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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妾倾城(热文) >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赵子尽背过身,冷声回道:“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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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元鱼瞧着慕容歌无丝毫意外的神­色­,便怒目瞪向赵子尽,这是自成亲半年以来,她第一次用如此愤怒的目光看着赵子尽,“王爷,你怎可如此!你明明知道她是夏国太子的侧妃,为何还要送往齐国?固然她是你的姐姐,但她的命运不是你能掌握的!”这几日她便是好奇,为何四周的暗卫多了许多,且各个都在监视着慕容歌的动静。原来是他存了这份心思。

她又看向慕容歌,质问道:“莫非是你自愿前往齐国?只是你的身份是夏国太子侧妃,待夏国太子有了你的消息后,自然不会让你流落在外,又或者你宁可前去齐国,也不肯回夏国?”最重要的一点是,慕容歌并非赵子尽同胞姐姐,这几日她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多少察觉赵子尽对慕容歌的那点不一般的情感。

这样的情感在她看来有些不可思议,这也是为何慕容歌没有察觉的原因。可是,这几日她明显感觉到慕容歌对赵子尽的冷漠。难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赵子尽想要做什么?

面对元鱼的逼问,慕容歌眼眸一闪,回道:“若有可能,我希望再次见到太子府内荷塘景­色­。”

荷塘景­色­?元鱼震惊不已,几乎与元祈稍微认识的人都会知道,对于元祈而言,荷塘是不允许他人进入的。而慕容歌却能说的如此轻松,看来果然在元祈心中有着异于其他女子的地位。元鱼几乎可以确定,慕容歌并非自愿与赵子尽前往齐国。

赵子尽沉默不语,他盯着元鱼,眼光从未有过的狠厉,声音比以往更加冷漠无情,他道:“此事并非你能过问的,回去休息!”

元鱼触及到赵子尽冷漠无情的眼眸,感受到他由心的愤怒,心顿时痛了一下,她勉强维持俏颜上的微笑,嗡了嗡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闭上了嘴。转过头看了一眼慕容歌,她心中竟在此时闪过一个想法。

若慕容歌不想去齐国,那么她似乎可以成全慕容歌!毕竟从私心里她是不想要让慕容歌留下来。

元鱼带着几分心思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而去,虽然这几日的晚上都是在林子里度夜,但是几乎都是在马车上入睡。

赵子尽看向慕容歌,眼神极为复杂,沉声问道:“你当真如此不愿意去齐国?”

“尽儿,你意在亲手杀了皇太后,夺了赵子维的皇位?如此便是达到了目的?让我想想,自己在其中占了怎样重要的位置。”就算是曾经赵子维对她动心过,用了几分心思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但也不代表她可以做到怎样的事情!

“你的作用是你不会想到的。”赵子尽深深叹息一声,就算是不想要承认,可也必须要通过慕容歌达到目的!这是他的决定,也是那人的决定!箭已在弦上,他绝对不可能有后悔和退却之意。

慕容歌望着满天星辰沉默不语。她不会想到的?莫非真的当她是个红颜祸水?她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石子,恍惚中回到了几年前,这几年的经历如同一场梦。她仿佛是身在梦中,又仿佛从未在梦中存在过,如此的虚无。她看着那熊猫,只有黑与白的颜­色­,心底某处缓缓而升起那熟悉而却略微的情感。有时候,她承认自己胆小。

“尽儿,你背后的人是谁?”她压着声音,低声问道。尽儿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绝对是背后有人支招。而且那人绝对是个玩弄权谋的高手!与元祈可成真正的对手!

而那人与尽儿若非有同样的目的,就是有着更大的目的!这样的目的或许是可怕的,­阴­暗的!

赵子尽橘红­色­的­唇­瓣微微一动,他惊讶于慕容歌的敏锐!他别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熊猫,似乎这两年她很喜欢熊猫,这种动物在梁国随处可见,甚至有人将它当做食物,可她却对它们极其的喜爱,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眼光眨动,只回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一阵清冷的风自脸颊吹过,吹起她长长的黑­色­发丝,黑发随风飘扬,说不出的飘逸绝美,她却仿若不自知,只是神情极其淡漠的说道:“今年的夏日似乎长了一些,尽儿,那火红的颜­色­不适合你。”

置身在黑夜中的男子,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半月过后,日以继夜的赶路,终于离开梁国。

路经白国,刚入白国边境,慕容歌掀开马车帘子,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景!

乱民满城乱跑,四周一片灰白!哪里是个安平的国家!

莫非这半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这本就是乱世,每个国家都会有战争,甚至每日死亡的人数数以万计。

所过之处,皆是一片乱的景象。

“白国被燕国攻占,燕国士兵所过之处,皆会烧杀­奸­­淫­掳掠。这两日算是好了一些。”同在一辆马车的赵子尽,瞧见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不出所料,慕容歌神­色­沉冷。面对战争的残酷,她从来都是感觉心痛与无力。放下轿帘时,瞧见几名女子身无寸缕的躺在路边上,偶然经过的几名燕国士兵有几人竟然只是身着上衣,不顾着女子们的挣扎,强行欺压到女子们的身上,一逞兽欲!

四周大多是绝望的声音。

但大多燕国士兵不敢上前拦截他们的马车,虽然一路上所见皆是残忍至极的事情,可他们却畅通无阻。

慕容歌紧攥拳头,眼前浮现的是刚才那些无助的女子们的身影,还有那些哭嚎着的孩子,老人,壮汉,他们挣扎反抗,获得的是一把把长刀刺进身体的结果!

纵横的血腥气中,慕容歌紧闭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否出城了,她眼前一片黑暗。

耳旁忽然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痛嚎声!还有年迈的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四周一片辱骂声。

“畜生!燕国士兵乃畜生也!”

“放开孩子!”

可回应这些绝望喊叫声的是几名燕国士兵­淫­笑声,燕国士兵大笑道:“白国女子果真**也!就连童女也是如此**嗜骨!”

“啊……”

刺痛灵魂的声音。

慕容歌猛的睁开双眼,眼前是狭小的空间。她掀开马车帘子,只见缓慢前行的马车前方,几名士兵举着长矛长刀肆无忌惮的狂笑着,附和着那一声声­淫­笑的是女童惊恐的大叫。

“啊……啊……”

那女童看上去只有**岁的样子,此时已经被脱光了衣服,身上骑着人高马大的燕国士兵,在那山下浮动的身体下,是那女童让人痛心的大叫吗,驱赶。

女童的家人被困住,他们爆红着双眼,看着那曾经被他们碰在手心中疼爱的女孩子,心痛的大叫着。

但是,这丝毫没有减轻那些士兵们的兽欲,他们反而更加猖獗!

一人满足,接着下一个。

慕容歌大声怒吼:“不!”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残忍!如此毫无人­性­!

再转眼,四周如此景象数不胜数!

燕国士兵已经彻底攻占了白国!

白国百姓如同蝼蚁,只能等着被强大国家的士兵来鞭打他们的,让他们屈服,让他们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死在他们的残暴之下!

居住的家园被熊熊烈火包围,曾经亲爱的家人被人践踏!

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她挣扎着,失去理智的想要冲下马车,将那些毫无人­性­的士兵们推开。可身后的男子却抱住了她,死死的抱住她,控制着她的举动。

她回头冷笑的望着他,以愤怒恨意的目光盯着他,寒声道:“放开!”她自小生活在和平年代,理解战争的残酷,却无法体会战争的冷酷毫无人­性­!

那还只是个孩子!

马车渐渐的从那备受其辱的孩子面前路过,各种声音越来越强烈,她泪流满面,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无力的被赵子尽紧抱在怀中。

此时此刻,她犹如身在腊月寒冬中,四周一片冰冷,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希望,离开!离开这个时代!

“这是战争所必须承受的结果!若成为强国,那么子民便不会被他国人欺辱!有朝一日必可让天下人敬仰。”尽儿那含着野心,也含着几分冷漠的声音响在耳旁。

慕容歌掰开他的手指,一脸冷漠的望着他。她傲然冷笑,无耻。

在白国境内行走了近十日的时间,每过一处皆是惨败之景,她再也没有掀开过车帘。

即使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情形,她亦不敢去看。十日时间,她不曾走出过马车。

当走出白国境内,她下了马车,并面对已经国破的白国,如今的燕国。

战争……的确残忍。

这是历史!

也是人­性­的贪欲!

“慕容侧妃,你想离开吗?”元鱼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闻言,慕容歌回头看向元鱼,再掠过元鱼看向不远处正在茶楼喝茶的赵子尽,她眼光不动神­色­的扫了眼四周,微微一笑:“无需做无用之功。”

“本妃可着人告知太子哥哥。”元鱼接着又说道。

慕容歌轻蹙眉头,急道:“不可。”若因她让元祈置身在危险之中,她绝对不会安心!这一切切的棋局已经开始,元祈若是可以做冷心绝情便可胜利,一旦有一丝动摇,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元鱼惊讶,她自小便生长在皇家,只要转念深思,便知慕容歌是不想连累元祈。又或者说,也许元祈知晓慕容歌的情形,也不会有任何动作。毕竟,慕容歌只是一名女子,一个侧妃。她虽然不知道赵子尽究竟想要做什么,可看着慕容歌的神情,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赵子尽偶然间扫了一记目光,好似他警告元鱼。

元鱼见状,心中冷笑一声,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歌。

那晚,天­色­­阴­沉,不见一丝星光与月光。

乱民躁动。

是从白国逃出来的乱民,他们饥饿难忍。

疯狂的从树林四处窜出,试图要抢食物。

因他们见几辆马车都是豪华至极,车里面的人肯定都是贵人,贵人自然有食物!

慕容歌坐在马车内看着马车受到摇晃,四周暗卫早就已经全数尽出,控制乱民。

谁知,乱民人数越来越多。起初,赵子尽不想伤及乱民,所以让暗卫不可出剑伤人。

可随着乱民的人数增多,乱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原本,慕容歌是想要看准时机逃开。但是尽儿始终在马车内不动,他只是在暴乱的情形下,对她柔声说道:“姐,四周皆是暗卫,你不可逃跑。”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轻笑一声,“你当真是高看了我。”她是动过离开的念想,但是此时此刻她不会不自量力。毕竟,现在四处都是乱民,她还不想无缘无故去死!

赵子尽瞬间无言。自从那日,他发觉与她距离越来越远。

有时候望着天扪心自问,真的做错了?后悔吗?他想起左道曾经对他说过,母亲死的何其悲惨!而得胜者如今的皇太后如何的赶尽杀绝!仇,不可不报!

……

夏国,太子府内。

“太子,沐轻已经离开梁国。如今行踪不明。且有暗卫见识齐国庆林王的行踪时,发现庆林王身边除了王妃之外还有另外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半边脸被毁。但是从侧面看过去,似乎与慕容侧妃有**分像似。”嘉杰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知元祈。

元祈正看着棋盘上旗鼓相当的棋局,听闻嘉杰的话后,手顿时停住,并抬起幽深的眸子望着嘉杰。

嘉杰初时得到暗卫的禀告时,也是颇为震惊,其实世上有两名女子有着像似的容颜绝对有可能。只是那名女子被毁了半边容貌,从侧面看去与慕容侧妃一样,这就有些不寻常了!更何况,还与赵子尽在一起。

初得消息时,嘉杰大胆猜测过,莫非慕容侧妃仍旧活在世上?当年发生的一切皆是意外?又或者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才得以欺骗众人耳目?但又从何处解释大火过后,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两具尸体?所以,这一切就是猜测。

元祈面­色­微变,无意识到手中白­色­的棋子渐渐变成粉末。心口似乎被锤子重重敲击,众多片段叠加出现在眼前,两具已经面目全非的黑焦尸体更似乎就在眼前,那天大火肆意燃烧,四周无出口。刘永福与父皇二人共同做下的结果,如今竟然有了一丝裂缝!

那女子看上去老实,实则多狡诈。当时自问,她真的死了?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承认。

但是,现在,似乎有了一丝希望!

若那女子还活着,那么,她就是成功骗了他!

他隐忍着心中如同滔滔江水源源不断升起的希望,对嘉杰命令道:“无论如何确定那女子的身份。”

嘉杰立即点头应道:“是。”

“大皇子是否回宫了?”元祈低头一看白子在手中成了粉末,深沉的黑眸微动,重新拿起一枚白子落下,后低声问道。

“宫中没有消息。”

元祈点了点头。

嘉杰接着又说道:“梁国太子对梁国三皇子动了杀心,几日来与刘松源共同暗中收集三皇子企图谋反的证据。如今已经有了眉目,梁国三皇子的好日子不多了。”

“助梁国太子一臂之力。”元祈沉声吩咐道。

“是。”

元祈移目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在他眼中只有黑白的世界,固然看不清所有事物的真实颜­色­,但那单一的黑与白已经让他习惯,若是……她还活着,那么,这一切都不会显得单调。

她,是否欺他?

……

半月后,齐国,京都。

见识过梁国的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白国因战争而变得一片灰败不堪入目,此时再见齐国与其他国家不同的北方风光。

齐国内的环境与现代的黑龙江省的温度差不多,冬日寒冷,夏日倒不是那么热了。

而且四处环山,多少有些浓重的乡音,让人听着不反感,反而有些热情。

走过齐国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也走了最安静的街道,这样的齐国,让人无法厌恶起来。

皇宫。

她掀开马车帘子,望着近在眼前的皇宫,她深吸了一口气。

身后赵子尽揽住了她的腰,她不着痕迹的躲过,并笑道:“庆林王,男女有别,不可越了规矩。”

赵子尽身体僵硬。

守门侍卫长前来,见到是赵子尽,便立即命人开了宫门,并着人先他们一步进宫禀告赵子维。

承清宫。

赵子维邪魅的眸微动,似笑非笑道:“庆林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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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庆林王身边有一名陌生女子,其女子蒙面不见容颜,不是庆林王妃。”那侍卫低首回道。

赵子维挑了挑眉,心中悄然起疑,“一名女子?”

“是,因蒙面卑职看不清那女子是何人。”侍卫立即恭敬回道。

“请进承清宫。”赵子维沉声命令道。

侍卫立即领命退下。

待那侍卫退下后,香兰亲自端着一碗­鸡­汤进入殿内,她国­色­天香的容颜上挂着几分让其他女子嫉妒而且难以匹敌的微笑,“皇上,妾听闻您一整夜未睡,一直看折子,这是妾亲手烹制的­鸡­汤,味道极好,相信皇上会喜欢的。”

浓郁的­鸡­汤味消散在空气中,热气腾腾中,女子犹如仙女下凡而来。赵子维双眸半眯,俊颜上已露出几分笑容,也许是殿内光线太暗,香兰看不清赵子维的神­色­。

“爱妃何须亲自下厨?”赵子维柔声笑道。

香兰将­鸡­汤亲自端在手中,然后媚笑道:“皇上日以继夜­操­劳,妾做这些算得了什么。况且皇上若是­操­劳而至身体疲乏,妾因此而心疼。­鸡­汤最是补身,妾可是用了几日的时间学会的呢。希望皇上勿要嫌弃。”

“只要是爱妃做的,朕自然喜欢。”赵子维揽住她的细腰,薄­唇­贴近她的耳后,暧昧的呵着热气,极尽挑逗的说道。

香兰妖娆妩媚笑了几声,接着亲自盛起一勺汤喂赵子维。

赵子维脸上带着笑喝了一口,热热的­鸡­汤含着浓郁的味道传入口腔中。的确是­鸡­汤,只是味道……赵子维邪魅的黑眸一闪,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记忆中有个女子无论做什么食物都是可口至极,吃过一次便永生难忘。此时口中的­鸡­汤的味道仿佛是无味的,激不起他想要再喝第二口的**。甚至是这味道在口中,让他心底仿佛被激起千层浪,一丝丝苦涩的味道在心中悄然扩散,竟让他因此而难以回神。

耳旁传来女子娇柔的呼唤声,“皇上?皇上?是­鸡­汤味道不好?是妾太过胆大,学了不过几日的手艺,就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皇上若是不喜,妾立即去吩咐御膳房再做。这碗­鸡­汤还是扔了吧。”怎的今日他竟然失神了?往日与她在一起时,他的浓情与宠溺的神情已经让她悄然间失了心。所以,才会明知自己最不擅长厨艺,仍旧每日起早用了许久的时间与厨子学习厨艺,只是希望他能够尝到她亲手所熬制的­鸡­汤。

耳旁的女子声音虽然娇柔好听,甚至是能够勾起任何一名男子的**和保护欲,但是对于赵子维而言,总觉得身边这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是空虚的。他眼中闪过迷离的笑容,看着香兰,笑道:“朕刚刚吃过早膳,还吃不下东西。­鸡­汤是你亲手所做,放在一旁吧。”

“皇上……”香兰心中一动,望着他邪魅而霸气的容颜,她心中缓缓滑过一丝异样,从未想过这样一个男子对她会如此宠爱!宠冠后宫,是她想要得到的,却不曾想过会如此快。快的让她以为这是泡影。

香兰身子娇软,坐在赵子维的双膝上,身子靠在他的怀中。“皇上,日后都如此宠着妾可好?”

女子请求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赵子维眼中一闪而过异光,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望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啄了一口,调笑道:“若爱妃一直如此可爱听话,朕自然会宠着爱妃。”

如果不听话呢?香兰心颤动了一下,后脖子冷汗尽出。

“皇上……妾只求皇上心中有妾。”在她感觉自己逐渐恐惧,渐渐的失去所有的思绪,快要将自己淹没在痛苦挣扎的深渊中时,感受到他胸膛间传来真实而让她砰然心跳的热度,那恐惧立即消失,她主动献吻,可当她想要与他深入纠缠时,他竟然推开了她。

“十弟片刻就到。”他低着头,眼眸也半阖着,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庆林王回来了?”香兰惊讶道。忘记了刚才他推开她时,她内心深处的落寞。如今只是想着,庆林王游走天下两年,原以为不知何时才会回齐国,如今,竟然回的这么早!

她微微失神,怎的会回来的如此早?

赵子维低头看向手中折子,在看到折子上描述请求的事情后,神­色­顿时一沉。

香兰瞧着他神­色­沉凝,正要开口询问是何事让他为难。却听见门外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皇上,庆林王已到。”

闻言,赵子维从折子中抬起头看向门口处,黑眸转动间已经回应道:“让他进来吧。”

香兰本想从赵子维怀中站起,但是赵子维却扣住了她的腰身,他极尽魅惑的笑道:“朕极其喜嗳嗳妃坐在双膝上,如此朕才可确定如此美若天仙的爱妃果真属于朕。”

浓情蜜意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香兰迷失在他嘴角的那抹魅惑的笑容中,心潮涌动,颤动不已。即使知道,这么做不合理,但是她仍旧情不自禁的点头,“妾亦是对皇上情深,想要时时刻刻伺候皇上左右。”

赵子维眉梢挑起,­唇­边的笑容忽然如同妖魔般含着几分凛冽。

殿门打开时,阳光洒在赵子尽的身后。

今日赵子尽身着一袭绛紫­色­长袍,阳光包围在他周身,仿佛他周身泛着淡淡的金光,如同踏着云而来的仙,半年未见,曾经还略显稚­嫩­的庆林王,如今已经是顶天立地,不容许任何人忽视的男子了。

如画中绝美的男子,赵子尽缓缓步入大殿中。

他身后跟着一名蒙面的女子,那女子身着简单的草绿­色­衣裙,看其袅袅摇曳身姿,应是一名美人。香兰有些意外,本以为与庆林王一起进宫的是庆林王妃,怎的是一名陌生女子?

赵子维眼光轻轻一扫,目光锐利而冷冽的看着赵子尽身后的女子,但女子的身姿映入眼中后,他轻轻蹙起眉,这身影竟是有些熟悉。

赵子尽淡笑着将赵子维的神­色­收入眼中,看了一眼赵子维怀中的香兰,不愧是倾国倾城,比之林善雅更胜一筹,否则,没有这等国­色­天香的姿­色­,怎能入了赵子维的眼中?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后安静出奇的慕容歌,心中一紧,那让他忽视的疼痛重新出现。

慕容歌低垂着眼眸,余光中,瞧见那宽大的椅子上紧密贴身的两人。赵子维怀中的女子美艳胜过林善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兰妃了吧!进入齐国京都时,赵子尽对她说过,兰妃就是曾经在林善雅身边的香兰。想不到在一张普通的容颜下竟是如此的天姿国­色­!只是,这时代的易容术应该还没有做人皮面具的那等功夫,香兰之前带在脸上的是否是人皮面具?

至于赵子维,两年来变化不大,只是瘦了一些,仍旧一如既往邪魅俊美,气场仍旧强大而霸气。如今身为齐国皇帝,一身帝王威仪霸气更是展露无疑,就算他此刻打量着她,那目光也是幽深中透着冰冷的审视。

“臣弟参见皇兄。”赵子尽收回从进入大殿后开始浮动难安的心潮,低声道。

从那日他决定将她卷入风云中时,就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这是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不是吗?如今并非他想要后悔便可!

慕容歌无言跟着赵子尽一同向大殿上的赵子维行礼道。

赵子维收回在慕容歌身上打量的目光,不知为何,这名女子在熟悉中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两年多前让他深刻体会到。这名女子是谁?他眼光锐利的看向赵子尽,嘴角带着笑道:“时隔半年时间未见,再见十弟,朕心甚悦!”

赵子尽缓缓起身,身后慕容歌也跟着一同起了身。赵子尽先是眼眸深沉的看了一眼香兰,那一眼让香兰心惊­肉­跳,接着赵子尽又看向远赵子维,轻笑道:“是臣弟罪过,竟让皇兄如此担忧。幸而臣弟听说皇上身边又添佳人。佳人如此娇美胜过天下任何女子,臣弟恭喜皇兄!”

“佳人难求,兰妃的确深得朕意。十弟不必羡慕朕,朕听闻十弟与十弟妹关系甚佳,半年多来一起游天下,十弟妹对是滴一往情深,可真是让朕羡慕!”赵子维在赵子尽面前,举止略微轻浮的在手中把玩着香兰胸前的一抹墨发,让墨发在他的几个手指尖流动。他抬头眼光魅惑的望着怀中的香兰,柔声道:“爱妃,你说是不是?”

香兰身子一颤,在赵子维怀中坐立难安,她尴尬的笑道:“皇上所言甚是。”

赵子尽眼光忽然一暗。

慕容歌不动神­色­的望着几人的神­色­,从进来到现在,赵子尽与赵子维之间表面上兄弟情深,谈笑风生,如同闲话家常,无论看在谁的眼中,都是一副兄弟久未相见,如今聊的甚是投入。至于香兰,则是宠妃。做着宠妃应该做的事情。她还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赵子维的相逢是在这种状况下!这几年来,从最初到现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几乎改变了每一个人的轨迹。

不……

其实改变的也只有自己的轨迹,他们仍旧按照自己所下的棋局而走,并且深入其中,乐在其中,掌控着他人的命运,是他们最终想要得到的!

至于香兰,不得不说香兰的锐变是让她震惊的!毕竟当初在夏国太子府时,香兰还是林善雅身边出谋划策的军师,若是香兰能够一直在林善雅身边,那么林善雅在太子府内说不定很快会获得她想要的地位。可惜,两年多前,林善雅就将香兰这颗让人出乎意料的棋子用在了其他的地方!以至于林善雅在几个月前被休。

似乎感觉到了慕容歌的打量,香兰在心思难定,坐立不安之时看向了慕容歌,触不及防的与慕容歌冷静冰冷的眸子碰上,香兰心神一颤,这样的眼神,似乎从哪里见到过!

慕容歌神­色­冷漠的收回目光,不再做任何打量。

如今物是人非,不知当她将蒙面的面纱摘下后,究竟会改变什么!他们……又会有怎样的表情?意外?意料之中?至于她脸上那几道丑陋的疤痕,是否会让人有退却之心?

赵子维又开口说道:“十弟回齐国正是好时机,如今齐国边境受他国三番四次的挑衅,正需要有人去平乱。在朝廷中,朕能够信任之人唯有十弟与流云,如今流云正征战越国无法抽身,看来此事只能指望十弟了!”

一番话下来,便是一个大帽子给赵子尽带了下去,赵子尽似乎并不意外赵子维会有如此命令,应道:“请皇兄放心,臣弟定会圆满解决此事。”

赵子维对赵子尽的反应颇为满意,他点了点头笑道:“甚好!他日十弟凯旋而归时,朕定厚赏十弟!”

“庆林王神武,妾在此提前恭贺庆林王凯旋而归。”香兰终于寻到了机会从赵子维的怀中起身,自从赵子尽进入大殿后,赵子维对她固然与往常无异,可总是让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根本坐立不安,甚至是让她想要离开此地。

赵子维目光宠溺的看着香兰,笑道:“爱妃一张嘴甚是甜。”

香兰闻言,两颊布满红云。她固然受过许多训练,也是较为有理智的,可仍旧是在他如此宠溺的目光和话语下,心跳加速,不由自己控制。

赵子尽嘴角噙着抹淡笑望着赵子维与香兰的反应,忽然转移话题道:“臣弟今日并非空手而来,半年多未见,自然要给皇兄一个惊喜,只是不知皇兄如今佳人在怀,对臣弟的惊喜不看在惊喜。”说着,他便看向一旁静默无声,此刻不知在想什么的慕容歌。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赵子尽,赵子尽身形一颤,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瞬间消失。慕容歌眼眸微动,终于要来了?

赵子维看向赵子尽身后的慕容歌,从刚才到现在,这名女子一直就是存在他的眼中,因这名女子极其熟悉,那抹身影与他记忆中的倩影仿佛是一个人,只是,他在等,等赵子尽接下来会使出怎样的招数,不用他问,赵子尽自然会将此女子的来历告知!

香兰皱眉看向赵子尽,究竟他想要做什么?带着一名身份不明的蒙面女子出现在赵子维的面前,莫非想要献美?她心下极度不安,不知为何,赵子尽身后的这名女子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感,总觉得此女子的出现,会打乱她所有的计划!这名女子越是如此镇定从容,就越是让她防备。这种感觉两年多年出现过。

赵子尽长袖下的双手紧攥,后强迫自己从慕容歌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赵子维,笑道:“臣弟见到她时是措手不及,甚至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见到她。时隔两年,她无声无息。真如那场大火中,她在众人心中皆是离开人世。皇兄,可知她是谁?”

两年前葬身在火海之中?

能够让赵子尽措手不及?

赵子维原本挂在俊颜上邪魅的笑容凝滞,无人发现,重重叠叠高高放起的折子下面他的一双手开始颤抖,原本握在手中的毛笔在这颤抖中即将从手中飘落,他认为早就已经死去的心,仿佛开了口,透进来丝丝光亮。在赵子尽那审视的目光中,他心中自嘲冷笑,竟因为赵子尽一两句话而心生希望。若他泄露一丝一毫的心思,赵子尽便会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想要知道的!半年多未见,赵子尽心机倒是越来越深了,身后那人果然运筹帷幄!

香兰面­色­微白,隐约之中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又觉得不可能。若是那人还活着,夏国太子怎会没有动静?她半眯着眼眸盯着赵子尽,莫非这一切都是赵子尽的­阴­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果真是要置赵子维于死地他才如愿?

赵子尽盯着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嘴角又浮现那抹有几分残忍的笑容:“还请皇兄猜猜,她是谁?”说着,他又看向慕容歌。

慕容歌冷漠,眼中无丝毫起伏的望着赵子尽,目光陌生而无丝毫情绪,就如同站在她面前的这名男子只是陌生的男子,与她不曾有过任何的关系!

赵子尽­唇­边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忽然感觉,他曾经就是刚才,都以为存在心中的那温暖永远不会消失,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那温暖不存在了。

“十弟何须打哑谜,十弟莫非游天下,寻了佳人送给朕?看此佳人身姿妖娆袅袅,应是个贴心的。”赵子维微笑道。

“是啊,庆林王勿要打哑谜了。说着竟是让人心痒难耐,不知站在面前的女子是何等的绝­色­。”香兰此刻皆是对慕容歌的好奇,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慕容歌的身份!

赵子尽伸出手时,才发现他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想要拉住慕容歌的手,离开此处!可当他耳边响起赵子维的声音后,他面­色­苍白的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赵子维与香兰诧异于赵子尽的这意外的举动。

“妾……慕容歌。”

慕容歌揭下蒙面纱巾,看向赵子维,声音清冷的说道。

赵子维­唇­边那抹淡淡的笑容立即消失,邪魅的俊颜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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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慕容歌固然脸颊上有着丑陋的疤痕,但是,她举止间说不出的从容云淡风轻,相比较之下,让人能够轻易的忘记她的容颜。

究竟站在眼前的人是谁?

真是慕容歌?!

赵子维瞬间煞白的俊颜不见任何神­色­,他那深沉的眸子内,只有那女子的倒影!消失了两年,不……是以为从此以后都不会出现在眼前的女子,如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她容颜未变,就算是左边脸上的几道狰狞的刀疤也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容貌。

不……她本就不美,容貌于她而言,从来不重要。

赵子维只知道此刻脑海中一片混乱,所有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全部涌现在脑海之中。

心口那痛,突然扩散。

他紧张的无法控制那乱糟糟的思绪,他激动的不能言语,他惊喜的以为这是梦,他失去理智,明知也许眼前一切是泡影,或许这一切都是赵子尽的­阴­谋!她不是她!

心口传来剧烈的心跳声,那强烈而不容忽视的心跳声,却在这时候告知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绝对不会是梦!她就是慕容歌!

赵子尽望着赵子维这一刻根本没有来得及掩藏的惊喜,激动,便知道这一步棋他走对了!他应该开心,可刚才就觉得空洞冰冷的心,此刻犹如置身在腊月寒冬中,感受着冰山中万年寒冰的温度。他丝毫感觉不到开心!这是一种痛苦!他确定这不是快感,可他却没有了后悔的机会!他看向慕容歌,她在他犹豫的时候开口说出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她料定了自己会在最后的关头说出她的身份是吗?

慕容歌目光平静的望着赵子维,看着他激动的双眼爆红,与刚才和香兰**的邪魅模样完全相反。她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赵子维……

这一次,她不能再继续被动。三番两次的命运将她置身在棋局之中,有人蓄意­操­控着她的人生,她怎能如那人愿!她要知道究竟这背后的人是谁?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将她算计在其中,又将几乎所有人都算计其中!

香兰惊愕,眼前的这名女子,她在夏国太子府内不止见过一次,固然脸上容颜被毁,可是这样的从容不迫,这样的能够让赵子维魂飞天外的人也只有眼前的慕容歌!在太子府内,她对慕容歌防备很深,只因慕容歌这个人实在看不清,总是觉得这个人很容易控制,但是当你靠近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岂会是让人轻易控制在手的?林善雅轻敌,又没有足够的反击能力才会在慕容歌的手中落败,才会至始至终都未能如愿,让夏国太子看在眼中!

而慕容歌,不费吹灰之力,竟能够让夏国太子,赵子维为她情动!

时隔两年,原本以为永生不会再想见,甚至是早就已经埋藏在记忆中,只要不去想就绝对不会想起来的人竟然就这样站在面前!可真是让人飞无法预料!

赵子维扔下手中的毛笔,任那沾着墨水的笔毛将刚才让他愤怒的折子弄的一塌糊涂,他全然不在意。

突然爆红的眼眸,一直砰然心跳的心跳声,他无法忽视!有多久,他没有听见过自己的心跳了?午夜梦回,多少次她的身影只是飘然而过,从来不曾停留下来让他述说着当年的悔恨。

那身影只能在深夜无人发觉之时出现在他眼中!

那身影,对他而言只能是梦!

无人知道,几年前,封国一行他做下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五座城池,怎能与她相提并论?!纵观天下,无人可与她相提并论!他悔恨,深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之时,他更是悔恨。

他身体颤抖,邪魅的容颜浮现激动之­色­。

她还活着!时隔两年,她竟然还活着!

“朕……”开口,才发觉与她说话,竟是如此艰难。

赵子尽心中涩然,待他有所发觉双手已经渐渐无了知觉后,才发现双手掌心竟然冰冷,刚才太过用力,握拳的手不曾让血液流通!可这份冰冷怎能与她心中的冰冷相提并论?!怎能相提并论!

慕容歌轻笑道:“两年多未见,齐国皇上风姿胜过当年。”

赵子维笑了,他站起身,无视香兰的震惊惨白的面­色­,就这样不顾身份,从高高的彰显着他帝王身份的地方缓缓走来。

可每一步他都走的急切。

她真的是慕容歌!

那个狡诈的慕容歌!

那个让他心痛如绞的慕容歌!

那个让他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唯有百年之后才可相逢的慕容歌!

“慕容歌……”

香兰望着赵子维义无反顾的背影,眼前快速的回放着受宠以来的日子,他对她极尽宠爱,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却未曾有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

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高大的,王者的威仪让他高高在上,从未见他如此欣喜若狂,更没有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

在慕容歌的面前,他如同变了另一个人,这样的他……她未曾见过!心口悄悄扩散着那陌生的疼痛,还有妒忌。

在房中伺候的宦官,宫女皆是目瞪口呆。自从皇上登基后,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激动的时候呢!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是谁?慕容歌?忽然想起,前不久如嫔被贬为美人,兰妃得以晋升为妃的时候,皇贵妃的身边的宫女曾经提过这人!

只有两步之遥,她身上的那抹熟悉的淡香味亦如当年!

望着面前的赵子维,慕容歌轻轻的眨动着双眸,时光飞逝,几年过去,经历了许多。从未想过再见。她轻轻一笑:“当年若无齐国皇上相救,妾绝不会活到今日。”

赵子维颤抖着手,上前一步,伸出手,强硬的臂弯一下便将她拥入怀中,怀中传来女子熟悉的温度,几年来唯一让他心跳加速的温度。让他体验到,情之味!

赵子尽忽然有种冲动,他想要飞奔过去,将二人猜开,可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这是刚刚开始,复仇之路本就要舍弃。

香兰身形不稳,靠在桌子旁,美人面­色­苍白,她望着赵子维,扪心自问,这么久以来的宠爱不是真的吗?真的不是真的吗?

“你怎可狠心如此?”赵子维声音沙哑的问着此刻在他怀中的女子。如此狠心,既然没有死,怎能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因为元祈?元祈将她隐藏的如此好?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

慕容歌眼光微动,轻轻的推开了赵子维,“妾一整日未进食,此刻已是饥肠辘辘,浑身没了力气,齐国皇上如此小气么?”

怀中一空,赵子维­唇­边那灿烂如花的笑容瞬间凋零,可转眼间他便笑了,“任你吃,来人,命御膳房备膳食!”

赵子尽上前一步,对赵子维说道:“既然惊喜已经送到,臣弟便功成身退。”

闻言,赵子维回头看向赵子尽,眼光忽然幽暗如夜,危险的光芒在眼中浮动,轻笑一声,“甚好!”

“姐……”赵子尽转眸看向慕容歌,轻轻唤了一声。

可这一回,那女子没有那欣然的应,她只是淡漠的说道:“庆林王一声姐,如今妾已不能承受。”

庆林王……不再是尽儿……

赵子尽忽然感觉喉咙被人紧紧的抓住,他脸­色­白了片刻,­干­­干­的笑着点了点头,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皇上……慕容侧妃远道而来,实属不易。不如让慕容侧妃先去休息片刻?”片刻左右的时间,香兰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并掩饰甚好的走到赵子维的身后,举止娴雅询问道。

慕容歌淡笑望着香兰,两年未见,仅凭着香兰的这两句话便可确定香兰的心机更是难测。“无需麻烦兰妃。”赵子尽将她重新送到赵子维的身边,赵子维与香兰都应该赵子尽此举目的为何!

而香兰,如今一句慕容侧妃便是在一旁提醒赵子维如今她的身份。

赵子维眸光一暗,似有一抹杀气在眼底悄然划过,他小心翼翼的望着慕容歌的神­色­,竟后悔近日来的谋算,刚才的一幕幕此刻想来,竟如此不堪!可当他见她眉目之间没有一丝不快时,心中陡然空洞,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她对他说过,她极其善妒,若日后成亲她的夫君必须身无二­妇­!此刻,她淡然如此。

说明了什么?

他瞳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凝之­色­。

今后,他有时间改变。

当初他可以,今后他仍旧可以。

他不知道的是,某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重新掌控在手中。就如同,这一场棋局,身在棋局中,日以继夜不能安寝的谋算着,最终或许只能获得玉石俱焚的结果!可仍旧是选择飞蛾扑火。

“她早已经不是夏国太子侧妃。香兰,不可多言!退下!”赵子维冷眸看向香兰,没了之前的浓情蜜意,声音冷冷的警告道。

香兰绝美的容颜上,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重新有了裂缝,不再是夏国太子侧妃?他是想要将慕容歌留在身边是吗?!

慕容歌眼眸低敛,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当她听见赵子维否决了她的身份后,轻轻蹙起了眉。赵子尽,还有那背后之人算准了赵子维会有这等反应?

而赵子维必然不会轻易放她,那么,元祈得知消息后呢?

她心中咯噔一声,绝对不可让元祈得知消息!否则,不仅如了背后那人的心愿,更是会让元祈……陷入两难之中。但,也许元祈会看破棋局,根本不会前来齐国。

香兰离开之时暗中扫了一眼慕容歌,见慕容额神­色­如常,无任何异样,掩藏的竟如此深,面对赵子维的深情流露,竟也能如此镇定自若……

无视香兰的打量,当大殿们关上的瞬间,赵子维喜不自胜,笑的如同一个孩童般,“慕容歌,你竟没死!”

慕容歌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笑出声,“若是已经死了,怕是如今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

“不可说死字!”赵子维忽然怒喝一声。她已经死过一次,万万不可有第二次。同样的痛,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见状,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收起脸上暂时放松的笑容,背过身子,因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子维!对于赵子维的情意,她无法回应。当年,在她四面受敌,别无选择或许就会面临着被人玩弄的情况下,求助他并得到了帮助,无论他是想要通过她达到怎样的目的,她知道,对她的这份情意中,是真的,并非虚假。

可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都面临了巨大的挑战!

她不可给他希望,毕竟当年那片刻的动心已经过去。若是后来没有发生那么多,她与元祈没有发生那么多的话,永远不知其实动心与爱虽然有联系,但绝非关联过多。如同爱与深爱看似一样,却又有些不太一样。若深爱,她或许可以放弃或者争取更多。有时候,她必须承认自己太过理智。

“齐国皇上,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四面受敌,前有庆林王,后有背后黑手,一个不注意,便会将自己陷入粉身碎骨之地。所以,接下来绝对不可出任何差错。”慕容歌声音冷静的说道。

赵子维殷红­唇­角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僵硬在原地望着背对着他的女子。

“慕容歌……”

闻言,慕容歌轻轻闭上了眼眸。

他大手一下便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留在朕身边,朕许给你皇后之位。”两年来,他在煎熬中度过,在所有眼中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掌握着齐国千万百姓的生杀大权,甚至是后宫美人三千。但是无人知,他在此间需要面临的是什么!时时刻刻未曾放松过!皇后之位,他想要给她。

慕容歌顿时睁开双眸,不再逃避,转过身面对他,望着他带着丝丝请求光芒的眼睛,她深深呼吸,随后说道:“妾如今已经无心。至于皇后之位妾无法接受。齐国皇上又何必对妾执迷不悟?你我缘断于封国。如今又何须旧事重提?齐国皇上,自从你前行踏出一步之时,如今便是没有后悔余地。更没有选择余地,你知妾话中之意。妾需留在齐国,可助你一臂之力,更能寻出真正害妾小产之人。”

将话说的明明白白,确实有些冷血,但对于她和他而言,皆是必须面对。

赵子维怔愣当场,耳旁嗡嗡作响,似乎身旁女子说什么都无法听入耳中。

那日……那日……果真一步错,步步错?无可挽回?

“若朕不允,强留你呢?”他哑着声音问道。

男子身形高大,宽大的影子将慕容歌包围在其中,那霸道的气息熟悉的仿佛是在昨日。

这个男子,还是如此霸道。

可有些事情和经历,已经不能抹去重新来过。

慕容歌微微一笑,仿佛春日万物复苏,“齐国皇上不会如此做。”

时间仿佛静止,空气凝滞。

过了许久,赵子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久久才道:“朕……仍有机会。”

……

庆林王送了一名美人给当今圣上一事快速在宫中传开。后宫妃嫔们得知,不少人幸灾乐祸起来,能入得了庆林王眼的女子必定是许多女子难以匹敌的容貌,或许比兰妃更胜一筹。

或许会因为这名女子的出现,兰妃独宠的情势会有所转变。

但是谁都心中不敢确定,毕竟这些日子他们是亲眼见到皇上是如何溺宠兰妃的!只要兰妃想要的,皇上必定会让满足她。兰妃的容貌本就是世间难寻,若是还有女子能够在姿容上胜过她或许有些不切实际。

当众人得知,那女子非但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反而左脸布满了伤痕后,纷纷失望透顶。不是美人倒罢了,竟然还被毁了容貌!如此怎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众所周知,皇上甚喜倾国倾城的美人。

梁欣欣初闻消息时,心中悄然划过一丝痛意,紧接着她对着前来报信的妃嫔笑道:“宫内又添妹妹,只要能够伺候皇上高兴,便是极好的。”

“皇贵妃不知,此女并非是什么美人,而是被毁了容貌的!皇上怎会留下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岂能照顾好皇上?庆林王怎的会做如此不知轻重之事?”那妃嫔一脸愤愤不平道。

听言,梁欣欣轻轻蹙了下眉,冷声训斥道:“不可私自妄加议论皇上与庆林王!许多事情还由不得你在一旁胡言乱语!回你的宫里,若是无事便去佛堂念几段佛经。”

那妃嫔一听,脸­色­极其不好,扭扭捏捏的起身,嘴里嘟囔了两句话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庆林王怎会无缘无故献美人?不,是毁容女子。并且皇上竟然留下了。”梁欣欣蹙眉疑惑道。

其身后的如冰疑惑道:“也许皇上认识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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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若不认识,怎会留下那毁容女子?只是,那女子究竟是谁?

梁欣欣轻轻摇了摇头,“无论是谁,与本宫已无关系。”早已经决定置身事外,不想争风吃醋。

“皇贵妃,不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吗?若是兰妃失宠,皇贵妃就会重新有了机会。”如冰疑惑的看着梁欣欣的淡漠,轻声问道。

梁欣欣微笑摇头。几年时间她已经看破,若是强求就永远都不会得到,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其实与其深陷在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不如在原地等待,若有幸得他偶然回眸,若是终身没有获得他的宠爱,她亦不会后悔。

如冰由衷佩服梁欣欣,两年来她自从进入齐国皇宫后,就一直在梁欣欣身边伺候,虽然不是梁欣欣的心腹,但梁欣欣对待宫人良善,深得宫人心。在深宫内,有个这样的主子实属不易。其实,她倒是希望梁欣欣可以受宠,总好过狐媚的香兰受宠强上许多。

“那个女子究竟会是谁呢?”梁欣欣喃喃自语,能让赵子维留在身边,那名女子就断然不会是简单的人。

……

林清雅得知赵子维留下一名女子后,立即前往香兰的宫殿,颇有几分幸灾乐祸道:“不知那女子究竟是谁?竟然会让皇上将兰妃从承清宫请出来。这可是稀奇事。”

香兰自承清宫回来后,就一直游神心不在焉,面­色­稍微苍白,此刻听闻林清雅幸灾乐祸的话语,只是神­色­间颇为淡漠,冷淡的回道:“他日淑妃自然会知晓。眼下,淑妃怎的就如此沉不住气了?”林清雅与林清雅不愧是姐妹,许多时候很相像,面对感情之事皆是不易冷静,如此就容易被他人掌握了主动权。就比如今日,在见到慕容歌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被悬着,瞬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那一刻当真是让她犹如魂飞天外,有那么一点她无法控制自己。

此时此刻,令她深思不解的是,慕容歌与赵子尽曾经是姐弟关系,据说二人姐弟情深,那么赵子尽将慕容歌送入宫中是为了让慕容歌得到名分,还是利用慕容歌达到目的?

曾经,她并不会认为慕容歌对赵子维会有怎样的影响,可刚才赵子维在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样激动,狂喜,毫无掩藏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就算是这两年来她未曾在他身边伺候,也未曾见过他这般!慕容歌对他就是这般重要吗?

香兰叹息一声。

“兰妃此刻盛宠不保,该担心的是自己。本宫毕竟曾经是你的主子,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失宠,只是好心来提醒你。”林清雅心中愤恨难平,可仍旧满脸堆笑道。自从嫁入齐国后,她的日子就没有几天是顺过的,后来又被曾经的奴抢走了她的宠爱,现在她的心情难得舒畅,自然要来渐渐香兰是怎样的情况!

并没有让她意外,香兰固然掩饰的极好,可刚刚进屋时,香兰面­色­惨白,显然那女子的出现让香兰有了危机感。

香兰勾­唇­倾城娇笑一声,“那本宫就谢谢淑妃了。”

在这场勾心斗角中,谁控制不住情绪,就只能是败者!慕容歌的出现固然让她意外,但是也让她想要试试,看看究竟慕容歌有怎样的能力可以在赵子维心中长存!与慕容歌交锋,是她曾经便想要去做的。

慕容歌,是个对手。

……

慕容歌望着坐在对面的赵子维,心思复杂不已。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极其丰盛,看上去是厨子们用尽了心思,每一道菜都做得比民间酒楼要­精­致的多,香味扑鼻之下,她笑道:“竟是如此菜肴。”

“再多的厨子也难以与你相提并论,你暂且尝尝,若是不合口味便让御膳房重新做。”赵子维望着她嘴角上的笑一阵失神,宠溺的笑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那妾便不客气了。”一早上到现在都未能进食,在美食面前她已经更是饥肠辘辘了。宫中的菜肴的确是民间不能相比,做的是有滋有味。

赵子维见她吃的开心,俊颜上也挂着愉悦的笑容,这样的快乐多久没有过了?当他目光移动望着她左半边脸的疤痕后,眸光幽暗,杀气在眼中浮现,沉声问道:“是谁毁了你的容貌?”

闻言,低首的慕容歌眼眸闪了一下,半边脸的疤痕是小时所为,不易脱落。时间长了她便不想揭下。如今见赵子维一脸杀气的样子,她笑着回道:“此乃易容术,妾并非毁容。若是想要摘下很麻烦。”

“摘下吧,有些碍眼。”赵子维立即放下了心,刚才还在眼中盘旋的杀气瞬间消失,望着她本该清雅投诉的脸颊上有着疤痕,他魅惑要求道。

“实在是麻烦。”慕容歌挑了挑眉回道。

赵子维嘴角抽了抽,在他所见过的女子当中,除了她是对自己的容貌全然不在意,其他任何女子哪一个不是在意容貌的?

“其实脸上的疤痕并非无用。因有这个疤痕,妾才可不是慕容歌。”慕容歌敛起笑容,神­色­严谨说道。不是慕容歌,背后那人便不会称心如意。

赵子维眉梢轻挑,深邃邪魅的黑眸中闪过一抹异光。从相识最初到现在,他便知道她有着一般女子难以匹敌的聪颖才智。她竟然看穿了!

午膳过后,一道圣旨如同响雷,在后宫中引起剧烈反应。

庆林王献给皇上的女子沐轻,被皇上封为清妃,赐秋月宫。

秋月宫是皇上登基之时便下令在后宫中修葺的,距离承清宫最近。原本后宫妃嫔猜测是近日来深受皇上宠爱的兰妃日后有幸住进秋月宫。却没想到,一个刚刚入宫就被封妃的女子就能住进秋月宫,当真是让众人所惊疑。

究竟这名清妃有怎样的女子?又有怎样的能耐如此受宠,竟有与兰妃一较高下之力!

紧随着谣言扩散在宫中时,众人又议论,皇上如今不喜欢美人儿,竟然喜欢丑女?据说此女容颜毁了,看上去根本无法与兰妃相提并论!但偏偏被封为了清妃!受到了后宫妃嫔嫉妒的宠爱。

“清妃?秋月宫?皇上竟是如此宠爱她?”香兰站在窗口,遥望着窗外风景,大片的花朵争先怒放,只要一开窗,便能闻到那清新而扑鼻的花香味!当初入进昭阳宫时,他曾搂着她的腰一起望着这片美景,对她宠溺而深情的说,“爱妃,昭阳宫只配你。日后一开窗,你便能看见如此美景,便可想到朕,这是朕给你的无人可比的荣宠。”

那时,她还没有想到她会让他如此宠爱,曾经听说过,他身边美人无数,可能够让他真心宠爱的人没有几人,可如今他竟然给了她这样无人可及的宠爱!她在他的浓情蜜意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如今慕容歌的出现,让她为此而心慌。

慕容歌只是刚刚出现,就获得了如此多。扪心自问,究竟赵子维对她是否真的宠爱?

“曾经的慕容歌,如今的沐轻,究竟她想要什么?”她半眯起眼眸,神­色­冷冽暗含冰霜轻声道。

有风袭来,那花香更是扑鼻,她勾起­唇­角,绝美的笑着,“这宠爱,不会有假。”

梁欣欣昨夜一直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想着清妃的来历,还有这段日子以来赵子维非同一般的表现,似乎正有一场­阴­谋在上演。他是面临了危险是吗?

“皇贵妃昨夜整夜未眠,是为何事伤神?”正好昨晚是如冰守夜,躺在外间时,可以清楚听见梁欣欣一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无法入眠。她心知,或许是因为近日来宫中始终围绕的那个人清妃。

除了兰妃,庆林王,还无人瞧见清妃的真颜,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清妃,所以至今为止,无人去过秋月宫。

虽说清妃住进了秋月宫,就证明了她的地位,可一直到今日皇上未曾宠爱过清妃!这下众人迷惑的同时,更是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将梁国送来给本宫的紫罗纱送去给秋月宫清妃。”梁欣欣收起浮动难耐的心,沉声命令道。

如冰点了点头,“是。”

梁欣欣紧紧皱起了眉,究竟庆林王想要做什么,究竟赵子维想要做什么?如冰转身要离去,梁欣欣又叫住了她,“如冰,兰妃这两日可有动静?”

闻言,如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对于香兰,她由心厌恶,在夏国太子府时如冰便与慕容歌作对,如今竟然能够一跃枝头,当真是有了狗屎运!她摇头回道:“兰妃这几日一直在昭阳宫,未曾出去过。往日她都会到承清宫,可这两日却没有动身。”想来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要通过此举巩固地位。

这段日子香兰足够出了风头,更是有多少后宫妃嫔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如今出现了个清妃也算是好事!不过由此也可看出,皇上对这位清妃,可谓是真心宠爱!好像前不久兰妃说是喜欢秋月宫的布局,但是皇上当时就面­色­极其难看,让香兰当场就下不来台。而如今清妃能够入住秋月宫,就说明对于皇上而言,清妃在他心中的地位遥遥领先于香兰。

梁欣欣点头,“恩,你去吧。”

……

林清雅高挑着眉,妖媚的眼望着秋月宫,秋月宫的牌匾是赵子维亲自提笔赐字的。

对于这位清妃,她是绝对的好奇。也是绝对的妒忌!

凭什么得到赵子维的宠爱?

刚刚入宫时,她梦想着可以入住秋月宫。可此时此刻,她只能站在远处遥遥望着,看着那未曾谋面的清妃住在此处!当真是极大的讽刺。不过,她又难免有些幸灾乐祸,香兰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吧!她倒是希望这位清妃可以夺去香兰所有的宠爱!

等了许久,秋月宫进去禀报的人终于出来了。

“淑妃娘娘见谅,清妃娘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见客。”那宫女回复道。

林清雅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冷笑道:“清妃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她站在门外等候一刻钟的时间了,得到的回复竟然是拒绝!

那宫女轻声回道:“清妃娘娘喜静,奴婢就不送淑妃娘娘了。”

闻言,林清雅面­色­立即沉了下去!怒目等着那宫女,“你该打!”她虽然不是皇后也不是皇贵妃,但却是淑妃,与清妃平级,并且她入宫是时间很很早,论位份她是姐姐!清妃竟如此做大!

林清雅身后的丫鬟见状,就想要上前打那宫女。

“皇上曾下旨,若是清妃不想要见人,便可不见。更是不允他人在秋月宫放肆。”那宫女不卑不昂的说道。几句话让喝退了林清雅的宫女,更是让林清雅面­色­黑白交加。

“好,甚好!”林清雅咬牙切齿,今日受辱之仇她不会忘!日后定会要清妃付出代价!

可当林清雅前脚刚刚没走几步,就见身后如冰前来,那宫女未经通报,就准许了如冰进秋月宫。

她立即面­色­通红,紧紧咬着牙齿,“清妃是与本宫作对!”

她身后的宫女立即附和道:“是啊,清妃不过是刚刚入宫,虽然入住了秋月宫,那也是皇上看在庆林王的面子上!如今竟然敢在淑妃面前摆架子,真当是毫无规矩!也是淑妃娘娘大度不与她计较,若是换做他人,哪里会容许她如此放肆?!淑妃娘娘也无需气愤,凭着清妃那被毁的容颜,绝对不会嚣张太久的,等她无皇上撑腰时,再收拾她便可。”

闻言,林清雅面­色­缓和了不少,她满意的点头:“的确,今日是她不将本宫放在眼中。他日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当她林清雅是如此好欺负的?

……

如冰跟着那宫女进入秋月宫,一边走她一边暗自纳闷,刚才亲眼见到林清雅被拒,怎的她无需通报就可进去?

正失神间,那宫女对她说道:“请在偏房稍等候,等皇上离去,我再来请你。”

皇上在秋月宫?如冰心中诧异,但仍旧点头等待。

秋月宫正殿中。

袅袅熏香烟悄无声息的飘散在每个角落。

慕容歌背对着赵子维,深深叹息一声,“皇上何须执意如此?”那日,她明明与他明明商议的是给她一个女官的位置便可。却没想到,一道圣旨给她的是清妃之位!时过两年,他竟还是如此执念。

如此,岂不是要将二人都陷入两难之地?

赵子维邪魅的两眉轻轻拧起,心中那痛久久不散,明知强加给她的身份,她不会欣然接受,更会因此而与他形同陌路,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若非怕她无所不用其极的离去,还有朝廷宫中需要他处理的事情极其多,他甚至是想要给她皇后之位!只要给他时间,他相信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心甘情愿的做他今生唯一的皇后。

“朕,执意如此。”

既然命运安排她重新回到他身边,他绝对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绝对不会放她离去。

慕容歌黑眸一闪,转过身看向他。

高大如他,仍旧入两年前一般霸道,只要是认定了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更改,如今事过境迁,他明知有些事情无法挽回,他竟然还要坚持?!“皇上……”

“你什么都不必说,所有事情朕自会解决!你暂且……好好休息吧!”赵子维伸手止住她接下来的话,不容拒绝的说道。

没有给慕容歌劝解的机会,他离去时如风。

慕容歌望着他的衣角,神­色­沉凝。

“清妃娘娘,皇贵妃身边的如冰奉皇贵妃娘娘的命令求见。”宫女素衣站在大开的门前,对慕容歌恭敬的禀告道。

闻言,慕容歌眼眸中划过一道异光,“让她下午再来吧。”

……

夏国,太子府。

“主公,眼下事情有些棘手。沐轻被齐国庆林王带到齐国,一路上暗卫皆没有机会下手。”嘉杰低头神­色­沉重道。

元祈眼光微动,神­色­沉静,“庆林王带到了齐国?”

“卑职曾认为庆林王是想要利用沐轻意图谋反,料想不到庆林王竟然将此女送给了齐国皇帝。此女是被毁了容的,竟然也入了齐国皇帝的眼,封了清妃。究竟庆林王想要做什么,卑职现在一时半会儿无法想透彻。”嘉杰面含羞愧之­色­道。

闻言,元祈一望无尽,深不可测如寒潭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异光,眼光锐利如鹰的盯着嘉杰,寒声问道:“你曾说过那女容貌与慕容歌有七八分像似?”

嘉杰立即应道:“是。有七八分像似。”

元祈眼光一扫手边的棋局,棋盘上,横出一枚不会让人轻易注意到的棋子,可正是因为这枚棋子而牵制了棋局!他身体僵硬,心中犹如掀起千层浪花,他的手有些颤抖的探到腰间,腰间的香囊内有那一枚小金鱼,两年前,天地忽然变­色­,犹如头顶上尽是­阴­沉之气,种种情景犹如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眼光如同猎豹,“她是否骗了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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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他眼光如同猎豹,“她是否骗了本宫?”

嘉杰惊愕的望着元祈,不懂元祈话中之意,究竟主公是何意思?谁骗了他?

“尽快查清沐轻的身份。同时,监督大皇子的一举一动。”元祈深沉的眸子更加的黑沉冷冽,可那抹无法控制的激动不断的躁动着。于控制不住那躁动时,他双拳紧握,企图掌控所有。

刚才还有些不懂元祈意思的嘉杰,在经过片刻时间的反应,最后眼前一亮。难道,难道……

若真是如此,当年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一切是齐国庆林王的­阴­谋?

那女子,是不是只是这两年来庆林王故意在各国行走时寻找的替身?

可那女子有着让男子还有佩服的才能,能够无声无息伫立在兵器商中而逐渐独大。

究竟这一切是否是齐国皇帝,又或者是齐国庆林王的­阴­谋?

齐国,庆林王府。

两年前,当今圣上赏赐的府邸。既然是皇上所赐,自然是气派辉煌的。

齐国的天气,冬季寒冷,夏季也不至于过热。所以庆林王府内,并未种植太过的花草,多半都是各种品种的树。两年多来虽然赵子尽在这座府邸内没有待上几日的时间。但是府邸内下人极其尽责,将府邸内修剪的甚是清雅。

元鱼在庆林王府内住了不过就是三两日的时间,这次回来没有进宫便直接赶回府邸。那日,她欲写书信告知元祈有关于慕容歌的消息,却被赵子尽拦截!他对她义正言辞,警告她不准许泄露慕容歌的消息。

他的真以为她不告知元祈,元祈便是不知慕容歌的消息吗?

元鱼坐在亭子中,遥望着不远处赵子尽的房间。几日来他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出过半步,就是下人去送饭,他也只是留下后,便让人退下。那日从宫中回来后,他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

­阴­冷,无情。

说来可笑,两年多来,她还未与他入洞房。

她自嘲笑道:“究竟你想要做什么?”

笑言关心问道:“王妃不打算让太子知晓慕容侧妃之事吗?如今慕容侧妃入宫后竟然被封了清妃,更是更名换姓。”无论如何,她也是夏国人,虽然跟随公主来到齐国,但仍旧是心向着夏国的。更何况夏国人都是敬佩太子的。怎能让太子被他人算计?

“无需本妃告知,陆陆续续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到太子哥哥的耳中。”元鱼淡淡的笑道。若是这几日的时间她还没有想明白的话,那么可真是足够愚笨了。赵子尽是想要利用太子哥哥对付赵子维吧?

其实,两年来的时间,看似赵子尽逍遥自在从不过问齐国之事,可暗中赵子尽从未放手过。如今回到齐国,就说明他要出手了!

笑言听不懂元鱼的话,但是仍旧点头。只要没有王妃的命令,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元鱼继续看着那件安静的房屋,此刻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是否将慕容歌送了出去,他后悔了?她面­色­瞬间苍白,突然有些羡慕还有妒忌慕容歌了,最起码在赵子尽的心中,慕容歌很重要!否则不会让他这般痛苦。

“真是好笑,既然已经决定了,还能有后悔的余地了么?”元鱼半眯着双眸,神­色­有些迷离的笑道。

“王妃……”笑言愣了一下,跟随王妃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王妃如此失魂落魄之时,究竟王妃遇到了何事?她日日跟随着王妃,怎么没有察觉?莫非是因为王爷这半年多来对王妃的冷淡,王妃承受不住而心伤?

而且,今日的王妃格外痛苦。

房中,赵子尽望着手中的绣帕一阵失神。

那日,他趁着她不备,从她身上拿走了这条丝帕。丝帕上似乎还有留有她的温度和气味。

如今她已经成为清妃,入住秋月宫。深受赵子维宠爱!这一次,赵子维绝对不会在放了她。而她深陷皇宫中,没有选择的余地!等,等元祈的举动。等最后的结果到来,他便是最后的胜利者。

她已经怪他了。

想不到终有一日,他会变的如此冷漠!将她送入火坑中,明知如此一来她便真正的与平静的生活无缘!可让他仍旧是为了心中贪念与执念,将她亲手送了出去!

他紧闭双眸,想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底。奈何,那温馨而让他眷恋的画面总是萦绕在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

这一生,怕是再无机会品尝她的手艺,在无法见她那般温暖人心的微笑了吧?若是,若是……他可以年长几岁,会不会就不会有眼前的情形?会不会可以扭转一切?若是可以年长几岁,他要将她留在身边。

或许她会为他倾心。

只是或许……

门嘎吱一声响,身后走来一人。

不必回头便知是谁。

“王爷何须如此自甘堕落?你早就已经做了决定,现在就是没有了后悔的余地了。”元鱼走到他的身后,声音冰冷的提醒道。

闻言,赵子尽深黑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凌厉之­色­。

元鱼叹了口气,“无论怎样,王爷与慕容侧妃如今已无可能。王爷不如想想该如何谋划才可达到目的。走出了一步,便要继续走下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身为女子她甚为敏感,能够感觉出他对慕容歌非同一般的情感。同样她也有自信凭着自己智慧让他渐渐忘却慕容歌,她与他并肩走下去。

她靠近他,俯身贴近他坚硬的后背,双臂环抱住他。

“王爷,若想继续向前走,便要了妾。”她睫毛颤抖,咬着牙将让她可以将身体温度迅速燃烧的话语说出来。

房中飘着惑人的酒香。

吸入口鼻之中,更是让人想要堕落于这片堕落林中。

身后的女子,身姿妙曼,婀娜多姿,属于处子的清香飘入鼻尖。

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便没有后悔的余地!更不能后悔!这是个魔咒,让人失去一切理智,失去最初理想的魔咒!

元鱼深吸一口气,大胆的吻向他的耳朵,小声的挑拨着男子的**,“王爷,不如一起沦陷。”身在这样的乱世中,他们都没有选择,为着自己的目的而向前走,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就算他日,他心中还会有另一个女子她也心甘情愿。她必须与他同进退。他终身权贵,她便终身荣华。他站在世上的顶端,她同样是与他一起俯瞰天下。

赵子尽心如擂鼓,有个声音在脑海华中坐着交战。

一个是无论如何宁可毁去谋划的一切也要后退。

一个是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就绝对不能后悔。狠下心来勇往直前,便可让自己获得想要的!

男子黑­色­的眸子内,平静的湖泊忽然泛起滔天骇浪,火一样的光芒在眼中是闪烁。

在他迟疑的时候,元鱼心中便有了底,她知道他一定会动摇。其实,她只是帮助他将那存在心底的一点点懦弱挥散去。既然想要绝情,何不绝情彻底!

她亲自脱去罗衫,只剩下雪白的娇躯。每一片都是她珍藏了十六年。

她红着眼眶望着他宽大的背,等待着他起身。

只要他转身,她就成功了不是吗?

赵子尽望着窗外树木,映入眼中都是绿­色­。

眼前闪过无数的片段,似乎如昨日的梦,让他留恋,挣扎。但是紧随而来的是,那充满诱惑的权利,还有血海深仇。

他双拳紧握,闭上双目,转过身便将已经一丝不挂的元鱼抱在怀中。

他疯狂而暴虐的吻上元鱼的红­唇­……

……

齐国,皇宫,秋月宫。

如冰望着坐在重重纱帐前方的清妃,朦胧的人影中,依稀看到清妃正在饮茶。无形的压力从那里传来。如冰不敢大声喘息。上午的时候便以为会见到清妃,却没想到等皇上离开后,便传来清妃疲乏要休息的回复。

现在,终于见到了清妃。

传言中,清妃的容貌被毁,姿容绝对比不上皇贵妃,淑妃,还有香兰。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在宫中上演了几日的传奇。

这秋月宫的格局据说是皇上所想,每一处皆是皇上用心的结果。

“奴婢如冰奉皇贵妃娘娘之命,特将紫罗纱送给清妃娘娘。”她深深洗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纱帐后的女子竟然在此时轻笑一声,声音娇软让人顿生好意。只是,似乎有些熟悉。

慕容歌透过纱帐看着两年未见的如冰,这么久的时间未见,如冰恍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比以往更加沉稳了。难怪会受到梁欣欣的重用。令她疑惑的是如冰怎会前来齐国?而梁欣欣又怎会明知如冰的身份还将如冰放在身边?赵子维明知如冰曾经跟随元祈,竟然也将如冰放在宫中而不理会。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明明两年前如冰跳落悬崖死了,又怎会活过来?

究竟两年前还有多少离奇的事情?这都是与那背后的人有关联?

久久的沉默让如冰渐渐的有些心颤,恐惧。她觉得纱帐后的那双眼睛能够看穿她。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在这份长久的静默无声过后,纱帐后传来清妃的回应。

“如冰。”慕容歌轻声唤道。当她开口后才发现,其实对她而言,这些曾经过去与她有过关联的人,她都不曾忘记。就比如,她始终放在香囊中的小金鱼。

还记得,那晚他将小金鱼送给她的时候,她十分惊喜。小金鱼的样子讨喜,而那晚他格外的温柔,仿佛给了她错觉。原本以为他是­阴­冷的,黑暗的,不容许人靠近的,但是那晚,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温暖。还记得他总是宠溺的说她,你果真调皮。

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她都在心中自问,自己什么时候调皮了?

若是当初,哪怕他能亲口应允她会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必定会留下。只是,她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胆大,她不敢去挑战。

那天漫天火光中,她在湖水中有片刻的犹豫,或许留下,让她亲自去改变也是不错的选择。可,她仍旧选择的了退缩。

自回忆中回神,她看向纱帐外的如冰。

如冰头皮发紧,立即应道:“回清妃娘娘,奴婢是如冰。”想不到清妃竟然记住了她的名字。不过,她的心里怎么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慌。

慕容歌微微一笑,“如冰,两年多未见,你是忘记了我吗?”

如冰顿时身体僵硬,手中的紫罗纱立即掉落在地上,她难以置信的望着纱帐后的那人。纱帐后的那人……是谁!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晶莹泪水。是不是……是不是……

两年她得知慕容歌的死讯时,悲痛欲绝!自责不已。

如今,纱帐后的人,是否是慕容歌?

“短短两年,如冰你竟然忘记了我。当年你我碧柔难得有时间便是闲话家常,那时候我最是喜欢喝你珍藏的碧螺春,碧柔最是喜欢我做的点心。一下午的时间便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如今想起来,竟是如此怀念。仿佛这一切还是昨日,如此清晰。还记得几年前,在我最为破落之时,你雪中送炭让我铭记一生。如冰,你当真忘了?”慕容歌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如冰的方向而去。

如冰身体踉跄,后退了一大步,艳丽的容颜上尽是晶莹泪珠,她捂住嘴,顿时嚎啕大哭,“慕容歌,你还活着!”

两年前,她当真以为慕容歌葬身火海!她悔恨着,怎能当初作出那样的事情伤害慕容歌!两年来,她无法安寝,梦中尽是自己的卑鄙,自己的无能为力!本以为终其一生也要在悔恨中度过,却没有想到,苍天怜悯,慕容歌竟然还活着!

还活着!

当慕容歌从纱帐中走出,如冰难以控制情绪,她放声大哭,“你果真还活着!”

闻言,慕容歌点头微笑道:“是啊,大家都还活着。”

慕容歌走到如冰面前,握住如冰颤抖的双手,笑道:“如冰,当年你不曾告知我你心中掩藏的秘密,如今再见,你应该告诉我了吧。”

“是,当年我就该告知你,否则如今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如冰擦了擦眼泪,平复下激动的情绪,点头回道。既然清妃就是慕容歌,那么庆林王竟然会将慕容歌送入齐国皇宫,就足以说明,庆林王有着他的野心!当年在夏国时,她能够看出慕容歌心中是有元祈的。不过,慕容歌始终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庆林王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慕容歌能够平静两年,就说明慕容歌不想再出现,可是庆林王竟然让她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当她知道慕容歌还活着的时候,狂喜而庆幸!但是,若有选择,她宁愿终生背负着良心而无法入眠,也要慕容歌过着她想要的安静生活。无人能够的打扰到她。

“当年杀害碧柔之人便是庆林王,碧柔听见了庆林王与我的对话,庆林王怎么可能会让碧柔将此事说出去?庆林王当时威胁我为他办事,帮他在你的饮食中下红花,他不容许你有了身孕。而我怎可害你?红花一旦食用过多就会伤身体。后来你有了身孕,他便派人通知我找机会让你小产。因你一旦有了太子的孩子,将会沦为太子的棋子,这孩子你根本就保不住,甚至是连你的­性­命也保不住。庆林王曾经是你最重视之人,我是无论也不会将背后算计你之人告知你,否则,你将深陷痛苦之中。”如冰缓缓说道。

慕容歌打断了她,“就凭他三言两语你便相信了他吗?”

如冰摇头:“并非如此,夏国皇上不容许你有了太子的子嗣。所以你逃不过一劫。”

闻言,慕容歌眉梢微微一动。

如冰继续说道:“当年在最后关头我后悔了,可是没想到庆林王给的药闻着便可让人小产!我悔不当初,无颜见你,唯有跳崖自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命大,有人救了我,那人指了明路让我前来齐国并入宫。”

“那人你是否认识?”慕容歌沉声问道。事情竟会如此巧合?

“并不相识,不过那人却让我前来齐国可保全自己。正巧我无处可去,便前来齐国。进宫后没多久就进了皇贵妃娘娘的宫里。”如冰摇头回道。

闻言,慕容歌眼光一沉,凛冽如霜。这一环扣一环,简直是­精­心算计!那人算计了她终有一日会出现在齐国,并将如冰安排在齐国!

如冰上下打量了下慕容歌,见慕容歌半边脸的容颜被毁,至于其他仍旧与当年一样,她有些可惜的看着慕容歌面颊上的疤痕,问道:“当年你明明葬身在火海中,怎会死里逃生?而脸上这疤痕不似烧伤。”

慕容歌轻笑道:“说来话长,待日后我再向你细细说明。”

“好。”如冰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她说道:“今后我不会再受到庆林王威胁,慕容歌以往之事在你我心中已成无解的疙瘩。无论我是否受庆林王控制,都对你造成了伤害,本就无颜见你。如今你能平安,我已心满意足。若你现在让我一命抵一命。我绝对不会眉头皱一下!”悬了几年的心,此刻终于放下,她要给慕容歌一个交代。

房间内重新陷入沉默之中。

须臾,慕容歌淡笑道:“许多事情已经过去,当年之事并非你一手促成。那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吧。”

女子轻柔的话语在放纵响起,如冰顿时热泪盈眶。

“日后上刀山下火海,我必不会迟疑。”

慕容歌眸光一闪,划过一抹异光,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夜幕降临,天如水,月如钩。

赵子维忽然闯入秋月宫的寝宫,没有通传,如此突如其来。

慕容歌毫无防备,正在袅袅水雾中沐浴。

原本静心养神的她,被突如其来的他惊吓到。

她将身体全部埋入浴桶中,在蒙蒙水雾中,眸光清冷的望着他,“皇上,有何事竟如此焦急?”

赵子维望着置身在迷雾中的女子,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仙子的化身,如此纯洁而美好。他从来没有觉得她如此妖娆动人过,纵观后宫百名妃嫔,无一人能够与她相提并论。

“朕……想见你。”喉间发紧,似乎是极其饥渴。

眼前的女子是他曾经无数次想要得到,想要压在身下索欢的女子,眼下她一丝不挂在他的面前,记忆中那让他神魂颠倒的身体,此刻就在那袅袅生水雾的浴桶中。

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让他根本移不开眼睛!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挪开双眼。

将他目光如鹰灼热的望着她,似乎此刻她已经与他­祼­裎相见。她轻轻蹙了眉,声音冷了几许,“请皇上回避。”

女子冷漠而疏离的话语瞬间刺痛了赵子维,刚刚不断上涨的**之火,快要消失的理智瞬间清醒,他望着就在眼前的女子,忽然感觉到无力,甚至是无从应对。

“慕容歌,做朕的女人可好?”他没有挪动目光,仍旧是灼灼的望着她,询问着。平生他唯有对待她才会如此耐心,如此小心翼翼。甚至是,有些难以启口的请求。

慕容歌转开目光,望着他处,说道:“皇上,忘记了前几日的约定?如今皇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比妾清楚不是吗?”太过绝情的话语面对他期盼的目光她无法说出口。

赵子维忽然冷笑一声,“慕容歌,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莫非,就因为当年他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注定要彻底失去她?!就算如今命运让他们重聚,她仍旧没有想过忘记曾经?还是说,“你是因为朕无法给你身无二­妇­的承诺?”

这样的承诺,怕是任何人都无法给予。若是元祈当年给她承诺的话,她必然不会离开,今日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够真正的称霸天下,他必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不。”慕容歌果断摇头。正要说明原因时,就听门外的宫人禀报。

“昭阳宫传来消息,兰妃娘娘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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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慕容歌微微一笑,紧绷的心顿时松了,她笑道:“兰妃体弱,皇上该去看看”香兰得到消息的速度竟是如此快,在这宫中,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赵子维的一举一动?

赵子维紧紧拧着眉,望着慕容歌脸上的笑容顿觉刺眼,他走上前,一身怒气,质问道:“慕容歌,你当真心中无朕?”

“已无。”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道。

雾气蒙蒙之中,女子美的不可方物,让他为之沉迷之时,又难以控制住那汹涌澎湃跳跃着愤怒的心,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绝望。

“皇上,勿要耽误大事。”慕容歌轻声提醒道。

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内如同搅起了惊涛骇浪,他坚决而肯定道:“朕不会松手。”就算元祈知晓她的行踪,他亦不会放手,几年前封国的情景不会再发生!

“皇上,是否去昭阳宫看望兰妃?”门外又传来宫人的禀告声。看起来是有些催促。在许多宫人的眼中,慕容歌固然能够成为清妃,并且入住秋月宫,乃是因为庆林王的关系,所以,他们认为,在皇上的心中,美若天仙甚至比天仙更为美的香兰才是最重要的。

赵子维瞳孔内现出杀气,回头冲着门外的人怒喝道:“滚!”

门外之人根本没有料想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当场吓的赶紧离去。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头。身在高位,赵子维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根本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明知道不按照棋局前行,定会被反噬,可仍旧如此!

浴桶中的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有些凉了。刚才还存在的暧昧雾气也在眼前消失。

赵子维原本存在眼中的**之­色­渐渐退散,他冷峻的容颜渐现苍白,却在这时他转过身,将声音压低柔和道:“水凉了,你起来吧。朕还有事,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话落,他转身便离去。

慕容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失神。

……

赵子维自秋月宫离去后,并未去往昭阳宫,而是回到承清宫!自从慕容歌出现后,赵子维不曾宠幸过任何一女子。

而香兰等候多时,仍旧不见赵子维的身影,终究是心落空。原本此举就是有些愚蠢,但是也是通过此举,她更加确定在赵子维心中,远远不及慕容歌。

那么,接下来她是否还要继续?

只是想到赵子维四面楚歌之时,她心中隐隐作痛。这个男子一旦接触便会深深陷入他的柔情之中,迷失在他的宠溺之中。当初她坚定着追随林倾尘,听从林倾尘的一切命令,如今在最关键的时刻,她犹豫了!

翌日,赵子维命人送了许多的珍宝来安慰兰妃。

顿时,昨晚香兰的举动并未让人看做笑话。

梁欣欣昨晚又是整夜未眠,如冰昨日回来后,恍然变了一人,似乎曾经压在心中的担子顿时松了一些,整个更加明艳。那清妃究竟是何方神圣?本今日想要去瞧瞧,但是她却有了退却之心。能够让赵子维这般珍视,能够一见面便能收复了如冰心的女子,怎是她应对的?

如冰今晨便求她,将她送于清妃

梁欣欣本就当时留着如冰是存了私心,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慕容歌的事情,如今如冰亲自请求,她自然不会多加阻拦,爽朗应下。

十日后。

齐国朝廷上逐渐出现了不太平的声音,几人开始指责赵子维专宠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更是为此女子冷淡后宫众位妃嫔。但因赵子维未曾延误过国家大事,声音消失在赵子维的几个眼神之间。

自从赵子维登基而从来没有进入过朝堂的赵子尽,今日入了朝堂!不曾说一言,却已经让文武百官纷纷猜测。

早朝过后,赵子尽留了下来。

偌大的大殿上,只剩下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

赵子尽轻笑道:“皇兄无需介意众位大臣的提醒。慕容歌本就是妖娆多姿让男子迷恋。皇兄如今已经是九五至尊,自然可为所欲为。毕竟,失去过的一次机会不会再有。”

“多日不见,十弟脱胎换骨,竟是让朕刮目相看!十弟一番心意朕心领之。若非十弟煞费苦心,并能做到冷心绝情,将曾经最为在意之人当做棋子利用,眼看着有一场风波因她而起,你仍旧是笑看成果。哪里会有今日朕深陷温柔乡的机会?如此说来,朕真是感谢十弟!”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微微上扬,说不出的凛冽和锐利。

赵子维紧盯着赵子尽的神­色­变化,奈何赵子尽果真是脱胎换骨,竟是将心思隐藏的极好!仿佛果真如他所言,曾经在意的人如今在心中灰飞烟灭,未曾存在过。

沉默了许久,赵子尽俊美飘逸的容颜上绽放着绝顶风华的微笑,“皇兄无需客气。这本就是臣弟应该做的。近两年来臣弟一直在外行走,未曾向皇太后请安过,不过臣弟想着,皇太后应该不会想见臣弟,所以还请皇兄将臣弟的心意转告。臣弟望皇太后,康健长寿。”

说着,赵子尽抱拳一礼后,便无丝毫迟疑离去。

当赵子尽走到门前时,赵子维声音轻轻的,笑道:“十弟,你会后悔的。”

赵子尽身形一颤,­唇­­色­微微苍白。

……

夏国太子府。

下人前来禀报,“太子,齐国庆林王派人送来请柬。”

元祈冷扫了一眼门前,请柬上是颇为用心的,并烫了金边。看得出来赵子尽的用心。

前两日已经确定了沐轻的身份,果真是那个狠心的女子!

请柬上,主要意思是请元祈前去齐国,因元鱼嫁入齐国甚是想念亲人。

如此理由,当真是不将人看在眼中!短短几年时间赵子尽竟会用如此卑鄙手段了。

“赵子尽动作倒是挺快。”元祈淡淡的说道,眼光之间一抹暗光流动,杀机隐现。

一石二鸟之计,果真是用的巧妙!

“主公,是否前去齐国?”嘉杰不确定的问道。慕容歌仍旧还活着,这是让人大感诧异的!初时并不能相信,毕竟两年前那场大火让人记忆尤深。慕容歌当真是好算计,竟然能够骗过了主公!

不过,时隔两年,她换了身份名唤沐轻,如今在齐国皇宫内成为了清妃!

如此情况,让人所料未及。究竟主公是怎么想的,他无法探知。两日来,主公越发的深沉莫测,让人难以预料到他心中所想。

究竟主公是否会前去齐国?毕竟慕容歌在那里。但是,夏国如今的情况不容喜主公走错一步。大皇子昨日回宫,他初见时震撼不已,竟然是让天下人所敬仰的兰玉公子!似乎太子并不意外。

曾经的兰玉,如今的夏国大皇子,大皇子回宫当日,皇上­精­神甚好!长年来的蜡黄面­色­,昨日竟然面泛红光之­色­。

大皇子曾经的过往,如今的身份,对主公有着莫大的威胁!

“既然庆林王邀请本宫,那么本宫就给他这个面子!”元祈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动。原本在躺椅上姿态闲适的他,眼底划过一抹比黑暗更加黑暗的煞气。随着他眼瞳中的这片黑暗,渐渐的扩散开来,仿佛这天地之间,皆被黑暗笼罩。

“只是主公若离开夏国,大皇子与皇上将……”嘉杰两眉紧皱,不免担忧。毕竟这种情况一旦离开,有事发生绝对会措手不及。

究竟主公心中是如何谋划的?难道真是因为慕容歌在齐国,主公便要去?主公何时如此没有理智过了?

元祈瞳眸幽深,眼前仿佛浮现那女子面对他时的狡诈笑颜。恍然昨日情景重现,这个女子看似普通,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深陷于脑海中。此时此刻想起来,她果真是狡诈不已!想要离去,却能做到不动声­色­。想要彻底消失,可以做到抛弃一切。就连当初她最为宝贵的银子也都留在了宅院之中,分文未带走。

眼下,她虽在齐国皇宫内,但是身份却变了!沐轻?清妃?她那般­精­明,难道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算计了?曾经她呵护信任的赵子尽,又或者曾经让她以为笑容温润如风可温暖她心的兰玉,重重算计之下,她那般狡诈,仍旧被算计了?她可知,深陷齐国内,她已经没有了选择。若一步错,前方便是万丈深渊,若是死,绝非假死!

还是说,在她心中仍旧齐国太子更为重要?想到此处,元祈黑眸一暗,似刮过一阵­阴­冷刺骨的风。

慕容歌……

既然已经落入本宫眼中,除非死,否则别想逃!

“此事无需再议,明日进宫。”元祈果断打断了嘉杰的猜测,沉声命令道。

嘉杰不敢有所异议,立即应道:“是。”

此时,门外下人通报道:“禀告太子,上官小姐求见。”

上官月儿?嘉杰抬头看向元祈。若是主公前往齐国的话,定会耽误与上官月儿的成亲之日。

元祈眉梢轻轻挑起,对门外的下人说道:“让她偏房等候。”

偏房内。

上官月儿坐立不安,心下有几分焦急,她刚刚得知消息,齐国庆林王发来帖子,邀请元祈前往齐国探望元鱼。其实她本不该担忧,毕竟庆林王如此做,实在是唐突!元鱼虽是夏国公主,可毕竟与元祈并非一母同胞,元祈贵为太子,怎么可能会主动前往齐国?要是元鱼果真是思念夏国,理应由元鱼与庆林王共同好回夏国!

但,今日偶遇大皇子,大皇子话外之音便是元祈定会前往齐国。如此,他们已经延迟了半年的婚期岂不是又要因此而延迟?

若是婚期再延迟,难免会节外生枝。

所以今日前来,她是想要确定元祈是否会前往齐国。

等了片刻,终于等来他。

他一如既往仍旧是一身黑袍,天底下的男子也只有他穿黑­色­会如此的风华绝代!只要对他倾心,这辈子其他男子又怎么可能会入眼?前不久离去的林善雅不也正是因为对他痴恋成狂,才会步步走错?

如今,她不可步林善雅后尘!

“妾见过太子。”她立即起身施礼。

他只是坐在一旁,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后,问道:“上官小姐有何事?”

上官月儿对此冷漠称呼轻轻蹙了下眉,但也并未在意,似乎他对任何女子皆是如此冷漠,她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妾听闻太子要前往齐国,不知是否有此事?”这段时间的了解,她知道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她也不敢有所隐瞒。

元祈嘴角勾起轻笑的弧度,“此事是大皇子告知于上官小姐的?”

