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一十章
五年?!竟然是要将婚期拖延五年!而美其名是让她养身体,实际是让人议论,她与太子府相克,所以婚事一拖再拖!上官月儿只感觉晕头转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辛辛苦苦的谋划着能够扭转僵局,万万没有想到会变成眼下这种情况。
不用多想,一定是慕容歌在背后搞鬼。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那婢女担忧的问道。眼下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原本通过此举可让天下人知晓小姐的决心,谁知……
上官月儿面色惨白,婢女的追问,她此刻也毫无头绪,只感觉眼下所有的一切如同一记重磅砸来,让她一时之间晕头转向,脑海中只是在响着那重复着的五年。
慕容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当真是让她措手不及!
或许,此事并非是慕容歌的主意,而是元祈……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跳缓慢,一种刺骨的寒冷遍布全身。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婢女见上官月儿失了神,便连忙唤道。
上官月儿缓缓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而惨白的面色也渐渐的恢复了颜色。此时还未曾到了绝路,她无需害怕,更无需为此而心惊。她稳了稳心神,与慕容歌交锋,她绝不可掉以轻心,“莫要惊慌,如今我身体不适,正好趁此可以休养。”
“呃?小姐是打算等五年吗?五年时间可不短啊,五年内慕容侧妃在太子府内必定会更加站稳脚跟,届时还有小姐的一席之地吗?而太子眼中还会有小姐吗?”婢女焦急的说道。
上官月儿点了点头,“我心中有数。”只不过她也该学学慕容歌那份气定神闲,遇事冷静不慌乱。她看向窗外随风而落的枯叶,眼神恍惚,“太子如今毕竟是太子,而皇上的圣旨却不能违抗。”
“圣旨?”那婢女愣了一下。
“我乏了,你下去吧。”上官月儿盖上被子,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脑中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场景,又或者说应该是各种各样的可能。慕容歌……
究竟,慕容歌是怎样的人,能够做到左右元祈的决定?那两年她总是出现在元祈的身边,却不能让元祈移目,而慕容歌是怎么办到的?脑海中浮现她所知晓的慕容歌的景象。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睁开双眼。
“因慕容歌的改变?曾经懦弱,后来渐渐的崛起?”
当年的慕容歌天下人皆知,被废,同时贬为歌姬,却能平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日,便是她的性子有了巨大的改变!只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经的慕容歌出身贵族,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厨艺,而慕容歌却有着一手的好厨艺!更何况,当年的慕容歌对庆王痴心一片,怎会后来心如止水?!
更为的是,将所有的一切串联起来,她惊愕的发现,眼前的慕容歌似乎与以前的慕容歌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两个人?!
她面色大变,立即朝着门外高声道:“芯菊!”
一直在门外的芯菊推门而入,“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去大悲寺请方丈!”上官月儿面色深沉的吩咐道。
……
夏国京都的大街小巷,皆是对上官月儿一事议论纷纷。打翻之前的上官月儿痴心一说,又更多了上官月儿与太子天生相克,正因婚事的关系,上官月儿才会长久病着。而太子之所以没有事情,那是因为太子今后的天子,所以才会安全无忧。
不过也有人为上官月儿的痴心和遭遇所同情。
整个京城的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围绕着元祈,上官月儿二人。不可谓不热闹!
秋风拂面,清清凉凉的,不热,不冷,舒服至极。
午膳后,慕容歌便让人将藤椅搬出,而后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同时也在听着白荷打听回来的消息。一边听,她心里一边摇头,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盛行八卦。
“上官小姐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清楚。太子送去的补药宰相府也都收下了。”白荷说道。
慕容歌点了点头,“我想吃点儿葡萄。”
“奴婢这就去拿。”白荷立即去厨房。如今慕容歌怀有身孕,可是太子府的喜事,而且还是太子的第一个子嗣,虽然不是嫡子,可也是金贵着呢。就看太子对慕容侧妃的照顾,谁都知道,在太子心中慕容侧妃的重量,所以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慕容侧妃身子好些了?”
