宫人当做不当成|人的责罚,此行为看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可恨!“淑妃娘娘无需浪费时间了,若不想遭罪,便尽快服下毒酒,卑职们也好向皇上复命。”

“淑妃娘娘……”宫内还有多名的宫女和宦官,见到此情此景都愣住了。淑妃娘娘这几年在宫内,可是有名的狠主,对待宫人可是从来都不当成|人!其实兰妃娘娘虽然受宠,可听说对待宫里面的下人可都是极好的!宫里面的人都知道,谁伺候淑妃娘娘,谁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当下,刚才被林清雅责罚的宫女立即松了口气,悄悄抬头看向林清雅,等着看好戏。其实,在这座宫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等着看林清雅的好戏的!

或许,这就是报应?

那侍卫递过去一杯毒酒,林清雅惊骇,一手挥到地上,她怒骂:“该死的奴才!别想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本宫!本宫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怎会被你们几句话便屈服?仅凭你们一句话便想要定本宫的死罪?!听着,本宫现在就要见皇上!兰妃不过是个下人出身的卑贱人,本宫何等身份?会费心思谋害她?简直是可笑!”

她林清雅能够成为封国仅次于林善雅的公主,并且如愿以偿和亲换来今日的位置,就足以说明她智力过人。她无数次想着日后能登上皇后宝座,母仪天下!让天下女子臣服。怎能如此轻易便死去?

其实,她多少知道,或许是清妃背后陷害她!若非如此,皇上怎会不审理此案,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解决了她?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死去!

侍卫们有些为难了,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淑妃娘娘打翻一杯毒酒,还有一壶毒酒。淑妃娘娘就算现在喊破嗓子也别想躲过一死。”

林善雅目露狠光,冷冷的瞪着几名侍卫,后退一步。

结果身后被人挡住了,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她责骂怒打的宫女,她立即大骂道:“该死的下人,滚开!”

那宫女面露冷笑,“淑妃娘娘何必挣扎?既然杀了兰妃娘娘就该受到惩罚。奴婢可是日日都听着淑妃娘娘诅咒兰妃娘娘,恨不得杀了兰妃娘娘。”

“淑妃娘娘应该无话可说了吧?速速喝下毒酒。”几名侍卫逼近,逼迫着林清雅。

林清雅面­色­巨变,推开那挡着她的宫女,步步后退。

“林清雅,想想你曾经对兰妃做过什么吧,若非你做过什么,你不过落入今日这番田地。”

在情形越来越严峻之时,慕容歌忽然出现了,她站在门前,目光冰冷而略带怜悯的看向林清雅,她来此,是想要完成香兰一个心愿,因她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香兰的死前写下的书信。

信上所描绘的是香兰的一生,同时也是她为何要死前也要林清雅陪葬的原因!林清雅竟是如此禽兽不如之人!香兰……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若不是命运弄人,香兰现在应该还是个让人羡慕的高贵的公主吧。

林清雅望着忽然出现的慕容歌,本想扑上前去破口大骂,但又忽然想到了那差点被她遗忘的事情。

------题外话------

有同学问元和歌何时见面,就这两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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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香兰……

那年跟在林倾尘身边的香兰已经被易容,容貌普通,可身段却是极好的。【本站唯一地址:】有一日,香兰不经意弄脏了她的衣裙,那是她最喜欢的衣裙,她自然愤恨难当!不过是一个贱奴,竟然敢弄脏她的衣服。

可香兰是林倾尘的人,当时林倾尘还是太子,她自然不敢直接大骂香兰,可这口怨气她怎可咽下?

那时候香兰十二岁,却是单纯愚蠢!她用了谎言将香兰引到了宫中废弃的宫殿中。那里早就有三个侍卫,是她早就安排在那里的。

她就在暗处,亲眼看着香兰被那三个护卫剥光了衣服,然后她在那三个侍卫的近乎于残暴的掠夺下停止了尖叫。见此情景,她当真是解了气!谁让这个低贱的奴婢竟敢弄脏她最喜欢的裙子?

那时候,她就开始喜欢穿艳粉­色­的衣裙了。

那三名侍卫离开后,她便走到了香兰的面前,冷冷的望着香兰那惨白而惊怕的样子,忍不住冷笑道:“这便是你弄脏本宫裙子的下场!记住,卑贱如你,不配碰本宫任何东西!”