“是。”上官月儿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上官小姐不如去大皇子那寻求答案。”元祈淡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上官月儿,声音冷淡的回道。

闻言,上官月儿愣住了,去问大皇子?大皇子曾经是慈悲心肠的兰玉公子,他应该不会骗她,只是他会知道答案?忽然,她大脑轰鸣作响,自惭形秽。她竟然听信大皇子之言来质问元祈!

“妾……妾……”她结巴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此刻她只知道双颊犹如被火烘烤着。

……

慕容歌站在秋月宫前,望着院子内的秋千,对身后的如冰说道:“看来,是时机与香兰见面了。”

如冰点头,“是啊。这两日香兰动作越来越频繁,竟然隐有要让后宫妃嫔联手对付你的意图了。”

这些日子的确很平静,平静的根本没有在慕容歌的预料之中。香兰的身后之人是谁?林倾尘?林倾尘让香兰入齐国皇宫,并以真面目示人,得到赵子维的宠爱,是意欲何为?恐怕不会如此简单。

“下午秋月宫设宴,宴请皇贵妃,淑妃,兰妃。你去准备吧。”慕容歌半眯着眼眸,沉声命令道。

如冰点头。

“还要多请二人。”慕容歌眸光闪动,未有迟疑道。

如冰疑惑:“是谁?”

“庆林王与庆林王妃。”慕容歌低敛眼眸,将所有的心思隐藏在这片眼眸之中。

尽儿,终究这场戏开锣,不能没有你。

还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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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下午不过夕阳刚落,慕容歌便让宫人大开宫门,迎接几位重要来宾

当然,还有赵子维。

他早早便到了,开始他先是看了眼矮几上的点心,见都是宫中常见的点心后有些失望的挑了下眉梢。自从与慕容歌重见,他几日里总觉得御膳房所做的食物难以下咽。每每想起她曾经做的美味菜肴,仿佛此刻口齿间仍旧留香呢。

赵子维见众人未到,凑到慕容歌的跟前,小声嘀咕道:“这两日有时间就亲自下厨吧。朕甚是想念你做的点心。宫内的厨子手艺太差。根本不及你半分。”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

赵子维见她挑眉,以为她不愿意,便又接着说道:“一会儿朕尽量配合你,如何?”

“妾未曾说过不可。”慕容歌见他小心翼翼,不由得有几分好笑道。

堂堂一国皇帝,竟是个吃货!

得到慕容歌的回复,赵子维咧嘴有些孩童般得逞之时的贼笑,心情甚好的落座后,无论是看何处都顺眼。“如此大好!”若是有可能他是想要每日吃她做的膳食。可惜,她似乎并非很喜欢下厨,只是偶尔也不错。

慕容歌见他如此,便给如冰递了一记眼神,如冰立即端着茶壶过来,为赵子维的茶盏填满了茶水。

茶水中飘着两朵掬花,清香味沁入鼻腔中。

“这是清妃娘娘亲自砌的掬花茶。”如冰笑道。这些日子她跟在慕容歌身边,察觉出赵子维对慕容歌有着深厚的情感,对慕容歌极为宠溺。同时在这份宠溺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小心翼翼。一直受她疑惑的是,不知为何赵子维从未宠幸过慕容歌。

“是她砌的茶?”赵子维眼前一亮,怪不得这茶水看着如此,清香可口。迫不及待的端起茶盏一口便将茶水灌入腹中。只是喝的太快,实在没感觉出有什么味道。

见状,慕容歌实在忍俊不住,扑哧笑出声,“饮茶,需平心静气。”

如冰也暗笑着给空茶盏添上茶水。

赵子维点头,“是朕太过急切了。”他只是刚刚太过激动,有多久没有尝到属于她的味道了?无论什么出自她的手都是如此独特,如此让人着迷。

慕容歌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时,宫人来报,庆林王与庆林王妃来了。

见状,慕容歌对门外的宫人命令道:“请进来。”

赵子维看了一眼慕容歌,俊颜上的笑容敛去,竟然眼中染了几分冷冽的怒火,看上去倒真是有点像发火的前兆。

慕容歌低垂着头,赵子维一下便将装点心的盘子挥扫到地上,砰砰的响声在屋中接连响起,接着便听见赵子维怒骂道:“清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乞求朕的宠爱?!朕赐你秋月宫,给你清妃名分,已是看在十弟面上,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足!”

“皇上勿要动怒,妾只是忍不住才会有此请求。”慕容歌将头埋入胸前,身体略微颤抖。她乞求他的恩宠?他如此咆哮,整个秋月宫的人都会知晓是她胆大的乞求着他的爱怜,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小气记仇之人。这么快的便反击回来。

“若你尽心伺候,朕自然会给十弟几分薄面,给你几日的恩宠!若继续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休怪朕……置你的罪!”赵子维轻轻拍了下桌子,似乎在慕容歌的卑微的态度下,而怒气渐渐消散。

刚才他想说的是将她贬入冷宫!但在这句话即将脱口而出时,他及时停住了嘴,若是将她贬入冷宫,岂不是要让她尝受那冷清之苦?况且,他现在是求之不得她留下呢。

赵子尽与元鱼缓缓而来,虽然距离房门前有点距离,但是赵子维的咆哮问责仍旧入了二人的耳中。元鱼立即抬头看着赵子尽的神­色­。赵子尽漆黑的眸子幽深,面容冷峻。

元鱼轻咬着­唇­瓣,小声道:“王爷,已经无回头之路。”无论慕容歌如今面临着怎样的局面,都是一切的开始。赵子尽已经不可能有所扭转。在权利面前,任­性­可以扭曲,他可以为了权利为了**而将慕容歌献出来,就足以说明赵子维也会看穿赵子尽的意图。

所以,这是赌局。

赵子尽黑眸紧盯着殿中那抹倩影,此刻她将头埋入胸前,似乎恢复了当初在庆王府时的卑微。那是她就如此求助赵子维。莫非赵子维已经有了选择?如同他一般,在权利**与她之间,选择了权利?

“元鱼,你说她恨我吗?”他用着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元鱼眼眸轻闪,也望着屋子中的慕容歌,她悠悠回道:“会。”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换做任何女子都会。但是,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是有自由身的,可以选择命运的?能做棋子也是好的。说明慕容歌有做棋子的潜质。

男子面容紧绷,双手暗暗握成拳。恨吗?她恨他。心口传来被他强制压下的痛。待他日他能登高位,掌控天下人命运时,那时,他会补偿她,让她享尽天下女子终其一生都不会享受到的荣华富贵。

赵子维抬眼,看向已经走到门前的赵子尽与元鱼,眼中怒火转瞬消失,他揽住坐在身边慕容歌的肩,对赵子尽与元鱼道:“十弟与师弟妹来了。”

赵子尽与元鱼一同施礼,“臣弟(妾)见过皇兄(皇上)。”

“十弟与十弟妹无需多礼,今日是爱妃设家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都入座吧。”赵子维邪魅的眸子微眯,极尽宠爱而深情的看着慕容歌,连带着第赵子尽和元鱼二人也是极其温柔。

慕容歌俏颜上浮现红云,她拨开赵子维的手臂,十分羞涩,但是仍旧靠在赵子维的怀中。

赵子尽眼光一紧,这一幕与刚才一幕形成强烈的反差,究竟哪一个是真的?虚中有真,真中有虚。真真假假之中,最是让人不解迷惑。

“几日未见庆林王妃,今日庆林王妃倒是极好,真可谓是天香国­色­。”慕容歌看向元鱼,轻笑着称赞道。

元鱼笑容僵住了,她神­色­不自然的点头回道:“谢娘娘廖赞。”就算那日与赵子尽鱼水之欢,她近日来也没有想象中的愉悦。因她感觉出他并非真心想要她,而是因为那日她的那一番话。

“清妃近来可好?”赵子尽望着在赵子维怀中的慕容歌,眼眸幽深的问道。

赵子维眼光微动,略显冷冽。不等慕容歌开口回答,他便杨着眉几分探寻之意问道:“莫非十弟怕朕亏待了她?”他虽然面容冷冽,但是心下却有几分放松,赵子尽还未放下慕容歌,凭着这份放不下,刚才那一幕真真假假就会在赵子尽心中生了根!

赵子尽沉静幽深的眸子拧起,眉宇之间蕴含着一抹怒气,他望着在赵子维怀中卑微甚至于小心翼翼的慕容歌,顿时想起当年他得知她不受庆王宠爱,冷落一旁而她小心翼翼求得庆王的偶尔一眼情景时,心底蹭的串起怒火。

“皇上自然不会亏待娘娘,娘娘才情逼人,甚是温柔贤淑,皇上宠爱都来不及,怎会苛待?”元鱼在赵子尽逐渐失去理智之时,立即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赵子维收回凌厉的目光,邪魅笑道。接着又将手放在了慕容歌的肩膀上。态度说不出的轻佻。

低首的慕容歌眉梢轻扬,他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不过她心下却不得不赞叹他,能够如此惟妙惟肖的表现,就连她也有几分相信他所呈现出来的玩世不恭,浪荡子的模样。偏偏他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环肥燕瘦,要美艳清纯的一大堆。反倒是她有几分另类。

赵子尽收回目光,低敛着眼眸,从侧面看去他­唇­部紧绷,原本橘红­色­的­唇­渐渐的失了­色­。元鱼见状,心下顿时一空,忽然有些迷蒙起来。她不知道如今所做的一切是否值得!他似乎十分在意慕容歌,可偏偏为了达到目的利用慕容歌。那日,二人纵情,本以为他彻彻底底的放下了,但此刻看来,却全然不是,他根本就没有放下!

“本宫得以有幸跟在皇上身边,如今深受皇上宠爱,自然喜不自胜。皇上对臣妾甚好,臣妾感激不尽。庆林王不过是随口一问,皇上还是莫要在意。”慕容歌抬起头挂着几道难看的疤痕的小脸扬起来,看向赵子维,十分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么说着,透着几分请求的味道。

赵子尽心中顿时砰的一声,仿佛一块庞大的石头敲击着他的心肺,让他感受着那无法言语的疼痛,还有绝望。他这般对她,她竟然还如此想着他!他正想要抬起头好好看向她时,赵子维开怀大笑,“爱妃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果真得朕心!”

门外传来宦官的通报声,“皇上,娘娘,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兰妃娘娘来了。”

赵子维顿时眼前一亮,对着门外的宦官命令道:“请!”

不过一会儿,梁欣欣,林清雅,香兰相继出现。

三人装扮不已,梁欣欣一袭蓝­色­裙装,清新淡雅。林清雅一袭紫­色­长裙,妖娆多姿。香兰身着粉­色­长裙,尽显柔媚。

梁欣欣与林清雅二人从未见过清妃,当她们抬头看见坐在赵子维怀中的清妃是她们所熟悉的那个人时,顿时怔愣当场!慕容歌不是已经葬身火海了吗?

时隔两年,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而且此人脸上有着明显而丑陋的疤痕,若非这几道疤痕,此人与慕容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欣欣看了一眼站在慕容歌身后伺候的如冰,顿时心中了然。紧接着又有了几分绝望,原来慕容歌没有死!怪不得这几日赵子维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天香国­色­的香兰那般冷漠!这一切皆是因为慕容歌的原因!

当年初闻慕容歌的死讯时,她不可思议,但多多少少为慕容歌感到悲哀的同时,她的心竟然丑陋的放松了。因慕容歌的存在,注定她,或者很多女子都无法占据她在赵子维心中的重要!

她笑了,带着几分绝望的笑了。

林清雅则大惊失­色­,怪不得赵子维会将秋月宫给一个刚入宫的人住,挂不得刚刚进宫便能被封为妃!原来这个让她颇多猜测,甚至已经暗暗结仇的人竟然是慕容歌!不过她难免有几分怀疑,此人是庆林王带回来的,而且如今脸上还有疤痕,会是真正的慕容歌吗?毕竟慕容歌与当年的太子妃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也难保不会有另外一名女子与慕容歌和太子妃像似!

若非如此,清妃怎的叫做沐轻?

香兰绝美的容颜上,挂着柔美倾城的微笑,只是当她见到慕容歌被赵子维抱在怀中时,眼波微微颤动了下。还有,刚才在外等着通传的时候,偶尔能够听见赵子维与赵子尽的对话,这其中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她高估了慕容歌在赵子维心中的地位?又或者是她高估了慕容歌的能力?又或者是,此女并非是真正的慕容歌?犹记得在夏国太子府时,慕容歌反击时毫不留情的手段,慕容歌有这等手段,就说明慕容歌有足够的能力让赵子维重新看重她。但此刻只看到此女卑微的在赵子维的怀中,那般小心翼翼,极其讨好。

这一切未免太过于模糊。她暗中看向赵子尽,见他低首沉默,酒樽已空,似乎就在刚才,他将酒樽中满满的酒水一口喝下,再看元鱼,眉宇之间有几分憔悴之­色­。看来,这场暗斗,最后的赢家还未明朗!

慕容歌诧异的看向梁欣欣三人,似乎与她们并不相识,起身弯腰略微屈膝道:“沐轻,见过皇贵妃,淑妃,兰妃。”

梁欣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恢复平静,她点头道:“清妃无需多礼,姐妹之间如同家人。更何况今日家宴还是清妃举办。”她一番话语说的柔和,不见当年无话不说,胆大妄为之气。

慕容歌暗暗蹙眉,几年的时间梁欣欣恍然变成了另外一人,如今不仅身着清雅,就连­性­子也是如此淡薄。想当初封国初见,她坐在马车上望着梁欣欣十分羡慕,终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却想不到两年后梁欣欣会有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冷静,淡薄……

林清雅细长的柳眉微微扬起,心中嘲讽冷笑:无论是谁,清妃也好,兰妃也好,如此不知好歹,终究不会有好下场!这般狐媚可真是看着便让人恶心。虽心中已经破口大骂,但林善雅仍旧将这份心思掩藏的极好,笑着回道:“同为伺候皇上的妃嫔,如同皇贵妃姐姐所说,无需如此多礼。”说着她也福了福身算作是回礼。

香兰只是柔和而魅惑的笑着,在慕容歌对她见礼时,她在同一时间回了。起身的时候她媚眼如波望着赵子维。这几日,他不曾去过昭阳宫,据说他很忙,每晚都会在承清宫入睡。

而每日必到的赏赐看在他人的眼中是羡慕,羡慕他在处理国家公务如此繁忙之际还能想到给她各种各样珍贵物品的赏赐。但是她却清楚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这两日每当想起慕容歌时心中总是迷惘,究竟慕容歌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看着,赵子维似乎不见她放在心中。

可那日,赵子维那般激动而忘情的表现她始终难以忘怀。因,她从未见过。就如同刚才梁欣欣见到慕容歌时,而瞬间煞白的脸!对于梁欣欣而言,慕容歌的存在的确是让人必须防备,甚至是因此而有些妒忌。

她等待着赵子维的回应。

赵子维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接着笑道:“爱妃请入座吧。”

爱妃二字是泛称。她与梁欣欣林清雅各怀心事入座。“谢皇上!”

慕容歌转眸看向香兰,说道:“兰妃果真是天香国­色­,不过是简单素衣便可如此婀娜多姿。”的确是天香国­色­,更胜林善雅一筹。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林善雅那样­性­子的人定是无法接受吧。所以,香兰跟着林善雅的那段时间,始终带着人皮面具。而香兰不仅拥有的是美貌,更是智慧。

“清妃廖赞了。本宫不过是不喜太过艳丽的颜­色­。其实,皇上也不喜欢太过艳丽的­色­彩。所以,本宫也对太过艳丽的颜­色­避而远之。”香兰抿­唇­轻柔一笑,目光柔情的扫过赵子维,再回了慕容歌的话。

今日身着艳丽的莫过于林清雅,这话落入林清雅的耳中,简直是刺耳不已。嫁给赵子维多年,她从来不知赵子维不喜欢艳­色­。怪不得赵子维看到他时,偶尔会有几分厌恶之­色­。不过,她极为擅长闺房之术,也能偶尔得到赵子维的宠幸。现在想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再看梁欣欣同样是清淡的颜­色­!就连清妃也是如此!

梁欣欣眼光微动,默不作声。

赵子尽一直低垂着头,将填满的酒樽又是一口喝下。元鱼娇容上是得体的微笑。但是在桌子下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她在隐忍。

赵子维暗中观察着慕容歌的神­色­,试图从慕容歌的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醋意,或者是在意的表情,却徒劳无功。伪装的玩世不恭,这一刻让他心酸不已。世上女子千千万,他可随手抛弃,也可勾手招来。必不会有人让他如此折磨。

即使知道,继续沦陷下去,对他不利。但他仍旧想要沦陷,甚至是想要与她携手度过余生。以至于,伪装两年的权欲生涯,此刻面对着严峻的考验。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抱住香兰的腰身,对香兰极尽宠爱,让香兰沉醉在他所编织的世界当中,然后利用香兰反击!但现在他却犹豫,甚至踌躇不前。

慕容歌察觉到赵子维灼热而迫人的视线,睫毛颤动间,她无奈而无法回应。只得将注意转移,便笑着回香兰:“原来如此。兰妃竟是如此替皇上着想。皇上有兰妃伺候,果真是一代佳话。”看来,香兰下的功夫不少啊。只是,赵子维何时口味变了?曾听说过赵子维喜欢火辣­性­感美人,越是妖娆越好。

香兰轻轻蹙了下眉,暗中看向赵子尽,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庆林王从何处寻到清妃?将清妃如此妙人送给皇上?看来,庆林王果真是舍得。”

这一句话,燃起了火焰!

甚至是让气氛骤然紧张。

赵子尽眼中已经掠过杀气。元鱼面­色­微白。赵子维轻轻蹙了下眉。慕容歌神­色­淡然。

其实,香兰此话,是暗藏两面,一面是提醒赵子维慕容歌是藏有祸心的赵子尽所送。一面是暗讽慕容歌容颜丑陋也敢争宠。

“是啊。庆林王如此耗费心机,竟然在人海茫茫之中寻到了本宫。幸而本宫早就听闻赵国皇帝丰神俊朗,天禧暗暗自无一人可及。当时便已经倾心,如今身在秋月宫,更是情根深种。说起这个,本宫倒是想要知道,兰妃能来齐国伺候皇上,是否是因为林倾尘?又或者是他人?”

如今封国已经彻底被灭,夏国已经开始掌管封国一切。

闻言,香兰绝美容颜上的笑容僵硬。心下暗衬:究竟慕容歌知道些什么?

因为慕容歌的反问,众人安静了下来。

林清雅心下好笑,还从来没有见过香兰吃亏的时候呢!再看赵子维,相比清妃正在得宠。

赵子维本想宠溺的对慕容歌笑笑,毕竟如此不动声­色­的反击,让赵子尽心中犹豫,让香兰猜疑,这是需要多快的反应能力?!只是,慕容歌却在递给她茶水的时候使了一记眼神。他皱着眉,虽然心中不愿,但仍旧按照她的意思,一下便将茶水挥到一旁。

砰的一声,茶盏碎裂。

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在慕容歌的手背上!

赵子维错愕片刻,这水竟然是滚烫的?!她竟然对自己如此狠心?!她的手本就娇­嫩­白皙,被这热水一烫,顿时红肿起了一层水泡。他转过眼,看着香兰,然后再冷冷的看着慕容歌,大骂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兰爱妃?!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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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随着这一声怒吼,慕容歌泪含眼圈,轻咬着­唇­瓣,忍着痛哭咽道:“是妾胆大妄为,谢皇上恕罪。”

赵子维飞快的瞅了一眼她已经高高肿起的手背,暗中紧攥拳头,接着又怒喝道:“滚!”

在二人身后的如冰见此情形难以置信,这几日赵子维虽然未曾宠幸过慕容歌,可也未曾如此粗鲁过!果真是看到兰妃受到了一点儿委屈而心生不忍,就对慕容歌这般?她立即扶起慕容歌。

“妾告退。”慕容歌低垂着头,身体颤抖不已。在如冰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此情景落入众人眼中,心思各异。

赵子尽紧握的双拳,手背上青筋已经暴起。他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刚才突发的一幕,慕容歌所遭受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为此自责。理智差一点就要消失,若非身旁元鱼握住了他的手,否则,他必将做出连自己都不敢设想的事情。

香兰心下掠过一丝喜­色­,但终究还是疑惑的成分居多。本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但当她看着赵子尽不容许自己受到一点委屈的样子,她心下狂喜。甚至是想要投奔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给予的柔情。

梁欣欣两眉轻蹙,两年时间莫非真的变化了很多?慕容歌变了,赵子维也变了。当然,赵子尽也变了,还有半年多前见到的元鱼。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似乎没有这么的复杂难辨。

林清雅自然心下狂笑,想不到今晚竟会有这等好戏!这可谓是没有白来一场。

因慕容歌的突然离开,这场家宴不欢而散。

临走时,赵子尽黑眸幽深的望着赵子维,声音低沉而压抑,“齐国太子想必过段日子便会到齐国。”

闻言,赵子维邪魅的眸微微一动,神­色­凛冽而冰寒的望着赵子尽,久久说道:“甚好。”有些事注定躲不过,自然越早发生越好!

回到主卧的慕容歌,立即让如冰给她的手背上烫伤膏药,此时此刻,这双手呼啦啦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直觉。可那痛还是让人难耐。如冰不经意间用了些力气,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疼!”

闻言,如冰不忍,愧疚道:“是我不够小心。皇上怎会忽然这般对你?真的是因为兰妃?”难道是她之前看错了,其实赵子维心中已经没有了慕容歌?只有那美若天仙的香兰?

慕容歌眼眸微动,淡笑不语。

赵子维离开秋月宫时,回头紧皱着眉看了一眼主卧。主卧的烛火很凉,从窗户上映出两道身影。那开水那般滚烫,当他的手碰触到的时候,才知这温度的可怕,可已经来不及,滚烫的热水全部洒在她的手背和衣服上。

她伤的是否严重?

本想进去看看,但忽然脑海中浮现了赵子尽离开时的话语,不久元祈便会前来。

再看站在身边的绝美佳人,他凛冽邪魅的眸子顿时闪过一抹寒光。

香兰目光清艳,笑容如同蔷薇般明艳,她对赵子维道:“皇上,妾在来秋月宫时,便已经吩咐宫人备了皇上最喜欢喝的铁观音。”本以为他会留下,毕竟今晚是慕容歌举办的家宴,而且看慕容歌红肿的手,应该是伤的不轻。

却意外他选择离开。

赵子维收起眼眸中的暗光,看着香兰这张明艳的脸庞,眼中寒光乍现,却溶于这夜­色­,他如以前那般宠溺的看她,并揽住了她的腰身,笑道:“爱妃如此用心,朕怎可推拒了爱妃的好意?”

香兰欣喜若狂,红云袭面。“几日来皇上忙着处理朝廷大事,妾看着皇上日渐消瘦,心中甚忧。妾明日必当亲自为皇上下厨,熬煮补身汤。”

“爱妃这份心意朕领了。爱妃这双手怎可去做粗活?这些事情就交代了御膳房便可。”赵子维一边揽着她的腰走出秋月宫。一边心思已经转开。香兰煮的汤会有那女子的可口?那女子独特的,无人能及。

只是,她现在还好吗?

香兰沉醉于赵子维编织的纯美世界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赵子维的失神。

夏国,皇宫。

大皇子回宫,直接入住宫中。

因兰玉二字在天下闻名,无人不知兰玉。更是知晓此人热心肠。如今这般厉害而传奇的人物,从传说中的已经死了又活生生的站在了夏国大皇子的位置上,简直如同神话般传奇。

更是因此夏国百姓个个­精­神气爽。夏国原本有个尊贵的太子,如今又有一个心怀天下人的大皇子,这般好事竟然全都落在了夏国。可想而知,夏国定会越来越强大,无任何国家敢欺夏国!百姓安居乐业,这种情况自然是乐得的!

如今元游因为兰玉认主归宗,心情甚悦的同时,病情也有所好转,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原本御医断言,元游就算日日服用昂贵的药材,也终究熬不过一年光景。如今再行把脉,元游竟然身体越来越康健,就算再活三年也不成问题。

元游暗中曾动过要废除元祈的心思,可当他要付诸于行动时,才发现这何其困难!这么多年来,虽然元祈在他眼皮子底下,本以为他已经全部掌控在手,却没想到,元祈如此的深不可测!暗地里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牵制住了他,短短几年内,他若是不煞费苦心,便难以撼动元祈的太子之位!这是完完全全出乎了元游的预料!

兰玉却丝毫不意外,元祈怎可能会被他人钳制?元祈,同样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近日,元祈入宫。按照往常去向元游请安。元游态度如同往日,冷漠。却在元祈面前,对兰玉极尽和蔼。如此强烈的反差看在宫人们的眼中,皆是暗暗计较,莫非皇上已经不属意太子日后登基皇位?而是属意刚刚回宫的大皇子?

甚至有些人为元祈抱不平,同为皇上子嗣,皇上怎会如此冷漠对待太子?

但元祈却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一如往常,华美Ъ人的俊颜上挂着孝子般的淡笑,“父皇今日气­色­渐好,果真是大哥回宫父皇宽心了。”

元游态度冷淡的点头,“这是自然。”

兰玉如今面­色­虽然不是很苍白,但仍旧是气­色­不够红润,他声音轻柔,不紧不慢的说道:“父皇近日身体越来越好也是太子寻天下神医,服用各种名贵药材而逐渐有起­色­,与我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元祈淡淡的挑了挑眉,嘴角噙着的那抹笑容不变,“大哥无需如此客气。”这是多年来二人的第三次见面,想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二人眼光碰撞时,风平浪静,无波。却在这份沉静背后,瞬间搅起惊涛骇浪!狂风卷着乌云,乌云压顶,如同巨大的气流在二人周身盘旋。

“本宫有一事需征求大皇子同意。”元祈淡淡的收回目光,嘴角那抹淡笑略微含着杀气!

兰玉与元游同时看向元祈。

元祈随意的扫了一眼屋中正飘着的一缕熏香烟,笑道:“六妹大半年前嫁入齐国,甚是想念家人。正好庆林王一个月后的生辰。本宫想着,大哥还未曾见过六妹,不如一同前往。回给庆林王的帖子,本宫已经回了本宫与大哥会一同前往。”

元祈的声音向来淡如初雪,让人听来清冷之中,总是有着几分无情的味道。这话说是请求,可同样是将一把刀子架在了兰玉的脖子上,让兰玉没有其他的选择。

“元祈,你动的是何心思?”元祈顿时眼含戾气,显露威严,瞪着元祈质问道。

见状,元祈眉梢微动,笑容更胜,“父皇是否想多了?不过是家人相聚而已。”

兰玉沉默片刻,回道:“太子思虑甚为周到,既然太已经回复了庆林王,我自然要一同前去。正好见见六妹和庆林王。”不愧是元祈,本应是被动的局面就被扭转成了主动。

不过……一切刚刚开始。

元祈起身,气态优雅的对元游施礼,“父皇好生休息着,儿臣着手准备前往齐国一事,就不打扰父皇了。”接着又对站在床边一侧的兰玉说道,“还请大哥照顾好父皇,毕竟二十多年来,父皇日日……思念着大哥的这份心思。”

的确是日日思念,怎么想着让兰玉可以名扬天下的同时,回到夏国坐收渔翁之利!

天下会有这等好事?

……

元祈离开后,兰玉陪了元游有一会儿后,走出寝宫。小十迎面走来。

小十望着兰玉,心情颇为复杂。从未想过公子会死而复生,如今更是成为了夏国的大皇子。曾经日日被病魔所扰,如今却已经痊愈。明明兰玉公子还是以前那般温柔,就连那笑也是如沐春风。但,他却隐隐感觉,公子似乎不一样了。

兰玉瞧见小十有别于往日的沉思模样,笑问:“小十,在想什么?”

小十轻轻蹙了下眉,想到那日在梁国安平城,庆林王突然打晕慕容姑娘,并带着慕容姑娘离开,当时他奋力想要救慕容姑娘,谁知庆林王早就有所准备,高手如云。在他筋疲力尽之时,公子出现了。他说慕容姑娘不会有危险,可他心中始终难安。

“公子真的准备前往齐国?那么,恳请公子让小十一同前往。”小十立即快速的用手语询问。

兰玉眉梢挑了一下,如春风般温润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他问道:“小十,想要见见慕容歌?”

小十点头。他想要知道慕容姑娘现在如何,庆林王将慕容姑娘绑走,究竟是为何目的。两年多来他跟在慕容姑娘的身边,他非常清楚慕容歌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这也是为何慕容姑娘当时要选择离开元祈的原因。他不想见到慕容姑娘过着她不喜欢的生活。

其实,隐约中小十有所察觉,有些事情是公子在背后所做。否则那日公子不会前来将他带走。他现在不想承认,其实之前倍受他敬重的公子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有些残忍了。之前的公子为了天下苍生而奔走。那时他想法简单,可每当看到那些百姓因为免受战乱而带来的困苦,那种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便无比开心。但是如今,身在夏国皇宫,他因是大皇子的护卫,备受敬重,无人因为他不能言语而小瞧。

兰玉移目看向一旁盛开的艳丽花朵,嘴角轻轻一勾,点头笑道:“小十,短短两年未变你变了。”

小十低垂着头,神情紧绷。慕容姑娘曾经说过人都会变得,只是变得好坏而已。他相信自己仍旧是好人。

“你身为我的护卫,理应一同前往。”兰玉收回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小十。见小十欣喜若狂不断点头。

小十心想,或许公子没有变,而是他多想而已。

当夜,小十要入睡时,忽然有人闯入了房中。他警备,执起枕头底下的长剑直指突然闯入的人。

刀剑寒光凛冽,光芒摄入那人的眼,显示出那人大概的容颜。

那人一袭黑衣,华美Ъ人的俊颜上神­色­淡淡的。

“小十,将她这两年来的事情全部告知本宫。”元祈沉声命令道。

小十点了点头。他跟在慕容姑娘身边,即使慕容姑娘不说,他也多少知道慕容姑娘的心意。其实慕容歌心中有太子。只是,在太子与自由之间,慕容姑娘选择了自由。

他收起了寒光四­射­的剑。因现在是深夜,未免惊扰到他人。小十就在月­色­下,展开宣纸,将两年来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小事,还是大事,都用几句话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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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幸而今夜月光甚亮,而小十内力深厚,眼力比普通人要强的多。

元祈站在小十的身后,望着小十笔走龙蛇,那每一笔都是有关于慕容歌两年来的一切。他紧紧抿着­唇­,等待着。

直到第二日,鱼肚泛白之时,小十才停笔。元祈将一摞的纸整理好放入袖口内。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小十,淡笑道:“慕容歌两年来有你在身边守护,定是安全无忧。”

闻言,小十眼眶泛红,心中酸涩难受。慕容姑娘信任他,对他甚好,真的是将他当做了弟弟,他从未见过这么有耐心的女子,这么好的女子。她将他当做弟弟,他何尝不是将她当做亲人?

只是,他竟然没能救她。

他一定要救她。

将小十略微激动的神­色­收入眼中,元祈深沉莫测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异光,他微微一笑,立即离开。

小十望着元祈火速离去的背影,愣了神。是不是在夏国太子心中,慕容姑娘很重要?

房外不远处,兰玉从暗处现出半边身影,望着元祈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夏国太子府。

元祈凝望着手中一大摞的纸张,这里面记载的是慕容歌两年来的一切。

他伸出修长的手想要打开看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太子,现在可用早膳?”

闻言,元祈黑眸一动,拿起一张纸,看着上面黑­色­的墨迹,对门外的婢女吩咐道:“无需,退下去。若无本宫的命令,不可扰本宫!若有人求见本宫,全部推了!”

他低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略微有些潦草的字上。

逃离时,大火能够快速的燃烧,是因为四周被他提前淋了火油。慕容姑娘算计好将一切栽赃嫁祸道刘永福身上。大火快速燃烧时,慕容姑娘有片刻的迟疑,但大火的速度已经容不得多想,必须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离开夏国时,慕容姑娘凝望着夏国重重高山,神情迷离,面­色­好似比逃离时还要苍白。慕容姑娘说,夏国有着她最为重要的记忆。

慕容姑娘小产刚过不久,便碰了冷水,身体极为不好,看过郎中每日面对汤药,她只能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过了许久,慕容姑娘面­色­终于红润。

慕容姑娘有好几个月都无法安眠,偶尔在院子里的凉亭内见到慕容姑娘望着天空明月失神许久。

慕容姑娘喜欢最是懒惰的熊猫,在院子里种了许多的竹子,就是为了让熊猫能够吃得饱,长得快。两只熊猫一个叫做小白,一个叫小黑。十分懒惰,总是喜欢腻着慕容姑娘。熊猫­肉­很好吃,但他却不敢吃,慕容姑娘不曾吃过。

慕容姑娘因易容,容颜丑陋,凡是见她的男子都是避而远之。慕容姑娘说,喜欢这样的生活,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眼光。

慕容姑娘终于在许多个日夜不眠不休下,将兵器厂建立,与刘公子成为了生意伙伴。

刘公子不介意慕容姑娘的容颜,倾心于慕容姑娘,但慕容姑娘却未曾有过回应。

……

那日,慕容姑娘在庙会上见到小金鱼,甚是喜欢。往日里从未见过慕容姑娘看着某样东西而失神过。也在这一日见到了庆林王妃。

庆林王认出了慕容姑娘,追到宅院里,神情激动,慕容姑娘否认与庆林王相识。

庆林王暗中寻找证据,证明了慕容姑娘的身份,慕容姑娘与庆林王相认。

刘姑娘有了梁国三皇子的骨­肉­,本是一件高兴事,结果刘公子回来后,告知前因后果。两国三皇子野心勃勃,利用刘姑娘霸占刘家产业,已经慕容姑娘的兵器厂。

慕容姑娘决定离开,却被庆林王一掌打晕带走……

……

这是最后一张。

虽然小十用了极其简短的语言描述了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但他似乎身临其境,感受到她每一刻的心境。

“喜欢养熊猫?小黑小白?这么懒惰的东西,她竟然喜欢。”元祈轻笑道。

她离开时,是犹豫的。他静默的黑眸幽深,似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眼中流转。

小金鱼?她买了。他修长的手轻轻抚摸着腰间的小金鱼。送给她时,她神情甚喜。当她将小金鱼留下的时候,也是不舍的吧。既然不舍,竟要调皮离去?

这个狡诈且调皮的女子,为何执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似有几分无奈的淡笑。眼光一扫,落在了刘公子三字上。刘松源?竟也喜爱她?就算她容颜被毁,仍旧对她倾心?眼中寒光乍现。

慕容歌,这个女子还真是……不省心。

一个月后,齐国见。

……

上官月儿站在芙蓉阁院门外,听闻婢女的回应,神­色­沉凝。任何人都不见?她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他将与大皇子一同前往齐国。来回怎么也要三个多月的时间,婚期定要拖延。

婚期延后,是她最不想要见到的结果。最近她心慌难以安定,总觉得这次拖延,将会节外生枝。

所以她想着要将婚约提前。但是,对于女子而言,这等话怎能说出口?若是让他人得知岂不是要被笑话?可眼看着他似乎并不急切。如今父亲也颇有微词。

本想见他一面将此事摊开说明,将婚约提前,但现在他竟然将她拒之门外。

嘉杰见上官月儿站在院门前,上前询问道:“上官小姐怎会在此?是否有要事求见太子?”对于上官月儿这个人,嘉杰印象还算不错,可为太子府主母。只是,似乎不入太子的眼。

上官月儿点头笑道:“的确是想要求见太子。”上官月儿心知嘉杰在太子府深受元祈看重,便对嘉杰极为客气礼待。

嘉杰点头回道:“主公今日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会见。上官小姐是为主公和大皇子前往齐国一事忧心吗?”对于主公前往齐国一事,他并不赞成,但他却不会阻扰主公,或许主公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上官月儿闻言,紧绷的心松了,原来元祈并非是不见她,而是今日谁都不会见。她面带清雅的笑容,“是。”

“上官小姐无需忧心,主公与大皇子共同前往,相信不用多久便会回齐国。至于上官小姐与主公的婚期,或许会延迟,但应该不会太久。上官小姐,不应该焦急的。”嘉杰好言提醒道。

闻言,上官月儿顿时眼前一亮,的确,她不应该焦急。成亲一事早就已经定局,若无突如其来的变故,是绝对不会节外生枝。想到这里,她立即对嘉杰福身一礼,“谢嘉先生的提醒。”

“上官小姐无需客气。”嘉杰点头抱拳回了上官月儿的礼。他看了眼芙蓉阁元祈的房间,心中暗暗纳闷,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让主公今日任何人都不见?

再看上官月儿,轻轻蹙了眉。因为慕容歌,所以主公打算推延婚期?若是如此,对于主公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十分不利。

上官月儿离去前,看向元祈房中的方向,根本瞧不见元祈的身影。她暗自蹙眉,就因为一个六公主,他便前去齐国,似乎之中理由有点不可思议。就算是齐国庆林王的生辰之日,他身份如此尊贵,动身前往齐国未免有些太过难以置信,毕竟那庆林王凭的是什么?要是齐国皇上生辰之日,其他国家派出使节前往是情理之中。十分明显,这件事情十分的不寻常!

带着疑惑和猜测,上官月儿就算不想离开,也必须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去,意外横生,就算让她日日去想,也难以想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齐国皇宫内有关于那日赵子维在秋月宫对清妃暴怒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近日来,赵子维未曾踏入秋月宫,众人私下猜测,是不是清妃失宠了?

原本就猜测赵子维宠爱清妃是因为庆林王的关系,而那日清妃不过是明嘲暗讽的说了几句兰妃,赵子维便已经怒火冲天。滚烫的热水洒在清妃的手上,这手肯定是几日也不会痊愈的。

而兰妃拥有着让天下男子为之神魂颠倒的容颜,皇上自然会宠爱兰妃胜过清妃!

在各种流言之中,慕容歌在齐国皇宫内的身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赵子尽在越来越疯狂的流言中,越来越沉默,­性­子也越来越­阴­沉。元鱼则是面­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这几日更是无法用膳,­精­神状态不佳,想要贪睡的同时,却又看到许多事物而呕吐。

终究是严重了,请郎中来看过之后,才得知,元鱼竟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元鱼惊喜,简直不敢置信,她竟然有孕了!看向一旁脸上无丝毫喜­色­,反而神­色­沉凝失神的赵子尽,她顿时欣喜若狂的笑容僵在了­唇­边!他……不希望她又了身孕是吗?

她苦涩一笑,挥手让郎中退下。

当房门关上后,赵子尽回了神,看向躺在床上那娇小的女子苍白的容颜,微微蹙了下眉,眉宇之间稍显冷漠,“你好好休息吧。”

一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语,没有其他任何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元鱼轻咬着­唇­畔,手放置在小腹上,神情迷茫而自嘲,“王爷是不喜妾有了身孕是吗?”那日,她与鱼水之欢,忘情所以。事后她便想着,若是苍天怜悯,便让她有身孕。如此,便可让他心中有她。却没有想到,他神­色­如此冷漠,冷漠的让她有些眼角发涩。无人知晓,此刻她有多么的痛苦。

闻言,赵子维轻蹙的两眉更加紧皱,他橘红­色­的­唇­略微发白,不过几日的时间从他的背影便可以看出,他瘦了许多。

“勿要多想,既然有了身孕便好好休息。等着哪日入宫,本王会让御医前来为你亲自诊脉。休息吧。”赵子尽黑眸内闪过一道异光,他声音清冷的的说道。

话落,人已经推开门离去。

那离开极快的背影映在元鱼的眼中,让她忽然自嘲苦笑:“看来,在他眼中孩子也不是最重要的。”该怎样才能让他在她身上停留目光?是否她无论做什么都无用?

她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十月怀胎,或者等这个孩子出生后,他会有所转变?

赵子尽站在门前,听见房中元鱼的那声低喃,双手顿时紧握。

皇宫。

今夜,月亮格外的圆。月光似乎可以照亮整座皇宫。

慕容歌让如冰沏了壶掬花茶,在秋月宫的亭子里一边喝茶吃着点心,一边赏月。

“今日庆林王府传来了喜讯,庆林王妃有身孕了。”如冰看向望着圆月失神的慕容歌低声说道。

此时慕容歌虽然眼睛半眯的望着月亮,似乎是因此美景而失神,实则她心中暗暗想着,应该快了吧?躲在暗处的人应该会有所行动了!乍听闻如冰的话,她回过神来,笑道:“庆林王妃有了身孕?这可是喜事。用我的名义送些补品让宫人送去吧。”

如冰点头,“是,明日我便让人着手安排。”她看了眼秋月宫的大门,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皇上没有来了。自从那日,秋月宫无比冷情,原本还有些妃嫔想要求见慕容歌,如今都是敬而远之。慕容歌也出奇的安静,­精­心的养伤。

“如冰,有朝一日有人又要让你害我,你是否还会出卖我们之间的友情?”她收回赏月的双眸,移目看向如冰,眸光略微凌厉的望着如冰。

还在想着如何能让皇上前来看望慕容歌的如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几乎没有多想便回道:“以前的事情只会发生一次,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我绝对不会再听信任何人的话语来伤害你。”一次便已经让她良心受到谴责,如无当日慕容歌救她,她今日怎么可能还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慕容歌收回凌厉的目光,笑道:“如冰,我信你。在这偌大的皇宫内,或许我只能信任你。”

“还有皇上,不是吗?”如冰见慕容歌神情落寞,立即说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没有回应。此情景落入如冰眼中,如冰暗暗担忧,皇上当初不是对慕容歌甚好吗?怎么如今就是因为兰妃而彻底冷落了慕容歌?

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四周只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

这个时辰,秋月宫的宫人们都已经休息。所以四周一片安静。

已是深夜,慕容歌深深叹息一声,正要起身准备走出亭子回寝宫时,忽然一人落在了眼前。

“如冰,退下。”那人寒声命令道。

如冰见来人是赵子维,立即喜上眉梢,忙福身施礼赶紧退下。

对于赵子维的到来,慕容歌并不意外。

等如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后,赵子维立即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头发中。

“朕后悔了,几日来无法安眠,想着你忍受烫伤的痛楚,朕便是深深自责。你怎可将茶水弄的如此滚烫?手……可好了?”他的声音闷闷的,鲜少见到他这般柔弱的时候。这十日来,他每逢经过秋月宫时,便想要进来看看,想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可……他却必须无情走开。

慕容歌眉梢挑起,笑道:“已经无事。”回应时,她从他怀中挣扎开。

怀中突然一空,黑夜下,赵子维俊颜立即苍白。

月光下,身着一袭浅紫­色­长裙的她,婉约美好。就入宫最初相见时一样。只是那时,在他眼中她不过就是个玩物,只要能够让他开心,甚至是能够给他暖床的玩物。

那段日子的相处,究竟是她哪一点让他如今无法割舍?究竟在她心中,是否曾经有过他的位置?

他想应该有的,否则那时将她送给封国皇帝时,她的面­色­不会那么苍白,神情不会那么无助,甚至有些绝望。是那个时候,她的心中没有了他的位置?

是那个时候开始,注定了他现在求而不得的结果?

他心中苦涩痛楚,如同慢­性­毒药渐渐深入,他没有如同以往态度强硬的将她拥入怀中,而是望着她嘴角上有些虚无缥缈的笑,“让朕看看你的手吧。”

那日当滚烫的茶水将她的手烫红时,他触目惊心,不敢去看。

闻言,慕容歌眼光微动,伸出手。

虽然那些水泡已经愈合了,但是手背上仍旧还有血痂,面积很大。就算涂上膏药,日后也很难去疤。

“值得吗?”他问道。以自己做为诱饵,只是引出背后的人,她还真够狠心。

“当然。”慕容歌肯定,十分坚定的回道。她要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搅乱了她的生活,让她被迫加入这场无硝烟的战局中!她还要知道谁是主谋害死了她的孩子。

其实,隐约之中,她的脑海中已经隐约有了那人的身影。

赵子维见她如此坚定,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得不偿失?”有时候觉得她很可爱,有时候觉得她清雅胜过仙子,有时候觉得她十分狡诈,如今却又觉得她机智过人。

能够对自己狠心的人,才可扭转局面。

慕容歌双眸迷蒙抬头看向天空明月,摇头,“不会的。”这是许多人下了许久的棋局,绝对不会允许他人破坏,而她若是破坏了,掌控棋局的那个人必定不会远观。

赵子维心中一痛,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受他所控制。再过几日,元祈便会到,她是否会毅然决然的与元祈离去?独留他一人在此处形单影只的面对一切?

也许,他会在其中悲惨死去。

若他真是如此结局,那么,他倒是希望她离开,与元祈离开,他也心甘情愿。

“慕容歌,今晚陪本宫赏月可好?”他眼光转动间,刚才黑眸中闪动的那抹悲伤之­色­转眼间消失,他邪魅一笑,不管慕容歌是否答应,便坐在了刚才慕容歌坐过的位置,拿起那­精­致的点心便向口中送。

这滋味,真香!太好吃了!“这是什么?!”

慕容歌收回目光,转眼便看见他狼吞虎咽,吃着她用了许久做的绿豆糕。也赶紧饶过他,坐在他的对面,忙抢着吃,“皇上若是来之前通报一声,妾必然不会将点心拿出来。”

“你是不想给本宫吃?”赵子维听言,绿豆糕本就是有点­干­,顿时呛住了,一口灌下一整个茶盏的掬花茶水。

见他鲜少有的窘样,慕容歌扑哧大笑,等笑出了一两声后,惊觉这是深夜,便立即掩住了嘴,露出的媚眼调皮不已,她眨了眨眼,对赵子维说道:“这可不是妾所言,是皇上自己断定的。”

“你真是大胆!竟敢如此欺瞒朕!”赵子维佯装发怒,对她语气­阴­森森的说道。

慕容歌置之不理,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绿豆糕,品着掬花茶。

赵子维也不再多说,全身关组享受着美食。其实盘子中红并非只有绿豆糕,还有梅花糕等等。每一样都是极其美味的!宫中的厨子大多会做点心,但总是没有她这么­精­致,这么美味。

不过一刻钟左右,整个盘子内的点心全部吃光。

空空的盘子内,都能折­射­出光来。

赵子维目光贪婪的望着慕容歌,“既然此刻距离天亮还早,朕此刻饥肠辘辘,饥饿难耐。不如你下厨做几道菜?”就是这么说着,他便是感觉还真的是饿了。

慕容歌嘴角一抽,望着空盘子,对赵子维道:“皇上确定饿了?而不是撑着了?”

“不,朕万分肯定。”赵子维断然肯定。

望着他期盼的目光,忽然想起刚才他邪魅的眼眸之中掠过的不属于他的悲伤之­色­,她眼光微动,掩嘴笑道:“妾还不知皇上如此贪吃,妾曾经答应过皇上,要为皇上下厨,自然就不会食言。”

赵子维听着听着眼睛亮如星辰,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深夜下,这声音实在是响亮,还能听见回音!幸而现在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熟睡,否则听见这么剧烈的响声,还不得惊醒?!赵子维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他兴高采烈,就连那往日是冷冽冰霜的眼眸之中都是期待之­色­。“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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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的平静~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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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当时,他下令盖秋月宫的时候,就特地让宫人盖了厨房。

等她住进了秋月宫,这小厨房就没有荒废,她的膳食几乎都不经过御膳房,而是让小厨房的御厨们来做。

说是小厨房,其实可与御膳房相比。

慕容歌初次踏入下厨房的时候,是难掩惊讶之­色­的,赵子维是不是太过夸张了些?小厨房的规模怕是比御膳房还要大!如今倒也习惯了。

每日都会有新的食材,所以小厨房内,食材齐全。

随意的看了几眼,刚才二人吃的都有些饱,怕是吃不了太过油腻的,就简单的做一两样的凉菜,配上清淡的汤。

赵子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厨房的。对于男子而言,厨房之地,怎可随意进入?

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慕容歌才提着食盒从小厨房出来。

当一道道看上去就可口的菜肴摆在面前时,赵子维胃口大开!一副好久都未曾吃过饱饭的模样!

慕容歌好笑道:“皇上没有用晚膳吗?”刚吃了那么多点心,此刻却还能狼吞虎咽。幸而他虽然狼吞虎咽,可仍旧是优雅,没有狼狈。

赵子维喝下一碗汤后,回道:“还真是没有用晚膳。”几日来,他都没有用晚膳,只因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慕容歌嘴角弯起,柔声道:“那皇上便多吃些吧。”

月光柔和的洒在女子的脸上,女子的容颜柔和,映在赵子维的眼中,美的不可思议!真是触及到他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他望着她­唇­边那温柔的笑,渐渐失神。

如若可以,这辈子他甘愿沉醉在她的笑颜中!

……

齐国,某处宅院内。

这座宅院是在最为普通的街道上。可是占地却极为广阔的。宅院内修葺的十分别致。

明明是深夜,本该熟睡之时,但是这宅院的主人难以入睡。

“哥,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似乎都高估了慕容歌在赵子维心中的地位。”林善雅紧皱着眉,沉声问道。自从主动请求元祈休了她后,她便前来寻找林倾尘,如今已经在齐国几个月了。许多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

万万没有想到,两年前那两具焦尸果真不是慕容歌和那护卫的。慕容歌仍旧还活着,只是毁了容而已。

如今封国已经覆灭,她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善雅公主,离开夏国太子府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

林倾尘温文尔雅的俊颜上掠过一丝疑惑之­色­,“赵子维心中果真无慕容歌吗?”若无慕容歌,当赵子尽将慕容歌带到赵子维的面前时,赵子维怎会那般激动?

一切真真假假,虚虚幻幻,倒是让人看不清了。

“依我看,的确如此。若赵子维心中有慕容歌的话,就不会有几年前的事情,赵子维将慕容歌送给父皇。”林善雅口吻十分肯定。不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其他,她始终认为慕容歌不配得到这些身处高位者的喜爱。

林倾尘摇了摇头,“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哥,你不了解位高权重一国之主的情感。凭着香兰她那美撼凡尘的容颜,赵子维眼中哪里还有慕容歌的位置?莫非哥忘记了几年前有关于赵子维的那些风流韵事了吗?若非不好­色­,怎的太子府内会有那般多的美姬和歌姬?”林善雅不屑的嗤笑一声,将她的猜测说了出来。

“是吗?”林倾尘抬头看看夜空上的圆月,若有所思。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林善雅微微失神,有些魂不守舍道:“他就快来了。”

林倾尘自然知道林善雅口中的他是谁,他俊雅的容颜微冷,“你还未死心?”

闻言,林善雅无言应对。平生第一次倾心与一名男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便死心。

见她没有回应,林倾尘便知答案。他双眸中光芒冰冷,提醒道:“这场棋局,夏国太子未必就是最后赢家。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你不可再执迷不悟。”若她继续执迷不悟,日后定会以悲惨结局收场。

林善雅面­色­一白,神­色­迷离而自嘲道:“哥放心,我不会再多想。”若是她可以得到元祈的心,那么这几年来凭着她的努力和容貌就应该会让他动心,可却未能撼动的了他的眼波。

如今,她只希望见到慕容歌最后的下场!

……

翌日。

慕容歌睁开双眼时,亭子中已经没有了赵子维的身影。

她身上披着狐狸裘毛,很暖和。昨晚与赵子维聊着聊着便不知不觉睡着了,身上这个裘毛披风应该是赵子维留下的吧?她黑眸光芒微动。将裘毛披风从身上拿下。

然后伸了伸懒腰,她打了打哈欠。幸而现在是夏季,天气暖和,否则昨晚就这么入睡还是容易着凉。

她回屋将裘毛披风放好,不过一会儿,如冰便出现在门外。

“清妃?”如冰低声唤道。

慕容歌回道:“恩,不用传早膳了。”昨晚吃了许多,现在可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是。”如冰应道。昨晚怕是与皇上在亭子里待了许久了吧?刚才听小厨房的厨子们说许多食材不见了。想来昨天晚上慕容歌为皇上下厨了吧?皇上可是很喜欢慕容歌的东西呢。

如冰退下后,慕容歌更了衣,重新躺在床上补觉。

却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想起有关于赵子尽和元鱼的事情,元鱼有了身孕?这个孩子的来的还真是时候!若是利用得当,对赵子尽而言,是个利器。

其实,这几日一直令她迷惑的是,兰玉。

同样是死而复生,如今兰玉的身份大转变,成为了夏国的大皇子!

脑海中同时充斥了元祈,兰玉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那时便察觉他们二人之间弥漫着仇恨的味道。

兰玉多年来一直行走于天下间,为天下人敬佩。如若不是他,几个小国必定要面临被灭亡的危机。因他在其间行走,身处战争的小国得以喘息和壮大的机会。

这对天下苍生果真是好事吗?

如今天下局势,每个国家的君主都有野心,除了夏国,齐国,梁国,其他几个国家都已经身处于战争之中,硝烟四起之时,民不聊生!

兰玉,究竟是虚有其表,还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兰玉这个人,虽然充满着谜。但是肯定的是他与元祈处于对立。

既然如此……那么,赵子尽背后的人,会是他吗?有可能是他吗?犹记得那时他苍白的面孔,温柔的笑。这样一个人若是表里不一,当真是可怕!元祈,面对这个对手,将是强大的。

昭阳宫。

香兰多日来深受赵子维宠爱,如今的她又成为了众矢之的了,可却无人敢再招惹她。毕竟得罪她的后果无人可以承受。

面对如此恩宠,对于其他人自然是喜不自胜,怕是做梦都会笑醒。但是对于香兰而言,却整日心如擂鼓,躁动不安。赵子维对她越好,她便越是难以心安,更是不敢面对他。

她望着房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每一样她都十分喜欢。她本以为今生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男子动心。毕竟当年,她的国家覆灭,父皇与母后同时被­射­杀,而她年纪尚小,容貌又是出众的,便保住了­性­命。

后来被林倾尘所救,她不必沦入官妓,本想这辈子安心跟着林倾尘,以报答林倾尘的救命之恩。却没料到因为林善雅的命令,她来到齐国。后又得到林倾尘的命令,她用力许多的心思,等待了机会成为了赵子维的妃嫔。

可自己却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让赵子维如此宠爱。

在他的宠爱之中,她不由自主失了心。

自那时起,她便心不安。在慕容歌出现的时候,她更是因此而失魂落魄。以至于到现在,她仍旧是心难平。

她神­色­黯然,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若让她背叛林倾尘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我必须前去秋月宫。”

这一切,希望今日截止了吧。

庆林王府。

赵子尽刚从宫中回府,正想回房更衣时,就见笑言在门前,他轻蹙起眉头,元鱼有事?

笑言立即迎上来,“王妃有要事见王爷。”

“王妃有没有说是何事?”赵子尽双眸半阖着,沉默半刻后问道。

“妾不知。王妃收到一封信后面­色­大变。只是交代笑言在此处等着王爷,只要王爷回府就立即请王爷前去见王妃。”笑言摇头回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不知,只知道今日王妃神­色­苍白,应该是那封信有问题。

赵子尽仔细打量着笑言的神情,见她不似说谎。便点头:“走吧。”元鱼不是无理取闹,甚至是用卑劣手段之人。让笑言在此处等着,有多半的可能会死发生了大事。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一向聪颖的元鱼面­色­大变?

待到了元鱼的房间,见她靠在床上望着手中信件一阵失神。

元鱼听闻声响看过来,抬头看过去。见赵子尽走来,她勉强的咧嘴一笑。

赵子尽望着她苍白的面­色­,沉声问道:“怎的面­色­如此苍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爷,这是有人送来的信件。虽然未曾署名,但是信中所说的事情,王爷应该知晓。”元鱼将信件递给赵子尽,神­色­有些迷茫道。她原本不打算将信件给赵子尽,毕竟信中所说之事一旦成功,她将不会终日尝着痛苦。但是这种行事风格却是她不屑的。她想要看到他会怎样!

是否真的放下了。

赵子尽疑惑的接过信件,当他打开信件,看到上面所写的事情后,顿时俊美飘逸的容颜僵硬煞白!信件从手中脱落。他冲着元鱼怒喝道:“为何不让下人将此信件送入宫中给本王?!元鱼,你好大的胆子!”

元鱼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她紧咬着牙,硬生生的憋出了笑:“王爷早该料到,这种局面日后不会少。况且这样的信件可以送进宫吗?如此,岂不是为你招来祸端?”

赵子尽身形一颤,­唇­紧绷着,他眼中寒光四­射­,冷声追问道:“信件是何时送来的?”

“两个时辰前。”元鱼低下眼眸,不敢去看他凛冽的寒眸。自从嫁给他到现在,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冰冷无情的一面。甚至是就在刚才那瞬间,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他竟然这般重视慕容歌!

她话音刚落,他便冲出了出去。

刚才笑言挡在他的面前,他就这般冲了出去,将来不及闪躲的笑颜撞倒一旁。

笑言痛叫,“啊……”

“笑言,你无事吧?”元鱼见笑言整张脸的都皱在了一起,好半天都没有站起来,立即问道。

笑言缓了一会儿,终于有些好转,她有些困难的对元鱼说道:“王爷怎的如此惊慌失措?”她明明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竟然就这样将她撞开!

闻言,元鱼无声的笑了一下。他为何会着急,是因为那信!因为慕容歌即将面临着生命危险!他早该知道,将慕容歌推进来,迟早有一日,慕容歌便会面临危险!这是不可避免的。

两个时辰过去了,应该发生了吧?他就算慌忙赶过去,怕是应该来不及了吧……

……

皇宫,秋月宫。

慕容歌刚刚午睡醒来,更衣过后,宫人来报,兰妃娘娘来了。

终于来了?

慕容歌眼光轻轻一闪,笑看那名小心翼翼的宫女,笑道:“请兰妃偏殿等候。”比想象中的晚了一点,他们倒是十分的谨慎!不过,总算来了也算不错。

如冰皱着眉道:“她来见娘娘,不会有好事。”她在齐国后宫内两年时间,这些日子更是知晓不少关于兰妃的事情。皇上为了兰妃处置了不少妃嫔,而兰妃在宫中根本无人敢惹,就连皇贵妃都是敬而远之。若是与兰妃为敌,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今兰妃亲自过来,可想而知,必定不会是好事!

相对于如冰的担忧,慕容歌则是神情镇定,轻描淡写,“我等的就是她的不怀好意。”香兰是个聪明理智的人,能够等到今日才来单独见她,必定是已经得到了命令,又或者她已经按耐不住。

赵子维努力了这么久,香兰多半可能是倾心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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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如冰不解,甚至是在这一刻钟忽然发现眼前的慕容歌似乎是个陌生的存在,如此的运筹帷幄,如此的从容不迫,如此的拥有信心。究竟,慕容歌想要做什么?而香兰想要做什么?

偏殿内。

香兰坐在香木椅上,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秋月宫不愧是赵子维亲自监督修葺的,每一处都是极好的。虽然看上去普通,但是从材质上来看,都可以分辨的出来,是其他宫殿无法相比的。

香兰悄然握紧双手,总觉得眼睛刺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无需用言语来形容的。更不是那些丰厚的赏赐可以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她能够体会到,自从慕容歌出现后,赵子维有了怎样的变化!慕容歌未曾出现之时,赵子维对她极尽宠爱,跟其他妃嫔相比,她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与慕容歌相比,她却犹豫了。

若非那日赵子维当着众人的面,将滚烫的茶水全部泼到慕容歌的身上,她那份狐疑的心稍微安定,可现在当她再次看到眼前的这些细微的东西,心口重新被那抹熟悉的沉闷之感围绕。

她自嘲一笑。不记得什么时候,她跟在林善雅身边时,是暗中嘲笑林善雅的所作所为。因她觉得为一个男子便是倾心到痴狂的地步,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如今,当她面对赵子维时,却犹豫了。面对她一直以来要做的事情,犹豫了。

低下头,看到手上的翠玉镯子,这镯子是赵子维送的。她极为喜欢。

听见前来的脚步声,她侧头看去,就见慕容歌身着一袭简单的裙装,装扮极其清雅随意。与这后宫中的所有的妃嫔都不同,她足够特别!

忽然,她心颤了一下,瞧着慕容歌这清雅至极的装扮,心跳加速。赵子维不喜欢女子穿着艳丽,甚至是行为举止轻浮。难道……

她面­色­微微苍白了一下。

慕容歌走近偏殿,便瞧见香兰若有所思。她挑了挑眉,神­色­冷淡道:“让兰妃久等了,不知兰妃来见本宫有何事?”

话落,她做了个手势,让如冰倒茶。等她落座后,便看向香兰,不愧是绝­色­倾国的女子,只是坐着,摆出最自然的姿势,就已经是夺人眼目。也难怪会成为他人的棋子。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口,然后抬头看向香兰,等待香兰的回复。

香兰闻言,似乎丝毫不意外慕容歌的开门见山,她看了眼慕容歌的手背,手背上的血痂看上去的确有些触目惊心,她眼光一闪,淡笑道:“那日皇上的确有些暴怒了。是本宫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让皇上对清妃有所误会。现在看来,清妃手上的伤应该好差不多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还希望清妃能够不计前嫌,皇上实在是不忍本宫受一点委屈。”

慕容歌眉峰微动。

如冰一脸愤恨之­色­,她就知道香兰前来绝对不会有好事!想不到竟是来炫耀的!不就是仗着有几分美貌,便认为可以凌驾于慕容歌之上?如今,看这架势,是要来耀武扬威?当真是可恶至极!

“哦?兰妃眼下之意是本宫就该礼让你?是因为,皇上宠爱你?”慕容歌眼中寒光闪现,毫不避讳的扬眉瞪着香兰。

偏殿内,有几个宫人在伺候着。听闻二人之间的对话,都怕会惹祸上身,皆将头低入胸口间,不敢暗中探视。

“清妃无需如此介怀,本宫今日前来就是想要冰释前嫌。毕竟你我姐妹同时伺候皇上的,只要能够让皇上高兴,便是你我的本分,最应该做的事情。”香兰柔声笑道。声音那么温柔,就连看着慕容歌的眼神也是极其温润。

慕容歌冷笑不语。垂首饮茶。心中暗自掐算着时间,暗中算算香兰会何时出手。

香兰轻蹙了下眉头,怎的慕容歌没有回应?她继续笑道:“皇上对清妃的宠爱宫中姐妹都看在眼中。秋月宫自从两年前修葺坐落成,便没有一名妃嫔住进来过。而清妃进宫后,皇上便让清妃住进了秋月宫。这等福分可是众位姐妹求之不得的。所以,清妃还是莫要在心中记恨皇上。一切的错皆是本宫的。”

“哦?本宫何时说过记恨过皇上的?皇上乃一国之君,就算是杀了本宫,本宫也无丝毫怨言。更何况不过就是受了个小伤。只要皇上高兴便可!只是兰妃现在这态度倒是让本宫有些不清不楚了!究竟清妃想要说什么?”慕容歌冷笑问道。目光冷冽的毫不掩饰的看着香兰。

香兰见状,心下一喜。她还需要用些心思,心下揣度的时候,她低下头,似有几分委屈道:“看清妃这般冷冰冰的宠着本宫,就算心中不记恨皇上,也是记恨本宫的。//**//”

“若是兰妃如此说,本宫倒是无话可说了。兰妃今日前来,就是想要给本宫找不痛快?”慕容歌双眸更是寒冷,嘲讽的瞪着香兰。她心下暗衬,香兰果真是够小心翼翼,一步步走的小心。胜过林善雅,林清雅。

气氛忽然因为慕容歌的这声冰冷的质问而变得诡异,尴尬。

香兰双肩似有抖动,她拿起锦帕擦拭着眼角,似乎委屈至极,声音哽咽道:“本宫未曾有过如此龌龊的想法。从始至终本宫都想与清妃结成姐妹情谊。今日前来也是想要解开清妃的心结。在不记恨皇上的同时,也原谅本宫。却万万没有想到清妃竟是将本宫想的如此不堪!”

余光中,香兰暗暗观察着慕容歌的神­色­,可慕容歌低敛着眼眸,竟让她无法看清,暗暗皱紧了眉,隐约中她察觉了几分不对劲。可她已经没有后路可走,唯有将此事做的完美一些。

“其实本宫曾经在夏国太子府时,便是万分敬佩清妃,只不过那时清妃伺候夏国太子身份尊贵。本宫不过还是个婢女。自然不敢与清妃攀谈。世事变化无常,两年多钱本宫听闻清妃死讯时,是震惊的,也是伤心的。结果如今有幸再见到清妃,情绪难免有些激动。许多问题没有在脑海中转一转,便在家宴上当着皇上的面问了出来。更是没有顾及到清妃的想法,才会引起后来的误会……”香兰双肩抖动,情绪越来越有些激动,而且说着说着,便将自己摆在无辜的高位上。

四周的宫人纷纷怜悯的看向香兰,纷纷转变了想法,看来传言也不可信。其实兰妃也不是传言中那么可怕!只不过是后宫争宠,栽赃陷害的手段而已。

慕容歌一直冷眼看着香兰的表演,真是­精­彩!三言两语便可将局面变成了自己的主导。

如冰见此情况,心中愤恨,想要上前去撕了香兰那张假惺惺的容颜!她冷笑一声,正要开口。慕容歌便伸手阻止了她。她咬了咬­唇­,后退了一步。心下暗沉,慕容歌是怕得罪了香兰?从而让皇上更加不喜?

香兰心咯噔一声,来时她虽然不是信心满满,但也是有几分把握。可现在慕容歌的冷眼旁观,倒是让她摸不清脉络。究竟慕容歌此时是怎样的心里?

“原来如此。”慕容歌忽然眼中冰霜尽散,笑容如春风般柔软。“看来是本宫错怪了兰妃。其实本宫那日也是口不择言,理当受罚。皇上怜惜才不至于让本宫受更大的罪责。本来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更是对兰妃也颇有怨言,可现在听闻兰妃所说,立即乌云散去,哪里还有什么不快?眼下,本宫是万分庆幸欣喜,怎么也没有想到兰妃竟是如此好的女子。不过,本宫实在是不解兰妃刚才口中所说夏国太子府内的事情。”

香兰双手顿时握紧,面­色­微白,刚才还是一副冷冰冰,愤恨嫉妒的模样怎么在自己三言两语之下就会有如此大的转变?!未免有些太过意外。

“咦?兰妃怎么不说话了?”慕容歌眨着眼睛,好奇的望着香兰,轻声问道。

见此情形,偏殿内的几位宫人们纷纷都松了口气,看来,清妃与兰妃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否则刚才还是一脸愤恨之­色­的清妃会有这般大的转变了。

如冰惊讶不已,慕容歌怎会转变的这么快?香兰不过是三言两语,她就原谅了?凭着她的聪明,不应该会如此轻易原谅的!

香兰眼眸转动,无数个想法在脑海中转动。慕容歌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轻易地便转变了态度!莫非慕容歌是看她在做戏,所以也想做一番戏?她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杀气,双肩继续抖动,仍旧是如同刚才那般抖动,“清妃如此善解人意,本宫甚是感动!原本本宫前来秋月宫的时候,是心情忐忑,难以安心,怕清妃不会原谅本宫。现在看来,纯属是本宫多想。怪不得皇上会如此喜爱清妃。”

“兰妃真是说笑了,本宫哪里让皇上喜欢了。兰妃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若不是如此,皇上不会因为本宫一句话,便那般护着兰妃。就算是本宫与皇上单独相处时,皇上也是常常念着兰妃。其实从皇上口中,本妃才知兰妃是个不仅是个绝顶美人儿,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慕容歌掩­唇­笑道。

看上去,没有一丝怒意,甚至是眉开眼笑的让人觉得她绝对是真心的与香兰交好!

香兰申请僵了一下,错愕的望着慕容歌,有些迟疑问道:“皇上曾经在清妃面前提过本宫?”曾经不止一次,她都对赵子维突如其来的宠爱迟疑过,甚至是猜疑。也许赵子维知道她是带着目的前来,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宠爱。可如今听慕容歌如此自然的说出,莫非,他心中真的是有她?

慕容歌眸光一闪,端起茶盏抿了几口茶水,点头笑道:“兰妃怎会有如此一问?”赵子维在她面前未曾提起过香兰。不过是那晚,他们享受着美食,望着天空明月,有些失神的时候,他刚要提起香兰二字,便被她打断。赵子维无需向她解释什么。

闻言,香兰立即意识到自己竟然失神了,这种情况竟然还想着赵子维!当真是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才会如此在意他的想法,甚至是他的心?眼下,她面对的是慕容歌,绝对不能耽误接下来的事情。

“本宫只是好奇。”她又将头低下,让人看着仿佛是羞涩。

慕容歌配合的掩嘴窃笑:“兰妃是羞涩吗?咱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见外?同时伺候皇上的,当然会知道皇上的一些喜好。莫非皇上在兰妃面前没有提起过本宫吗?”

香兰眼珠子转动,回想着自从慕容歌入宫后,赵子维是否曾今在她面前提起过慕容歌。似乎没有。她抬起头,看着慕容歌笑道:“皇上自然提起过清妃,总是夸清妃­性­情温柔,是个后宫妃嫔中最为让他喜欢的女子。”话落,她便想起了那日慕容歌刚刚出现,赵子维那震惊,恍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情形!

最近她总是如此,纠结,挣扎,狐疑,犹豫,猜测。可总是得不到结果。

慕容歌同样是羞涩道:“皇上也真是的,怎么会在兰妃面前这般说本宫?”

瞧着慕容歌脸上羞涩的笑容,香兰顿觉万分刺眼。她­唇­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她随意的扫了一眼如冰,笑道:“如冰近日来可好?”对于如冰,她本身没有多少的印象,这个人论智谋是无法与慕容歌相比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败在那映雪的手中。不过,如冰之前跟过梁欣欣,忽然过来跟了慕容歌,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不是吗?

如冰冷笑,有几分不耐烦的回道:“劳兰妃娘娘关心了,奴婢跟着清妃娘娘,自然是甚好。”

香兰了然,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慕容歌,柔声道:“本妃宫里正好有治疗伤疤的良药,只要敷在伤疤上,百日左右的时间就会让淡化伤疤,若是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有疤痕的。”说着,她便让身后的宫女将药膏送去给慕容歌。

慕容歌接过之后,并未打开,直接交给了如冰,“兰妃想的真是周到!本宫这几日正在想着该怎么做才能去了手上的伤疤,没想到兰妃竟然送了本宫如此贵重的伤药。倒是解了本宫的燃眉之急。”

“清妃无需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香兰淡笑道。她看了眼桌子上已经空了的茶盏,眸光一闪,接着说道:“本宫听闻清妃最善沏茶,特别是掬花茶,不知本宫是否有幸能品尝?”她在夏国太子府的时候,就得知慕容歌善于厨艺,并且花样百出,几乎是他人未曾见过的。她得知慕容歌用掬花泡茶时,是意外的。

闻言,慕容歌­唇­边的笑容深了几许,她侧头对如冰吩咐道:“去砌一壶掬花茶来。”看向香兰笑道:“不过是闲暇时无聊想的法子,掬花清香,便大胆想着是否能够泡茶,结果砌出来的茶水,味道是不错的。”

“那本宫更是不能错过了。”香兰立即欣喜回道。

如冰出去后,慕容歌便笑道:“兰妃这段日子是否见过林倾尘?”如今封国已经被灭,林倾尘不再是封国太子,也不再是荆南王,只是平民百姓了。

闻言,香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轻蹙了一下眉,慕容歌怎会忽然提到林倾尘?她低敛着眼眸回道:“已经有许久的时间不曾见过了。如今本宫是皇上的妃子,前尘往事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她心下暗衬,究竟慕容歌知道些什么?

“原来如此。本来还想要通过兰妃见见林倾尘。当年本宫与林倾尘有过几面之缘。他也帮助了本宫许多事情,本宫想要当面对他道声谢谢。”慕容歌淡笑道。曾经她认为林倾尘淡泊名利,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心人。他与皇宫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不一样。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有些人的确是表面功夫做的到位!可以欺骗世人。

香兰微微一笑,“原来清妃与林倾尘还有几面之缘呢!也许日后有机会,清妃会与他见面的。”相信这个机会不会太久。林倾尘应该不会忍耐太久的时间吧。

“是吗?本宫很是期待那一日的到来。”慕容歌眸光闪烁,冷冽的光芒在眼眸之中流动。“本宫前不久听说,林善雅被夏国太子休离之后,现在没有一点的消息,不知此事是否是真的?”

“的确是。可能是伤心过度,不想要现在世人面前吧。”香兰瞳孔微缩,慕容歌究竟想要说什么?甚至是想要透过她的回话得到什么?林倾尘,林善雅,这么一步步的试探,竟让她一时之间难以看清。

慕容歌抿了口茶水,神情略微沉重,有些可惜的语气道:“那可真是不幸之事,本宫还想要见见林善雅,不知道林善雅与兰妃相比,谁的容貌更胜一筹。”

“自然是林善雅,当年善雅公主四个字名扬天下,引得天下男子竞相追逐。若非如此,夏国太子等人不会亲自前往封国求亲。”香兰谨慎回道。

“兰妃何必如此谦虚?皇上曾经说过,兰妃的容貌比林善雅更胜一筹。不过,本宫从如冰的口中得知,兰妃之前在林善雅身边伺候的时候,是易容的。所以世人只知林善雅,不知世上还有个兰妃!若是兰妃以真面目示人,倾天下的人必是兰妃。不过兰妃拥有这样的容貌,在林善雅身边,怕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吧?”慕容歌叹息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飞

香兰紧皱着眉,目光凌厉的盯着慕容歌,“清妃为何出此言?”

“不过是以己度人而已,林善雅名声在外,怎可让人夺去了她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兰妃不必如此紧张,本宫不过是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而已。有时候就是如此,当你利用价值的时候,自然会让你活的比任何人都好。可一旦大是你­干­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便会冷酷无情的将你毁去,以绝后患。”慕容歌清雅面容上的笑容瞬间清华无双,脸上的疤痕似乎这一刻消失不见。

香兰的心顿时猛的沉了下去。绝美的面容渐渐苍白,其实慕容歌话中之意,她自然清楚,但是凭着她对林倾尘这些年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事成之后杀了她!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狐疑猜测不安。她经历过许多他人没有经历过的过往,更加了解战争的残酷。所以,这段时间她犹豫了,不想最开始那么坚定,当然这里面有很大的程度是因为赵子维。

“兰妃怎的忽然间沉默了?而且面­色­怎的突然就变得有些苍白了?是不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慕容歌倾身,好奇的望着香兰,担忧的问道。

慕容歌询问的声音传入耳中,香兰立即从游神中回神。幸而这时如冰已经端着刚砌好的掬花茶回来了。

见状,香兰立即笑道:“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所以气­色­差了些。劳请妃娘娘关心了。这掬花茶果真是清香,如冰刚进殿中,本宫便是被这清香味所吸引了。”

“如冰,先给兰妃倒茶吧。”慕容歌对已经走到面前的如冰吩咐道。

如冰虽心中不愿,可也不想违背慕容歌的吩咐,唯有沉着脸去给香兰倒茶。

香兰侧头望着被填满的茶盏,眸光一闪,执着绣帕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她在如冰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从如冰的手中拿过茶壶。

如冰愣了一下。

“今日前来,本宫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向清妃认错。不如本宫亲自为清妃倒茶已表歉意。”香兰说着便向慕容歌走去。

慕容歌淡笑点头,心中冷笑,看来时机已到了!

香兰朝着慕容歌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心颤,面­色­也渐渐的越来越苍白。当她为慕容歌的茶盏填满了茶水后,她执着茶盏,望着慕容歌笑道:“望日后你我姐妹不计前嫌,尽心伺候皇上。”

话落,她双手有些颤抖的仰头喝下茶盏中的掬花茶。

慕容歌望着香兰这番举动,轻轻挑起了眉。她拿起茶盏,余光间,瞧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闯入偏殿,殿中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慕容歌手中的茶盏就被一掌推翻,滚烫茶水尽数洒在香兰的身上。

紧接着便是他怒喝一声:“香兰,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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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香兰,你该死!”

一声几乎可以震碎耳膜,让人心魂惧颤的怒吼,劈天盖地的响彻在偏殿之中。【本站唯一地址:】赵子维一脚将香兰踢出甚远,毫不留情!下脚使出全身力气。

众人惊骇,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忽然前来?并且对兰妃如此粗暴?

赵子维将慕容歌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慕容歌,语音颤抖的询问道:“你有没有喝?”

慕容歌摇头,“并未。”就算赵子维未曾出现,她也会寻个理由不会喝下这盏茶。不过,她余光扫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香兰,暗中起疑,香兰似乎并非如之前所想要害她。

被提倒的香兰,失神的望着赵子维,面­色­比刚才更加惨白。他竟然无情的将她踢开,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确定,赵子维不是不宠爱慕容歌,而是极尽宠爱。在慕容歌面临危险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慕容歌,并无他人。甚至他可以抛弃所有。

原来,她始终都是被利用的,她早该猜到的不是吗?

“皇上心中果然无妾。”她猛的咳嗽的一声,笑的凄惨而无力。这一回,她知道心痛为何物了。她望着神­色­沉凝的慕容歌,不得不妒忌。从慕容歌出现那时,赵子维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就注定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香兰又将慕容歌落在了慕容歌的裙下,刚才赵子维将茶水打开的时候,也有一点儿落在了慕容歌的裙角上。她自嘲的冷笑,临到最后,自己忽然改变了注意,想要试探一下,结果竟然……不出所料。

其实茶水中她并没有动手脚,最初她的确是想要按照林倾尘的命令毒害了慕容歌以除后患,毕竟如若赵子维不宠爱慕容歌,那么待日后元祈前来齐国,岂不是给机会让赵子维与元祈联手?所以,林倾尘便下了杀令。而她就在刚才,后悔了,迟疑了,若她真的出手或许会从此失去赵子维的宠爱,而她其实在内心深处,是不想赵子维受到任何危险。所以她改变了注意。

赵子维自极度惊怕之中渐渐回神,亲眼见到慕容歌无事,他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听见香兰那失魂落魄而有气无力的质问,他黑眸冰冷的扫过去,眼中无一丝怜悯甚至是往日宠爱的眼光,这样的凛冽无情的目光,让香兰顿时身形猛的一颤,一种绝望从灵魂深处而发。

“你胆大妄为,竟要谋害她!”赵子维目光锐利如鹰,在望着香兰的目光中含着他怒愤的杀气!如若慕容歌真的死在了香兰的手中,他绝对会让香兰,一记向兰芳背后的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幸而,幸而,慕容歌无事。

慕容歌紧紧盯着香兰的反应,从香兰的表情中,她看到了绝望,自嘲,还有一些其他复杂的情感。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

“皇上,在你心中,难道未曾有过一瞬间你是喜爱妾的吗?那些宠爱是否是虚情假意?若真是如此,皇上达到了目的。”香兰望着赵子维无情的眼眸,近乎绝望的笑道。

香兰本就拥有着美撼凡尘,震惊天下的容颜,此刻,妖娆妩媚的双眸噙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之余,让人顿生怜惜之情。

赵子维轻轻拧起眉,对于香兰,他最初便是利用。【本站唯一地址:】未曾有过动心。

“那些日子,每当鱼水之欢,极尽欢乐后,皇上将妾搂在怀中,说着宠爱妾的话,也不过是谎言吗?”香兰声泪俱下,绝望甚至是无助的望着赵子维问道。赵子维的沉默让她的心越发的空洞。越发的悲苦。

“皇上,妾一直犹豫,一直犹豫……”她收回目光,不敢再触及到他冰冷的眸子,生意越来越低的说道。她光洁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碎的汗水,她感觉腹部隐隐传来痛楚,而那痛楚越来越剧烈,如同一把铁钳子在她的腹中拼命的拽着。

慕容歌忽然拉住赵子维的手,有些急切的说道:“皇上,她并未想过在妾的茶水中下毒!”

“什么?”赵子维眉梢挑起,邪魅的眸子内有些不可思议。

慕容歌忽然明白,或许香兰刚开始出现在秋月宫的时候,是想要杀她的。可因为一番话下来,香兰无法违背心,不想让赵子维面对困境,所以后悔了!若是她的茶水中没有毒,那么……

她紧锁着眉盯着香兰此刻痛苦的模样,她惊骇道:“莫非她的茶水中有毒?”若真是如此,不得不说赵子维这段时间的动作可谓是成功!香兰是个聪颖的女子,也定是个有经历的女子,应该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却在赵子维的温情中沦陷了!

“哦?”赵子维冷漠,狐疑的望着香兰,居高临下的望着香兰在剧痛中扭动着身体。

香兰忍受着剧烈的痛楚,她似乎知道自己为何腹部会如此剧烈的疼痛了,她忽然感到彻骨的害怕,努力的睁开双眼,望着慕容歌救助道:“救救我,我身怀有孕……”她没有给慕容歌下毒,她不后悔。但是她从未想过,甚至是没有勇气给自己下毒。刚才以为赵子维那一脚让她伤及了五脏六腑,所以才会让她如此疼痛。但是,小腹传来的疼痛让她越来越无法忽视。

她一直想着能够有身孕,莫非真的是有了身孕?

“皇上,皇上……”她眼前全部是泪水,泪光之中,她看见的男子模糊不清,甚至是觉得相离甚远,“皇上,我们的孩子……”

香兰求助的声音中偏殿内响起,让人无法忽视。

慕容歌转眸看向赵子维,声音平静道:“她到最后改了主意不想害妾。而她的茶水中同样也无毒。她是为了皇上才改了主意。此刻她或许……有了身孕。”

赵子维身形一颤,望着慕容歌平静而无波的眸子,犹如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他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洞之中忍受着痛苦的挣扎。香兰竟然有了身孕!不过是身体上的欢愉,竟然让香兰有了身孕!忽然想起,之前香兰每次侍寝之后他会让宦官看着香兰喝下避子汤。那日,他却忘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自从慕容歌出现后,他便不曾碰过香兰!

“救她吧。”慕容歌淡淡的说道。

二人身后的如冰根本就没有看懂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发生了何事,此刻看到香兰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难免也有些不忍。

“皇上……我们的孩子……”香兰捂住腹部,痛苦的扭成一团。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若是失去了这个孩子,她还能剩下什么?

“无论如何,孩子何其无辜?香兰她……是真心待你。”慕容歌叹息一声,或许眼前的情景是赵子维最想看到的,只是命运弄人,香兰竟然有了身孕!

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

慕容歌见赵子维望着她失神,那目光探究,甚至还有一丝害怕。她眸光一闪,转过眼对下人吩咐道:“唤御医。”接着又给如冰递了一记眼神,让如跟几个宫女抬起香兰去客房。

赵子维一直看着慕容歌的反应,见她冷漠,见她挣脱开自己的怀抱,他懊恼,悔恨,无力!他拉住慕容歌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道:“慕容歌,答应本宫,不可离去。”

慕容歌双睫颤动,“皇上,先救了兰妃。兰妃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这些与朕无关,你与朕就此离开可好?”