慕容歌正懒懒的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之时,便有人扰了这份安静。她缓缓睁开双眼,朝着来人看去,“确实好些了。”
想要安静一些,都有人不成全。唉,难得的悠闲啊。
“午后晒太阳,绝对是一大享受。慕容侧妃当真是悠闲。”南宫蓉说着便是站在慕容歌的面前,将慕容歌红润的面色收入眼底。上官月儿的事情如她所想果真是没有让慕容歌受到丝毫的影响。
慕容歌轻笑道:“是啊,难得有时间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的休息。”南宫蓉这两日频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无需多做猜想,便可知一二。
看来,这怀胎十月内,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少。南宫蓉忍耐不了多久。而那日南宫蓉给元祈的心,她虽然没有去问信上有什么样的内容,但也可猜出多半,而元祈没有丝毫的动作,这应该是更让南宫蓉没有预料到的吧。
“太子哥哥在房中休息吗?”南宫蓉扬起嘴角轻笑,随后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问道。既然不能等待,便是要主动出击。
“正在房中看书,南宫小姐与太子有事要商谈?便让人通传便可。”慕容歌眼光轻轻的闪动了一下,正巧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了她的眼前,她随手接住,并低头打量着,枯黄的叶子上纹路还很清晰,只不过就是失去了原本的绿色。
南宫蓉瞧见了慕容歌的举动,虽然心下不解,但仍旧是笑道:“是啊,我的确是有事情要与太子哥哥说。慕容侧妃是否想要知道蓉儿想要与太子说什么?”
慕容歌眸光微动,暗自摇了摇头,她扬起头看向南宫蓉,微笑问道:“南宫小姐是要直言相告?”
南宫蓉望着慕容歌嘴角上那清雅的微笑,顿觉有几分刺眼,别过头看向那敞开窗户的房间,笑容渐渐散去,“慕容姑娘是否想要知道南宫家族的规定?而这个规定关于太子哥哥,也关于南宫蓉,更是关于慕容侧妃,甚至是关于慕容侧妃的……腹中之子。”她余光扫过慕容歌平坦的小腹,稍作停留,便转开视线。
见状,慕容歌嘴角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只不过眼中的光芒却渐渐冰冷,“其实……我并不想听。”接下来南宫蓉想要说什么,甚至是想要做什么,她很清楚。
唉,幸福的道路上,注定要遇到许多困难。不过日子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慕容侧妃,你真的很聪明。曾经我听人说过慕容侧妃的存在,但未曾放在心上。因家族使命,还有各种约定,我未来之路早就已经确定,不可能因你而有丝毫的改变。只不过,在见到慕容侧妃后,我的想法不得不因此而有所改变。慕容侧妃固然容貌无法与我相比,但是但就这份面对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时的镇定从容不惧,便是让我刮目相看。”南宫蓉望着慕容歌又缓缓闭上的双目,由心的说道。
慕容歌虽然闭着双目看不见南宫蓉此刻的神情,但是也知晓这番话是真心话。
南宫蓉停顿了下后,继续说道:“只不过,你可知有些事情不会让你掌控,而你也无法掌控。就算太子哥哥对你情深,甚至心中不会有其他女子的存在,他仍旧是皇族,更是南宫家族的血脉。我与太子哥哥的存在,是南宫家族的希望。其实,若你安于现状,日后仍旧是慕容侧妃,享有荣华富贵与太子哥哥的宠爱。只不过,此时此刻,你却有了身孕。”她对慕容歌没有敌意,其实她对元祈也并没有多少的男女之情,只是,有些事情既然有所规定,她就必须去做。
闻言,慕容歌睫毛颤动了一下。切入主题了……
“南宫家族最为重视的血脉。而我是南宫家族长女,也是唯一的血脉。太子哥哥身上虽有皇族血脉,但是姑姑所出,仍旧是南宫家族的人。自我们两个出生,便是注定我与他密不可分。固然这些年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但仍旧是不能改变。不得不说,慕容侧妃的出现纯属是意外。在慕容侧妃没有出现之前,太子哥哥未曾有过任何一个子嗣,甚至当年的林善雅也不过就是利用而已,从最开始林善雅的太子之位便注定短暂。”