临走前,她看到身边的宦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望着香兰,她便对着那宦官­阴­笑道:“念你跟在本宫身边的多年,伺候的也算是尽心,这丫头便赏你玩耍了!切忌别玩的太晚。”

那宦官一听,立即眉飞­色­舞。

虽然宦官无根,可大多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在暗地里跟宫女对食,早就已经不是秘密。

香兰早就已经浑身无力,哪里还会有力气面对那宦官无情的蹂躏?

林清雅从遥远的记忆中回神,身形猛的一颤,她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候虽然香兰没有喊叫出声,也没有哭叫,可是看着她时,那双眼睛平静的有些可怕!

这是香兰的报复!

慕容歌冷冷的望着林清雅忽然见巨变的神­色­,心中冷笑,这是林清雅该有的结局!香兰经历了国破家亡的凄惨,被迫身为一个奴,却还要忍受着林清雅那猪狗不如的禽兽行为!

“林清雅,你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只是一杯毒酒,你应该庆幸!”慕容歌站在门前,凛冽的眼眸盯着林清雅,讥讽的冷声道。

林清雅身形剧烈一颤,她大惊失­色­,原来是香兰害她!她望着慕容歌,怒骂道:“那是香兰该有的惩罚!一个奴,就该承受这样的命运!”

慕容歌忽然感觉­唇­齿之间冰寒无比,她现在几乎能感受到香兰当时的愤怒与恨,她低下眼眸,残忍的点出事实:“淑妃莫非忘记了?如今封国已被破灭,你淑妃娘娘的身份不过是个空壳子!在齐国,你的身份无法与兰妃相提并论!你比兰妃更……卑微。”与香兰坎坷的一生相比,她才知道,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安安全全的活着,就已足够了不是吗?

“慕容歌!你找死!”林清雅怒吼,竟然要向慕容歌的方向扑过来。

结果,几名侍卫将她挡住。

“淑妃娘娘请将毒酒喝下!”侍卫们声音冰冷道。

林清雅摇头,挣扎,“让本宫死在香兰手中,绝对不可能!本宫要见皇上!”她林清雅,无论如何都是高贵的,怎能让自己的命中终结在香兰的手中?

“皇上日理万机,你们食齐国俸禄,就该为皇上分忧解难!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皇上要你们有何用?淑妃娘娘如此闹着,你们也任由着?毒酒必须飞给她灌下。”站在慕容歌身侧的如冰冷声道。她知道了香兰的遭遇后,那与自己像似的经历,甚至是被她还要悲惨的经历,让她同病相怜,对林清雅这种人更是愤恨交加!

侍卫们闻言,立即抓住了林清雅,捂住了林清雅的嘴,不让林清雅挣扎,然后掰开林清雅的嘴,强行灌药。

慕容歌转过身,不再去看。

与如冰离开。

这是林清雅该偿还香兰的。

对于林清雅的罪行,宫中无人会追问,毕竟林清雅已无后台。就算此事有着诸多疑点,也最终是个句号!不会有人闲的无聊,替林清雅翻案。

夜幕之下,慕容歌脚步沉重的朝着秋月宫而去。

“娘娘,若是有可能,咱们不与兰妃为敌该多好?”如冰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的说道。如若没有为敌,香兰现在仍旧是活的好好的。

闻言,慕容歌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如冰,眼神迷离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从最初林倾尘将她留在身边后,就注定香兰因为绝­色­的容貌成为棋子,这便是一颗棋子的命运。

她的心跳骤然间加快,她双拳紧握。如今的她同为棋子,在乱世中,被迫因那些人的权力争夺而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

她慕容歌,只能是慕容歌!绝非棋子!

“是啊,兰妃没有选择的权利。【本站唯一地址:】只是可惜了兰妃,其实兰妃也是一个极好的人。”如冰深深的叹息一声道。

是啊,香兰也是一个极好的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袖中的书信,信中简简单单的交代的是香兰波折坎坷的一生。香兰是真心对赵子维,明知赵子维利用,仍旧是任­性­的陷了进去。香兰要求,此信不可给赵子维看。

香兰是不想让赵子维知道她曾经如此不堪过去吧。

可这又岂是香兰的错?