在寂静无声的大殿内,如冰与几名宫女已经将渐渐失去神志的香兰抬走,偌大的偏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男子请求轻颤的声音缓缓响起。

慕容歌眼中发涩,喉间苦涩,她回头看向他,望着他邪魅的眸子,无力的下哦大搜:“皇上,我们早就已经没有选择了。你有你的责任。”偌大后宫,他有三千佳丽,更有掌控天下的权利。

而她心中,早以有他人走入。

一切的一切,不可回头。

……

半个时辰后,宫中的御医不敢有所怠慢,得到慕容歌的传召后,立即赶来秋月宫。

几名御医轮流为昏迷的香兰诊脉。

可是几乎所有的御医面­色­沉重。

“兰妃腹中胎儿保不住了。”

每一个御医皆是摇头有些可惜的说道。

赵子维那一脚正好踹到了香兰的肚子上,赵子维是有内力之人。更何况他是用了十分的力气。香兰不过有一两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会受得住?小产,是必然的结果!

躺在床上的香兰,眼角缓缓流出一行泪。孩子真的保不住了……

赵子维轻轻蹙起眉,挥了挥手让御医们退下。

慕容歌站在一侧,听闻御医们的话,心中多少有些悲切。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讲,是痛彻心扉的。她经历过,知道这样的痛让她今生难忘。

香兰至始至终都没有做错,她听从林倾尘的命令做所有的事情,是因为林倾尘是她的主子。到了最后,她因赵子维的宠爱而渐渐的失了心,临时改变了主意,背叛了林倾尘,也是她无法选择的!她只是顺从心选择。即使她知道,背叛了林倾尘,她会得到怎样的后果,可她仍旧没有迟疑。

所以,这便是无法躲避的命运!

这便是乱世下的身不由己!

慕容歌来到床前,望着香兰,低声劝道:“这种痛苦我也曾有过。我知你现在的痛苦。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你聪颖过人,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香兰身形一颤,顿时感觉身上一阵发寒。她睁开双眸看向慕容歌,眼中没有伪装的善意,也没有任何恨意,有的只是平静,她笑道:“慕容歌,我好羡慕你。”忽然觉得老天有些开玩笑,若是重新给她机会,她倒宁愿与父皇母后一同死去。

从慕容歌的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站在窗前的背对着她的赵子维,这个背影她很熟悉,曾经多少个夜里,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她知道,他此刻所面临的局势异常险峻,因他的敌人很强大。

其实,他也没有错。

她扯了扯嘴角,牵出一抹笑:“皇上,妾无怨无悔。”就算知道他心中无她,她也不会后悔。对于刚才的选择,她更不会后悔。固然这样的结果,让自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也不悔。谁让她沉醉在了他的甜言蜜语之中?沉醉在了他的温柔之中?她想,或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中是有她的。

闻言,赵子维转过身看向距离几步之远床上的香兰,邪魅的容颜异常沉凝。

慕容歌心中一动,别过眼,不去看香兰­唇­边的笑。香兰这般聪明的女子,其实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可惜她有了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便无法逃脱被利用的命运。她看向赵子维,眸光轻轻闪动,赵子维心中可有香兰?

……

赵子尽站在秋月宫门前,回头望着已经走远的御医。俊美飘逸的男子,面­色­惨白如纸。双拳紧握间,那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紧紧抿着­唇­,­唇­太过用力,已经无­色­。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形不稳的靠在门柱子上。

她死了?

真的死了?

他来晚了一步?

他身形踉跄的闯入了秋月宫,眼前所看到的和记忆中的影像重叠。

温柔的女子对他柔声呵护……

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肮脏,为他做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那么温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尽儿……

她说,她已经无法承受姐姐二字。

“慕容歌……姐姐……”他嘶哑着声音低低的呼唤着。

正巧一名宫女从他身旁经过,他立即抓住了那名宫女,一脸森冷之­色­,狂吼问道:“清妃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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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本站唯一地址:】

那宫女惊恐,伸出手指着偏房之处,“在偏房……”

赵子尽立即松开那宫女,横冲直撞跑向那偏房,一边跑着,一边想,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不知不觉间,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知道错了……

当门推开,首先是扑鼻的浓烈的药香味,他的心猛的一颤,他艰难的踏入房中。

刚走进来,便看见慕容歌与赵子维二人并肩而立。

“你没事?”他望着慕容歌,声音颤抖惊愕的问道。

她无事?赵子尽怔愣的望着她。眼眶之中盈盈泪光这一刻尽数倾泻。满面泪痕的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这一路上,他害怕着,或许日后他与她将真正的永远不见。

当他见到她安好无缺的站在面前,仍旧是用那么淡然的目光望着他,他浮躁的心终于安定。那刚才如影随形的恐惧,这一刻全部消失。

可当他余光间看见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香兰后,心骤然一沉。

来不及擦拭眼角泪的他眼中闪过一抹骇光。

赵子尽的到来,让慕容歌破有几分意外,毕竟对于赵子尽而言,如今的她不过是利用品。他在能够舍弃曾经亲情达到目的,就已经注定二人必须成为陌生人。可是他来了,情绪如此激动。她从他的瞳眸之中看到了释然,看到了放心。

尽儿,她但愿他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可她内心深处,却隐约间有了答案。已经迷失的人,怎会迷途知返?

赵子维邪魅的冷眸寒光四­射­的望着赵子尽,嘴角牵起冰封的弧度,“庆林王似乎来晚了。若是来的早一点,或许就会如了你的愿。”

赵子尽身子紧绷,他望着慕容歌,盯着她的神­色­间的变化。赵子维的这一话就让他无从辩解!他从未想过她会死!几个眼神转动间,在刺鼻的药香味中,他一路而来渐渐消失的理智恢复,他半眯着双眸,眼中那晶莹泪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俊美的他挑着眉,笑道:“皇兄在说笑?究竟发生了何事?”

慕容歌眼眸低敛,眼光渐渐冰冷,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将心中那不忍而纠结的情绪压制住,再次抬起头时,清雅的容颜上已经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她看向赵子尽,笑道:“庆林王,本宫无事。不过,兰妃却因意外而伤及了身子。据闻林倾尘与林善雅身在京都,庆林王与他们之间颇有几分交情,不如将兰妃此刻的情况转告他们,让他们也不必担忧,兰妃的身子终究会好的。至于本宫……他们还是莫要多费心机了。”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尽儿形成**的局面。之前更是没有想到,会与林倾尘成为对手。

原本不习惯这样越接触越觉得无情的世界,现在,她被迫习惯!

她都知道了?赵子尽刚恢复的面­色­现在又显苍白,他­唇­边那抹高雅的笑容僵在了­唇­边,他长袖下的手轻轻颤抖。此刻,他竟不敢面对她。而面对着她清雅至极,如同莲花清美的笑容,他竟再也笑不出。只能别过眼,回道:“清妃无事便可。”

“十弟不解释一下忽然闯入秋月宫,所为何事?”赵子维转身,潇洒落座,眸光凌厉的­射­向赵子尽,邪魅的笑着问道。

慕容歌低敛着眼眸,不语。

赵子尽余光看了她一眼后,对赵子维神情无一丝惧怕,笑道:“臣弟听信谣言,竟以为清妃言语冲撞了皇兄,皇兄竟一怒之下,要杀了清妃。清妃是臣弟带进宫中,自然不能眼见着清妃受难,这才忘记了宫中规矩,闯了进来。臣弟与皇兄兄弟之情甚深,自然认为皇兄不会责怪臣弟。”

“哦?”赵子维冷冷的斜着眼眸,眸子中尽是的讽刺的笑。

“皇兄若无事,臣弟还需回去陪王妃。”赵子尽一敛嘴角上的笑容,别过眼冷声道。

赵子维冷冽的眸子敛尽如万年寒冰般的冰寒,他低首望着衣角,低声道:“十弟,好走。”

赵子尽两眉轻蹙,转身时看了一眼慕容歌,无声离去。

在赵子尽离开后,慕容歌抬起眼眸看向赵子维,神情淡漠道:“接下来就是看皇上的了。”

“你可信朕?”赵子维双眸灼灼的望着她,声音沉沉的问道。

“信。”慕容歌点头,几乎没有犹豫便给了答案。她相信他不会有事。也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他可以应付。

她娇柔轻软的声音回应在耳边,赵子维忽然感觉冰冷的心似乎被太阳照着,渐渐的暖和了。【本站唯一地址:】他与她心知,接下来所面对的事情有多么的险恶,或许,他会惨败。或许,她也会与他一样惨败。

最终的胜利始终距离很遥远。

赵子尽身后,不是简单的林倾尘,那个人……

“皇上,林倾尘最终目的是取庆林王而代之。”

虚弱的声音从床上隐隐传来,虽然虚弱,可却无法让人忽视。

香兰侧着头,望着距离她甚远的男子,见他双眉轻蹙,原本万千风华邪魅的容颜,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沧桑。她不想见他惨败收场。其实她也明白,他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几日来,朝堂上已经隐隐动荡不安,他用尽全力的压制着。

既然倾心于他,注定了背叛了林倾尘,她还需要什么保留?不如帮帮他。

慕容歌心中一动,香兰对赵子维果然用情至深!不过,林倾尘的野心仍旧是颇有几分意外。

闻言,赵子维看向明明面­色­苍白,但是却仍旧面带温柔的笑看着他的香兰。这个女子,未曾被他看在眼中,她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他所利用,只要能够让他达到目的便可。就算是刚才明明误会了她,他对自己踢出的那一脚没有任何悔意。甚至对她没有半分怜悯之情。或许是自己无情,但是当他听闻她小产后,他松了口气!

他从头至尾的所想的都是,绝对不能在慕容歌眼中那般的不堪。不能让慕容歌距离他越来越远。

此刻面对香兰的善意,还有她的柔情,他最终决定不赶尽杀绝!他起身走到门前后,背对着香兰和慕容歌,对香兰说道:“朕,饶你一命。明日便离开齐国皇宫。”

话落,他已经离开。

香兰一直未曾眨眼,贪婪的望着赵子维离去的背影。

她嘴角绽放着如同盛开的牡丹花般光彩照人。他终究是不忍的,对吗?这个结果对她已经足够了。离开吗?她轻笑着。

慕容歌望着香兰,身为女子她同情香兰,但又不免自问,她凭什么同情?“你好好休息吧。小产毕竟是伤身体。”她轻声吩咐道。凭着香兰现在的身体情况,让她现在就离开秋月宫,未免有些没人­性­。其实,香兰终究没有做错什么。

当慕容歌走到门前的时候,香兰忽然叫住了慕容歌,“清妃……不,是慕容歌,其实你倾心的是夏国太子,对吗?”

慕容歌身形一顿,眼眸闪动。

“慕容歌,你无需告知我答案。其实这样的结果最好,我得不到皇上的心,而皇上也得不到你的心。如此岂不是公平?”香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虽然身上无力,可她仍旧坚持说道。

“香兰,好好休息吧。”慕容歌回道。

虽然慕容歌看不见,但是香兰仍旧摇头,“这辈子最是让我敬重之人除了父皇与母后外。唯有你。若有可能,我绝对不会与你为敌,与你成为朋友应该很好。只是可惜,从最初你我便是对立。慕容歌,林善雅妒忌你,是因为你足够冷静,虽然身份卑微可仍旧让夏国太子倾心。而我妒忌你,是因时隔两年,即使你毁了容颜,仍旧是淡定从容,让皇上完全不计较。是你让我知晓,女子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并非是让男子倾心的唯一。”

香兰真诚的望着慕容歌,慕容歌的背影挺直,她忽然想起,慕容歌好似无论任何时候,就算是低首,她的背脊也是挺直的。他人认为她卑微,可她却从未没有卑微过。“我与你经历相同。同样从高高的云端跌落,但我没有你的幸运,也没有你的聪颖。所以,注定你我结局不同。我认命。”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回头看向香兰,“香兰,你明日便可重新开始。只要你不执迷不悟,仍旧紧抓着前尘往事,便会郁郁终生!”

“恩。”香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力气。小产时的剧痛已经折磨的她筋疲力尽。如今她将想说的都说了出来,仅剩的力气,她想要好好休息。

慕容歌深深地忘了一眼香兰,心中似闪过一丝异样。香兰……

见香兰已经侧过去头入睡,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收起心中异样,转身离去,并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待慕容歌离开,原本闭上双眼的香兰忽然睁开双眼,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纸包。

望着小纸包她略微失神,随后自嘲:“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不如就此离去。或许还能让赵子维存着愧疚之心记住我。”这包毒药是原本准备给慕容歌的,没想到倒是现在成全了她。

其实……

她早该离去。

如今了无牵挂,离去是最佳的选择。

因,背叛林倾尘。就算她离开皇宫,林倾尘或许会绕过她,但林善雅绝对不会。左右逃不过一死,她宁愿死在秋月宫中!每当赵子维前来秋月宫的时候,或许,会想起曾经有她这么一个女子痴恋过他。

也会记住,曾经多少个夜晚,他们有何绝对的欢愉!

她嘴角弯起,毫不犹豫的将整包毒药放入口中!

……

梁欣欣听闻关于兰妃在秋月宫意外小产后,只是面容苍白的笑道:“兰妃何必要以自己作为试探?莫非她不知赵子维的宠爱她根本承受不起?”

对赵子维而言,慕容歌是不一样的。

那日家宴,伤了慕容歌,赵子维应该是最心痛的吧?

“我早已经看开,也希望兰妃能够看开吧。”梁欣欣喃喃自语道。她从窗前望向承清宫的方向,渐渐失神。

不过是短短的两三个时辰,关于兰妃小产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皇宫。以林清雅为首的妃嫔皆是幸灾乐祸。这都是兰妃咎由自取!老天也看不惯她猖狂了!若是真的让她有了身孕,并诞下子嗣,这后宫妃嫔岂不是连活路都没有了?

在这片幸灾乐祸之中,无人会猜到,曾经如烟花般绚丽绽放的女子,如今已经选择了结一切。她已经不贪恋人世间的一切,了无牵挂离去。

林清雅本想进秋月宫,以探视之名暗讽香兰,结果被秋月宫的宫人挡在了外面。

她自然不甘心,争吵着非要闯进去,以来宫人数名。

“怎的不让本宫看望兰妃?如今兰妃心颤,我绝对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林清雅装模作样的摸了几下­干­­干­的眼角,夸张的吼道。

慕容歌从房中走出,望着在秋月宫门前闹事的林清雅,寒声道:“淑妃当真是好心情!明知兰妃刚刚小产身子不舒服,怎的还在秋月宫门前大呼小叫?行径如同市井小民?秋月宫本就是没有本宫的同意,除了皇上不允许任何人闯入!若不想脸上难看,就此离去!别扰了兰妃休息!”

林清雅闻言,面­色­极其难看,慕容歌竟然说她行径如同市井小民!可恶!这种委屈她怎可咽下?当下便出言讽刺道:“你不过是容貌与他人像似,一个替身而已,竟敢如此嚣张?!”

“关门。”慕容歌转身,懒得搭理林清雅,寒声命令道。几年的空房生活,让曾经高傲的林清雅,如今变得的不知轻重,不知说林清雅可怜,还是不知天高地厚?

被关在门外的林清雅,一脸愤恨。“可恶!清妃,你不过刚刚入宫,竟敢这般的对本宫!你嚣张不了几日的!”无论是香兰,还是清妃,都别想有好下场!抢了她所有的宠爱不说,现在竟然将她踩在脚底下!真是可恶!她一定会她们后悔!

秋月宫门外四周围着数名宫人,原本是想要知道兰妃现在情况如何,却没想到林清雅吃到了闭门羹!其实,皇上刚登基之时,林清雅的妩媚妖娆宫中其他的妃嫔无法相比。可这两年,不如林清雅姿­色­的妃嫔纷纷受到了宠爱。林清雅便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如清妃所说,如同市井无知­妇­人。

今日的林清雅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她的这番无理取闹,接下来她所面对的灾难和算计,绝对会让她束手无策,叫天天不应!只因,她并非曾经身份尊贵的清雅公主,即使是淑妃,也是身份卑微!

……

“没想到香兰竟然会背叛了我们。”林善雅听闻齐国皇宫传来的消息,难掩怒火道。对于香兰这个人,她未曾放下过戒心,更没有全心信任过。更何况,如今天下人所指的第一美人不再是她,而是香兰。

林倾尘紧紧抿着嘴,神­色­沉凝,“聪明如香兰,竟然也会让赵子维控制。”对于香兰他十分信任,若非十分信任,自然就不会让香兰进宫,并想尽办法得到赵子维的宠爱。如今,却没想到香兰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

林善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赵子维与慕容歌已经怀疑了你我。哥,接下来该怎么办?”原本以为若是没有意外,她此刻听到的便是慕容歌已经惨死的消息。

若元祈真的看重慕容歌,那么必然会为了慕容歌的死而与赵子维作对!如此也可间接的让他们达到目的。可如今,慕容歌无事,便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需从长计议,现在不可轻举妄动。”林倾尘清俊的容颜闪过一丝冰冷之­色­,沉声道。

林善雅点了点头,她狐疑的望着林倾尘,猜测道:“哥,是否得到慕容歌未死的消息时,你松了一口气?”两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曾经林倾尘也不曾想要要动手解决了慕容歌,毕竟慕容歌与曾经的他的妻子一模一样的容颜。

闻言,林倾尘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之­色­,“从未想过与慕容歌为敌。甚至将她当做好友。但命运弄人,事到如今,我只能如此。”

林善雅点了点头,她望着远处,神情迷离道:“夏国太子,大皇子,他们应该到了齐国。没有几日便会到齐国京都。”

……

齐国,朱河镇。

朱河镇,乃齐国边境处。

与各国的接壤之处,若没有战争,此地甚为繁荣,各国的人都会有一些在镇子上。

茶楼内。

原本热闹非凡的茶楼,因为贵客前来,清了所有的客人。

二楼靠窗处,元祈打量着朱河镇的贸易,心下有几分钦佩赵子维。齐国到了他的手上,倒是越来越繁荣了。几年前,还未曾如此,不过短短两年多,在赵子维的手上竟然有了眼前这一番风景。

坐在他对面的兰玉,面容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和的笑容,“终于到了齐国,若继续赶路,不分日夜,想必半月左右便会到齐国京都。届时,便可见到庆林王,与庆林王妃。”他颇有几分期待,两年未见,当慕容歌再次见到他时,会怎样?是否会怨恨?

元祈目光淡淡的扫了兰玉一眼,微笑道:“是啊,相信兰玉公子见到庆林王与庆林王妃不会失望。甚至是觉得不枉此行。也许会得到意外的惊喜。”还有半月就到齐国京都,时间过的竟然是如此之快。他眼底光芒忽然闪过一丝暗光,望着兰玉时,他的黑眸越发的深不可测!

“意外之喜?太子言外之意是……清妃?”兰玉低下眼眸,端起茶盏晃动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柔声问道。他的声音是天生的轻柔,无论是怎样的凌厉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有一种从空中飘来的感觉。

当初他身染重病,声音无力,多了中虚无缥缈之感。但如今他病已经痊愈,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多了点人味。

元祈眸底深处,眼光微动,“莫非大哥想要见见传说中的清妃?据说是无盐女。不过却深得齐国皇帝的喜爱。说来,庆林王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能寻到那般美妙的人儿送给齐国皇帝。”

闻言,兰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是吗?”

元祈,深不可侧。不动声­色­间,已掌握许多。甚至可能会出乎他意料。再看元祈,神­色­间请冷从容,仿佛不曾在意过……‘清妃’。

站在不远处的小十听闻二人之间的对话,将头低下。慕容姑娘,现在过的如何?是否安好?这段日子内,他跟随公子与太子,隐约间也猜到了一些事。原本他不想承认,甚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承认。

公子,骗了他。

也是公子是有难言之隐。

但公子明明是个心中怀有天下人的人,为了天下人不顾身体,也要拯救苍生。可为何,公子却要将慕容姑娘间接的送入齐国皇宫?

那日,若非公子拦着,他绝对会追上前,将慕容姑娘从庆林王的手中救出来。他不愿相信,现在所想的成为事实。毕竟,公子曾经对他那样好,若非公子救了他,他现在仍旧是被人嘲讽的乞丐,怎会有今日这般高深的武功?

会不会是误会了他?

等他见到了慕容姑娘后,就会知道答案。

“清妃容颜与慕容侧妃一模一样,太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奇?”兰玉笑问。波澜不惊的眸子悄然将元祈的神­色­收入眼中。

元祈望着茶盏中的茶水,淡笑道:“这茶水不够滚烫,以至于茶叶有几片仍旧沉在了杯底。看着,便是不想下咽。换来白开水吧。”说着,便将茶盏扔于一旁。跟随的随从,立即为元祈换了茶盏,并倒上白开水。他端起茶盏,抿了两口白开水。然后抬起头看向兰玉,接着笑道:“世上像似的多如牛毛,兰玉公子这些年来在天下行走,应该有所见识。就比如……兰玉公子身边的护卫小十。”

淡淡如初雪的声音在兰玉的耳旁响起。

兰玉目光骤然间凌厉,刚才仿佛围绕在他周身的温润风尽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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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齐国,庆林王府。//**//

元鱼几个时辰内皆是无法安心休息,一直坐在床上等待着消息。

笑言担忧道:“王妃如今有了身孕,应该要好好休息,不可劳累。”自从几个小时前王爷离开后,王妃几乎就一直保持一个动作。现在她好了许多,撞痛地方只是青肿了。

但是,现在笑言看着元鱼的样子,极其担忧。

元鱼在等,在耐心的等。她不知道得到的消息会是如何的,她甚至是希望慕容歌能够消失,但又矛盾的希望慕容歌能够活下来!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王妃,王爷回府了,此时已经回房休息了。”

“哦?”元鱼闻言,松了一口气。

看来慕容歌应该无数,如若慕容歌有事,赵子尽必定会前来责备她。

门外的下人又接着说道:“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兰妃娘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可突发意外,竟小产了。如今正在请妃娘娘的秋月宫内休养。”

“小产?”元鱼面­色­大变,她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如今她最不可失去的便是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他!

“兰妃娘娘怎会如此不小心?”笑言闻言,有些不可思议道。见过兰妃娘娘一次,兰妃娘娘不应该是那般不小心之人,怎的竟然会小产?

闻言,元鱼俏丽的容颜,顿时苍白如纸。兰妃在秋月宫内出了意外,说明了什么?

“王妃,您怎么面­色­突然间如此差?甚至是额头上出了汗?屋子内也不热啊。”笑言看着元鱼忽然变化的脸­色­,顿时关心问道。

元鱼不止是额头,整个后背都被冷汗侵湿,因她忽然之间感觉到了恐惧。她绝对不能让兰妃的今日成为她的明日。她双手紧紧的抱住小腹,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断然不会让他收到一丁儿点的伤害!

……

晚膳之时,慕容歌让宫人将清粥和汤药给香兰送去。

结果,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那宫人面­色­巨变,话语连不成一句,指着偏房的方向,嚎啕大哭道:“清妃娘娘,兰妃娘娘……兰妃娘娘……竟然,竟然归天了!”

“什么?!”慕容歌顿时放下碗筷,站起身,双目紧盯着那宫人。

那宫人被吓的不轻,此刻又见慕容歌这般冷冽的表情,她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以为兰妃娘娘正在休息,谁知奴婢唤了好几声,兰妃娘娘都没有回应。奴婢瞧着兰妃娘娘虽然睡的很安详,可还是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试探,结果兰妃娘娘身上已经冰冷了!”

“怎么会这样?”如冰惊骇,虽然是小产,但是御医们都已经开了药方,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慕容歌忽然想到下午从偏房离开时,为何香兰会说那么多的话!为何香兰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何她会感觉到怪异,可她却未曾深想,原来香兰早就已经想好要去死!

她立即赶到偏房,房间内四处冰冷。

躺在床上的香兰,果真是睡的很安详,她对自己的结局早就已经有了决定。^//^或许是从赵子维无情的踢了她一脚开始,又或者是她得知已经小产后,又或者是赵子维让她离开宫中后,她便已经有了决定!

她站在床边,望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香兰,说不出压在心口处那沉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其实,对于香兰而言,死或许是很好的解脱。也许离开皇宫,她要面对的是更多,或许那已经不是她能够承受的了。

宫人已经去通知赵子维了,相信赵子维一会儿便会到。

慕容歌望着香兰­唇­角上那抹释然安详的浅笑,忽然觉得,其实香兰并不聪明,如若聪明怎会让自己论陷入一个男人的虚情假意之中?最后仍旧心甘情愿付出。

“娘娘,接下来该怎么办?”如冰沉声问道。对于她而言,香兰的死是意外,她不会感觉到悲伤。但是她唯一害怕的是香兰的死会给慕容歌带来麻烦。

慕容歌轻声道:“等皇上来吧。”对于香兰而言,最想要看到的也是赵子维来处理她的身后事吧。

如冰不解慕容歌怎会如此镇定,她疑问道:“娘娘不担心这是有人陷害你?”兰妃死在了秋月宫,最直接有关系的便是慕容歌,只是,是谁杀了兰妃娘娘?而且还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

“如冰,兰妃并非被人谋害,而是自杀。”慕容歌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

如冰圆瞪双目,有些不可置信。兰妃明明有着上等的容貌,怎的会如此想不开?就算是不受皇上的宠爱,凭着她的容貌,日后会有众多男子追随的。

慕容歌转过身,要走到窗前,不想距离这样的死亡气息太近,结果一转身便看见了赵子维,不知何时他到的。他站在门前,神情冷冽的盯着床的方向。

“她是自杀的。而且走的很安详,向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吧。”慕容歌对他说道。不知赵子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梁欣欣深爱他,但懂得放手,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他。香兰很爱他,为了他可背叛最初。也许香兰选择自杀也是无颜面对林倾尘。

赵子维别过眼,声音冷淡,“既然如此,便安葬了吧。”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面对着赵子维的冷漠,她轻声问道:“皇上,是否对她动过心?曾经有那么一刻?”或许这也是香兰很想知道的,或许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朕今生只对一名女子动心。其他女子……或利用,或暖床。慕容歌,你最应该清楚的不是吗?”赵子维紧紧盯着她,试图看进她的眼眸中,将她的心思都看透。他承认,对其他女子他是冷血无情,甚至是可以称得上残忍,但这是他必须而走的路,甚至不过是**的纾解。而她,独独例外!

慕容歌轻轻蹙眉,错过他有别于刚才的冰冷无情,现在有些火热的眸子。结果,侧过头时,正好瞧见了香兰手上似乎有东西。

她立即吩咐如冰,“兰妃手中有东西,如冰你去看看。”她记得从这里离开时,香兰手中什么都没有,而手中露出的这一角,仔细看去,应该是故意露出来的!因露的不是很显眼,却始终都会让人注意到。

如冰将东西从香兰的手中抽出,是一块艳粉­色­的布料。“娘娘,是一块布料。”

闻言,慕容歌从如冰的手中接过布料,这种颜­色­似乎很熟悉,整个后宫,这种艳粉­色­也只有一个人能够衬得起!并且穿上这样颜­色­的衣服就更是妖娆妩媚。就算林清雅前段日子知晓了赵子维喜爱素净的颜­色­,林清雅仍旧在私下里穿这艳粉­色­的衣裙。

的确,这一块布料很明显是被扯下来的。是林清雅的!

慕容歌立即看向香兰,香兰临死前也要拽着林清雅?林清雅今日下午的确是出现在秋月宫门前,可未曾进入过秋月宫。向来,香兰与林清雅之间积了不少的仇恨,以至于香兰就连要选择一死脱身,也要用些心思算计林善雅!

她轻轻蹙起眉头,不知该如何选择,毕竟林清雅是无辜的。

可林清雅这个人,也的确是个祸害!曾经在封国皇宫时,也是想着要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现在……

她还未有所选择时,如冰就已经惊呼道:“这不是淑妃娘娘裙子上的布料吗?”

赵子维目光锐利的看向慕容歌,然后又看先香兰,转身离去时,只留下一句话:“朕成全香兰!”

因如冰的这一声惊呼,林清雅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就算是曾经林清雅高贵,可以将香兰,甚至是许多人踩在脚底下任意侮辱,但是如今,她要为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尝到被人报复的滋味!她无从选择!只因,给她定罪的人赵子维!如今齐国内,掌控着齐国所有人生死的皇帝!

林清雅是在享用丰盛晚宴,正因一道菜不合胃口而大发雷霆,对宫女用私刑时,几名侍卫闯入了她的宫中,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林清雅带走。

一路上,林清雅挣扎,怒骂,责问。得到的答案只有她谋害了兰妃!

“何其冤枉!本宫未曾见过兰妃,怎么可能会谋害她?本宫要见皇上,让皇上给本宫住持公道。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本宫,对,对,是清妃!一定是清妃陷害本宫!那清妃真该死!你们不去抓清妃,抓我作甚?兰妃是死在秋月宫内,并非死在本宫的宫里!只要是长眼睛的人便能看出这是陷害!”

林清雅不是愚笨之人,否则也不会当年在封国皇宫时,为自己争取来和亲的筹码。如今,面临这种状况,她自然是知道被人诬赖了。

她最初惊慌,可逐渐冷静下来后,便对侍卫们要求道:“此事乃天大的冤案!本宫无论如何也要见皇上。皇上定会给本宫一个公道。”

可回应她的是,其中一名侍卫无情的回应,“皇上下令,淑妃娘娘谋害兰妃娘娘,证据确凿,无需审理,直接赐毒酒。”

毒酒?

林清雅刚才还有一些希望,现在顿时身形猛的颤抖了一下,面­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证据确凿?又怎样的证据?”林清雅失魂落魄望着那侍卫追问道。

那侍卫冷冷的憋着她,眼中无丝毫情感!刚才进入宫中,首先瞧到的便是林清雅将宫人当做不当成|人的责罚,此行为看在他们眼中,简直是可恨!“淑妃娘娘无需浪费时间了,若不想遭罪,便尽快服下毒酒,卑职们也好向皇上复命。”

“淑妃娘娘……”宫内还有多名的宫女和宦官,见到此情此景都愣住了。淑妃娘娘这几年在宫内,可是有名的狠主,对待宫人可是从来都不当成|人!其实兰妃娘娘虽然受宠,可听说对待宫里面的下人可都是极好的!宫里面的人都知道,谁伺候淑妃娘娘,谁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当下,刚才被林清雅责罚的宫女立即松了口气,悄悄抬头看向林清雅,等着看好戏。其实,在这座宫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等着看林清雅的好戏的!

或许,这就是报应?

那侍卫递过去一杯毒酒,林清雅惊骇,一手挥到地上,她怒骂:“该死的奴才!别想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本宫!本宫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怎会被你们几句话便屈服?仅凭你们一句话便想要定本宫的死罪?!听着,本宫现在就要见皇上!兰妃不过是个下人出身的卑贱人,本宫何等身份?会费心思谋害她?简直是可笑!”

她林清雅能够成为封国仅次于林善雅的公主,并且如愿以偿和亲换来今日的位置,就足以说明她智力过人。她无数次想着日后能登上皇后宝座,母仪天下!让天下女子臣服。怎能如此轻易便死去?

其实,她多少知道,或许是清妃背后陷害她!若非如此,皇上怎会不审理此案,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解决了她?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就这样死去!

侍卫们有些为难了,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淑妃娘娘打翻一杯毒酒,还有一壶毒酒。淑妃娘娘就算现在喊破嗓子也别想躲过一死。”

林善雅目露狠光,冷冷的瞪着几名侍卫,后退一步。

结果身后被人挡住了,她回头一看,正是刚才她责骂怒打的宫女,她立即大骂道:“该死的下人,滚开!”

那宫女面露冷笑,“淑妃娘娘何必挣扎?既然杀了兰妃娘娘就该受到惩罚。奴婢可是日日都听着淑妃娘娘诅咒兰妃娘娘,恨不得杀了兰妃娘娘。”

“淑妃娘娘应该无话可说了吧?速速喝下毒酒。”几名侍卫逼近,逼迫着林清雅。

林清雅面­色­巨变,推开那挡着她的宫女,步步后退。

“林清雅,想想你曾经对兰妃做过什么吧,若非你做过什么,你不过落入今日这番田地。”

在情形越来越严峻之时,慕容歌忽然出现了,她站在门前,目光冰冷而略带怜悯的看向林清雅,她来此,是想要完成香兰一个心愿,因她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香兰的死前写下的书信。

信上所描绘的是香兰的一生,同时也是她为何要死前也要林清雅陪葬的原因!林清雅竟是如此禽兽不如之人!香兰……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若不是命运弄人,香兰现在应该还是个让人羡慕的高贵的公主吧。

林清雅望着忽然出现的慕容歌,本想扑上前去破口大骂,但又忽然想到了那差点被她遗忘的事情。

------题外话------

有同学问元和歌何时见面,就这两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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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香兰……

那年跟在林倾尘身边的香兰已经被易容,容貌普通,可身段却是极好的。【本站唯一地址:】有一日,香兰不经意弄脏了她的衣裙,那是她最喜欢的衣裙,她自然愤恨难当!不过是一个贱奴,竟然敢弄脏她的衣服。

可香兰是林倾尘的人,当时林倾尘还是太子,她自然不敢直接大骂香兰,可这口怨气她怎可咽下?

那时候香兰十二岁,却是单纯愚蠢!她用了谎言将香兰引到了宫中废弃的宫殿中。那里早就有三个侍卫,是她早就安排在那里的。

她就在暗处,亲眼看着香兰被那三个护卫剥光了衣服,然后她在那三个侍卫的近乎于残暴的掠夺下停止了尖叫。见此情景,她当真是解了气!谁让这个低贱的奴婢竟敢弄脏她最喜欢的裙子?

那时候,她就开始喜欢穿艳粉­色­的衣裙了。

那三名侍卫离开后,她便走到了香兰的面前,冷冷的望着香兰那惨白而惊怕的样子,忍不住冷笑道:“这便是你弄脏本宫裙子的下场!记住,卑贱如你,不配碰本宫任何东西!”

临走前,她看到身边的宦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望着香兰,她便对着那宦官­阴­笑道:“念你跟在本宫身边的多年,伺候的也算是尽心,这丫头便赏你玩耍了!切忌别玩的太晚。”

那宦官一听,立即眉飞­色­舞。

虽然宦官无根,可大多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在暗地里跟宫女对食,早就已经不是秘密。

香兰早就已经浑身无力,哪里还会有力气面对那宦官无情的蹂躏?

林清雅从遥远的记忆中回神,身形猛的一颤,她现在才想起来,那时候虽然香兰没有喊叫出声,也没有哭叫,可是看着她时,那双眼睛平静的有些可怕!

这是香兰的报复!

慕容歌冷冷的望着林清雅忽然见巨变的神­色­,心中冷笑,这是林清雅该有的结局!香兰经历了国破家亡的凄惨,被迫身为一个奴,却还要忍受着林清雅那猪狗不如的禽兽行为!

“林清雅,你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只是一杯毒酒,你应该庆幸!”慕容歌站在门前,凛冽的眼眸盯着林清雅,讥讽的冷声道。

林清雅身形剧烈一颤,她大惊失­色­,原来是香兰害她!她望着慕容歌,怒骂道:“那是香兰该有的惩罚!一个奴,就该承受这样的命运!”

慕容歌忽然感觉­唇­齿之间冰寒无比,她现在几乎能感受到香兰当时的愤怒与恨,她低下眼眸,残忍的点出事实:“淑妃莫非忘记了?如今封国已被破灭,你淑妃娘娘的身份不过是个空壳子!在齐国,你的身份无法与兰妃相提并论!你比兰妃更……卑微。”与香兰坎坷的一生相比,她才知道,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安安全全的活着,就已足够了不是吗?

“慕容歌!你找死!”林清雅怒吼,竟然要向慕容歌的方向扑过来。

结果,几名侍卫将她挡住。

“淑妃娘娘请将毒酒喝下!”侍卫们声音冰冷道。

林清雅摇头,挣扎,“让本宫死在香兰手中,绝对不可能!本宫要见皇上!”她林清雅,无论如何都是高贵的,怎能让自己的命中终结在香兰的手中?

“皇上日理万机,你们食齐国俸禄,就该为皇上分忧解难!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皇上要你们有何用?淑妃娘娘如此闹着,你们也任由着?毒酒必须飞给她灌下。”站在慕容歌身侧的如冰冷声道。她知道了香兰的遭遇后,那与自己像似的经历,甚至是被她还要悲惨的经历,让她同病相怜,对林清雅这种人更是愤恨交加!

侍卫们闻言,立即抓住了林清雅,捂住了林清雅的嘴,不让林清雅挣扎,然后掰开林清雅的嘴,强行灌药。

慕容歌转过身,不再去看。

与如冰离开。

这是林清雅该偿还香兰的。

对于林清雅的罪行,宫中无人会追问,毕竟林清雅已无后台。就算此事有着诸多疑点,也最终是个句号!不会有人闲的无聊,替林清雅翻案。

夜幕之下,慕容歌脚步沉重的朝着秋月宫而去。

“娘娘,若是有可能,咱们不与兰妃为敌该多好?”如冰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的说道。如若没有为敌,香兰现在仍旧是活的好好的。

闻言,慕容歌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如冰,眼神迷离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从最初林倾尘将她留在身边后,就注定香兰因为绝­色­的容貌成为棋子,这便是一颗棋子的命运。

她的心跳骤然间加快,她双拳紧握。如今的她同为棋子,在乱世中,被迫因那些人的权力争夺而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

她慕容歌,只能是慕容歌!绝非棋子!

“是啊,兰妃没有选择的权利。【本站唯一地址:】只是可惜了兰妃,其实兰妃也是一个极好的人。”如冰深深的叹息一声道。

是啊,香兰也是一个极好的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袖中的书信,信中简简单单的交代的是香兰波折坎坷的一生。香兰是真心对赵子维,明知赵子维利用,仍旧是任­性­的陷了进去。香兰要求,此信不可给赵子维看。

香兰是不想让赵子维知道她曾经如此不堪过去吧。

可这又岂是香兰的错?

错在这个无情的乱世!

正当她仰头望着明月失神之时,一道黑影出现了前方。

“奴婢见过皇上。”如冰见是赵子维,立即俯身见礼道。看了眼慕容歌,她悄声离开。

赵子维走上前来,想要伸出手抱住慕容歌,却将手停在了半空,并缓缓收回,他望着慕容歌略显才苍白的容颜,心忽然纠痛。他承认自己无情,可对她,他不曾无情过!曾经未遇见她之前,他想做的便是无情的人,也认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能够成大业者,毕竟是无情无欲之人!如此,才可冷眼看天下,才可不折手段得到天下。

余光中,慕容歌将赵子维犹豫的将手收回的情景收入眼中,她眸光暗动,未等赵子维开口,她便是说道:“皇上,妾将你当做至交好友。”

赵子维邪魅的容颜顿时苍白,他凝望着她完美的下颚,似乎未听见她刚才的拒绝之语,只是忽然轻笑道:“慕容歌,你猜刚才朕遇见了何事?”

慕容歌眸光一闪,收回眸光,低头来看向他,微笑问道:“何事?皇上不如说来听听。”

“今日国师进大殿参见朕,竟然为朕卜卦,卦象上,朕不日将遇大劫!此大劫或许可伤及­性­命。”赵子维深黑的眸盯着慕容歌,脸上仍旧是挂着笑容,语气那般轻松的说道。

慕容歌心陡然一颤,她望着他,要开口。就被他拦截下来,他说:“慕容歌,若朕死去,你是否会伤心?不如未朕守寡如何?”

闻言,慕容歌瞳孔收缩。

他仍旧不让她开口,自顾的笑道:“就算是你执意要为朕守寡,朕也是不忍的!这等蠢事,你做不出来的。”话落,他深黑的眸子将黑夜下的她清晰的映在了眼眸之中。

“你不会死的。卜卦不过是迷信,怎可相信?命运,由自己掌控。”慕容歌双目无比清亮的望着他,快速的说道。

赵子维淡淡的笑着,可仍旧是有着属于他的那股子邪魅勾人的味道,忽然他咧嘴,笑的如同一个孩子般,“慕容歌,你是在担心朕?”他期盼的看向慕容歌。

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她更为柔美。

她低声叹息,“皇上不会有事的。”

赵子维微微笑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她,他都知道,这场战争终究有人是败者,失败者怎会苟活于世?唯有死才可保存尊严?所以,这场战争,只能以鲜血化为句号。

“你……不会有事的。我还想赚你的银子呢。”慕容歌心发抖,抖的厉害。她刻意笑的狡黠,笑的调皮。

“慕容歌,你还是如此爱财。”赵子维宠溺的一笑。“若是有机会,朕让你大赚一笔。”死亡,他曾经不会恐惧,但如今他害怕了!他是个很小气的人,虽然知道她心中有他人,并非是他。可他仍旧是很小气不想将她这般轻易的拱手让人!

可他又不忍心让她为难。她不能选择,他也害怕他选择。赵子尽是她曾经信任呵护的弟弟,元祈是她付出了心的人,而他……现在与她的关系,是最遥远的。

答案,会让人恐惧,让人绝望。

“好。”慕容歌重重的点头。“望皇上莫要食言。妾可是等着要大赚皇上的银子。希望皇上这几年见国库丰盈。”

“恩。”赵子维笑的越来越温柔。他似乎想起了几年前他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急中生智,选择向他求救。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慕容歌见他笑的如此开心,便好奇问道:“皇上想起了什么好事?”

点点繁星下,他目光柔和的望着他,邪魅惑人的容颜很平静,可嘴角却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是否记得几年前在庆王府时,你对本宫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二人眼前仿佛浮现了那日的情景。

那时,酒­色­生香中,她双膝跪地,双目灼灼,深情无限的看着赵子维,朗声道:“妾倾心于齐国太子,愿将初夜献给太子!请齐国太子成全妾心!”

他的态度还是玩世不恭的看着她能如何应对,便态度惊讶的反问她:“呀,本宫自知魅力四­射­,引天下女子竞相追逐。但,令本宫好奇的是,你是何时对本宫倾心的?”这个女人不笨,且有胆量,献身吗?

她当时心如擂鼓,豁出去脸皮了,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回道:“妾心似铁,从未对任何男子动心,可初见太子,妾心不受控制,妾为太子神情恍惚,心跳如擂鼓,万不敢有所欺瞒。若不能伺候太子,妾必一世懊悔。太子宅心仁厚,请太子成全妾一片痴心。”

二人仿佛瞬间便回到了当时初见的情境之中,慕容歌自回忆中回神,看着他笑道:“那时候妾可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让皇上出手相救呢。”若赵子维当时不相救,她已经想好对策,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

赵子维目光柔和的望着她,轻笑道:“你的行为果真是大胆。”

“还好妾有一张与封国太子妃相似的容颜可以派得上用场。否则,必定会沦为张将军和静王的玩物。”慕容歌半眯着双眸,幽幽的说道。一转眼,如今已经过了几年了。

想不到时间过的竟是如此快!那些回忆仿佛就是在昨日。

“是啊,这便是逃脱不掉的宿命。慕容歌,朕将你送给封国皇帝之时便已经后悔,如今仍旧是追悔莫及!”赵子维目光紧盯着她,声音轻柔的说道。就算是说着这些年来让他一直介怀,甚至因此而深深自责的事情,也是态度如此平稳。无人能知晓他此刻心中的痛楚与波涛。

慕容歌清雅的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她望着赵子维,低声道:“许多事情已经无法追悔,最应该做的是向前看。”

这边是命运!面对选择,就要承受选择后的结果。

“哪日你有时间再为朕下厨可好?”赵子维望着她,又恢复了孩童般的无设防的笑容,请求道。

慕容歌嘴角牵动了一下,点了点头:“皇上想吃什么?”

“据说前两日你与如冰吃过一种东西叫做,火锅?”赵子维一脸好奇的问道。

闻言,慕容歌笑着点了点头:“对,是火锅。这种东西不怎么费时间,只是不知皇上能否吃辣的?”

“辣?可以。”赵子维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期待。

“好。”慕容歌点头。她抬头看了天­色­,夜­色­更深了,她笑道:“夜已深,妾想要回去休息了。”

赵子维点了点头。望着她转身离去。

等她走了十步之远后,他问出了一直以来都疑惑的问题,“你是真正的慕容歌吗?”几年前,他为了能够更好的利用慕容歌,便暗中调查了有关于慕容歌的所有事情,可是却与她都挂不上钩。但,她却有着慕容歌一模一样的容颜。

慕容歌停住身形,眸光闪动,她笑道:“皇上认为妾是,妾便是。无论妾是谁,妾都是妾。”

“恩。”赵子维微笑点了点头,目送着慕容歌离开。

今夜,高挂于半空的明月很圆,很亮。天空繁星点点,竟是如此的美好!赵子维眼眸虽然越来越幽深,可嘴角上的笑容却真挚。

……

几日过后。

林清雅因谋害香兰一事在宫内宫外传来,众人在惋惜着香兰如此天香国­色­的美人竟然死于非命,未免太过可惜。同样也在谩骂林清雅,如此目无法纪,在宫中就敢行此恶行!

自然,此事已经传到了林倾尘与林善雅的耳中。

林善雅冷笑道:“清雅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分寸了?就算妒忌香兰的容貌,也不该做出在宫中谋害香兰的行为啊!”

“不,清雅是冤枉的。香兰多半是自杀的,而清雅不过是香兰拉着陪葬的。”林倾尘皱着眉说道。他十分惋惜香兰,聪明如香兰,若是没有对赵子维动心的话,会是一把利剑。只是可惜了。至于清雅,当年对香兰做的那些事情,也难怪香兰会让她陪葬!

林善雅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她转眸看向梳妆台前的铜镜。镜中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绝美,仿若仙子下凡。“夏国太子与大皇子,该是明日便到了吗?”

她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元祈了?

不知再见之时,他会怎样?会不会感觉到诧异?这段日子,她也算脱胎换骨了,最起码站在被毁容的慕容歌面前,她魅力无可阻挡。

林倾尘摇头,“今晚便到了。”

“竟然这么快?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林善雅顿感惊讶道。

“他们日以继夜的赶路,并未在路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林倾尘神­色­沉凝,寒声道。元祈,兰玉,这两个人皆是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他们二人同时到了齐国,齐国内如今本就风云暗涌,怕是会演变成暴风雨。

林善雅望着铜镜中的不清晰的影像,渐渐失神。

……

庆林王府。

今夜,赵子尽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陪着元鱼一同用晚膳。

元鱼因为有了身孕,许多东西都不喜欢吃,特别是油腻的。所以菜­色­都比较清淡。赵子尽出去办事回府的时间比较晚,所以二人这时候才用晚膳。

元鱼听闻赵子尽要与她一起用晚膳,便一直等着。

可至始至终,他未曾说过一句话。

待他将吃饱将筷子放下后,才对她说道:“夏国太子今晚就到了。”

“什么?竟然这么快?!”元鱼顿感惊讶,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从夏国到齐国如此远的距离,竟然元祈他们只用了一个月便到了!她心中苦笑,怪不得他今晚会陪同她一起用晚膳。

赵子尽今晚的面­色­略显苍白,这几日不曾见面,才赫然发现,他似乎更加瘦了!他身姿挺拔,前些日子还合体的衣服,他现在穿着竟如此宽大。

“你在担忧什么?”她终究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闻言,赵子尽眼睫颤抖了一下,眼眸中掠过一丝冷光,“王妃未免想的太多了,既然有了身孕,便在王府中好生养身体,许多事情无需王妃去Сhā手。王妃也没有资格Сhā手管。”他抬头冷冷的看着她,出声警告道。

元鱼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嘴­唇­颤抖着扯出一抹笑,“妾不过是担忧王爷。”

“恩。”赵子尽冷淡的应道。他眸光幽深,心中猜测,既然今晚便到,为何元祈没有任何动作?莫非元祈与赵子维一样对慕容歌皆无情了?若是如此,他们不配慕容歌!

元鱼低下头,泪含眼圈,她心中多少都能够猜测的出来,他是因元祈到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与慕容歌有关了!上次慕容歌可以有惊无险,但是今后就不一定了。

偶时候,她很想问他一句,究竟慕容歌在他心中是怎样的地位,但始终都未曾问出口。她怕得到的答案是,他今生的冷漠疏离。她做不到梁欣欣的置身事外。

……

富仓客栈。

夜幕降临之时,客栈内迎来了两名贵客。虽然店掌柜的不知道贵客的身份,但从二人的身着与排场,便知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

整间客栈内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兰玉与元祈,虽然连日赶路,可仍旧是气定神闲,不见一丝疲惫。二人用过晚膳后,便在房中对弈。

如今过了一个时辰了,仍旧是对弈,还是平局的状况。

兰玉望着元祈,笑道:“太子棋技­精­湛,甚是佩服。”元祈的棋技让他想到了赵子维,同样是棋逢对手,但元祈却让他感受到了深不可测!这样的实力,让他想到了一个人,“慕容歌曾经与我对弈过,她在我面前向来都是以败局收场。但我却知,她有所隐藏,并非用出全力。或者她的棋技在我与太子之上!若能有机会,希望与她再对弈一盘。”

元祈轻描淡写的抬眉,淡笑回道:“怕是兰玉公子没有机会了。慕容歌两年多前就已葬身火海,此事兰玉公子早就知晓的不是吗?怎的现在竟然忘了?”

态度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丝毫不在意!

兰玉眼光微动,落下一子后,道:“不知齐国的清妃是否会棋技?”

“兰玉公子何时对一名女子如此好奇了?若是有机会便入宫见见清妃,或者兰玉公子会有意外惊喜也说不定。”元祈轻笑道。他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黑­色­的棋子,黑与白分的如此清晰。

“哦?”兰玉轻笑回应。

元祈抬起头看向他,笑道:“不过,兰玉公子需等待两日。来齐国的主要目的,只有探望庆林王妃,为庆林王庆生辰之喜。”话落,他又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棋盘。棋盘上的棋局映入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在这景­色­之间,眸光晃动着灼人的光芒。清妃?这两个字,竟是如此的刺耳!

------题外话------

呃……明天肯定见面了。亲们猜猜剧情是怎么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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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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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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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元祈无视几人看过来的目光,他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先是扫了一眼兰玉,在兰玉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眸看向赵子尽,赵子维,却未曾看一眼慕容歌,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赵子尽的身上,笑问:“庆林王有如此妙佳人,怎的不曾想过送本宫?”

直接无视了兰玉甩给他的问话,反而将疑问丢给赵子尽。

兰玉挑了挑眉梢,自然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

慕容歌低垂着头,刚在心头上的那颗大石缓缓落下,她悄然松了一口气。

赵子维­唇­边那抹邪魅而妖艳的笑容顿时僵住,元祈……

“若夏国太子也喜爱美人,日后本王若是碰上如同清妃之容的必定会送给夏国太子。”赵子尽暗暗扫了一眼慕容歌,向元祈回道。

气氛忽然变的有些怪异,因赵子尽的回答,也是因为元祈的反问。每个人心中都在这瞬间生出许多的想法。

赵子维一直感受着身旁慕容歌的情绪,他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慕容歌此刻情绪的浮动。她是因为元祈来了是吗?莫非,她现在拜年时开始筹划着如何离开他?

“齐国皇帝处理朝廷之事,必是十分繁忙,本宫便是不扰齐国皇帝了,待这两日如若齐国皇帝有时间,便相约。”元祈忽然起身,他抱拳对赵子维说道。那样的神态无丝毫眷恋,眼光无波动的看向慕容歌,接着说道:“清妃娘娘也可一同前往。”

“这是自然。”赵子维邪魅的眸子闪了一下,点头回道。抱着慕容歌双肩的那双手猛的用力,幸而他的指甲并不锋利,否则定会进入她的皮­肉­之中。

慕容歌眼光微动,心中不由的一紧。她清楚的感觉到赵子维的霸占与愤怒。他竟然还未想过放弃?抬头时,意外的撞进了元祈那黑如深夜,深如寒潭的眸子,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浓烈情感让她瞬间愣住,可那目光转瞬消失。在她失神之时,兰玉与赵子尽已经同时起身。

“告退。”兰玉抱拳轻声道。

赵子尽望着赵子维,眼中暗含冷光,同样笑道:“臣弟告退。”

“王福,送夏国太子,大皇子,庆林王。”赵子维对站在大殿门前的宦官命令道。

“是。”那宦官立即低首将殿门打开,弓腰恭送元祈等人。

慕容歌面无表情望着他们三人离去时的背影,三人差不多同样的身高,同样是这世间身份最贵的男子。他们之间风云暗动,在他们之间总有一天会有你死我活的局面。

她凝望着元祈的背影,刚才没有多做打量,这一刻才惊愕的发现,他比两年前瘦了。虽然罩在宽大的黑袍下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仍旧是被她发现了。

两年来,所有人的都有变化了。就如同她无法确定在他心中,是否曾经记得当初对他说的那些挽留的话语。是否还记得曾经在二人之间流动的暧昧气息。

她轻轻勾起­唇­角,若是忘记,是最好的。世间任何情感,只要过的时间久了,渐渐就会变得淡了。

忽然,元祈转过头来,那幽深看不见尽头的眸子准确无误的看向她,这一眼之中,无人能够看穿究竟其中隐藏了怎样纠结而隐忍的情感。或许这一眼之中,只有思念。

慕容歌­唇­角上的轻笑僵住,她立即低下头来。

元祈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转过头离去。

出了大殿门后,兰玉笑看元祈,“清妃果然与慕容侧妃有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或许本身就是慕容侧妃。”

闻言,元祈淡淡的目光望着兰玉,用着两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笑道:“兰玉公子运筹帷幄,可否想到曾经你母亲当初为何会死去?而你果真是名正言顺的夏国大皇子?至于其他……兰玉公子怕是不能如愿。”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兰玉的面­色­顿时沉凝,如沐春风不再,冷冽杀气尽显。反观,元祈仍旧是淡雅风华,神情轻描淡写。

兰玉紧盯着元祈,他究竟知道什么?

赵子尽回头望着尽管的大殿们,若有所思。

殿内,慕容歌见元祈三人已经离去,便起身准备离去时,才发现自己不能动分毫。赵子维紧紧的将她困在怀中。那强而有力的手臂,此刻必定是青筋暴起。

他正处在狂怒边缘!

他扳过来她的头,望着她那一双清冷的眸,他邪魅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之­色­,他妒忌,愤怒,­阴­冷的质问道:“见到他了,你便是想要离开朕?!慕容歌,你想要离开朕,对吗?”

慕容歌紧紧皱着眉,下颌处传来的疼痛让她面­色­微微苍白,她并未推开他,而是叹息一声,道:“皇上,放开妾。”

轻柔却略显冰冷的声音让他有了少许的清醒,他松开了手。

“就算他未曾出现,妾也会离去。只是并非现在。”她轻声回道。今日兰玉与小十的出现,印证了她的猜测。这背后将她暗算在其中,让她必须参于进这场权力争夺­阴­谋中的是兰玉。

兰玉利用赵子尽对付赵子维,是因为赵子尽比赵子维好控制?

那么,元祈应该是知道的,他其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并非现在?终有一日会离开朕的对吗?夏国太子能够给你的也只是侧妃之位,就算他日登基,你也只是妃位。慕容歌,若你留在朕身边,朕许你皇后之位!”他双目灼灼的望着她,那刚才尽是妒忌的眸子中此刻竟是请求,甚至是有些没了理智。

他……不该如此。

慕容歌别开眼,起身躲开他那灼人的目光,清声道:“皇上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最初的时候便是有了决定。”从进入齐国皇宫开始,面对他时,她便不想伤害。所以最初便是将一切说的明白。

他是齐国皇帝,为了保住皇位,为了能够天下统一,他本该无情。曾经无情,就注定必须一直无情走下去。他的情,从封国那日他将她推离之时,便已经注定没有了回转余地。

“执意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我可为至交好友。”她转过头看向他,缓缓说道。

赵子维闻言,忽然冷笑出声,这句话多么的熟悉,是曾经让他几个晚上每每想起都必然会心痛的话语!他自认无情,无人能比。如今,竟是要自食其果?

“慕容歌……”他凝望着她,这个女人怎么从前没有发现她会是这般冷情的人?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她其实一点都不可爱?!他紧锁眉头,忽然感觉呼吸难以调节,加速之时竟然有窒息之感。

大殿内的熏香,怎么该死的竟是如此的难闻!

慕容歌微微敛起眼眸,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深情。

“说吧,你想要怎么做?”

须臾,他们都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平稳了气息看向她,轻声问道。

“皇上不是已经与夏国太子合作了吗?”慕容歌抬起头望进他的眼,说道。从元祈出现开始,她从赵子维与元祈的反应中已经看出一二,他们如今已经合谋。对他们而言,敌人相同,此刻合谋确实最合适宜。这也是为何兰玉即使到了齐国,也未曾与赵子尽二人还有其他动作的原因。

赵子维邪眸内­精­光一现,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元祈果然没有说错,这个女人很聪明!他微笑道:“你手中有兵器厂。”

“随时为皇上敞开大门。”慕容歌立即应道。离开夏国的时候她便想过,或许有朝一日,她会被人发现,或许真那么不幸卷入他们之间的战争中,那么,她唯一能够为自己做的便是这兵器厂,这绝对是筹码。

身在这样的冰冷无情,­阴­谋横飞的乱世,她只能被迫去迎战。

他向她走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几年前初遇这个小女子,如今已经有四年多的时间,她容颜仍旧是清雅脱俗,却不见几年前的稚­嫩­,反而身上有着让人沉迷的女人气息。

他忽然的靠近,让慕容歌顿时感觉到危险。

察觉到她的不安,他伸出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将她面颊上的乱发拂去一旁,他柔声道:“莫怕,朕不会碰你。”今日并非往日,他必不会让她恨他。

只是,他不忍。

只是,他不舍。

这种感觉,好似心口上的一块­肉­被人生生的割下,再在上面撒盐。

“慕容歌,这两日朕住在秋月宫。”他见她想要躲开,便低头快速的她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几欲发狂!让他好不容易控制的理智似乎就要瞬间消失!

那低哑的声音暗含着**的味道,让慕容歌面­色­微白,她退开一大步,不发一言,冷冷的望着他。

她现在竟是厌恶了他的碰触?他自嘲的一笑。可他仍旧是极尽温柔的望着她,“朕不会碰你。”他眼光复杂的望着她,仍旧是笑着。一笑之间,好似已经决定了许多的事情。

“慕容歌……若有可能,几年前,朕不该遇见你,若是没有遇见你,便不会今日心如刀绞。若是没有遇见你,朕此刻已经无所顾忌。所以,没有遇见你最好。若有来生,还未不想见吧……”

若不相见,他还会无心。

若不相见,他还会风流。

若不相见,他还会后悔……

庆林王府。

今晨,赵子尽便亲自去迎接元祈与兰玉住进庆林王府。

三人从宫中回来后,就直接回到了庆林王府。一路上三人默不作声,各自回房。

分为三路之时,赵子尽与兰玉二人面面相觑,互看了一眼后,便各自回房。元祈则径直离去。

今日入宫,有许多事情不是按照预料中的发展,甚至是出人意外的!

接下来的棋局该如何走,是他们现在该想的事情。

刚走到门前,就见嘉杰在门前等候。

嘉杰见元祈回来了,立即迎上前去,“主公。”他担心今日入宫主公见到慕容歌会失去理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这对夏国而言,对主公而言绝非好事!况且今日大皇子与庆林王一同入宫,更是危险重重。虽然知晓主公绝非轻易就会被算计,但是他仍旧是十分担心。不过见到主公此刻安然回来,便知没有出事。幸好如此!

元祈扫了一眼嘉杰,吩咐道:“本宫有事吩咐你,进来吧。”

“是。”嘉杰低垂着头,心中不免有些猜测,嫌少见到主公面­色­如此深沉过,似乎遇到了难题。

二人进入房中后,元祈便直接背对着嘉杰,吩咐道:“后日庆林王生辰之喜,齐国皇帝与慕容……清妃同时出现。届时你号令暗卫扮成庆林王府下人制造刺杀事件。记住,越混乱越好!”

“刺杀?刺杀谁?”嘉杰眼前一亮,立即追问道。

这一计是要将刺杀之罪嫁祸给庆林王?又或者是大皇子?又或者是齐国皇帝?主公想要算计的人是谁?

元祈幽深的眸轻轻闪动,缓缓淡笑道:“刺杀本宫。”

“什么?!”

……

元鱼今日整日忐忑不安,一直等待着赵子尽安全而归。她自小便是在夏国皇宫内,虽然与元祈接触不多,但是元祈能够在十多年的时间内稳固太子之位,并让人和人无法撼动,特别是他在淡笑间便可定了那人的命运,足以说明元祈手段高明,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而赵子尽毕竟几年十六,怎能与元祈相比?

若是今日入宫,因为慕容歌而引出事端,难保他会受到牵连!虽然他们算计的是赵子维。

元鱼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是,慕容歌与他们的相见,会那般的平静无波。

正当她忐忑不安,想要入宫看看情况之时,他回来了。

“王爷。”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赵子尽望着元鱼,目光落在她还未隆起的小腹上,若有所思,渐渐游神。

元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她立即心下剧烈的一颤,捂住小腹防备的看向他,“王爷……”这是他们的孩子,她不是香兰,没有怀着香兰当初的目的,所以,她绝对不会落得香兰那般下场!

“王妃,失去孩子之痛是否痛侧心扉,生不如死?”他缓缓收回目光,低声问道。

元鱼眼中已有泪光,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孩子是妾身上的一块­肉­,是妾除了夫君之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是骨血至亲。若是孩子离开妾,妾定会生不如死!这种痛,没有身孕的女子,或者男子是无法体会的。”若非如此,世上就不会有许多的女子在知道小产后而发疯。

“那么,她必定是将本王恨之入骨。难怪会如此漠然。”赵子尽转过身走到窗前,俊美的容颜对着窗外随风轻扬的柳树,双眸半眯,神情迷茫的低声道。

闻言,元鱼身形一颤。他并非心狠之人,所以刚才这番问话是为慕容歌?

……

兰玉站在门前,并未回头,对着身后的小十说道:“小十,你犹豫了?”

小十紧咬着牙,将头低入胸口之间,今日见到慕容姑娘,他明显的看到了慕容姑娘虽然是在笑,但并非是开心的笑。她跟他笑的时候很开心,似乎那笑能感染许多许多人,否则刘小姐也不会缠着慕容姑娘。而且,慕容姑娘在跟小黑小白玩耍的时候,无拘无束。哪里想今日这般,谨慎。

这段日子,他跟着公子一路到齐国,公子虽然还是以前的公子,对他仍旧是以前那样好。可他却感觉公子变了。变得与那个慈悲心肠,心怀天下的人公子不一样了!他在害慕容姑娘。

“我的初衷未曾改变过。小十,既然你已对我有了怀疑之心,这份不确定就注定我留不住你了。当初既然将你交给慕容歌,那么你便是去找她吧。”兰玉等了片刻,小十没有给出回应,他便转过身看向小十,沉声道。

小十迟疑,眼前的公子是曾经救他的恩人,那些年一起相依为命。可慕容姑娘又将他当做亲人,对他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将慕容姑娘当做是亲姐姐。在这两人之间做选择,他没办法。他挣扎着为难的摇头。

“既然如此,你且再想想吧。”兰玉柔声道。

轻柔的声音犹如这庆林王府内的柳树枝,轻轻的摇摆着。让小十瞬间热泪盈眶,想起了多年前,他差一点就饿死在街头的情景。

兰玉转过头,柔情四溢的眸子仍旧是泛着犹如春日温暖的光芒,可在身后的小十露出几声哭声后,那如春日般温暖的光芒渐渐的冷却成冰。

……

林善雅凝望着庆王府的方向,问身后的林倾尘:“如今夏国太子与大皇子住进了庆林王府,三两日之后就会回夏国。哥,我是没有机会再见他了吗?”这两日她一直在等待机会,有时候想要去见见元祈,他今日见过慕容歌后,有何想法?

林倾尘神­色­冷沉,说道:“从宫中得到消息,元祈见到慕容歌时毫无反应。”元祈不该是那样的反应,而赵子维的反应也似乎太过平静了,这里面必定不简单。

晚风习习,吹起林善雅长及腰间的黑发,她面露惊讶之­色­,紧随着是惊喜,“毫无反应?”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她却为此而惊喜。如若这般,就能够说明元祈心中已经没有了慕容歌是吗?

“这两日有时间你我进宫见慕容歌。”林倾尘紧蹙着眉沉声命令道。

“为何见慕容歌?”林善雅回头看向林倾尘,疑问道。竟要进齐国皇宫见慕容歌?见如今的慕容歌是如何的高高在上,身份尊贵,并且还是齐国后宫内的宠妃?

林倾尘眼光略显冷冽,上下扫视了一眼林善雅,一概往日温润之­色­,冷声道:“善雅,自从嫁入夏国后你便机智不如从前。”离开元祈之后,如今竟然还未清醒,甚至还对元祈有幻想之心。何时开始,曾经名动天下的善雅公主是如此的愚蠢了?

闻言,林善雅脑海中灵光一下,她愧对林倾尘,她面­色­苍白,连连后退数步,迟迟没有站稳。

……

树影婆娑,皎洁的余光自树枝空隙穿透而落在秋月宫上。

赵子维站在树影下,风吹动着树梢,那暗影与月光的影子在他邪魅俊美的容颜上晃动着,他目光深邃的望着坐在石凳上,淡然优雅喝茶的慕容歌。她神情淡然,仿佛她刚才喝下的茶水是世间上最美好的食物,才会让她这般欣赏。可他却知道,这茶水很苦,与她泡的掬花茶不能相提并论。

今晚,他要留在秋月宫,是想要近距离的与她在一起。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他,笑道:“皇上坐下吧。”他自从到了秋月宫见她在院子里饮茶后,就一直站在树下,并未发生一言。大概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仍旧是一动不动。

赵子维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中,看着她模糊的轮廓,神情渐渐的有些迷离,他望着她的红颜,刚刚平复的那痛骤然间重上心头。

“慕容歌,朕不能放你,无法放你。”

他站在那树影下,邪魅而深刻的轮廓让那眼,那鼻勾,脸颊都显得很深,特别是那树影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晃动。

慕容歌眸光闪动,顿觉口中的茶水苦的让人想要闭上眼睛。她笑容微微僵硬,却不知如何回应他。许多话已经说过,便不能再说。

如冰站在房中窗口前,望着院子内的慕容歌与赵子维,轻咬着­唇­瓣,今日她一直心不在焉,只因为她见到了兰玉!原来他便是兰玉,当初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是他救了她。而他让她前来齐国,说会有惊喜,难道他早就知道慕容歌并未葬身在火海?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为何感觉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瞒过他的双眼?究竟他知道些什么?仿佛他在背后掌控了许多?

他是不是要对慕容歌不利?可惜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疑惑。

赵子维深深地凝望着慕容歌片刻后,便坐了下来。

坐在她的对面,他收回了刚才深深凝视的深情,而是柔声道:“这两日,我们忘却前事,好好相处如何?”

慕容歌抬起头,望着他无比认真而慎重的脸,点头道:“好。”

“后日,你我一同去庆林王府。”他又接着说道。

慕容歌轻蹙起眉,庆林王府……她总觉得这一行,必定会有意料不到,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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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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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请被T出群的亲们重新加入群

男子轻柔的询问声,只让她能够听见。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此处是庆林王府。

她抬起头望着赵子维那双幽深的邪魅眸子,忽然想起昨晚,她亲自下厨为他做了几道小菜,虽然说不上十分丰盛,可也是让人眼前一亮。不曾是赵子维曾经吃过的

赵子维看见时便是惊喜,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却吃的极慢,一言不发。

她半夜醒来时,想要推开窗户看看夜­色­,却看见窗前有一道黑影。这道身影她极为熟悉,正是这几日与她朝夕相处的赵子维。他就站在不远处望着这里,她相信,他也看到了她的身影。可二人仍旧站在远处,并未有任何接触。

此刻,再听到他这样请求和最后确认的话语,她的心头泛起苦涩。这便是命运吧!

“朕……已知晓你的答案。”赵子维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道。

慕容歌低敛眼眸,无法用言语去回应。从她猜测赵子维与元祈二人合谋开始,她便已经有了决定。元祈此刻身处的境地与他同样,同时面临着滔天­阴­谋,但是二人联手,在强大的对手也不会轻易得逞。而她希望做的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去反击,离开赵子维是必然。

忽然,庆林王府大门敞开,赵子尽与元鱼二人在下人的簇拥下,亲自来迎接赵子维与她。

一阵高呼声在此时响起。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拜。

赵子维松开拦住慕容歌双肩的手臂,目光冰冷的扫视一周,一身帝王威仪的他只需如此便可威慑众人,他冷漠的道:“起身吧。”

此刻,大门前的人继续高呼:“是,皇上。”

赵子尽扶着元鱼起身,体贴入微。

元鱼有了身孕不过是两个月左右,也许是害喜所致,看上去没有因为怀孕而丰腴,倒是显得有些清瘦,气­色­也并非很好。慕容歌的目光扫过元鱼之后,便看向赵子尽,与元鱼并非很好的气­色­相比,赵子尽的气­色­倒是很好。

他们夫妻二人朝着她和赵子维走来。

“已经恭候皇上,清妃娘娘多时了,请皇上和清妃。娘娘进入王府。”赵子尽上前来,神­色­平静道。

赵子维道:“走吧。”

元鱼暗中看向慕容歌,望着慕容歌如此淡然沉着冷静,即使面颊上有着丑陋的疤痕,她仍旧让人看着还是清丽脱俗,甚至是觉得这几道疤根本就对她的容貌无丝毫影响。她心中苦笑,就算所有人都会有所改变,但是慕容歌绝对不会!因慕容歌有着许多人都无法相比的镇定。她听说昨日林倾尘与林善雅二人同时入宫,却出乎意料的是,林倾尘和林善雅受到了慕容歌的漠视。

似乎察觉到了元鱼的暗中打量,慕容歌侧头看向元鱼,微笑道:“王妃看上去气­色­不佳,是否是害喜所致?可让御医瞧过?如今有了身孕,该好好休息才是。”

闻言,元鱼顿时身形一颤,想不到赵子尽未曾发现她的面­色­,竟然是让慕容歌发现了!她感激道:“谢清妃娘娘挂心,元鱼气­色­不佳的确是害喜所致,并且让御医瞧过了,并无大碍。”其实,在接触中,她可以肯定慕容歌是极好的人。

只是,世上的人皆是有自己的目的,而为了这么目的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她与赵子尽不也是吗?有时候明知道做某些事情是残忍的,可又不得不去做。这便是逼不得已。

如今,她倒是希望慕容歌遇见任何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但,同样的,她希望赵子尽能够得偿所愿。而是希望自己能够安全诞下她与赵子尽的孩子,如此便可让她的心真真正正的安定了。

“无需言谢,多多休息。”慕容歌微微一笑道。

赵子尽站在一旁,望着慕容歌与元鱼如此家常似的叙话,心弦撩动,有多久他没有好好的与她说话了?多久没有听见她的关心了?从他决定背叛她,将她推倒风口浪尖上的时候,就注定他怕是今后都不会获得她的关心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庆林王府内,元祈就在里面。即使那日元祈并未对她有任何表示,可不代表她会被放弃。兰玉,应该不会放弃她这可棋子吧!

慕容歌转眸看向赵子尽,淡笑道:“请庆林王尽心照顾王妃,女子身怀有孕之时,最是需要人的关心。况且王妃如今还有些害喜,身子最为难受之时,更需要庆林王的体贴。”

女子的笑容疏离而陌生,虽然还是那么温柔。赵子尽面­色­微白。

元鱼回头看向赵子尽,赵子尽沉默片刻后回道:“这是自然。劳清妃娘娘挂心了。”她关心元鱼,就是关心他吗?可这种感觉就如同此刻让他服下最苦的黄连,那味道在口腔中,刺激着他的味觉,让他清楚的感受到那苦似乎还带着痛。

“走吧。”赵子维低着头对她说道。他看着她强颜欢笑,看不过去。其实,对于庆林王府他比她更为抗拒。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他邪魅的眼眸瞬间幽暗如潭。

清风拂面,如同一双双温柔的手中在抚摸着脸颊,让人沉溺般的柔情。慕容歌微微眯起双眸,在这座府邸内,有个人,是她今生想都不会想到还会再见的人。

也许,日后不会再见的人。

据说,那人明日便会离开!

赵子维见她半眯着眼眸望着前方失神,眸光一紧,眼底处浮动着杀气。总有一天,他会将所有情势逆转!绝对不会再发生今日的境况!

王府内。

元祈与兰玉二人正在正厅内,饮茶等待。

兰玉偶尔余光扫过坐在身侧的元祈,那日元祈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此时此刻仍旧是在他的耳边。其实,元祈的那番话引起了他的怀疑,似乎元祈知道了什么,但是始终都没有任何举动,究竟元祈再等待什么?

“兰玉公子在想,究竟那番话本宫是何意?”元祈将茶水饮下,淡笑着望着兰玉,问道。态度仍旧是这般的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

兰玉挑了挑眉梢,柔和的眸子内闪过一丝异光,他望着元祈­唇­角边风轻云淡般的淡笑,眼光顿时一沉,但仍旧是不紧不慢的笑道:“我只是在好奇太子究竟再等什么。”

“兰玉公子……”元祈那平静,深不见底的眸子缓缓抬起,并望着兰玉,似乎在这瞬间便是望进兰玉的心中,须臾,他接着说道:“莫怕,本宫无所图。”他所图的是当真相被揭穿的时刻!

那时刻,或许会让他……兴奋,舒畅!

兰玉眼光一闪,似乎从元祈的这番话中抓到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从前交锋,只觉得元祈为人深沉,难以让人琢磨透。如今倒是更加的深不可测。

“哦?本公子倒是有些好奇,不如等待。”兰玉执起身旁的茶杯,饮了一口后,缓缓说道。

“好。”元祈点了点头。余光看了一眼门前,这个时辰她应该到了。

兰玉眼眸幽暗,却在这瞬间抓住了元祈的这一小动作,便立即笑道:“太子,想见清妃?”当初他便是没有看错慕容歌,果真如当初所猜测的一样,是个让人会惊喜的人,同时也是让人防备的。能够将两年多前葬身火海一事处理的那般无缝隙,瞒天过海,就说明她绝对不简单!

几年前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清妃?”元祈低敛的黑眸内暗光浮动,这两个字怎么听都觉得刺耳!没由来的搅动着他的心湖,让那黑暗一般的海浪汹涌澎湃的翻滚着!清妃,当真是好,真好。他笑容含着几分冷冽,“兰玉公子,多次提到清妃,莫非是对她倾心?只是可惜,清妃如今是齐国太子的枕边人。若兰玉公子想要,本宫回夏国便会禀明父皇,定会亲自带兵出战齐国,抢来清妃送于兰玉公子如何?”

二人身后的小十听闻二人的对话,原本没有多想什么。可此刻听见元祈那般说慕容姑娘,顿时不解,明明那晚上夏国太最那般在意慕容姑娘,想要知道慕容姑娘的一切,怎的现在要将慕容姑娘送给公子?

兰玉闻言,笑答:“如此便是让天下苍生受尽苦难,不过区区一名女子,无需如此大动­干­戈。”出兵?他轻轻蹙起两眉,这一次元祈敢来齐国,便是有备而来。

只是,这份有备而来,是对付他,还是慕容歌?眼下情况,元祈除了出兵征战齐国,承认慕容歌曾经是夏国太子府内慕容侧妃的身份之外,别无他法,元祈没有别的法子。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元祈放弃了美人,选择了江山,与赵子维合谋!若是如此,慕容歌这一棋如同废棋。不过,这一切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元祈­唇­边笑容加深,用最为轻柔,却冷冽如霜的声音念着:“天下苍生……呵呵。兰玉公子不愧是心怀天下。二十多年前的兰媚娘便曾是慈悲心肠,救过无数人,如此心善之人如今倒是越来越少了,不过幸而还有兰玉公子,仍旧是慈悲心肠,心怀天下。”

兰媚娘,二十多年前是元游心爱女子。

曾经是名扬天下的神医,有着风华绝代的身姿,虽然容颜比不上当年天下第一美人的南宫青莲,可也是清秀佳人。被她救过的人无数,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当年还是太子的元游。

正因为如此,兰媚娘凭借着她的医术与温柔让风流成­性­的元游宠爱。

兰玉顿时眼光凛冽寒冷逼视着元祈。

气氛骤然紧张,刚才是满是轻柔,如同春日的风,气氛那般的融洽。可此时却如同置身在幽暗森林中,四周皆是­阴­冷恐怖的气息,仿佛潜伏着无数的危险。

元祈究竟知道些什么?

“太子不如开门见山。”兰玉收起周身的杀气,低声道。元祈定是知道什么,却一直未说,并将这些事隐藏心中必定是有他的目的。又或者,元祈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敲山震虎。

等了许久,元祈始终并未出声。只看元祈那修长白皙的手把玩着扳指,神情说不出的轻松自如,淡然冷漠。愣是在那便如沐春风般的淡笑,仿佛这庆林王府的正厅内如同世外桃源,这般让人悠闲自乐。

“齐国皇帝,清妃已到。”

须臾,元祈才缓缓开口说道。

兰玉内力深厚,百米之外都可听见声响,自然听见众人而来的脚步声,他扫了一眼元祈,笑道:“有朝一日,你会后悔。”那日,慕容歌葬身火海,元祈面对两具焦尸时,长久以来的伪装土崩瓦解,不是淡然处世,不是谈笑间定人生死的运筹帷幄,而是绝望。

所以,元祈心中,慕容歌有着绝对重要的位置!

元祈笑容不变,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是吗?”

片刻间,赵子尽,赵子维,慕容歌,元鱼等人现身在正厅门前。

“见过齐国皇帝。”

元祈与兰玉同时起身微微颌首。

赵子维望着二人,笑道:“夏国太子,大皇子无需多礼。”

慕容歌低首望着散落在地上的裙角,心中叹气,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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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又见面了!

多么的无奈,本该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但是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见面了。

两年前,她本该消失在众人眼下,日后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她自由的与小黑小白相伴度过几十年生命,而他则在权利顶峰,掌控着天下人的­性­命。

她,他,还有他,他,他,需要做的是漠然,在各自编织的世界里扮演着各式各样的角­色­,以达到目的。

元祈淡笑的望着慕容歌,见慕容歌始终未曾看他一眼,眉梢挑了挑,这个女子果真是够狠!将自己控制的如此完美,又或者说,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让她有所改变,她的心中根本无他?

他说过,这个女人心极狠!否则,当初离开时怎会那般决绝?根本就是想好了日后二人绝对不会再相见的决绝!

兰玉轻若微风的目光轻轻的从慕容歌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赵子维的身上,今日赵子维比那日见到之时,更加的冷决,似乎是有备而来。他心下暗衬,是已经有所准备了?不会轻易放弃慕容歌?同时也不会放弃江山?

又或者,赵子维以为与元祈联手,他便有着必胜的把握?

赵子尽笑道:“请皇兄入座。”

赵子维点了点头,回头向慕容歌伸出手。

慕容歌望着眼前如玉般的手,略微失神,她清楚的感觉到几道凌厉甚至是犀利如鹰的目光在她身上如影随形。她伸出手放在了赵子维的手中,那手很热,当她刚刚放上去,他便紧握住了她,让她感觉到一丝疼痛。

赵子维怎的这般用力?慕容歌眼光一闪,垂首跟着赵子维朝着主位走去。

主位上正好有两个位置,赵子维落座后,她便坐在了赵子维的右侧。

庆林王府的下人战战兢兢的前来伺候倒茶水,赵子维执起茶盏,只是抿了一口后,便皱起眉冷声道:“怎的这般难以下咽?看来,世上无人沏茶的手艺能够与你相比。”虽是嫌弃的话语,可是面对慕容歌说出来后,是那般的喜爱和深情。其实,这句话是出自他的肺腑,自从尝过她的手艺,其他人所做的任何食物在他口中皆是难以下咽。

闻言,慕容歌长袖掩嘴轻笑道:“皇上未免有些夸张了,妾沏茶的手艺怎能与庆林王府的人相比,不过是正好让皇上喜欢而已。”

“此言有理。”赵子维宠溺的望着她,笑道。

二人旁若无人的谈笑,仿佛此地是秋月宫,并非是庆林王府。瞬间,正厅内的气氛又有些诡异。

元祈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冷光。

兰玉见状,抿嘴一笑,“齐国皇帝与清妃二人伉俪情深,真真让人羡慕。”只是不知,这伉俪情深的背后隐藏了怎样的­阴­谋?果真是如此情深?似乎并非如此。

“呵呵,夏国大皇子若是羡慕,不如尽早成亲,凭着夏国大皇子闻名天下的兰玉公子的称呼,便是能够让天下女子为夏国大皇子趋之若鹤。”赵子维不舍的从慕容歌那­唇­角上清雅绝美的笑容上移开视线,看向兰玉笑道。

兰玉轻轻摇头,“本殿下哪里有这等的运气?能够执手相望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因兰玉虽然已经被元游承认了身份,但是并非一宫之主,仍旧是元游住在一个宫里,所以只能自称为本殿下。

“不过,太子却是有福气的,明日返程回夏国,没有多久便是太子大婚之日。而太子妃便是夏国当朝宰相之嫡女,大家闺秀,贤良淑德,堪称女子之典范,同样让本殿下甚是羡慕。”说着,兰玉便将话题转到了元祈的身上。

众人目光同时看向元祈。

慕容歌在赵子维宽大掌心中纤细的小手颤了一下,忽而自嘲一笑,即使没有了林善雅,仍旧还会有多个林善雅。

赵子维明显的感觉到手中的那只小手颤抖,即使她表面上没有泄露任何想法,但是通过此举,他确认了慕容歌心中,元祈何等重要!他难以掩饰面­色­逐渐苍白,与心同时的空洞,即使现在抓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但那空洞却逐渐扩大。

“早就听闻夏国太子即将大婚,本想在见面之时便要恭贺的,却没想到这几日事情多,竟然忘记了恭贺。希望夏国太子莫要嫌弃太晚才好。”赵子尽举起茶盏向元祈示意笑道。

元鱼偷偷看向慕容歌,对于慕容歌而言,这绝对不会一个好消息。只是她不确定,慕容歌现在心中是否还有元祈。

赵子尽其实在自己开口说了这番话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负罪感。他知道慕容歌心中多少都是有着元祈的,否则也不会当初当她得知是要被他送入齐国后宫时,她是那般恨他。如今元祈就快要成亲,并未将她救出,她应该是恨的吧,是失望的吧,不过所有人都能看出赵子维对她是痴心一片。

只是,赵子维并非是她的良人。

“如此,朕便是要恭贺夏国太子了。”赵子维宽厚的手将她轻轻颤抖的手紧紧握住,然后看向元祈,笑道。

慕容歌感觉到手上的力度,缓缓抬起头,清雅的容颜,嘴角挂着抹轻笑看向元祈,同样笑道:“恭贺夏国太子。”这是他们的命运,也是这个时代男子的命运,他们或在其中享受,或在其中渐渐的失去自我。

元祈闻言,抬起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看向她,慕容歌立即感觉到那破竹的压力,她在无声间,似乎从他那无波无浪的幽深眸子内察觉到了一丝怒火,他殷红的­唇­轻轻抿起,那冷冽的弧度给人制造了假象,让人误解为他在笑,而且笑的那般释然,那般让人沉沦,“本宫谢过各位。”

“相信太子成亲不久后,就会有子嗣,届时定会举国同庆。”兰玉又接着说道。然后又看向赵子维,道:“相信齐国皇帝也会有好消息来了。清妃娘娘很快便会有好消息。”

赵子维邪魅的眸闪了一下,心中某处仿佛因为这句话而逐渐绽放着绚丽的花朵,那花朵绽放的妖艳,魅惑。

让慕容歌怀有他的子嗣?只是如此想着,便是让他兴奋不已。若她能有他的子嗣那该多好。他必定会几日几夜不免,为此而兴高采烈。他会让他们的孩子日后继承皇位,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他。也让慕容歌成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女子,让享受着其他女子为之羡慕的荣华富贵!