在慕容歌没有丝毫所动时,南宫蓉叹息一声,接着又道:“想要知道当年你为何虽然有了身孕,却不能生下吗?或者你想要知道眼前的一切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闻言,慕容歌嘴角轻轻勾起,闭上的双眸也缓缓睁开,不言不语的看向南宫蓉,等待南宫蓉接着往下说。
南宫蓉沉默的望着慕容歌,神情略有一丝迟疑,但更多的是几分冷漠。
“南宫小姐在太子府做客没有几日,想不到许多事情竟然也知晓甚多。只是不知是道听途说,还是有意威胁?无论哪一点都好,南宫小姐莫忘初衷,太子就在房中。正好我也有些乏了,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慕容歌目光锐利的看了一眼南宫蓉后,便收回目光轻声道。
似有一阵清冷的风从耳旁吹过,南宫蓉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挑了挑眉,轻轻一笑,“是否空|茓来风,相信很快慕容侧妃便会知晓。午后阳光短暂,慕容侧妃好生享受吧。”
话落,南宫蓉便不作停留,立即走向那敞开窗户的房间。
慕容歌缓缓睁开双眼,面容平静的望着南宫蓉婀娜的身姿朝着房中而去。南宫蓉刚才一番话,若是在几年前她或许会有所怀疑,但唯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才会知晓过程是如何的。
刚才南宫蓉之所以没有将话全部说完,绝大部分是因为许多乃是空|茓来风。可想而知,今日南宫蓉要见她,还有元祈的真正目的。只不过多少有些让她好奇,那就是南宫蓉的突然出现。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茓,有了身子果真是不适合想太多的事情。
不知为何,心中某处似有一份不安渐渐的躁动着。南宫家族,南宫青莲,那封信,南宫蓉的坚持……
“慕容侧妃,奴婢将葡萄拿来了,现在食用吗?”白荷见慕容歌睁着双眼朝朝着房间的方向失神,便轻声询问道。
闻言,慕容歌收回思绪,转眼看向白荷手中的那晶莹的葡萄,因这个时代没有化肥,葡萄粒大且真正的甜,那是现代无法相比的,点了点头:“恩,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奴婢刚才远远的见南宫小姐在这里与您叙话,还进了房中去见太子。这南宫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奴婢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白荷皱着眉说出心中的疑惑。
慕容歌轻笑一声:“有何不对?”心知白荷是在提醒她让她进屋里去看看南宫蓉究竟想要做什么。应该说是,南宫蓉与元祈正在做什么。
“慕容侧妃明知故问。”白荷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慕容歌脸上促狭的笑容,便知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其实,此时此刻慕容侧妃怀有身孕,南宫小姐想要做什么都不会动摇慕容侧妃的地位,只不过,她就是不免替没心没肺,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里的慕容侧妃担心。
“慕容侧妃应该回房看看。”
不知何时流云出现在身后,并在此时开口。流云一向沉默,很少说话,可也为慕容歌担忧了起来。
听言,慕容歌眼眸一动,“这时候我进去不合时宜。况且,午后阳光的确短暂,不如多晒一会儿太阳。”无论她进去与否都不会改变什么,南宫蓉既然敢来,并且对她说出了那么一番话,就说明南宫蓉已经决定要对元祈摊牌。
流云沉默。
白荷侧头悄悄看了一眼流云,双颊顿时泛着红晕,少女春心动,倾慕之人就在眼前,白荷轻咬着唇瓣,心下犹豫和猜测,究竟流云的心中是否有她?虽然她明知流云虽然现在是慕容侧妃的护卫,但曾经可是齐国的大将军,如此军功赫赫的人会看上她这么一个婢女吗?
慕容歌转眸便是看见了白荷的深情,更是验证了之前的猜测,她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流云,便对白荷笑道:“白荷心中可有人?”