错在这个无情的乱世!

正当她仰头望着明月失神之时,一道黑影出现了前方。

“奴婢见过皇上。”如冰见是赵子维,立即俯身见礼道。看了眼慕容歌,她悄声离开。

赵子维走上前来,想要伸出手抱住慕容歌,却将手停在了半空,并缓缓收回,他望着慕容歌略显才苍白的容颜,心忽然纠痛。他承认自己无情,可对她,他不曾无情过!曾经未遇见她之前,他想做的便是无情的人,也认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能够成大业者,毕竟是无情无欲之人!如此,才可冷眼看天下,才可不折手段得到天下。

余光中,慕容歌将赵子维犹豫的将手收回的情景收入眼中,她眸光暗动,未等赵子维开口,她便是说道:“皇上,妾将你当做至交好友。”

赵子维邪魅的容颜顿时苍白,他凝望着她完美的下颚,似乎未听见她刚才的拒绝之语,只是忽然轻笑道:“慕容歌,你猜刚才朕遇见了何事?”

慕容歌眸光一闪,收回眸光,低头来看向他,微笑问道:“何事?皇上不如说来听听。”

“今日国师进大殿参见朕,竟然为朕卜卦,卦象上,朕不日将遇大劫!此大劫或许可伤及­性­命。”赵子维深黑的眸盯着慕容歌,脸上仍旧是挂着笑容,语气那般轻松的说道。

慕容歌心陡然一颤,她望着他,要开口。就被他拦截下来,他说:“慕容歌,若朕死去,你是否会伤心?不如未朕守寡如何?”

闻言,慕容歌瞳孔收缩。

他仍旧不让她开口,自顾的笑道:“就算是你执意要为朕守寡,朕也是不忍的!这等蠢事,你做不出来的。”话落,他深黑的眸子将黑夜下的她清晰的映在了眼眸之中。

“你不会死的。卜卦不过是迷信,怎可相信?命运,由自己掌控。”慕容歌双目无比清亮的望着他,快速的说道。

赵子维淡淡的笑着,可仍旧是有着属于他的那股子邪魅勾人的味道,忽然他咧嘴,笑的如同一个孩子般,“慕容歌,你是在担心朕?”他期盼的看向慕容歌。

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更为柔美。

她低声叹息,“皇上不会有事的。”

赵子维微微笑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他都知道,这场战争终究有人是败者,失败者怎会苟活于世?唯有死才可保存尊严?所以,这场战争,只能以鲜血化为句号。

“你……不会有事的。我还想赚你的银子呢。”慕容歌心发抖,抖的厉害。她刻意笑的狡黠,笑的调皮。

“慕容歌,你还是如此爱财。”赵子维宠溺的一笑。“若是有机会,朕让你大赚一笔。”死亡,他曾经不会恐惧,但如今他害怕了!他是个很小气的人,虽然知道她心中有他人,并非是他。可他仍旧是很小气不想将她这般轻易的拱手让人!

可他又不忍心让她为难。她不能选择,他也害怕他选择。赵子尽是她曾经信任呵护的弟弟,元祈是她付出了心的人,而他……现在与她的关系,是最遥远的。

答案,会让人恐惧,让人绝望。

“好。”慕容歌重重的点头。“望皇上莫要食言。妾可是等着要大赚皇上的银子。希望皇上这几年见国库丰盈。”

“恩。”赵子维笑的越来越温柔。他似乎想起了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急中生智,选择向他求救。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慕容歌见他笑的如此开心,便好奇问道:“皇上想起了什么好事?”

点点繁星下,他目光柔和的望着他,邪魅惑人的容颜很平静,可嘴角却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是否记得几年前在庆王府时,你对本宫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二人眼前仿佛浮现了那日的情景。

那时,酒­色­生香中,她双膝跪地,双目灼灼,深情无限的看着赵子维,朗声道:“妾倾心于齐国太子,愿将初夜献给太子!请齐国太子成全妾心!”