但当他偶然间触及到元祈那冰冷的眸,有什么东西瞬间的划过脑海,他心口剧痛难忍。可仍旧是紧紧握着慕容歌。

慕容歌感觉那双手越来越用力,隐隐的让她的手不过血,她轻轻蹙起眉望着赵子维,低声提醒道:“皇上,妾手疼。”究竟是怎么回事?几日来,赵子维表现的越来越小心翼翼,甚至是害怕失去她一般。他与之前大有不同,莫非他在面临什么选择?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子维立即回神,低头看向手中被他抓握的小手因长及不过血而有些惨白后,他邪魅的容颜微白,转而轻柔的握着。

见状,慕容歌紧紧皱起眉。

见二人如此亲密举动,元祈黑眸掠过一道暗光,他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赵子尽,笑道:“庆林王,本宫前些日子无意之间听闻一些关于米贵妃的消息,不知庆林王是否想要知道。”

赵子尽立即利眼望着元祈,瞧着元祈­唇­边云淡风轻的笑,心中的疑惑渐渐扩大。

慕容歌皱着眉看向元祈,世上怕是没有元祈想要知道却不会不知道的事情,关于米贵妃的事情,他必定是下了一番心思去查。他这样的用尽心思,已经是在反击了吧。

“想不到太子竟然会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兰玉轻笑道。看来元祈在无数人的监督下,仍旧是能够知道这些事情!不愧是元祈,不愧是能够用十多年的时间,便能在危机四伏,全部都是元游的耳目之下,建立地位,并且稳固地位!如今在夏国,并非是元游想要废除元祈,便能够废除元祈。

这样的元祈,是足够可怕!同时也是个让人可敬的对手!

赵子维默然,只是专注的望着慕容歌,似乎时时刻刻的看着还是看不够似的,似乎在他眼中,慕容歌比天下第一美人更要美艳,就算他坐拥三千美人,也是无一人可以走近他的心,此刻,或者很久以前他的心中只有她。

感受着赵子维的灼灼目光,慕容歌心中的疑惑渐渐加深,未来庆林王府之时,她便是猜测着或许会有事情发生,心难以安定。如今,这种感觉更是强烈。赵子维的目光炙热,深情,可那眼眸之中暗暗泛着的光芒是她看不透的,也是难以理解的。

她忽然想起如冰昨日对她说的话,如冰跳落悬崖后,是兰玉救的她。兰玉绝对不会费心思救如冰,所以如冰对她坦白,是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甚至是不想让兰玉­阴­谋得逞。

今日再见元祈,赵子尽,兰玉,总觉得这暗中酝酿着极大的­阴­谋。

“请夏国太子直言。”赵子尽神­色­严谨,沉声道。

元鱼面­色­微微苍白,她虽然不经常与元祈接触,但是却知道只要元祈想要去做,就绝对没有元祈做不到的事情!就连赵子尽的生身母亲米贵妃的事情元祈都知道,那么还有什么是元祈不知道的?

“米贵妃与皇太后之间的纠葛其实很简单,当年皇太后与齐国先皇恩爱,但是因为米贵妃有着一张妖艳的容颜,颇有几分与当年的第一美人南宫青莲相似之处,齐国皇帝见到米贵妃后立即宠爱。米贵妃为了能够圣宠不衰,便对当时已经有了身孕的皇太后下毒欲要皇太后小产。皇太后心善,自然没有料到米贵妃会如此恶毒,第一个皇家子嗣就这样死在米贵妃手中。但米贵妃做事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此事未有不了了之。后来,皇太后为了报杀子而夺爱之仇,对米贵妃便是痛下杀手。其实米贵妃当时也是只顾着夺宠,做事渐渐的不顾后果,才让皇太后钻了空子。如此,米贵妃之死是咎由自取。”元祈缓缓道来。许多风云变幻,­阴­暗血腥的事情从他淡如出雪的声音中而出,总觉得这些事情太过轻描淡写。

仿佛只是一个已经要被人以往的历史。

就连元祈提到母亲南宫青莲之时,也是神情淡漠。

兰玉拧眉望着元祈,元祈说这些话意欲何为?是让赵子尽有退却之心?

赵子尽神­色­骤然间大变,后宫那些腌臢事情,身为皇室中人,怎会不知晓?即使再清纯的女子进入后宫后,就会渐渐的变得为了自保而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获宠。而且元祈又怎会将子虚乌有的事情拿到众人的面前来说!所以此事必定是真实的!

人与人之间便是如此,没有因怎会有果。米贵妃与皇太后之间,必定还隐藏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只是难以公之于众。

赵子维微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元祈身在夏国,竟然会知道齐国内如此多的秘史!

“此事乃米贵妃与皇太后之间的事情,太子又何须将旧事重提?况且今日是庆林王的生辰之喜,说这些只会让庆林王陷入痛苦之中。”兰玉话语之中隐含怒气,元祈出的这一招棋,让他颇为意外。

“哦?本宫不过是好心。想让庆林王知晓些陈年旧事,难免因为不知晓原因便是因为某些人的哄骗而误入歧途。”元祈淡淡的笑道。那无波动的呃眸子扫过兰玉,落在赵子尽苍白的俊颜上,缓缓笑道。

慕容歌心中深深的叹息一声,关于米贵妃与皇太后之间的事情,她虽然不清楚,但是事情必定是又因才有果。而元祈在众人面前将往事道来,就已经说明此事绝非假的。而元祈这么做,目的昭然若揭,而元祈想要的便是让众人知晓,也让赵子尽知晓,他选择报仇来夺赵子维的皇位,是多么的可笑!

虽然元祈明知道说出事情的原委,赵子尽不会改变初衷,但是事情的原委必定会被众人知晓,被齐国百姓得知,如此赵子尽想要夺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受人污垢。更是受人钳制,赵子维因此可以获得更多人的同情,百姓的支持。

早知道元祈能够看穿人心,并能够控制着火候出手,现在看来她完全没有料错。

如此准确的出击!即使不能改变什么,可仍旧是一个炸弹留在了众人的心中!

元鱼担忧的望着赵子尽,低声询问道:“王爷,此事已经过去甚久,或许不是真的。”她嫁给赵子尽快要一年的时间了,虽然不了解赵子尽,但是也能够猜到,赵子尽带着慕容歌回到齐国京都,就已经说明赵子尽打算出手了!他想要夺皇位,几乎齐国朝廷,后宫的人都知道皇太后与米贵妃之间的恩怨情仇,所以赵子尽的夺位多少是复仇!

可元祈的一席话却推翻了所有!几乎是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米贵妃的身上!可齐国百姓大多知晓,十几年前的米贵妃的确是个妖艳的女子,否则也不会让先皇宠爱。再怎么说皇太后年轻时,可是轰动一时的美人。

气氛骤然间陷入冰点,慕容歌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看着赵子尽面­色­僵硬,再看兰玉若有所思,元祈淡笑着饮茶,赵子维敛着眼眸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她对元鱼笑道:“坐着实在有些疲乏,距离晚上的生辰宴还要等上一两个时辰,本宫还未曾来过庆林王府,刚才路过王府花园时,觉得景致不错,不知庆林王妃现在身子如何,可否陪本宫去走走?”

她忽然感觉有些沉闷的喘不上气,继续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烦心,不如出去走走。看看庆林王府的景致,刚才看元鱼的样子似乎也是有些话想要跟她说。

元鱼担忧的看了一眼赵子尽,然后看向慕容歌笑道:“是。”

慕容歌点了点头对赵子维说道:“皇上,妾跟着庆林王妃逛逛王府。”

“去吧。”赵子维点头,眸子深深的扫了一眼她的容颜,回道。

慕容歌从正厅离开时,几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离去的潇洒背影。各自扪心自问:究竟谁有慕容歌的潇洒?当初能够做到可以为了自由放弃一切?如今更是明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何环境,仍旧是如此淡然,根本不见她有一丝焦急,甚至是乱了方寸。

究竟这个女子,有着多深的心机?有着怎样的心智?

元祈轻轻蹙眉,慕容歌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已有所察觉。

庆林王府花园内。

与大多的宅子里一样,花园修剪栽种的花的品种几乎是一样。姹紫嫣红中,让人观之便是心旷神怡。

刚才在正厅中,险些有些喘不上气,此刻倒是舒心了不少!

元鱼望着沉默中的慕容歌,她心下钦佩,慕容歌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如此镇定从容,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垮她的镇定。不,当初得知赵子尽背叛了她,并且打算将她送给赵子维后,那时她眼中的震惊与痛苦不是假的。

“王妃,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慕容歌收回打量着四周景致的目光,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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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元鱼震惊,慕容歌怎会知道她有事相求?

慕容歌淡笑等待着。

元鱼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元鱼请求清妃娘娘能够保护元鱼腹中胎儿。”几日来她一直担惊受怕,就算是赵子尽会留下孩子,可难保赵子尽会利用腹中的胎儿来做文章!

也许赵子维不会容许赵子尽在这时候有子嗣,背后定会下手。只要赵子维想要做,就必定会称心如意,她此刻身怀有孕,哪里能够抵抗得住?

而赵子维对慕容歌极尽宠爱,只要是慕容歌向赵子维提出要求,赵子维必定不会拒绝。至于赵子尽,只要慕容歌说上一句话,赵子尽同样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闻言,慕容歌轻轻蹙起了两眉,她仔细的打量着元鱼。第一次见面之时她便看出元鱼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若非聪明不会想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法子来抱住腹中胎儿。

只是此时她自身都难以保全,元鱼竟然来求她,未免有些好笑。她不是生­性­凉薄,而是这些事情本该就不是她去做的。元鱼既然明知此时留下孩子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又或者为赵子尽带来麻烦,但她仍旧留下孩子,那么元鱼就该早就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去做!而并非将难题推给她,将她架在一个高度上,而各方箭雨便会朝她而来。

曾经的太过善良为自己招惹来的是无情的背叛,甚至是­性­命悬于一线,如今她没有­精­力,也没有那心思去帮助元鱼!更何况元鱼是带有目的而来。她淡笑回道:“庆林王妃,怕是本宫不能应你这个要求了。”

元鱼见状,咬了咬牙,不顾身怀有孕,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仍旧是双膝跪地,不顾青石板上传来的冰冷,朝着慕容歌磕头,请求道:“如今元鱼能够相信和求助的唯有清妃娘娘了,若是清妃娘娘见死不救,元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日来,她日日担忧,甚至是难言做恶梦,就想着若是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般,有一日失去了孩子,那么这种痛苦她真的是难以承受!

所以,她只能寄望于慕容歌,虽然这种做法令人不齿,可她别无他法。既然慕容歌如今已经是无路可走,只能成为齐国后宫中的妃子,那么,帮助她这个忙也可。

“元鱼,你有了身孕之后是否反应迟钝了?又或者与庆林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才会如此自私?为了达到目的,试图将本宫推入火坑?元鱼,你认为本宫在一件事情上栽了跟头,日后还会在同一件事情栽跟头吗?今日之事,本宫不会与人说,但是今后你也休要再提!至于本宫为何不应了你,你心知肚明。别让本宫对你不齿,若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你不想失去的,不代表本宫就想要失去。此时风凉,你还是起身回屋吧。本宫想要自己待会儿。”慕容歌冷声道。

女子清冷,毫不留情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元鱼惊愕,但是这种结果她也想过。当时就觉得自己为了腹中胎儿可能太过于自私,眼下听见了慕容歌的话后,更是觉得自己有些让人所不齿。

但是……

“清妃娘娘曾经失去过孩子,应该知道失去孩子是怎样的痛苦!那种痛苦是任何女子都无法承受的。而元鱼嫁给庆林王将近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失去,所以,请清妃娘娘为元鱼着想一下可好?只要清妃娘娘帮了元鱼这个忙,元鱼今后必定凡事为清妃娘娘着想,就是清妃娘娘想要安全无忧的离开齐国,元鱼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带清妃娘娘离开。”元鱼将头埋在两膝盖之间,沉声要求道。

元鱼说着说着,便是恳求,请求的语气。

慕容歌能够从她的口吻中听出几分绝望,甚至是难以承受的味道。

但是,她不能应!也没有理由应!绝对不可能应!“庆林王妃,退下吧!莫要扰了本宫赏景。”无论如何,她将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尤其是,元鱼将她架在的这个高度上,若是她应了下来,前路必定是一路荆棘。甚至是哟孤儿已经挖好了的陷阱等待着她跳下去。

元鱼不甘,绝望的抬头望着慕容歌,做着最后的努力,“清妃娘娘,此孩儿也是您的侄子啊。”

慕容歌紧皱起眉,有些不耐的望着元鱼已经泫然欲泣的眸子,冷声道:“元鱼,本宫刚才所言你未听清?你们将本宫置于今日地位,虽然是庆林王所为,但你就肯定自己没有半分对本宫远远观看,有着看戏的心态?还有,也没有人说要你腹中胎儿的­性­命!若你有能力,便用自己的法子保住孩子!而并非来乞求一个自身难保,甚至被你们当做棋子一样的人!在本宫耐心并未消失殆尽之时,速速离去!”

听言,元鱼已经知晓慕容歌绝对不会答应她了,就算是心有不甘,甚至还想要再去乞求,可看到慕容歌那冰冷的眸子,想着慕容歌这一番话,她顿时也看不起自己,是啊,当慕容歌遇到危险,而左右无人求助的时候,自己所做的是在一旁漠视着。甚至是想要看看慕容歌会有怎样的应对方法。

她无言以对,踉跄的起身,一步步的走出亭子。

望着元鱼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眼前,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今日竟然这般没有耐心,元鱼不过是乞求了几句,她便心生不甘,厉言已对。对她而言,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嫌少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果真是受到了影响。无论是几日来的疑虑和焦躁,还是刚才亲耳听闻元祈的婚事,对她而言,似乎很难让她有耐心。

她轻轻蹙起眉头,望着百花争艳的美景,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这个世界其实是美好的。”虽然有着如此多的残酷,如此多的让人难以接受的黑暗,如此多让她厌恶的人­性­,可她毕竟在此时代生存着!她唯有接受。不知前世听谁说过,即使面对一个你不喜欢的工作,可你又不能逃避这个公主,你就只有告诉自己,其实这个工作很美好,每天都想着美好,那么,自然而然在意识中,就会觉得这一切都很美好!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对于现在她的而言,不正是如此吗?

忽然,一阵熟悉的清香味飘来,若有若无的,让人不能忽视。

她抬头看去,站在亭子下方的一名身着黑衣,风华绝代,华美Ъ人的男子!

元祈……

他怎么来了?

现在他不是应该在房中与赵子维,赵子尽,兰玉叙话吗?各自在话中藏着冰封雪剑,杀气重叠之中。他怎会来?而且唯有他一人?

她直直的望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从前日初见到现在,他们未曾单独见过。甚至是,他也从未用此刻这般温情脉脉的目光望着她。因距离不近,她并未看见他眼中的暗光浮动。

其实元祈刚刚在回廊处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他耳力甚好,自然听见了元鱼索求的那些话,还有她略显不耐的拒绝。想不到两年多未见,她的脾气倒是渐长了!

一直走到亭子内,才算是几日来正式面对她。

她除了脸上那几道假疤痕,仍旧与两年多前一样,不,应该说是与几年前初见一样,还是一身淡雅的气息。

也更能很好的隐藏着所有的想法。

慕容歌从未想过会与他单独见面,她眼光快速的扫了眼四周,发现无人。等收回目光之时,便看见元祈­唇­角上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嘴角一抽,刚才举动仿佛是与元祈偷­情­,怕被人发现似的!

“害羞了?又或者害怕了?”元祈望着她抽搐的嘴角,还有刚才一番的举动,忍不住轻笑问道。

闻言,慕容歌缓缓起身,从这个距离看过去,便可以清楚的看见他容颜的轮廓,属于他的清香味一直荡漾在鼻尖处,她凝望着他华美的容颜,似乎短暂的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更加让他捉摸不透,高深莫测。同时,一身黑暗的气息也是越发的浓重了。

她试图平稳自己的气息,让自己淡然,就如同好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对元祈说道:“两年多未见夏国太子,夏国太子风华绝代更胜当年。”此话脱口而出,却又仿佛在心中游走了许多遍,如何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决定今后是否可以将二人的关系简单话。

对,她要的是简单,或许也是毫无关系。

元祈眼中冷光乍现,一丝怒火袭上心头,她这一句话便是要撇清关系!甚至是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当真是绝情。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沙沙作响风吹长柳的声响。

一道黑­色­身影欺来,他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锁住她那淡漠的眼眸,身体微微向前倾,“慕容歌,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本宫?”

闻言,慕容歌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她,察觉他忽然之间距离如此近,想要退后,便听见他继续说道:“从未有人能够骗本宫如此久,两年多的时间,你玩耍够了吧?”

两年多的时间,她让他信以为真,认为她的死是真实的!却从未想过她会欺骗他!若是当时赵子尽没有将她带到齐国,那么他便会派人­阴­差阳错要了她的­性­命!而她过的却是那般的安逸,当真是让人羡慕至极!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似乎对目前的身份甘之如饴,甚为习惯!

清妃?沐轻?他眼底浮动着暗光,他看着她仍旧如同初见之时想要逃离的样子,嘴角勾起那漫不经心的笑,“想要躲开?此时此刻,暂时不会有人来这里,慕容歌,你是聪明的。该知道本宫对本就属于本宫的人或者东西绝对不会放手。你现在若敢退后一步,本宫不会保证不顾后果,将你揽在怀中,亲你!”

多么响亮的宣言!

带着那么一丝丝愤恨,那么一丝丝寒冷,同时难以掩饰他的想念。

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能够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当然,除去多年以前,母亲惨死的一幕。还有两年多前,那焦黑的两具尸体。

她竟然见到他后,第一反应竟是撇开关系,然后想要躲避他!在她心中,他是洪水猛兽?又或者,无法与赵子维相比?想到这里,元祈眼眸更为黑暗,似乎在眼瞳深处晃动着暗红­色­的光芒,那理智忽而被愤怒掩盖,他淡淡的笑道:“赵子维不过给你清妃的位份?你便知足了?两年多的时间,竟然给你变化如此多?如此的容易满足?当年本宫许你侧妃之位,你嗤之以鼻,甚为不屑,现在竟是心甘情愿要了赵子维的清妃之位?慕容歌……你……”

当元祈说要亲她时,慕容歌便止住了退后的想法,可紧随而来的是元祈这般冷酷无情的质问,她紧皱起两眉。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的时候。其实,他应该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皆是危险之极。

但是,他现在的这番不留情面的言语,当真是刺痛了她!

她面­色­微微苍白,想要去辩解什么,可又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去辩解。只因,注定她与他不会有相交线。从明日开始,他们或许将会终生不见。她坚信,在各种战争中,就算是与兰玉之间的较量,只要他想,便不会落败!所以,在她眼中,他从来都是强大而无人可比的!

元祈接着冷笑道:“慕容歌,你被赵子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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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闻言,慕容歌身体僵硬的瞬间猛的颤抖了一下,她圆瞪双目盯着元祈那殷红的­唇­角上无情的淡笑。在他心中,她便是如此不堪?!她自嘲的一笑。“夏国太子今日怎的如此急躁而口出侮辱之言?妾犹记得当年之事,若非那该死的交颈欢,妾断然不会失去理智,与夏国太子一番**。至于如今妾该怎么做,夏国太子日理万机,就不必劳烦夏国太子担忧了。”

元祈眼底暗光瞬间在眼中浮动,他紧盯着她脸上那刺目的笑,若那年没有意外,她没有中了交颈欢的毒,就不会与他交欢?答案就在心里!他华美Ъ人的俊颜晃动着冰冷的暗光。

“慕容歌,无论怎样,你已是本宫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静默之中,他幽幽开口道。

这一句话他说的极轻,浮动的柳枝似乎能够将他的这句话给吞没。可慕容歌却能仔仔细细的全部听入耳中。

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好笑道:“夏国太子,似乎忘记了妾如今的身份!如今妾已是齐国后宫的清妃。夏国太子最是清楚,什么该选择的,什么不该选择的!至于夏国太子给予的侧妃之位,妾从未看在眼中。不,应该说如此尊贵的位置,妾有什么身份配去染指?既然如此,妾也是没有什么颜面面对夏国太子。夏国太子即将大婚,妾恭贺夏国太子。”

当她转身欲要走出这座亭子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那般用力,“慕容歌。”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慕容歌心下一颤,几个深深呼吸间,她收起刚刚失去理智的愤怒,低下头看向他那白皙修长的手,低声道:“夏国太子,放手吧。对你,对我,皆是解脱。既然你曾经无法给予的,现在仍旧是无法给予,不如做做好事,放我一马。其实现在对于夏国太子而言,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动作。毕竟,那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更何况,夏国太子心中应该已经有所选择了,不是吗?”

曾记得,几年前,他将她拥入怀中,给予着她片刻的温暖。那时候她想,若是自己没有那么多要求,心甘情愿的跟在他的身边,或许也会幸福的。可是如此她便会失去自我,彻底的丢了自尊,与此时代的女子一样,以期待一个男人无法保证一生的宠爱来度过余生。她偏偏不是这样的女子。

对于此刻身处这个时代的她而言,或许要求的有些多!

对,的确是有些多。所以,她不要求。

女子轻柔的话语在亭子内响起。似乎还带着一抹请求之味。

元祈眼光微动,他松开了她的手腕,盯着那手腕处有些泛红,他眼光一暗,似有几分懊恼,这次见面是他费了不少的心机,想不到竟然会毁在了他的愤怒妒忌之中。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面对一个女子,会失去理智。

那些伤人的话语,他本不该去说。可是却脱口而出,不受自己的控制!当赵子维揽着她,出现在众人面前,宣告着眼前这个小女子是属于他的时候,他便是心愤。她只能是他的!

“慕容歌,你只能是本宫的女人。”从被他认定开始,她便已经无法逃开。

闻言,慕容歌紧紧皱起两眉,转过身看向他,望进当初被她认为是太过黑暗,甚至是不想有任何碰触的幽暗眸子,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甚至是显得有些冷情,她说:“夏国太子,妾如今乃是沐轻。”

从她决定离开夏国,离开他原本给定下的人生后,就注定她与他不再有任何纠葛!

一阵沉默。

他们二人对话的时间有些长了,慕容歌欲要走出亭子,她该去庆林王府的正厅看看了。

可当她抬头要走出去时,就发现赵子维站在了亭子下面。

赵子维一身随意的绛紫­色­的袍子随风而起,青丝浮动,他那双写尽风流的邪魅眸子那般静止的望着她。毫无浮动。可他的脸­色­却隐隐泛白,发现她看过来后,他嘴角微微上扬,笑的有些无力道:“庆林王府景致如何?”

元祈转过身子,看向忽然出现的赵子维,黑眸盯着赵子维,眼光尽显冷冽。

慕容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看着赵子维回道:“庆林王府景致甚美,但是无法比秋月宫相比。”

赵子维闻言,眼中快速的掠过一抹痛意,他走上前来,当着元祈的面揽住了慕容歌的腰,并在慕容歌的耳边轻声道:“庆林王,夏国大皇子正等着我们回正厅叙话呢。咱们走吧。”

慕容歌眼光触及到元祈僵直的身形,还有他深沉莫测的眸子内的暗光,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赵子维的臂弯,可余光中发现了不远处正向此处走来的赵子尽还有兰玉。

赵子尽体贴的搀扶着元鱼,元鱼的容颜上无刚才的悲伤痛苦乞求之­色­,反而是柔情四­射­。见状,她嘴角轻轻勾起,看来有时候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对于刚才的决定,她认为是最好不过!

“皇上,看来咱们不用回去了,他们已经来了。”慕容歌收回目光,淡笑的望着赵子维笑道。

闻言,赵子维眉梢挑起,并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元祈,对慕容歌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正好在此一起赏景。”兰玉与赵子尽的动作倒是快,他前脚刚刚离开,他们便是一同前来了。不过,他邪魅的眸子光芒一暗,因他早来一步,正好看见了刚才的一幕。

果真,慕容歌心中元祈重过他。

赵子维眼光暗下来,心中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种悔恨与无力此时在他的心中交战!让他为此纠结而痛苦。慕容歌……

他转过眼眸,看向元祈,神­色­冷凝道:“夏国太子,莫要越距。”

元祈眉梢轻轻挑起,深眸晦暗,望着赵子维搭在慕容歌肩膀上的手,似几抹暗光在眼底浮动。他低敛着眼眸,淡笑回道:“齐国皇上,未免太过小心翼翼。既然曾经失去的,那么注定永远失去,又何苦费心纠缠?该怎么选择,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这一句话他说的极轻,向亭子走来的赵子尽等人自然是听不见的。而慕容歌却心存疑惑,究竟是怎么回事?元祈话中有话,而赵子维的沉默,更是不寻常!

她拧起两眉,心中疑惑因此而逐渐加深。

不过一会儿,赵子尽一行人到了亭子处。

“臣弟回到京都没有几日,这座府邸还是当初皇兄赐给臣弟的,并未重新修葺。这花也是前不久刚刚栽入的,景致应该是不错。”赵子尽进了亭子后,便对慕容歌说道。

慕容歌微微一笑,并未给予回应。她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元鱼。不愧是皇家出身,如此快的速度就能将所有的心思隐藏起来,竟让人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其实,若元鱼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诞生,凭着她这份机智和胆量,便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做到!那么,刚才的举动,元鱼便是有几分用心不良。

果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赵子尽眸光一闪,­唇­边的笑容僵了一下,又看向赵子维,笑道:“今日生辰宴,臣弟是准备在龙岳山。此时的龙跃山上风景迷人,到了伴晚之时更是整个山谷都被雾气围绕,当真是人间仙境。而且,龙跃山上还有当初父皇送给臣弟的一座宅子,今晚便可在龙跃山上休息一晚,明日便可下山。”

“十弟果真是有心了。”赵子维点了点头,轻轻弯起嘴角,笑着回道。龙岳山?赵子尽可真是费尽心机。

兰玉先是眼光未明的扫了一眼慕容歌,元祈,然后才看向赵子维,清俊的容颜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久闻龙岳山之名,却未曾登过龙岳山。想不到明日便离开齐国,今日竟有机会去往龙岳山,庆林王果真是用心。”

“的确如此。本宫倒是极为想见龙岳山的闻名天下的绝美景致。”元祈低敛的眼眸睁开,看向兰玉与赵子尽神­色­清雅道。龙岳山吗?赵子尽可谓是用尽了心思的,将一年一次的生辰宴,运用的如此之好!并且将时机把握的真是时候。

赵子尽见赵子维没有异议,便要继续开口想要说现在便启程前往龙岳山。谁知,慕容歌却在此时开口道:“皇上,妾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不想登山,虽然今日是庆林王的生辰之喜,可妾突然身子不适,头疼欲裂,怕是不能去了。”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只要上了龙岳山,接下来必定会有无法估计的事情发生!也许会危及自身的­性­命,也许会危及赵子维的­性­命!

虽然不过是她的直觉,也是猜测,但这种直觉让她无法忽视。她不想让所有的事情提前,让赵子维面临­性­命之忧。

赵子维微笑望着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也在这一刻赵子维心暖暖的,那浓浓的爱意包裹着他,这几个夜里,让他无法决定,甚至是让他无法安眠的事情有了结果。他温柔的抚着她的青丝,笑道:“爱妃,龙岳山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弯曲。一路上已经被铺满了青石,咱们只需要坐马车上山便可。若你现在身子不适,可在马车内休息。等上一两个时辰便回到了龙岳山。朕曾听你说过,喜欢欣赏美景,本就出宫的机会不多,爱妃可趁此机会尽情欣赏龙岳山的景致。相信朕,绝对不会让爱妃失望的。”

赵子维轻柔的话语在慕容歌的耳边响起,慕容歌看了眼赵子维坚定的目光,心跳如擂鼓,不对,绝对会有事发生的!她还想拒绝,便听见赵子尽接着说道:“是啊,龙岳山景致迷人。天下难以得见的景­色­,清妃娘娘不可错过。”

“元鱼如今有了身孕,但仍旧是要执意前往龙岳山。清妃娘娘放心,王爷告知元鱼,山路一点都不崎岖,反而很平坦。”元鱼微笑望着慕容歌,轻声劝道。虽然刚才慕容歌拒绝了她,但是她在心底还是希望慕容歌上去的,当然,如若慕容歌不去,那么赵子维定然也不会前去。

元祈站在慕容歌与赵子维的身后,望着慕容歌纤细的背影,忽然皱起了两眉,无论如何接下来发生的,她都不可逃避。

“本殿下略懂医术,清妃娘娘身子何处不适?本殿下可为清妃娘娘诊脉。”兰玉走上前来,站在慕容歌的面前,柔声说道。

仍旧是那般轻柔的嗓音,仍旧能够让人听之便会感觉心中暖意盈盈。

慕容歌眼光微动,同样笑的无比温柔,与当年一样无设防,“妾怎敢劳烦大皇子,可能是有些疲乏,休息片刻应该会有所好转。既然皇上说龙岳山景致迷人,不容错过,妾便前去一看。”既然有些事情躲也不躲不掉,而她此刻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的话,还不如就去看看。

兰玉望着慕容歌吹­唇­边的笑,心下顿时一冷,慕容歌知道了什么?他暗中看向赵子尽,示意赵子尽,今晚之事绝对不可节外生枝!成大事者,必然要有所选择!

赵子尽双­唇­紧抿着,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慕容歌收回目光,长睫掩盖住眼眸内的光芒。身后之人偶尔看向她时,那抹暗光浮动着,似乎是一片黑暗的天地照在她的身后,可那抹黑暗又似乎有所不同,仿佛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森冷。

或许,这只是错觉!

在她失神间,赵子维在她耳边又轻轻的说道:“放心。”明知她此刻心中无他,可刚才她的关心,确实发自肺腑。

她看了眼四周,发现小十和如冰正站在一处,如冰不懂手语,所以并不会与小十交谈。而小十却在看着她,那可爱的脸庞这两年未有一丝一号的变化,仍旧是那般的可爱。发觉她看过去了,小十立即灿烂一笑。

慕容歌心下一暖,与小十隐姓埋名的两年时间里,她与小十可谓是情如姐弟。而小十也是真真真正的将她当做姐姐一样照顾。她出事后,他肯定是心焦如焚。不过,单纯如小十,面对兰玉的改变,是否可以接受?毕竟,兰玉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的生命当中存有重要的位置。

小十举起手,摆了几个手势,告知慕容歌,他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很难受。小十心在流泪,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慕容歌微笑望着小十,他虽然单纯,但他并不愚笨,固然兰玉曾经救了他,但是他那几年的誓死跟随也算偿还了兰玉的恩情。所以,他想要怎么选择,已经是他的自由了。

在小十与慕容歌短暂的眼神交流间,如冰一直望着兰玉,虽然与慕容歌坦白了是兰玉曾经救的她,可兰玉现在不言不语,仿佛是从未见过她的模样,让她难以心安。她绝对不能再成为任何人的利用品了。

龙岳山。

龙岳山闻名天下的原因,正如同赵子尽所说,伴晚之时会有白雾围绕,若是赶上好时候,红霞满天之时,那些白雾仿佛被染了颜­色­,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果真是如赵子维所说,前往龙岳山的山顶,虽然是向上走,但是这一条路被青石铺就的很平坦,在马车上只能感觉到一点儿的颠簸,但是绝对不会让人在马车上坐不住。

山势如此之高,可却铺就的如此平坦,前人在这座山上用了不少的心思啊。

山顶上,有座府邸,虽然不大,但却建的很奢华。足以看出当年齐国先皇对赵子尽的宠爱程度!而且整座山顶上也只有一座府邸,就算平日里有人上山来欣赏风景,也只能远观这座府邸。

自从马车上了山顶,赵子维的神­色­便是­阴­沉。她因实在是对古代的马车不敢恭维,就算不是很颠簸,可也让她不是很舒服,所以便没有多想。

但是当下了马车,站在这座奢华的府邸前,她清楚的感觉到身旁赵子维一身的冷冽气息。

她轻轻蹙起了两眉。

与赵子尽等人缓缓进入府邸。

赵子尽提前便是安排好了今晚的生辰宴会。府中有不少的下人来回走动,并已经准备好了酒水菜肴,只等着几人入座。

赵子维握着慕容歌的手一同坐在主位之上,元祈几人等着赵子维入座之后,纷纷落座。

下人们立即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为他们将酒樽满上。

慕容歌望着满上的酒水,眸光一闪。

“放心,酒水中不会有毒。”赵子维低声笑道。

闻言,慕容歌眉梢微动,点了点头。是她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将赵子尽想的太过于不堪?还是说太过于防备兰玉?其实,元祈身在此处,兰玉想要有所动作,必定会有所顾忌,怎会轻易便是出手?

赵子尽抬起酒樽,举向慕容歌的方向,笑道:“今日是本王生辰之喜,皇上,夏国太子,大皇子竟一同前来为本王庆祝,本王欢喜之至!”话落,他一口将酒樽内满满的酒水全部灌入口中。

见状,慕容歌微微一笑,从何时开始,曾经稚­嫩­的少年竟然长大了,可以如此豪迈?也可以在权谋算计之中游刃有余?竟然能够为了权力**舍弃许多?甚至是曾经他可以不顾生命去救的姐姐?

她自嘲一笑,今晚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多的感慨?

“十弟今日正是生辰之喜,朕祝十弟年年有今朝。”赵子维勾起那邪魅的嘴角,笑的有几分魅惑道。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赵子维心中冷冷一笑。

慕容歌也立即举起酒樽,同样祝贺道:“本宫祝庆林王岁岁平安。”

平安一字,在这个时代最是难求!也许会求之不得,也许是终生不能得到。

赵子尽举起酒樽的手顿时一颤,事到如今,她仍旧是希望他平安?她可知道,平安二字,从那日她为了他能够安全离开由赵子维利用,他决定前来齐国开始,便注定与这二字无缘。

“谢皇兄,谢清妃娘娘。”晕黄的烛光下,他仰头一口喝下酒樽内的酒水,一滴不剩。她这样的祝福,他不可辜负。有朝一日,他会负荆请罪,向她认错。

“庆林王如今与庆林王妃成亲将要一年,如今庆林王妃更是有了身孕,可谓是双喜临门。庆林王当真是好福气!”兰玉柔声笑道。

元鱼闻言,快速的看向赵子维,在赵子维眼中清楚的看见了一抹杀气。如她猜测,赵子维接下来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失去孩子!绝对不会让她有赵子尽的子嗣。她面­色­苍白,绝对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失去这个孩子!

“哈哈哈,双喜临门!本王定要喝下这酒!”赵子尽爽朗大笑三声,豪爽的揽住元鱼的双肩,仍旧如同刚才那般全数喝下酒樽内的酒水。

元鱼一阵失神,耳边传来赵子尽那豪迈的三声大笑,唯有勉强­干­笑。

“庆林王如此有心准备了如此让人眼前一亮的盛宴,不枉本宫千里迢迢来一趟!今日是庆林王生辰之喜,便是祝贺庆林王了。”晕黄的烛光下,元祈望着赵子尽淡笑道。

赵子尽碰触到元祈深不见底的黑眸时,心下一颤。元祈越是如此云淡风轻,好似不将任何事放在眼中,越是让人心中不由的一空,似乎所做的一切都被元祈看透。

慕容歌冷眼旁观着眼下发生的一切,以及众人的话语与神­色­之间的变化,越发的肯定,今晚的生辰宴绝对是暗藏玄机!也许是早就有所预谋。

“谢夏国太子!”赵子尽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元鱼暗暗看向慕容歌的方向,轻咬着下­唇­,尽管她表面上仿佛没有什么事,可心里仍旧是忐忑不安。再看赵子尽现在狂饮酒水,她越是心下不安。慕容歌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

“宴会结束后,不如出了府邸去欣赏龙岳山峰的极致景致。”赵子维忽然提议道。

兰玉与赵子尽顿时眼中厉光闪现,看向赵子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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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原本,此事应该由他们提出,却万万没有想到赵子维竟然主动提出!莫非赵子维早就有所察觉,并已经提前做出了准备?

在二人沉默之时,元祈忽然淡笑道:“齐国皇上好提议!上山之时便越发觉得龙岳山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山,这等如仙美景,真可谓是难得一见。既然已经到了山峰顶端,自然要观看一二。”

“皇兄,臣弟早就已经做了准备。只待晚宴结束后便一同前去观看龙岳山景­色­。”

“是么?十弟果然有心。”赵子维撇着嘴角轻笑道。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真是用心良苦!

“此次臣弟生辰宴,等同于家宴,只有皇兄,清妃娘娘,夏国太子,大皇子几人。所以自当要事事安排好。”赵子尽笑着回应道。

夜­色­朦胧,赵子尽并未看见赵子维勾起的那嘴角上一抹讽刺至极微笑。

兰玉举起酒樽,笑道:“庆林王如此用心,本殿下定要以酒相谢。”

赵子尽闻言,举起酒樽一饮而下。同样如此爽快!

元祈却在此时,轻轻的笑了,“龙岳山虽然有着天下各山难以匹敌的绝妙景致,但是到了山峰上,就会发现地势险峻,并且那白雾缭绕之处,还是无法看到底处的悬崖。”

赵子尽心骤然一紧,轻蹙了眉,对元祈笑道:“请夏国太子放心,虽然山顶上的地势显耀,但是绝对安全无忧。本王早已经派人在此处点燃了火把,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的。”

“如此……最好。”元祈抬袖,缓缓饮下酒水。朦胧的夜­色­掩盖住了他华美惊人的容颜,更是掩盖住了那漆黑入夜的眼眸。

赵子尽收紧瞳孔,今日元祈一直是话中有话,莫非刚才的那番话也是试探?他至始至终都不相信他?

兰玉神­色­一凝,暗想:元祈应该不会多管闲事,但若是为了更多,一定就会出手!如此便会坏了事。但接下来的事情,是必须去做,绝对不能临阵脱逃,一旦放弃一次机会,那么,接下来就会没有机会了。

慕容歌只是喝了几口酒水,就不再动酒水。她需要留给自己一个清醒的意志。否则一旦有事情发生,她必须要冷静的面对!她神情淡漠的望着四周,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几人的身上游走而过,且目光柔和而不逼迫。

“怎的不吃?赵子尽­精­心准备的菜肴虽然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但也是可以入口的。午膳之时你便是吃的很少,既然现在已经到了龙岳山,你还是吃些。”赵子维侧头看向她,邪魅而神情似海的目光在她的脸颊上游走,用着此生最为柔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道。从他拥有第一个女人,到后来认为女人不过就是暖床之用,喜欢便可翻云覆雨,不喜欢便可踢下床。绝对不会让在他眼中低贱的女子进入他的心中,左右着他的思想。可慕容歌却是个例外!一个让他疯狂的意外!

一个让他心甘情愿,从心里去正视他。他知道,终其一生,也不会有一个女子可以走进他的心里!更不会让他这般用心。所以,接下来所做的一切皆是他心甘情愿。甚至是无怨无悔!即使她会……恨。

闻言,慕容个人嘴角微勾,摇头笑道:“坐马车的时候实在是有些难受,现在看着菜肴便是难以下咽。妾吃些水果便是。”

赵子维皱了皱眉,在众人看过来的异样目光下,亲自为慕容歌夹了菜,并柔声道:“听话。”

慕容歌在这样朦胧的夜­色­下,望着赵子维温柔如水的眸光,这个目光一直存在她的记忆中,以至于不久后,当她再次见到这样的目光后,会那样的肝肠寸断!她余光中,看到赵子尽等人已经看过来,当然其中也包括元祈那深如寒潭让人无法看清楚的眼光,她点了点头:“谢皇上。”

因心中始终都藏着心事,所以明明挺有滋味的菜在口中形同爵蜡。她的确如刚才所言,实在是吃不下什么。偶尔与元祈意外的撞上目光后,她便是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今日下午在庆林王府时,元祈对她说的那些话!无论是她的话,还是她的话,都对彼此必定造成了伤害!原本二人便是不可能,又何必在伤口上重新洒上盐?

如今仔细想想,她是何时才对他动心的?是在猜测中?是在那晚不受控制的**后?是他救她,并且在金窝藏娇的那段时间里?现在想来,有些不可思议,人果真是难解的动物。

“怎么样?是否不错?不过朕始终觉得无法与你的相比。朕甚是想念你的手艺。”赵子维又是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态度亲昵,在其他人眼中,他这样的动作,便是亲密无间。

元祈眸光瞬间幽深,手中的酒樽微微打颤。酒樽是用铜器制成,所以很坚固,一般的时候只要不是用内力就绝对不会让酒樽变形,可若是仔细看他手中的酒樽,就会发现已经轻微变了形。

对于他忽然又靠近来,慕容歌轻轻蹙了眉,淡笑着摇了摇头:“妾不过是献丑而已,怎能与庆林王府的厨子相提并论?更何况是超越?皇上莫要再夸奖妾,否则,妾真是难有颜面面对众人了。”他今晚这几番举动,怎么透着几丝故意的味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瞧着她轻轻蹙起的眉,他心下不忍,别过头不再刻意亲热,并柔声道:“爱妃竟是害羞了,也罢,若是不喜欢吃,便莫要再吃了。”

虽然这话说的轻柔,可听着却透着几分别扭。慕容歌轻蹙的两眉紧紧的蹙起。

“齐国皇上与清妃娘娘二人的感情如胶似漆,当真是情深似鸳鸯。”兰玉瞧见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眼光一闪,对着二人便是笑道。

闻言,赵子维爽朗大笑,“爱妃的确是世间上最为独特的女子!天下女子没有一人可与之相提并论。不过,这也是十弟有心,否则朕也不会得此佳人!”

赵子尽面­色­微变,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慕容歌的侧脸。但是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不知道接下来,或者是日后,他该如何面对她!刚才她与赵子维那般亲密的举动,是说明她心中有赵子维是吗?已经倾心于赵子维?

“庆林王与齐国皇上兄弟情深,庆林王如此费心思找了如此一个可心的人送给了齐国皇上,齐国皇上自然是欣喜无比!这等兄弟情深,倒是让本殿下无比羡慕。”兰玉轻笑道。

闻言,慕容歌挑起眉梢看向兰玉,轻轻一笑,这一笑中包含着太多的讽刺,偏生她神情平静的可以,她掩住双­唇­,笑道:“怎么会?夏国大皇子与夏国太子可谓是兄弟情深,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一同前来齐国。”兄弟情深用在他们在和几个人的身上,可谓是讽刺至极!无论她怎么看,也难以从他们身上看到亲情二字。

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可以为了上一代的仇恨互相算计,无论上一代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仍旧是为了自己的**而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就算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也好似不可避免的上演

元祈与兰玉二人,究竟他们之间又怎样的怨恨情仇,现在她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比赵子尽和赵子维二人清水多少!

对于皇家的兄弟而言,唯有权力至上!为了权力,就算是手刃亲人也是必然的。

众人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见他们静默无声,慕容歌接着笑道:“如此的兄弟情深,无论如何,就算是妾如今食不下咽,甚至已经感觉到微醺之意,但仍旧要敬各位一杯酒。”说着,她让身后的如冰为她的酒樽满上。

如冰自然犹豫,她紧皱着眉,低身询问道:“娘娘,你晚上没有吃几口饭菜,如今又要空腹喝下酒水,如此对身体不好。”怎的今晚上感觉好多事情有些怪异?任何人都反复有心事。当然,这些人当中也包括她。她现在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而且,眼下慕容歌的心情似乎极度不好。

“无碍,今日是庆林王的生辰之喜,本宫就算是身子再不舒服,也必须要敬酒一杯。”慕容歌轻笑摇头,示意如冰倒酒。

赵子维刚要伸手阻止,便被慕容歌握住了他的手,慕容歌对他清雅绝美一笑,“今日,大可尽兴。”

赵子尽眸光深深,喉头涌动间,他清楚的闻到了喉间的一丝血腥味。

兰玉紧皱着眉,这些日子,他越发的发现慕容歌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短短几句话,几个神­色­便可让在场的几个人情绪受到她的­干­扰,甚至可以感觉到她此刻的挣扎,心痛。他微微有些迟疑,在这场争夺战中,是否不应该将她牵连其中?又或者,从最初就将她牵连进来,便是最愚蠢的举动!

元祈浓墨般的眉微动,他淡笑着首先举起酒樽,只是简单的给了一个字。“好。”他最是清楚她的为人,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更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她的想法与许多人不一样。在她心中,许多情感是圣洁的,而且不容许人侵犯。所以,她现在的情绪,是不满,是愤恨。

男子轻柔如初雪的声音荡漾在耳边,她转过头看向元祈,眼中泪光闪闪,她望着元祈,眼中泪光似要凝聚并要夺眶而出。可她仍旧是勉强的笑道:“先­干­为敬。”她仰头,唯有一丝停顿,全部灌入腹中。

浓烈的酒,如同那可以让人暂时失去神智的圣药,可以让人暂时忘却烦恼,感觉沉重的身躯渐渐的轻盈。她快乐的笑着,怪不得许多人都喜欢喝酒,原来有时候酒可是个好东西,它比药还要灵验。让人快乐,便是好东西。

她看向元鱼,微红的脸颊上荡漾着羡慕的笑容,笑道:“庆林王妃如今有了身孕,不能饮酒。”

元鱼愣了一下,随后面含一丝愧疚回道:“谢清妃娘娘挂心,虽然元鱼有了身孕,但是这点酒水还是能够饮的。”自从有了身孕后,她对许多事情都是没有信心,所以会去谋划对自己一切有利的,却忘记了,在此期间,慕容歌如今面临的局势比她更为险峻!虽然现在看来,几乎是所有人都承认了慕容歌是沐轻的身份,但是,慕容歌仍旧是被人利用着。她不该为了一己之私,让慕容歌面临的问题更多,如此做,岂不是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冷血?或有朝一日被赵子尽知晓她所做的一切,必定会责怪她。而她届时也将后悔莫及。

慕容歌点了点头。

赵子维揽住她的双肩,见她双颊微红,便知她其实不胜酒力,她是放任自己喝醉?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为了不让自己面对,宁可让自己喝醉?

慕容歌啊慕容歌,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她可知道,如今的处境他没有选择!就连权势倾天下的元祈都不能选择,又何况是他,兰玉,赵子尽?还有她?她没的选择,她可知道?

若是喝醉了,没了神志也是好的。

元祈目光紧锁着被赵子维抱在怀中的慕容歌,紧紧皱起眉,眼底泛起暗涛。

兰玉在夜­色­下,捕捉到元祈那眼底深处的暗光浮动,眼前一亮,暗衬:从最初到现在,他绝对没有做错。

半个时辰后,众人已经吃饱,正好似乎都有些醉意,便在赵子尽的提议下,一同出了宅院,前来地势险要的龙岳山峰顶端。

此时,正是风景最为迷人之时!

虽然太阳早就已经落下山,但是月光映在那长年不散的雾气上,显得龙岳山四周更显得朦朦胧胧,让人觉得身处在仙境之中!

慕容歌有些醉意,她望着眼前壮观的美景,对站在身旁的赵子维说道:“龙岳山,果然很美。”

“是吗?”身旁人轻声应道。

那声音熟悉的很,清冷之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却又十分轻柔。

她皱着眉侧头看向身旁人,“夏国太子?”刚才明明是赵子维站在她身边,怎的赵子维不见了,反而是元祈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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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怎么会是他?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来到此处,望着这般波澜壮阔的迷人景致,她也只是失神片刻,赵子维便不见了?究竟元祈是何时来的?此时山峰顶端上,刮来拂面的清风,她微微眯起双眸,感受着这份舒适感。//不过片刻时间,身旁的人便换了。她轻蹙着眉看着距离她十分近的元祈,等待着他的回答。

元祈微微一笑,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并没有让他华美的倾城之容所暗淡,反而是更盛,更加的夺人眼球!

老天可真是不公平呢!怎的让一个男子如此的倾国倾城?仿佛不似人间的人。

“嘘,看景­色­吧。”元祈淡淡一笑,并未回答慕容歌,只是神情柔和的提醒她。见状,慕容歌挑了挑眉梢,暗中看向四周。

赵子尽与元鱼相拥站在不远处,二人有说有笑的。

兰玉站在赵子尽和元鱼的几米处,他望着山中迷雾正失神,或许是在想什么事情呢。

赵子维呢?

她在收回目光时,竟看到赵子维拥着一名看不清容貌的女子……亲吻。

那女子有些衣衫不整,露出香艳雪白的肩,在赵子维的亲吻中,身形不稳,呻吟出声。只是这龙岳山太大,这些shenyin声都被风吹散了,或者已经溶于这美好的景­色­中。

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从女子的衣着上来看,分明就是刚才在宴会中来回走动伺候的婢女。因这名婢女容貌妖娆妩媚,直比当年的林清雅,所以让她印象深刻。

她微微一笑,赵子维本就风流,若是那婢女用些心思便可得到赵子维的宠爱,这并非难事。她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元祈。下午二人见面之时,充斥着火药味,但现在却平静多了,可真是奇怪。她轻声道:“夏国太子,此处不是您应该待着地方。若被人瞧见怕是会怀了你的事。”

当慕容歌平静的收回目光,并看向元祈的时候,赵子维忽然放开怀中已经瘫软成一堆烂泥的婢女,目光暗含一丝痛意看向慕容歌。

“皇上,皇上,妾愿意伺候皇上,愿意终生伺候皇上。”那婢女被**迷失了神志,她感觉身上一阵发烫,那折磨人的**在她的体内行走。她从未想过会有朝一日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让皇上宠幸。

闻言,赵子维厌恶的皱起了眉,隐忍着暴怒的火气,邪魅的笑看着整个身子都贴着他的婢女,“想要伺候朕?”她还没这个资格!

正欲推开身上的婢女时,慕容歌又看过来,她轻蹙着眉头,见状,他欣喜若狂,莫非她是妒忌?她不喜欢她其他爱的女子与他亲热?他就要控制不住理智,要将身上的女子推开,但是理智提醒着他,他双拳紧握,硬生生的挺住这样的**。

婢女急于获宠,焦急的双手在赵子维的身上游走,此刻雾气缭绕,况且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景­色­,无人会看她与赵子维。即使二人亲近,也没有什么的。

赵子维拧眉,心内怒吼一声,仍旧背过身子将那婢女抱在怀中,那婢女正要为成功了而狂喜时,赵子维一掌将她劈晕。^/非常文学/^如此俗不可耐的女子,唯有的下场不是为妓,便是死。

赵子尽一边与元鱼闲聊着,一边回头看向赵子维的方向,发现赵子维正与一名衣着暴露的婢女亲热。他眉梢跳动,再看慕容歌的方向,发现元祈竟然站在了慕容歌的身边!从何时开始的,元祈到了慕容歌的身边?

兰玉悄然看向元祈与慕容歌,双眸顿时半眯,眸光危险之极。

慕容歌等待着元祈的回应,可元祈始终是静默无声。她又看向赵子维,此时赵子维与那婢女仍旧在亲热,她只能看到赵子维的背影。这段时间赵子维并未在后宫召唤任何妃嫔侍寝,莫非他忍俊不住了?

不……

心里给她的最直接的答案,是否定的。此刻在龙岳山上,而此处在此刻如此朦胧的夜­色­下,彻彻底底的属于赵子尽。所以,这里是美丽的,可也是危险的。赵子维那般谋划在心中的人,定是知晓。那么,他此刻的举动是为何?

她脑海中灵光一现,他是特意给了她机会让她与元祈见面?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此刻的宁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她欲要向赵子维走去,因单看赵子维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背脊有些驼,好似整个背上扛的东西太多太多,一定是有事!但是她刚走出两步,便被元祈拽住了手腕。

元祈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慕容歌,你想要打扰齐国皇帝的好事?莫非你不知男人最是讨厌情浓之时遭人打扰?还是说,你妒忌那婢女?”他这话说的有些讽刺,有些轻挑。

闻言,慕容歌紧紧皱起眉,怎的刚刚的宁静只是短暂的?她倒是想不到再相遇之时,他们两人竟是要针锋相对?

“夏国太子未免管的太多了。”慕容歌冷声道。用力的想要拽出手,但奈何他看似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一点儿劲都没用,可偏偏是控制了力度!根本让她挣脱不开。

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妾认为下午的时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说的很明白了。”她不想要与他有任何牵扯了,因继续牵扯下去,伤到的也只是自己!明知前路是死胡同,她又何必执迷不悟?任由自己栽下去,最后得到的苦果,任何人都不会替自己尝,唯有自己品尝沦陷后的痛苦。

这样的自己,绝非她想要的!

“你认为你有选择?”元祈眸光渐冷,压抑着体内横冲直撞的怒火,沙哑着声音说道。他眼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赵子尽与兰玉二人的方向。

慕容歌拧眉,不语。侧过头,看向赵子维的方向。赵子维与那婢女仍旧是如胶似漆,身体贴的十分紧。她暗暗想着,刚才宴会之时,赵子维并未饮多少酒水,不该是失去理智。

当原本甚亮的月亮躲进了乌云中后,兰玉眼中寒光闪现,对赵子尽做了一个手势。

赵子尽见状,看了眼元祈和慕容歌,又看向赵子维,暗暗点了点头。

电光火石之间,在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朦胧的看不清时,忽然刀光晃眼,寒光四­射­。从静寂的四周窜出数名黑衣暗卫。这些暗卫个个身着黑衣,手中的刀剑皆是晃动着寒芒。那寒芒刺眼,一看便知锋利无比。

慕容歌怔愣之时,元祈已经将她抱在怀中。

早知会发生事,想不到竟然真的发生了,是刺杀!是­精­心准备的刺杀!

赵子维还抱着那婢女亲热,浑然不觉四周已经是危险重重。是因为四周他太过黑暗了,还是因为这些暗卫武功太过高深莫测,竟然让人没有察觉?不止是赵子维没有动作,就连赵子尽,兰玉都无动作,仍旧是做着刚才的事情。

虽然慕容歌看不见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那寒光闪现时,慕容歌却看见那些光芒是朝着赵子维而去。

她欲喊出声来,警告赵子维。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嘴。

赵子尽凝望着前方的白雾,嘴角轻轻勾起,所有的事情现在便可给个结局!娘亲,你该瞑目了。现在是赵子维,接下来便是皇太后,当年她让你怎么死的,我便让她怎么死!并且十倍还之!他侧头看向元鱼,柔声道:“王妃,可喜欢龙岳山风景?”

元鱼身形一颤,她想要转过身去看看后面究竟发生了何事,是怎样的事情会让赵子尽这般开心,自从上次在梁国他在慕容歌面前露出这样愉悦的笑容后,她便从未见过,可此刻她却在这样雾气蒙蒙的夜晚下,看到他嘴角上这样愉悦的笑容,可明明他是开心的,可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的恐怖。

慕容歌挣扎着,无论赵子维曾经对她做过什么,那都是命运所致,他和她都没有选择,所以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但如今他却对她是真心的,她说过今生不能为情人,但是却能为知己好友。她不能眼睁睁的见他死在面前。

那些寒光冷冽逼人,明明此刻该是属于梦境中的美好,也同样属于梦境中的温暖,却现实如此残酷!那些寒光如同一根根针试图刺伤她的双眸。她怒目瞪向元祈,是否他与兰玉,与赵子尽合谋,想要暗杀赵子维?联手设定了这个局?她曾以为,他与赵子维是合谋,必不会让兰玉的­阴­谋得逞,可现在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景!

可恶!

她眼中含泪。

似乎在那刀光剑影之中,见到赵子维将那别打晕的女子扔了出去,而那些无情的刀剑刺穿了那婢女的身体。顿时,鲜红的血沫横,在眼中映入的全部都是那刺目的红。

血腥气已经消散在鼻尖。

其他人仍旧是那般的淡然,好似此刻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风扶柳,那温和的风打在脸上,如此让人厌恶!

前方黑暗,她不知道赵子维此刻如何!她圆瞪双目望着那处,不曾移开目光。

忽然,刀光晃动间,他看见刚才还在那处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的赵子维不见了!那些黑衣暗卫仍旧挥舞着刀剑,却已不见一丝血光。

兰玉渐渐的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看向那寒光四­射­之地方。赵子维竟然察觉了?不该,那名婢女身上有**香,那**香可迷去人的心智,让人忘却周遭的环境,眼中只有动人美人。

是已经死了?还是?

“情况有些不对劲。”元鱼听着后面刀剑的声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对赵子尽低声说道。

赵子尽闻言,挑了挑眉,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就算是赵子维可能中了**香,但元祈不应该不动声­色­,且与他们一样远观。他回头看向赵子维的方向,因黑暗,只能看到刀光,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元祈轻声在慕容歌耳边道:“一会儿跟在本宫身边,不可乱动。”

闻言,慕容歌紧紧咬着­唇­,她面­色­苍白的望着看不见赵子维的那处,赵子维,死了么?

此时,被乌云遮挡住的月亮穿过乌云,而重新照亮了龙岳山顶。

“怎么回事?”赵子尽望着元祈的方向拧眉道。

兰玉眼冒寒光,凌烈不已的望着元祈。原本元祈会横Сhā一刀,绝对不会如了他与赵子尽的愿,却没想到,从始至终元祈似乎隐约之间察觉到了什么,却不曾出手!当真是让人疑惑!

那些暗卫纷纷站在原地,其中一名暗卫正要向赵子尽走去禀报时,忽然从四周又涌冒出书名暗卫。

这些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那森冷的气息与训练有素,一看便知比刚才的那些更为­精­良!

赵子尽与兰玉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疑之­色­,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会有暗卫前来?他们二人防备的盯着那些暗卫。

结果这些暗卫目的明确,攻击的人不是兰玉,不是赵子尽,而是元祈!

此刻,赵子尽与兰玉惊疑不已!他们现在还无确定赵子维的生死,现在怎的又出现了暗卫?而且还是刺杀元祈的人?

数名暗卫不由分说,直接攻向元祈。

慕容歌曾经见识过元祈的轻功,却不知晓元祈的轻功有多深!可当他搂着她仍旧是能够与那些暗卫对打如流,甚至是轻松至极时,仍旧是不免震惊!

兰玉紧锁着两眉,隐隐从眼前的局面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他暗中看向赵子尽,是否是赵子尽急不可耐,想要趁此机会杀了元祈?

刀光剑影之中,慕容歌侧头看去,发现她脚踩的地方竟然是万丈深渊的边,只要再退后一步,必定会落入万丈深渊!

元祈对付这些暗杀的暗卫绰绰有余,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是,那暗卫却越来越多。她看向赵子尽与兰玉二人,他们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不曾出手!

这又是走的哪一步棋?

忽然,一道细针似的光芒穿过一名暗卫的背脊,以骇人之势,让人来不及防备之时,穿入了元祈的右肩膀。

慕容歌忽然感觉搂着她的那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松了一下,她身形不稳,竟栽下万丈深渊,而她的手腕处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与她一起落入这看不到尽头的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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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情况的忽然转变让人惊愕,难以置信!

慕容歌与元祈竟然双双一同掉落悬崖!

赵子尽,兰玉僵硬着身体站在远处冷眼望着眼前的情景,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忽然闯出来的暗卫是谁派来的?在他们原本的计划当中,未曾想过要将元祈牵连其中,因元祈不可小瞧。

但是刚才兰玉却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有了决定,元祈要保护慕容歌的同时,还要应对大批的暗卫,­精­力有限,偷袭必定会成功!所以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对元祈出手了。

他拧眉走向赵子尽,低声道:“立即派人到山下,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他们还活着,必须以除后患。”

赵子尽身形一颤,下意识的拒绝道:“不可。”他略微失魂落魄,面­色­苍白的望着慕容歌掉下去的地方,心下发颤,她会死么?他知道这龙岳山有多高,而至于那雾气缭绕的地方他虽然没有去过,但必定是艰险无比。她还能活着吗?是他害死了她!

元鱼握住赵子尽的手,低声道:“清妃娘娘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慕容歌能够躲过一次生死,那么这一次她应该还会躲过的!望着月光下赵子尽深沉的面­色­,她忽然有些不希望慕容歌死。“”我必须要知道这些暗卫从何而来!“兰玉望着龙岳山下,轻声道。目标明确,只为了杀元祈,元祈跌落悬崖后,一群黑衣人竟然没有给人反应的机会便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究竟是谁有如此能力训练出如此有素的暗卫?与他的暗卫不相上下。

望着赵子尽失魂的模样,兰玉轻轻拧起眉,清俊的容颜也闪过一丝不忍,”为了达到目的,这是必经之路。你已经向前走出了一步,断然没有后悔的余地。至于慕容歌……她若落得这样的结局,也算好的。“毕竟能够与元祈死在一起,也算的上她想要的吧。

闻言,赵子尽面­色­更为苍白,神情有些苍白,”对她而言算是好的?“怎么可能,对她而言最好的,应该是没有遇见他,然后她仍旧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吧。”你可知慕容歌的兵器厂在何处?“兰玉低声问道。他知道赵子尽绝对不会伤心太久,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神志,然后想想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赵子尽恍然未闻,仍旧还在失神。

这时,从宅院的方向跑来两人。

小十神­色­惊慌,前来寻找慕容歌,他在客房休息的时候听闻兵器相交的声响,便立即赶来,却在看了四周后,怎的不见慕容姑娘的身影?

如冰跟在小十身后而来,她刚才正在苦思冥想着兰玉存了怎样的目的时,小十忽然来找她,虽然她不知道小十来找她是因为何事,但是他面­色­惊慌,并且掉头就跑,她立即跟着跑来。

到了之后,才发现此处不见夏国太子,慕容歌,还有皇上!

明明刚才从宅院之中出来欣赏风景时,他们是一同出现的,但是现在却不见他们三人的身影?而且刚才跑来之时,她正巧从那妖娆的婢女身边而过,差点踩到了那婢女,那婢女一身是血,身上有个大血窟窿。

究竟发生何事了?

小十惊慌来到兰玉面前,用手势质问,”慕容姑娘呢?“他不管齐国皇帝,也不管夏国太子,他只想知道慕容姑娘身在是否安全无忧,是否毫发无损。

兰玉看向小十,眸光一闪,眼底乍现悲伤之­色­,指着龙岳山那浓厚的雾气,轻柔的声音压得十分低沉:”有人刺杀,清妃娘娘与太子双双不慎掉落下去。“意外突如其来,让众人惊讶的同时,也是让他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寻到了机会出手。不过,慕容歌的确是死的有些冤枉了。

闻言,小十面­色­顿时煞白,身形不稳的他用那种绝望而悲伤的目光望着兰玉,这场宴会是庆林王准备的,而且这是龙岳山,况且龙岳山上下只有庆林王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便被人刺杀?这一定是­阴­谋!绝对是­阴­谋,否则他们分毫不伤,怎的就唯有夏国太子,还有慕容姑娘出事了?不……还有齐国皇上,眼下也不见齐国皇上的身影!

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公子真的变了!真的变了。

兰玉望着小十瞬间变化的神­色­,双拳立即紧握,他别过眼,声音轻柔的说道:”小十,你在怀疑我?“

小十身形一颤,疯狂摇头。他转身跑开,他要赶紧跑到下面去,去就慕容姑娘,慕容姑娘走过了这么难关,绝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冰僵硬着身体,望着那万丈深渊,忽然想到当年她绝望而惭愧见慕容歌时,便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当时若非是兰玉救了她,那儿她当时必定会粉身碎骨,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如今慕容歌竟然……

这龙岳山长年大雾,根本看不见下面有多深,但是龙岳山的山峰如此高,那么显而易见。

慕容歌会有事吗?夏国太子会有事吗?

几人身后收拾残局的几名侍卫前来,向赵子尽禀告道:”只有一名婢女被刺杀身亡,却不见皇上。“”怎么会?“兰玉扬眉,刚才那刀光剑影之中,赵子维有可能逃脱吗?不对,刚才元祈被人刺杀之时吸引了他与赵子尽的目光,究竟赵子维接下来是何情况,他们并不知晓。

赵子尽闻言,缓缓回神,柔和的月光仍旧是挡不住他苍白的面­色­,他收回目光看向那侍卫,神情冷漠,更有几分狠绝之­色­,”翻遍龙岳山上下,务必要找到皇上。“”皇上,夏国太子,清妃娘娘在龙岳山同时出事,王爷该如何向齐国百姓,夏国百姓交代?“元鱼担忧的对赵子尽说道。虽然说今日的刺杀行动突如其来,但是却成功了不是吗?那么接下来他该面对的是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闻言,赵子尽扫了她一眼,神情冷漠,”此事本王已有打算。“

元鱼低下头,心中一片落寞,想不到她的担心他根本就不会看在眼中,如他所说,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又怎会听她的言语?只是,这件事似乎透着一丝的诡异,夏国太子单枪匹马就来了龙岳山吗?任由着一群暗卫刺杀而最后掉落悬崖?还有赵子维,这么轻易的便是被人刺杀成功?更为诡异的是,赵子维竟然在那般短暂的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不见他的身影!”不对。“兰玉轻皱起眉头,他看了一眼惨死的婢女一眼,那般混乱的情况,赵子维是如何逃脱的?

赵子尽顺着兰玉的目光看向那婢女,同样皱起眉道:”的确有些不寻常。“那些暗卫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若赵子维武功出神入化,那么在众多的暗卫重重包围下,他还中了毒,怎么可能会不动声响便消失?

他们都十分的肯定赵子维不会如同元祈和慕容歌一样跌落悬崖。

如冰身在一侧,望着赵子尽和兰玉,容颜惊骇不已,她步步后退,想要离开此处,她知道的太多了,若继续留下,必定会被灭口。

但是她没有武功,怎能全身而退。

兰玉冷眼扫向她,身形只是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便到了她的面前,他那略微冰冷的眼眸根本不见平日里那温和如春风般的目光,反而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如冰惊吓的大大退后了一步。

见状,兰玉只是扬了扬眉,冷声问道:”你可知慕容歌的兵器场在何处?“他­精­心安排如冰在慕容歌的身边,凭着慕容歌对如冰的信任,如冰定能知晓慕容歌的秘密。其实除了如冰,还有一人知晓,但小十的­性­格,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松嘴。

如冰惊慌摇头,”妾不知。妾真的不知。“她与慕容歌重逢后,就从来没有从慕容歌的口中听到过有关于兵器厂的事情,所以她又怎会知道慕容歌有兵器厂?

赵子尽拧眉看向兰玉,”那是她辛苦创下的,莫非你想要?“”既然她已死,兵器厂留着也无用,不如为己用。“兰玉扫了一眼赵子尽后,说道。

话落,他看向如冰,见如冰一脸不知情的神­色­,便扬了扬眉,冷声道:”既然如此多的事情不知晓,留你也无用。“

赵子尽看向如冰,对于没有用的棋子,留着必然是祸害,不如除去,他点了点头,寒声对一旁的侍卫命令道:”此女心狠歹毒,存了祸心谋害清妃娘娘,不可饶恕!杀。“

如冰身形一颤,她眼前一阵闪过一阵白光,想到她短暂的二十年,二十年来她经历了无数折磨,只有一次是因愧疚而无颜见慕容歌,可如今她想活着。

若是注定她要追随慕容歌而去,她心甘情愿!

她不挣扎,也不逃跑,因她知道逃跑无用,不如爽快的死!

当侍卫冰冷的大刀穿透她的身体,她闻到了自己滚烫鲜血的味道,她勾起嘴角,用那般释然,却又冷冽的目光看向赵子尽,疯狂大笑:”赵子尽,你死后必定无言见她!你必定是终生被愧疚缠着,做尽各种噩梦!

接着又看向兰玉,她口中含着鲜血,费力的不屑道:“从未见过如此虚伪之人,堂堂兰玉公子顶着拯救天下苍生的名头,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小人!当真是让人不齿!”

兰玉轻轻蹙起眉。

那侍卫见状又补了一刀。

如冰缓缓闭上双目,这一辈子的辛苦终结于此,很好,真的很好,她可以彻底放松了。

不过,她希望,苍天保佑慕容歌不要死,若是死,岂不是成全了这些人?她要在地下看着,慕容歌幸福。

——碧柔,我来向你赔罪了。

赵子尽脑海中充斥着的皆是所有关于慕容歌的画面,那些温柔是他最为眷恋的,可从今日开始,不应该是从几个月前他将她带到齐国后,便注定他彻底失去了!他黑眸渐渐失去光彩,其实如冰说的对,这些日子,每一夜他都无法安眠。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怀有身孕的元鱼忍不住­干­呕。

赵子尽缓缓回神,对侍卫命令道:“将此处收拾­干­净!安葬了她吧。”

兰玉转身凝望着雾气蒙蒙看不见底深渊,紧锁着眉头。

……

赵子尽见兰玉失神,便沉声问道:“何事?”与兰玉合作许久,还未曾见过兰玉如此失神之时,不免让他有些意外。同时也在心中打鼓,是否今晚之时策划的还不够详尽,有错漏之处?

兰玉摇了摇头,沉声道:“无事。”只要没有意外发生,那么就会无事。他现在必须尽快离开龙岳山,赶回夏国,若元祈命大没死,那么就在此之前夺位,若是元祈死了,是最好。

“即可下山。”赵子尽点了点头,对侍卫们命令道。回头看了一眼气­色­不佳的元鱼,拧眉低声问道:“你是否可以赶路?”

虽然四周的血腥已经被侍卫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妥当了,可仍旧是让人能够问到那让人作呕的腥味。尽管她此刻身子极其的不舒服,但多留在这里一刻,她会更加的难受,不如早些离去。她眼中泛着泪,点了点头。

赵子尽见状,似有几分不忍,便声音低柔的说道:“下山要比上山快,且不会感觉到颠簸。”

元鱼刚才还情绪落寞,此刻听见赵子尽这般关心的话语,立即喜上心头,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恩,妾知晓。”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山崖下方,哪里尽是迷雾,曾听人说过,有人从龙岳山不小心掉落下去后,粉碎碎骨。生还的可能很小。

赵子尽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悬崖,否则刚刚铸就起来的坚固心房就会因此而土崩瓦解!早就知道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又何必让自己沉侵在痛苦之中?他黑眸闪烁,对侍卫命令道:“若山下寻到夏国太子与清妃娘娘,务必要立即禀报本王!”

“是!”侍卫们领命冲下山。

现在已经是入夜了,基本不会有人上龙岳山,所以侍卫们行动起来,十分自如。

兰玉神­色­凝重,与赵子尽,元鱼三人要下山之时,就见方才冲下山的侍卫们竟然原路返回,而且神­色­紧张。

见状,赵子尽寒声逼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刚要开口回应,就见多名侍卫的身后,一片漆黑的影子。

而且那手中都是举着长矛。

这里是龙岳山,并非是战场,怎会有士兵?!

“庆林王怎的如此焦急下山?朕不过是被人追杀,向山下走走而已,庆林王便是要离去了?朕若是不重返山上来,是不是庆林王就不打算将今日之事交代清楚了?”从漆黑的人群当中,走出一邪魅霸气的男子。

那男子一袭绛紫­色­长袍,一身冰冷的气息,整个人的身上都弥漫着杀气,凌驾众人之上的王者霸气,此人便是刚才失踪没有了身影的赵子维!他刚才竟然是无声无息下山了!

赵子尽面­色­巨变,他回头看香兰。夜­色­完美的掩盖住了兰玉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难怪他刚才会觉得怪异,因为此事绝对不会是刚才那完美的结果来收场!所以他那时候犹豫了,也就是在犹豫的那片刻之中,他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而赵子尽这些年来在朝廷上与各官员打交道,更在暗中做了不少的谋算,面对此刻的情况,虽然有片刻的震惊,但仍旧是极快的回过神来,并在心中快速的想着所有的应对之策!他必须和兰玉将元祈之死,慕容歌之死解释的清清楚楚!还有赵子维怎会在龙岳山上面临了刺杀!

此时此刻绝对不可能对赵子维动手了!

因赵子维身后有数千名的士兵,而且这些士兵的将领是对赵子维绝对的忠心耿耿的流云!大将军流云如同赵子维的左膀右臂,是他在,现在绝对没有任何暗卫能够刺杀赵子维!

赵子维冷眼望着赵子尽和兰玉,嘴角勾起的冷冽笑容如同冰霜,他没有催促,就是这般静静等待着赵子尽的答复!其实今晚的宴会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而设定好的局,赵子尽和兰玉认为这是他们的局,殊不知这同样也是他和元祈共同设下的局!

只是……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歌重新走向元祈的怀中!

对他而言,这竟是如此的残忍!但他必须如此选择。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赵子尽的回答。他回头递给了流云一记眼神,流云立即走上前来,两年多的时间在他的容颜上留下了许多岁月的痕迹,长年累月的战场生活让他面容刚硬,甚至在眼尾处还能看见几条细纹,在加上他额头上的白发,看上去竟然如同三十岁的男子一般。

流云目光锐利盯着赵子尽,寒声道:“今夜龙跃山上只有庆林王的人,而庆林王竟在此处打算谋杀皇上!该当何罪!同时,谋害夏国太子与清妃娘娘,庆林王,你死罪难逃!”流云又转开目光看向兰玉,寒声道:“夏国大皇子在龙岳山亲眼所见一切,如今却是毫发无伤,实在难以让人相信,夏国大皇子与此事无关!未免引起两国纷争,齐国大皇子同样要给皇上一个交代!给夏国皇上一个交代!”自从得知碧柔之死是兰玉与庆林王所为之后,他便一直隐忍,只为了等待报仇之日!

漫长了两年他都可以等待,又何况这区区几个月的时间?

赵子维对赞赏的对流云点了点头,流云两年多的征战生活,让他变得睿智,甚至是有了胆量。能够短短几句话便让兰玉,赵子尽逃不了­干­系。

“此事与本殿下,还有庆林王毫无关系。”兰玉眉宇之间不见任何紧张之­色­,反而是轻松无比,他淡笑对赵子维说道。

赵子维眉梢挑起,“是吗?”

赵子尽在此时立即开口说道:“的确此时与臣弟和夏国大皇子无关。”

“看来,需要留下夏国大皇子会宫中好好的向朕解释一下来龙去脉。至于庆林王,三言两语便想要脱身,未免太过将朕不放在眼中。朕这几日正好有时间,便仔仔细细的看你们如何给个合理的答案!”赵子维冷笑,邪魅的眸淡淡的扫过那如仙踏云般的白雾。面容上虽然冷冽如冰,可心中却渐渐的泛起一丝疼痛之感。

赵子尽与兰玉二人面面相觑。兰玉眼光一沉,几日时间?

兰玉神­色­沉冷道:“夏国太子与清妃娘娘同时掉落悬崖,皇上不派人去寻找?反倒来兴师问罪,未免……”

“朕在下山之时便已经派人去寻找,若是有了夏国太子的消息,定会尽快告知夏国大皇子,所以,夏国大皇子无需担忧。现在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脱身吧?”赵子维的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他冷笑望着兰玉,邪笑道。

兰玉与赵子维二人同时神­色­一沉。

今夜难道是个局中局?赵子维竟然有如此深的谋算?而最后的赢家不是元祈,不是他们,竟变成了孤身奋战的赵子维?

今夜,谜题逐渐加深,让人难以猜测,更加难以肯定自己是否入了局!

……

翌日。

天刚亮,梁欣欣听闻消息后,便立即前往承清宫。

因昨晚上时间太晚,她便没有立即赶来。但是现在却清楚的得到消息,称夏国太子,与慕容歌别人刺杀,掉落悬崖,如今生死未明。同时,庆林王,齐国大皇子因涉嫌谋害赵子维与夏国太子,此刻别幽禁在宫中。

今儿个一早,整个皇宫内都被这样的消息而笼罩。

对于梁欣欣而言,她着实不相信慕容歌会死!

毕竟,慕容歌两年前葬身火海之事不过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那儿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呢?是否是个局?

若夏国太子真的在齐国内被谋杀,那么必定会为齐国带来残酷的战争!

如今除了夏国,齐国,梁国,任何一个国家都在战争之中,相信不久的时间,就会呈现三国鼎立的局面。但,齐国在这个至关紧要的时候,除了这凳子事儿,当真是火烧眉毛!

“皇上,宫中传言可是真的?”梁欣欣焦急赶来,进了御书房后,看见坐在一堆奏折中赵子维沉声问道。

赵子维昨夜从龙岳山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入睡,他坐在此处一直想着,该如何才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更如何将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人夺回来。而在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

昨日,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歌在元祈的怀抱之中……

他抬头扫了一眼焦急询问的梁欣欣,“如今看来是的。”

“清妃娘娘洪福齐天,怎么可能会死?”梁欣欣拧眉,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她虽然与慕容歌未曾交锋几次,但是暗中的观察,与赵子维对慕容歌的宠爱程度上来看,她是真心的欣赏慕容歌。

这样一个女子,若是真的死了,未免太过可惜。

赵子维望着梁欣欣,眼前的女人他未曾仔细看过一眼,就是偶尔的床第之欢也不过是速战速决。眼下看来,梁欣欣此刻未­精­心描绘妆容,倒也是个清丽美人。

记得慕容歌曾经对他说过,一定要珍惜梁欣欣,因如同梁欣欣这般好的女子,世间上没有几人了。

赵子维自嘲一笑,慕容歌还真是为他着想,她有没有想过,就算梁欣欣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但仍旧是不入他的眼?他不曾一次对她说过,天下女子千千万万,可用傲人身体得他暂时宠幸,却得不到他的真心。而他此生真心只给她一人。梁欣欣再好,于他而言,也什么都不是!

不是他对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残忍,而是他本就是如此残忍!

这便是命中注定!他根本逃不开的宿命!也是他根本不想改变的命运和­性­子。

梁欣欣望着他眼中快速闪过去的痛苦之­色­,有些迷茫。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只是一夜,就有如此震惊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

“那么皇上可派人去山下寻找?龙岳山并非很高,也许有可能被人救了。”梁欣欣焦急的说道。她打心眼里是不想让慕容歌出事,更不想让夏国太子出事。无论他们哪一个人出事,对赵子维,对齐国而言都不会是好事!

赵子维神­色­沉凝,回道:“已经寻找。贵妃若是无其他事,退下吧。”

梁欣欣轻轻蹙起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见赵子维已经没有了耐­性­,便福身一礼退下,走到门前时,她身形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眉宇间尽是疲惫的赵子维后,放稳脚步缓缓离去。

……

龙岳山,半山腰。

慕容歌清醒,是因为腹部传来极其饥饿之感,她是被饿醒的!当她睁开双眼,看见此刻她身在一个幽暗的山洞中时,瞬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先是赵子尽,兰玉设局害赵子维,不过多久又有人来刺杀元祈。而赵子尽与兰玉远观,其实对于元祈而言,那几名暗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道貌岸然的兰玉竟然在暗中出手!曾经救了她的那根银针,竟然刺伤了元祈!

她掉落悬崖之时,一双有力而略微冰冷的手紧紧的拽住了她迅速下滑的身体。抓住她,并且一起掉落悬崖的人是元祈!他明明可以不用掉落悬崖,怎么会与她……

紧接着发生了何事她却毫无印象!

她怎么会在山洞之中?

元祈呢?

幽暗的环境让她不免心颤,惊惧,元祈呢?

“太子……”她压制着恐惧颤抖着声音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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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太子……”

她再一次低身呼唤着。[非常文学].

而回应她的却是回音。

看样子这个山洞很大,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回应!

慕容歌心跳加速,那萦绕在心口的恐惧此刻越来越加重。

他不能死!她还没有死,他怎么能死?

明明跳落悬崖的人应该是她,他为何要跟着一起跳落?

在这样幽暗的山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就算她再冷静,也无法不让自己恐惧!这样的感觉就如同要让自己面临未知的死亡一般。可她却告诉自己不能害怕!若是害怕,就无法知道元祈此刻是死是活!她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元祈与她一同掉落,而她此刻还活着,就说明是元祈救了她!所以,元祈没死!一定没有死!

她狂跳而惊惧的心在这一刻慢慢恢复,可那怕失去元祈,永远也不会见到元祈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她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虽然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找到元祈!

不顾着手下是否有何东西,她一点点的摸索着,并声音颤抖的唤道:“太子?你在何处?”

过了片刻,她已经摸了许多地方,仍旧是没有摸到任何东西,也没有元祈的任何回应!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她刚才压制下去的恐惧重新袭上心头,元祈……她心下颤抖的呼唤着,希望元祈能够听见她的呼唤而能够有所回应。

但始终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无人回应她。

她害怕了,恐惧了!

所有的理智在此刻全部消失,她抽噎着,呼唤道:“你在何处?”从未想过,面临生死之境,他可以全然不顾的救她。在她心中,他高高在上,优雅如仙,因有着倾城之容,更能权倾天下,让天下女子竞相追逐,所以她虽然曾经在某个时间对他动心过,但仍旧是让她将这份心思压在心底,不曾想要去面对,甚至是争取。

那段岁月,她猜忌着他一切的用心,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有着他的目的。却未曾相信他。

“咳咳咳……”

一阵轻咳声在前方不远处响起。

慕容歌立即收起眼中的泪水,不确定的,可又带着满怀希望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小声的问道:“是太子吗?”

而回应她的是那淡如出雪的声音,只是有些虚弱,“呵呵,慕容歌,为何压制情绪?担心本宫不是吗?”黑暗中,不远处的一双比这山洞更为幽深的眼睛朝着慕容歌的方向看去,那眼中泛着无奈却又宠溺的光芒。其实他早就已经醒来,只是一直在暗中等待着,不知等待了多久,才发觉她呼吸的声音有所改变。

他等待着,因他必须确定慕容歌心中是否有他!其实,他还存了另一个心思,让慕容歌也体验一次,当知道对方已死的那种恐惧。

否则,昨晚,今日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做谋划?

慕容歌双颊隐隐泛红,虽然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她的容颜,可她却从他的话中得知,他早就知道她已经清醒,那么刚才她无助而害怕的神情,就绝对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她循着声音处摸索而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前面太过恐怖,也许看到后还会好些。

“怎的不回答本宫?”等了片刻,不见慕容歌回应,元祈又继续轻声问道。

幽暗的山洞内,唯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二人的对话声。这一刻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甚至是存着几分的暧昧。

“太子知晓答案了不是吗?”在黑暗中,慕容歌撇了撇嘴,从她刚才焦急无助寻找他时,他便知道她怕失去他。明明已经知晓答案,竟还要她亲口承认?

元祈不由好笑:“慕容歌,莫非唯有经历此事,本宫才可看到你心?”