白荷连忙慌乱的摇头,“奴婢没有。”
流云看着白荷发红的侧脸,轻轻蹙起了眉。
“白荷,有时候许多事情都会不尽人意,不能求之的莫要强求,学会放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慕容歌声音轻柔的提醒道。白荷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在太子府中甚少见到优秀动心的男子,而流云虽然经过岁月和坎坷的洗礼并非英俊逼人,但是却有足够的魅力让女子动心。
白荷虽然单纯,但却并不愚笨,隐约之间从她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
流云两眉蹙的更深,虽然自从碧柔死之后,他便心如止水,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但是白荷今日的表现让他隐约之中有所察觉。不过,白荷虽然是个值得让人喜爱的女子,不过,此生他心中只有碧柔,决定百年归去与碧柔重逢。
白荷面色煞白,偷偷的望了一眼流云,见流云仍旧是刚才那般的冷漠,便知道慕容侧妃是在好心提醒她,她立即点头道:“奴婢谢慕容侧妃。”之前便听说过流云与碧柔之间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流云对碧柔那般深情,这几年来对任何女子都不曾动心过。
白荷是个聪慧的人,虽然梦境被打破,但仍旧没有过多的伤心,不过就是少女春心大动,却没有得到结果而已。转眼,她便是一脸灿笑,“奴婢去为慕容侧妃拿个薄被盖上,虽然午后并不冷,但是这风还是夹杂着一丝冷气儿的。”说着她便是转身便离开此处。
慕容歌看了一眼有些脚步仓促离开的白荷,便对流云说道:“还没有忘记碧柔吗?当真是要百年不娶?”
流云身体紧绷,未曾有一丝迟疑,“慕容侧妃和比赛试探我。流云既然起誓,便绝对不会有所更改,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子而忘记当初对碧柔的情意,今生今世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与碧柔相比。”
“唉。”慕容歌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老天捉弄,流云与碧柔二人彼此心意想通,且感情纯真,却不能厮守终身!不知流云的坚持对不对,这样孤苦一生,会是碧柔想要看到的?但流云的坚持,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
她眸光流转,又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这么一会儿了,南宫蓉还未出来,看来事情处理的并不顺畅啊。
房中,南宫蓉就站在元祈的面前,但元祈一直沉默的看着书许久,都未曾抬起头看向她,而她也不能贸然开口。
就在南宫蓉面色越来越难看,而心中更是怀揣不安时,元祈从书中抬起头看向了她,那倾城逼人的华丽容颜,瞬间让南宫蓉大脑一片空白,但紧随着元祈那深不可测,如同隔着千重山的眼眸中的冰寒之光,让她又清醒过来。
“那封信本宫已经看过。”元祈声音淡漠的说道。
南宫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太子已经看过?那么……”何时来迎娶她?如今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等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没有多少的时间等下去,她需要一个孩子。
“本宫虽身上有南宫家族的血液,但本宫并非南宫家族中人。”元祈简单扼要的说道。那封信上是当年母亲所留下的,信上也的确提到了与南宫蓉的亲事,但如今发生了许多事情,当年的母亲无法预料到后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母亲定然不会让他去做不愿去做的事情。
南宫蓉怔愣,眼中的惊喜之色快速散去,她望着元祈,有些不可置信,迟疑的问道:“太子哥哥的意思是?”心中隐隐不安,元祈说出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说明他并不会娶她?但与南宫家族的婚约是当年长辈们定下的,真可不去遵守违抗?
“此婚作罢。”元祈未曾有片刻怀疑,直截了当的回道。
瞬间,四周静寂无比。
“太子哥哥,你真的要违抗圣旨?你可知道南宫家族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势力,都在等着南宫家族的下一个继承人……”南宫蓉面色微白,有那么一丝慌乱的说道。她是在提醒他,如今做设么事情都不可意气用事,后果并非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可她却忘记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夏国的太子,一个运筹帷幄,谈笑间便可定人生死的人。
“你需要一个继承人,本宫可以成全你。”元祈那淡漠的声音如同冰封的剑袭来。他似乎已经看穿南宫蓉此刻心中的想法。
南宫蓉不解,刚刚他已经表明不是南宫家族的人,话里话外都透漏着不能迎娶她,怎的这会儿?她一时半刻理解不了元祈的想法,便说道:“太子哥哥与蓉儿成亲,也不会影响什么。更不会影响慕容侧妃在太子府的地位。蓉儿为了能够重南宫家族,无论做怎样的牺牲都可以。或许太子哥哥对南宫家族印象不深,而南宫家族被灭蓉儿也不过是三岁的年纪,但是那日惨烈的清醒却出现在蓉儿每晚的梦境之中。所以太子哥哥,万不可意气行事。”
元祈眼光似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
南宫蓉紧接着又说道:“那慕容侧妃的怀中的孩子按照族规是不可以留下的。但是太子哥哥甚是喜欢她,那孩子出生也是处子,蓉儿不会介意。相信九泉之下的姑姑也不会介意。”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提醒,只希望元祈最后的决定不会让她失望。
“还有一人最与你合适,同样出自南宫家族的血脉。”元祈丝毫没有理会南宫蓉的一番言语,而是不为所动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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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另一人?南宫蓉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太子哥哥是什么意思?”