他的态度还是玩世不恭的看着她能如何应对,便态度惊讶的反问她:“呀,本宫自知魅力四­射­,引天下女子竞相追逐。但,令本宫好奇的是,你是何时对本宫倾心的?”这个女人不笨,且有胆量,献身吗?

她当时心如擂鼓,豁出去脸皮了,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回道:“妾心似铁,从未对任何男子动心,可初见太子,妾心不受控制,妾为太子神情恍惚,心跳如擂鼓,万不敢有所欺瞒。若不能伺候太子,妾必一世懊悔。太子宅心仁厚,请太子成全妾一片痴心。”

二人仿佛瞬间便回到了当时初见的情境之中,慕容歌自回忆中回神,看着他笑道:“那时候妾可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让皇上出手相救呢。”若赵子维当时不相救,她已经想好对策,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赵子维目光柔和的望着她,轻笑道:“你的行为果真是大胆。”

“还好妾有一张与封国太子妃相似的容颜可以派得上用场。否则,必定会沦为张将军和静王的玩物。”慕容歌半眯着双眸,幽幽的说道。一转眼,如今已经过了几年了。

想不到时间过的竟是如此快!那些回忆仿佛就是在昨日。

“是啊,这便是逃脱不掉的宿命。慕容歌,朕将你送给封国皇帝之时便已经后悔,如今仍旧是追悔莫及!”赵子维目光紧盯着她,声音轻柔的说道。就算是说着这些年来让他一直介怀,甚至因此而深深自责的事情,也是态度如此平稳。无人能知晓他此刻心中的痛楚与波涛。

慕容歌清雅的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她望着赵子维,低声道:“许多事情已经无法追悔,最应该做的是向前看。”

这边是命运!面对选择,就要承受选择后的结果。

“哪日你有时间再为朕下厨可好?”赵子维望着她,又恢复了孩童般的无设防的笑容,请求道。

慕容歌嘴角牵动了一下,点了点头:“皇上想吃什么?”

“据说前两日你与如冰吃过一种东西叫做,火锅?”赵子维一脸好奇的问道。

闻言,慕容歌笑着点了点头:“对,是火锅。这种东西不怎么费时间,只是不知皇上能否吃辣的?”

“辣?可以。”赵子维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期待。

“好。”慕容歌点头。她抬头看了天­色­,夜­色­更深了,她笑道:“夜已深,妾想要回去休息了。”

赵子维点了点头。望着她转身离去。

等她走了十步之远后,他问出了一直以来都疑惑的问题,“你是真正的慕容歌吗?”几年前,他为了能够更好的利用慕容歌,便暗中调查了有关于慕容歌的所有事情,可是却与她都挂不上钩。但,她却有着慕容歌一模一样的容颜。

慕容歌停住身形,眸光闪动,她笑道:“皇上认为妾是,妾便是。无论妾是谁,妾都是妾。”

“恩。”赵子维微笑点了点头,目送着慕容歌离开。

今夜,高挂于半空的明月很圆,很亮。天空繁星点点,竟是如此的美好!赵子维眼眸虽然越来越幽深,可嘴角上的笑容却真挚。

……

几日过后。

林清雅因谋害香兰一事在宫内宫外传来,众人在惋惜着香兰如此天香国­色­的美人竟然死于非命,未免太过可惜。同样也在谩骂林清雅,如此目无法纪,在宫中就敢行此恶行!

自然,此事已经传到了林倾尘与林善雅的耳中。

林善雅冷笑道:“清雅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分寸了?就算妒忌香兰的容貌,也不该做出在宫中谋害香兰的行为啊!”

“不,清雅是冤枉的。香兰多半是自杀的,而清雅不过是香兰拉着陪葬的。”林倾尘皱着眉说道。他十分惋惜香兰,聪明如香兰,若是没有对赵子维动心的话,会是一把利剑。只是可惜了。至于清雅,当年对香兰做的那些事情,也难怪香兰会让她陪葬!

林善雅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她转眸看向梳妆台前的铜镜。镜中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绝美,仿若仙子下凡。“夏国太子与大皇子,该是明日便到了吗?”

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元祈了?