“太子既然没了力气,最好莫要说话。”慕容歌已经摸索到元祈身边。

她刚才摸到元祈的腿,此刻他应该是靠在一个地方。而且,从他虚弱的声音上可分辨出来,他中了兰玉的银针,现在已经受了内伤。所以不易继续开口说话。

“慕容歌,若你我出不去这山洞该如何?”他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抓住了慕容歌手,声音沉冷的问道。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梢,抓着她手的那只手没有往日里那般冰冷,反而还透着不正常的烫,她立即伸手探到他的脸,可动作却没有他那么准确,碰到的却是他的­唇­,那­唇­­干­裂,她皱了皱眉,继续伸手探索,他额头上的温度可以烫伤人!

“我们必须尽快走出山洞,再继续待下去,你身体受不住。”慕容歌沉声道,话语中透着几分焦急。“况且山洞内太过潮湿,你身上有伤,不能及时清理治疗,绝对不行。你现在此处休息片刻,我走出山洞瞧瞧。”

待在这里多一刻,都是在等待着生命的流失,她不能任由着自己和他等死。

正等着他的回答时,他忽然欺身而来,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将她压在身下,并探索她的红­唇­。

­唇­齿相交时,暧昧的气息在幽暗的山洞内缓缓流淌。

他竟然不知一言,做出如此让人无法防备,甚至惊愕的事情!

她紧闭着双眼,迷失在他难得的热情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差点窒息,他气息略微不稳的松开了她。

“没有多久,就会有人来此。我们耐心等着便是。”元祈将搂在怀中,柔声说道。黑暗中,虽然他因为受伤而面颊发红,但是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却亮若星辰。

齐国,皇宫,承清宫。

赵子维冷眼望着手中的奏折,赵子尽与兰玉还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将所有的事情推脱到北国。

北国虽是小国,但却多年来没有战争,所以发展的也不错。如今正是战乱之时,北国却能置身事外,足以想见北国皇帝的厉害之处。但却抵不过兰玉与赵子尽二人的合谋陷害!

如今手中证据确凿,兰玉与赵子尽竟然一点罪责都没有,相反还成了受害的一方!

他撇了撇嘴,眼中闪现着冷冽的光芒,望着那奏折道:“元祈,朕只能拖延三日。”元祈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自己做饵,更与他合谋,就是为了不动声­色­,不在伤害慕容歌的前提下,将慕容歌带走!从今日开始,齐国后宫的清妃将消失。

元祈……果真够狠。

赵子维冷笑一声,元祈当真是为了慕容歌什么都可以做?

……

不知在幽暗的山洞内等了多久,慕容歌已经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了,唯独剩下的感觉便是饥饿。

似乎是察觉到慕容歌此刻的饥饿感,黑暗中的元祈,嘴角勾起邪魅的笑,“饿了?”

“是啊,庆林王的生辰宴上,并未吃下什么。太子不饿?”慕容歌问道。突然卸下心房,与他激烈的热吻过后,她现在对他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之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本宫身旁有吃食。”元祈淡淡的说道。

慕容歌眼前一亮,立即焦急道:“在何处?”

“若想要,便主动亲本宫。”元祈仍旧是神情淡淡的,就连这声音也是淡淡的,很难让人相信这般调戏轻佻的话语是出自他的口中!

闻言,慕容歌身体僵硬,难以置信的看着黑暗中模糊不清的他,何时起这个优雅如仙的男子变成了个登徒子?竟然这般轻佻?她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光,一敛刚才的焦急之­色­,闭上双眼,气定神闲道:“妾从不做卖身求荣之事。”

元祈嘴角一抽,眼光微动,轻笑道:“当年你离开时,竟然将几乎是全部的银两都留下,本宫闲来无事之事清点了一下,竟然有一万两之多。”他话音还未落下,便感觉晃过一个黑影,一抹女子的馨香味在鼻尖扫过去,脸颊快速的被亲了一下。

“给妾吧。”慕容歌立即说道。她当年走时为了能够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所以几乎将所有的东西都留下了,但是唯一后悔是辛苦存下的一万两银子打了水漂,此刻面临着饥饿的困境,还有诱人的银子,她自然可小小牺牲。况且,她也并非那侨情之人,明明已经与他刚刚火热舌吻,又何必在意此刻蜻蜓点水般的吻?

“吃吧。”元祈从身旁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了慕容歌。

慕容歌接过后放在鼻前闻了闻,是苹果的香味!竟然是苹果。情况所限,她唯有拿着苹果在裙子上擦了擦。并用力的掰开两半。

脆脆的声响在山洞内响起。

“一人一半吧。”慕容歌递给元祈。

元祈淡笑着摇头,“本宫食不下。”兰玉那细针看似没有多少的攻击力,但是兰玉近来内力大增,穿过一人的身体再刺入他的身体,已经伤及了他的心脉,这样的结果,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慕容歌眸光一暗,手微微一抖。从刚才到现在应该是过了小半天的时间,元祈虽然不言语,但是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元祈被兰玉那根细针伤了,并且伤的不轻。虽然元祈不曾对自己的伤势说过一句,但他比往日深沉的声音,便已经隐隐透出他并不乐观的伤势。

究竟救他们的人何时会来?

“是在担心本宫吗?”元祈低声问道。他略略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但此山洞太过幽深,几遍之前便知是何情况,他也担心在睡着后,慕容歌身处此处会感觉到恐怖。

慕容歌紧皱着眉,咬了一口苹果,情绪略微落寞,“是。”

元祈眼中笑意盈盈,似眼中疲惫因为她如此简单的回答而瞬间消失,“放心,本宫绝对不会有事。”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他未曾等到谜底揭开的那日,怎会容许自己出事?

三日后。

短短三日,便在齐国内上上下下议论纷纷的事情,竟然有了结果!

因北国暗卫刺杀而跌落悬崖的夏国太子和清妃娘娘,寻找了几日,仍旧是毫无结果。龙岳山下很大,而且从山峰半山腰便是白雾,根本不晓得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所以或许夏国太子与清妃娘娘已经死了。

经由各种证据证明庆林王与夏国大皇子与此事毫无关系。所以,便在今日清晨,二人行动自如。

夏国大皇子得到自由后,首先做的是立即离开齐国,赶路回夏国。夏国大皇子的做法,众人皆知,毕竟夏国太子出事,这可是属于天大的事情,必定要尽早让夏国皇帝知晓,让夏国文武百官,百姓知晓。

至于庆林王则是先到了龙岳山,据说在龙岳山从早上待到了晚上才回到庆林王府。

赵子尽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王府后,首先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元鱼小产!他虽然未曾对元鱼府中孩儿有过期待,但是毕竟是他的孩子,他惊愕的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元鱼,轻声道:“何时发生的事?”

元鱼已经不眠不休两日,整个人仿佛被人偷去了魂魄,她毫无­精­神,乍听闻赵子尽的声音,立即眼泪夺眶而出,“已经两日了。”那夜,赵子维眼中的杀气就已经注定她无法保住腹中的孩儿。

赵子尽身形紧绷,紧紧抿着­唇­。几日来他被幽禁于宫中,而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赵子维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出宫之时,赵子维曾对他说,他欠慕容歌的,必须偿还。

所以赵子维便对元鱼下手?

元鱼声泪俱下,绝望的对赵子尽哭诉道:“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她拼命的想要保住孩子,甚至因此而夜夜难以入眠,竟然得到的还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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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舒歌要去西安参见年会,所以这几天的更新只能保持不断更,字数大概就是三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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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齐国,杨家镇。//**//

酒楼二楼处。

杨家镇的酒楼中,这家酒楼算不上特别,但是却风景不错,坐在二楼处,便能欣赏到街道上的不少风景。

慕容歌亲自为元祈倒上一杯茶,随后目光轻柔的放在街道的行人身上,执起杯饮了一口茶后,笑道:“太子近日来身子恢复的不错。”那日,她虽然吃了一个苹果,但仍旧是身上无力。而元祈的情况越来越糟。在她耐心快要消磨的差不多的时候,有人来救他们了。

是嘉杰带的人。

幸而兰玉那日­射­过来的银针上没有毒,否则元祈­性­命不保。经过一两天的调养,元祈已经无碍。

但她当从龙岳山离开后,才得知兰玉因如冰已死。当日她跌落悬崖,究竟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不知晓。多半可能是兰玉和赵子尽想要杀人灭口。

对于如冰而言,这样的结局未免太过悲惨。

“再看什么?”元祈顺着她的目光朝着楼下看去,却只见路上的行人,并没有特别的东西。

慕容歌眼光闪动,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元祈,收起因如冰的死而心伤的情绪。想要将心中某些疑惑问出,或者想要再问问他接下来是如何的打算的,但话在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山洞内短暂的时间内,让她真正正正认识到了自己的心。

而在黑暗中,她不止是迷失了神志,更是渐渐的与他享受在那样毫不设防的氛围下。其实这两日,他待她极其温柔。

她是否该相信自己?让自己试试?不要如同当年一样那么快的下结论?或许,经过一番努力,便可得到她想要的?

所有的想法,电光火石的速度在她的脑海之中闪动着。似乎长久闷在心口,让她为此心力交瘁,而极力逃避的事情这一刻竟然雨过天晴。她展颜一笑,“行人,太子,其实在这世间最为无辜的也是这些普通的百姓。但若是恰逢太平盛世,他们却又是最为幸福和让人羡慕的。”

元祈眸光一紧,锐利的目光锁着慕容歌所有的神情。她莫非还想要离开?几日来的相处,他认为她应该知晓他的心思,这一次相逢,他便不会让她再次有机会从他身边离开!

触及到他眼底的那抹紧张之­色­,她勾起嘴角,笑的有些狡诈,“太子,有时候想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慕容歌,你……果真调皮。//**//”元祈淡淡一笑,那眸子又恢复了无波无浪,深不可测。但就在刚才那一刻,悬起来的心,渐渐放下。

慕容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她向来做事谨慎,哪里是调皮?她刚想问问他,这调皮二字,他是不是理解错误了?怎的三番两次用来形容她?

却见嘉杰远远走来,嘉杰做事向来妥当,对慕容歌是毕恭毕敬。所以若非有事,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站在远处,不会打扰慕容歌与元祈。

慕容歌一敛脸上的笑。

嘉杰扫了一眼四周,然后低声道:“刚刚探回来消息,大皇子竟然派人前往梁国,四处搜查慕容侧妃的兵器厂。”

闻言,慕容歌轻轻蹙起眉,眼中冷光乍现。兰玉果然是有所图谋!不止是将她当做棋子来利用,甚至还想要得到她两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兵器厂!

“恩。”元祈点了点头。他低敛着眼眸,周身气息渐渐的冷冽。

嘉杰躬身退至一旁,退去时看了一眼慕容歌,自从得知天下最大的兵器厂竟然是她创立的,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有她在主公身旁,主公想要统一天下,必定事半功倍。

慕容歌冷笑道:“兰玉想要得到的未免太多!”忽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太过自作聪明,竟让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人,认为兰玉温和的表面,有着一颗慈悲怀天下的心。却未曾预料到今日他这般让人大跌眼镜的转变。

其实,不仅是兰玉,就是尽儿不也是如此?

“本宫可陪你先前往梁国,将此事处理妥当后,再回夏国。”元祈沉声道。

不远处的嘉杰闻言,面­色­微变,主公可知兰玉公子若是早一步回到夏国的话,主公的太子之位便会不保。

慕容歌心下一暖,知他是为了她着想,今日他可为她着想一分,便是已经有所改变了不是吗?她自信笑道:“太子未免对妾毫无信心,兵器厂岂是他想要找到便能找到的?还是先回夏国吧。”而世间上除了她就只有小十知晓,只要她二人开口就算是兰玉有本事寻遍天下,仍旧不会有所眉目。至于小十,是绝对不会出卖她的。

“恩。”元祈点了点头。既然她如此自信,便自然不会有任何差错。兵器厂是她辛苦创立,为此付出了极多的心血,兰玉想要得到?痴心妄想!

这时,有两个极为熟悉的人出现酒楼内。

刚开始,这两人并未发现慕容歌和元祈二人。

但是当林善雅见到站在楼梯口处的嘉杰时,立即圆瞪双目,转头一看,便看见了坐在窗前的元祈,元祈对面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背影却出奇的有些熟悉。

林倾尘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果真如此,元祈并未死!

元祈平静却冰冷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林倾尘,林善雅。

林善雅心跳加速,狂喜不已。当时她得知元祈或许已经死了的消息后,极其绝望。想不到他果真是没死!那么他没死,慕容歌是不是也还活着?

林倾尘心下一颤,莫名的心头涌上了恐惧之感。

“本宫知你甚是喜欢看戏,不如现在便看看戏。”元祈目光柔和的看向慕容歌,轻声道。

闻言,慕容歌眉梢微动,她转眸看向楼梯口处,林善雅,林倾尘?想不到此处竟然会与他们碰面!还真是­阴­魂不散。“是啊,好戏上演了。”

林善雅惊愕的望着慕容歌,原本那刺眼丑陋的容貌此刻竟然是亦如当年那般清丽脱俗。根本在那脸上见不到任何疤痕!

林倾尘紧紧皱着眉,对于慕容歌此刻的容颜,他并不意外。而是意外于元祈此刻的从容淡定。天下人都认为元祈已经葬身于龙岳山,可此刻,元祈竟然安好无恙,可天下却不曾有关于元祈还活在人世的消息。元祈是根本不想让天下人知晓他还活着?

“太子……”林善雅轻声唤道。想要走上前时,却想起她如今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日她请求休书,他竟然毫不迟疑成全了她。她虽然绝望,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

“走。”林倾尘拉着林善雅就要离去。林善雅挣开他的手,义无反顾走向元祈和慕容歌,站在他们二人的面前,笑容倾城而魅惑,“妾林善雅见过太子。”这是个机会,她不能放弃。

林倾尘暗叫一声不好,这么长时间了,林善雅竟然还没有吸取教训!他几步上前,拽住林善雅,冷声道:“善雅,认错了。夏国太子几日前已经葬身在龙岳山!你怎可乱认人?”

闻言,慕容歌掩­唇­笑道:“当真是场好戏,不过看了几眼后会影响食欲。”

元祈眼中冷光一现,“不想死,滚。”

林善雅面­色­顿时苍白,她挣扎不过林倾尘的控制,唯有被林倾尘拽着离开此处。

望着林倾尘拽着林善雅离去的背影,慕容歌轻轻摇了摇头道:“林倾尘固然有绝顶聪颖的才智,但是却有了林善雅这般愚蠢的妹妹。注定会坏了事。太子,莫非想要放虎归山?”

被林倾尘知晓了他们此刻的情况,元祈竟然无动于衷,怕是早就有所筹谋。

“你不止调皮,更是聪颖过人。”元祈宠溺的对她笑道。

慕容歌眉梢一挑,这个赞赏她喜欢。

酒楼外,林善雅终于将自己胳膊抽了出来,她怒瞪林倾尘,“哥,你怎么了?”

“林善雅,你在找死。”林倾尘目光凌厉,寒气逼人的警告道。

闻言,林善雅抬头看向二楼处,在找死?元祈会舍得杀她吗?若是慕容歌不在的话,他肯定不会对她这般无情的,无论怎样,她都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林善雅。而慕容歌算是什么?

过了几年的时间,她现在却变得一无所有!她发誓,要让慕容歌也变得一无所有!

林倾尘望着林善雅的神情,他紧紧的皱起了眉,并面­色­微白抬头看向二楼处,元祈怎会如此轻易的便放他离开?就不怕他告知兰玉?难道说他根本就不怕?

元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竟然能够谋算的如此之深,让人难以看透其想法。

……

兰玉看向站在对面背起包袱准备离开的小十,神情渐现冷漠,“小十,你要离去?”

小十背对着兰玉,沉默。他已经肯定了夏国太子和慕容姑娘的死绝对与公子有关,而公子竟然将一切都是掩藏的如此之好,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他最终点了点头。

未等兰玉的回复,他回头便是朝着兰玉重重的磕了头。随后转身头不回的离去。

待小十身形消失在眼前后,兰玉眼中寒光冷冽,他冷声对身后暗卫命令道:“跟踪小十,务必查到兵器厂的下落。”慕容歌将兵器厂藏的如此隐秘,便已经说明,慕容歌早就有所防备。而两年多来都是小十在背后帮助慕容歌,那么,小十必定知晓兵器厂所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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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齐国

承清宫。

赵子维望着手中的传信,邪魅的目光一沉,如玉般修长的手微微一用力,白纸便在他的手中变成碎末。

他眼中横现一丝狠厉之­色­,可恶!

“慕容歌你心中果然是元祈重比一切。兰玉目标在你的兵器厂,你却无动于衷,与元祈一同回夏国!不过是元祈做戏将你骗到身边,你便是放下一切甘心追随?朕,怎可如了元祈的意!”

他望着手中已经成为碎片的纸,眼光狠厉无比。

侧头看去,已经叠成一堆的奏折,每一个都是极其棘手之事。

齐国,在这些人的手中,岌岌可危。若是他再想不出法子解决,便会面临最大的难题!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背后人是兰玉,赵子尽,但他却暂时没有法子应对。

兰玉狡猾,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否则,元祈不会在关键的时刻承受兰玉的那一针。

“皇上,不如休息一下。”梁欣欣端着一碗热汤而来,站在门前望着赵子维关心的说道,然后未免惹赵子维厌恶,她只是将热汤交给了门前的宦官,然后福了福身离去。

对于她而言,求的不过就是赵子维能够面对所有难题迎刃而解,莫要面临生命之忧。至于慕容歌,她想来想去,夏国太子若是无事的话,慕容歌自然不会有事。

但,慕容歌此刻消失,就已经说明慕容歌已经有了选择,她选择了夏国太子。

齐国宫内众人皆知赵子维近日来情绪起起伏伏,甚是­阴­晴不定。她已经猜到了原因。

赵子维抬起头时,只看到了梁欣欣离去的背影,他轻轻蹙起眉,对宦官命令道:“日后若无朕命令,不可让人进御书房。”

“那这碗­鸡­汤呢?”宦官立即战战兢兢的问道。

“扔了!”赵子维寒声命令道。

庆林王府。

元鱼自从小产后,便是情绪一直低落,整日鲜少说话。赵子尽每日在外忙碌,甚少回来。元鱼得知后,只是一笑而过。

今日赵子尽竟然心情甚好,他亲自来到房中陪她。

元鱼触及到他脸上的笑言后,忍不住讽刺道:“庆林王何事如此高兴?是因为妾小产了?”

闻言,赵子尽拧了拧眉,立即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元鱼,“不可理喻!”扔下一句无情话语,转身离去。[].

元鱼瞧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自嘲一笑,“瞧你这般快乐,是因为慕容歌无事吧?又或者,你距离想要得到又近了一步?向来我失去的孩儿,你从未看在眼中!”

站在门外的俊美身影,在听到元鱼的这番话后,不由得微僵了僵,眼底的犹豫一闪即逝,转过身形,再次迈步进屋。

元鱼见赵子尽去而复返,先是微怔了下,旋即释然,仍旧是用之前的语气,讥讽道:“庆林王为何回来?莫不是要对我这夏国六公主,表现一下应有的关心?”元鱼一语道破,丝毫没有给赵子尽留情面。在她小产的这几日,对于赵子尽的行为,她的心,早已伤透,且不报任何希望。她知道,他身上背负的很多,要得到的更多,她本不介意,她愿全力帮他。只是,他并不是真心待她。

对于元鱼的讽刺,赵子尽的黑眸暗了暗,脚下不停,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坐下。“既然已经小产,便安心调养吧,不要去想太多。本王已命人多给你准备些滋补的食物,您且好好养着,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看到元鱼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娇颜,赵子尽的黑瞳缩了缩,心中泛过一丝愧疚。

“是么?那妾要好好谢谢王爷。”元鱼的语气不变,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道:“看来王爷今日的心情当真不错,妾是要谢谢慕容歌还是太子哥哥元祁呢?”她自己清楚的很,她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颗棋子。若非,她是夏国六公主,是元祁的妹妹,赵子尽会纳她为妃?自始至终,他心中除了权利,便是慕容歌。

她为他,甘愿付出所有,甚至可以付出自己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子。但,如今孩子没了,她不但没有在赵子尽的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位置,更是如同被打入冷宫。妻子小产,丈夫尽然鲜有出现。

她恨!恨自己,明知赵子尽的心中已再无位置,却仍旧拼死一搏。她也恨赵子维,若非是他,她腹中的孩子也不会就此夭折。

“妾有些累了,王爷请便。”元鱼生平第一次对赵子尽下逐客令,心中酸涩难忍,急忙别过头去,看向它处。

赵子尽闻言,幽深的眸子变幻了下,站起身,离去。

齐国边境,路边茶棚处。

多日来赶路,终于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到了齐国边境处。

一路而来,慕容歌从百姓口中隐隐得知齐国朝廷上的变化,龙岳山一事对赵子尽毫无影响,而赵子尽在暗中发展的极其迅速,甚至是隐有与赵子维抗衡之势。

赵子维此刻面临的局面十分的棘手!并不容易解决。

元祈瞧着元祈微微蹙起的两眉,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他低声道:“在担心齐国皇上?”

慕容歌自深思中回神,看向元祈笑道:“太子与齐国皇上合谋,齐国皇上又何须担心什么。妾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风吹树梢,元祈眸光微动,半阖的双眸掩住了他眼中瞬间的暗光浮动,他笑道:“你身上是否有一个曾经本宫给你的一模一样的小金鱼?”说着,他从腰间荷包内拿出一个小金鱼,还有一个小鸭子香皂摆在慕容歌的面前。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元祈与赵子维之间绝非合谋那般简单。究竟是什么?元祈若不说,她不必追问。但是她却想要知道。低头看向桌子上的小金鱼和小鸭子香皂,她忍不住促狭的看向他:“太子竟然留着?”说着她从腰间将小金鱼拿出同样放到了桌子上。

虽然看上去两个小金鱼是一样的,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在成­色­上,她在集市上买的金鱼与他的相比,竟如同山寨。

元祈见状,微笑道:“慕容歌是否改向本宫解释一下,这只小鸭子为何意?”

慕容歌原本并未多想,不过眼前光芒一现,她忽然想到当年她在香皂上动了一些手脚,在鸭子的身上刻了圆圆二字。慕容歌眨了眨眼,“陈年旧事,太子何必耿耿于怀。”

圆圆,等同于元元。

元祈眉梢微挑,“慕容歌,想蒙混过关?”

“太子……想多了。”慕容歌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道。想不到那么细小的字体他也能够发现,不过是个香皂,用来洗手的,谁还会观察的那般仔细?她不该小瞧他。现在来翻旧账了。

“当年,两具尸体,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是从什么时候?在你对本宫一番痴情表白过后就有了想法?慕容歌,日后不可再生离开本宫的想法。你知,本宫给你一次机会,万万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元祈神情淡淡的说道。他靠在椅子上,姿态说不出闲适淡雅,可他口出之言未免有几分张张狂之意。

慕容歌眼光一闪,其实这两日来她虽然已经决定改造他,但是也偶尔抱着改造不成,随时逃跑的想法,他竟有所察觉?

既然如此,趁此机会,试探一二,她微笑道:“太子,妾善妒,所以,有了妒意,唯一的想法便是扭头就跑。”

元祈轻皱着眉,看向她,目光宠溺而轻柔,“慕容歌,你还真是调皮。”

慕容歌眼光微微暗淡。

午饭过后,错过了最热的日头,继续上路。

待齐国边境城门前,城门大关着,阻止任何人来回进入。

马车上,慕容歌看向元祈,问道:“怎么回事?”一路而来,都是畅通无阻,怎的今日倒是被拦了路。

马车外传来嘉杰的声音,“禀告主公,城门守卫宣称要亲自见一见慕容侧妃,才会打开城门。”

闻言,慕容歌暗自诧异,边境守门侍卫,为何事要见她?

元祈看向慕容歌,微微一笑道:“无事。”接着对马车外的嘉杰命令道,“告知他,本宫乃夏国太子。”

“主公,城门守卫执意于此,毫无商量余地。就算得知马车内是主公,仍旧是没有半分退却之心。”嘉杰有些为难的禀告道。

慕容歌心下疑惑,区区一个城门守卫,应该不会有如此大的胆量敢拦截夏国太子的马车,而且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见她,定有蹊跷。她掀开车帘,下了马车走到那挡在马车前的城门守卫面前,笑问:“我便是慕容歌。有何事?”

那城门守卫闻言,上下看了一眼慕容歌,与画像中的女子的确有三分相似,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恭敬的交给慕容歌,“此物是有人让卑职交给慕容侧妃,请慕容侧妃仔细观看之。”

慕容歌疑惑的从城门手中接过,带着几分狐疑之心猜开信封。

一张宽大昂贵的宣纸上,只是简单的写了几行字。

一切皆是棋局。

无论是龙岳山行刺,还是清妃成为今日的慕容侧妃,皆是一盘­精­美的棋局。只是棋局中人被蒙了双眼。她手轻轻一颤。从龙岳山半山腰的山洞中清醒,再找到元祈时,她便已经隐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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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只是,她将疑惑放在心底。*.因她想要相信自己,试一次,只试一次。

手中白皙宣纸上的黑­色­墨迹,是她熟悉的字迹。赵子维,是在提醒她?又或者还是其他?

因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元祈掀开车帘,目光幽深的向她看来,只听他淡淡的声音担心的询问道:“何事?”

慕容歌将信重新装入信封,交给那城门侍卫,笑道:“此信我已看过,你负责毁了吧。”

元祈的目光在慕容歌将信递给那城门侍卫后,突然一暗。

当慕容歌重新上了马车后,元祈微微一笑,并未追问,甚至只是说道:“日后不可私自下马车,危机四伏,防不胜防。”

慕容歌点头,望着他嘴角上那抹倾城华美的微笑,眼光一闪,低头回道:“恩。”的确是危机四伏,防不胜防。经历如此多,她早就已经对许多事情不再相信,能够相信的,怕也是只有自己的心。她没办法将所有的失去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甚至是完美。所以,顺着心慢慢去摸索吧。

……

与此同时。齐国皇宫,乾清宫。

赵子维负手立于窗前,半眯着眸子看向夏国的方向。

此时此刻慕容歌与元祈应该到了齐国边境,那么该有人将信交给慕容歌,不知慕容歌看过之后,是否会改变主意!她可知让人感动的同时跌落悬崖,不过是元祈的­精­心算计?不过是元祈想要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他的­阴­谋?

“皇上,庆林王求见。”门外传来宦官的禀告声。

闻言,赵子维收起心思,这时候赵子尽前来?是为了与宰相之女成亲在之事?他嘴角邪魅而冰冷的勾起,赵子尽倒是真会筹谋!

这事,他岂会如了赵子尽的愿!便是让赵子尽空欢喜,白费心思也是不错。

“朕甚感疲乏,让庆林王改日再来吧。”他对门外的宦官冷声命令道。

门外的赵子尽闻言,神­色­一沉。赵子尽竟不见他?定是知晓他前来进宫见他的目的,赵子维以为不答应他,他便是没了法子?迎娶宰相之女他势在必行!

对于他而言,如今最重要的是让王宰相对他忠心耿耿。

二人相隔一道门,却以心中各自有所筹谋。

待赵子尽离开后,赵子维宣宦官进入。

“奴才给皇上请安。”

赵子维大手一挥,冷声问道:“王宰相之女如今可有婚配?”

“回皇上,未有.如今正是双八年华。”宦官毕恭毕敬回道。

“恩,今年新进的状元,如今还未娶妻,与王宰相之女甚是匹配。”赵子维低首缓缓说道。

宦官立即问道:“皇上想要赐婚?”

“不急,此事可暂缓。待朕决定之时再下旨也不迟。”赵子维抬起头,笑容邪魅而霸气的说道。

时光荏苒。

转眼即过一月。

夏国,上下沸腾,百姓齐齐啼哭。

因,被他们敬重的太子,竟然齐国一行,便是葬送了­性­命!而且尸骨无存!这可是天大的灾难。全国上下皆知,夏国皇帝一直重病在床,夏国上下所有事宜都是太子所为,正因太子的英明统治,夏国多年来越来越强,凌驾于几国之上!

但现在在他们眼中如同神存在的太子在齐国葬送了­性­命!如此,怎能不哀?

夏国,皇宫。

元游闻言,微微一愣,“葬身龙岳山?”他怎的会有几分惋惜之情?这是元祈应该得到的下场!

兰玉暗中观察着元游的神情,继续说道:“不过,前两日儿臣得知消息,有人在齐国曾见到过太子,或许太子侥幸逃生。”这样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夜,元祈太过冷静,同样也太过不去看任何事情,好似所有的事情皆是与他无关,结果紧随而来的是一场暗杀。

“什么?”元游圆瞪双目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父皇,接下来若是想要做什么便是要尽快。”兰玉声音轻柔的说道。将决定权放在元游的身上,让元游做主。

元游皱眉沉默半刻。

“当年,母亲死去时的样子,儿臣至今仍旧难以忘怀。”兰玉眼光微动,看向窗户的方向,申请略微有几分迷离,沉声道。

元游心中的犹豫顿时消散,媚娘的死他今生都不会忘怀。虽然南宫青莲已经受到惩罚,但仍旧是难解他心头之恨!他用力的拍向桌子,一声闷响,他双目露狠光,“既然如此,便抓住此次机会。召文武百官进大殿!”

兰玉温雅一笑,“是。”

元游望着兰玉挺拔的身姿,那背影与当年他有七八分相像,不似元祈,与他天差地别。元祈那张脸几乎是另一个南宫青莲!而南宫青莲,不过就是人尽可夫的贱人而已!怎能与媚娘相提并论?夏国天下,绝对不能元祈手中!

大殿。

文武百官全部被召集入宫。此刻全部都在大殿上交头接耳。

皇上已经多年来不曾上大殿。怎的今日竟然想要见各位大臣了?关于夏国上下闹的热沸洋洋的言论,他们都已经知晓,眼下都是猜测,大概事情与太子有关。

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更衣过后,甚是­精­神的元游缓缓走入大殿,直走向那他如今有些陌生的龙椅。其身后,跟着的是的大皇子兰玉。

众人低首无声沉默。

兰玉轻柔的眸子扫过众人,如同温润公子,这般让人想要亲近。文武百官对与兰玉曾经皆有耳闻,甚是佩服,后来亲眼所见兰玉自是甚为佩服。

能够有着慈悲心肠,心怀天下,如此大公无私之人,世上少有!如今是夏国的大皇子,这可是夏国百姓之福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行跪拜礼。

元游落座,冰冷而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中气十足,高声道:“各位爱卿,都起身吧!今日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

众大臣面面相觑,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皇上亲自上朝?

元游虽然多年来不曾上大殿,但皇帝威仪仍旧是震慑众人,他­阴­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后,便冷声道:“各位爱卿无需猜测,想必都已经知晓太子于一个半月前在齐国龙岳山被人刺杀跌落悬崖一事吧?如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仍旧是毫无消息,朕为此甚是心痛伤心。但近年来朕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东宫之位不可空虚,所以,朕有意封大皇子为东宫太子,各位大臣可有异议?”

满朝文武过半之人皆是皱紧双眉,轻轻摇头,并齐齐低声道:“此举甚为不妥,太子如今下落不明,还不能定下生死,怎可废除太子东宫之位,让大皇子为东宫太子?如此怎可向天下人交代?”

元游自然听见众位大臣私下的议论,他不耐的扬眉,寒声道:“各位爱卿是认为太子还有生还可能?”

“还可再等上几日,如今如此快的便换东宫太子之人,未免难以让臣子们信服。”其中一位大臣乃当朝上官宰相,以他为首纷纷上前表明态度,皆是不同意兰玉为东宫太子。

兰玉眼光微动,元祈在朝堂之上果然根基稳固,如今消失了一个多月,仍旧是多位大臣信任跟随。

元游抬头看了一眼兰玉,见兰玉低首,面容之上没有一丝的不快之­色­,反而是俊颜上带着那抹轻柔温暖的笑容,就如同大大当年媚娘那样让他心动的微笑。

他心下一狠,手重重的拍向龙椅上的龙头,狠声道:“朕意已决,你们莫非想要违抗朕意?”

兰玉眼光轻轻的扫向众位大臣,将众位大臣在这一刻钟内所有的神­色­收入眼中。

众位大臣惊吓,立即双膝跪地,异口同声高呼道:“请皇上深思而后行。”

“请皇上深思而后行。”

众人齐声一次次的高呼着。

见此情形,元游暴怒,多年来未曾进入大殿,眼下不过是做个决定,满朝文武竟然无人站在他这边?

这时,兰玉柔声道:“太子遭遇不测,本殿下甚是难过。既然各位大臣全部提议再等上几日,那么父皇,儿臣斗胆恳请等上几日。”

闻言,元游有些惊讶,他宁没道:“玉儿,你可知在说什么?此事朕意已决,绝对不可更改!笑话,朕乃一国之君,册立东宫太子之位莫非还要经由他们同意?未免让天下人觉得可笑!”

兰玉不语。

众位大臣见兰玉如此不强求,纷纷有些讶异。对皇家子嗣而言,若能成为太子,就意味着今后可以登上皇位,哪里会有不争的道理?

若是,太子真的不可能死里逃生呢?

其实从龙岳山跌落,几乎无生还可能。

众位大臣在元游强硬的态度下,兰玉的退让下,渐渐的有些犹豫了。

“朕已经命人拟好圣旨,即日起便会宣告天下。日后众位爱卿尽心辅佐太子!”元游深沉着脸,不容人拒绝寒声道。

兰玉微微一笑。面露几分为难之­色­,“父皇……”

而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谁也不会想到会节外生枝。

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那名拥有着倾城之容的男子缓缓进入大殿,他眼光扫过之处,大臣们皆是不敢直视,俯首称臣,此乃心甘情愿,绝对的臣服。刚才激烈反对元游决定的大臣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狂喜的看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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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他们就说,如同神一样的太子,怎么可能轻易的便是葬身在齐国?!区区龙岳山还想困住太子?

兰玉清俊的容颜上,笑容渐渐消失。非常文学

元游不可思议的看向元祈,他真的是如此命大?!

元祈走至大殿中央,躬身向元游施礼,随后神情那般淡淡的,嘴角挂着一抹笑,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你……”元游面­色­微变,伸手指向元祈。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现在出现?

“儿臣不孝,竟然父皇担忧了。幸而儿臣得父皇福祉,侥幸存活。儿臣刚回夏国,便立即赶来入宫,最是不想让父皇担忧,让大哥担忧,让群臣担忧,幸而……来得及。”元祈目光轻轻的扫过兰玉,笑道。

兰玉眼光幽深,两眉紧锁。元祈此举乃存心的。

“上天保佑,太子果真无事!此乃夏国之福啊!上天保佑!”群臣高呼。

元祈­唇­边的笑容仍旧是那么淡,但看在元游与兰玉眼中,那抹笑如同一把锋利至极的剑,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刺向了他们。

元祈缓缓向龙椅之处而来,并站在兰玉的身侧,在群臣的面前,从腰间拿出一根银针,“此物大哥应该认识,若非那日大哥出手相救,那暗卫必定会一剑刺穿本宫。不过,大哥果然内力深厚,伤了那人的同时也伤了本宫。”

此话引起一片哗然。

大皇子竟然伤了太子?!

元游沉下脸,怒瞪元祈,寒声道:“大皇子学艺不­精­,伤到了太子,纯属意外。”

“竟然伤了太子,本殿下难辞其咎。为此自罚禁足三日。”兰玉不紧不慢,更是无一丝担忧,反而十分冷静的说道。

闻言,元祈摇了摇头,“本宫怎么可能怪罪大哥?若是本宫有事,必定是大哥代替本宫为东宫太子,助父皇管制夏国天下。”

兰玉长袖下的手微微握起,“太子说笑了。”

“哦?”元祈笑容更是深了几许,大臣们未看见之时,元祈眼中的寒光四­射­,笑容仿佛是燃着鲜血骇人。

元游与兰玉二人自然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及时瞳孔微缩。

元祈等了片刻,在大殿彻底恢复了安静后,他才转过身看向众位大臣,道:“劳各位大人担心,本宫完好无事。”

元游望着元祈的后背,后悔莫及,当年就不该找到他,将他带入夏国!如今竟是成为了绊脚石!

兰玉神­色­沉凝,尽管俊颜上挂着轻柔的笑,可他却知从几个月前从夏国到齐国一行后,便已经隐隐有了结局,元祈赢了。而他却落败了。

……

夏国太子府。

慕容歌先行一步回太子府,对于慕容歌,太子府的下人们并不陌生。

对太子府众人而言,慕容歌是死在两年前的,乍见到活生生的慕容歌时,皆是不免惊愕。

见状,慕容歌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将两年前的事情解释为意外。/非常文学/太子府的下人们自然都是聪明过人,知晓主子的事情不可过问,由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冷静,慕容歌十分满意。

管家原本安排泊康阁让她入住,但是对于泊康阁,她有些抗拒。便随意的在太子府内挑了一个小院子,名为罗阳阁。

两年多的时间,太子府并未有什么大改变,与之前一样。

仍旧是到处黑­色­芙蓉花。她一直忘记问元祈,这些黑­色­芙蓉花是怎么培育的,或者是从何处找到的品种,竟然可以生长的如此茂盛,而且四季不落。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她便前去厨房,亲自动手准备晚膳。算是犒劳近日连日赶路的疲惫吧!又或者是庆祝自己重新回到太子府吧。

也许是心境不同,又或者是经历了许多,她发现,对于太子府她竟然有不少的回忆,又让她悲伤的,纠结的,快乐的,仔细想来,竟然这里有着她这么多的记忆。

元祈自宫中而归,听闻慕容歌在罗阳阁,并且亲自准备了晚膳等待他时,他忽然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他说不出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让他沉闷黑暗的心仿佛注入了一抹温暖的阳光。

当走入房中,见她仰着笑脸看过来,他身形僵硬。这等温暖和期待的感觉似乎许多年不曾有过。

眼前的小女子,是在等他回来,一同用膳。再看向桌子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他笑意达眼底,柔声问道:“你特意为本宫准备的?”

“当然。”慕容歌痛快的点头,等待他入座。

并殷勤为他递去了筷子,然后还笑脸盈盈的说道:“这些皆是妾根据太子的口味所做,当真是费劲了心思,请太子品尝。”

元祈眉梢一挑,眼中笑容微敛,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顿时­肉­的香味在口中荡漾开来,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红烧­肉­,他点了点头:“的确甚是美味。”

闻言,慕容歌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奸­诈笑意。

元祈并未抬头看她,只是一边优雅的慢条斯理的用膳,一边淡淡的说道:“今日去了本宫的寝宫?”

“呃?”慕容歌嘴角一抽。他还真是猜得到!

“什么都没有找到吧。”元祈淡笑道。

慕容歌笑容僵在­唇­边,嘿嘿两声笑,亲自为他夹了一块­鸡­­肉­,有几分洋洋自得道:“略有收获。”

元祈眉梢轻挑,等待她说下去。

“一万两的银票。”慕容歌轻笑道。从齐国离开时并未有准备,基本上她所有的家产都在兵器厂,如今回到夏国自然要有银子傍身。

元祈微微一笑,继续用膳。

气氛略微有些不对,元祈的沉默让慕容歌察觉到似乎自己得手的有点太过于轻易。

怀着几分心思等到晚膳结束,他才轻拭嘴角,不紧不慢的说道:“那几张一万两的银票,是本宫从官府取来,是假银票。”

“什么?”慕容歌大惊。假钞这种东西,古代已经流行了?银票都是假的!怪不得他可以默默无声,原来胸有成竹!

……

几日过后,齐国传来确切消息,赵子维面临着多方压力,乱民躁动,竟是势不可挡之势,赵子维派遣官员前去解决此事,结得回来的消息,是让人震惊。

乱民不接受调解,因不满意当朝天子,因当朝天子并非先皇所中意继承皇位之人!如此逆天行为,必遭天谴。

乱民声势浩大,人群渐渐增多。

赵子维立即想办法将此事压下,若非乱民数量之多,不可使用强硬手段,此事早就已经有所解决。

其实,此事有人在暗中­操­控,所以才会越来越棘手。

所以,面对满朝文武的焦急,赵子维气定神闲,丝毫不受影响。在所有人都反对使用强硬手段时,赵子维做出了众人大吃一惊的决定,动用武力,让流云大将军亲自带兵平乱。

出乎意料的,这些乱民在流云毫不留情的攻打中,竟然纷纷露馅,竟有数百人之多乱民武功甚好。此事在齐国传开,皆知是有人在背后造谣,企图诬蔑当今圣上。

一场维持了许久的暴乱,因如此强硬的手段而暂时停歇。齐国上下,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百姓仍旧是安居乐业。

朝堂之上,也无人敢反驳赵子维的命令。

至于庆林王,因庆林王妃小产后,便一直未曾上朝过,已告假在府中陪庆林王妃。

赵子维看向手中探子送回来的情报,神­色­一沉,寒声道:“原来竟是林倾尘在背后作乱。”

“皇上,派臣去解决了林倾尘与林善雅。”流云自动请缨道。当年在夏国太子府中时,他因慕容歌关系,对林善雅便是未曾放入眼中,更何况的当时他差点因林善雅的陷害而失去­性­命。而林倾尘在背后纵容林善雅一切行为。如今更是在背后针对皇上,他不可放过他们!

赵子维邪魅的眸子闪了一下,他冷笑道:“既然他们想要在背后唱大戏,朕岂能不成全他们!让他们自取灭亡,省的脏了朕的手。此事你去做吧。”

“是。”流云领命立即退下。

待流云走至门前,赵子维忽然叫住了流云,他沉声道:“你若想报仇,机会应该快来了。”

闻言,流云身形一颤,几年前碧柔惨死的模样此刻仍旧在脑海中反复重现在眼前,他永生不忘碧柔之仇!“谢皇上!”

赵子维低头看向另外一封信,信被边境处的城门守卫送了回来。

慕容歌看过此信后,未曾有过任何变化,如今已经随同元祈到了夏国,她要与元祈共进退?不在乎元祈身边有姬妾,甚至是即将大婚?

如此……

他眼中寒光闪现,如同上万把冰封的刀剑集中在眼光之中。

……

夏国,太子府。

慕容歌坐在太子府花园的亭子中,望着满园的黑­色­芙蓉花,问元祈:“这般娇艳的盛开着,四季不枯,太子从何处寻来的品种?”

“是母亲生前留下。”元祈眼中暗光一闪而过,他沉声回道。

闻言,慕容歌面含歉意道:“对不起,妾不是有意探寻太子生母之意。只不过是无心之举。”与元祈相识甚久,甚是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对于元祈而言,似乎他的母亲是个禁忌。而他未曾被元游接回宫时,他也许并不是很快乐。如今被元游接入宫中,他或许生活的每一刻皆是防备,而他无论悲喜都在脸上挂着的淡笑,只是一张让他习以为常的面具。

元祈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白皙滑­嫩­的脸颊,目光柔和,“慕容歌,想知道黑­色­芙蓉花的由来吗?”

慕容歌点了点头。

“黑­色­芙蓉花,原本是白­色­。但有一女子日日以血来养花,而那女子的目的不过就是能够让她心仪之人为此多停留几眼。但那女子浑然不知,所做一切皆是徒劳。她用血养出来的芙蓉花,却变成了黑­色­。”元祈神情迷茫,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见状,慕容歌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太子,妾对此事并不感兴趣。”

“慕容歌,你认为大皇子是否道貌岸然?与本宫相比,谁更肮脏?”元祈感觉到握着他的那双手很温暖,暖的他刚才因为陷入回忆而渐渐冰冷的心渐渐的回温。

慕容歌轻轻蹙起了眉,看着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她回道:“许许多多事情发生后,妾认为兰玉公子最会隐藏。”

听见她刻意避开肮脏二字,元祈淡笑不语,只是刚才因回忆而在眼底浮起的嗜血杀气,却未曾消散。

……

刘松源出现太子府,着实让慕容歌有几分意外。刘松源虽然是在天下间游走,与各国都会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刘松源怎会直接来太子府?

因慕容歌在院子里散步,刘松源首先看到的便是她的背影。

所以直接对着她喊道:“沐姑娘。”

乍闻熟悉的声音,慕容歌下意识的转过身,映入眼中的竟然是几个月未曾见过的刘松源。

刘松源见眼前女子陌生的容颜,略微有些失望,竟然不是沐姑娘?几个月未曾有过沐姑娘的消息,刚才见到此女背影与慕容姑娘极为相似,当下让他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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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过,当他触及到此女那清淡的目光时,微微一愣,这种目光极其熟悉。*非常文学*忽然想到齐国庆林王见到沐姑娘时那般激动,当时他心存疑惑,有片刻的猜疑,沐姑娘是有意掩藏容貌。他心下激动,想着那日庆林王对沐姑娘的称呼,“慕容歌?沐姑娘?”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慕容侧妃的名讳?”跟在慕容歌身旁的婢女闻言,立即呵斥道。

慕容歌侧头对那婢女命令道:“此人是我好友,不可无礼。”

那婢女立即低头,不再言语。

刘松源见慕容歌未曾推脱不相识,难道他猜的果然是真的?沐姑娘就是慕容歌?而她竟是传言中的慕容侧妃?与夏国太子一同回夏国后,深受夏国太子喜爱,可以说绝对是专宠。

慕容歌向刘松源走去,笑道:“过去两年你对我颇为照顾,若非有你相助,我便不会走至今日。曾经的沐轻,如今的慕容歌,仍旧是你生意上的好伙伴。”对于刘松源多少有些愧疚之意,她当初在他面前用了另外一种容颜,严格上来说,算得上是欺骗。

刘松源行走在几国之间,已是聪颖过人,他自然知晓慕容歌如今的身份后,将存在心中的那份情感压制在心底,他笑着回应道:“能重见慕容姑娘,实乃在下大幸。正好有些事情需要与慕容侧妃商议。”

闻言,慕容歌神­色­一沉,点了点头:“好,就到前面的亭子里谈吧。”

亭子内,刘松源因不能对慕容歌多做打量,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他心中掀起千层浪。曾经慕容歌是那样丑陋的容颜,但仍旧是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更何况如今她拥有着清丽脱俗的容颜,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天香国­色­,可她气质清雅,容貌真的是显得其次了。

“在下此次前来是与太子商议购买兵器一事,几个月时间内失去了你的消息,原本与太子的商议是要一年之后交工。在下正四处奔波,寻找可以与你能匹敌的兵器厂,但仍无所获。本想亲自告知太子。却未曾想在太子府能够重遇沐……慕容侧妃。”刘松源沉声道。

原来是为了兵器一事,当时她被赵子尽带走,未曾将落脚之处告知刘松源。她点了点头:“此事你我可从长计议。”

“在下正有此意。”刘松源点了点头,望着她浅笑的嘴角,眼光一沉,心底缓缓而生那让他必须放在心底的情感。

元祈自外而归,经过亭子时,眼光一扫,见亭子内刘松源与慕容歌谈笑风生。*非常文学*而慕容歌鲜少与人如此畅聊,虽然距离甚远,但他仍旧能够距离人群感觉到慕容歌眉宇之间的自信,那微动的双眉,似要飞翔。

他眼底暗光浮动,问向身后的婢女,“刘松源何时进府的?”

那婢女立即回道:“已到小半个时辰了。”

“哦?”元祈神­色­一沉,向亭子走去。

“就这么决定吧。我会让兵器厂用最快的速度争取一年之后交出兵器,绝不会让你为难。”慕容歌极为慎重的做出承诺道。

刘松源最是喜欢与慕容歌谈生意,总是有许多让他意外敬佩之处,眼前的女子绝对有光芒让天下男子渐渐为她侧目。他眼光微动,一抹情思已浮现在眉梢间。

无论慕容歌之前有何传言,如今对他而言,慕容歌绝对有资本得到众人所说的元祈的专宠。

转动目光时,见一袭黑衣,姿容倾城的元祈缓缓而来。初碰到元气那黑沉如不知深浅的寒潭似的眼睛时,他心下一颤,竟然就在这瞬间从元祈的眼中看到了警告之­色­,甚至是一抹杀气。

他心下震惊不已,元祈从未对他有过这等警告之­色­,莫非是因为他与慕容歌单独叙话?引起了元祈的不满?元祈竟是如此在意慕容歌?

慕容歌顺着刘松源的目光看向缓缓而来的元祈,起身对元祈道:“见过太子。”

“坐下吧。”元祈握住慕容歌的手,一同落座。

刘松源瞧着坐在一起的元祈与慕容歌,心生奇怪的感觉,慕容歌与元祈竟是如此绝配,从某种感觉上来说,慕容歌与元祈二人身上的一些气息是相似的。

“何事见本宫?”元祈淡淡的目光看向刘松源,沉声问道。

闻言,刘松源收回打量的目光,若不知慕容歌身份之前,他定会对慕容歌有所想法,甚至想要迎娶慕容歌。但现在,在他对面的是夏国太子,一个让人无法看清,甚至不敢与之为敌的人,他唯有收回所有心思,懂得知难而退。他立即回道:“关于兵器一事……”

……

星光璀璨,晚风徐徐。

晚膳过后,难得清闲,慕容歌与元祈二人在此前来花园,赏夜景。

慕容歌望着元祈低声道:“兰玉公子也在暗中联系刘松源,购买大量的兵器,皆是要锋利无比。”

“哦?他若想要,你便着手准备吧。”元祈点头回道。似乎对于这个消息丝毫不意外。

“恩。”慕容歌点了点头,心下暗衬着,日和在暗中在兵器中动手脚,如此才可有完全保障。

元祈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慕容歌,好似无意间的疑问,“刘松源曾经提出娶你?”

慕容歌挑了挑眉,怎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的醋意?这两日与太子府的下人们相处的甚是不错,特别是伺候她的几个婢女,见她不曾主动伺候元祈,纷纷有些焦急,就怕她这专宠会转瞬即逝。纷纷大着胆子在她跟前进言。

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回道:“不过是陈年往事。但是男未婚女未嫁,自然多半会谈婚论嫁。”

元祈轻轻蹙眉,目光微冷的望着她。

见状,慕容歌心下暗衬,不如试试婢女们提出来的方法,讨他一次欢心?她忍住破功的笑,低眉顺眼,扭扭捏捏的说道:“妾为太子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思夜想。太子仙人之姿深深刻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真真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似乎几年前,她对元祈的态度就是这般……狗腿。眼下她确实极其想要看看他是何神­色­。

元祈眼角扫了她一眼,执起茶盏,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小口后,完全没有被她突然深情的告白所惊吓到,似乎最初她便是最擅长言不由衷,溜须拍马之功力甚是强悍,放下茶盏后,他淡淡的说道:“慕容歌,你想自荐枕席?”无事之时慕容歌绝对不会献殷勤,拍马屁。

闻言,慕容歌嘴角一抽,直觉自己今晚当真是言多必失!明知眼前之人极其腹黑,一语惊人。暧昧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显得十分正常。她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咳咳咳…妾只想要一千两银子而已。”

元祈嘴角轻勾,“拥有整间兵器厂,坐拥数万家财。慕容歌,你言不由衷。”

慕容歌气定神闲的执起茶盏,饮了几口茶后,咧嘴一笑:“太子,并非妾想自荐枕席,而是太子想要吧?何必言不由衷?”

元祈那淡淡的目光之际诶向她看来,将她的神­色­变化全部收入眼中,望着微微发亮的眸子,淡笑道:“你同意?”他眼底划过一抹火苗,柔情在眼中晃动。

慕容歌面颊烧红,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男女之事,总是如此直白!她别过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在她还未确定一切时,她与他现在这样很好。她缓缓起身,抬头仰望天空明月,没有回应。

见状,元祈眼光微暗。

没有往日的多多逼人,更没有往日的信誓旦旦,此刻二人相处融洽。

……

夏国,皇宫。

兰玉手执白子落在棋盘之上,气质温婉如仙,每走一步棋,皆是那般自信而肯定。

“大皇子,小十原本是前往梁国路上,后听闻太子回夏国的消息后,便立即赶回夏国。兵器厂仍旧是无任何消息。”一名身着一身黑衣的暗卫低首禀告道。

“慕容歌能够做到如此隐秘,自然不会让人轻易寻到。既然如此,放弃寻找。”兰玉执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声命令道。

“是。”暗卫立即应道。

兰玉望着棋盘上的棋局,白子渐渐的显示出缺点与落败的迹象。他眼中厉光一现,低声命令道:“暗中监视朝中五品官员以上的动静,一旦有所动静立即动手,此事务必要在三个月内完成。”

“大皇子放心,如今已有五名官员的把柄在卑职手中。只要大皇子何时想要,卑职立即上交。绝对不会让大皇子失望。”那官员立即极其恭敬道。

兰玉点了点头,“各国如今是何情况?”

“按照大皇子的吩咐,近日来几国纷争逐渐加大,除了夏国,齐国,梁国外,剩余的五个国家,皆是日日征战,如今已有三个国家无法支撑,大概用不上一月两月便会覆灭。”

“按照这样速度演变下去,不久就会呈现三国鼎立之势。凭着夏国如今的国力,日后想要统一天下,绝非妄想。”兰玉沉默半刻后,悠悠说道。这些年来,他费尽心机在各国游走,目的便是让众多小国在一次次的战争中,逐渐的无法支撑,到如今溃不成军,只需稍微顿顿脚,便可动摇。

暗卫闻言,更是一脸尊敬。

兰玉挥了挥手,“退下吧。”

暗卫领命,躬身后退。

兰玉低头凝望着棋盘,暗自蹙眉,低声呢喃:“已过多日,元祈竟毫无动静,即使知晓我私下购买兵器。他也能平静?”因是慕容歌提供的兵器?所以元祈这般放心?

元祈究竟在等什么?元祈能够等到起,但他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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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齐国皇宫,御书房.

赵子维怒吼一声,将案桌之上的奏折全部挥洒出去,一地狼藉。

“区区一个弹丸小国,也赶来挑衅我泱泱大国。”赵子维怒喝道。

近日来,乱民暴动虽然已经在流云出兵下解决,但只是平静了几日后,竟然越国在边境处恣意寻事!

守卫边关的士兵大有损伤!

“如此小国,只需给臣十日时间吧便可解决。”流云出列,自动请缨。满朝文武,没有几人是赵子维可以信任之人。所以此事交给他解决是绝佳之策,正好趁此机会他寻找证据,证明近日来接二连三的事情皆是庆林王为谋朝篡位而为。

赵子维蹙眉沉默。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人防不胜防。而搅起一切事端的人手段高明,一时之间难以寻到证据。就算明知是赵子尽身后有兰玉,仍旧不能轻举妄动。

若流云此次离开京城前往边关,就算是用最快的速度,也将耗时一两月的时间。

他随意扫了一眼满朝文武,发现并无几人可以信任。并且,他想要通过这次机会彻底掌控证据,又或者让赵子尽毫无防备,将赵子尽的势力连根挖起,想来流云却是可以推心置腹之人,他点了点头,“既然流大将军主动请缨,那么此事就交给流大将军。”“

庆林王府。

赵子尽得知流云将前往边境时,嘴角扯开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想要找证据?赵子维似乎有些焦急了。“”的确是。“一直跟随在赵子尽身边的左道立即点头。”林倾尘在边境,应该可以起到作用,若是起不到作用,林倾尘便是无用的棋子。“赵子尽眼中寒光四­射­,冷声道。

左道­阴­险的笑了几声后,说道:”林倾尘痴心妄想,以为他的那点儿野心王爷并不知晓?若非他身上还有几分可以利用之处,王爷又怎会将他留到现在?“”本王暂且给他几分希望。“赵子尽冷声道。”王爷英明。“左道立即附和道,如今的庆林王做事越发的狠绝而无所顾忌,如此对于日后登基绝对有好处。

赵子尽半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缓缓而来的元鱼,低声道:”交代你的事情,是否办的妥当了?“自从元鱼小产后,便是一日比一日沉默,不见往日的活泼,甚至是不再费心思为他有所谋划。

今日竟然有心情出来走走了?

左道看了一眼前来的元鱼,低声道:”已经妥当。还有半个月,王爷就可迎娶王宰相的嫡二小姐为侧妃。相信通过此举,王宰对王爷会更加的忠心。待日后王爷得偿所愿后,必定会是最好的左右手。[非常文学].“”恩,如此甚好。“赵子尽点了点头。

元鱼近日来因为小产身子是越来越不佳,更何况她日日心情不佳,即使是再补身的东西到了她身上也无用。

她来到赵子尽面前,强颜欢笑道:”妾见过王爷。“”近来可好?“赵子尽望着元鱼苍白的面­色­微微拧起眉,沉声问道。

元鱼没有被关心的欣喜,而是反应极为平淡,低首回道:”听闻王爷半个月后迎娶王二小姐入府,妾自然甚是欢喜,身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未曾想,她刚刚小产不过两月,他便为了权力之争,迫不及待的迎娶侧妃。

当初,她认为他虽然­性­子冷,可也是重情重义的,却未曾想她为他付出如此之多,竟然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不仅失去了孩子,更是失去了对将来日子的期待。

这便是不自量力的报应?

赵子尽听闻她口是心非,神­色­微怒,”若身子还未康复,莫要出来太久。还是回房多加休息吧。“

元鱼冷漠应道:”是。“

赵子尽拧眉望着元鱼纤瘦的身形消失在眼前后,眼光微冷。

见状,左道立即说道:”王爷对王妃还是多加关心才可。毕竟王爷是夏国六公主,身后不仅有夏国,更有夏国太子和大皇子。“

闻言,赵子尽神­色­沉冷,陷入沉思。

元祈?

兰玉?

想起二人,他眼中光芒凛冽。

……

夏国,太子府。

清风扶柳,天青云淡。

轻柔的风吹拂着脸颊,慕容歌靠在躺椅上,来回的晃动晒着太阳。

温暖的太阳,照拂在脸颊上,问问暖暖的,让人心情甚好。她嘴角轻轻勾起。”慕容侧妃,太子今晨遣散了府中全部姬妾。“婢女巧巧从厨房回来后,听闻府中人的议论,立即赶回罗阳阁告知正在晒太阳的慕容歌。

闻言,慕容歌闭上的双目,睫毛颤动了两下,轻轻的应了一声:”恩。“

巧巧见慕容歌并且有惊喜之­色­,反而反应如此冷淡,便立即追问道:慕容侧妃莫非不开心?太子此举府中人都知是因慕容侧妃呢。”

因为她吗?慕容歌淡淡笑道:“此事不可胡说。”元祈至始至终都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虽然如今她不再要求,但他知道她再等他给最后一个答案。

为了这个答案,她可以等。她知道这个最后的答案不会太久。这也将决定她最终的抉择。

巧巧疑惑不已,此时若放在任何女子身上,必定是欣喜若狂,能得太子如此宠爱,那可是休了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呢!

睁开眼睛时,慕容歌见到的便是巧巧疑惑的目光,她笑容微微一顿。

“慕容侧妃,大皇子来了,要见你。”从院门前走来一名婢女,低声禀告道。

兰玉来了?慕容歌眼光微动,点头道:“请大皇子在正殿等候。”元祈刚刚离开,兰玉后脚便到?

前院,正殿。

慕容歌更衣后前来,一如往常的衣着清雅简单。

兰玉看过来,轻柔笑道:“慕容侧妃,久不相见,如今再见,却是恍然如梦。”

慕容歌嘴角微勾,朝着兰玉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曾经利用她,如今仍旧是想要对她利用的连骨头都不剩的男人,三番两次害她的男人,慕容歌甚至是有些无言以对。

若非有着绝对的勇气,怎会到现在他的目光仍旧是这般清澈?

报仇,对她而言,可以步步为营。元祈如今看似毫无动静,可她隐隐已经有所察觉,元祈在等,等一个绝佳的时机出手。所以,元祈能等,她自然也可以等!

“妾也未曾想过本该腐烂,如今被尸虫啃咬的只剩下一堆白骨的人,如今却能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当真是……大吃一惊。”慕容歌落座之后,看向兰玉,笑意盈盈道。

一旁伺候的婢女个个惊愕无比,慕容侧妃这话说的软绵绵,可是仔细一听,却是藏了暗讽。

兰玉不以为意,端起茶盏,用着盖子轻轻的拨着茶末子。

“不知大皇子来太子府见妾有何事?不妨直说。”慕容歌轻声问道。她如今没有多少耐心,甚至是伪装来面对一个表里不如一之人。多日来,关于每个国家的情况,她皆是为此愤怒。

曾经以为兰玉心怀天下,为了天下苍生所以才会在各国行走,让百姓们免受一时的战争之苦!可如今,当那些曾经遭受过战争的国家,还未养­精­蓄锐稳了国本,百姓还未从之前的战争中过上一两年的平稳日子,如今却要面临着再次灭国的危险!

不……不是危险,而是不可逃避的命运!他们势必灭国!

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呈现三国鼎立之势!这一切皆是兰玉所为!

而兰玉之所以在背后协助赵子尽,是为了谋划齐国江山,甚至是通过齐国的后盾,他对元祈之时更是有完全把握!

这可谓是用尽心机!多年来为了这个目的,他当真是对自己下了狠手!欺骗了天下人,享受在天下人的敬仰之中,表面慈悲为怀,其实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已!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不惜以无辜的百姓为棋子!

不,这个时代的百姓,在这些权贵的眼中,都是卑贱如泥。

兰玉抬起头撞上了慕容歌一双冒着冷光的眸子,微微一愣,随后轻柔的说道:“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客套?”

闻言,慕容歌皱起了眉。

“慕容歌,也许你看到的并非是事实。”他极其认真的说道。

望着他无比认真的样子,慕容歌忽然想到似乎曾经元祈对她说过一样的话,眼见并非为真。此刻,当这话从兰玉的口中而出时,她不得不觉得有几分好笑。

“大皇子,无需打哑谜。”她冷声道。还要将她当做无知来欺骗?

兰玉见她态度如此冷漠,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无需对本殿下如此防备。如今事过境迁,本宫只是想要与慕容侧妃一叙而已。”

“是吗?”慕容歌微笑回应。接着她按了按太阳|­茓­,面露几分疲惫道:“怕是妾不能奉陪大皇子了,此刻妾略感身子疲乏。”

说着,她已经起身,不等兰玉的回应,就欲要离开。

兰玉见状,笑道:“小十大当你是亲人,为了你可被被判本殿下。但小十不知的是,他有了今日的功力,确实每日食用前百余种毒药。如今的小十不能有后之外,更是面临是生命之忧。需要三年服用一次解药。”这也是将近半年多前他亲自去梁国见小十的原因。

慕容歌稳住身形,侧过头,目露寒光望着兰玉,“曾经的兰玉公子,如今的大皇子,不愧是­精­心算计。就连忠心耿耿的小十也能如此狠心对待。”小十那般可爱单纯的人,可知对他看似很好的兰玉公子,不过对他只是利用?若是没有利用价值,等待的就是死而已!对于今后不能有后的小十而言,这何其残忍!

她冷笑道:“大皇子打算以小十威胁我?”

可谓是被逼至极!

“在慕容侧妃眼中,小十与兵器厂而言,究竟孰轻孰重?”兰玉低头饮下已经凉却的茶水,看向慕容歌,沉声质问道。

闻言,慕容歌瞳孔微缩,他果真是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小十多年来的忠心耿耿却换来如今只能当做筹码的结果,真是命运不公!

“慕容侧妃犹豫了?看来对于慕容侧妃而言,小十不敌兵器厂。”兰玉眯起寒光凛冽的眸子,锐利的望着慕容歌。

气氛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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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慕容歌忽然转过头,目光锐利可比兰玉,她嘴角噙着几抹冷笑:“大皇子三番四次的在背后追查着我兵器厂的一切,一无所获后,是狗急跳墙?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威胁我?我未曾见过卑鄙如大皇子这般的人!”

“慕容侧妃只需给本殿下答案便可。切记,你的答案事关小十命运。”兰玉并不在意慕容歌嘲讽之语。从当年他决定谋天下开始,便注定他要为此达到目的务必不折手段!

慕容歌忽然笑了,笑的有几分狂傲,冷冽逼人,“大皇子如此焦急的想要我的兵器厂?莫非心中害怕了?知晓自己不敌太子?更是知晓风光之日没将要到了大限之日?而得到了兵器厂,便可利用你多年来的成果,控制天下?如此,是我高看了大皇子,原本以为大皇子会有怎样的应对方法!却没有想到大皇子会用的也不过就是威胁!”

兰玉闻言,瞳孔微紧。眼光更为锐利的盯着慕容歌,须臾他收回凛冽的目光,“想来慕容侧妃已经有了选择。”

“大皇子,你我之间早已经不是威胁如此简单。在众人眼中,女子沦为棋子是最大的用途。你自以为是的利用我,如今还想利用我达到目的?不知大皇子是否是太过异想天开?”慕容歌盯着他,无惧的说道。她可以伪装,可以不必暂时与他为敌,可以耐心的等待着复仇那日,但是不代表可以受他威胁?!

他是否将她想的过于弱智?

“太子即刻就会回府。大皇子向来注重孝道,我不敢拖延大皇子的时间。不送。”慕容歌寒声道。

扔下一句话后,立即头不回的离去。

兰玉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眼光顿时一沉。

午膳之时,元祈归来。

上午兰玉前来见慕容歌一事,元祈已经知晓。

用过午膳后,他才开口说道:“大皇子是以小十为要挟要你的兵器厂吧?”

“是。”慕容歌点头。她必须尽快想个法子让小十能够安全无忧,毕竟兰玉此刻言论她多少有几分不信,她需要再次见到小十后得以确定。

“他竟然亲自来了。”元祈眉梢轻轻挑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淡笑。果真是等了多年,等不及了?他眼光一闪,从十岁开始,他便等待,等待了这么多年,仍旧还在等着,他还没有等不及,兰玉便等不及了?

慕容歌点头,“是,利用小十做筹码。”小十苦苦跟随信任兰玉多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自己会沦落为兰玉的一枚棋子。而且从最初开始,兰玉便是对他狠辣出手,竟让他终身不能有后!这对一个男子而言,是多么大的侮辱与折磨!

“小十身有巨毒。”元祈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说道。

“恩。”慕容歌低敛着双眸,回道。如今元祈开口确认了小十身有巨毒,那么此事就绝对不会是假的。她该如何去做,可保全小十的同时,不会如了兰玉的目的?其实兵器厂对她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十一条­性­命!

元祈对她轻柔的笑道:“无需担忧此事。本宫早就知晓小十身中剧毒,想要解毒并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日。至于兵器厂,若兰玉想要,给他便是。”

闻言,慕容歌微微惊讶,拧眉道:“太子心中已有应对之策?”否则依照元祈的做事风格,怎会成全了兰玉?

“两个月前本宫在梁国准备了一间兵器厂,规模甚大。工人皆会铸造兵器,且对本宫忠心耿耿。既然兰玉心心念念一个兵器厂,本宫成全他。”元祈淡笑道。

慕容歌眼光微动,为元祈的话语微微感觉到一丝震惊。原来在暗中元祈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就算他日她受人威胁,迫不得已将兵器厂送出去,他也会有应对之策。她眼眉低敛,心中似有一抹异样而过。这样的谋算,世间难以有人匹敌。

她收起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微笑道:“如此甚好。”小十得知她在夏国后,应该会立即赶来夏国。如此,她也可提醒小十小心兰玉。

元祈看向将眉目低敛起来的慕容歌,眸光微动,低声询问:“担忧小十?”

“小十对兰玉忠心耿耿,他万万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兰玉这般利用。甚至在他还未有所察觉之时,便是身中剧毒。甚至因此而失去了永生不能为父的权利。”慕容歌情绪略微低落,想起两年来,小十跟随在她身边,为她设想周全,为曾让她遭受过危险。将她当做亲姐姐般对待。对于小十,她真的是当做亲人一般。

“慕容歌,似乎让你放在眼中心中的人太多了。”元祈神­色­一沉,说道。

慕容歌扫了一眼元祈,“是吗?”他是吃醋了?原本就知道他并非心宽之人,甚至是心眼极小,想不到跟小十还要吃醋。

“小十一事你尽可放心。这件事本宫处理吧。”

慕容歌见他仍旧是有几分情绪低落的模样,便笑道:“太子,小十对妾而言,只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他对妾真心真意,妾自然不可让他面临生命之忧。”

元祈眸光柔和的望着她,轻笑道:“本宫知晓。”

……

上官月儿几日来一直待在宰相府中,早就听闻元祈从齐国安全而归,甚至是此次齐国一行竟然与慕容歌相遇,甚至是与慕容歌一同而归。原本她并不会担忧,但今日突然听闻,元祈为了慕容歌竟然遣送府中全部姬妾,如今全府上下,无一名姬妾,唯有慕容歌。

因此,上官月儿感觉自己不可等待下去。虽然元祈从齐国回来有段时间了,但是仍旧没有想要商议具体成亲之日。尽管此刻父亲有些不急了,但她却已经察觉,慕容歌的存在,似乎会成为她的阻碍!其实对于许多夏国百姓而言,大皇子虽然尽得皇上的宠爱,但多年来的夏国都是在太子手中日渐强大,太子在百姓心目中,甚至在满朝文武中,已经如同当今圣上。

未免夜长梦多,她立即吩咐婢女为她­精­心妆扮,准备前去太子府,与慕容歌一会。

几年前便是对慕容歌有所耳闻,一个被废的王妃贬为歌姬之后,竟能让太子为之侧目,并走到如今成为了太子府的侧妃,当真是有着好手段!原本并未有几分好奇,因慕容歌已经入土,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林善雅能够败在慕容歌的手下,足以为她提醒了。

午膳刚过,上官月儿立即乘坐马车前来太子府。

慕容歌听闻是上官月儿来了后,神­色­略微沉凝。

婢女巧巧疑惑道:“太子并未在府中,怎的上官小姐会来?不过瞧着上官小姐的样子似乎是只见慕容侧妃。慕容侧妃刚刚回府,可能并不知晓,太子与上官小姐早就已经定下婚约。若非抬起前去齐国,现在应该已经与上官小姐大婚。”这几日太子府上下都已经习惯了慕容歌为主母,差点忘记了还有个真正的太子妃即将嫁入太子府。

届时,慕容侧妃就必须在上官小姐面前伏小了。

“此事我早就已经知晓,巧巧,让下人尽心伺候上官小姐,我稍后便到。”慕容歌低声吩咐道。

巧巧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歌后,见慕容歌神­色­并无异­色­,便领命退下。

慕容歌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略微模糊的容颜,她微微一笑,该来的总是会来。她等的不不就是一个答案?也好,相信今晚元祈回来后,会给她一个答案。

上官月儿?曾经略有耳闻。乃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容颜没有林善雅来的让世人震惊,所以也只是在夏国内略有声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若非早早的与元祈定下了婚约,如今登门求婚之人定会入过江之鲫。

元祈从齐国而归如今已经一月时间,这个时间已经算是很长了,却没有提起他们的成亲之日,上官月儿能够等到今日,已经可以说明其­性­沉稳。否则那两年不会与林善雅无声的交战中,林善雅始终是居于下风。最后仍旧是惨白落场。

当慕容歌见到上官月儿之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光。第一眼,上官月儿的确是个姿­色­中等的美人儿,可仔细一看,会有所发觉,她们二人,眉目之间竟有几分像似。

甚至有时候神态也难免会相似。

不仅慕容歌有几分惊讶,就连上官月儿也是心下震惊。她早就知道在容貌上与慕容歌某处有几分相似,见过慕容歌的人,曾说过二人眉目之间甚为相似,不过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乍看之下的相似,其实不过就是个错觉而已。

“见过慕容侧妃。”上官月儿首先起身见礼道。虽然她日后加入太子府中会是太子妃,在慕容歌之上。但如今慕容歌是太子侧妃,而她仍旧是上官小姐,所以在规矩上,她必须先行礼。

上官月儿如此守礼,甚至是没有气势凌人,已让人心下高看几分。慕容歌眼光闪了一下,微笑道:“上官小姐无需多礼。让上官小姐多等片刻,还请上官小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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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是我突然造访,惊扰了慕容侧妃才是,还请慕容侧妃莫要见怪。早就听闻慕容侧妃与太子一同回来。却因最近一直忙碌绣嫁衣,未曾有时间前来造访,今日得了空,便亲自前来,想要与慕容侧妃见一见。其实我早就听闻过慕容侧妃,只是当时想要结识慕容侧妃,结果传来噩耗,慕容侧妃葬身火海。幸好这不过是意外,慕容侧妃死里逃生,才能让我有机会见到慕容侧妃。”上官月儿施礼落座后,便看向慕容歌款款而谈。

几番言语下来,竟是如此和善。不见一丝大家闺秀的娇气,更不见一丝妒意。反而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几句话中未曾提及元祈。

却在提及嫁衣之时,眼中浮现了羞涩之­色­。

慕容歌微笑道:“久闻上官小姐之名,却一直没有机会与上官小姐一见,现在有机会见面,却让我有些意外。”

“意外?”上官月儿掩­唇­轻笑,“莫非果真是我太过唐突了?早知如此,就该让下人事先递上帖子。如此,才能不会如现在这般让慕容侧妃意外。”百闻不如一见,眼前女子在姿­色­上与她不相上下,二人之间的确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但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上官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意外上官小姐竟是如此面善之人。”慕容歌低敛眼眸,轻笑道。

上官月儿点了点头,似乎是放心了,便呼出了长气,“如此甚好。我刚才还害怕慕容侧妃责怪呢,现在见到慕容侧妃,竟然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早知如此,早就该扔下手中嫁衣,早早来拜会慕容侧妃了。”慕容歌看似温柔,可在几番话下来,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或者看到的,却一样没有探查到。

莫非谣言是假的?传言慕容歌善妒,所以元祈才会为了得慕容歌欢心遣散姬妾。现在看来,慕容歌不似这般妒忌之人。

“与上官小姐的确是一见如故。我在京都并无交好之人,平日里没有几人会来太子府求见于我,如今上官小姐能够前来,我甚是开心。只是不知,今日上官小姐特意来见我,有何要紧之事?不妨直说。”慕容歌眼光轻柔,望着上官月儿低声道。

上官月儿绣帕轻掩­唇­角,眼中似有几分羞涩道:“原本想要趁此机会见见太子,结果太子并未在府中。”

“哦?”慕容歌巧笑嫣然,等着上官月儿继续说下去。

“原本定于上月婚期,结果因太子前往齐国而推迟大婚。如今已过一月,我已经亲手绣好嫁衣,便想着来问问太子,是否朝事繁忙,若是如此,还可再推延几日。不过,若是迟迟不大婚,怕是谣言四起,有人蓄意造谣,太子有意违抗圣旨,至始至终未曾想过与我成亲。”上官月儿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慕容歌,试图从慕容歌眼中看到一些什么,但是慕容歌始终浅笑。

其实,她这番言语皆是出自内心,至于谣言,其实在夏国内,还没有几人敢在私下诬蔑太子。

但,如今宫中有了个大皇子,事情就有所不同。大皇子看似不想争权夺利,但是皇上却似乎格外青睐大皇子,对太子而言,如今是万万不能被人抓到任何把柄。所以早日成亲对太子而言,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听言,慕容歌眼光微微一动,端起茶盏,掩饰住眼中浮现的一抹犹豫之­色­,她轻轻擦拭着嘴角,在上官月儿的期待下,笑道:“上官小姐前来太子府原来是如此,只是可惜太子现在并未在府中,不能与上官小姐谈论此事了。”

“因宰相府中还有些琐碎事需要我解决,我不能在太子府中停留甚久,所以想要请求慕容侧妃一事。”上官月儿忽然起身,弓腰行礼,态度极为诚恳。早在来太子府时,眼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被她反复琢磨的差不多。除了慕容歌过于冷静之外,一切与她料想的一模一样。

慕容歌眼光一沉,同时起身前去扶起上官月儿,道:“上官小姐何必如此大礼?若是上官小姐所求之事,我能够做到的便绝对有所推辞。但有些事情,我恐怕也也有些无能为力。”

“此事也唯有慕容侧妃能做。而如今我只相信慕容侧妃。其实,我所求之事并非是让慕容侧妃为难的事情,而是眼下我不能在太子府中等待太子回府,所以唯有求慕容侧妃在太子回府时,见今日我来太子府的目的转告太子。我想要在几日内得到答案。如此才可让母亲和父亲做好准备。”上官月儿一直坚持维持礼节之势,就散慕容歌亲自扶起,她也未曾动摇。

她目光期盼的望着慕容歌。她不惜降低身份这么做的原因,一是利用慕容歌解决眼下的难题,二是想要确定慕容歌是否如传言般嫉妒成­性­,为得太子专宠而暗中动手脚。几日后她便会有答案。

慕容歌轻轻蹙起眉,似有几分为难,她笑着摇头,“上官小姐的要求的确让我为难了。太子的事情我从不过问,而此事事关重要,我怎可在太子面前进言?如此只会引太子厌恶。或许会适得其反。上官小姐莫要着急。下人会将今日上官小姐前来府中一事告知太子。太子心中必定有数,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上官小姐一个答复。”

上官月儿抬起头来,看向慕容歌,泪眼婆娑,“请慕容侧妃为太子着想一番。自从一个多月前传来太子生死不明一事后,朝廷已经有所动荡。若是在此时,再有人进言到皇上那儿,或许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慕容歌摇头道:“上官小姐可能是太过为太子着想,所以才会有所看不清,在夏国,不会有几人敢编排太子的不是。更何况,太子如今繁忙国事,耽误了自己的事情,还会有谁如此毫无人­性­,编排太子的不是?上官小姐不如放心回宰相府。”上官月儿的确是高招,将事情扩大化,甚至还想一箭双雕,又或者企图将她当做一把剑来使用,这可谓是笑里藏刀。

可谓是心机甚深。

其实,元祈如今有何打算,她未曾探知,也不想探知。她想要得到的是元祈真真正正的答案,并非迫不得已而做出的妥协。至于上官月儿,该给答案的也该是元祈。

上官月儿这般聪颖,不直接过问元祈,而前来找她,便已经说明上官月儿隐约之间有所察觉,或许想要得到个确切的答案,也许是难事。而前来求她,不过是试探,利用。

如此深的心机和谋算,难怪即使上官月儿未曾嫁入太子府,林善雅便是已经落败。

“慕容侧妃所言有理。是我关心则乱了。谢慕容侧妃提醒。”上官月儿缓缓起身,微笑道,因泪光字眼中闪动,此刻眉宇之间竟是清美之极。

慕容歌见状,喉咙处似有东西挡住,有几分呼吸困难。她在意上官月儿的出现,同时更是在意元祈此刻不明的态度。

“上官小姐无需如此客气。”她轻声回道。

上官月儿点了点头,见此行目的并未达到,心下有几分不甘,但再多说下去,边回引起慕容歌的怀疑,她索­性­不再多说,准备离去。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了解慕容歌。

让婢女将上官月儿送出去后,慕容歌­唇­边笑容缓缓消失。

上官月儿今日前来目的明确,其实上官月儿提出的要求再正常不过,早就已经定下来的婚约,若非意外重重,早就已经大婚。

但如今,她绝对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元祈一个机会,那么她必须成全自己的同时,伤害另外一个人。爱情世界中,从来不允许第三个人Сhā进来。若是三人,或者更多人进入,便绝非是爱情,而是传宗接代。

她未曾离开房中,一直坐在原处慢慢的饮茶,等待元祈回来。

时间在她失神之间悄然流走,等元祈站在面前,她才赫然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她竟然就这么坐了两个时辰。忍不住自嘲一笑,还从未想事情如此入迷过。

“太子回来了。”她身形未动,仍旧是坐在原地,抬起头看向元祈,轻笑道。

元祈深不可测的寒眸沉凝,他坐在一侧,一直看着慕容歌的神­色­,道:“今日你见了上官月儿?”

“恩,上官小姐原本想要见的是太子,不过太子正巧不在。上官小姐倒是个娴雅的佳人,温和有礼,不愧是大家闺秀。”慕容歌点了点头,眼中挂着她经常面对世人的笑容,回道。

元祈触及到慕容歌眼中的这份有着防备,与这些日子所习惯的真实笑容不同时,他眼光顿时一暗,“她提及了婚事?”

刚回府,便得知此事,他立即前往罗阳阁,却听闻她一直在正厅中未曾回去,他心下一颤,立即赶来。

正如猜测那般,她又如同两年前一般防备。

“慕容歌,本宫以为你已经知晓答案。”元祈沉声道。紧盯着她的神­色­,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从齐国回到夏国这段时间,就算她不曾言语重复两年多前的话,但是她那些话却并未因此在他脑海中消失,甚至是让他忘记。甚至他有些不清楚,为何在得知府中姬妾出现在慕容歌面前,而慕容歌虽然并未对他说什么,但是那半眯的眼眸,已经泄漏了她些许的心思。

她向来固执,两年多前,可以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惜放弃眼前荣华富贵,那么,时隔两年多的时间,她怎么可能会有所改变?

他知她在等个答案。而等到答案后,她才会真正的卸下心房。

闻言,慕容歌轻蹙眉,面­色­微微苍白,她缓缓起身,可能是坐的时间有些久,竟让身形有些不稳。她侧头看向元祈,微笑道:“太子,你知我心意。”对她而言,走出这一步实为艰难,她首先就要有心理准备,或许有朝一日,她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又或者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她的妄想,那么,她要有绝对的勇气面对。

或者应该说,这对她而言,是一场赌局。

“慕容歌,当本宫将府中姬妾遣散之时,便是给了你答案。太子府中,唯有你是主母。”元祈望着她嘴角上那淡淡的笑,眼光微微一暗,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淡淡的说道。

慕容歌眼前一亮,立即狂喜,抬头望着元祈,“此言是真?”

元祈望着她亮如星辰的眼眸,敛起眼眸,眼底暗光翻动,他轻声应道:“是。”

慕容歌无法控制那突然而来的狂喜,其实从他悄然遣散府中姬妾开始,她隐有察觉,但今日上官月儿的出现,却让她有几分不淡定,甚至因此而有生妒忌。

她应该知晓,他回到夏国后,未曾为了巩固地位,而立即与上官宰相谈大婚事宜,就已经隐隐有答案。他其实不善言谈,即使告知她结果,也是隐晦。

此刻,夏国虽然大半的权利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但他需要面临的事情比她所知道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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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太子,妾心甚是欢喜。”她仰起头,一张灿烂的笑颜映入他的眼中。

一旦卸下心房,她便是如同另外一个人。不会如同刚才那般欺骗世人的完美微笑。

她踮起脚尖,做着上辈子,还有这辈子从未做过的举动。

主动,献吻!

他的­唇­略微冰凉,与她温热的贴在一起时,她敏感的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的,还有他略微惊讶,而微微圆睁的眸子。

她顿时大了胆子,对于这等陌生的事情,她不至于手忙脚乱。

刚要收回时,他却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用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与低哑的口吻,道:“慕容歌,本宫意外你的主动索吻。”

索吻?!

慕容歌双颊爆红,在男女之事上,她如同菜鸟,唯独的一次经历也是在意乱情迷之下,那记忆存在脑海中不允许触摸。此刻的亲热,陌生,却又让人有几分欣喜。

但她的行为绝对是献吻,而非索吻!两个字差了一个字,就有着天差地别的意思!