“当年你年纪还小,绝对不会知晓,二伯曾在外面养过外室,而那外室瞒着二伯生下了一名男婴。但那时南宫家忽然遭遇灭族之突发事情,而那个孩子便不曾被族内人知晓。因南宫家族被灭,二伯在外的女人为了能够改嫁,便将那天生便有缺陷的男婴丢弃。既然南宫家族仍旧还有血脉,而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个孩子,此人与你最为合适。”元祈沉声道。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惊雷,瞬间让南宫蓉大惊,不可置信。南宫家族还有其他的血脉存在!只不过……她面色苍白,“外室所生之子,怎能算得上南宫家族的血脉。”
“比起本宫,他更有资格成为南宫家族的人。”元祈眸光凛冽,平稳的声音添了几分寒冷的气息。
南宫蓉脚下踉跄,连退三步,忽然意识到藤原启治似乎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说在她未曾出现之前便是有了准备。无论是否有姑姑的遗书,又或者那所谓的婚约,都不会阻碍他的决定,更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若无其他事,退下吧。”元祈冷声道,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向窗外不远处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的悠闲女子,那女人还真是会享受。
“蓉儿没猜错的话,太子哥哥所说的人便是小十?慕容侧妃的护卫?太子哥哥认为他配吗?”南宫蓉忍不住扬起声音质问道。那小十是个哑巴,连话都不会说,让她嫁给他,这绝对是痴心妄想!
元祈微蹙着眉移目看向南宫蓉,轻蹙着眉道:“并非是他。”小十的身份没有什么疑点,只不过同样是个弃婴。
南宫蓉圆瞪双目,“太子哥哥这样做,是否对得起天地良心,是否对得起蓉儿多年来的等待?!这些年来,蓉儿忍受着许多的痛苦,本以为现在的时机到了,可以与太子哥哥一同面对许多的困难,却没有想到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蓉儿妄自幻想,太子哥哥似乎忘记了当年的南宫家族是因为谁而招惹来灭族之地,那是因为姑姑!还有因为太子哥哥!所以姑姑的愿望便是能够让重新建立南宫家族!蓉儿并非那不明事理的女子,更不会对太子哥哥纠缠,只不过是感觉失望,早知如此,蓉儿绝对不会前来找太子哥哥,现在看来,倒是觉得一切的举动都是那般的幼稚,让人感觉可笑!”
没有想过娶她便罢了,却将她推给一个有着天生缺陷的外室所生的人!他究竟将她看成了什么!竟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
“想要本宫亲手杀了你?”元祈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寒光四射。
这一句问话,并非戏言!
足以让人能欧股察觉出他这话中的杀气!
南宫蓉怔愣片刻,又不受控制的连退数步,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是对他有着天生的恐惧,因她知道世上少有事能够瞒得住他,他想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更改!
“或者,本宫该问你,你与兰玉共度过几个夜晚?”元祈忽然近乎无情的点出事情的真相。而这一切在他的眼中瞬间变得那般的可笑。
那轻蔑的眼神落在南宫蓉的身上,南宫蓉双眼睁大,清艳绝美的容颜现出惊慌失措的神色,紧接着双眼中雾气蒙蒙,似乎多年来的委屈,黑暗,瞬间在凝结在这一刻。
“本宫不曾揭穿你,只因你是南宫家的人。若不想自寻死路,明日天亮便离开夏国京都。”元祈眼中不含有一丝情绪,甚至没有因为南宫蓉的眼泪而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南宫蓉忽然大笑不止,“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绝情?若不是你与姑姑,何来今日的我!”