不知再见之时,他会怎样?会不会感觉到诧异?这段日子,她也算脱胎换骨了,最起码站在被毁容的慕容歌面前,她魅力无可阻挡。

林倾尘摇头,“今晚便到了。”

“竟然这么快?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林善雅顿感惊讶道。

“他们日以继夜的赶路,并未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林倾尘神­色­沉凝,寒声道。元祈,兰玉,这两个人皆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他们二人同时到了齐国,齐国内如今本就风云暗涌,怕是会演变成暴风雨。

林善雅望着铜镜中的不清晰的影像,渐渐失神。

……

庆林王府。

今夜,赵子尽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陪着元鱼一同用晚膳。

元鱼因为有了身孕,许多东西都不喜欢吃,特别是油腻的。所以菜­色­都比较清淡。赵子尽出去办事回府的时间比较晚,所以二人这时候才用晚膳。

元鱼听闻赵子尽要与她一起用晚膳,便一直等着。

可至始至终,他未曾说过一句话。

待他将吃饱将筷子放下后,才对她说道:“夏国太子今晚就到了。”

“什么?竟然这么快?!”元鱼顿感惊讶,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夏国到齐国如此远的距离,竟然元祈他们只用了一个月便到了!她心中苦笑,怪不得他今晚会陪同她一起用晚膳。

赵子尽今晚的面­色­略显苍白,这几日不曾见面,才赫然发现,他似乎更加瘦了!他身姿挺拔,前些日子还合体的衣服,他现在穿着竟如此宽大。

“你在担忧什么?”她终究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闻言,赵子尽眼睫颤抖了一下,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王妃未免想的太多了,既然有了身孕,便在王府中好生养身体,许多事情无需王妃去Сhā手。王妃也没有资格Сhā手管。”他抬头冷冷的看着她,出声警告道。

元鱼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嘴­唇­颤抖着扯出一抹笑,“妾不过是担忧王爷。”

“恩。”赵子尽冷淡的应道。他眸光幽深,心中猜测,既然今晚便到,为何元祈没有任何动作?莫非元祈与赵子维一样对慕容歌皆无情了?若是如此,他们不配慕容歌!

元鱼低下头,泪含眼圈,她心中多少都能够猜测的出来,他是因元祈到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与慕容歌有关了!上次慕容歌可以有惊无险,但是今后就不一定了。

偶时候,她很想问他一句,究竟慕容歌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地位,但始终都未曾问出口。她怕得到的答案是,他今生的冷漠疏离。她做不到梁欣欣的置身事外。

……

富仓客栈。

夜幕降临之时,客栈内迎来了两名贵客。虽然店掌柜的不知道贵客的身份,但从二人的身着与排场,便知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

整间客栈内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兰玉与元祈,虽然连日赶路,可仍旧是气定神闲,不见一丝疲惫。二人用过晚膳后,便在房中对弈。

如今过了一个时辰了,仍旧是对弈,还是平局的状况。

兰玉望着元祈,笑道:“太子棋技­精­湛,甚是佩服。”元祈的棋技让他想到了赵子维,同样是棋逢对手,但元祈却让他感受到了深不可测!这样的实力,让他想到了一个人,“慕容歌曾经与我对弈过,她在我面前向来都是以败局收场。但我却知,她有所隐藏,并非用出全力。或者她的棋技在我与太子之上!若能有机会,希望与她再对弈一盘。”

元祈轻描淡写的抬眉,淡笑回道:“怕是兰玉公子没有机会了。慕容歌两年多前就已葬身火海,此事兰玉公子早就知晓的不是吗?怎的现在竟然忘了?”

态度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丝毫不在意!

兰玉眼光微动,落下一子后,道:“不知齐国的清妃是否会棋技?”

“兰玉公子何时对一名女子如此好奇了?若是有机会便入宫见见清妃,或者兰玉公子会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元祈轻笑道。他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黑­色­的棋子,黑与白分的如此清晰。

“哦?”兰玉轻笑回应。

元祈抬起头看向他,笑道:“不过,兰玉公子需等待两日。来齐国的主要目的,只有探望庆林王妃,为庆林王庆生辰之喜。”话落,他又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棋盘。棋盘上的棋局映入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在这景­色­之间,眸光晃动着灼人的光芒。清妃?这两个字,竟是如此的刺耳!

------题外话------

呃……明天肯定见面了。亲们猜猜剧情是怎么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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