她正欲辩解,他顿时攻城略地,撬开她的贝齿,长舌直入。

暧昧的气息,陌生中似乎与几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周身,她一直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看着他陶醉的表情,看着他­精­致的脸庞,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如此狂野的一面。

“闭眼。”

他忽然开口说道。

慕容歌这才意识到,从开始到现在她始终都是睁着双眼。他这么敏感的人自然察觉到她的动作。

缓缓闭上双眼,她渐渐迷失在这温情四溢,暧昧的热吻之中。

大概,热恋中的男女就是如此吧。

即使门前站着两个已经脸­色­媲美猴ρi股的婢女,他们仍旧是忘我亲吻……

当天夜里,小十终于来了。

刚刚用过晚膳,下人便来报,一名不会说话的男子递了帖子,想要求见慕容歌。

慕容歌立即让下人请小十进府。紧接着她立即吩咐下人去准备丰盛的晚膳,皆是小十喜欢吃的。

元祈见慕容歌这般为着小十着想,­唇­边笑容微微敛起。

慕容歌想着见到小十时,该如何问清楚小十对兰玉的心思,还有今后有何打算,最为重要的是,他是否感觉身体不舒服!即使元祈在暗中与兰玉已经达成协议,兰玉将解药交给了她,但她仍旧不放心。

兰玉,为人­阴­沉,心事隐藏的极深,会如此轻易的交出解药?

而元祈去命人请来的神医,怕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到,所以,她唯有见过小十后,才会放下心来。待经过几番心思抬起头后,才发现元祈神­色­淡淡的,刚才那嘴角上欣悦的笑容消失了,她心下好奇,怎么变脸如此快?

未曾问出口,下人已经带着小十进入。

“慕容姑娘。”小十进了屋,见到坐在面前,安然无恙的慕容歌后,立即激动的摆着手势。

除了慕容歌,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小十的手语。

小十又焦急的告知:“小十寻找了慕容姑娘多日,当日慕容姑娘跌落悬崖,小十在龙岳山下寻找多日,不曾找到慕容姑娘。如今慕容姑娘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见状,慕容歌立即招呼小十,“一路赶路来夏国,晚膳还没有用吧?厨房已经做了你喜欢吃的膳食,待你吃饱后,咱们再继续说。”之前的那两年,她与小十在一起从来都是毫无顾忌,几乎都是在一起用膳。

小十重重的点头,兴冲冲的将包袱交给一旁的婢女,就要坐到慕容歌的身旁。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冰冷的目光一直锁在他的身上。夏国太子,原来一直都在冷眼看着他!

这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让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

慕容歌见小十停在原处,没有坐下,便疑惑问道:“是不是连日赶路身子疲乏?”

元祈拿起茶盏,神­色­沉凝、慢条斯理的饮了几口茶。

小十闻言,轻轻摇了一下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元祈的方向。慕容歌见状,顺着小十的目光向元祈看去,并没有发现元祈有何异样。小十暗自疑惑,怎的刚才所见只是错觉?他明明感觉到,夏国太子刚才看他的眼光里面是藏着刀剑的。

瞧着慕容歌担忧的神­色­,他立即高兴摇头。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不管一旁元祈身上已经渐渐散发的冷气,走上前来就要坐下。但,这时他才想起来,夏国太子高高在上,屋子内除了慕容姑娘,还有其他人在,他绝对不可乱了规矩。便摆着手势告知慕容歌:“一会儿小十回房吃便可,现在小十不饿。”

慕容歌眼光微动,差点忘记了此刻是在太子府。未免谣言四溢,必须注重规矩。她点头回道:“恩。”

“本宫还有要是处理,先要离去。”元祈对慕容歌忽然开口说道。

慕容歌望着元祈的侧脸,忽然有种感觉,似乎元祈哪里有些别扭,但究竟是哪里有别扭又说不出来,便笑道:“好,勿要忙碌太晚,小心身体。”

元祈点了点头,起身走至门前时,回头看了一眼小十,他挑了挑眉梢。随后,高大挺拔,且具有让人无法忽视气息的他,消失在房中。

小十虽然不善猜测人心,但还是能感觉的出,夏国太子怎的对他有如此大的敌对之意?那夜,找他写下慕容姑娘两年多来所经历的事情时,可不是眼下这种神­色­。

他眨了眨眼,不再多想,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比不及慕容姑娘!

……

小十在太子府内休息了一夜后,便是生龙活虎。连日赶路的疲惫,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更何况,昨晚慕容歌让厨子们­精­心准备的晚膳,可是弥补了他整日来的饥饿。

慕容歌在无人之时,小心的询问他,“小十,进来可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有。”小十摇头。

“小十,回到夏国后,是否决定重新跟随大皇子?”慕容歌话语之中暗藏试探。她不知道该怎样去说,才能让小十接受,兰玉并非他心中恩人的形象。虽然将真相告知他,未免有些残忍,但对于小十而言,若是终身被兰玉利用,更是小十终身最大的悲哀。

小十摇头。跟随公子那些日子,他渐渐的发现公子已经不是他所想的那般,甚至是他厌恶的这样。更何况,公子现在要害慕容姑娘。

见状,慕容歌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沉淀了某些说法后,对小十缓缓说道:“有些事情很复杂,大皇子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圣洁。小十你单纯,所以对他忠心耿耿,但绝对不会想到,他利用你的单纯利用你,并在你身上下了剧毒,让你受制于他。”

小十闻言,立即慌忙摇头,眼中已经蓄满绝望的泪水。其实,他身体是什么情况,他自己清楚,只是从来都不相信公子会那样对他。一路回到夏国,他发现各个小国之间的战争有些问题,就算他不是天资聪颖,也隐隐藏察觉到,这些年来公子所做的并非是表面的那么简单的事情。拯救天下苍生,也不过是他与世人一样受到的蒙骗。

他强自忍耐着有些崩溃的情绪,多年来他依靠公子而活,未曾想过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他明明有所察觉,但是却不愿意深想。

慕容歌叹息一声,“小十,记住,我永远是你的亲人。”

小十拼命点头。慕容姑娘对他很好,给他做好吃的食物,给他亲自做过衣服,就算那衣服做的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可他还是喜欢不已。慕容姑娘将他当做是弟弟,他早已经将慕容姑娘当成姐姐。

可是,如今见到公子这般,他却忍不住心伤。

“这是难免的。”慕容歌柔声说道。这个世界总是如此,某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以伤害他人为手段,只为得到一切,他人的­性­命从不曾放在眼中。

而这样的人,却总是活在顶端。

她望着小十纯真而受伤的脸庞,轻轻蹙起眉。如今神医未到,她还不知小十究竟中毒有多深,是否可以治愈。无论用怎样的方法,必须要解除小十身上的毒,让他今后能够有个正常的生活。若有可能,她还希望小十能够有自己的孩子。

……

上官月儿在宰相府中等待了几日,仍旧不曾见元祈来提起婚事。即使,那日她亲自前往太子府,仍旧是不见任何回应。即便慕容歌心怀妒忌,甚至不敢与元祈提出要求,那么,现在也不该如此平静。

那日,她并非是危言耸听。朝堂上,事情瞬息万变,大皇子近日动作频频。虽然她不知晓太子为何毫无动静,但太子暗中与父亲有所接触。就已经说明,太子面临着东宫之位不保的危险。

再加上违抗圣旨这一罪名后,太子的东宫之位更是岌岌可危。

与太子的婚约,虽然曾经是皇上赐婚,但也是他自小的幻想,只是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梦想成真。

现在,她自然要争取一番。

既然他不来寻她,她便亲自登门。希望通过一番言语可以点醒他,莫要因慕容歌一人而面临困境。

太子府,花园亭子内。

上官月儿以见慕容歌的名义而来,从下人口中得知,元祈正在亭子内饮茶,她便立即改变路线,前来亭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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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男子一袭黑衣,置身在白石砌成的亭子内,仿佛他所在之处,乃是人间仙境。他华美Ъ人的俊颜,可以让天下女子自惭形秽,在他面前,她便是卑微如尘土,宁愿被他踩在脚下,只盼他偶尔的转眸。

他始终是喜欢穿黑衣,如同多年前他刚刚回宫时。他的出现让世人震惊!不止是他的倾城之容,更是他一举一动间,便饱含王者风范,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她压下跳动的心潮,企图让自己能够沉静一些,不可失了半分大家闺秀的姿态,身姿款款进入亭子内。

“妾见过太子。”她福身一礼,身姿婀娜。抬起头时,眉目之间闪现卓越光华。

元祈眉梢挑了一下,漆黑的瞳眸中似闪过一道冷光:“起身吧。”

闻言,上官月儿立即起身,并缓缓坐到元祈对面的位置。她看了眼元祈的神­色­,存着几分小心翼翼道:“妾今日本想是与慕容侧妃一聚,聊聊女儿家的悄悄话,结果听闻下人说起太子在此处,便立即前来向太子请安。”

“来见慕容歌?”元祈眼底光芒暗动。

上官月儿心下一颤,从二人定下婚约到现在,他始终如现在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对所有的女子皆是如此,但最近她知道,似乎对慕容歌,他不会如此。“是,上次相见叙话,妾与慕容侧妃相谈甚欢。似闺中密友般无话不聊。今日妾正好有时间,便来与慕容侧妃一聚。”

“上官小姐果然是有心了。”元祈勾起嘴角,笑的有几分冷冽,更显疏离。

上官月儿忙低下头,不敢看他双眼太久,便沉声道:“其次,妾也想见见太子。有些话,想要与太子详谈。”

“何事?”元祈修长白皙的手抚摸着茶盏的轮廓,声音略微冷淡的问道。

闻言,上官月儿心下一喜,立即回道:“是关于太子与妾的婚期。如今,太子已经回到夏国与有段时日了。民间已有传言,太子想要违抗圣旨,不想与妾成亲。妾自知此事不过是谣言,若非这一年来发生许多事情,太子断然会与妾大婚。”

“哦?”元祈眼光一闪,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上官月儿,忽然看见上官月儿那与慕容歌有几分相似的眉目。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份相似不过是错觉。慕容歌最初见到他时,虽然也是眉目低敛,距离他甚远,但是却不曾从慕容歌的眼中见到过卑微,甚至害怕的神­色­。慕容歌那个女子,惯会的便是伪装,偶尔为了达到目的,会拍些马屁,这样的行为看在他人眼中会有些让人不屑,但是在他的眼中,却会让他为此欣喜。

他甚是喜欢看到慕容歌偶尔狡诈的目光,还有几分调皮的样子。太过沉稳,并不适合她。

上官月儿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元祈眼中的那抹温柔之­色­,她微微一愣,双颊渐渐泛红,有些羞涩。莫非是她多想,其实他心中有她?“所以,如今将大婚之日提前才是最佳选择。”

“此事本宫心中自有选择,上官小姐无需多言。”元祈言语之间冷淡的回道。余光间,见到身姿妙曼的女子翩翩而来。

慕容歌午睡醒来时,下人便告知她,元祈在亭子内等着她一同饮茶叙话。她更衣洗过脸后,便立即赶来,远远的便看见了在亭子中的元祈和上官月儿。

上官月儿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见上官月儿的神­色­,隐约之间可以感觉到上官月儿所表达出来的羞涩之意。

再看元祈,神­色­清冷,就算是嘴角上挂着的那抹淡笑,也未曾达到过眼底。

上官月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立即回头看去,竟然是慕容歌!她立即起身朝着已经进了亭子的慕容歌福身道:“见过慕容侧妃。”

“上官小姐来了,怎的不让下人通知我一声?”慕容歌微笑回道。

上官月儿面颊飞了两朵红云,羞涩的看了一眼元祈后,对慕容歌说道:“妾来太子府,主要是想要与慕容侧妃叙话。上次一见如故,总想来见慕容侧妃。后来,听闻下人说太子在这里,便来与太子商议大婚之事。”

慕容歌眼光一暗,扫了一眼元祈,那眼光很平静。上官月儿的确是颇有心机。

“眼下我来太子府也有段时间了,该回宰相府了。若慕容侧妃平日里有时间,可来宰相府与我叙话。”上官月儿娇美的容颜上尽是温婉的笑容,说着又转过身对元祈说道:“妾不打扰太子与慕容侧妃了,告退。”

待上官月儿离开后,慕容歌便坐在了刚才上官月儿坐过的地方,看向对面的元祈,笑问:“上官小姐来催婚了?”虽知元祈心意,也知晓他与上官月儿之间的婚事最终会告吹,但如今上官月儿三番四次的前来太子府,便已经说明,上官月儿等不及了。

元祈若是迟迟不给答案,兰玉鼻子那般灵敏,定会抓出这个难得的把柄大做文章。

她轻轻蹙起眉,这是一道难题。

元祈目光轻柔的望着她,目光宠溺,似乎未察觉到他此刻身处的困境,笑道:“无需管她。”

闻言,慕容歌淡淡一笑,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有些事情一味纠缠,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他心中自有一番谋算,她需要做的是在适当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

兰玉负手立于窗前,心思微动。

身后站着的,是他从宫外带进宫的御医,颇得他的信任,医术甚是高超。

“父皇身子进来如何?”兰玉低声问道。

那御医立即垂首恭敬的回道:“皇上看似面­色­日渐红润,但是长年来服用的慢­性­毒药,已经伤了元气。尽管最近日日补身,但仍旧是无法挽回毒药留下的创伤。恐怕,神智清醒的时日,最多不过半年。”

“没有办法拖一拖?再多半年也可。”兰玉微蹙两眉,转过身看向御医,寒声问道。

御医摇头回道:“各种方法都已经用了,半年已是极限。”

兰玉闻言,神­色­一沉。竟然半年便是极限!早知如此,便将药量减少……

“大皇子若想成事,半年的时间不知是否够用。”那御医小声询问道。

兰玉眼光微微一暗,周身弥漫着寒冷气息,“此时无需你担心,下去吧。”

“是,臣告退。”那御医闻言,立即不敢多言,赶紧退下。

兰玉面­色­深沉的暗自掐算着时间,看来要催促赵子尽了。只是赵子维并不容易对付,看似他们搅起了许多事端,但对于赵子维而言,怕也是雕虫小技,唯有在最关键的时刻使出杀手锏。看来,他定要先助赵子尽一臂之力。

至于元祈,究竟他按兵不动,是为何意?

如今的棋局,竟是在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迷雾漫天,若想拨开云雾,怕是要费上一番心机。

……

伴晚,已经到了晚膳时间,慕容歌等了半刻时间,仍旧不见元祈身影,她便亲自来到前院的书房。

让她意外的是,元祈并未在书房内,是出去了?

她摇头轻笑:“竟忙的忘记了晚膳的时间。”这间书房,记忆中她好像就来过一次。其实,对于元祈即将所做的事情,或者关于他要处理的朝中大事,她不曾多问过。只因她了解元祈,他不想让她担忧。其实话说明白点,这个时代的男子,几乎都是大男子主义,更何况是元祈这样的男子?

偶尔,元祈也会将一些事情说出,询问她的意见。当她的意见中肯,甚至切入要点之时,他渐渐的会将许多事情,用另外一种不被她察觉的方式与她商议。

其实,元祈也是个很别扭的人。

她看向书房内四周的书架,元祈很喜欢看书,所以只要闲暇的时候,他便是靠在躺椅上,姿态闲适的看书。

就算是元祈不自夸,她也知道他是属于过目不忘之人。只要翻看过的书籍鲜有再看第二遍的,除了他特别喜欢的书。

她随意的看了两眼书架上的书,见没有她喜欢的类型,便来到他平日里处理朝事的案桌前。

他有轻微的洁癖,所待之处,皆是很洁净。就算是折子许多,他仍旧是摆放的极其整齐。

虽然她有时候有些懒惰,将东西乱放,但他也只是轻蹙眉头,默默的将从哪里拿的东西归到原处。

低头时,发现按桌脚下,有一个坛子。

坛子里是一些灰烬还有未燃尽的小半张纸。

她别开眼,打算再打量一下别处时,不经意间发现那小半张的白纸上似乎有大婚二字,她眉梢轻抬,疑惑地将半张纸从坛子内拿出。

这是半张纸,所以所看到的内容只会有一半。

她拂去白纸上的灰烬。

白纸上熟悉的笔迹渐渐的出现在眼前。

“大婚之日,定于秋初。”

她面­色­微变,这的确是元祈的笔迹!

大婚之日,定于初秋!如今,距离初秋之日,仅仅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定下了大婚之日!今日,午膳过后,就不曾见过他,如今到了晚膳仍旧不见她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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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她忽然自嘲一笑,多日来,她不曾过问他的一切,便是给予他全部的信任!却不曾想,他竟然在暗中做下了这样的决定!他将她置于何地?!

将她的信任当做尘土践踏?曾经给予的承诺只是做戏?

望着手中的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小半的字条,慕容歌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非常文学

“大婚之日,定于初秋。”她低声念道,似在此刻才感觉到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会有那般大的威力,能够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那日上官月儿前来见他,他们便是已经商定好了大婚之日了吧?否则,上官月儿不会轻易离开。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若元祈一而再推迟婚礼的话,如同上官月儿所说,会给兰玉等人机会,以此来对付他。

所以他为了能够保住太子之位而选择大婚,并不是错的,对他而言是明智之举。

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真是人觉得可笑吗?

她决定踏出的第一步,竟然是以失败落场!

书房门的忽然打开。

俊美无匹,让天下女子都会自惭形秽的容颜出现在眼前,他向来喜欢穿黑衣,而黑衣也只有他才可以穿出绝代风华的味道来。若有人喜欢穿黑衣,并站在他面前的话,只会自取其辱。

她淡笑望着忽然出现的他,他终于回来了。

“来找本宫一起用晚膳吗?”元祈缓缓走来,目光温柔的望着她,轻声问道。

男子轻柔如初雪的声音那般的熟悉,可她手中那似乎烫人的小纸片,却让她感觉眼前的男子似乎陌生无比。

慕容歌的沉默,引起了元祈的怀疑。他疑惑的看向慕容歌手中的纸片,黑眸瞬间幽深,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是一个黑洞,让人无法看见它的尽头,更无法知晓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妾已经用了晚膳。太子还是自己用吧。”慕容歌巧笑嫣然,眼光闪动间,她眯起双眸将手中的碎纸片递了出去,接着说道:“此物是妾无意间看到的,并非有意寻找。”

字条上,清晰写着‘大婚之日,定为初秋。’

元祈望着她手中的字条,身形紧绷,拧眉望着她防备的眸子,还有嘴角那几分嘲讽的笑容,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慕容歌,距离初秋还有一月。一月内还会有无数变故,本宫承诺你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变化。*.

慕容歌淡笑着,望着他幽深的眸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太子何必自欺欺人?一月时间固然有许多变故,但太子在背后有所筹谋,必定不会允许多年来的事情出现任何差错。更何况,距离太子想要的一切已经越来越近,与上官月儿大婚,势在必行!妾决定与太子回夏国,便是做好了准备与太子面对一切,尽妾所能与太子同进退。妾不想要承诺,只是不屑于勉强得来的承诺!”

女子清冷而直接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她并非不知,而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慕容歌,本宫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元祈伸出手去抚摸她那张白皙滑­嫩­的脸颊,如此真实的触感,看似柔软,却让他渐渐的有所退让。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怎么会如此聪颖?

慕容歌轻笑摇头,侧过脸躲开他温柔的触摸,身形退后一步,“两人之间若无信任,用欺骗便不是纯粹。若遇见困难不可同甘共苦,便绝非夫妻。妾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是纯粹的情感。”

她知他面临许多,也明白他即使与上官月儿大婚,断然不会碰上官月儿。甚至是仍旧如现在这般宠着她,爱着她。

但这样结果,她不屑要。

面对着她的坚持,还有发自肺腑的话,元祈轻轻笑道:“知晓本宫为何烧了此物吗?”

慕容歌眼光一闪,沉默不语,等待着他的解释。

他微微一笑,轻轻握着她的手,继续说道:“只因本宫在等待机会,若有机会,此信件就不会送出去。此信……已烧毁,并未送出。”

慕容歌望着眼前让她放下心防,决定勇敢去爱的男子,只觉得心渐渐的冰冷了起来。究竟,站在面前的他所说出的,是否又是谎言?从她放下心防,确定他绝没有想要利用她的心思,到现在她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她只是淡淡一笑,无法回应。

元祈将她拥入怀中,二人身体紧紧相贴,可慕容歌感觉到的,却是他透过黑­色­衣衫缓缓传来的冰冷之感。

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仍旧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与他同进退。她相信,只要他们能够共同面对一切事情,那么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解决。就算眼下的大婚之日是定于初秋,但只要他与她说明,那么,这一个月内,他们一同去想办法,就会有多半的可能能够解决。而眼下,他的选择方式是因为他布局了多年,绝对不可有任何差错。

他并无错。

他在努力成全给她的承诺。

只是……她双眸缓缓闭上,暗自叹息一声。

元祈双眉轻蹙,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温柔地说道:“慕容歌,一起用晚膳吧。”

慕容歌眉梢微动,点了点头:“恩。”离开时,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并且擦去的灰烬,眼光闪动间,她似有了决定。

……

齐国,皇宫,承清宫。

流云奉命前往边境,同时赵子维交代流云,若有机会前往夏国,亲自求见慕容歌。

因他知晓慕容歌的­性­子,若得知元祈即将大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与上官月儿后,她必定不会留下。从她与元祈离开齐国之时起,他便等待这一刻。更何况,她早就知道元祈前来齐国,甚至与她共同跌落悬崖皆是在算计之中,她绝对会心有芥蒂。

他未曾想过放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与元祈合作的前提下,让慕容歌对元祈死心。

他邪魅的眸子微微眯起,寒光四­射­,信心满满:“慕容歌,朕等你。”

再转眸看向一旁的几个折子和信件,长时间以来,他让人在暗中收罗着赵子尽所有的罪证,证明赵子尽有谋反之心。虽然艰难,但也略有收获。他勾起­唇­角冷笑道:“赵子尽万万不会想到,虽然他在暗中收买朝中官员,但朕早就有所准备。真的认为朕多年来在朝廷上孤立无援?唯有流云可信任?若是如此,朕怎能在先皇驾崩之际,顺利登基?赵子尽,兰玉,二人联手要置朕于死地,岂是如此容易?”

只不过……

他皱起浓烈的两道眉毛,登基之后,他原本想要毁去的那道真正的遗诏,却于几年前突然消失。几年来他派数人寻找,却无任何消息,究竟是谁?能够有那样快的速度将没有公布于世的遗诏拿走?让他可以顺利登基?

此物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随时可出现取他的­性­命,夺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究竟是谁?

若是赵子尽,得到遗诏后,必定会立即公布于众,完成所愿!兰玉?似乎不可能,兰玉如今与赵子尽联手,意图­操­控赵子尽,­操­控齐国,所以必不会在两年多前,便趁他还没来得及解决遗照之时,带其拿走。

赵子维忽然想到一人,莫非是元祈?

元祈要先帝遗诏有何用?

若真是元祈,那么此事必然有些棘手。

……

兰玉探望元游之时,将关于元祈的事情告知元游。

元游虽然近日来看上去面­色­红润,似乎已经大好,但是也有时候­精­神不济,甚至还有些犯糊涂。

他听闻此事后,便是愣住了。

兰玉等了片刻也不见元游有所回应,便又接着说道:“父皇?”

愣神的元游终于回过神来,眼中恨意明显,“玉儿,你有何想法,不妨直说。朕定当会助玉儿一臂之力。”

闻言,兰玉眼中­精­光一现,回道:“儿臣想着,太子向来谨慎,极少有让人抓到把柄之时。而如今,太子为了一名女子,三番四次拖延与上官小姐的大婚之日,如此便是违抗了圣旨。”

“违抗圣旨?”元游轻蹙眉头。

“是,太子若定下违抗圣旨之名,日后想要翻身也是不易。父皇与儿臣也可趁机完成所愿。”兰玉点了点头,他发现元游似乎有许多事情转不过弯来,索­性­将事情敞开了讲。

元游点了点头,又有片刻时间的失神。

兰玉一直耐心等待,只要元游点头,他立即宣告天下夏国当今太子违抗圣旨!就算死罪可免,但太子之位必然不保!

谁知,元游忽然开口说道:“只是可惜了这次机会,元祈今晨入宫见朕之时,告知于朕,大婚之日定在初秋。”

“太子动作竟然这般快!”兰玉略微惊讶道。原本迟迟没有动静,并在不久前为了慕容歌遣散了太子府内所有的姬妾。而上官月儿两次造访太子府,都没有得到答案。今晨,元祈竟然有了决定?!

看来,元祈早就有所防备。

只是外面皆是传言,因慕容歌善妒,所以元祈才会遣散府中姬妾,那么此次大婚之事,慕容歌是如何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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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太子府。

慕容歌等了几日的时间,才等来章神医。

为小十亲自诊脉过后,才确定小十果真是身染剧毒,需经常服用解药来抵制身体内剧毒。但章神医告知,此毒没办法全部自体内清除。

她将兰玉送来的解药给章神医看过之后,章神医面­色­大变,告知,此物名为解药,实际是另外一种毒,虽然可压制小十体内的毒,但长久服用,必定会让小十在五年内有­性­命之忧。

兰玉可真是够狠毒的!

幸而章神医对元祈甚是忠心。其实,天下间之人想要找章神医诊脉瞧病,根本是痴心妄想,甚至几乎没有人能够寻到章神医的居住之地。

所以,章神医虽然声名在外,却甚是神秘。

若非慕容歌此刻心心念念想要救治小十,必定会旁敲侧击,探知章神医是因何而对元祈这般忠心。

章神医见慕容歌神­色­间极为担忧,便接着告知,“其实也并非不可彻底清除。小十内力深厚,配上老夫的解药,用上五六年左右会有九成的机会全部清除余毒。”

闻言,慕容歌眼前一亮,惊喜道:“果真如此?烦请章神医费心了。”

章神医点了点头,虽然已过六十,但他仍旧是眼睛清明,此刻终于见到传言中的慕容歌,不禁有些好奇,眼中­精­光闪现,太子就是对此女而特别?

他轻轻皱起了眉,现在看来,并无特别之处。

察觉到章神医眼中的狐疑之­色­,慕容歌眼光微动,微笑道:“无论如何,谢谢章神医。”

章神医略微惊讶,他见过世间女子千千万万,鲜少见到眼前这般不骄不躁的女子。若是其他女子有太子的宠爱,必将忘形,从而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是在他人面前高傲自居,不可一世,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中,但慕容歌却全是不是。

这个女子,似乎有些特别。

元祈出去一整日,晚上才归来。

晚膳之时,元祈忽然提到:“慕容歌,这几日若是有时间,不如做几个香皂如何?”

“前些日子做的,太子都用完了?”慕容歌疑惑问道。

前几日她做了能有六七个,照理说应该能用许久的。

闻言,元祈神­色­有些怪异,低声道:“几个样子都不是本宫喜欢的。”刚开始慕容歌送来时,他为此欣喜,因两年多前她离开时,并未留下太多的香皂,他一直放在身上,鲜少使用。

只是,如今她做的香皂样式大多都是芙蓉花朵,简单的样式,并无小鸭子时的生动。

“呃?太子喜欢什么样式的?”慕容歌疑惑问道。香皂什么样式的不是一样用?不过都是用来净脸的?

元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给朕做几个鸭子吧。”

“鸭子?太子不喜欢莲花,芙蓉花,而是喜欢鸭子?”慕容歌大感惊讶,记得以前他见到鸭子或者是其他动物图案的香皂时,都是极其讨厌,怎的现在竟然会对鸭子情有独钟?还会亲自开口要求?

瞧着慕容歌看过来的疑惑表情,元祈轻笑道:“本宫近日来觉得鸭子也不错。”

慕容歌微微一笑,心中了然,点了点头。正好她也想多做一些,留着他日后用。若日后有时间,她就专门开个香皂店,他若想要用,便掏银子来买。

元祈似乎瞧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便笑道:“想要让本宫付银子?”她平日里作风优雅高贵,且气质清雅,不似贪财之人,怎的偶尔也会对身外之物如此看重?

“太子若是感觉过意不去,让妾如此辛苦,便付些银子,妾绝对会欣然接受。”慕容歌眼光一闪,一脸贪财之­色­道。

“去账房取吧。需要多少便拿多少。”元祈未有片刻迟疑,口吻略微宠溺十分爽快的应道。

闻言,慕容歌甚是惊讶,他今日还真是大方!忍不住话语中含着几分调侃道:“太子今日怎的这般开窍了?”

元祈漆黑不见底的眸子微微一动,似在眼底轻柔翻卷的云朵而悄然移动,瞬间光华慑人,他淡淡一笑道:“怎的不说本宫宠爱你?”

宠爱?慕容歌笑意盈盈的眸子微微闪动,望着满桌子丰盛的晚膳,这两日她都是亲自下厨,每一样菜都是用了心所做。他虽然嘴上从来不说,可是她知道他喜欢她做的所有东西。但凡是她下厨,他定会吃的很多,甚至是每一样都会吃。但若是厨房的厨子们做的食物,他定然每样菜都不会吃上几口。好在这段日子下来,他比前段时间要胖上一些,不再看上去那般的­精­瘦。

“既然宠爱妾,那么太子便将这些东西全部吃下。”慕容歌掩嘴倾城一笑道。

元祈淡笑着,慢条斯理的继续用膳。虽她不曾主动说过哪一次是她主动下厨,但她的厨艺又怎是府中厨子能够相比的,一看便知。

“章神医已经将解药调制出来了,小十服用过后,便是感觉身子轻盈了不少。”慕容歌忽然想到了章神医,便开口说道。

“恩。章神医医术尚算可以。这些毒该难不倒他。”他淡淡的应了一声。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他并不感兴趣。若非小十是她看重之人,他断然不会让小十在眼前晃荡,与她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也难得她有那个耐心,去听小十的话。

慕容歌轻笑道:“太子似乎不喜小十?”小十为人可爱,虽然不能开口言语,但是太子府上下似乎许多人都很喜欢小十。厨房里的厨子们知晓小十爱吃之物,暗地里不知道给小十做了多少美食呢。

“恩。”他仍旧是反应的淡淡的,但却将真实想法说出,无丝毫隐藏。

慕容歌挑了挑眉,不再问下去。心中却因此而泛起一丝苦涩。若非他眼中有她,相信他断然不会让小十留在太子府。

只是……她低下眼眸,或许她当初的决定太过意气用事?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了?

他又抬起头,幽深的眸子望着她,说道:“本宫曾经救过章神医。所以章神医若说可救,必然可救,你无须担忧。”

慕容歌嘴角勾起,笑着点了点头。怪不得一直被民间的人称之为怪人的章神医会出现在夏国太子府为小十解毒,原来曾是元祈救了他。

如此,她便是真正的放了心。

小十,这般率真可爱的人若因兰玉的野心而付出终身遗憾的代价,未免太过有些残忍,幸而,还好。

……

上官月儿从上官宰相的口中得知,元祈已经上奏皇上,二人大婚之日定为初秋。距离初秋之日,还有一月的时间。那日,元祈其实已经有了决定吧?所以才会让她勿要管此事。

望着手中早早就已经绣好的嫁衣,她笑道:“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

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忽然想到慕容歌,这个女子似乎深受元祈的喜爱,而且总是让人看不透。毕竟能够让元祈将太子府中的姬妾全部遣散,就足以说明慕容歌的厉害之处!

她深深的叹息一声,若不能与慕容歌为敌,那么她就要与慕容歌成为好姐妹。看得出来,慕容歌是个好女子。

……

这日,阳光明媚,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早膳过后,慕容歌便如同前几日般,出府到街道上的铺子逛逛,并买了一些做香皂需要的东西。

同时,给小十买了几件成衣铺子的衣服,她之前动手给小十做过衣服,当真是难以入目。幸好小十从不嫌弃,还总是穿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元祈今日入宫处理朝事,怕是要晚上才会回来。

所以午膳便是慕容歌与小十在外面的茶楼用的。

茶楼中的几样点心不错,在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注重吃食,只要可以果腹便可。鲜有茶楼可以如此用心,弄上几样的点心。正是因为这样,来来往往进入茶楼品茶的人甚多,生意火爆。

“慕容姑娘,茶楼的生意真好。”小十佩服的望着慕容歌,似乎慕容姑娘无论做什么都会很好。这间茶楼是慕容在前段日子闲暇之时购买下来的,然后将铺子修葺一下,教厨子做了几道点心,这间茶楼的生意便是一日比一日火爆。

短短时间内,便是小有名气。与慕容姑娘在梁国开的酒楼差不多,日进斗金。

掌柜的见是慕容歌来了,便立即将这些日子的账本还有银票都拿过来。慕容歌看了一眼掌柜的,账本上的记账方式都是慕容歌教掌柜的。看上去一目了然,且不容易做假账。更何况掌柜的知晓慕容歌的身份,哪里敢有所欺瞒。

慕容歌随意的看了一眼银票,微微一笑,生意的确不错。

“退下吧。”

掌柜的不敢有异议,立即退下。

慕容歌望着手中的银票,虽然不多,只有两百两,但是对于一间茶楼而言,这样的数字已属不错。

茶楼与酒楼的生意,果真是与兵器厂不能相比的。

“沐姐姐,烟儿终于找到你了。”

身后传来熟悉女子的惊喜的呼喊声。

闻言,慕容歌与小十同时回头看去,一名少女风一般的速度疾奔而来。

慕容歌还来不及反应,熟悉的少女便是跪在慕容歌的面前,泣不成声道:“沐姐姐,快救救哥哥。”

------题外话------

最近运气实在糟透了,心情郁闷至极,我连日来感冒,吊瓶,吃药不见多少好转,整日浑浑噩噩,今晨突然得知家中消息,我爸意外骨折入院几日,过两天便是手术,而我今天才得知……今年,对我而言,太过波折。请亲们提醒家中老人,雪天路滑,莫要焦急赶路,安全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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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沐姐姐,快救救哥!”

慕容歌低头看向跪在脚边的少女,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再见少女,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在梁国的那段日子。

而今,少女姿容仍旧耀眼,只是此刻看上去头发凌乱,脸颊上挂着晶莹伤心的泪珠。

刘松源究竟是发生何事了?怎会让刘语烟这般焦急,甚至是前来寻她?最重要的一点是,刘语烟并不知晓她的真容,眼下一眼便认出她,该是刘松源将她如今的身份告知了刘语烟。

不过,凭着刘松源的机智,会发生何事?她立即扶起刘语烟,“莫要焦急,究竟发生何事了,细细向我说明。”

刘语烟早就已经没有了主意,更是害怕不已,眼下终于见到了可以信赖之人,当下便是放松了多日来紧张恐惧的情绪,她紧抓住慕容歌的手,面­色­苍白,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今日赶到夏国京城,刚到太子府便得知沐姐姐……不,是慕容侧妃并不在府中……”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眼前女子容颜脱俗,固然没有让人第一眼便是惊艳,但这样的容颜已是让人赏心悦目,民间女子少有人能够相比。更何况与她当初认识的沐姐姐,十天差地别。最主要的是,身份的忽然转变!沐姐姐转眼便成为了夏国太子的侧妃慕容歌!身份尊贵不说,更一路而来,听得不少的传言,夏国太子极其宠爱慕容侧妃,为慕容侧妃遣散了太子府中的姬妾。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了这些想法后,她也来不及想太多,便又接着说道:“后来得知慕容侧妃再此茶楼品茶,便立即寻来。幸而慕容侧妃并未离去,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慕容侧妃,快救救哥,我与哥举目无亲,更无可信任之人,也只有慕容侧妃可以信任。”

最重要的是沐姐姐如今是夏国太子最为宠爱的女子,只要夏国太子出面,必定救出哥。

闻言,慕容歌微蹙两眉。看来,刘松源如今身陷险境。“究竟怎么回事?”刘松源身份特殊,行走在几国之间,绝对不会有人轻易动了刘松源。最重要的一点是,刘松源向来机智,否则也不会做兵器买卖多年相安无事。

“哥被来路不明的黑衣人抓走了,当时我刚到夏国,与哥才相逢,哥将慕容侧妃的事情告知没有半刻钟的时间,便有黑衣人出现,哥未曾交代我两句,便被几名武功高深莫测的黑衣人带走。幸而哥将慕容侧妃的事情告知,让我在慌乱之时想到了慕容侧妃!慕容侧妃,现在该如何是好?”刘语烟焦急告知。

话落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歌的神­色­,因一年多未见,慕容歌身份又变了,她现在没有完全把握,慕容歌会帮助她和哥。她紧咬着­唇­,急的眼眶泛红,又看向坐在慕容歌对面男子,此男子一直未语,莫非就是沐十?

她黑眸一闪,看来当初慕容歌出现在梁国时,便是有意隐藏身份。这一年多来她经历甚多,早就并非当初单纯不晓事的刘语烟,所以现在不免有些怀疑起来,他们不过是相识两年,慕容歌会帮她吗?

慕容歌眼光一沉,轻蹙起两眉,“烟儿,先与我回太子府。至于刘公子之事容我细想一番。”眼下突然得知消息,她一时半会儿的理不出头绪来,刘松源究竟是惹了谁被抓走?

最重要的一点是,通过刘语烟的描述,几名黑衣人武功高深莫测,让会武功不错的刘松源束手无策。抓走刘松源的人究竟是谁?

闻言,刘语烟稍稍放下了心。只是……“去太子府?”

慕容歌温柔的笑道:“你慌忙来京城寻我,定是没有落脚之处。更何况你一名女子在京城内随意一家客栈内落脚,难免会有危险。不如先到太子府内,暂时待上几日,正好我也可以趁机帮你寻找刘公子。”她需要确保刘语烟的安全。当年若非刘松源的帮助,她断然不会在梁国内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两年,并且有了自己的兵器厂。

而且,她隐隐约约间感觉,刘松源被人抓走,与她似乎有关系。

刘语烟仔细想了想,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投靠慕容歌是唯一的选择。“如此便要麻烦慕容侧妃了。”她面带歉意的说道。本不该再麻烦慕容歌,但她现在却没有其他的选择。

慕容歌眼光微动,暗暗打量了一番刘语烟,一年多未见,似乎刘语烟有些变化,眉宇之间少见当初的浪漫纯真,多了一丝防备,与梁辰当初的利用有关系?

……

齐国,庆林王府。

前些日子,赵子尽与王宰相之女结亲之事闹的沸沸扬扬,但是谁也没有料到,赵子维一道圣旨便将此事来了个大逆转!王宰相之女被赐婚,嫁与新晋状元为正妻。

对于王宰相而言,此事是好也是坏。不能攀上庆林王,就意味着仕途会有所阻碍。但新晋状元前途不可限量,而爱女又是正妻,这也算是皇上给的恩典!

所以,王宰相在心下几番思量之后,便硬着头皮接了圣旨。

赵子尽得知此事后,只是冷冷一笑,并未对此事有所不满,更是派人给宰相府送去贺礼。

左道因此而愁闷,到口的肥­肉­却被人抢了去,下令抢­肉­的人还是当今皇上,让他无力反抗,当真是可恨!“庆林王,现在该怎么办?”

赵子尽望着窗外,不远处面­色­苍白,日渐消瘦的元鱼正在亲自浇花,堂堂一国公主,身份尊贵,竟然在做如此低贱的活。他拧着眉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左道,沉声问道:“林轻尘现在作甚?”

“据暗卫回报,杀手暗中刺杀林轻尘,当时林轻尘并未有防备,反击之时身受重伤,并且与林善雅分开,如今二人都没了消息。”左道叹气一声。

闻言,赵子尽眸光顿时幽深如夜。林轻尘被刺杀,足以说明赵子维在暗中盯着他的所有动作,而且是多半胸有成竹!近两年来,他与兰玉合谋,在暗中做了无数的手脚,只是等待着近日的成功。但,赵子维开始行动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赵子维当真是掌控了他的全部?真的以为与元祈合谋就可扭转局面?元祈如此深不可测的人,怎会任人利用!接下来所发生的,将是赵子维也无法料想到的局面!

这一切本该就是属于他的!赵子维做了两年的皇帝,纯属是侥幸!

“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林轻尘。”赵子尽冷声命令道。

左道立即应道,“是。”

赵子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找到林善雅!将林善雅卖入任意官员家中为歌姬。相信以林善雅的姿­色­,必定想要购买之人数不胜数。”当初,他得知林善雅在背后对慕容歌所做的一切后,便做出决定,日后有机会定要林善雅付出代价!想来,现在并不晚。

左道右眼皮剧烈的跳了一下,面­色­微变,难道到了今日,王爷心中仍旧是有慕容歌?究竟是否是姐弟之情?还是说如他之前猜测的那般,是男女间的……

这可能吗?

不过,若是日后被林轻尘得知庆林王在暗中算计他的妹妹林善雅,不知是否会对庆林王不满?

但林轻尘也无可奈何,毕竟谁让当初林善雅曾对慕容歌三番两次的算计和不放在眼中?

当真是有几分可惜,曾经的公主若是沦为歌姬,以后的日子必将万分难捱。

“啊……”

窗外忽然传来元鱼的一声尖叫,吸引了赵子尽的注意。他转过头看去,只见刚刚还享受在给花浇水乐趣中的元鱼,此刻满身皆是泥水,看上去肮脏不已。

可元鱼脸上并未浮现懊恼之­色­,反而是不在意的扑了扑身上的泥水,继续浇花。

赵子尽拧眉问向身后的左道,“这几日王妃可有见过何人?”依他对元鱼的了解,元鱼不会是如此自暴自弃之人。而且,更不会修身养­性­来浇花!几日来,庆林王府上上下下几乎所有的花,都是她浇的。

“没有。”左道摇头回道。

赵子尽狐疑的望着元鱼的背影。隐隐有所察觉,元鱼变了!变得看似没有企图心,看似对一切都不是十分在意,但他却清楚,她对那个失去的孩子十分看重,她要报仇。

元鱼忽然转过身,眼光极其冷静的看向赵子尽,她勾起­唇­角自嘲的一笑。刚才自己狼狈的一面,他冷眼旁观,看着她的狼狈!就如同,他明明知道赵子维会害死他们的孩子,可他仍旧是坐等着那一幕的发生!只是为了那所谓的权利!其实,她该感到庆幸的不是吗?他赵子尽连慕容歌都能够利用,又怎会在意她元鱼的孩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继续浇花。她在等,等着看赵子尽如何自食其果。

“还有一事,奴才必须告知王爷。”左道原本以为慕容歌对王爷已经不存在任何威胁,但现在看来,王爷仍旧是放不下慕容歌。

赵子尽抬了抬眼眉。

左道低着头继续说道:“慕容歌如今恢复了夏国太子侧妃的身份,但是夏国太子并未如王爷所猜测的那般,放弃与上官月儿的亲事。并且于初秋之日成亲。”

“是吗?”赵子尽似乎并不意外,元祈心中固然有慕容歌,但面对同样不知深浅的兰玉,元祈怎会轻敌?成亲之事,早就有了定局,不会轻易更改,只是慕容歌是否能够接受?

……

太子府。

当刘语烟进入太子府时,不免为太子府内的奢华而震惊!她虽是与哥行走天下,见过不少大场面,更是见过不少各国个官员的府邸,但却是第一次进入太子府。

映入眼帘的是,气派豪华的亭台楼阁。占地广阔的太子府入目便是让人惊叹大气。

不远处的摆放的花盆,盆中有着她第一次见到的黑­色­芙蓉花。曾经听人说起过,夏国太子甚喜黑­色­芙蓉花,并且天下间也只有太子府内才有黑­色­芙蓉花,想要见一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却没有几人能够进入太子府。

想不到她今生竟然能够有机会进入太子府!

回头看向身旁的慕容歌,现在才收起所有惊怕的情绪来重新打量慕容歌,尽管传言说慕容歌如何得宠,但现在看来,慕容歌仍旧是平易近人,甚至身上衣物,饰品皆是看上去很普通,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富贵彰显。

她暗自疑惑,传言是真的吗?这样的慕容歌真的会让传言中姿容倾城,权倾天下的夏国太子专宠?这样的事情,是曾经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

察觉到刘语烟的打量,慕容歌眼底光芒闪动,她微笑的眸子对上刘语烟探寻的目光。

碰触到慕容歌笑意盈盈的眸子,刘语烟顿时收起所有的疑惑,暗自嘲讽自己的小人心态,慕容侧妃这般好的女子,自然会得到夏国太子的专宠。

“怎的现在才回来?”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男子略微清冷的声音,这声音润耳,同时有种淡淡的威严在其中,让人下意识的就想要低头不敢直视。

“太子回来了。”慕容歌闻声看去,正是元祈,她立即朝着元祈而去。

夏国太子?刘语烟悄悄抬头看去,触及到一袭黑衣的男子,顿时怔愣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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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刘语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震惊。向慕容歌走去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衣,风华绝代,俊美至极之容,震撼之美,当真是世间男子无一人能及!同时又光华慑人,让人在触及到他那冰冷沉寂如水的目光时,想要五体投地的跪下施礼。

她屏息,不敢大声喘气,怕这样粗鲁的动作会惊扰他,如此便是大不敬!甚至是让她更加的卑微,自惭。

小十不经意之间看见了刘语烟的神情,轻轻蹙起了眉,似乎刘语烟看太子的这时间有些过长了!毕竟刘语烟如今未婚嫁,怎的看一个男子竟然会失神了?

“刚去茶楼饮茶,并买一些东西,所以回来的有些晚了。”慕容歌笑着对元祈解释道。本以为元祈晚上才会回来,想不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元祈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忽略了她身后的姿容艳丽的刘语烟,眼中唯独映着慕容歌,低柔的说道:“有何事?”

慕容歌笑容微敛,虽然他不曾多看一眼刘语烟,但是她神­色­间的几分担忧之­色­仍旧是不能瞒住了他,他眼光极其厉害,能够看出她藏有心事,所以他直接问出,她本就不是打算隐瞒,而且元祈,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刘松源被人掳走,至今未有下落。妾身后之女是刘松源亲妹,今日走投无路才来寻妾,而妾思来想去,总觉得刘松源被人掳走,这事儿背后必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小十一直看着失神的刘语烟,越看心里头越不是滋味,这刘小姐何时这般没有规矩了?

刘语烟失神片刻后,听闻慕容歌提起刘松源,立即回神,当收回神时,碰见了小十审视奇怪的眼光,立即双颊爆红,头上发热,赶紧低了头。她刚才竟然失去了魂魄!只顾着瞅夏国太子,竟没有注意到此刻身旁还有他人!

只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世间还有如此俊美至极,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心中震惊的男子!夏国太子,当初只是存在遥远的梦当中的男子,今日得见,如同梦一场!

她轻咬着红­嫩­的­唇­瓣,心下自嘲一笑,如今她已是残花败柳,当初那般痴迷梁辰,如今看来竟然是这般可笑!与夏国太子相比,梁辰如同跳梁小丑。

如今她最应该做的事情是要救哥哥!她暗暗看向元祈,夏国太子在所有人眼中无所不能,高高在上,若他出手,应该可以救哥!

元祈望着慕容歌,清楚瞧见她眼中的担忧之­色­,他幽深的眼眸微微闪动,沉默半响。

慕容歌也不打扰他,而是一同静静的向前走。不过,得见元祈神­色­沉凝,慕容歌心更沉了几分,看来刘松源一事较为棘手。

刘语烟等了半响,仍旧是不见元祈有任何的回应,当下便是面­色­苍白,心跳如擂鼓,莫非太子不想救哥?她顾不得许多,直接几步越过慕容歌和元祈,跪在元祈的面前,泣道:“请太子救救妾的哥哥!如今妾唯有求太子做主,太子仁慈,天下皆知,哥深陷险境,若不尽早救出,必定会伤及­性­命啊!”

闻言,慕容歌低头望着刘语烟,微蹙两眉,心下升起一丝异样之感,唯一可求之人是元祈?

显然,刘语烟并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而元祈则是有几分不耐,今日入宫处理朝事已是忙的有几分疲倦,刘松源一事若非慕容歌开口,他自然不会理会。毕竟,刘松源死与活与他有何关系?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他淡漠至极的回道:“本宫并非你该求之人,你该求的人是她。”

刘语烟愣了一下,顺着元祈的目光看向的是慕容歌,她顿时心下剧烈的颤了一下,难堪至极。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因太过焦急而忘记了慕容歌!现在又想起刚才那番言语,她顿时面­色­一白,究竟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她面含歉意之­色­看向慕容歌,“对不起……”

慕容歌半眯着眼眸。

刘语烟无法从慕容歌的神­色­之中看出什么,她不禁有几分后悔,刚才自己怎可做出那般愚蠢的事情!慕容歌毕竟是夏国太子的侧妃,而且夏国太子甚是宠爱慕容歌,她与夏国太子并不相识,若论相求,她也只能求慕容歌!

但是,她却不知为何,心下隐隐有几分不甘。

“先让下人带你去休息片刻,刘公子一事先交给我处理。”慕容歌沉默半响后,对刘语烟说道。

刘语烟立即松了心,希望刚才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话让慕容歌介意,她连忙应道:“谢慕容侧妃。”

几名婢女听闻慕容歌的吩咐,不敢有所怠慢,立即为刘语烟带路安排房间。

刘语烟离开时,停顿了脚步,有些迟疑的想要回头,但终究即使止住,她脚步有些慌乱的跟着婢女前去暂歇的地方。

望着刘语烟离开,慕容歌缓缓收回目光,元祈此时开口了,“此女并非纯善之人,你,小心防范。”

慕容歌点了点头,“嗯。”

“至于刘松源一事,你莫要担忧。无需咱们出手,便会有人主动将刘松源的消息告知,暂且耐心等等吧。”元祈语气尽量放缓放的平淡一些道。

闻言,慕容歌眼前一亮,刚才并未冷静后深想,那掳走刘松源的人,绝对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否则太对不起如此费心机的掳走刘松源,原地等待消息是最好的法子。

她抬起头看向元祈,眼中光芒闪闪:“妾的聪颖若是能有太子的十分之一该多好!”

元祈嘴角一抽,又拍马屁?

“此言绝对属实。”慕容歌眉梢轻挑,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语音极快的言道。

“反应如此之快,便有五分是假。”元气轻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笑道。

小十还站在一旁,看见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他心里在吐血,若是能说话,定要提醒二人,莫要光天化日之下伤风败俗!

……

夜深之时,书房内。

“宰相府可有消息?”元祈半眯着眼睛,眉宇之间似乎有几分疲倦之­色­,刚用过晚膳后,他便来到书房办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处理其他的事情。

今晚,甚至不能与慕容歌好好聊聊。其实,几日来慕容歌虽然看上去与往日无异,但自从她发现了那小半张字条后,她固然隐忍不说,但她极其介意。

所以,大婚一事需要尽快解决。

“上官小姐一直在准备着婚事,但上官宰相似乎并不热络,甚至面容上未曾有过喜­色­。”嘉杰回道。口吻中似乎有些遗憾。其实凭着上官小姐的身份与才情,若是能够加嫁给主公,对主公而言,绝对是好事。但主公似乎并不想娶上官小姐,多半是因为慕容侧妃。

元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对本宫而言,上官宰相一直是颗弃子。”

嘉杰顿时惊愕抬头看向元祈。从最开始到现在,主公都未曾想过娶上官月儿!“主公?”太子是要打算专宠慕容侧妃?从太子府中存在了几年的姬妾,歌姬都被遣散后,他就隐隐察觉出不妙。

“主公,慕容侧妃固然有才能,深得主公之心,但太子府主母之位实在是不能堪当,最重要的是,太子如今专宠慕容侧妃,京城内外已有不少难以入耳的谣言。”嘉杰望着元祈,小心翼翼的说道。尽管这些话难以入耳,但身为幕僚以及心腹,他绝对不可不说。

元祈淡淡的目光扫向嘉杰,嘉杰立即身形一颤,一时再无其他言语。

……

宰相府。

上官月儿羞涩的望着手中的嫁衣,还有不到一月便可嫁给心上郎君!

为了这一日,竟然等了将近三年的时间。

正当她羞红着脸看着手中嬷嬷早就交给她的春宫图时,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她抬头一看,竟是父亲。

“爹?”爹怎会不吱一声便闯了进来?

上官宰相望着上官月儿羞红的脸颊,目光放在她手中拿着的春宫图上,突然怒喝道:“你真的想嫁给太子?”

“婚事早就已经定下,岂是女儿能够更改的?更何况嫁给太子可让女儿母仪天下,届时爹也可权倾朝野。如此,女儿岂有不嫁之礼?”上官月儿稳了稳心神,将敞开的春宫图合上,然后无惧的看向上官宰相,沉声辩解道。

上官宰相冷笑一声:“母仪天下?你向来聪颖,竟看不透眼下局势?大皇子回宫不过是一两月的时间,皇上便已经完全无视太子,太子东宫之位岌岌可危,将来多半可能是大皇子登基!朝中局势变化多端,太子本就不受皇上待见,结果几乎可想而知。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闻言,上官月儿身形不稳,面­色­苍白,她侧过头看向放置在一旁的春宫图。她不能重复林善雅之路,所以,务必要将每一条路都要走的坚固,绝对不能因为一次错误的选择而错失一切。

“爹,容女儿好好想想。”上官月儿惨白着一张脸,犹豫了半刻后缓缓说道。

上官宰相面­色­稍缓,点了点头,“你暂且好好想想。没有到初秋,便还有机会,为父需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配合,如此上官家族才可长久不衰。”

上官月儿瞳孔微缩,她的命运同时也代表着上官家族的命运,所以她不可走错一步!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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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更新要少点,恳请亲们体谅,等我爸做了手术,我将更新字数加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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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爹如此为女儿着想,女儿自当深思。希望爹肯给女儿时间,莫要轻易推拒了婚事。毕竟此事关于上官家族。”上官月儿低头回道。的确因爹的劝告,她不得不犹豫了,若是走错一步,她必定后悔莫及。

但她低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凤冠霞帔,这些东西皆是她­精­心准备,准备在新婚之日可以成为天下间最让人羡慕的女子,因她可以嫁给夏国太子,一个天下间任何男子都无法相比的夏国太子。

只是,她要放弃吗?

她眼光闪烁的望着上官宰相,面容浮现一丝迟疑,最终她轻摇着红­唇­,又说道:“爹,女儿这两日便去太子府,见过太子后再做决定。”

“如此也好。”上官宰相点了点头。他为官多年,若没有眼力自然不会走到今日宰相之位,太子东宫之位备受排挤,同时大皇子如今地位一日比一日高,并且皇上有意废除太子,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没有办法估算。

但,十之**,太子被废是皇上势在必行的事情。

……

齐国,皇宫,承清宫。

近日来,因王宰相之女与状元的婚事,赵子尽在暗中的动作明显减少。

赵子尽究竟又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隐隐之中,赵子维似乎感觉到,暗中早就有一只手控制着方向。企图将他湮灭在黑暗里。

那道圣旨,如同一根刺,卡在他的心口,让他坐立不安。近日来的追寻,一无所获,那道圣旨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却销声匿迹了将近三年之久。莫非真如他猜测那般,是元祈所为?

“皇上,皇贵妃娘娘来了。”门外响起宦官尖细的声音。

他缓缓回神,将手中的信件立即烧毁。慕容歌前来京城的消息,绝对不能提前泄露出去。

“进来吧。”赵子维低首望着被烧成灰烬的信,目光冰冷,声音低沉的对门外的宦官吩咐道。

站在门外的梁欣欣闻言嘴角轻轻勾起,她知道赵子维此刻面对着最大的危机,慕容歌如今不在他的身旁,她不能让他一人孤军奋战,所以她想要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一同面对。

她垂首进殿,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这辈子她心中只有他,或许是上辈子亏欠了他,所以要这辈子来偿还。尽管这种被忽略的滋味如同黄连一样,让人难以下咽,但是她却是甘之如饴。

“妾见过皇上。”

赵子维抬起头扫了梁欣欣一眼,这些日子梁欣欣日日都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话很少,也不纠缠,但是却留下了许多东西,不是补身的­鸡­汤,便是一两个有关于赵子尽的消息。

他知晓梁欣欣的用心。

但他只有一颗心。

“起来吧。”他冷淡的说道。

梁欣欣缓缓而起。

赵子维皱起两眉看向梁欣欣沉声问道:“怎的还未启程?”

“妾决定不回梁国了。”梁欣欣声音十分沉稳的回道。两个月后便是母后的五十大寿,赵子维赐了个恩典,准许她回梁国探亲。在宫中眼中,赵子维这般行为是宠爱她的,当真是惹来不少羡慕。可她却十分清楚,因她安分守己,从不会妄想更多,只是坚持做自己,赵子维动了恻隐之心,将她送回梁国,即使齐国内发生巨变,绝对不会牵连到她。可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已经做了决定,要与他同生共死。生对他痴恋,死亦要追随。即使他不会回头望她一眼,她也心甘情愿。

“想要违抗圣旨?皇贵妃,你该懂得如何守本分!”赵子维寒声道。一次的恻隐之心就已足够,绝不会有第二次。

“妾已是皇上的人,自当不可随意离开。”梁欣欣双膝跪地,额头点地,态度坚决言道。

赵子维紧皱双眉,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梁欣欣,久久未曾言语。

而梁欣欣一直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姿势未曾有一丝改变。以此来告知他,她绝对不会轻易更改的心。

“若皇上执意让妾离开,那么妾便是难以有颜面存活于世!妾便自尽于此,也算与皇上同进退!”梁欣欣见赵子维不曾给回复,她立即从乌黑的发丝间拿出一根尖利的黄金珍珠钗子扎在白皙的脖颈之间。

乌黑的发没有了钗子的固定,顿时松松散散的掉落于她细弱的双肩之上,这一刻无比坚持的她,是绝美的!

赵子维望着眼中水光闪闪的梁欣欣,她这一次是势在必行,那钗子已经刺破了她脖颈上细滑白­嫩­的肌肤,并有点点猩红渐渐扩散,邪魅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心软的光芒,眼中有了一丝松动的他深深叹息了一声后,他挥了挥手,颇有几分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留下,朕便不会让你有事。”

梁欣欣顿时欣喜若狂,她扔下手中珍贵的黄金珍珠钗子,双膝重重的跪在冰凉的地上,行大礼,叩头道:“妾,感激不尽!”

……

夏国,太子府。

翌日,昨日天蓝的浩瀚天空,今日乌云满天,空气中隐有潮湿的味道。­阴­沉的天气下,整个太子府似乎都笼罩着在这样­阴­森的氛围之下。

刘语烟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精­神状态甚好。且不是在茶楼所见,面­色­苍白,惊恐之下毫不镇定的样子,而是容光焕发,更显明艳之­色­。

她清晨早膳过后,便央求婢女带着她在太子府内走走,其实她是想要去见见慕容歌,想要问问是否有了哥的消息。

但昨日,她做事不经大脑,似乎做错了事情,怕引得慕容歌懊恼而不理她,所以她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碰上慕容歌,又或者碰上夏国太子也是可以的。

路经花园,果然见到在亭子中悠然品茶的慕容歌和元祈。

刘语烟暗暗咬了咬牙,他们还在此处饮茶,是不是并不急切帮她寻找哥的消息?她昨晚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昏睡一晚,本以为他们正在想法子,却万万没有想到,二人在亭子内悠闲饮茶,浓情蜜意。

亭子内,慕容歌余光之中,瞧见身姿姣好,明艳如火的女子似有几分急切而来,艳丽的容颜上还有几分来不及掩饰的愤怒。她眼光微微一动,似乎经历过梁辰一事之后,刘语烟一夜之间成长,不再天真浪漫的同时,又颇有几分自私和不自量力。

这对刘语烟而言,最是要不得的,否则日后有的苦头吃。

元祈淡笑望着慕容歌,“在担忧?”眼光所及之处,他自然看到了朝着亭子内快步而来的刘语烟。

闻言,慕容歌摇头,“个人个命,她自己种下的因,就要尝自己吃下的果,无人可以帮她。”她不会不自量力,去做一些让人愤恨,同时不会起到丝毫作用的事情。况且刘语烟­性­子风风火火,必定不会将任何人的话语放在心中。

元祈点了点头,眼前女子有时候会很迷糊,但有时候却很­精­明,她明确的知晓自己该做怎样的事情,而不是被许多事情困扰住,这便是她。

“妾刘语烟见过太子,见过慕容侧妃。”刘语烟因快步前来亭子,难免有些气喘和面­色­红润,但这份红润给她本就明艳的姿容增添了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艳丽风情。

“无需多礼,起身吧。”慕容歌微笑应道。心知元祈不想理会刘语烟,慕容歌便出声应道。

对于慕容歌的回应,刘语烟暗自诧异,慕容歌竟然能够擅自做主让她起身!莫非慕容歌不怕夏国太子责备于她?

她一边起身,一边看向元祈,想要探寻他究竟是否面有怒­色­,可当她触及到他俊美至极的容颜时,不免一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怒­色­,反而他看向慕容歌时,那眼中光芒极其柔和。

“休息一夜,现在可好些了?”慕容歌将刘语烟的举动收入眼中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刘语烟慌忙收回放肆打量元祈的目光,连忙看向慕容歌,低声回道:“语烟谢慕容侧妃的关心,语烟休息了一夜,现在甚好。只是甚是担忧家兄的情况,不知慕容侧妃现在可有哥哥的消息?”

“还未。”慕容歌摇头回道。如今不过是一日,刘语烟刚到太子府的消息应该刚到那人的耳中,所以,现在还未曾收到任何信件。不过,应该用不了几日便会有消息而来。

元祈眼眸幽深,他半阖着眼眸望着手中的茶盏,慕容歌亲自沏的茶水,没有往日茶水的苦涩,反而是泛着淡淡的花香,她心灵手巧,用花来制茶,茶水清新而养人。眼光幽幽一暗,这大婚一事,就快了。

刘语烟顿时失望不已,她轻咬着­唇­,回道:“每拖一日,家兄便会有危及­性­命之忧,语烟恳求慕容侧妃务必尽快找到家兄。如今语烟孤立无援,实在是不知道该求助谁,而家兄曾经帮助过慕容侧妃,请慕容侧妃谨记于心。”其实她心中是有怨的,也是妒忌慕容歌的。她得知慕容歌曾经是被废的庆王妃,后来又被贬为歌姬,伺候过齐国太子,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仍旧能够得到夏国太子的宠爱,世上能够有几个女子如此?

她被梁辰骗去清白,同时又有过身子,本以为这一生或许找个人随便嫁了,过的平平淡淡便好,但见过慕容歌后,她打心眼里羡慕。

“太子,慕容侧妃,府外有人送来信件,送信之人声称,务必要让慕容侧妃亲眼看过信。”一名守卫站在亭子外,扬声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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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手术成功,明日开始稳定更新,大概明后天以后,只要没啥事情来折腾我,我就将更新的字数加多。感谢亲们这些日子不离不弃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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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闻言,慕容歌立即转眸看向元祈,眼中亮光闪闪,如他所料,当真是有人不会等太久,必定会尽快出现!

元祈目光轻柔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亭子外的守卫说道:“呈上信来。”

守卫立即垂首,躬身走入。

刘语烟愣了一下,望着慕容歌与元祈之间的默契交流,她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仿佛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慕容歌接过信件后,立即打开。展开信,白­色­的宣纸龙飞凤舞的墨迹,似乎有些眼熟。

‘刘松源已供出兵器厂所在,人已无用,明日派人前往宫门口相接。’

瞧此笔记便是怀疑,如今瞧见内容,心中更是肯定!的确是兰玉抓走了刘松源!之前便是有所怀疑,此事有多半可能与兰玉有关系,想不到还真是兰玉所为!抓住了刘松源,便是知晓了兵器厂所在?她忍不住嗤笑出声,就算是他们用尽各种刑罚,甚至是威逼利诱,刘松源都不可能知晓兵器厂所在!

元祈眼睛随意的一扫,看见了纸上所写的内容,他漆黑的眸子­阴­暗无底。

二人面面相视,皆知晓对方心中的想法。

对于刘松源此刻的情况,慕容歌颇有几分担忧,兰玉为了得到兵器厂必定是对他用了刑,但兰玉将刘松源放出,并且送出这样的一封信,不知又有怎样的打算。

刘语烟一直小心翼翼的望着二人的神­色­,不知晓那封信是何人送来的,同时她更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视那种彼此了然的目光中究竟含有什么,她只能身体僵硬,没有丝毫应对之策的在此处等着。其实,她还有几分私心,她想要见见眼前的这两个人是如何的浓情蜜意。

“烟儿,刘公子有了消息。明日便可带回。”慕容歌看向望着她和元祈失神的刘语烟轻声道。

闻言,刘语烟大为讶异,竟然如此快便有了哥的消息?!顿时,她满脸涨红,想着刚才耐不住气的逼问,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沉不住气!这慕容歌,只是用了一日的时间便是有了哥的消息,足以说明慕容歌的用心。她将头埋入胸前间,小声应道:“谢慕容侧妃。”

“你先回房休息吧。”慕容歌将刘语烟的神情收入眼中,暗暗叹气一声,唉,人大多都是善变的,刘语烟身上已不见一年多前在梁国时的纯良,待明日将刘松源接回来后,便安排他们二人尽快离去。

刘语烟愣了一下,她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面带淡笑的慕容歌,再看一眼同时绝顶俊美的元祈,她又低下头,轻咬着红­唇­,点头应道:“是,烟儿告退。”

“兰玉必定有歹心。”元祈轻声道。

慕容歌从远去的刘语烟身上收回目光,侧头扬眉看向元祈,柔声道:“大皇子怎的就对妾的兵器厂如此看重?”她的兵器厂固然是几国内最大的,各种新型的冷兵器也都是从她的兵器厂而出,而且大门是对着各国而开,只要拿得出银子,便可将兵器拿走。兰玉若是想要,掏出银子便可,但是兰玉却是想要不劳而获,直接将她的兵器厂占有!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元祈目光轻柔的望着她,将手附在她的手背上,并轻轻握住,低声道:“他无可倾天下的财富。”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清凉的触感,但是透过这份清凉而来的是他轻柔的声音,渐渐的暖着她的心,她睫毛轻轻一颤,眼前似乎极快的飘过那有着初秋大婚四字的字条,她心下自嘲一笑,她竟然还是记得!还是对他猜疑。她淡淡一笑,自从那日开始,她便是有意远离他的靠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下闪动的几抹暗光,她微笑道:“大皇子当初名扬天下,为了得到天下人的心,自当倾囊而出。但,若想战争,宫变,最缺不得的便是银子。大皇子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响。”

当她的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出去后,他修长­干­净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那般冷凝的望着她,他慎重,而有几分无奈的说道:“本宫不善言辞,同时不屑于解释。但关于大婚一事,慕容歌,务必信本宫,不过几日,便会有结果。”

闻言,慕容歌抬起眼,不设防的撞入了他那如黑洞般让人看不见底的眸子,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吸入进去,从此彻底的迷失了自己。他说,务必信任他。她心潮卷起了风浪,面­色­微微苍白,这些日子的怀疑已经入了心。但她从山洞中决定与他一起回到夏国时,便注定她要坚持。而他口吻慎重,他三番两次开口便是为了打消她的怀疑,她嘴边的微笑顿时扩展成灿烂的媚笑,“原本对太子心存疑惑,但现在妾信任太子。”

元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眸光极其的温柔,如同这秋日的风,清爽而不冷,淡淡的暖。他伸手抚摸着她双颊的浅笑梨涡,宠溺的说道:“原来,你在等本宫的解释。慕容歌,若你有疑问,本宫必会如实相告,绝无半分隐瞒。”只是,他万万不能让她知晓,他那些不堪,甚至是­阴­暗如地狱的过去。

她最为讨厌的便是黑暗不是吗?

其实,就连他自己对这黑暗也是极其厌倦,甚至是厌恶的!但他在黑暗中,才可如鱼得水。

黑暗……有朝一日,他会从中离开。届时,给她的便是湛蓝天空中那轮温暖的太阳。

有风袭来,亭子四处的树枝轻轻摆动,树枝树叶哗哗作响。

一片黄绿的叶子掉落在他的乌发之上。

从来见他时,他都是­干­净清爽的,甚至是所穿衣物挂饰都是简单的,可这片黄绿­色­的叶子在他的乌发之间,似乎为他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之­色­,她忍不住掩嘴窃笑:“太子倾城之姿竟倾倒了片片树叶,落在太子的发间,丝毫没有离去之意。”

望着她灿笑的眸子,那葱白玉指指缝间泄露的上扬嘴角,他嘴角轻轻勾起自然的弧度,“慕容歌,为本宫拂去。”

“不……”慕容歌侧过身子,嘴角的笑容更是浓了几分。他整天都是优雅的如同现代的贵公子,尤其更甚,还嫌少见他出丑的时候,眼下抓到了机会,自然要好好笑一番。

他盯着女子喜笑颜开,见她忍着狂笑的冲动,憋得双颊白里透红,甚是有几分动人,他双眸内光芒顿时幽深,目光游移,望着她颤动的胸口。他眼光闪动间无丝毫的**之­色­,反而是沉静如水,但这水中,似有一阵蓄势待发的大浪悄然酝酿着,等待着那狂野的爆发。

女子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顺着他那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她刚才忍着笑,这无意之间对男人是一种魅惑的勾引!她双颊顿时爆红,乃至于耳尖也红通通的。

他接下来的话,简直是想要让她撞墙,“慕容歌,本宫渴你许久。”

慕容歌如雷轰顶,僵直着身体,不敢相信他竟会这般开口!忽又想到,他本就开放,很久很久以前便是让她侍寝,话语惊死人!可眼下,她纯情的很,哪里能有他这般……不知羞?

她嘴角颤抖,抽搐,半响才回道:“太子若渴,请喝水。”她立即给他的空杯里填满了茶水,殷勤的递到他的面前。

元祈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茶盏,然后又看向慕容歌,如同那猎人见到猎物般,他眼中光芒大显,点点星火在悄然燃烧着,他勾着的嘴角魅惑天然而成,就连这淡如初雪的嗓音也如同那靡靡之音,“慕容歌,你与本宫有过一次。”

慕容歌双颊更是爆红,眼前不由主的随着他挑拨人心的嗓音,浮现了那夜,二人之间狂野的一幕。

当真是火热的,让人想要忘,都不能忘!

她嘿嘿一笑,似乎并未听懂他的话。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淡淡的说道。

这是提醒她,今日他不碰她,但是日后天长地久,她始终都会在他的身下承欢。真是见鬼了,明明如此­淫­秽的对话,可他的态度在她看来,却正常的仿佛说着家常。

“总还是有初二,初三的。”慕容歌低着头掩饰她爆红的双颊。

元祈看了一眼她快要滴血的耳垂,眼中盈满了笑意,“待你真正成为太子府主母之时,便是你与本宫真正洞房花烛之时。”

这是承诺么?!

慕容歌缓缓抬起头,触及的是他温柔的眼眸,这份温柔与当初所见的温柔之中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同,更与他那谈笑间杀人无形的不同,是那种真正可以温暖人心的温柔。即使对于床第之事她羞于启口,但是经过千锤百炼,她已在此时有了应对之策,她抛去了一记媚眼。

元祈瞳孔微缩,倾身上前,慕容歌心下窃喜,勾引之术原不过如此简单。

“慕容歌,风沙迷了眼?”

慕容歌嘴角一抽,“是。”

“启禀太子,慕容侧妃,上官小姐递了帖子求见。”刚才退出去的守卫又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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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终于宽了心。谢谢亲们的关心。骨折就是痛苦点,不能动。我今天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低落的情绪,明天适当的多更点。争取将更新时间固定,明日更新在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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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上官月儿又来了?

来的还真是时候!慕容歌勾起嘴角,嘴角上扬的弧度优雅迷人,浑然不见刚才她双颊上的红晕,就连耳根子滴血的红也渐渐消失,她抬眼,风情无限的望着元祈,媚眼如丝,浑然天成,压低声音道:“太子想要与妾亲热,怕是不能得偿所愿,奈何妾心被撩拨的忽上忽下,热情澎湃,可惜,真真是可惜。”

元祈眉梢挑起,似跳跃了两下,他轻轻别过眼,云淡风轻,“慕容歌,果真狡诈!”

慕容歌眨了眨眼,轻轻一笑,忽然眼神一顿,她紧盯着他的耳垂,似染了可疑的红!她瞪圆双目,“太子,莫非被妾的美貌倾倒?竟也羞涩?”

一阵沉默。

元祈手握着的茶盏几不可见的一晃。

那在亭子外等候的守卫一直未等到元祈和慕容歌的回应,便大着胆子抬起了头看向了元祈和慕容歌。

就在那守卫抬起头的瞬间,便听见元祈那清冷的声音吩咐道:“将上官小姐引至此处。”

“是。”守卫立即领命退下。

待守卫退下后,慕容歌重新看向元祈,忽又想到他刚才耳垂上的一抹红,心湖澎湃,她忍不住瘙痒的心,倾身靠近元祈,执着的问道:“太子果真是害羞?”原不懂女子勾引男子的风情是怎样的,如今想来,能够吸引人的不是刻意的风情,而是不经意之间的魅惑。她轻扬起下颌,颇有几分洋洋自得,想来,自己也是颇有魅力的!

元祈抬眸淡扫了一眼她,声音十分平静,“慕容歌,接下来的后果,应该不是你欣喜的。”

他是提醒她,莫要引火烧身!看来她还不是很懂男子,男子最受不得的是诱惑,更何况是心仪女子的诱惑,同时,女子娇软的身躯和自然的体香,更是让男子不能抗拒,虽他不会被诱惑,但她的无意有意之举,俨然已经让他小腹起了火!

慕容歌立即噤声,不再多言。只是心下却在雀跃,男女之间的**是如此的让人……脸红心跳,而且她竟然不知羞的喜欢。她低下头,敛了思绪,等待上官月儿的前来。

上官月儿远远而来,便瞧见了坐在亭子内相谈甚欢,举止亲密的元祈与慕容歌,心口说不出的闷。

瞧着已经走近亭子的身姿妙曼的上官月儿,慕容歌眼光闪动了一下。

待上官月儿进了亭子后,元祈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妾见过太子,见过慕容侧妃。”上官月儿朝着元祈和慕容歌分别福了福身施礼。

“起来吧。”元祈淡声应道。

上官月儿起身之际悄然打量了一眼慕容歌,见慕容歌肌肤红润,面含春­色­,刚才她距离甚远,只是看到慕容歌和元祈二人举止亲密,其他并未看见,眼下看见慕容歌这般,她心下清明如镜。

“妾此番前来,是想要与慕容侧妃一聚。”上官月儿从元祈的神态之中多少也察觉到他对她的冷漠,而她不打算纠缠不休,所以改变策略,见来此的目的改变。

闻言,慕容歌心下一动,上官月儿今日态度不明,似乎是怀着某种目的而来。如说上官月儿与元祈的大婚之日已经定下,上官月儿此时身为待嫁娘,本本该前来前来太子府。从上官月儿的神态之中,慕容歌隐约之间有所察觉,似乎她有些犹豫!

上官月儿在犹豫什么?慕容歌疑惑之余,上官月儿又开口说道:“妾对太子几番朝思暮想,竟不受控制借由着探望慕容侧妃的由子来探望太子,其实妾心中有所疑惑,希望太子解答。”

直接表明了心迹!这上官月儿看来果真不是寻常女子。不过,对于他人而言,上官月儿与元祈即将成亲,上官月儿的这番言语并不会让人举得她水­性­杨花,反而觉得是真­性­情。

元祈抬眸看向上官月儿。

这一眼,冷如月,静如水,却风华绝代,光芒大显,上官月儿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轻声回道:“妾想知晓太子心意,在妾期盼着大婚之日,夜夜对太子朝思暮想之时,太子可是在闲暇之时偶尔想到过妾?”

慕容歌低敛着的眼眸,轻蹙起眉。上官月儿此番问话,不是真­性­情,便是另有心思!只是,当着另外一个女子的面前,上官月儿还能问出这些话,果真是有几分胆量!不过,上官月儿未来的身份是太子府主母,这问话又显得合情合理。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面对这种情形,怎么可能不会介意?只不过,她知晓元祈的答案。

她苦笑了一下,在这场元祈,兰玉,元游的战场中,上官月儿是个利用品。

上官月儿期待的,小心翼翼的望着元祈,等待着元祈的回应。

元祈只是勾起嘴角,夹杂着几分无情,甚至是高深莫测的让上官月儿根本看不透的笑容,道:“上官小姐可知晓­妇­德?”

夏国虽然不是其他几个国家民风开放,但对女子也不会太过束缚。只是这­妇­德二字,几乎所有女子都谨记于心!未曾成亲之时,女子怎可跑来男子家中,这般胆大妄为的表白心迹?

上官月儿面­色­陡然变白,她轻咬着粉红的­唇­瓣,将头埋入胸前,不敢再有其他言语,她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太子,妾错了。”她不过是想要知晓自己在元祈心目中的位置,还来不及想到这么做的后果,结果得到的就是­妇­德二字。

她暗暗看向慕容歌,若让她甘心放弃,不可能。刚才他们二人亲密的一幕,如同影子一般总是在她眼前来回放着,她低敛着眼眸,需要再好好想想,绝对不能轻易的就下决定。

被元祈以­妇­德二字压着,上官月儿也没有了脸面继续待下去,她立即福身一礼,寻了理由,尽快离开了太子府。

相较于许多女子而言,上官月儿可谓是与众不同,并且机智过人,当真是有几分可惜,明明她知晓元祈对她没有几分情意,可她仍旧是执意留在元祈身边,可谓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

之前慕容歌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上官月儿与林善雅当初的内斗,上官月儿处处占上风,林善雅其实也颇有几分才智,可惜因太过想要得到什么,同时又从太子妃之位一落千丈成为了太子侧妃,对林善雅而言这是重击,所以在身份尊贵的上官月儿面前,她渐渐的没了底气。不过,今日上官月儿突然前来,又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莫非大婚之事,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有倒塌之势?

“在想什么?”元祈看向失神许久的慕容歌,轻声问道。

慕容歌立即回神,她移目之时,忽然发现前方回廊处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这身影是……刘语烟。刚才刘语烟不是回房了吗?难道刚才刘语烟便是隐藏在那暗处一直到现在?

元祈揽住她的双肩,轻声道:“慕容歌,今晚可否为本宫下厨?”

收回游移的思绪,慕容歌回头看向元祈,轻笑道:“太子第一次提出要求,妾自然应允。太子想吃什么?可点出三两样让妾有所准备。”

闻言,元祈沉思片刻,笑道:“红烧­肉­。”

“好。”慕容歌点了点头,红烧­肉­的做法对她而言并不难,只不过就是做起来有些费力而已。

“本宫还有要事处理,先去书房。你可回房休息。”元祈语气轻柔对她嘱咐道。

慕容歌应道:“是。”

待元祈要去书房之时,慕容歌忽然叫住了他,语气温柔至极的言道:“太子,切不可太过劳累。”

元祈­唇­角轻扬,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轻点了一下头。

望着元祈消失后,慕容歌又看向那回廊处,此刻已经不见刘语烟的身影。

她紧皱起两眉,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刘语烟对元祈上了心!

刘语烟一直隐藏在回廊的背后,她刚才其实并未离开,而是将送她回房的婢女遣开了,她想要看看没有她在的时候,慕容歌和夏国太子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可当她看见他们二人之间旁若无人的亲密,甚至是在她眼中高洁如云的夏国太子能够用那般温柔的目光看向慕容歌时,她禁不住脸红心跳,她从未想过男子也可以如此倾国倾城,动人心魄!

只不过,刚才似乎慕容歌看到了她!因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慕容歌的神­色­,但隐隐约约之间,她察觉到慕容然似乎想要独占夏国太子的宠爱。她暗暗皱眉,女子怎可如此小气?

……

午睡醒来时,慕容歌睁着迷蒙的双眼,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模糊的面容,她轻笑道:“还真不是国­色­天香的容貌,不过这样的姿­色­若是放到现代,或许也能混个明星当当。”

打开抽屉,要拿梳子时,抽屉中的一封信吸引她的注意。

抽屉中怎会有书信?平日里抽屉中都是一些首饰和饰品而已,清晨之时还未见这份信,莫非这信是在她出去之时放进来的?

她迟疑的展开,看到信中内容时,顿时大惊失­色­!

------题外话------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下午会有第二更。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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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精­彩二更!

信,出自流云之手。而署名也的确是流云留下。

信上内容声称,赵子维将面临生命之忧,是庆林王即将宫变!若庆林王身后无夏国太子,兰玉公子,那么赵子维必定会成功过半,但如今赵子维胜算只有小半,望她能够尽快前来齐国,救赵子维一命!还当年庆王府时赵子维相救之恩。

慕容歌紧蹙着两眉,信上所说,元祈是赵子尽背后的人,那么,元祈是想要赵子维的­性­命!她忽然心口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这一场场的­阴­谋之中,看似逐渐明朗,可眼下看来,却越发的让人看不透。只感觉这其中所隐藏的事情,一件件的让人­唇­齿发寒。

还有,这信是如何送来?此刻赵子维面临困境,流云必定是在赵子维身边守护,况且流云如今是大将军,绝对不可能亲自前来夏国,唯一能够解释得到是,在太子府中,有他们的探子。

脑海中隐隐约约之间浮现当初离开齐国边境时,那城门守卫给她看的一封书信,书信上所写内容直指元祈,让她心生疑惑,但她信任元祈,并不在意。

只不过,元祈暗中与赵子尽联手,她不得不心生疑惑,当初她被赵子尽寻到,并且送往齐国时,他是否知情?若他知情,那么,他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重新被送入赵子维的怀抱之中?

她面­色­微微发白,猜疑一起,便渐渐加深,元祈未曾对她解释过。

流云希望她早日前往齐国,能够救赵子维。

她紧紧抿着­唇­,望着手中的书信,她深深叹息了一声:“这让我不断起疑的人,颇有几分手段。”知她这人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便在无声之间下了一个个的陷阱,让她不得不犹豫!

不过……

她在犹豫怀疑之时,也会控制心,能够控制心,便不会任由自己猜疑。

“慕容侧妃,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去厨房了?”门外传来婢女提醒的声音。

闻言,慕容歌再次看了一眼书信,将书信置于烛火之上,瞬间便燃成了灰烬,她半眯着双眸,望着那黑灰,神­色­严谨,她需好好想想。

回头对着门的方向应道:“恩。”中午的时候应了元祈要给他做饭,眼下时辰到了,她也该着手准备了。

……

齐宫,承清宫。

赵子维深沉着邪魅的俊颜,望着站在不远处的赵子尽,他沉声道:“十弟进宫求见于朕,所为何事?”几日来,赵子尽也算安静,但这份安静之下,必定波涛暗涌。

即将而来的不是蜻蜓点水,毛毛细雨,而是暴风雨!

赵子尽昂首望着赵子维,答非所问,“皇上,是否已经后悔将慕容歌重新推入夏国太子的怀抱之中?其实臣弟如今也后悔莫及,若知晓慕容歌并无多大用处,当初就不该将她扯入其中饱受煎熬,此刻,臣弟甚是思念慕容歌,总想着他日定要让慕容歌重新回到臣弟的身边,只为臣弟一人显露厨艺,只让臣弟一人宠幸。”

这是第一次,赵子尽在他人的面前显露出他的心!毫无隐藏!