房外,慕容歌听闻房中的大笑声,不由得蹙紧了眉。南宫蓉这笑容似乎有种绝望的味道!元祈不会答应履行婚约,她心中有数。但是南宫蓉应该不是那么懦弱的人,这样的结果南宫蓉应该能够承受得住。更何况,南宫蓉从出现到现在都是带着某种的目的。
“你可知道当年的带着我离开的管家,在半路上就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临死前用最后的力气给我写了血书,当年的我还年幼,还不认字,根本不知道那封血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我天真的认为有人会救我,一个身着艳丽,涂脂抹粉的庸俗女子将饿了许久的我救了。接下来,你可知道我有了怎样的经历?你可知,我从小学的是什么?不是武功,不是女红,是学了琴棋书画,棋只会下在男人的身上,琴只会弹那靡靡之音!看的书也是那不堪入目的春宫图!画的也是那男女之间最为恶心的交融!若不是你与姑姑,我又怎会见识到这般肮脏的情景?十二岁,我才仅仅十二岁,便没了初夜!当我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想要逃,但那种地方,进去了便没有出来的机会!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可曾见过那样的场景?他们一次次将逃跑的我一丝不挂的置身在暗室中,我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摸了我,那个暗室究竟有多少手,多少个男人!一次次的折磨,我在等着那个与我有着婚约的太子哥哥救我。我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请求,可太子哥哥在哪里?”
“我曾经是南宫府的小姐,该是有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些年的岁月,我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而太子哥哥呢?可曾想过南宫家族尊贵的血脉在经历过什么?我在青楼门前,迫不得已的卖笑!那几年我不止一次的寻死,却都在非人的折磨下清醒!也罢,我不是你思思念念的人。你自然感受不到我的痛苦,但若是慕容歌有这样的经历,你定会感觉到痛苦!”正因为在青楼中长大,她才会隐藏心思,整日笑脸,未免受苦,客人喜欢怎样的她,她便做怎样的自己。
南宫蓉满脸泪水,往事如同一张画卷一幕幕的重新在眼前上演,那些无助的岁月,仿佛此刻正是让她承受着!
“这些事情你是绝对不会知晓的。因那个将我送入青楼中承受折磨的人便是当今的夏国皇帝。他封锁一切关于我的消息!若非五年前我被人救走,今日怕是我早就已经死在妓院之中。”南宫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似笑非笑的美丽容颜上,神情复杂。
元祈幽深的黑眸之中似有一层黑云翻动,双手已经暗暗紧握成拳。元游……
南宫蓉突然无惧,她朝着元祈又走进了几步,紧接着竟然挡着元祈的面,撕碎右胳膊的袖子。
顿时,那胳膊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疤痕。每一道的疤痕都很深。看在眼中,触目惊心。
南宫蓉低头望着手腕上的伤痕,自嘲的笑道:“本以为割腕自杀便可以逃出生天,但是每一次的割腕换来的便是他们用那种被磨的细细的长针用火烤红紧接着烙烫在胳膊上,虽然不会鲜血淋漓,更不会流太多的血,可是那痛钻心,同时每一处伤口都要许久才能愈合。可你是否知道,他们绝对不会给我擦药止痛,更不会让我停止接客!还真是残忍。后来,我怕了,我怕的不是形形色色有着不同要求的客人,而是寻死!每一次寻死的结果都是我无法承受的。”
“是兰玉救了你。”元祈眼前似乎浮现了当年母亲被侮辱致死的情形。元游,虽是他的生父,却被他人利用,不辨是非黑白的对待着母亲,南宫家族,甚至是南宫蓉!
南宫蓉嘴角上扬,“是。若非是他,我仍旧生不如死。不过,后来才知原来他是想要利用我。真是可悲!”
“见到太子,我便幻想着,或许日后有了依靠,不会被人任意利用!因为有太子哥哥的保护。可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不曾想过保护我。看来,这辈子我注定孤苦飘零!如若兰玉知晓我并没有完成任务,他还有皇上绝对不会原谅我。而我注定要在青楼中惨死。”南宫蓉忽然有些无力,不免又后退几步,靠在柱子上,支撑着浑身的重量,同时又无助而自嘲的看着元祈。
她是真的希望能够得到元祈的庇护!还希望做一个真真正正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是在众人呵护下长大的千金小姐!
元祈双唇紧紧紧抿着。
早在刚才便已经走到门前的慕容歌听着南宫蓉的话语,震惊的立于门前。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南宫蓉会有这样的遭遇!