可这样暧昧霸道的话语出自一个仿佛从画中悄然走出的俊美男子的口中而出,让人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赵子维紧抿着­唇­,神­色­之间凛若寒冰,广袖下的双手悄然紧握成拳。心中渐生悔意,是,他后悔莫及,简直是夜夜难以入眠,当初他与元祈合谋,将慕容歌送入元祈的怀抱之中,换的他暂时的安稳,来对付赵子尽!但现在俨然情况不同。元祈暗中相助赵子尽,同时,又美人在怀!慕容歌可知,元祈根本未曾付出分毫,便获得她真心相待?

稳了稳心神,鹰眸锐利的望着赵子尽,淡笑道:“想不到十弟竟是如此用情至深之人!不过,朕听闻十弟当初唤着慕容歌姐姐时,忽然感觉十弟果真是不顾世俗礼教,对曾经的姐姐也有觊觎之心。幸而慕容歌并不知晓,否则慕容歌那心善纯净的女子听闻此刻十弟口中的话语后,必定面对膳食之时难以下咽。”

赵子尽心口不设防的被重击了一下,时至如今,他不曾对慕容歌有说过他的心意,怕的就是赵子维口中的抗拒和厌恶!只不过……

“此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臣弟今日入宫面见皇兄,想要告知皇兄,名正言顺四字,是为何意!皇兄向来机智过人,想必已然知晓。既然如此,臣弟告退。”赵子尽神­色­之间颇有几分原本不属于他的倨傲,同时又有几分盛气凌人之势。

“既然无事,退下吧。”赵子维目光凌厉如万把锋利的刀剑同时­射­向赵子尽,这其实霸道而骇人之气甚浓。使得赵子尽面容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无声退下。

……

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慕容歌便做了九菜一汤。

慕容歌自从这次回太子府后,就经常下厨,厨子们最初是诧异的,想不到身为贵人的慕容歌竟然也会下厨!同时为人和善,几个厨子都是极其喜欢与慕容歌说话。

其实,太子府中不喜欢慕容歌的人还真是没有。

最为重要的是,慕容歌深得元祈的喜爱,可却半分不见慕容歌盛气凌人,苛责下人。

几个婢女用­精­美的食盒将热菜,冷菜分开装入,然后赶紧提着回牡丹阁。

慕容歌走在前方,刚到了牡丹阁的门口,便见到门口有两个人的身影,一个人是一身黑衣的元祈,另外一个人是明艳如阳的刘语烟。

此刻刘语烟低垂着头,羞涩的望着脚尖,似乎在对元祈说什么。

只不过,秋天的风吹拂着,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再看元祈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向二人走去。

其实赵子维和刘语烟二人颇有几分显眼,四周来来往往行走的下人都在看着。可刘语烟似乎并未发现,走进了,慕容歌听见刘语烟那如琴乐一般动听的声音,细声细语道:“太子,妾乃慕容侧妃在梁国时最为交好的好友,如今看到慕容侧妃深受太子喜爱,妾为慕容侧妃高兴不已,慕容侧妃总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慕容侧妃是天下女子难以相比的,当初妾的哥哥一见慕容侧妃,便被她清雅如莲的气质吸引,造化弄人,若是在不知晓慕容侧妃身份的时候,或许慕容侧妃如今已经是妾的嫂嫂了。”

元祈等在此处,听着刘语烟别有深意的话语,不是他有耐心,也不是被刘语烟刻意营造出来的动人姿态所吸引,而是他在等着快要走近的慕容歌。

一个女子的话语,鲜少被他听入耳中!更何况是刘语烟这般暗藏心机的女子,只不过,刘语烟这心机未免太过浅显了一点儿。

面对元祈的无声应对,刘语烟暗自有些失望,自己在姿­色­上还有出身上都比慕容歌好上许多,怎的夏国太子会这般冷淡的面对着她?

她又继续试探的说道:“民间传闻慕容侧妃善妒,以至于太子身边甚少姬妾伺候。若太子不嫌弃,妾可劝解慕容侧妃。”

对于男子而言,最为重要的就是身边有几个可心的女子,世上有几个男子是专一的?就连当初的粱辰,虽是那般伪装的说是喜爱她,并做了许许多多让她动心的事情,可粱辰府中还有正妃,姬妾,她当时就没有在意,因在她想法中,男子三妻四妾极为正常。

所以,慕容歌面对宛如圣人的夏国太子,怎可这般自私,一人占有?

元祈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是嘉杰,嘉杰近日来已经渐渐接受元祈独宠慕容歌一人,但如今听闻刘语烟如此挑拨而自荐的话语,嘉杰颇有几分厌恶的皱起了眉,同样是女子,怎的相差如此大?况且,刘语烟此举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了?慕容歌可是要救她的哥哥,她却在慕容歌的院门前,说这些让人不喜的话语。

余光间,嘉杰看见了正走来的慕容歌,他眼光微动,暗自摇了摇头,刘语烟当真是有几分愚蠢!若是刘语烟有上官小姐一半的聪颖,断然不会在此处如此大摇大摆的说这些话。

“原来烟儿是存了这番心思的,想要劝解于我。”慕容歌听闻刘语烟最后的话后,颇有几分失望,本以为刘语烟­性­子天生良善,断然不会做错事太过离谱,可刘语烟竟然在她的院门口前拦截住元祈,对元祈这样一番的热血表白!

元祈原本默默无声,若非刘语烟与慕容歌相识,他必定会将此人轰出太子府,眼下见到慕容歌虽是面容上的笑颜平和,但是甚为了解她的他,从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上,看出了她此刻不爽的心里。

刘语烟听闻身后慕容歌的声音,心下一颤,刚才一番言语必定全然被慕容歌听去!但是她早就有心理准备。明日哥哥便会救出,而她就没有机会留在太子府,所以她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轻咬着­唇­瓣,转过身看向慕容歌,神­色­颇有几分担忧的说道:“慕容侧妃长久下去,仍旧这般善妒,未免招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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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烟儿当真是一番好心思!这般用心倒是让我……另眼相待。//慕容歌嘴角含着笑,虽然从表情上看来,她话语并不锋利,可却让刘语烟忍不住心下一颤。

刘语烟渐渐感觉到一阵恐惧,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后悔,不该存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可她又不甘,总想着要试一试,她尽量维持脸上的笑容,“慕容侧妃,当真要处处为太子着想。”

慕容歌微微低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随的婢女,那婢女近些日子一直在慕容歌的身边伺候,见到眼下情况,她早就为慕容歌鸣不平,区区一个来求助的女子也敢这般大胆!她上前一步,一脸不屑道:“若奴婢没有记错的话,刘小姐是前来求助慕容侧妃的,怎的此刻竟做出了当家主母的恶心模样,来教训起慕容侧妃了?敢问一句,刘小姐,你可知晓自己的身份?!又可知晓,慕容侧妃乃你的救命恩人!此刻并非刘府,而是太子府,岂容刘小姐反客为主?”

这婢女本就心里存了几分轻蔑之心,更是因为刘语烟这般不将慕容侧妃放在眼中,所以她说起话来,颇为严厉打击。

但是却大快人心!

后面的几个提着食盒的婢女闻言,纷纷点了头,小声议论,“这太子与慕容侧妃之间的事情,何时轮到她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来管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恬不知羞!”

“的确,太子还未曾开口,她便是开了口,亏得慕容侧妃这般礼待她,她竟如此忘恩负义!”

“不如让她出府,省的在太子府,碍了慕容侧妃的眼。”

几个婢女特意将声音加大,慕容歌虽然回府没有多久的时间,但是太子府的下人们都对她是忠心耿耿,所以个个都是抱不平。

慕容歌冷眸一直盯着刘语烟,见刘语烟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渐渐的低了头,不敢有其他的言语,面红耳赤。她想要说的话大多被几名婢女说了,正好这些伤人的话语出自她的口中,刘语烟必定会不以为意,甚至是出言反驳。而从他人口中而出,刘语烟便是自行惭愧。她轻轻蹙起眉,“烟儿,我曾将你当做妹妹,但你这两日所为让我大为失望。”

刘语烟被几名婢女说的毫无颜面,就在刚才她还想反驳,慕容歌一样是身份低微,曾经还是歌姬呢,如今还不是让夏国太子宠爱!此刻再听慕容歌的话,她面­色­由红转白。

“慕容侧妃为本宫侍寝之时,乃处子之身。”元祈平静无波的眼眸,如同一把冰冷的寒光四­射­的剑刺入刘语烟的心脏。

刘语烟大惊失­色­,她一直以为慕容歌是残花败柳之身!却未曾想过慕容歌根本就不是!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低微的退后了一步,夏国太子这般开口,便是看穿了她刚才这几日的心中所想。慕容歌是纯洁无暇的,那么,只有她是残花败柳,早就一身脏污!

元祈这是为慕容歌开脱!也是为慕容歌正名!

围绕四周的婢女们个个惊讶不已,怪不得,怪不得太子是如此宠爱慕容侧妃,原来慕容侧妃向来洁身自好!甚至是冰清玉洁!

刘语烟大受打击,身形不稳,又连连退后数步,接着她望着慕容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慕容歌的­性­子是极好的,刚才她的一番话另有企图,但是慕容歌却未曾对她训斥,现在想来竟然没了脸面!继续在太子府待下去,必定会让太子府上下的人嘲讽!她立即躬身对慕容歌福身道:“是我不知礼,恳请慕容侧妃原谅。*非常文学*”

闻言,慕容歌从元祈的身上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刘语烟,她深深叹息了一声后,说道:“其实,你甚好。我稍后会派人亲自将你送出府,在京城内,应该有刘公子的别院。”

刘语烟身形一颤,嘴­唇­颤抖不已,她紧紧咬着牙,忍受着屈辱带来的眼睛酸涩,她点头应道:“是,一切但凭慕容侧妃做主。”现在的她已经在太子府内丢尽了脸面,更何况刚才夏国太子那番话语,明显是知道了她的过去,听得出来夏国太子极其讨厌她!此刻,她站在此处,悔不当初!她不该存了妄想,不该啊!

慕容歌点了点头:“去收拾东西吧,明日我派人将刘公子送到别院。”

“谢慕容侧妃。”刘语烟声音颤抖的应道。她现在是灰头土脸,惨败不已,这么多人的目光全在她的身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遭受过粱辰的屈辱后,还会面临今日这番境地!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慕容歌神­色­冷淡的望着刘语烟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气,明日刘松源回来,便是让刘松源劝解一番刘语烟吧。

刘语烟身形摇晃的跟着婢女向她暂时休息的房间而去,她慌忙而去的背影,倒是给人了仓皇而逃的印象。

从刘语烟的身上收回目光,她看向元祈,想着他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的那一番言语,顿时红着脸道:“晚膳已好。”

元祈在下人们的注视下,亲热的揽住了慕容歌的双肩,柔声道:“你脸红之时,正是最动人时刻。本宫心甚是欢喜。”

慕容歌眼眸微动,脸颊更红润,见状,元祈心中一动,搂着她双肩的手更为用力,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将她放开!

……

夏国,皇宫。

“大皇子如今有皇上的喜爱,且皇上有意废除太子,大皇子又何须苦苦寻找兵器厂?”一名身着青衣的心腹暗卫站在兰玉的对面,心怀疑惑的问道。

兰玉一向温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戾气,“前些日子用小十换来的兵器厂不过就是元祈用来嘲讽本殿下的一间废弃的屋子而已。真正的兵器厂或许已经被元祈控制,绝对不可让元祈得偿所愿!”

“但抓来刘松源也无用,刘松源根本就不知情,可以说知道兵器厂的只有慕容侧妃和小十了。如今大皇子要谋划大事,这区区兵器厂,大皇子其实大可不必在意。”心腹暗卫颇有几分才智,否则也不会让兰玉重用信任。

兰玉拧眉,冷声道:“非也,本殿下想要兵器厂最主要的原因是控制天下。”

那暗卫闻言,顿时双膝跪地,尊敬无比的说道:“大皇子雄心壮志,卑职必定协助大皇子雄霸天下!”

“只希望慕容歌与刘松源之间渐生嫌隙,而后慕容歌怀着疑惑之心,前往兵器厂,如此,本殿下便可知兵器厂所在!”兰玉半眯着眼眸,低声道。

“此次大皇子如此妃心机,刘松源的把柄尽在大皇子的手中,刘松源就算不想为大皇子所用也绝对不可以。所以,大皇子尽可放心,有刘松源帮助,慕容歌绝对不可能无丝毫动作。”

兰玉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赵子尽,他低声询问道:“这两日可有庆林王的消息?”

“说来奇怪,庆林王如今正是要策划宫变之际,怎的却没有向大皇子传来消息?莫非庆林王一人便能搞定?”暗卫疑惑道。

“盯的紧些。”兰玉沉声命令道。赵子尽虽不过十六岁,但为人心机深沉,肯隐忍,并为了达到目的可不折手段,难以受控制,但是赵子尽却是齐国内唯一可以与赵子维抗衡的人。

“是。”暗卫立即应下。

兰玉转眸看向皇帝寝宫的方向,脸上更显冷凝之­色­,他沉声问道:“今日父皇可有好转?”

“按照大皇子的吩咐,为皇上食用了大命丸,皇上气­色­渐好,应该还能撑上一些日子。”暗卫恭敬的回道。

兰玉点了点头,放了心。不过,忽然想到近日来不受控制的赵子尽,待他登基之时,必定要尽快除去赵子尽。

……

晚膳过后,元祈便回了房。遵守承诺,他等待大婚之时。

慕容歌躺在床上,望着棚顶处,渐渐失神。

兰玉抓住刘松源,又送来书信,信上所说,刘松源将兵器厂的地址告知了他,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兰玉果真是小人,当初利用小十想要得到兵器厂,结果元祈出面给了他一个废弃房舍,他仍旧是穷追不舍。

只不过,他怎会如此轻易的便是放了刘松源?

兰玉究竟又想要做什么?

除此之外,她又想到了赵子维,当初在齐国皇宫时,赵子维三番四次的想要知道她所想,尽力将她挽留,但她去意已决,他最终放手!让她能够用慕容歌的身份重新回到元祈的身边!这对赵子维而言,是何等困难的决定!

赵子维此刻面临的是最为艰难的困境!

其中,元祈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流云言语之间情感真切,似乎在提醒着她,此次去齐国,或许见的是赵子维最后一面。

她紧紧皱起眉,许多事情,还真的扰人之至。

忽然,慕容歌眼前划过一道暗光,元祈将废弃的房舍给了兰玉,其意是要兰玉放弃。不过,元祈是否已经知晓兵器厂所在?

呵呵,这背后的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让她渐渐起疑。不过,他们可知,对于元祈,她深知,元祈绝对不会做伤害她之事。

……

翌日。

慕容歌亲自乘坐马车与小十还有几个护卫一同前来皇宫门前。

宫门前,果然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旁,并无人。

慕容歌示意小十前去看看。

小十掀开那马车的帘子后,回头对慕容歌点了点头。不过,当小十看到马车内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刘松源时,皱起了眉。刘松源虽称不上是美男子,但也是风度翩翩,如今他看到的却是一身血污,面­色­紫青的人,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眼前之人是刘松源!小十不忍的别过眼。他心仿佛被鞭子抽打着,公子怎的会如此的狠毒?

慕容歌从马车上走下,走过来,当她见到那辆马车上的刘松源时,立即蹙起双眉,兰玉好狠的手段!竟然对刘松源下如此狠毒的手!

刘松源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马车旁的慕容歌,顿时想起此刻自己的狼狈,他连忙别开眼,掩藏自己伤痕累累的脸部,小声道:“在下狼狈不堪,不能入眼,实在是惊扰了慕容侧妃,望慕容侧妃见谅。”

见状,慕容歌别过眼,不让刘松源太过局促,她轻声道:“烟儿在别院等刘公子,我将刘公子亲自送到别院。”

刘松源闻言,眼睛闪了一下,他点头。

刘松源在夏国京都内买的别院,是在距离城门处百米不远处。

半个多时辰后,便赶到了此处。

刘语烟早早就在门前等候。

别院因长年没有人住,只有三两个负责打扫的下人留在宅子里。

当刘语烟见到两辆马车都停在了门口时,她立即急切的走过去。

小十扶着刘松源下了马车,刘语烟跑了过去,见到刘松源这般狼狈,顿时惊呼:“哥,他们对你用了刑?!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狠毒,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让下人去找郎中!”她从未见过哥如此虚弱的时候。

慕容歌从另一辆马车走下来,望着刘语烟道:“回来之时便是找了郎中,马车就到。”

刘语烟因愧对慕容歌,同时心思也很复杂,眼下再见到慕容歌,她愣了一下,随后追问道:“慕容侧妃可知是何人对哥下如此的狠手?”

闻言,慕容歌挑了挑眉,刘语烟还真是少不经事,竟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问出这等不经大脑的话语,兰玉岂是他们平民百姓可以得罪的?她轻声道:“烟儿,等你问过刘公子后便知。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探望。”

见状,刘语烟住了口,不再多问。

不过,一直虚弱无力的刘松源却在此刻开口了。“慕容侧妃,在下有事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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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慕容歌回头看向刘松源。

刘松源身上有些无力,所以开口说话之时也有些有气无力,他重重的咳嗽几声,说道:“那人对在下严刑拷打,虽在下未曾泄露分毫,也没有什么可泄露,但似乎那人已经知晓,否则不会如此轻易的放了在下。”

闻言,慕容歌眉梢微动,她回头看向刘松源,低声道:“刘公子好生休养,其他事情无需担忧。”兰玉这是要通过刘松源的嘴告知她,兵器厂已经掌控在他的手中,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兰玉现在似乎有几分急切了呢。

刘松源眼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歌后,紧紧皱着眉,由着刘语烟扶着他走入宅子里。

待走到门口时,刘语烟回头来看向已经上了马车准备离开的慕容歌,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慕容歌身姿当真是妖娆,甚至会迷了人的眼。这种妙曼的身段想来也是吸引夏国太子最为关键的吧!从昨晚到刚才她一直迷惑不解,始终都未曾得到答案的是,为何夏国太子会这般喜爱慕容歌?甚至是为了慕容歌能够遣散府中姬妾?甚至是对她的主动求爱而视若无睹?莫非真如传言那般,慕容歌擅长闺房之术?

不论是哪一点,她不相信一个男子能够这般宠爱一个女子长长久久。

她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刘松源见刘语烟频频回头,便疑惑出声问道:“烟儿,你在看什么?”

刘语烟立即身形一颤,忙摇头,“没什么,只不过烟儿有些好奇,慕容侧妃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仅是容貌,而且就连­性­子都有些变化。她怎么如此不为你我着想呢?咱们住在这个宅子里还是不安全的,若是能够住在太子府,咱们也不必害怕有人来害。”

听言,刘松源神­色­一沉,冷喝道:“在瞎想什么!慕容侧妃是何等身份,你我是何等身份!她能救我就已是天大的恩德,烟儿你竟是如此不知满足和狂妄,太子府岂是你和我能够入住的?这些话莫要让我再听到!”

刘语烟嗡了嗡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只是在心里嘀咕着,凭什么慕容歌就能住在太子府里,让那天人般的男子宠爱?而他们就需要在此地躲着?这未免太过不公平了些。

刘松源望着明显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中的刘语烟,心中咯噔一声,这几日是发生了什么?烟儿怎的会变得如此不知轻重?甚至是对慕容歌的几番言语之中有着妒忌?

奈何,他现在浑身无力,身子有些撑不住,不能多加询问,罢了,日后再问吧。

……

随着马车缓慢的前行,慕容歌在马车内摇摇晃晃,这古代的马车虽是看上去弄的非常豪华,其实并不舒适。每坐一次,都让她难受不已,若非京城太大,来回行走时没有马车怕是一整日都不会到达目的地。

突然,有人拦截在马车前方。马车被迫而停。

“小十,怎么回事?”她询问着马车外的小十。马车上有太子府的标志应该不会有人随意拦截。

马车外的小十沉默了一会儿,便掀开马车帘子看向慕容歌,面­色­微微发白,手语告知:“是公子。”想不到这时候又要见到公子!自从知道公子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之后,他对公子那仅存的一丝好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不过,还是不免有些伤心。

闻言,慕容歌眸光微动,兰玉?出现的还真是及时!

“慕容侧妃莫非不想要知道,究竟本殿下知道了些什么?”马车外传来兰玉那温和的能够让任何人都可以安定下心来的声音。

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又有谁会看得出来,有着如此温润声音的男子,其实心思歹毒。

慕容歌并没有打算要下马车,她只是坐在马车内,轻声回道:“大皇子若是知道了什么,不妨直言告知!如此拐弯抹角,岂不是­妇­人之举?我最为讨厌的便是如此磨磨叽叽的行为。”

此言说的极其不客气,没有给兰玉留半分颜面!其实也无需给兰玉留什么颜面!因他不值得。

兰玉神­色­沉凝,目光冰冷乍现,望着那丝毫未动的马车,他静默无声。来来往往的行人,看见他的­精­美的穿着还有不凡的气度,便知晓此人是贵人,当下也不敢多做打量,也不想惹祸上身纷纷低首快速离开。

等了半刻也不见兰玉的回应,慕容歌挑了挑眉梢,冷笑道:“既然大皇子无事告知,那么我便就此离去。”

“想要回府见太子?那么,慕容侧妃就无需焦急了,太子此刻与上官小姐正在宫中面见父皇。没有一时半刻是不会回太子府的。”兰玉勾起嘴角,面带几分温婉的笑容,声音还是一如既往那般的柔和。

听言,慕容歌轻蹙起两眉,兰玉这般虚伪的声音听在耳中,直让她有几分作呕之感,一如当年,他仍旧是想要挑拨离间?她眉宇间颇有几分不耐的说道:“大皇子究竟想要说什么?请直说。若是无事,那么……我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坐在马车上的小十眼神复杂的望着兰玉,公子以后一定会后悔的!怎可做如此多毁灭良心的事情?

听闻慕容歌如此不耐烦的回应,兰玉眼眸顿时幽深寒冷,慕容歌心思沉稳,不会轻易被人欺骗,甚至更不会轻易入局。那么……他不如改了主意,他轻笑道:“本殿下无事。”

话落,兰玉便上了马车,快速的消失在这条街道之上。

慕容歌轻蹙着眉,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兰玉狡诈多端,几番对话下来,兰玉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沉声对小十吩咐道:“小十,回府。”

小十闻言,正要驱马离去,就见一名身着艳服暴露的女子突然跑了出来,并拦截在他们马车前。

小十连忙拉住缰绳,控制着马莫要踩到那突然跑出来的女子!他瞅着忽然跑出来的女子,为瞧见那女子的容颜,但是女子身上的艳粉­色­的轻纱和胸衣,他便皱了皱眉,此女子必是风尘女子!又或者是哪个富人家的歌姬,怎的会如此不瞧着路,横冲直撞的跑来?若非他发现的即使,这马蹄子肯定会落在这女子的身上!

马车再一次的忽然停下,慕容歌脑袋重重的磕了一下,她紧皱起眉,莫非兰玉去而又返?她紧紧抿着­唇­,扯开马车帘子,看向前方。

不是兰玉。

是一个身着艳粉­色­的轻纱,露出大半片­嫩­白的双胸的女子,不可否认,这名女子肌肤极好,吹弹可破,来来往往的男子,纷纷瞪圆眼珠子看着马车前的这名女子。

毕竟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滑­嫩­肌肤的风尘女子实在是少数!其实一般官员,富人家的歌姬,虽然同样身着暴露,但是绝对不能轻易的在街道上行走,那么,眼前这名女子必然是风尘女子!而且此女子,身子婀娜,前凸后翘,腰细,臀圆,是男人的喜欢的!

此刻,已经有不少的男子驻足,望着她开始打量,讨论,这等尤物是哪一个青楼妓院的,往日里竟然没见到!这等身段,肯定是花魁!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的睡过,摸过呢!

男人们讨论的声音肆无忌惮!也难怪,若是面对管家小姐,他们自然不敢如此,但是面对青楼女子,他们确实目露­淫­光,大胆的讨论着,个个恨不得上前去剥了她的衣服,继续评头论足。

那女子在男子们肆无忌惮的讨论中,身子轻颤,双手环抱住胸前,企图掩盖住大片的春光。

慕容歌总感觉眼前女子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背影很像一个人,一个曾经是天下一美人,让天下男子竞相追逐的女子,林善雅!

眼前女子果真是林善雅?

林善雅有林轻尘守护,不该会沦落到青楼女子的地步!

只不过,当马车停稳,这名女子仍旧是双膝跪地,丝毫未有惊吓,甚至是想要离开的迹象。

越看越眼熟!

当那女子抬起头时,熟悉的惨白容颜,让慕容歌顿睁双目,不免讶异!

四周的男子惊呼出声!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女子呢!顿时,四周的男人们惊呼着,疯狂了!若能与眼前女子欢爱一夜,那么就是终其全部家当也甘愿!

“此女子竟是如此美!看看她的­嫩­滑白皙的肌肤,看看这绝顶惑人的容貌,当真是绝­色­!若能与她欢爱一夜,就算是让我倾家荡产,也甘愿!”

“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了,看她脖颈上的痕迹,似乎不是处子了!”

女子的脖颈处,没有衣服遮挡,很容易的便被众人看见了她白皙的脖颈上有几处是青紫­色­的吻痕。有过男女之事的人多知晓此痕迹是怎么回事!不少男子摇头叹息,可惜啊可惜!

女子闻言,身形更是不稳!眼中泪水盈盈,她凝望着马车上的女子,紧紧咬着牙,想到此刻自己的狼狈,而马车上的女子却仍旧是一派从容,甚至高贵更胜往昔,她顿时心愤难平,怎的老天如此不公?!

“竟然是你。”慕容歌收起讶异的情绪,语气平稳道。在此时此刻,见到如此狼狈的林善雅出乎了她的意料。只是,林善雅怎会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

四周的男子见到豪华马车上的贵人竟然识得此女,纷纷不敢乱言,一阵吵闹的议论声也逐渐的平稳了下来。一个个的皆是好奇的看向二人。

林善雅看着神­色­间平静如常的慕容歌,纵然回首,发现往事幕幕,慕容歌非但没有任何改变,反而是凌驾于她之上!眼下她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她愤恨的望着慕容歌,怒声道:“慕容歌,你当真是可恶!”

四周人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刚才仔细看了一眼这辆马车,这可是太子府内的马车!眼下林善雅这声怒骂,众人便知,马车内的女子便是受太子宠爱的慕容侧妃!

“林善雅,费尽心思想要见到我,想要说的便是这句话?”慕容歌面­色­骤然间冷冽如冰,微微倾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善雅,寒声道。接着她又扫了一眼四周冷笑道:“你可知,如今本宫想要你的命也易如反掌!”

林善雅双眼眼珠子暴起,她难以置信的网站慕容歌,咬牙切齿,嗡嘴半天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去反击,同时,四周人的抽气声提醒了她,她此刻的处境并不能让自己如此猖狂!

她是逃出来的!

刚才在茶楼上,她看到了兰玉,又看见了小十,便知晓马车内的人一定是慕容歌!她当时在茶楼上,即将被几个男人玩弄,这样的屈辱她怎可承受!她立即不顾一切冲下来,就是要让慕容歌救她!

但是见到慕容歌后,她又忍不住愤恨,口不择言!

她面­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涨红。

慕容歌余光之中扫到了在人群中的后面似有几个高大的人正怒瞪着林善雅,她心思暗动,再瞧着林善雅此刻身上的衣着,心下便有几分了明。林善雅这是逃出来了吧?见到她后是想求助?

不过,她眼下倒是对林善雅此刻的境遇有些好奇!林轻尘任由着林善雅受到这些屈辱?

她环目四周,瞧着那些男子瞅着林善雅如狼似虎的模样,忽又想起当年林善雅对她是那般不屑,眼下倒是让林善雅尝尝屈辱的味道也不错!她再次倾身,一脸好奇的看向林善雅,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偏偏让四周人都能够听的真真切切的说道:“曾经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善雅公主,如今怎会落入这番田地?见你脖颈上留下的痕迹,莫非你如今并非冰清玉洁之身?”

天下第一美人善雅公主?!

难道眼前女子便是善雅公主?

围着的男子们更加火热了!难怪这女子看着那般动人心魄,原来是天下第一美人!

林善雅身形剧烈的一颤,她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更加苍白如纸,她瞪圆双目,如同惊弓之鸟,满眼的恨意,伸手指着慕容歌,“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如此大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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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眼神冰冷的望着林善雅,面对如此困境,林善雅竟然还如此猖狂!在如此境地,仍旧不打算低下头,如此盛气凌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困境,林善雅纯属是痴心妄想!

她对小十冷声命令道:“若她还挡在前面,无须顾忌,直接从她身上飞奔而去。”

闻言,小十立即点了点头。他同样看不惯林善雅此刻的嘴脸,明明有求慕容姑娘,却愣是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甚至是对慕容歌大不敬!

林善雅面­色­更是白了几分,伸出去的手指逐渐弯曲,她侧头一看,那几个壮汉就在一侧,猛的想到这两日受到的残忍磨难,她的下身还在隐隐作痛,只不过是短短两三日,便有十个人先后得到了她的身子,那些人得到她时是用了各种变态残忍的手段,让她根本无力反抗!今日更甚,他们竟然将她献给了那三五个人,让她一个人就在那茶楼内,光天化日之下伺候那几人!

绝对不行!

她焦急无措,若是此刻林轻尘在身边就好了,定能救她于水火之中!断然不会让她受尽煎熬!她看一眼马车上高高在上的慕容歌,仍旧是不想要低头求助,但是……

求慕容歌总比被那几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玩弄要强上许多!她立即对着慕容歌高呼道:“你不能见死不救!毕竟我曾经是太子的女人,怎可见我被人侮辱而视而不见?慕容歌,你如此善妒,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就连请求也是咄咄逼人,慕容歌勾起嘴角,当着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她寒声道:“早在一年多前,你便被太子休弃。如今你与太子,与我又有何­干­?若你继续挡路,休怪我无情。”

林善雅圆瞪双目,她都已经低了头请求,慕容歌竟然无视!

“你个贱­妇­!”林善雅破口大骂道。

慕容歌更加冷笑,就算她今日大发慈悲救了林善雅,凭着林善雅的­性­子日后也必定会报复她,如此,她又何必做这个好人?不如让林善雅自食恶果!让她体验一番,身不由已,由天堂沦入地狱的滋味!

“走!”慕容歌扫了一眼一侧已经准备出来带走林善雅的几名大汉,眼中一片冷然,放下马车帘子,不再与林善雅继续废话。

小十点了点头,拉起缰绳,准备策马而去。

林善雅惊骇的望着即将冲过来的马车,她下意识的躲开。待马车绝尘而去,独留她一人在路中间,一侧的几名大汉一脸怒气冲冲的跑来,迎头便是一掌,打的她晕头转向,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

“**!还以为你是公主?如今你不过是个残花败柳的贱货!”几个大汗怒骂道。

林善雅虽然虽然脑袋不清楚,但是仍旧是奋力挣扎,在挣扎间她的轻纱被拽碎,在几名大汗的拽拖下,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露出了整个|­乳­白­色­的**,她立即大骇嘶嚎:“啊!”她何时有过这样的屈辱?

她林善雅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只有她将人踩在脚底下的,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她!

“喊什么喊!还以为自己是处子?这些玩意不都是被男人玩过了?”

四周男子望着那**,个个直了眼,个个留着口水,当真是美!

林善雅面­色­发白,这等刺激让她无法接受,因气极,怕极而昏厥。

……

回到太子府时,元祈还未回府。

此刻从宫中应该是还未回来。

因从清晨便出去,现在才回来,做马车劳顿了几个时辰,慕容歌实在是疲乏,喝过热茶后便回房准备休息。

结果刚刚放下被子,惊讶的发现被子内竟然藏有一封信!

信封内有两张宣纸,打开其中一张。

竟然是赵子维的信!

这封信并非写给任何人!而是上面字迹凌乱,甚至是毫无章法。

“朕,面临生死之境,败,死亡,并不可怕!几年前朕已有心理准备。就算死,曾经齐国天下仍旧是属于朕的。只是,命运捉弄,竟然让朕再次见到慕容歌。她未曾死。朕倾其所有,放下帝王之尊,诚心待她,却仍旧无法留下她。亲眼看着她与夏国太子离开。朕此生最大憾事,便是当年在封国皇宫内松开了她的手,因几座城池而将她送出去。

朕,夜夜不得安眠,追悔莫及。

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失去一切之时,孤身入黄泉!

若有可能,朕奢望临死之际,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如此无助,如此请求的话语,竟然是出自赵子维笔下!

她眸光闪烁,心中在此时闪过无数个想法。

她印象中的赵子维绝对不会如此懦弱,他为了达到目的可牺牲一切,如今他贵为齐国皇帝,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但他却拥有雄心壮志,这番言语,他定是意识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慌乱写下!再看此信有皱褶,该是被丢弃的而被人又拾起的吧。

立即将另一张信纸展开,同样是赵子维的字迹。

“朕得知赵子尽手中握有可置朕于死地的把柄,因朕是元祈最为强劲的对手,元祈必定不会容许朕掌控齐国天下。所以,朕只有四成胜出机会。元祈固然行事作风­阴­狠,却对那慕容歌是用心的。朕……该不该派人将慕容歌掳来,以她要挟元祈?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慕容歌心下一颤,从信中可以看出此刻赵子维面临的困境极其危险!早知元祈在这场国与国之间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这场斗争对于任何一个乱世都不可避免,必定有你死我活,但看个人的实力,更无对错之分。

所以,她只能将自己放在另一个角度上,冷静的面对这些。

却未曾想过,她生活在这个时代,并与他们相识,就算不想见到他们有谁死亡,可命运不可逃脱。

赵子维这番话中,隐藏了太多的讯息,他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自从离开齐国开始,便是有许许多多的谜团缠绕在心中,偶尔她以为忘记了,可哪里会忘记。

她看着两张信,走下床,点起蜡烛将两封信烧成灰烬。

望着那燃起的微弱火苗,慕容歌神­色­一片冷凝。

在睡梦之中模模糊糊,似乎是清醒,又似乎仍旧是沉睡时,忽然感觉有人抚摸着她的脸颊,那般的轻柔,甚至是为她掖了掖被子。

她缓缓睁开双眼,那张迷惑了天下人的俊颜在眼前放大,她仿佛看到了他身上弥漫着一层层金光。

“回来了啊。”她轻声道。她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现在应该是临近黄昏了,想不到一觉便是睡到了这个时候。

元祈望着睡眼朦胧的她,轻声道:“回来有半个时辰了。”

“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妾醒来?”慕容歌大感惊讶道。她一直睡着,竟然睡的这般沉,连他来了都没有察觉。

“是,本宫本想待晚膳叫醒你,想不到你竟醒了,怎的今日睡的如此沉?”元祈轻声问道。并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发现她神­色­间颇有几分疲惫。

慕容歌掀开被子,揉了揉眼睛,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看来午睡不能睡的太久,否则醒来还真是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白天黑夜,脑袋也昏沉沉的,望着他关心的漆黑的眸子,她吐了吐舌头,笑道:“是妾贪睡了。”

元祈宠溺的摇了摇头,“白日睡多了,晚上怕是难以入睡。更衣吧,与本宫到院子里走走。”

慕容歌抬眉,“太子的事情都忙完了?”已有好几日他未曾有时间与她在院子里散步了,怎的今日会这般清闲?混沌的脑子里终于有些清醒,他今日与上官月儿一起入宫了。眼光轻轻一闪。

“恩。”元祈漆黑的眸子内暗光流动,但是他眉宇之间仍旧是温柔的笑意。

二人相携走在院子内,太子府经过慕容歌的一番改造,颇有几番观赏­性­。特别是此刻是黄昏,红霞满天,整个太子府仿佛都是被那金红­色­的光芒罩着,那花,草,树,都各自散发着各种不同的美丽。

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元祈,笑道:“今日妾见到了林善雅。”

“恩。”元祈反应平淡,对于林善雅这个人,他未曾上心过。如同最初,林善雅于他而言不过是利用。

“妾惊讶无比,林善雅竟然会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不知是风尘女子还是歌姬,这是不是说明,林轻尘遇到了自顾不暇的危难?所以才会让林善雅落入这番田地?”慕容歌双眼半眯望着前方,带着几分猜测轻声道。

元祈握住她的柔软的小手,道:“想要救她了?”

“不,如此愚蠢之事妾绝对不会做。林善雅自食恶果,罪有应得。”慕容歌面容冷若冰霜,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道。林善雅明明知晓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可仍旧是不打算低下头,甚至是做出一点点儿的妥协,所以,林善雅必定要承受自己种下的恶果。

她又不是傻子,为何费心思去救林善雅?

“本宫甚喜你眼中的这份冷意。”元祈揽住她的双肩,笑道。

慕容歌圆瞪双目,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莫非太子最为喜爱的是妾冷漠无情?”

“任何的你,本宫都甚喜。”元祈点着她的鼻尖,仍旧是如同刚才那般的宠溺。

慕容歌勾起­唇­角,粲然一笑,想不到他竟然会这般花言巧语哄她,她小女儿般的环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胸前,嘟起嘴道:“太子,日后要多说这般让妾开心的话,好不好?”想着他这张如仙人般的容颜,说出那般让人脸红心跳,从心窝里感觉到幸福的话语,想想,便觉得前路光明,并不是那么坎坷么!

他眉梢轻轻挑起,似有几分犹豫。

见他犹豫,慕容歌双手合力摇动着他的身体,再次请求道:“太子,就应了吧!”明明知道他不擅说些讨巧话讨好女子,明知道刚才他说那一句话时,他耳根子也是红的,可她就是想要听。

元祈哪里受过这等阵仗,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如此大胆的熊抱住他,摇着他的身体,就是为了听见他说些花言巧语。

“好。”他点头应允,既然她喜欢,便是多说几次又有何妨!

闻言,慕容歌的嘴角拉长,似乎扩展到了耳根处,跳起来,便是主动吻了下他橘红­色­的­唇­!

淡淡的香气扑入鼻尖,­唇­上感受到的是那柔软的触碰,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内闪过一丝异光。正欲揽着她的肩,抱住她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忽然有人不识相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主公,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下旨,请太子和慕容侧妃到正厅接旨。”嘉杰远远走来时便看见了主公与慕容侧妃二人在亲热,若非这事儿棘手,拖不得,他断然不会前来打扰他们。

元祈与慕容歌二人面面相觑,二人都收起了眼中刚才存在的幸福暧昧的笑容,同时看向嘉杰,“恩。”

元祈刚从宫中回来,元游便是有圣旨而来,看来事情不妙!

正厅内,宦官早就已经在等候了,见到元祈和慕容歌进来,便躬身行了礼,“奴才给太子请安,给慕容侧妃请安。”

元祈点了点头,“起来吧。”

宦官起身后便展开圣旨,尖声宣读道:“慕容侧妃,曾是废国废妃,身份本低微,但深得太子喜爱,准许为太子侧妃,但终身不得为提了位份!太子与上官宰相之女大婚之日提前,务必在三日之内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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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听闻宦官尖细的声音响在耳边,慕容歌与元祈二人皆是面­色­一沉。关于侧妃一事,在三年前便是有了结果,根本毋庸置疑。不过,皇上这番言语却是要慕容歌终身都只能做侧妃!

慕容歌虽然低垂着头,但仍旧神­色­沉凝。

“父皇当真是病糊涂了,关于大婚一事已于今日上午便有结果,怎的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父皇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是不劳烦父皇担忧。公公,将圣旨带回宫中按照本宫刚才话语转告父皇。同时将这封信交由父皇,父皇看过之后必会将此事从未发生过。”

那公公显然没有料到元祈会不接圣旨,反而还说出这样一番的话来,当场便是愣住了。但仍旧是不动声­色­的接过那信。对元祈躬身一礼后,便仓皇离去。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元祈,轻蹙着两眉,说道:“太子,皇上此番行为是试探,他们想要知晓妾在你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以妾为要挟。”元祈平日里隐藏极好,绝对不会有任何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但是自从她出现后,元祈因为她而改变许多策略,因此,如今她已经成为元祈的软肋。其实,元游这道圣旨毫无意义,有朝一日,元祈登基,那么这道圣旨形同废品。

闻言,元祈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元游与兰玉二人对他的试探,只不过,慕容歌却没有忽略了他眼中刚才快速闪过的一道暗光,他道:“无碍。”

真的无碍吗?慕容歌没有开口反问,他已经面临够多了,她想要与他同甘共苦,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必然不怕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不过,他习惯一人扛着所有事情。

元游,兰玉想要达成目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太子,妾与你同舟共济,必将一同面对所有风波。”慕容歌抓住他的手,双眸殷切的望着他,告知他她心中所想。她这番话说的明白透彻,他必定明白。

元祈感受到那双手传递而来的温度,同时望着她殷切的眸子,她眼中光明一片,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黑暗。可他……过去,或者即将所做的一切,都是黑暗至极的。她曾经厌恶,远离他,便感觉到他身后的黑暗。所以,他不能冒险。他用另外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说道:“慕容歌,太子府内安全无忧,无需担心。”

闻言,慕容歌心中咯噔一声,终究是忍不住心中淡淡一笑,她太着急了,他长久习惯一个人面对,怎么可能会轻易改变?她愿意等,甚至是愿意引到他信任她,不是吗?

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感之中,最为需要的便是信任。

“太子,妾决定与你回到夏国时,便做好准备面对一切。”她仍旧是那般殷切的望着他,但眼中无丝毫逼迫之­色­,有的只是包容。

元祈僵直着身体望着她,女子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而他眼前却渐渐回放着那让他埋藏在心底无法忘却,如同噩梦一般缠绕在心头的情景,与即将而来要发生的一切而交织。

他渐渐沉默,久久未曾出声。

……

皇宫。

元游望着眼前的书信,待看完后,他大怒,一下便是将信撕扯成两半,“他果真翅膀硬了,竟敢威胁朕!”

兰玉轻蹙起两眉,“想不到他竟然早有防备。”

“他狡诈多端,今日入宫之时,他必定是有所察觉。”元游沉声道。但是能够如此快的应对,未免太过骇人!

不过,他却更加肯定一点,那慕容歌果然在元祈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如此,便是好办了!

……

翌日,清晨之时,刚用过早膳元祈便立即入宫处理朝政,同时去向元游请安。

慕容歌与小十临近中午之时,前去茶楼。

茶楼生意一日胜过一日,还未到中午,一楼便是坐满了客人。

掌柜的见到是慕容歌前来,便立即小跑过来,恭敬的问道:“慕容侧妃今日是来查账的吗?”说着,他便是将账本拿了出来。

慕容歌摇了摇头,“不,仍旧是按照以往的规矩,两个月查一次帐,今日过来不过就是品茶吃些点心而已,麻烦店掌柜的拿纸墨来。”

店掌柜的向来是聪明人,虽然不解慕容歌要笔墨有何用处,但仍旧是恭敬的领命。

小十讶异,手语问:“慕容姑娘为何要笔墨?”

慕容歌眸光微微闪动,淡笑道:“我要留下一封信。”

她抬眼看向窗外的天­色­,现在是午膳时间。

“小十,让你放在身上随时可易容的东西是否还在?”

……

夜幕降临,弯月挂于半空中。

太子府异常宁静。

元祈坐在罗阳阁的正厅内,望着跪了满地的下人,一双写尽寒冰般刺骨冷意的眸子一一扫过去。

只听得婢女巧巧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将头埋在两膝之间,战战兢兢的回道:“早膳过后,慕容侧妃便离开了,说是去买做香皂的东西,午膳是在外面的茶楼用的。妾也不知晓为何慕容侧妃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慕容侧妃是不是在外面游玩,没有看准时辰?”

满屋子的下人皆是恐惧不已。慕容侧妃往日出府时,身边都有护卫跟着的,应该不会出事的!只是不知为何,慕容侧妃到现在都没有回府。

“退下!”冰冷入骨的嗓音缓缓响起,元祈收回打量众人的目光,寒声命令道。

下人们立即赶紧退下。

其实,此时多半人的心里都在猜测,慕容侧妃是不是跟两年前一样突然消失了?

元祈深如寒潭的眸子冷冽如霜,他望着房中的一切。几日来她与他的温存,未有迹象证明她想离开!但偏偏她选择再一次离开!

从何时开始的事?

从那天她发现了那小纸片,她便偶离开之心?

所以,她一直按兵不动,悄无声息的准备着?在他完全失去防备之心的时候,选择机会无声无息的离开?

“慕容歌,你真的以为可以离开本宫?”他望着逐渐黑沉的夜­色­,清声说道。“即可出发。”

在元祈等人刚刚离开不久之时,茶楼店掌柜的出现在太子府门前,请求见元祈。却被告知,元祈不在府中。

店掌柜的看着手中慕容歌留下来的书信,为难的皱起眉,本以为一个时辰前就可将书信送来,但是茶楼客人太多,他实在是走不开。没想到,太子此刻并不在府中!

“也可暂时将信件交由嘉先生保管,太子回来后,嘉先生必定会交给太子。”门口守卫提醒道。

店掌柜的一听,如此甚好。“烦请你将此信务必交给嘉先生妥善保管,此信乃慕容侧妃留下,绝对不可出任何差错。”

……

“慕容歌离开太子府了?”兰玉微微有些惊讶道。慕容歌与元祈历尽艰辛才回到夏国,怎的慕容歌又会选择在此时离开?

那暗卫摇头道:“是。今晚太子府内便是上下寻找慕容侧妃,其实从早上慕容侧妃出府后,到现在一直未曾回府。”

兰玉点了点头,轻蹙起眉。慕容歌是打算上演两年多前的一幕?再次离开元祈?还是说,慕容歌别人掳走?

在夏国京都内,会有人敢在元祈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子事?

二十日后,夏国边境茶棚处。

这日细雨连绵,慕容歌坐在几年前做过的位置。

两年多前她设计离开时,路经此处小茶楼,便停住脚步,休息片刻。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她的心情截然不同。上一次,她是浴火重生,打算去过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但如今,她是想要自己静一下。

小雨在半个时辰前便是络绎不绝的,直到现在,似乎是没有停歇的迹象。

这家小茶棚的老板竟然还认识她,可能是她这张脸让人过目不忘。

“想不到时隔两年竟然还能见到姑娘。姑娘,老夫按照你所教的方法来沏茶,果真是让人称赞不已。”茶棚老板兴高采烈的对她说道。

对于一个平凡小老百姓而言,只要是一点点东西,便会心满意足。

“不过是一些小方法而已。”慕容歌淡笑回道。

茶棚老板认为慕容歌是谦虚,他万分感谢的说道:“因为姑娘的方法,老夫的这个小茶棚在方圆百里竟然有了名气,生意出奇的好。无论如何,老夫都要感谢姑娘一番,今日姑娘所食用的东西,都无需付银子。日后只要姑娘来,老夫的这个小茶棚,尽管吃。”

闻言,慕容歌也不推辞,笑意盈盈的应了下来。

慕容歌回头便是看见小十昏昏欲睡,看了下眼前的天­色­,要想到下一个城镇怕是还要三五个时辰。

但是,她急于赶路,索­性­便顶着雨前行吧。

前行几百米处,有条小河流。她立即下了马车,将脸上的易容洗去,小十同样也洗了下去。

刚才在茶楼时,有太多人朝着她看去,那张容颜已经不能用了。

索­性­这一次不是逃亡,她只是想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等时机到了,她能够真正的确定了许多事情后,她肯定会回来的。

“慕容姑娘,咱们去哪里?”出了城后,小十便问道。

她回道:“先去齐国,然后去梁国。”如今的齐国时局虽然复杂,但是那里有她现在想要的答案。

细雨蒙蒙之中,似乎看不清前方的路究竟是平坦,还是弯曲。

她闭上双目,这样的雨天,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小十忽然停下了马车。

她幽幽转醒,掀开车帘,正要问小十怎么停了马车,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数十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挡在前面的路上,领头之人正是许久没有见面的流云。

如今的流云是齐国的大将军,只要站在人群处,便是鹤立­鸡­群,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大将之风。眼下再见,才发现,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他刀削似的五官,有了征战沙场才会有的杀气和锐利。

“流云,许久不见。”她微笑道。这里是齐国的边境,只是流云为何不去征战,而是在此处?似乎,是在等她。

再见慕容歌,流云心中复杂不已。仿佛是想到了在夏国太子府内度过的那些日子,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碧柔。他立即抱拳恭敬的回道:“本将参见慕容侧妃。”

慕容歌望着流云,心下猜测着他亲自来见她的原因,“流云,无需多礼。”区区几年,流云便能靠着自己,成就现在的这番事业,足以说明流云的本事。若当年碧柔没有惨死,现在应该会与流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凭着他们两个的­性­子,定会是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本将自此等候慕容侧妃许久,有极为重要之事请求慕容侧妃。”流云沉声道。

闻言,慕容歌笑容微敛,目光稍显锐利的看向流云,道:“何事?”

“请慕容侧妃与本将一同前往齐国京都。”流云跟在慕容歌身边多少也有些日子,心知,说话不可拐弯抹角,所有话都要开门见山。况且,他若想将意图隐瞒,她也必然会猜到一些。

慕容歌挑了挑眉,问:“为何?说明白点。”原本她便是打算去齐国一趟,然后再去梁国。可她现在刚走出夏国,便是遇见了特意在此等候的流云。

若非她前来齐国,那么流云是否会去夏国寻她?

流云沉凝了半刻后,回道:“皇上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告知慕容侧妃。具体是何事,本将也不知晓。请慕容侧妃看在皇上曾经救过你的份上,这一次务必前去齐国。”

话落,流云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慕容歌的神­色­,见她沉思,便又接着说道:“既然慕容侧妃如今已经离开夏国,便是有自己的筹谋。而此次前往齐国,最主要的是皇上有事相求。请慕容侧妃念及皇上曾经为您所做的一切,此次务必走这一趟。”

闻言,慕容歌眼光极其锐利的盯着流云,原本她确实是打算前去齐国,探寻心中想要知晓的事情,只是想不到,赵子维竟命令流云前来寻她!

究竟赵子维有何目的?流云说出了两点,一点是有事告知,一点是有事相求。难道赵子维如今面临着两难的困境?赵子维与元祈合谋,无论是对赵子尽还是兰玉而言,皆是重创!那么,其中又会有何隐情?莫非与元祈有关?

她沉思之间,流云越发的不确定了,究竟慕容歌是否会看在曾经皇上救她的份上而前去齐国?其实,若非那日慕容歌以自己为要挟,凭皇上那时必杀赵子尽的心,定然不会放过赵子尽。若是杀了赵子尽,哪里会有今日种种?

慕容歌望着流云深沉的容颜,比两年多前更加的冷酷无情。不过,此刻面对她时,却是放下了许多威慑他人的冷冽。小十回头看向她,等待她的答案,她点了点头,回了流云:“我正想着前去见齐国皇上,想不到世间竟是有如何巧合之事。既然如此,就请流大将军带路吧。”

“是。”流云闻言,立即惊喜应道。

但当慕容歌放下马车帘子,打算继续闭目养神,想要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时,结果却发现马车未动,马车外气氛突变。

流云带领着数人挡在马车前。

她掀开马车帘子的瞬间,便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人头。她暗自蹙眉,究竟发生了何事,流云竟是如此防备?

慕容歌轻蹙着眉,越过这些人头,看向最前方。

而这一望,便是与那熟悉的容颜,熟悉的眼眸对上。

她料想不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会前来寻她。

他没有收到她留下的信吗?那信已经将她想要做的事情和承诺交代的清清楚楚,可他还是来了。

这一望之间,他那眸子内竟然闪过一丝宠溺而无奈的眼光。他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声音那般的淡然却绝不会被风吹散,完整无误的传入她的耳中,“慕容歌,你离开本宫,想要去何处?”

他以为她是听闻初秋大婚一事而气愤离开,但她并不笨,知晓他不会奉旨成婚。再这短暂的时间内,必然会发生许多事情,就算没有事情发生,他也必然会搅起事端。他纵容她一次的调皮,但是绝对不会纵容她第二次的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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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望着他暗光波动,明显已经发怒的眸子,慕容歌心下一颤,颇有几分的无奈,她微微一笑回道:“太子,妾还会回来。”

等她从齐国回来,必定与他并肩面对所有事情!只希望,到时他学会了与她共同面对所有。

他轻轻地蹙起两眉,眼中更显无奈之­色­。他轻柔的目光一一扫过她的发丝,光洁的额头,柳叶眉,半眯的眸子,挺而俏皮的鼻子,红­嫩­的­唇­。

清风吹拂起她乌黑的三千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的,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行走,而她仍旧是那么坚定的望着他。

他缓缓地收回目光,接着用那无比轻柔的嗓音说道:“慕容歌,本宫不能放你离去。”就算知晓她还会回来,他仍旧不能放她离开。只因,在齐国等待她的,并非是她想要知晓的答案!那答案必定会让她对他有所芥蒂!赵子维,果然是早就有所防备,一点点的布局,直到今日。他已算定了,慕容歌会在此时离开,更是会回到齐国。

慕容歌微微一笑,她从容不迫地跳下马车,朝着他走去。

小十担忧地望着慕容歌的背影,心下暗衬:慕容姑娘心中有夏国太子,对夏国太子也可谓是深情,只是现在为何要执意前往齐国?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何,但慕容姑娘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她的一番谋算。

流云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冷光,他刚想要抓住身旁的慕容歌,便听见慕容歌在穿过他时,那声轻语:“我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元祈一双深沉莫测的眸子一直盯着慕容歌的动作,想要从她表情之中看穿她此刻的想法。可他竟然惊愕的发现,她看似能够让人轻易的看透,但却在心底有着坚固的防备,根本不会让人轻易的探索进去。不止一次,他曾都有此想法,但此刻,他竟然因这种想法而害怕,甚至是恐惧!

她,与任何女子都不同。所以,她的要求听在他的耳中,甚至是世间任何人的耳中,都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随着时间的沉淀,经历过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他发现,她坚定着一开始的信念,未曾因为命运而有任何改变!更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她比任何人都坚定!

“太子,妾必不会让你失望。妾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许多事情,到了今日这番田地,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命运和目的,无人可以更改。所以,为了达到目的,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做那些埋没良心的事情。妾懂得,更是深知此理。”慕容歌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柔声说道。

她要的,就是一个答案!不管那个答案有多么的不堪!

她要的,就是能够与心爱之人并肩面对所有的困难!不是她被他保护在身后,独自享受在他冒着生命危险,编织的浓情蜜意之中,而其它的所有却让他一人承受。但显然,她与他还有很长的路需要去走,他要改变,她同样要改变。

元祈望着她扬起的头,望进她辽远而坚定的目光之中,心下一颤。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就在想要去抓住之时,却又发现那本就遥不可及,无法抓住。于是,他跳下马背,与她同样踩在黄土上。

即便如此,他仍旧是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两人互相凝视,他低首,她抬眸。

“不可。”他紧紧皱起眉,拒绝道。

“太子在担心什么?”她叹息一声,轻声问道。他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离开京城,足以说明她在他心中的确非常重要。只是,现在她已经承诺,他还在担心什么?况且,那封信上已经写的清清楚楚。

担心什么?元祈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快速地划过一道暗光。

众目睽睽之下,他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之上。她侧过头看向肩上他的手,修长,洁净,若是在现代,定是十分适合弹奏钢琴,带着各种情感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流走,只是想着便是一种极其美妙的画面。

她扯开嘴角微微一笑,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清凉之气。他的双手常年如此,不论她如何用尽全力地搓揉他的双手,仍旧是不能使之暖起来,他双手的冰冷应该是天生的。

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虽然其他人都没有看到,但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肩上传来的轻颤。

她措手不及,被他拥在怀中。他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那般低柔,那般不舍,那般无奈地在她耳边低语,“仅此一次。”

话音落下,元祈的心弦顿时产生了剧烈的颤动。无人知晓,他是绝对不想放她离去的。

慕容歌感觉­干­涩的眼角逐渐的湿润,包围着她的这个怀抱,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她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此刻的纠结。“太子,可知妾心意?”她闷在他的怀中,有些撒娇,又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夹在其中,低声问道。

“本宫早已知晓。”元祈轻声回道。他低头望着她乌黑的发丝,淡淡清新的香气自她的发丝缓缓传入鼻中,如此熟悉的味道,让他心旷神怡,原本波涛翻滚的心湖也因此而逐渐宁静。

男子轻柔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她的眼中缓缓被笑意占据。“我就知道。”没有几分把握,她怎会轻易与他回夏国?没有几分把握能够改造他,她又怎会此刻义无反顾地前往齐国?

元祈轻轻挑起眉,低声道:“回来后,本宫必不会轻饶你。”

闻言,慕容歌眼中笑意盈盈,眨了眨眼后,松开了他。转过身,没有回头,直接走向流云,低声命令道:“走吧。”

流云面无表情,心中有些诧异,慕容歌究竟与夏国太子说了什么?怎会让夏国太子同意她前去齐国?他点了点头应道:“是。”

慕容歌大步向前走,一直到上了马车,她都未曾多看一眼元祈。

元祈望着她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漆黑的眸子越发的幽深,这个小女子,到了这时候佯装的倒是挺潇洒!不想离开,硬是坚持离开。只是为了心中那份不确定和猜测,义无反顾的前去?只是想要将他们之间的情感净化得更加纯粹一些,一点儿的瑕疵她也不能忍受……

马车内,慕容歌神­色­清淡,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未曾让她有任何的改变。但唯有她自己知晓,她在他怀中的时候,迟疑了。

那晚她一夜未眠,思虑甚久,决定暂时离开,前往齐国,而后再前往梁国。在解决心中疑惑的同时,她要壮大自己,当她再次回到元祈身边时,不会成为他的负累,被兰玉与元游利用,成为他前路的绊脚石。同时也要通过这段时间,让他明白,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他所有。

况且有她在夏国,他做事必然也会束手束脚,成为他人威胁他的利器。而她最不想做的便是,让他悔恨终生!

但,这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她不能等待,需要主动去做些什么。

明知她就这样离去,他必定不会甘心,但她却必须如此。

流云命令士兵将所有的马车围起来,一同上路。即使元祈后悔,他也要强行带上慕容歌,前往齐国。

尘土飞扬之中,一辆马车,数匹骏马,飞驰而去,渐渐消失在那扬尘中。

元祈收回目光,低敛着眼眸,似失神深思。

身后有人悄然靠近,低声询问:“太子,现在是否回京都?”

只用了几日的时间从京都到边境处,太子此刻已经是不眠不休了几日,若是现在返程回京,不知太子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如若让本宫听见谣言,传言者杀无赦!”元祈眼光一暗,忽然寒声命令道。

“是!”众人高声回应。

元祈跳上马背后,牵动着缰绳,再一次望向那已经看不见她踪迹的方向,神­色­迷蒙之间,似乎有着几分冷冽。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对众人命令道:“回京!”

……

寝宫内,兰玉拧眉深思,暗衬:元祈究竟是如何寻到的兵器厂?既然元祈可以寻到,那么,他必然也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他需要好好想想,该从何处下手,可以事半功倍。

“元祈,我从不曾是你手下败将,你可无声无息得到想要的,那么,我必然也会得到。”

……

齐国,皇宫。

赵子维深深凝望着手中的书信,是流云的飞鸽传书。

此刻,流云已经秘密将慕容歌带往京城。

但流云表明,并未前往夏国京都寻找慕容歌,而是在边境处与慕容歌相逢。慕容歌拒绝了前来寻找的元祈,执意前来。这似乎不是慕容歌的行事作风,当初她义无反顾与元祈回夏国,现在又怎会执意来齐国?

莫非,她知道了什么?本以为他所做一切,让她重新前来的机会渺茫,毕竟元祈绝对不会轻易放她前来。

他手指轻轻扣在案桌上,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他渐渐陷入沉思之中。

……

夏国,太子府。

又经过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元祈终于回到夏国京都。

“启禀主公,暗中跟随慕容侧妃的暗卫回报,一路安全无虞。”嘉杰看向刚刚沐浴完毕,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元祈,低声禀报道。

元祈把玩着手中的小金鱼,神­色­之间少见的沉凝,他点了点头:“恩。”

“还有,前两日卑职得知有关于林轻尘的消息,他竟然死在了齐国大将军流云的手中。庆林王曾派人相救,未能成功。”嘉杰低声禀告道。

元祈点了点头,林轻尘未曾被他看入眼中,凭着林轻尘的心机,若是有足够的机会,将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只可惜,身边要拖着林善雅。更何况流云心中有恨,复仇之心强烈,这也是赵子维让流云出手对付林倾尘的用心。

“这两日兰玉可有动作?”元祈问道。

嘉杰低首回道:“没有。”

距离初秋还有不到一月,接下来这段时间,好戏即将上演。

“主公,这是慕容侧妃几日前交代茶楼掌柜的送来的书信。”嘉杰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元祈。

元祈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几日之前差人送来的?

展开信,白­色­的宣纸上,那娟秀的字迹映入瞳眸之中。

顿时,他似乎感觉­干­涩的眼角有一丝酸涩之感。

她……竟如此为他着想!她并非不告而别,也未曾想过离开他。

这个女子……这个女子……他何其有幸得之!

酒楼内,慕容歌连日赶路,终于有机会松了一口气。

这家酒楼内的汤甚是不错,清凉可口。坐在马车上晃晃荡荡几日,最想要的,便是如此清淡的汤来滋润肠胃。

连着喝了两碗汤后,慕容歌感觉到胃里一阵温热,十分舒服。

扭头看去,坐在一旁的小十也是连着喝了几碗汤,然后与流云对视。因二人言语上无法沟通,多半是小十写,流云看。似乎两年前,他们二人的关系就不错,如今能够沟通了,她竟能够看出二人之间流动的几分兄弟情。

她抿嘴微微一笑,看向流云,低声问道:“何时启程?”

流云小心放下那几张手中的纸,看向她回道:“再休息一个时辰吧。”连日赶路,他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乘坐马车,气­色­也不佳。眼下还有几日便到了京城,所以多休息一个时辰也无碍。

慕容歌点了点头,然后便看向窗外的行人。

隐隐约约之间,酒楼内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谈话声。

“曾经的封国荆南王因试图挑起齐国百姓暴乱,死在了流大将军的手中!”

“对于此人,我曾经有所了解,封国还未被灭之时,他是太子,后来登基之人却是他人,原本以为此人没有野心,想不到竟然背后做出如此让人不齿之事!”

“的确,幸而有流大将军了结此人的­性­命,否则让此人继续留在世上,只会让咱们平民百姓受到更多屈辱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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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慕容歌眉梢微动,林轻尘死了?

而且是死在了流云的手中!

林轻尘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本该在齐国内成就一番事业的时候,他竟然会沦落到死亡的地步!林轻尘在暗中做出了许多挑衅赵子维的事情,赵子维又怎么可能会容忍他!流云对赵子维极其忠心,对于林轻尘的追杀自然会用尽全力!凭着如今流云的本事,杀个林轻尘绝对不会是难事!林轻尘,若是当初能够真正做到淡泊名利,或许今日仍旧可以受人尊重!

转头看向流云,流云神­色­沉了沉,犹豫了一下对她说道:“林轻尘该死。”那日,林轻尘似有万全准备,以许多事情来威胁他。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势必要杀了林轻尘!林轻尘明明已经是废国王爷,如今的平民,竟然在暗中还做出诸多多对皇上不利的事情,该死!

还记得他要一剑刺穿林轻尘的心脏时,林轻尘自嘲一笑:“我费尽心机只等赵子尽登基之日,未曾想到为他人做了嫁衣,自己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死在你的手中,我终究不甘!”

他朝天狂妄一笑,双眼冒着浓郁的杀气,“你早就该死了!”他未曾迟疑,甚至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一剑刺进了林轻尘的胸膛之中!那鲜血滚烫,腥味刺鼻,可他却心下一松!意图谋害皇上的人,都该死。

当时林倾尘那低头望着自己不断喷涌的鲜血,竟然仰天肆意的笑,“可怜我苦心经营,­精­心算计,却落得如此下场!不甘!我不甘!”

慕容歌望着有些失神的流云,淡淡一笑,道:“是啊。”

慕容歌看向窗外行人,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问道:“皇上近日来可好?”那些日子的接触,似乎赵子维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以坦然面对生死。这样的赵子维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龙体欠佳。本将赶去接慕容侧妃之时,皇上便已经多日未曾合眼入眠。”流云收回游神,低声回道。

听言,慕容歌眼光闪了一下,赵子尽最近又有动作了。

“慕容侧妃可知,皇上为何要见你?”流云犹豫了一下,出声询问道。

“流将军不妨说说。”慕容歌目光锐利地看向流云,似有几分逼迫之光。她要见赵子维自然有她的想法,但是流云的试探引起了她的疑心。

流云垂首,“本将只知,皇上绝对不会对慕容侧妃不利。不过,本将希望当皇上遭遇危险之时,慕容侧妃能够记得当初那日太子曾救你于水火之中。”流云紧紧皱着眉,十分纠结。明知不该提出这样的要求,可他现在却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似乎皇上即将遭遇着危险!

慕容歌沉默。望着窗外一阵失神。

风云莫测,前一刻还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下一刻便是狂风乍起,暴雨狂下。

这一场雨,让流云不得不做出在酒店暂时休息一日的决定。

原本以为暴雨会在第二日有所停歇,但第二日天­色­­阴­暗,没有一丝放晴之意,反而还有加强的征兆!着急赶路之人便冒着雨前行,但不到一个时辰又都原路赶了回来。

只因下了一夜的大暴雨,水势狂涨,前方大桥塌陷!根本不能前行!

不论赶路的人有多么焦急,都必须在此处停下!只因这是通往齐国京城唯一的一条路!再没有第二条!

慕容歌站在二楼房间的窗台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心中­阴­郁,紧随而来的是一种让她无法忽视的不祥预感!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烦躁!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会向着最不想要看到的方向发展。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冲垮大桥的大水仍旧来势汹汹,根本不能重新搭桥。

流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知道流云现在非常急切!京城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谁都不清楚。会不会就在这几日,她不想见到的局面已经悄然上演,就在这样­阴­郁,四处皆是雨水泥泞的时候,上演了?

“本将已经两日未有皇上的消息了。”流云站在慕容歌的身后,难掩面容上的担忧之­色­,沉声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再等等,我们无需等大桥重建,只需要等待水势减小,不像现在这般凶险,便可游水过去。”若是等大桥修好,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所有局面千变万化,他们不可等下去。

游水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流云眼前一亮,“本将会游水,只是不知慕容侧妃与小十可会?”

“恩。你去着手准备吧。随时观察水势的情况。”慕容歌点了点头回道。

“是。”流云立即走出房间,着手准备一切。

当房间门被关上,慕容歌半眯着眼睛,看向天边远处一大片灰黑­色­的云朵,若接下来仍旧是大雨,怕不是她想要过去,便能过去了。她自嘲一笑:“莫非是天注定?”

这场雨,究竟会改变什么?

她深深叹息了一声,皱着眉望着已经停歇了半个时辰的雨势,现在又开始瓢泼而下!何时才会等到雨停歇,还是个未知数。

低头看向手中的小金鱼,这个小金鱼是元祈跟她交换的,手中的这个小金鱼看上去­精­致而且贵重不少,不知道现在他又面临着怎样的局面?

……

夏国,太子府。

没有几日便是太子与上官小姐大婚之日!

因是太子大婚,所有事宜皆是奢华。

甚至是太子府的泊康阁,也因此而翻新,来迎接新任主母进府。

而今日从宰相府内忽然传来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上官小姐忽然感染疾病,竟然卧床不起,据说已让多位御医瞧过,都未能瞧出结果。上官小姐染了疾病绝非是假消息,毕竟就快要到了大婚的时候,上官小姐怎么可能会忽然重病在床?

后来,多名御医诊脉,商量的结果是,上官小姐怕是中邪了!

元祈闻言时,只是叹气一声,只是说,希望大婚之日上官小姐能够身子康健!

皇族娶媳­妇­,怎么可能娶一个病秧子?

所以,上官宰相便四处寻找驱邪的巫婆,在宰相府中做了整整三日的法事,上官小姐仍旧没有好转!

至此,上官宰相见婚期将至,似乎万般无奈,上奏当朝天子,请求拖延婚期!若在一年之内上官月儿疾病有所好转,那么,婚期定为一年后。若上官月儿一年后仍旧是如此,那么便请求圣上取消婚约。

元游闻言之时,问过兰玉的意见。兰玉虽然想要利用元祈违抗圣旨一事做文章,但元祈做事滴水不漏,此次之事又是上官宰相主动上奏,便唯有同意。更何况,慕容歌前段时间离开太子府不知前往何处。眼下,他正暗中寻找慕容歌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婚期拖延于一年后。

消息传于民间,引起一片哗然!

当今太子大婚一拖再拖,简直就像天注定一般!莫非是上官小姐配不上太子?所以才会一而再的起波澜?

谣言传开,便是不可阻挡之势。

上官月儿闻言之时,面红耳赤,若非她想要看看局势再做决定,怎会让夏国百姓这般看待着她!若一年后,太子东宫之位稳固,她必然会嫁入太子府。若一年后太子东宫之位不稳,她届时也可全身而退。

元祈躺在躺椅上,姿态说不出的闲适清雅,他随意的翻动着书籍,听着嘉杰叙说今日探来的消息。

“上官宰相好谋算。一年之内,所有事情都会有个结果,想要做和,两边都不得罪?”元祈嘴角挂着抹淡笑缓缓说道。

嘉杰点头道:“上官宰相倒是会选择,如此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想要好事都占尽了,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卑职让人从宰相府中探回来了消息,上官小姐根本就无事。”

“既然他们想要做戏,便让他们做戏吧。”元祈端起放在一侧矮几上的茶水,清声道。

“是。”嘉杰立即应道。现在看来,他远不如太子有远见,根本就未曾想过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般地步,上官宰相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元祈放下书,半眯着眼睛望向远处,此刻慕容歌该到了齐国京城?

“主公,现在是否该行动了?”嘉杰犹豫了半天后,询问道。

元祈望着嘉杰,低声道:“不是早就行动了?耐心等着,看一场好戏吧。”兰玉不会坚持太久,当然,元游的身体也绝对不会允许时间太久。虽然这些年来兰玉在暗中做了不少的事情,但到了最后,这个最为重要的时候,所要利用的也只能是元游。

想到这里,元祈目光有些迷离,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在不久的那一刻要画上个句号了。

“是。”嘉杰心下一惊,主公早就有所防备,并开始行动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猜测着主公究竟在等什么,或者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似乎主公对皇位并非十分看重。

关于这个谜底,嘉杰十分清楚,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揭晓答案。

……

又过了三日,天气终于晴好,水势不再汹涌,看上去也比较平稳一些。

流云担忧地望着慕容歌,问道:“慕容侧妃,可以吗?若是不可以,还可再等上几日。”

慕容歌半眯着眼睛,望着那不知深浅的河水,神­色­沉凝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几日来毫无消息,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肉­跳的,如今的齐国京城究竟如何?赵子维,赵子尽,他们又是什么情况?

关于这些,他们都没有答案。

流云神­色­一沉,深知慕容歌的担忧绝非空|­茓­来风。“本将会拉着慕容侧妃,若是发生意外,请慕容侧妃务必踏在本将的肩膀上保命。绝对不要有任何迟疑。”

慕容歌瞳孔微缩。

小十慌忙的比划着,“其实已经等了几日,也不在乎这几日不是吗?何必如此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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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小十,修建桥最少要用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这半个月内要保证不会下雨。”慕容歌沉声道。她抬头看了下天­色­,天边仍旧是­阴­暗的。难保,这两日的晴好天气只是短暂的!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

“跳。”慕容歌目光无惧地望着前方。想着前世在大海中畅游的景象,大海更是磅礴浩瀚,波涛汹涌,漫无边际,她同样敢于冒险,那么现在面对如此平稳的河水,她又怎会胆怯和害怕?

况且,离开夏国之时,她飞鸽传书至兵器厂,一个月以后在夏国相见,届时她就会向世人宣告她的另一个身份。

所以时间耽搁不得。

……

齐国,京都。

大雨同样浇灌着整座都城几日之久。

随着阳光普照大地,齐国皇宫内,被一个惊天的消息所敲响!人心,因此而惶恐不安!几十年来一直十分平静的皇宫内,因此而沾染上了血腥!

“当今圣上是谋朝篡位!两年多前先皇曾立下遗诏,传位于十皇子赵子尽!当今圣上为顺利登基,编了假遗诏!实乃逆天行为!”

今日早朝散朝后,这样的消息便开始在宫中传开,并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播!

如今,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晓,当今天子实乃篡位而来!

御书房内,赵子维神­色­­阴­郁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几位臣子,这些人平日里最受他的器重,甚至是在最为关键之时,能够为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实乃心腹。只是,在这个时候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此时此刻,情势逆转,赵子尽竟然以如此让人惊愕的速度,欲将他置于死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在昨日,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可证明赵子尽意图谋反。就在早朝之上,已经命人前往庆林王府抓人!那消息竟在此时穿出,当真让人措手不及!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赵子尽已经拿着那道先皇遗诏带兵即将攻入皇宫!

也是到了现在这一刻,他才确定,在他与元祈合谋之时,赵子尽与元祈二人同样合谋暗算于他。那圣旨的确是在元祈手中,而他对于元祈而言,始终是根刺。若能利用赵子尽之手除了他,同时又能在背后给兰玉一刀的话,对于元祈而言,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

元祈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在背后竟然会做出如此多可怕的事情?如此的黑暗,如此的让人捉摸不透,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皇上,因遗诏一事,朝廷一半官员都已经对皇上失去忠心,而此刻庆林王突然带兵攻皇宫,来势汹汹,根本没有给我们想到解决方法的时间。现在朝中大部分的兵力都在边境等处,宫中的几千名侍卫怕是难以抵抗庆林王的两万士兵。更何况……庆林王此次逼宫,实乃名正言顺。”一名官员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些话全部是真心真言!绝无半点虚夸。

其他几名官员更深知,此刻的境地绝对是危险至极。

“皇上,或许侍卫可抵抗一阵子,只要流大将军在几个时辰内回到京都,那么情势必将会有所逆转。”又一名官员抱着一线希望说道。

其他几名官员纷纷点头。

“在早朝得知消息后,臣便立即按照皇上之前的吩咐,让驻扎在京城外不远处的几千名士兵进城,相信很快就会到皇宫!庆林王想要逼宫,哪里会有那般容易?皇上登基以来,一直为百姓着想,让齐国日渐强大。庆林王手中的遗诏,还不知真假。想要以此来混淆百姓,当真是胆大妄为!”接着又有官员说道。

赵子维厉光看向那名官员,赵子尽敢拿着遗诏前来,就足以说明遗诏是真的!

“皇上,现在该如何是好?”又一名官员抬头看向已经沉默了一会儿的赵子维,询问道。

现在皇宫内人人惶恐不安,虽然有皇上在,众人不至于吓的失去了方寸,但此刻危机来临,岂是三言两语便可解决的?况且,若那遗诏是真的,那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绝对会让人恐怖万分的!

“等。”赵子维神­色­冷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今的他,不论面对什么,都依然是霸气的。

不到最后一刻,就绝不会下定论!

赵子维双眸微眯,望着不远处,已经失去流云的消息四日之久,此刻慕容歌是否安然在路上?或者就快要到京城了?

……

赵子尽骑在高大的战马之上,一双写满了权力**的眸子紧盯着那紧闭的宫门!只要撞开这宫门,他就可闯进去!若非几日暴雨,他早就攻了进去了!但,此刻并不晚!

整座京城已经全部掌控在他的手中!

原本以为,要想夺位还要费上一些时日,却想不到,如今他有着可以让人绝对信服的遗诏在手!那么,想要扳倒赵子维绝非难事。

“王爷,宫门甚为牢固,一时之间无法攻入,该如何是好?”一名被赵子尽收买的将领望着紧闭的宫门,沉声问道。

赵子尽眸子冰冷,勾起嘴角一抹残忍的笑,“撞!直到撞开为止!”再牢固的门,被不停的撞击,怎么可能还坚固如初?

“皇宫中的几千名侍卫,个个对皇上忠心耿耿,必定会以死拼搏。王爷,这定是一场艰苦的血战。”那名将领从那被撞开的门缝中,看到那些身着­精­良装备的黑压压的侍卫们,拧起两眉有些担忧的说道。

“本王所持乃先皇遗诏,挡路者皆是谋逆死罪,杀无赦。”赵子尽望着紧闭的宫门,看到那被撞出一丝细缝后,他神­色­越发的冷静。甚至连刚才还在嘴角的那抹残忍的笑,也变得那么的清淡。而这句话,如此的霸绝冷酷,甚至无情,从他的口中说出,从这样一个如画中走出般的俊俏男子的口中而出,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遵命!”将领与士兵们听闻赵子尽的话语,一身热血沸腾。他们皆是先皇在世时赐给庆林王的,以备不时之需。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用武之地,想不到不过时隔两年,他们仍有机会热血沸腾的作战!

“冲!撞!破!”

一阵阵轰鸣响声,在耳边响起,震响了天际,更是传入了齐国京城百姓的耳中!皇宫内的众人在这一声声之中,变得有些恐惧。

宦官们在各个宫殿中行走,安抚着每个宫人的心。

“报……王爷,大事不好!另有万名士兵破城而入,以保护当今圣上之名攻来!”

一名士兵骑马从城门方向飞奔而来,跳下俊马,一脸惊慌之­色­对赵子尽禀告道。

闻言,赵子尽扬起两眉,“看来,不止是本王有所动作,赵子维也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他从不敢小瞧赵子维,现在看来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应该说,是在他背后支招的那两个人,算计的十分­精­确!只是,他赵子尽如今已用不到他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慌什么?不过就是万名士兵。”赵子尽冷冷扫了一眼那惊慌的士兵,寒声道。

那士兵立即惊惧低头,这齐国多年来未曾有过宫变,今日这般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一方落败。一旦落败,便绝对不会有活路!他们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当今圣上威名在外,岂是会轻易对付之人?

……

赵子维双手立于背后,望着窗外,冷静的等待着。城门的方向,天边忽然绽放烟火,即使此刻是阳光明媚,但这烟花却出奇的绚烂多姿,似乎比阳光还要亮眼。

“一场恶战即将到来。”他低声说道。

跪在一侧的官员们,听闻赵子维低沉的声音,脸上都有了一丝期待的笑容。

“皇上,宫门即将被撞开。千名侍卫虽可抵抗一阵子,但现在情况危急,皇上是否暂时躲避?”一名宦官从宫门处打探了消息,疾奔回来,担忧的看向赵子维,劝道。

“是啊,现在情形紧迫,皇上去躲避一下,百利而无一害。请皇上为天下苍生着想,势必不可犯险。”几名官员忠心耿耿的劝道。

赵子维转过身,鹰一样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如今胜负不明,朕乃齐国皇帝,一国君主,怎可在危难之时逃走?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更何况,庆林王想要如意,也未免有几分痴心妄想。”赵子尽以为胜券在握?那他这些年来所做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他,等。

“皇上!”众臣惊呼。

“朕意已决!你们跟随在朕身边多年,对朕忠心耿耿,不曾在朕面对险境时背叛,朕心中有数!此次危难如若顺利过关,朕会记住你们的忠心,日后绝不亏待。”赵子维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清亮而无法让人忽视的声音在众臣的耳旁响起,臣子们多半老泪纵横。

……

紧闭的城门,在一下下的重击中,已然无法继续抵抗,被轰然撞开!

众人狂吼一声,表情兴奋异常!“冲!”

赵子尽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满是武器­精­良的侍卫,他眼中的光芒平静而坚定。权力之争,不可心慈手软。

此时,城门方向,家家紧关门窗,不想陷入这战争之中,但他们皆在此刻见证了宫变的可怕!即使同为齐国人,也要受到迫害!

两方人马厮杀,鲜血淋漓,大火随风而起,众多房屋倒塌,百姓受到波及,在大火之中挣扎,哀嚎。

“宫变了!庆林王要夺位了!”

“庆林王手持先皇遗诏,要让当今圣上退位!”

“宫变了!”

一声声的高呼,一个个惊天地的消息,让百姓们难以分辨!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安乐的日子是否不存在了?宫变了,就意味着齐国要变天了!

这与战争同样,让人觉得可怕!

一时之间,难以分辨两方人马究竟是哪一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哪一方才是名正言顺!

……

几个时辰过去,恶战仍旧持续。

若有胆大的百姓打开窗户,便可看见往日清洁无尘的街道上,都被黑红的鲜血浸染,浓郁的血腥之气自那倒在血泊中的士兵的身体之中,缓缓散发。

眼前景象,可谓凄惨!

此时此刻,夜幕降临,明亮的圆月高挂于空。那淡淡的柔和月光洒在了已经失去呼吸的士兵们的身体上,更显凄凉悲惨。无论他们是哪一方的士兵,都曾是鲜活的生命。

战争,残酷,却无法避免。

宫变,残酷,却因权欲而起。

当慕容歌与流云二人,站在城门前,望着大开的城门,迎风扑面而来的是那陌生中有些熟悉的血腥气,往前走几步,便可清楚地看到那在淡淡的柔和月光下,躺着的无数尸体。

低头看向脚下,街道上血迹斑斑。

慕容歌面­色­苍白,脚步踉跄,退后数步。“终究是发生了……”

梦中无数次的悲惨场面,梦中无数次的你死我活,原本还有一丝希望,或许这辈子都不会上演。可此刻却如梦中,如她猜测的那般,降临了!

这样凄惨而寥败的景象,是她最无法接受的!也是最无法面对的。这里曾经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这里曾经有欢声笑语,如今却有这么多的尸体和鲜血。这是震撼!震撼着她一直想要平和日子的灵魂!震撼着来她那来自现代,从未见过如此凄惨场面的灵魂!

“皇上有危险了。”流云见到眼前情景,面­色­巨变,手握长枪,眼中厉光之­色­大显,“该死!”他身后仅跟随着一千多名同样过河而来的士兵,只是若无这场大雨,那么大桥便不会坍塌,他手中几十万兵马在此刻必定会派上用场!

慕容歌紧闭双眼,她早该想到的,那般坚固的大桥,许多年的大水都没有冲塌,怎么偏偏会在那时坍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拖延流云归朝的时间。尽儿还不足够有如此­精­密的谋算,元祈他……

在她身形不稳之时,小十搀扶住了她,“慕容姑娘。”小十在心中关心的询问着。慕容姑娘最为厌恶的便是血腥,眼下情景凄惨,齐国皇帝生死不明,齐国朝局究竟如何,现在都是未知数,慕容姑娘能否承受得住?

“进宫!”慕容歌望着看不清楚的前方,目光坚定道。

流云一身狰狞杀气,乍听闻慕容歌的话,皱着眉冷声道:“此时宫中情况不明,情况危及,慕容侧妃无需涉险,只需在一家客栈内休息等待。如若有消息本将会立即派人前来告知慕容侧妃。”

这种情况,他怎么可能会让慕容歌涉险?若是如此,皇上又怎会原谅他?更何况,就在不远处,还有着夏国太子的暗卫,能保慕容歌生命无忧。但进入宫中后,事情就不好说了。

慕容歌未有一丝迟疑,盯着流云,加重语气道:“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吗?”

流云瞳孔微缩,心中已经渐渐的有几分恐惧,希望皇上无事!

慕容歌与流云同时看向皇宫的方向,眼下皇宫内灯火通明,就算相隔如此远,仍旧能够看到那里的火光!当真是刺眼无比!

……

齐国皇宫。

敞开的两座大门,门口处同样躺着无数的尸体。

火光肆虐,一片狼藉,谁能看得出,此地曾经是金碧辉煌的齐国皇宫?是令天下诸国尊敬的齐国?

一场宫变,竟是如此的残忍,让人膛目结舌。

慕容歌站在宫门口,望着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呼吸了几次。

“来晚了。”流云面容惨白,望着眼前不堪入目的景象,幽幽的说道。

真的来晚了!

刚才一路,他们听闻了所有的消息。

据传,当今圣上是篡位登基,先皇遗诏中废除了太子的东宫之位,同时传位于当时的十皇子赵子尽。

赵子尽持着先皇的遗诏,名正言顺的发动了这一次的宫变!要的就是赵子维退位。

“遗诏?皇位?”慕容歌勾起嘴角,冷笑一声,缓缓踏入宫门之中。她倒要见一见,眼下谁胜谁败!胜是何人,败是何人!这权利,当真是让人迷失了方向的毒药,为了权利,生灵涂炭在所不惜!

“慕容侧妃,我们进去吧。”流云紧握手中长矛,目光坚定无比的望着前方,沉声道。

但当二人要踏入宫门时,从四周忽然冲出数名持着长矛大刀的士兵,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何人?不知此刻宫中有变,不可入宫?”士兵们中的一人寒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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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流云望着士兵们身着的衣物,眼中杀气暴涨,他执起长矛,怒指几名士兵,寒声逼问道:“说,皇上现在如何?!你们是否是庆林王的士兵?”

为首的士兵听闻流云的逼问,再看流云手中的长矛,这种长矛只能是大将军佩戴,“你是流大将军?!”

“说!”流云暴怒寒声逼问道。

“杀了流大将军!”为首的士兵突然命令道。

多名士兵开始刺向流云。

慕容歌侧身躲在流云的身后。

在流云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上前厮杀!足足有一千人!宫门前的这几十名士兵,根本不足为惧!

慕容歌暗衬:眼前的士兵是赵子尽的人,那么,就说明此刻赵子维正面临着危险!这场宫变,胜利者是赵子尽?她忽然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阴­谋压顶,若是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正面交锋,那么赵子尽绝对不是赵子维的对手。但如若赵子尽背后有那几人协助,如此多的算计同时攻向赵子维,就算是赵子维绝对机智,有扭转乾坤之力,但仍旧是无法抵抗!

……

当皇宫大门被那一声声撞击,终于被撞开之时,梁欣欣终于再也坐不住,她面­色­苍白,执起剑欲要前往大殿,奈何,紧随着便是一队人马冲入了她的宫殿。

她后退一步,望着这些武装齐全的士兵们,惨白的脸­色­之间,无一丝惧意,她一脸冰冷的笑容望着那最前方的将领,冷笑一声:“意图谋逆,竟敢私闯皇妃宫殿!这等罪名你能承受的起?!”

那将领目光­淫­邪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姿婀娜的梁欣欣,仰天大笑三声:“可笑!当真是可笑之极!如今当今圣上已是命不保夕,你还妄想威胁本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梁欣欣后,心中那股子邪火更加旺盛,皇妃的滋味他可是从来没有尝过!皇上睡过的女人,他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

“来人,将这座宫殿包围!”那将领回头对身后的士兵们命令道。

梁欣欣望着那将领­淫­邪的眼光,紧咬着­唇­,握紧手中锋利的剑。

……

大殿门前堆积着数具尸体。

一群举着火把的士兵将大殿们围的水泄不通。

此刻,大殿上气氛微妙。

到了此刻,整座皇宫内,皆是尸体成山,血流成河,如同屠城之景。

赵子维稳坐在龙椅之上,一双邪魅而冷冽的眸子望着站在门前一身鲜血的赵子尽。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眼下之景,谁胜谁败?”可谓是两败俱伤。赵子尽没有讨到半分好处,而他也损失惨重。

“本王手中握有先皇遗诏!让皇上退位,实属应当。皇位本就不属于皇上,皇上又何须执迷不悟?早一点退位,就不必有今日一战!”赵子尽举起手中遗诏,冷眼望着赵子尽,寒声道。

大殿之上,一阵唏嘘。

“先皇遗诏两年前便公布在世人眼前,眼下庆林王手中的遗诏怎能是真?要想篡位,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一名赵子维的忠臣出言质问道。

赵子尽冷冷的扫了那名忠臣,冷笑问道:“你可知两年前的遗诏是真的?又怎知本王手中的遗诏是假的?”转眸看向赵子维,继续笑问:“皇上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城门之外,朕的数万名士兵立即赶到。至于宫中,庆林王不妨回头看看,在你的人背后还有什么。”赵子维无视赵子尽的质问,反而看向大殿外邪魅笑道。

赵子维锐利如鹰的目光望向赵子尽,当真是以为他没有谋划,没有防备,­干­等着宫变这一日?就算是最后一搏,他定然也不会让那些人称心如意!

“想不到皇上竟然能够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可惜了。”赵子尽回头看向殿外,在他的人背后,城墙之上的确布满了弓箭手,每一名弓箭手都已经将弓拉满,蓄势待发。

“王爷,何须与皇上废话?当初臣亲耳听先皇说过,当今太子不得他心,虽然被立为太子,但先皇未曾想过传位于太子。先皇一直以来,属意的都是王爷。若非两年前皇上没有伪造假遗诏,又怎会名不正言不顺的夺去属于王爷的九五至尊之位?眼下,王爷手中有先皇的真遗诏,又何惧这些人?”赵子尽身后的将领怒瞪着赵子维,狠声道。

一席话炸响在大殿之上,顿时各种猜测在众人心中缓缓而起。

眼下真的无法证明,两年前赵子维的先皇遗诏是真是假,那么赵子尽手中的遗诏也是一样,无法验证!

“是真是假皆是庆林王一人之言,怎可当真?”一人耻笑。“狼子野心,心怀不轨,想要篡位大可直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一道假遗诏就想要成事,那么齐国的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人人皆可不自量力的想要夺位?”

当赵子尽与将领之间的对话响在赵子维的耳中时,赵子维忍不住自嘲冷笑,心底似乎缓缓流淌着疼痛的血液。父皇可真是用心良苦。他微微倾身,眼眸之中的那抹邪魅笑容,更是魅惑,“近日来十弟可瞧过御医?”

赵子尽不解的看着赵子维,“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身子不适,需早一日看过御医才是。”赵子维眯着眼眸,淡笑提醒道。那神情竟然温柔至极,如此威胁提醒的话语自赵子维的口中而出,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是吗?相信不用一刻钟的时间,遗诏的真假便会有所定论!众人应该知晓,生前在父皇身边伺候的喜公公。当年父皇病重之时,便让喜公公离宫。究竟本王手中的遗诏是真是假,待喜公公一看便知!”赵子尽双眸半眯,自己最近劳心劳力,两三日不曾休息,但却不曾感觉到身体不适。可是,赵子维已然穷途末路,他的这句威胁之语,又是何意?

喜公公虽是宦官,但深得先皇信任,且喜公公对先皇极为忠心,最为了解先皇之人当属喜公公。

赵子维目光环视一周,心底悄然算着,现在势均力敌,但同时也是两败俱伤。想要趁此机会杀出一条生路,不是不可能。

“皇上……”一声冷静,却又饱含着痛苦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赵子维看去,身着一袭淡青­色­宫装的梁欣欣被一名将领挟持,寒光四­射­的锋利刀剑横在她的脖颈之上。刀剑上还有鲜血。再看她雪白的脖颈之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她的衣衫衣袖被扯开来,身上衣服有些脏污,就连头上的发钗也是掉落一旁,发丝凌乱。她的眼中盈满着坚强的泪水。

从她此刻的狼狈上,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刚才必定遭受到了侮辱!

那将领舔了舔嘴角,嘴角挂着­淫­笑,他挟持着梁欣欣走到赵子尽的身旁,低声道:“贵妃娘娘果然够­骚­,身段就是比下臣府中的歌姬都强上百倍,啧啧,**嗜骨。”

梁欣欣闻言,满眼恨意的看着那将领。就在刚才她挣扎,呼救,都未能逃脱他的魔掌时,她想到了自尽!可她不甘,绝对不能如此死去。

“你大胆!竟侮辱贵妃娘娘!此等禽兽行为天理难容!”大殿中的官员们愤恨的圆瞪双目,怒骂那一脸­淫­笑的将领。

“哈哈……事到如今,你们又何须做如此无用的挣扎?”那将领根本就没有看到,当赵子尽见到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梁欣欣时,眼底已经燃起的怒火。而是因为赵子尽的沉默,他更显几分的猖狂。

此举行为,更让满朝文武愤怒!庆林王竟是如此禽兽不如!同为齐国人,而梁欣欣无论如何也是梁国公主,深受梁国皇帝喜爱,如今更是齐国贵妃,岂能让一名低三下四的将领侮辱?!

可谓是禽兽不如!这样的人怎可成为齐国皇帝?若真是登基,这绝对不是齐国之福!

在梁欣欣被挟持进入大殿时,赵子维写满邪魅笑容微微一顿。当确定梁欣欣遭人侮辱时,赵子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梁欣欣虽然与赵子维有段距离,但当她见到赵子维眼中的那一抹不忍之时,忽然感觉心中一暖。她所求不多,至始至终都只是盼他偶尔的回眸,偶尔他的心中曾有一刻有她的存在便可。

只不过……只不过……她现在太过肮脏了,原本就配不上他,现在更是配不上他了。她绝望而凄美的哭泣。

赵子维双拳紧握,盯着赵子尽,隐藏所有的情绪,“庆林王果真是好手段,想要以此威胁朕?”

“如今后宫众多妃嫔都已经掌控在庆林王的手中,若皇上不想后宫再添鲜血,不想自己的女人再被侮辱,那么,就请自动退位!让庆林王登基。”那将领态度极其张狂的说道。

“你该死!”赵子尽怒喝一声,回头便是一剑刺穿那嚣张将领的胸膛,那将领瞪圆双目,难以置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庆林王能够顺利登基,日后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怎会……怎会……

“本王持有先皇遗诏,实属名正言顺!这等下三滥肮脏的手段,怎可是本王属下所为?!”

赵子尽冷眼望着眼前倒下去将领,目光寒冷如冰。这等禽兽行为最是让他不齿,如此必定会落人口舌!他名正言顺,何必行如此卑劣手段?

此人狼心狠毒,欲陷他于不义,该死!

大片鲜血喷涌溅在了梁欣欣的脸颊上,梁欣欣自小便是在马上生长,见识过战场上的残酷,对鲜血的温度和味道并不陌生。可几年来的修生养­性­,让她差点遗忘了这些东西。

看见那将领惊愕的表情倒下,她顿时狂笑不止,冲着赵子尽怒骂道:“事情已经发生,你又何必装作正人君子?”

赵子维听到梁欣欣的那一声怒骂,再看到仍挂在脸上的那几分绝望的笑容,突然皱起两眉,“梁欣欣,朕为你做主。”

男子那略带关心的话语缓缓传入耳中,饱受折磨的梁欣欣忽然收起脸上那狰狞恨意的笑容,隔着人群笑看赵子维,“皇上终于叫了妾的名字。妾,此生足矣。”能够见他关心她,担忧她,她还奢求什么?

既已肮脏,又何必眷恋尘世?现在所得,够了!现在该是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赵子尽紧皱着眉望着梁欣欣,突感不妙。

赵子维惊呼一声,“梁欣欣,不可!”梁欣欣,虽然不曾被他喜爱,但她天­性­单纯,善良,不曾做过任何蠢事,更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如此女子,可让他敬佩!但绝非落到此刻下场!

“庆林王天­性­残暴,凭不知真假的遗诏,便在宫中大开杀戒!纵容手下将领士兵任意侮辱后宫妃嫔,此行径,天理不容!可恨至极!本宫愿以自己滚烫的鲜血告诫天下人,庆林王绝非明君!勿忘当今圣上登基最初到现在的功绩!百姓爱戴,国富民强!”梁欣欣高声喝道,望着阻止她的赵子维粲然绝美一笑,从一旁士兵手中夺下长剑,以让众人惊骇的速度,滑向自己雪白的脖颈!

鲜血喷溅之时,她脸上无一丝死亡的恐惧之­色­,反而是解脱!从刚才被侮辱之时,她便想着死,现在如愿以偿,她死而无憾。只希望她痴恋一生的男子能够扭转乾坤!

“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却来不及阻止梁欣欣的举动!

赵子维紧握双拳,望着倒在地上的梁欣欣,手背上青筋渐渐暴起。

赵子尽面­色­微微苍白,今日之事一旦传入梁国皇帝的耳中,定会引起新的战争!想不到梁欣欣对赵子维竟然如此痴情,临死之时,都这般想着为赵子维铺路,就算赵子维落败,今后他登基也会麻烦重重。果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

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到不对劲,众人的目光渐渐的从梁欣欣的身上转到了大殿外某一处。

赵子维忽然抬起眼睛,锐利而有几分期待的看向大殿外。

赵子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那站立在不远处,身姿婀娜,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的熟悉女子,此刻飞奔而来。

刚才那一声惊呼就是出自她!

她怎么会来?

赵子维目光紧锁那女子,那身影深深刻在脑海之中,不曾有一刻忘记,她真的来了,在此刻他忽然觉得灰蒙蒙的天空绽放了绚丽多姿的亮光,而这亮光只为她。

慕容歌无视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推开挡在面前神情惊愕的士兵们,朝着已经倒下的梁欣欣而去。她刚刚亲耳听见梁欣欣那些话语,就在自己受着惨无人道的侮辱时,梁欣欣竟然还能够为了心中痴恋的那人做这么多。

梁欣欣,这个痴情而善良的女子!从最初便是让她欣赏羡慕,梁欣欣的人生本不该如此,她应该骑着小白马,恣意潇洒的在草原上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为了爱情,她放弃所有,到了最后竟是以这种结局收场,不该,她本不该如此!

她还想要真正的认识这个女子,或许她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闲话家常。

“皇贵妃,梁欣欣,你怎可如此痴傻?”慕容歌蹲下身子,将虚弱的梁欣欣抱在怀中,泪眼婆娑的望着怀中已然面­色­苍白,毫无无­色­的女子。

梁欣欣气息微弱,失血过多,仿佛就在下一刻闭上眼睛。她无力的笑望着慕容歌,虚弱的断断续续道:“慕容……歌,下……辈子……将皇上的心……留……给我……可好?”

这辈子注定她得不到他的心,那么她渴求期盼着下一世。

“我……还希望……遇见你……成……为……闺中好友。”

断断续续而真情流露的话语,在慕容歌的耳边不断的响起。虽然那般的虚弱无力,可是却那般强烈地震动着她的耳膜,震动着她的心。她拼命点头,“恩。”

闻言,梁欣欣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久久沉睡。

慕容歌望着梁欣欣闭上双目,忽然想起几年前初见之景。那时的梁欣欣骄傲,甚至有些不可一世,只为了追求心中爱人不顾一切。那样娇俏的笑颜,让她至今难忘。

“安息吧。”慕容歌轻轻放下梁欣欣,轻声说道。

“庆林王,你好大的胆子!竟假造遗诏,企图篡位!”流云怒指庆林王,寒声逼问。

接着,流云又看向赵子维,跪下请罪:“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起身吧。”赵子维从慕容歌和梁欣欣的身上移开目光,眼光幽深的看了一眼赵子尽后,对流云道。

流云立即起身,并回头指挥士兵们包围住赵子尽的人。

赵子尽似乎并不看在眼中,他看向慕容歌,低声道:“那将领所为,并非是我下的命令。这是意外,无人想要皇贵妃的­性­命。”他企图解释。

慕容歌抬头,目光冰冷的望着赵子尽,面无表情的说道:“无需寻找借口。宫变之时任何事情都会发生,­奸­­淫­嫔妃,杀害宫人,早已注定。”这个时候来冠冕堂皇地说些为自己辩解的话,未免让人觉得有几分好笑。

赵子尽欲要再解释,但忽然想起,慕容歌的到来绝不简单!更何况是与流云一同!这是赵子维的算计!他看向赵子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质问道:“你竟然想要将她也牵连其中?”慕容歌如今本该在夏国享受荣华富贵,不该来趟这浑水,可赵子维竟然在此刻将她拉入。

不得不说,赵子维之心甚是歹毒。

“朕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将她牵连。”赵子维望着慕容歌,一抹深情之­色­在眼中荡漾,但心底却划过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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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慕容歌环目四周,将四周景象收入眼底。此时此刻,两方势均力敌,只等着最后的结果。今日,他们二人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这个结果,谁都逃不掉。

她再一次低头看向身体逐渐冰冷的梁欣欣,一场权利的争夺,已经有多少人死在其中?就在刚才,她还想着若能阻止,那该多好。可她现在的想法却截然不同,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想躲也躲不掉!若不想有更多的人死,那么这一日就该早点到来!

“王爷,喜公公到了。”一名士兵小跑到赵子尽的跟前,低声禀告道。

士兵的声音虽小,但足以让沉寂的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听见。

不少人将目光放在赵子维和赵子尽的身上,来回的看着。只要喜公公到了,那么遗诏的真假便会有结果。

赵子维闻言,忽然看向慕容歌,声音温柔而深情地唤道:“慕容歌,可否来朕的跟前,朕有些话想要当面告知于你。这……应该也是你不远千里前来齐国的原因吧。”话落,他忽感心中苦涩。

慕容歌抬起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赵子维,这才几个月未见,他似乎憔悴了,面­色­发黄,邪魅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她望着他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未有迟疑,朝着龙椅上的他走去。

此时此刻,无人敢阻拦她。无人敢对她不敬。

慕容歌,死而复生,乃夏国太子深爱之女子,同时又是赵子尽无血缘关系的姐姐。

赵子尽伸手拉住慕容歌的衣袖,拧眉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人Сhā手的余地,你又何苦前来?”

慕容歌回头看了一眼赵子尽,拿掉他的手,转回头,执意走到赵子维的面前。

四周静寂无声,唯有那空气中漂浮着的丝丝血腥之气在提醒着众人,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绝对不会容许有人退缩。

而慕容歌的到来,让众人甚为不解。赵子尽与赵子维二人的态度同样让人费解。

幸好这一段路并不长,慕容歌终于走到了赵子维的面前,双眸望着赵子维,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赵子维此刻内心的平静,这与她所认识的赵子维有所不同。

“朕以为,无论用任何方法都不会让你重新出现在朕的面前。”他笑道。为了能够让她重新出现在眼前,他不惜也用了那样的卑劣的手段,可她聪颖无人可及,必定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不过当她出现在眼前时,他竟然后悔了,不该让她出现。今日一切,太过肮脏。

这样轻柔的声音在这样的气氛下,让人难免有些心颤。

“暗中做的那些,其实已经动摇了我的心。你了解,我不能接受半点的瑕疵。”慕容歌话语中未有一丝责怪之意。因为,在许许多多的事情当中,并没有对错之分。当她离开齐国,在边境受到那封信时,便验证了她心中所想。元祈利用赵子维来达到目的,在山洞之中确定她的心意,更让她心甘情愿的与他回夏国。这番心机,这番谋算,她都看在眼中,但她却不认为元祈­阴­险腹黑。

元祈,从夏国不远千里,冒着极大的危险,更是放弃了许多,前来夏国,就已经说明元祈对她的用心。所以,她不会责怪元祈。

但这其中还饱含着太多。

因她的缘故,赵子维对元祈颇为信任。而在赵子尽与赵子维的战争中,元祈扮演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那就是将二人完全利用,来达到他的目的。

“是啊,你这般聪明,肯定会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子维笑道。

慕容歌淡淡一笑:“之前不确定,现在有了结果。”她早就知道元祈的为人,可当面对元祈如此­阴­暗的手段和谋算时,她的心底也难免有些恐惧,甚至在那几日,每当夜晚来临之时,她便不由自主的想着,这般不择手段的他,是否会为了她放弃许多?明知道为了她放弃了某些事情,他必然会面对许许多多的磨难,那么他仍旧会放弃?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三四次。但当她悄无声息再一次离开,而他随之出现在边境的时候,她便知道,他的真心真意。

或许,他不会有表现出那般浓烈情感的一面,或许他将所有心事都隐藏在心中。但,经过时间的沉淀,他会有所改变,她又岂会是完美的?

他们之间的斗争,与她有关系吗?

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各自­阴­谋,各自策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朕对你的心,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赵子维望着她的眼眸,深情无限的说道。

慕容歌别过他炙热的眼光,深深叹了一口气,“所以,宁愿伤我,让我整日处在怀疑之中,也要让我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

“是。”赵子维重重点了一下头,未有一丝迟疑。他的确是为了让她能够重新回来,在暗中做了不少的手脚,他想要做最后一搏。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让她回到他的身边,他无悔。

只不过,他眼眸一闪,似乎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眼下的局面,有一丝出乎他的预料,不该让她前来,见证接下来那残忍的一幕。就比如梁欣欣之死,让她痛苦不已。

他心中自嘲的一笑,忽然想要知道,若他死去,她会如何?会不会同样痛彻心扉?她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男子为了她可以废寝忘食,甚至是狂恋入魔?

“恨朕?”他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黑丝,她的额头,想要感受一下她的体温。似乎,这样能够让他有软弱的片刻。

可慕容歌却下意识的躲开,她侧过头,看见众人都在看着她与赵子维,她低声道:“恨。”

怎能一丝恨意没有?她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的豁达!

“恩……”赵子维­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果真如此,做了这么多,能够让她恨也是好的。“慕容歌,那么就一直恨下去。记在心底,每当想到这辈子最恨谁的时候,可以想到朕。”

慕容歌轻蹙眉头,抬起头看向他。他……有些不对劲。

“呵呵……”他竟然邪魅的勾­唇­一笑,倾身,不由自主的想要吻她。可余光间,看到众人的目光。他眸光一闪,隐去心中这猛烈的想法。

意识到他的举动,不知为何,慕容歌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赵子尽一直紧盯着慕容歌与赵子维二人之间的动作,大殿上极其安静,他们对话的声音却更低,根本就不会让人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赵子维刚才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赵子维到现在仍旧对慕容歌执念甚深?

此时,年迈的喜公公弓着身子一步步走到大殿门前。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可避免。

赵子维嘴角邪魅的笑容顿时消失,目光锐利的望着大殿门前的喜公公,冷笑:“多年不见喜公公,想不到竟如此生龙活虎。”几年来他暗中派了无数的杀手,却未能寻到喜公公的踪迹。现在看来,他必是被人的保护极其隐秘!

兰玉,元祈,这二人先后协助赵子尽,让他几年来动用了甚多的心思却不能撼动赵子尽分毫!如今他承认败了,但绝非败在赵子尽的手中!而是自己几年之前便是光芒大显!想到这里,他低头看向慕容歌,这个女子从一开始便是韬光养晦,隐藏光芒在乱世之中保有一席之地,现在想来,他却不如她。

慕容歌扭头移目看向大殿门前,喜公公面对赵子维霸气威迫的气场,全然无一丝惧­色­,反而气定神闲,毕恭毕敬的低首回道:“奴才让太子费心了。”

太子?并非皇上。慕容歌心下一颤,面­色­微白的看向赵子维。

这是一场­精­密的计划!让人难以逃脱的计划!

赵子维眸光幽深,冷冽如霜。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喜公公的身上之时,赵子维忽然倾身,在慕容歌的耳边低声道:“元祈对你真心真意,朕比你更清楚。世上不会有任何男子会比元祈对你更加真心。”夏国太子元祈,固然手段黑暗同样有些地方见不得人,但对她至始至终都是真心真意。

喜公公从赵子尽的手中接过遗诏,仔仔细细的看过,大约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从遗诏中抬起头来。他环目四周,看向众人,朗声道:“此遗诏的确是先帝留下的!奴才在先帝身边伺候几十年,对先帝的笔迹甚为熟悉。先帝虽然不曾对奴才说过立储一事,但这笔迹却不会骗人的。先帝在驾崩之前,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十皇子。”

年迈的喜公公声音虽然不够平稳,但一字一顿,让大殿内外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样的结果,如同惊雷般在殿中炸响,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本王猜测,那道假遗诏如今已经被毁。”赵子尽勾­唇­冷笑看向赵子维,朗声道。

“天啊,怎会如此?”

“遗诏是真的,那么皇上并非真命天子?”

大殿门外驻守的侍卫,士兵们皆是迟疑起来,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失去了方向。就在此时,在那些侍卫和士兵之间,有人起哄,“庆林王乃真命天子。”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不过,最后仍旧有太多的人没有加入。

显然,这些人没有料到,多半部分的人都是对赵子维忠心耿耿。

“绝对不可能!定是庆林王在遗诏上动了手脚!”

“对,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在大殿内外响起,气氛顿时紧张不已。

赵子维对于赵子尽的质问,一直沉默。而这份沉默,似乎让多数人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慕容歌心颤不已,她紧盯着赵子维,沉声道:“还会有办法的。”

赵子维看向她,笑了。

在这笑容里,没有一丝邪魅的魅惑,没有一丝威迫,唯有深情。

“大事不好!秦将军带领十万兵马包围整座皇宫!秦将军听闻先帝遗诏,请求皇上退位。”

在一阵吵闹声中,一名士兵闯入大殿,面­色­惊慌地看向稳坐在龙椅上的赵子维,禀告道。

大殿内外所有人都知道秦将军,此人对先皇忠心耿耿,秦氏家族维护皇室血脉,辅助真命天子!而如,今当今圣上并非真命天子,秦将军带兵前来请求赵子维退位,乃属必然!

赵子尽面容沉凝地望着赵子维,一身肃杀之气,“请皇兄主动退位。”

“请皇上退位,让位于真命天子!”

“请皇上退位,让位于真命天子!”

震耳欲聋的高呼声,如同一道道催命符铺天盖地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气。甚至,在这颤抖的大殿内,能够看到一丝丝残忍的,让人无法逃避的血光。

现在的这种情形,让许多人出乎意料!眼下可谓是最为关键紧迫之时,所有人都在等待,看赵子维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毕竟,此刻四面楚歌。尽管有许多臣子仍旧对赵子维忠心耿耿,但此时的情况仍是危机重重!

庆林王手中握有先皇遗诏,皇宫外有秦将军的兵马。

赵子维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历年来,皇帝被逼宫,鲜有人能够反败为胜。

庆林王凭着手中的先皇遗诏便可让赵子维自动退位!但如若赵子维反抗,那么,赵子尽便是有足够的理由,亲取赵子维的项上人头!

慕容歌紧紧地盯着赵子维。

赵子维缓缓站起,他似乎毫不在意眼下情势的发展,也根本不在乎此刻自己危险的处境。他如往日般冷静,冰冷而威严的目光扫向众人,仍旧是让众人从心底发颤,惶恐不安。

“朕自登基以来,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天下人的事情。如今齐国日渐强大,百姓安居乐业,朕,心满意足。”

当他的目光扫向众人,那平静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时,不少人垂下头。

没有人会否决他所做的一切,若没有今日的宫变,那么,齐国仍旧是太平盛世,何来今日这般浓烈的血腥?

赵子维眼光一顿,忽然变得冷冽如冰,他目光锐利如鹰的看向赵子尽,声音寒冽,“赵子尽,若无人站在你背后,为你出谋划策,­精­心算计朕,你何来今日这般威风?!”

赵子尽勾起­唇­角,轻轻一笑,“胜者王,败者寇,乃千百年来的不变真理,皇兄何苦追究过程?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他不惜放弃许多,丢弃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为了此刻就在不远处的龙椅。至于这其中的手段会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卑劣,他早就已经忽略。

“齐国江山落于你手,朕……无比放心。”赵子维忽然转变口风,竟然笑着对赵子尽说道。他自出生以来,便立志成为帝王,并视其为理所当然。但终究不够狠心绝情,今日落败,他早就有所预料!赵子尽为达目的,狠辣无情尤胜过他。自古帝王本无情,赵子尽适合做个帝王。

但……齐国命数不久矣。

“皇上……”慕容歌望着赵子维,突感大脑一片空白,此时此刻的赵子维不似她最初所见,那般霸气,那般的不可一世。

赵子尽一步步走近,最后在距离赵子维两米处停下,他望着赵子维,冷声道:“本王决不可犯下你当年的错误。”

当年的错误?!慕容歌猛的一震,身形退后一步。当年,她为了能够让赵子尽活着离开,用自己做筹码让赵子维放过赵子尽。当时赵子维大可以杀了赵子尽以绝后患,但赵子维却没有!

“不可!”慕容歌惊呼一声,立刻迈出一大步,站在了赵子维与赵子尽的中间。她不能让赵子维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赵子维曾经救过她一次,那么,她怎可袖手旁观。

赵子尽紧皱着眉,望着慕容歌,压低声音道:“姐,此事与你无关。”

姐?慕容歌扭头看向赵子尽,望着他眼眸中那抹熟悉的亲情光芒,她犹如处在恍惚的梦境之中。几年前,眼前的这个男子不同于现在这般高大,也不同于现在的权欲熏心,甚至还有丝丝杀气。

眼前这个叫她姐的男子,是陌生的。

她闭上眼,惨白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放过他。”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还有四周人的抽气声。

“绝对不可能。”

片刻后,赵子尽紧抿着­唇­,一字一顿,坚定无比的说道。他说过,赵子维犯下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再犯!

“慕容歌……”

耳畔边传来那温柔至极的呼唤声,那是来自于灵魂,来自于内心的呼唤。

慕容歌眼睛疼的不想去睁开,可她必须去看那个呼唤她名字的人。

可,当她看到赵子维的同时,顿觉五雷轰顶。她圆瞪双目,望着赵子维那惨白如纸的面容,以及嘴角流出的鲜血,她摇头,“不……”

“朕思虑甚久,想来想去……你还是,别恨朕了。可好?”他眯着双眸,笑望着她,那般温柔,那般乞求的口吻对她说道。

他看见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她奔跑而来,用着她那温暖的身体抱住摇晃着站不稳的他。

------题外话------

应该说自从婚后,舒歌便是经历甚多,婚前考验,婚后经历,舒歌刚刚新婚,比其他的女孩子经历的要多,我还问朋友,其他女孩结婚后有我经历的这么多吗?亲人两三番的生病住院,舒歌身体透支,就连打吊瓶都能浑身浮肿,但太多的事情舒歌已经张不开口跟亲们请假停止更新,偶尔打开书评看看,大多是嘲讽,质问,以至于多日来舒歌只敢更新不敢看留言,也胆怯不敢回留言。今晨舒歌失眠凌晨三点起床码字,更新时竟然没有控制住点开书评看书评,我只感觉胸口闷的不行,暗骂自己,为何还来找不自在!我只是想写好自己的文,做好自己的事,从写文最初到现在,我还是我,但我胆小了,懦弱了,看个书评也会泪眼汪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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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他想要护她一生,却只能成为空话。

这样窝囊的,出尔反尔的事情,他竟然做了一次又一次。

还好,还好,最后他是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渐渐离去。

“朕思虑甚久,想来想去……你还是,别恨朕了。可好?”他艰难的又说一次。

“赵子维……”赵子尽拧眉,身体僵硬地望着赵子维高大的身躯倒下。斗了几年,他无时无刻不是在等待这一刻。如今这一刻真的到来了,他的心却并非那般痛快。回头望去,那不远处的龙椅,似乎散发着金­色­光芒,那光芒刺眼,甚至是让他不得不眯起双眸才得以看清。

“皇上!”流云濒临崩溃的声音随之响起,“庆林王,本将要你为皇上陪葬!”流云疯狂,举起锋利的长矛向赵子尽刺去。数名士兵立即挡在赵子尽的前方,与失去理智,处在疯狂边缘的流云厮杀。

大殿内,重新陷入一场巨大的混乱之中。

赵子尽僵硬着身体,失神的望着手足无措的慕容歌,他从未见过这般痛苦的她。他知道她最不想要见到的便是血腥,同样,当年的这些人,却一个个的死去。

“勿要恨任何人,今日这番地步是朕咎由自取……慕容歌……朕不求你的恨……但,别忘记朕,可否……可否?”

赵子维用最后的信念,企图将心中所有的话说完整,但是那渐渐流失的生命,快要远离的灵魂,却让他无法控制。眼前仿佛出现无数道白光,刺着他的双眼,让他无法完全睁开眼睛,还有那渐渐无力的支撑。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弯起­唇­角,深情而温柔的笑着。

他希望最后留在她眼中的,不是他狰狞的面容,而是这深情而难以忘怀的笑容。又或者是她偶尔想起,却不会心痛,而是弯起嘴角淡淡一笑,因她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他这样一个诡计多端,霸道无情的男子。

“忘记……朕……”他闭上双眼,感觉生命渐渐流失,但在这最后的时间中,他忽然后悔,记住他,她这辈子想起他时都会痛苦,他不能让她痛苦,不能。否则,他怎可安息?怎可放心离去?

“不要……不要……”

慕容歌望着他嘴角上渐渐消失的那抹笑容,听着他前后要求不一的话语,感受着他沉重而冰冷的身体,她惊慌失措,所有的冷静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

她仰头朝天嘶吼,灵魂瞬间抽空,眼前一片黑暗,她无力的垂下头……

当年情景再现眼前,他,如冰,碧柔,梁欣欣,香兰,一个个鲜活的,曾经在她生命中存在过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这些是生命,是回忆,是青春的痛,却是再也不能寻回的痛。

……

夏国,太子府。

“现在的齐国该是变天了。”元祈神­色­沉凝,双眸幽深地望着窗外。在他眼中的世界,不是白便是黑。此刻一眼望去,入目皆是那黑­色­的芙蓉花。

或许,太子府内该有一些其他的颜­色­了。

站在他身后的嘉杰点头应道:“齐国皇上逃不过这次的宫变。只不过,如今慕容侧妃身处齐国皇宫,会不会有危险?齐国皇上会不会利用慕容侧妃脱身?”

元祈眸光更是幽深,神­色­冷峻异常,“不会。”到了最后关头,赵子维必然不会逃出升天,他对慕容歌的用情至深,到最后断然不会去利用慕容歌,但……

赵子尽会如何处置赵子维?

慕容歌额又会如何面对这样的巨变?

元祈双眸微蹙,这场宫变她本不该参与其中,不该看到那般残忍的一幕。那日,面对她的请求,他竟然不能拒绝,而放任她离去。

这对她而言,有些残忍。

同时,她将知晓他在这场宫变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她厌恶­阴­谋,不喜残忍,更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她聪颖,不言不语,沉着冷静中能够将许多事情看透。

如此……他的心,顿时颤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恐惧情绪涌上心头。

“不知慕容侧妃何时回来。”嘉杰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元祈沉默,对此问题,他竟然没办法给出答案。

夏国,皇宫。

“查清慕容歌此时的位置。”兰玉沉声命令道。

那暗卫有些惊讶道:“大皇子,此时寻找慕容侧妃,是否有些浪费时间人力?”

区区一名女子,值得浪费时间吗?

“或许会有用。”兰玉眼光深沉,抬眸看向某处,异常犀利。

那暗卫立即应道:“是,大皇子。”

兰玉拧眉看了眼天­色­,问道:“父皇今日情况如何?”今日他并未前去给元游请安。近日来,元游身体不佳,怕是坚持不了多少日子了。想不到元游的身子竟是如此不济,只能坚持如此短暂的时间!

“清晨用过早膳后,便一直休息。”站在暗卫身旁的一名宫女恭敬的回道。

“很好,照顾好父皇。”兰玉点了点头命令道。

在他未曾准备好行动之前,元游绝对不能有半分差池。

……

庆林王府。

夜深,但不静。

这样的夜晚让人无法安眠,四处可听见让人胆战心惊的哭嚎声,甚至远处皇宫那抹火光能够照亮整座京城!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血腥?无情?暗无天日?

元鱼自嘲的一笑,她凝望着铜镜中美丽的脸孔,伸出葱白的手指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不过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竟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妃,不知王爷此刻如何?”笑言无法安定心神,来回踱步,一脸担心之­色­。今日可是王爷夺位之日,若是稍有差池,必定会连累庆林王府众人的!就连公主同样会为王爷此举而搭上­性­命!

元鱼深深凝望着铜镜中模糊的妍丽女子,扑哧一笑,轻轻挑起眉梢,道:“他怎么可能会落败?他什么都可放弃,什么都可利用,不惜以自己为棋子入局,更不怕因此而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今晚宫变,他绝对不会败!”赵子尽这个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血无情,她在他心中根本毫无位置!那一夜的欢愉,现在想来,是自己太过愚蠢!如此愚蠢行事,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她是自食恶果。

笑言一听,立即嘴角绽放轻松的笑容,几步走到元鱼面前,神­色­异常惊喜:“王妃,若王爷成功,你便是齐国皇后了!”公主是王妃,而且是夏国公主,王爷一定会立王妃为皇后的,不日,公主即将母仪天下!

闻言,元鱼神­色­一沉,苍白的面­色­更透着几分自嘲虚弱的白,眼中似有泪光闪过,“皇后?”从前她期望可以成为齐国皇后可以与他并肩,但现在她却觉得当时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而可笑!即使赵子尽会碍于她是夏国六公主的身份而立她为后,那也绝对不是他心甘情愿!

“王妃……”笑言笑容敛去,望着元鱼嘴角上的那抹自嘲的笑容,暗暗痛心,王爷已经许久没有宠幸公主了,也难怪公主此刻会如此冷心。

元鱼低首,凝望着双手,笑道:“是不是皇后,又有何区别?”

……

三日后。

齐国,京都,皇宫内。

一场宫变,让齐国彻底变了天。如今的齐国,当今圣上乃赵子尽,赵子维自动退位!那一夜,整座京城被笼罩在漫天血腥之中。到如今,不过是短短几日时间,京城已经焕然一新。

满地的尸体,鲜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宫内与宫变之前无异,唯一不同的,便是龙椅上坐着的人。

虽然看不见那场残忍宫变留下来的痕迹,但空气中还流动着一丝血腥气,这是无法忽略的,也是无法消除的。

前两日,赵子尽想要处置皇太后时,宫人在乾坤宫内发现了已经悬梁自尽的皇太后。想要为母报仇的赵子尽并未赶尽杀绝,命令宫人以太后之礼厚葬之。此行为让文武百官甚是赞赏。

至于……赵子维,则是葬于皇陵。赵子尽宣告天下,赵子维乃暴毙身亡,而他则是遵循旨意登基。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怎么到现在都未曾有清醒的迹象?”

“回皇上,慕容侧妃身体虚弱,并且连日赶路,又受了刺激,眼下昏迷实属正常。只是微臣实在无法确定慕容侧妃会何时清醒。”

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在梦境之中,断断续续地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慕容歌轻轻蹙起眉,她怎么感觉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软绵绵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挣扎着睁开双眼,一阵刺目的白光映入眼中。她立即将刚刚睁开的双眼紧闭,挡住这刺目的光。

“她醒了!”

一道人影坐在床边,焦急而关心的问道:“现在可感觉好些?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已让宫人准备膳食,你三天三夜未曾用膳,身体定是十分虚弱。”

熟悉的声音,却是让慕容歌一阵心惊!她强迫自己尽快适应这强烈的光,缓缓睁开双眼。

“是你。”她紧紧皱起双眉,声音异常沙哑的说道。

赵子尽见她皱起的双眉,未有一丝怒气,仍旧是关心的说道:“我一直守在这里,你若是继续昏睡,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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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悔莫及的过去(赵子维番外)

若世上有后悔药,即使那是致命的毒药,他仍旧疯抢而来,全部吃下。

……

他看见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她奔跑而来,用着她那温暖的身体抱住摇晃着站不稳的他。

他想要护她一生,却只能成为空话。

“朕思虑甚久,想来想去……你还是,别恨朕了。可好?”

……

出生……

出生在齐国皇室,便注定我一生必定尊荣。因母后是皇后,而我是嫡子,满月之时便封为东宫太子之位。若无意外,日后定会登基,掌管齐国天下。

因天生尊贵,齐国已是强国,可惜要屈居夏国之下,与梁国并肩,所以我志在统一天下。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登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我是太子,是皇室最为正统的血脉,但那一日所见,我才知,一切皆要凭借自己努力才可得到,太子之位并不牢靠。

那日,父皇与已有七个月身孕的米贵妃在御花园悠闲散步,米贵妃未怀孕之时,便拥有倾国倾城之姿,颇受父皇宠爱,因米贵妃,本就不受宠的母后更加的不受宠,一两个月都不会见到父皇,我见母后郁郁寡欢,几个夜晚都不曾安然入眠,心疼不已,便想要去寻父皇。

结果见到,父皇温柔的扶着米贵妃,我悄然的跟在父皇的身后,听到他对米贵妃温柔至极的说道:“爱妃放心,朕甚是欢喜于你,待日后你产下皇子,朕必定寻个由子废除皇后,并且让你与朕的孩子为太子。”

米贵妃欣喜若狂,柔若无骨的倒在了父皇的怀中,轻声道:“妾只需皇上的宠爱。其他的,妾并不在乎。不过,皇后近来总是为难妾,妾……”

父皇蹙起了眉,怒道:“朕原本想要废除她,将她降为妃子,如今看来是朕高看了她。废除后,贬为庶人,让她从此不在爱妃面前出现。”

米贵妃泪眼婆娑,甚是可怜模样,“皇上,妾终其一生必定要尽心伺候皇上。”

直到他们二人渐渐走远,我仍旧僵硬着身体站在远处,止不住的冷笑,怪不得父皇不曾宠爱我,甚少关心我的学业,原来是不曾想过要让我继承皇位!我更没有想到的是,父皇竟然想要废除母后!母后身后是背景雄厚的家族,已经出了三任的皇后,父皇有废除母后与我的心思,就说明父皇是要针对我母后的家族!

父皇当真是好狠的心!

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想要什么,必定要自己争取。当我想要回去时,忽然发现母后正站在身后,她眼中无丝毫泪光,有的不过是一片冰冷之­色­。

几个月后,米贵妃临盆之日,血崩,而生下的皇子了无踪迹,父皇嚎啕大哭,停止上早朝五日。米贵妃之死,看上去与任何人无关,却在这股子平静背后,父皇,还有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因此事,母后皇后之位稳固。

接下来的几年里,虽我仍旧是太子,受齐国人的尊敬,但父皇有意在背后抑制我发展势力。

因此,我必须足够小心翼翼。

成年之时,母后送我多名宫女,且个个妖娆妩媚,颇为擅长闺房之术。紧接着便是朝中官员一个紧接着一个朝着我的府里送人。

对于美人,我颇为挑剔,不美,不娆,绝对不会入眼,更不会给她机会侍寝。而天下间男子都会三妻四妾,我生在皇室,注定身边女人绝对不会少,更何况,我对**有着挑剔的要求,此时代的男子更不会忍耐**。

相遇……

原国庆王府。

我来此,是想要看看如何吞并原国,由此前往颇为有野心的庆王府中。

一场宴会,竟因此遇见了一个颇为有趣的女子。

此女子原为庆王的王妃,因庆王野心勃勃陷害其家族,并将她贬为歌姬。歌姬么,虽不是青楼女子,不用日日接客,但王侯权贵府中的歌姬,却是同样要强颜欢笑,根据主子的喜好伺候贵客。而她也必须如此。且,她已经被人盯上。

竟没有想到,她会在最为关键之时,向他求助!求助的方式竟然是主动承认自己是处子之身,同时对他极其深情。那表情,那神态,你卑躬屈膝,言语之间尽显女子痴情一片的柔情,她还真是胆大!

若非我对女人十分了解,那必然会因她表面上的深情而骗过去。其实这样姿­色­的女子,我已睡过不少。对她,我并没有多少感觉,甚至是感觉此女太过卑微。而且,还是庆王睡过的。

但,不知为何,触及到她平静如无风的湖泊的眼眸时,我竟然有了几分的兴趣。

若日后我知晓此女对我的影响,我绝对不会将她留在身边!因她是我的劫,是我终其一生,也想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女子会让我失魂落魄的劫!

她不想侍寝!

不想被他睡的女人,我还未曾遇到过!她认为她的伎俩我会看不穿?葵水?女子葵水来了会在大腿上流血?这个女子,我真是小瞧了!

她让人意外之处更多,为了留在我的身边,竟然说她会厨艺?一个贵族出身的女子会厨艺?听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可笑!莫非昨晚是我的错觉?她其实只想要欲擒故纵?想要让他刮目相看,便在侍寝之时弄出这不入流的手段?

也罢,暂且看看她想要怎么玩。

出乎意料,她竟然真的会厨艺,而且是­精­通此道!我未曾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不禁让人胃口大开!此女,留在身边做个厨娘,偶尔用来暖床似乎也不错!

只是,夏国太子元祈竟是同样注意到了她!

这样一个女子,竟能入了他的眼?

看来,果真如他猜测一般,慕容歌这个看似卑微,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女子,不一般,很一般。

慕容歌,这个女子,你若不去注意她,便不会怎样,一旦你去注意她,就会发觉她的不同之处,尽管她极力隐藏,但她的不同是骨子里的!她渐渐吸引着你的眼光,让你渐渐入了心,以至于何时入了心,因何入心,而不自知。

有一日,得来情报,慕容歌的容貌竟然与去世几年的封国太子妃极为相似!那么,将她送给封国太子,就可达到目的,顺利迎娶封国善雅公主。善雅公主天下第一美人,并且是才情逼人。若用善雅公主与慕容歌相比,自然慕容歌没有什么可比­性­。所以,将慕容歌送给封国太子,他丝毫不会犹豫!

痴恋……

路上。

她竟然敢跑!是慕容尽带她逃离!

慕容尽,乃米贵妃之子,此人我早就动了杀心,必定要斩草除根!

当她重新站在我的面前,对着那如画中俊美的少年时,我心口处犹如被堵上了一块大石,竟然有几分妒忌。

想不到,她早已经看穿我的意图,竟然以此为要挟,想要我放过慕容尽!

孰轻孰重,我心中已有定夺,但当我看见她眼中的乞求之­色­时,竟然心软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对于任何女子,他绝对不会心软!甚至是做出妥协。

这个女子,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棋技,舞技,无一不震撼人心!但是,她偏偏隐藏的好,绝对不会将全部展现。她莫非不知道,她越是如此,越是渐渐被人发现,便是让人更加注意她?以至于无法挪开视线?

夏国太子果真是对她上了心!

我愤怒了!

那一天,我想要睡了她,或许,得到了她,便不会有这些不正常的心里!但她冷静的提醒着我,她是棋子。

她还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那晚,我再一次忍不住,脱去她的衣衫,望着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她身子妙曼,肌肤细滑,这一刻,她在我眼中美如仙子,世上无一女子可与她相比,我渴望得到她,与她合二为一。

我吻了她,抚摸着她的身体,无一处不让我喜欢。未曾想过,鱼水之欢,光是抚摸便可让我这般激动。

当我要得到她时,见到她眼中的泪时,我的**犹如被泼了冷水瞬间消失。心中复杂不已。

她逃开了。

我竟一时之间大脑空白。

头一次对一个女子,我会在**面前低了头,甚至是能够停下,头一次因她的泪,而感觉到心痛。

这太过不正常!

但,我已经身不由己的追了出去。看到庆王那个不要命的混蛋在纠缠她,我愤怒了,我的女人他也敢纠缠?我要废了他的命根子!

这一夜,我对她表白,但她说,她善妒,极其善妒。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可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女人,该做的不就是等着男人的宠幸,为男人生儿育女?她哪里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追悔……

接风洗尘宴上,她弹奏七弦琴,看得出来,她是故意藏拙,她的琴技远在善雅公主之上!她究竟还有多少事隐瞒了我?她越来越让我感觉,是个谜。

果然如最初所想,封国皇帝要了她,以五座城池和清雅公主来换。

我犹豫了,但身后幕僚的提醒,我莫非是要美人而不要江山?美人,江山,孰轻孰重,我竟然犹豫了!

望着封国皇帝,掠过她看过来那一丝乞求的目光,我点头应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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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更新后,我一直纠结着下面的情节,同时又想着赵子维这个人物,所以还是想写他的番外。明天正常更新正文,若是亲们喜欢赵子维的番外,我明日还可再更新他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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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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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慕容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朝她走近的元鱼,自从元鱼小产之后,便听说修身养­性­,也不曾与赵子尽有过任何亲热举动,赵子尽夺宫登基,仍旧是碍于元鱼的身份,而封元鱼皇后之位。

如今看元鱼一身盛装,气度雍容,当真是有母仪天下之气质。

只不过,在元鱼的眼神中,慕容歌察觉到一缕寒冰般的冷意。

“还好。”她收回打量的目光,回道。

元鱼眼光微动,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慕容歌,瞧着慕容歌从苍白的面颊,她面无表情,无一丝笑容,“慕容侧妃自夏国远道而来,不知会在齐国待几日?”

慕容歌轻轻蹙了一下两眉,未看元鱼,便知元鱼此刻那居高临下高傲之态,她淡淡一笑,抬头看向元鱼,反问:“齐国皇后觉得我该待多久?”

闻言,元鱼眼光冰冷,“本宫认为,夏国太子府中只有慕容侧妃一人,如今慕容侧妃离开夏国已久,没有尽到伺候夏国太子的责任,未免招人非议,慕容侧妃还是尽早离开的好。毕竟,皇上并非慕容侧妃亲生胞弟,如今皇上初登基,更不能让百姓非议。所以,慕容侧妃既然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该早日离去。”慕容歌待在宫内一日,她便是日日心痛。更加害怕的是,终有一日,她唯一拥有的皇后之位也会因此消失。

慕容歌挑了挑眉梢,波澜不惊的回道:“齐国皇后的提议果真不错。”看过赵子维后,她便离开齐国。去做她应该做的事情。即使不能在这个时代呼风唤雨,但她也要必须在风雨之中屹立不倒,能够让任何人都不可再伤害她。

元鱼没有想到慕容歌会如此痛快的应了下来,望着她云淡风轻的神情,心中的不适感更加的强烈,她转过身,背对着慕容歌,接着说道:“慕容侧妃该知晓皇上的心意,皇上对慕容侧妃情根深种,深情更是让本宫钦羡不已,只是不知慕容侧妃对夏国太子是否情丝坚固?皇上真是对慕容侧妃用心啊,这房中的每一处都是皇上用心准备……”

“齐国皇后是在试探我?大可不必。齐国皇后此举只会让自己娇颜变得更加的丑陋。想来齐国皇后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想要看到的,想要知道的也都有了答案。若无其他事,不送了。”慕容歌面­色­一沉,冷声道。

元鱼咬了咬­唇­,眼中闪烁着晶莹不认输的泪珠,她微微抬起头,狠狠的将泪水逼了回去,她笑望着窗口,道:“本宫就不打扰慕容侧妃休息了。”想而易见,若赵子尽得知她与慕容歌说了这些话后,会如何对待她,甚至是日后会更加对她冷漠。但她却不后悔。

暗暗叹了一口气,终究沉不住气啊。

不过,如今她已是齐国皇后,绝对不可让任何人威胁到她的地位!若有人威胁到她,她必定无所不用其极的反击来捍卫一切。

望着元鱼离去的背影,慕容歌神­色­更加冷凝,“元鱼,莫要让我失望。”元鱼本就足够聪明,但若是也变得冷血无情,那么,当真是让人失望!

夏国,皇宫。

皇帝寝宫内,元游刚刚用过早膳后,便感觉一阵疲乏,想要入睡。这些日子,元游为了能够将大权重新掌控在手,同时能够将兰玉名正言顺的立为太子,不顾刚刚有些起­色­的身体,重新登入大殿。

几个月的时间,虽说不曾让元祈再处理过多的国事,但元游仍旧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感。他似乎有种错觉,即使现在他每日早朝,但大权仍旧是掌控在元祈手中,他这个皇上形同虚设。

所以,他着急了。

“玉儿,我们必须尽快行动。如今朕身体虽然见好,但朕心知坚持不了多少日子。”元游一脸愁苦担忧之­色­道。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将夏国江山放心地交到兰玉的手中。

兰玉眼光一闪,点头:“如父皇所说,的确不能拖下去了。”

“朕已有说辞废去元祈太子之位,他多日来都不曾探望过朕,实乃大不孝!”元游眼中突现狠毒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

兰玉点了点头。“一切但凭父皇做主。”固然这种废太子的理由有些荒谬,但元祈做事极为谨慎,没有其他的事情让他们可以利用。

想到元祁,兰玉眼光一紧,元祈究竟在暗中有怎样的谋算?时间过去这么久,仍旧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在元祈眼中,眼前一切都不会被看重。

“玉儿,你是否喜爱慕容歌?”元游忽然问道。

“喜爱慕容歌?父皇怎会有此一问?”兰玉略微惊讶。慕容歌对他而言,从最初便是定为利用品,一个可以用来对付元祈,或者是赵子维的人。他对这个女子,有的只是敬佩。一个女子能够在卑微中生存,险境中反击,已属不易。最重要的一点是,能够让未曾动过心的元祈将她放在心中,就足以说明她的厉害之处。

元游略显担忧道:“你至今未娶,朕曾为你选定的几个女子,也都被你拒绝。不久前,朕听闻你曾亲自前去太子府见慕容歌。这个慕容歌,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兰玉眸光闪动,笑道:“父皇想多了,慕容歌对于儿臣而言,只是一个可以让儿臣能够另眼相看的女子。”若是他身上没有背负更多,或许,在面对慕容歌时,他会有几分动心。只是可惜,如今他的心中只有复仇,还有谋得天下。

“果真如此?”元游似乎并不相信。他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兰玉的神情,只是从兰玉的身上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表情,“待废了元祈后,你便寻一称心如意的女子成亲吧。”

闻言,兰玉轻轻蹙起眉,“是,父皇。”

“能够看见你大婚,朕对你母亲也算有交代了。只希望朕与你母亲在黄泉下相遇时,她不会怪朕这些年来忽略了你,将你安排在宫外受尽苦难。”元游渐渐感觉无力,他便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与那风华绝代的女子那般快乐地在一起,就如同生活在梦境之中,那般的美好,那般的让他眷恋。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兰玉,突然有种错觉,他竟然觉得兰玉侧脸的轮廓有些陌生。

怎么会陌生?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十分的清晰,他自嘲一笑,人老了竟然视线也不清晰了。

……

齐国的皇陵,位于距离京城不远的洛阳山下。

今晨醒来,慕容歌亲自下厨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全部用­精­美的食盒装着。

因是皇陵,机关重重,不可随意进出。她唯有站在山下,并将食盒放下。

她微笑着,望着葱郁的洛阳山,再看向蔚蓝的天空,轻声道:“早就知道你贪吃,所以做了这么多吃食,希望你能够喜欢,莫要挑剔。”

轻柔的话语,伴随着微风,仿佛吹拂过了整个洛阳山。树枝轻轻地摇摆着,似乎同样是在轻柔的回应。

她­唇­边笑容越发加深,他离去前留给她的是笑容,那么,她同样要给他一个笑容。

“其实你也累了,应该好好休息。许久不曾做梦,昨晚竟然做梦了,梦见你去了我曾经待过的地方,那里虽然不是特别美好,也不是人间仙境,可却没有如此多的­阴­谋和血腥。只不过,你需要改改­性­子了,不可那般霸道,不可一世。希望……你能快乐。”

不远处,赵子尽目光紧锁着她,见她对着偌大的洛阳山说着悄悄话,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之­色­。可他却清楚,她心口处有个疤痕,是赵子维留下的,同时也是他留下的。

须臾,他朝着她走近,站在她的身后,她便没有再说话,似乎刚才她不曾言语。

“流云在何处?”她忽然出声询问道。

望着她纤细的后背,赵子尽有种错觉,他们仿佛是在多年前,那个他还是少年的时候,那般信赖和依赖这个看上去明明很娇弱的女子。如今,近在咫尺,却如万里相隔。

“企图谋害我,已被关押大牢,等候处置。”他一脸肃杀之气回道。

流云虽是难得的将才,可惜为人愚忠,因赵子维的死而失去理智。所以,他已决定斩草除根。

慕容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旧望着眼前的洛阳山,轻声道:“尽儿,你亏欠于我,是否想要偿还?”

赵子尽身形一颤,‘尽儿’,如此温柔的呼唤,他多久没有听见了!在这些日子里,那呼唤似乎只能存在于梦境之中。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望着他,清声道:“让流云随我离开,你便是不再亏欠于我。”

闻言,赵子尽双拳紧握,望着她平静而辽远的眼眸,唯有沉默。

“换个要求吧。”犹豫了许久之后,他沉声道。流云一代猛将,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放过。

“唯有此事。”慕容歌紧紧盯着他,沉声道。

赵子尽沉静的眸子中搅起一阵风浪,他的嘴角绽放一抹邪魅至极的笑:“若我用流云的­性­命,换你留在我身边,你是否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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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夏国,太子府。

阳光透过树枝枯叶而散散落落在窗口。

略微带着一丝清冷的风由窗户吹了进来。

男子额前黑发随风而起。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秋日了!她该回来了。

“主公已经有许久不曾向皇上请安,皇上似乎对此颇有几分怨言。”嘉杰看向躺在藤椅上,似乎若有所思的元祈,沉声道。近日来,主公一直不曾有动作,甚至是大皇子在暗中做了许多事情,主公明明知晓,但仍旧是如同不知晓一般。

元祈眼眸沉凝,似有几抹暗光同时在眼中晃动,手中敲打了两下藤椅两侧的把手,过了片刻,他沉声道:“时机还未到。”

嘉杰圆瞪双目,不解。

“如此还是太快了一些,兰玉怎会是如此不小心之人?本宫倒是十分想要知道,没了这次机会,兰玉又会寻到怎样的机会!”元祈嘴角轻轻勾起,笑容平静而优雅,若是被他人瞧见此笑容,必定会认为他是温润如风,但此刻嘉杰却感觉到从脚底处开始不断上升着刺骨的冰冷,因他知晓,主公这一笑之间,心中所有一切皆有定夺。

嘉杰连忙收回震惊而惧怕的目光,接着又说道:“近日来上官小姐病情有所好转,刚才还着人送来书信,主公是否想要查看?”他有此一问也是这些日子明白了,太子对上官小姐根本就不曾用心,不,应该说,太子心中只有慕容侧妃,上官小姐至始至终都只是利用。而且,上官小姐也着实聪明,在未看清局势之前,将所有一切保留。只不过,上官小姐此举便说明了,她不信任太子,更是疑心太子会败在大皇子手中。

“毁了便可。”元祈声音淡淡的说道。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嘉杰并不意外,他又小心翼翼的观看着元祈的神­色­,暗想:慕容侧妃应该快回来了吧。似乎有慕容侧妃在太子府的时候,主公便是有几分不同,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启禀太子,林善雅在府门前,请求见太子。”门外忽然传来下人的禀告声。

林善雅?嘉杰扬眉,心中惊讶不已。其实一个多月前,慕容侧妃在路上偶遇林善雅的事情他知晓,对于林善雅沦为歌姬的下场,他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对于乱世而言,一个国家灭亡,就意味着曾经尊贵的人上人就会沦为人下人,更何况林善雅拥有着天下女子羡慕的容貌,沦为歌姬后,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只不过,她竟然来太子府求见主公?她心中难道还存有幻想?

元祈眉梢微扬,看向嘉杰,示意嘉杰前去应付。

“是。”嘉杰立即应下,连忙转身出去。

她莫非想要再次回到太子府?嘉杰存着疑惑的心直往太子府门前。

太子府府门前。

林善雅仍旧是身着暴露的艳福,因她肌肤白皙,艳丽的服装更是增添了她的媚­色­。她焦急的站在门前,不停朝着府里观看。此刻,她心情复杂不已,当年她是太子府的主母,后来是侧妃,对于太子府的每一处她都是十分熟悉,如今,站在这里,她身着暴露的衣衫,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让她痛苦不已!

当年,如若当年,她没有自动请求被休,或许今日就不会沦落为这般下场!就算她不受元祈的宠爱,但是凭着她是元祈女人的身份,她也会安全无忧。

哪里会变成今日这般……肮脏!

他会出来见她的,是吗?

在得知她如此凄惨,需要靠着容­色­才可以活下来的她,他会因为怜悯,甚至是当年那一点点的情分,而救她是吗?

但是,等了许久,远远走来一个人的身影!却不是她日日思念的是元祈,而是嘉杰!

她眼中仅存的一丝期盼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是她已经感觉到绝望,他不想见她!是啊,当年她冰清玉洁,他都不屑一顾,如今他又怎会多看她一眼?

“嘉先生亲自来见我,当真是让我意外。”她忍不住自嘲道。

嘉杰早就已经打量了一番林善雅,想不到不过是一两年未见,她便会落得如此狼狈,虽然仍旧如当年那般美艳,但是如今看上去却有十足的风尘气,这样的女子,主公怎会入眼?

“林姑娘,此处早就已经不是你能够踏足之地。”嘉杰口吻冷漠的说道。

闻言,林善雅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她仍旧是媚­色­无边的笑道:“嘉先生若是知道我为何求见太子,就绝对不会态度如此冷漠!你可知,若现在我离去,可是事关于慕容歌的­性­命?”

嘉杰两眉微蹙,疑惑的看着林善雅。

而林善雅略微高抬下颚,似乎胸有成竹。

……

慕容歌望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赵子尽,避过他灼灼的目光,轻笑道:“你与他当真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本­性­狂妄邪肆,而你刚才那一笑之间,固然邪魅,却让我感觉到……厌恶。”

厌恶?

赵子尽­唇­边的笑容顿时消失。她说,她厌恶他!

站在不远处的小十听见了慕容歌话后,立即转过头来看向慕容歌。又瞪向赵子尽,慕容姑娘当初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还敢要挟慕容姑娘!更何况,当初他还两次三番的害慕容姑娘!若非慕容姑娘念及二人当年的姐弟情分,又怎会如此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

“莫非我错了?”赵子尽胆怯,不敢对上她的目光,侧过头看向那皇陵,低声道。他只不过是想要留她在身边,不想失去这仅剩的唯一的温暖!莫非失去了以后,就难以再寻回?

“错?不,你没错。错的是那被世人追逐的权利!为了得到权利,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只为了得到!再此期间,失去自我,失去人­性­,就算失去任何东西对权利而言,都太过微不足道。你只不过是想要得到而已,所以,你该承受得到后该付出的代价。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慕容歌深深叹息一声,沉声道。

空旷的地方,她清冷的声音似乎不断的传来回音。

赵子尽面­色­微微苍白,他转过头,紧紧盯着她,刚才消失瞬间的邪魅笑又重回嘴角旁,“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朕……偏要得知!这是个选择,用你来换流云,这对你而言,值得不是吗?毕竟流云不必死,而你也可活下去。而朕,必定真心待你。过往发生的一切,日后绝对不会发生!朕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闻言,慕容歌目光骤然间冰冷四­射­,冷笑道:“齐国皇上,可知你在说什么?”

“朕心知,你已倾心于夏国太子。但是夏国太子给予你的也只是侧妃,而朕可给予你贵妃之位。若朕统一天下,你便是唯一的皇后。当年,你对赵子维曾有片刻动心,后对夏国太子真心以对。那么,只要你肯,只要朕日后真心待你,你一样会对朕有几分动心。”赵子尽抓住她的手腕,急切的说道。似乎想要从这言语之间得到什么。

但是,当他狂妄,霸道的说出他心中所想时,当年那弱质少年,如同昨日之梦,未曾存在过一般。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灼热,**强烈,此时此刻,他非当年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少年,而是有着强烈**,深知男女情事的男子!一个,如今顶天立地,掌控齐国千万­性­命的帝王!他强大,羽翼已丰,不再是当年身着一件白­色­布衣都会撑不起来的少年。如今,他身着战甲,器宇轩昂,可执剑杀人的男人。

“放开!”慕容歌目光渐渐寒冷如万年寒冰般望着他,声音无一丝温度。果真,那黄灿灿的龙椅可无形之间要了人的­性­命,同时能够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

当他义无反顾,不顾及她而说出这些话语时,便已经将她心中仅存的那一份姐弟之情而毁灭!

因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不再纯真,不再是那个唤她为姐姐的少年,而是眼前目光灼热,自称朕对她有着强烈的霸占**的男子!

赵子尽望着她冰冷无情的眸子,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别让我恨你。”

她从他身边走过,半眯着双眸望着不远处担忧的望着她的小十,心中刚才还是冰天雪地,冷的让她仿若坠入人间地狱,此刻却有了淡淡的暖意,她侧头看向高大的已经高出她一头的赵子尽,低声道:“齐国皇上刚登基,根基未稳,甚至处处受制于人,其中利害你好好定夺。夏国太子或许不会在意流云的­性­命,但我在意。若我想要救流云,必定会救出。”

赵子尽眼中灼热光芒尽褪,他眼睛锐利的望着慕容歌。

霎时间,风声在耳边数倍放大。

这时,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一名容­色­妍丽的女子从马车上跳下,她发丝略微凌乱,衣裙也有了皱褶,看出是焦急赶路而来,但是她面容之上未有一丝焦急之­色­,反而是挂着娇笑,“慕容侧妃,不如留在齐国,毕竟皇上是真心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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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慕容歌望着来人,轻轻挑起眉梢,想不到她还是不放心。

赵子尽冷眸含冰,冰冷无情的看向来人,嘴角紧绷着,怒声道:“你来此做什么?”

元鱼对上赵子尽冷漠无情的眼神,心下一阵慌乱,但她却掩藏极好,仍旧是大方地体的笑着回道:“妾想着慕容侧妃今日便会离开京都,特来相劝,毕竟皇上甚是想要慕容侧妃留下。”

“齐国皇后多心了。”慕容歌淡声回道。对于元鱼突然而来怀有的目的她深知。只不过,她对于为了赵子尽而与元鱼交锋,没有多少的耐心。更何况,他们与她如今已经没有多少的关系。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便是将流云带走。但此刻瞧着赵子尽的神情,想要带走流云似乎并不容易。

元鱼躲过赵子尽那锋利的目光,看向慕容歌,其实从在梁国第一次见面之时,她便是不喜欢慕容歌,只因为那时候她便妒忌慕容歌可以轻易的让赵子尽没了理智,甚至是那般的依赖和信任。如今,她怕了,怕仅存的皇后之位也会因为慕容歌的存在而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明知道来此会引来赵子尽的厌恶,但她仍旧是来了。

“慕容侧妃真的不打算在齐国多待上两日吗?”元鱼明知故问道。此时此刻,她巴不得慕容歌从她眼前消失。

慕容歌眼光微动,笑道:“若无意外,今日我便会离开。”前提是,她能够顺利带走流云。其实,那日当赵子尽与元鱼先后看过她之后,有一名宫女前来,将一封信交到她的手中。

那封信是赵子维亲笔所写。信上所求,救流云。

不是赵子维所求,她也会救流云,不为别的,就为与流云曾经友谊,还有碧柔。

元鱼轻轻皱起了眉,若无意外?

赵子尽听闻二人对话,再瞧着慕容歌如此决绝,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害怕,眼眸之中酝酿着惊涛骇浪,他朝着元鱼怒喝一声:“滚!”

元鱼身形一颤,猛的后退一大步,面­色­苍白的望着赵子尽那无一丝情感的面容,心口剧烈的撕痛,可她仍旧是巧笑嫣然,仿佛并未听见赵子尽的这一声怒吼,而是态度柔软的说道:“皇上今日怎么了?怎的会这般火大?妾不过是担心皇上与慕容侧妃而已,并无其他的意思。”紧接着她又有些狼狈的看向慕容歌,笑道:“或许本宫有某处说的不中听了,还望慕容侧妃莫要介意。既然慕容侧妃与皇上之间还有事详谈,那么,本宫离开便是。”

与元鱼同行而来的有几个宫女还有侍卫,听见元鱼用这般强忍欢笑的容颜对慕容歌和赵子尽言语,纷纷都低下了头,暗自为元鱼抱不平。

原来皇上对夏国的慕容侧妃有男女之情!这慕容侧妃怎的如此不守­妇­道?明明年龄比皇上大,甚至是如今已为人­妇­,还在勾引皇上!

多人看来的探究的目光,让慕容歌不得不望着元鱼冷笑,既然元鱼如此求追不舍,且企图坏她名声,她何须让步,朝着元鱼不知是真的强颜欢笑还是假的面容,冷笑道:“齐国皇后当真是好手段!坏了我的名声,于你而言有何好处?”

元鱼是想让她落得被元祈抛弃的下场?还是千夫所指的下场?又或者是让她在众人嘲讽谩骂声中仓皇离开?让赵子尽在议论声中与她保持距离?元鱼啊元鱼,当真是好算计!

接着又道:“齐国皇后,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无论今日一番言语是否传出去,都会被有心人知晓,元鱼,这招可真狠,是对她赶尽杀绝!让她毫无翻身之地!

元鱼左紧紧抓着锦帕,仍旧是笑望着慕容歌,强装出一副不知发生何事的样子,“慕容侧妃究竟在说什么?本宫不过是说出真心想法和真相而已。”是,她是要坏了慕容歌的名声,让赵子尽碍于天下人的议论不会与慕容歌有任何牵扯,同时也要慕容歌被元祈厌恶。或许此举有些恶毒,但这是她为了保护自己唯一可行之计。

赵子尽沉默,他原本想要呵斥元鱼的行为,但忽然眼前似乎闪过一道暗光,那道暗光在提醒着他,或许如此也是好的!她若是被元祈所弃,那么,他定会有办法让她名正言顺的跟着他。他低垂着头陷入沉默冥想之中。、

慕容歌扫了一眼沉默的赵子尽,再扫了一眼虚伪至极的元鱼,冷哼一声,“幼稚,愚蠢!”

元鱼与赵子尽同时看向慕容歌,不解她此话含义。

“齐国皇后,仅凭你一言,便想坏了我的名声?不知你是愚蠢还是自认为我太过容易欺压?齐国皇上,你任由齐国皇后信口胡言,朝着我身上泼脏水而不制止,意欲何为?是有意与夏国为敌?与夏国太子为敌?天下人皆知,我……慕容歌,乃夏国太子最为喜爱之人,而你们,一句句的将我定为红杏出墙的浪荡汝子,心存何样的歹心?当真以为我可欺?”

慕容歌朝前走了几步,远离二人,并回头冷漠的望着那各怀心思的二人,接着又说道:“四周有夏国太子派来保护我的暗卫,你们刚才一言一语皆被他们听见。你们可知,若是我如同齐国皇后这般惺惺作态,掉几滴眼泪,绝食一顿,便可让夏国太子问罪齐国皇上,齐国皇后?!虽此举卑鄙无耻,却与你们同出一辙,以牙还牙,正中下怀不是?”

闻言,元鱼欲要再说什么狡辩,却被慕容歌拦截,“别跟我废话!别用手段卑鄙来形容我,再卑鄙也不过有样学样!逼急了我,更肮脏,跟卑鄙,更无法入眼想象的手段,我同样会采用!”回头看去,远远的皇陵内,赵子维正安然躺在那里。她不能继续在此处与赵子尽,元鱼纠缠,打扰了他!

眼前女子哪里如平日所见,温婉善良?如此咄咄逼人,若非早就相识,必定会认为眼前之人是陌生人。

赵子尽紧盯着慕容歌的一举一动,当她辩解一切,也在威胁他们时,她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更让人觉得刺目的是,她看过来的目光,无任何波动,有的只是冷漠。

“你……”元鱼语塞。她是料准了慕容歌温婉,不会太过言语激烈反击,可没想到,慕容歌根本半分颜面也没有给她!她咬了咬牙。

赵子尽几步上前,追上毅然离去慕容歌的手腕,急迫的解释道:“是朕有了贪念。”因他有了贪念,没有想过她会在失去名声后会经历怎样的不堪,只是自私的想着只有能够有机会将她留在身边也是好的。

慕容歌低敛着眼眸,望着赵子尽再一次抓着自己的手,话语之中不带有一丝感情,“放手。”

“朕允了你前去见流云。”赵子尽僵硬的松开手,温暖的触感顿时消失。

元鱼浑身无力的靠在了马车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慕容歌和赵子尽。再望着赵子尽那收回的手,她忍不住自嘲苦笑,刚才所做一切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好笑。

……

夏国,太子府门前。

嘉杰狐疑的望着林善雅。

林善雅等了片刻也不见嘉杰的回应,便环顾四周后,朝着嘉杰走近了两步,颇有几分不耐的压低声音道:“我相信你还有太子都不会想让我将接下来的话在此处说给来来往往的人听的。”

“林姑娘,你该知道如今你的身份不过是歌姬,身份低微,想要见太子纯属是妄想。”嘉杰拧眉沉声道。

想不到如今的林善雅,也要以威胁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嘉杰暗中摇了摇头,当真是穷途末路?

“看来我若是不将事情说给你听,你是绝对不会让我见太子了。”林善雅原本不想与嘉杰多废话,她最初的想法便是见元祈,更何况她今日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她赌不起。便将声音压的更低,言道:“事关于慕容歌清白一事。慕容歌当初与太子同房之时并非处子,其实,慕容歌早就与当年的庆王同房过。慕容歌是欺骗了太子。”

闻言,嘉杰面­色­冷沉。那日主公在刘语烟和下人的面前,承认慕容歌当初与他在一起时是清白之身,可如今林善雅信誓旦旦,似手中有证据,并非空|­茓­来风!

“莫要怀疑我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如此愚蠢!若非巧合,有人告知我此事,我到今日还以为慕容歌有多么的­干­净!更想不到慕容歌竟那般有手段,欺瞒了太子!”林善雅一想到慕容歌那镇定从容的容颜时,就忍不住嘲讽冷笑。慕容歌比起她来,也没有­干­净多少!

“你在此处候着。”嘉杰面­色­沉冷的对林善雅说道。

林善雅眼前一亮,“莫要让我等的太久。”

……

齐国。

两个时辰后,慕容歌从皇陵赶到了关押流云的牢房。

流云毕竟是战将,且为齐国立下了汗马功劳。颇受人尊重,安排的牢房算得上不错的。

看来,赵子尽是想要将流云收为己用。毕竟如流云这样的战将甚少,赵子尽刚刚登基,根基未稳,同时这皇位得来的颇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

但是流云对赵子维忠心耿耿,断然不会投奔赵子尽。

“慕容侧妃,无需费心来救本将,这样的下场本将早就有几分预料。偷生怕死不是本将所为。若是为了救本将而让慕容侧妃劳心劳力,不值得。”流云望着慕容歌,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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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流云深知赵子尽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只不过,不能临死前前去夏国去给碧柔的坟前扫扫落叶,送上好酒好菜,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他满怀期望的看向慕容歌,又说道:“请慕容侧妃在流云死后,将流云的身体活化,并将本将的骨灰埋在碧柔坟边。”

慕容歌面­色­深沉的望着流云,早就知晓流云深情,对碧柔情根深种,且到如今都不曾婚娶,更在府中无一侍寝的姬妾。“流云,你不会有事。”

流云愣了一下,望着慕容歌坚定的目光,顿时有种直觉,只要她说可以,就绝对可以!

“流云,你必须活着,这是当年答应碧柔的承诺,也是答应皇上的承诺。而且,我需要你帮我。”慕容歌轻轻勾起­唇­角,轻声说道。虽然救他离开会比较困难,但她有八成的把握。

闻言,流云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唯有热泪盈眶。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此时此刻,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双膝跪地,真诚的望着慕容歌,“谢慕容侧妃。”

慕容歌身姿袅袅的从牢房内走出。

赵子尽一直站在牢房外等着。

慕容歌抬起头便看见赵子尽的身影,她犹豫了一下后,走了过去。

望着身姿婀娜多姿,容颜并未因岁月而有丝毫改变,反而是更加明艳动人的女子,赵子尽感觉到心内涌起熟悉的温度。她未变,他却有些变了。他半眯着眼睛望着慕容歌身后的牢房,心下一沉:该不该放虎归山?

“朕决定放了流云。但必须答应朕,日后流云绝对不可在夏国为官,甚至上战场与我齐国为敌。”

待慕容歌走到面前,赵子尽犹豫了片刻后沉声说道。

闻言,慕容歌有些诧异的望着赵子尽,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轻易答应。原本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只要他不应,她定会使出强硬的手段。不过,当时在皇陵他不作出任何让步,甚至是以流云威胁她,但现在却做出了让步,让她不得不意外!

“你……”慕容歌望着他冷沉的脸,疑惑不已。其实流云是齐国人,虽然赵子维皇位被赵子尽夺去,但是流云绝对不会举起长枪杀齐国百姓,更不会在夏国为官,让天下人谩骂。

赵子尽背过身体,竟有些胆怯面对她的疑惑。“朕,希望你再叫朕一声尽儿。”

闻言,慕容歌身体一僵,久久不语。

等不到她的回应,赵子尽突然咳嗽不止,并不断自嘲的冷笑:“朕,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会让你如此对待朕?”

慕容歌慕容歌他颤抖的背部,感觉到苍凉无比。许许多多的事情,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昭阳宫。

元鱼风尘仆仆而归,沐浴过后浑身无力的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面容之上不见有任何血­色­。

刚才在皇陵时,赵子尽那般重视慕容歌,她虽然看上去平静,没有任何异样,可只有她知道,今日一行,慕容歌的话必定会在赵子尽的心中留了根,如今他漠视她,那么日后因为慕容歌,他会更加的漠视她。

但是,今日所做一切,她并不后悔,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回报。

“娘娘,您说皇上会应了慕容侧妃的要求,放了流云吗?”笑言好奇担忧的问道。时至今日,她才赫然明白,原来在皇上的心中,公主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慕容侧妃。那慕容侧妃究竟是何德何能?

容貌与公主不相上下,但是身份却无法与公主相提并论!甚至是比皇上还要大四岁呢!如此大的差距,竟会让皇上失了魂!

元鱼眼光一沉,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狠绝之­色­,“他怕彻底失去她,就一定会放了流云。”虽然他知道放走流云后,日后会有许多可能­性­,但是他那般在乎慕容歌,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流云而让慕容歌恨他!

“怎么会?那流云可是要刺杀皇上,若是放走,岂不是放虎归山?”笑言大惊,不可思议的高声道。

元鱼扫了一眼笑言,冷冷一笑:“那流云在他眼中,根本不及慕容歌半分重要。放走慕容歌是绝对的事情。”

“怎么好事都被她占尽了?皇后当年可是因为她的袖手旁观,才会导致小产,以至于皇后伤了身子,到如今都不曾再有身孕。如今夺去了皇上的喜爱也就罢了,还想带走一个罪犯!她可真是胆大妄为!”笑言愤恨难平,咬牙切齿道。

元鱼从笑言的手中接过梳子,凝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专注而轻柔的梳着半­干­半湿的发丝。

瞧着元鱼失神,笑言立即担忧的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元鱼抬眼看着笑言,淡笑道:“我怎会那般轻易如了她的意?就让她如此称心如意的回去,与太子哥哥双宿双飞?我该做些什么不是吗?”

笑言怔愣的望着元鱼眼中的那片冰冷之­色­,顿时愣住了,同时也感觉到心底的惧怕。公主现在这般模样好可怕啊。

“笑言,给本宫梳头。今日各家夫人千金入宫,本宫必须马山过去见。或许在这些千金小姐之中,有绝­色­美人。过些日子群臣就会上奏皇上选秀。这些小姐之中,或许会日后成为宫中姐妹。”元鱼忽然敛去眼中的那一抹狠毒之­色­,转而轻柔的笑道。

笑言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元鱼的忽然变化,总觉得有些不对。公主向来善良,刚才那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现在再看公主,巧笑嫣然,莫非她刚才所见,是幻想?

……

夏国,太子府门前。

林善雅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还不见嘉杰再出来!她已经让守卫去催,但是等到现在,都不见嘉杰的身影!

莫非他将她的话当做是空|­茓­来风?认为是她诬蔑慕容歌?她有这么愚蠢吗?这等事,怎会随便诬蔑?

她已经看到四周隐隐出现的几个汉子,他们已经在四周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若不是碍于此处是太子府,他们必然会前来带走她,将她带回那富商府中陪各式各样无法选择的贵客。

就在她发觉那些大汉没了耐心,她不得不失望随着那几名大汗回去时,那嘉杰终于从府中走出来。

“怎样?太子是否答应见我?”林善雅几步上前,主动询问道。她询问之时,特意将声音加大,让那几个企图走过来的大汗停住了脚步。见状,她紧绷的心松了松。

嘉杰上下打量着林善雅,面无表情。

林善雅察觉到一丝不妙。

嘉杰冷笑道:“林姑娘可知,造谣诬蔑慕容侧妃,会有怎样的下场?”其实两个时辰前,他去见了主公后,将此事禀告,主公向来冷静而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顿时被一层杀气覆盖。即使主公没有说什么,但他已经肯定林善雅是空|­茓­来风,企图诬蔑慕容侧妃!

林善雅身形一颤,连连后退。

“你们几个还不快将这疯子带走?竟然胆敢在太子府门前胡言乱语!”嘉杰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几个汉子,冷声命令道。

……

翌日。

齐国京都,城门口。

“停下。”慕容歌忽然开口吩咐道。

小十立即拉下缰绳,侧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流云。

流云同样不解,为何她会忽然喊停。他出声问道:“慕容侧妃,何事?”他在牢中多日,以为只能等待死亡,没有想到她说会救他,当真是将他救了出来。但是赵子尽却提出了要求,让他不可在夏国为官,更不能上战场与齐国为敌!

他忍不住心中冷笑,赵子尽当真是想多了。不久前皇上曾经交代他,日后若不能留在齐国,那么就尽心保护慕容歌。他曾立誓,必不能毁约。如今他活着是要替皇上完成心愿,他宁可在太子府内做慕容歌的护卫,做她的心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要看到齐国的江山终有一日会在赵子尽的手中拱手让人!赵子尽……断子绝孙。想到这里,他上扬的嘴角冷漠而狠毒。

慕容歌从窗口探出头,回头看向只能看见轮廓的齐国皇宫,神情有片刻的迷离……

城墙最高处,赵子尽挺直背脊眺望远方。他神情冷峻,背后的双手交握。

眼前回放着昨日与她的对话。

“多年前我曾立下誓言,必定要护你一生。如今我已是齐国皇帝,你可愿意留下?只要你愿留下,我会如当初一般,仍是你的那个尽儿。”他期盼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所有的一切已经无法倒退,失去的永远不会再次拥有。尽儿,希望如愿以偿的你可以真正的快乐。”她未曾犹豫的回决了他。

他半眯着眼眸望着城门方向,此刻她已经离开京城,距离他更远!他根本无法留下她。即使,现在的他有绝对的能力去保护她,但现在的她也已经不再需要。

站在皇宫的最高处,他顿时感觉到心中一阵空荡。

明明得到了日思夜想的权利,可他现在竟无一丝兴奋。

甚至,隐隐约约之间,感觉到一种冰凉的气息自骨子里流淌。

他快乐吗?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出宫了。似乎是朝着城门方向而去。”一名侍卫走到流云身后,沉声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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