“太子哥哥……说出这些过往,蓉儿的心终于松了。其实,这婚约不必履行,我也未曾想过真正逼迫太子哥哥。还有一事,太子哥哥想要知道,夺得蓉儿初夜的人是谁吗?”南宫蓉仿佛陷入了多年前那绝望和无助的夜晚。那晚外面还下着大雨。
慕容歌心下一颤,脚下不稳,那个夺得蓉儿初夜的人……
元祈黑眸之中,似有浓烈的血红之色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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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瓢泼大雨中,青楼内依旧是欢声笑语,淫笑声到处皆是。那些年就在这里长大,由最初的恐慌无助,到后来的习惯。那夜,她惊慌失措,想要逃,却无法逃,只能在无助的恐慌中等待着那个夺走她初夜的人。
“就是当今的皇上。那晚他见到我的容颜后,对我拳打脚踢,在我无力站起,头破血流之际,他便是强行要了我!后来,我才知晓,他竟然是皇上,是姑父。后来我又渐渐的知道,将我送入妓院,让我每日生活在痛苦之中的人还是他!他要我尝受着被人玩弄的滋味。让我处在水深火热犹如地狱之中。”南宫蓉抬起眼睛朝棚顶看去,泪水在眼中盘旋,始终未曾落下。
元祈沉默。
“幸而大皇子救了蓉儿,让蓉儿不必每日恐慌。甚至也开始学起了武艺。太子哥哥想多了,蓉儿尽管是残花败柳之身,但也未曾与大皇子有任何苟且之事。只不过的确有些事情蓉儿欺瞒了太子哥哥,但蓉儿所做都是情非得已。绝对没有想过要害太子哥哥。”
过了片刻,南宫蓉渐渐的从往事的回忆中渐渐的回神,激动的情绪也得到舒缓,她望着元祈展开一抹灿烂的笑说道。
“你先退下吧。”元祈面色沉凝的吩咐道。
南宫蓉无法从元祈的面色中看出端倪,甚至是不知道元祈知道她的这些往事过后会有怎样的想法。其实,今日这一切袒露过往的举动,她之前便有想到过,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早。“太子哥哥是觉得蓉儿太过肮脏了吗?”那段日子虽然日日清洗身子,但她仍旧觉得自己太过于肮脏。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倒是渐渐的觉得那些过往与她越来越远甚至与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瓜葛牵连。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许多曾经尊贵的公主郡主最后的结局比她还要凄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渐渐地忘掉。但是,今日她大胆的将这些话说出来,便是心中有底,元祈不会将她赶出太子府了。
元祈望着南宫蓉脸上没有来得及擦去的泪水,似乎看到了多年前母亲在受到欺辱时,望着不远处无助的他时,那眼角留下的晶莹泪珠。他轻蹙着眉头,转过身去,沉声道:“无需多想。”
“太子哥哥,若你心中有愧,便莫要逼蓉儿,即便太子哥哥不曾想要娶蓉儿,蓉儿暂时也不想嫁给他人。”南宫蓉轻咬着唇瓣,话语之中已有几分哭音。她的确是在请求。
门外的慕容歌眸光微动,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刚才听见南宫蓉的自述中稳了稳情绪,推开门便是走了进去。她的进入让南宫蓉有些意外。
“慕容侧妃?”南宫蓉神色有些复杂。刚才她的那一番话慕容歌应该是听到了。
“南宫小姐这是怎么了?”慕容歌面带一丝惊讶的问道,仿若未曾听到过什么。
南宫蓉神色一沉,紧紧咬着唇,“没什么。蓉儿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去处理,先行离开。”话落,她便是立即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后,慕容歌立即向元祈走去,望着元祈沉默异常,她轻蹙着眉说道:“妾也未曾想过南宫小姐会有这样的经历。”南宫蓉受到非人的遭遇,并不难猜测,因南宫蓉与南宫青莲的关系!只不过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元游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当年的南宫蓉只不过是两三岁的女娃,他便是将南宫蓉的未来都决定了!其实这又是合情合理的,对元祈都如此,更别说南宫蓉了!
元祈抬眼看向她,倾城的俊容上已是布满了杀气,那杀气蒸腾,没有一丝遮掩,原本黑色的瞳眸似乎染了一层惨烈的红。她心下骇然,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不要这样……”她轻声道,企图换回他的理智。南宫蓉的经历必定是让他联想到了南宫青莲当年受到侮辱的凄惨情形!当年他还年幼,面对那样的情形无法反抗,甚至只能是眼睁睁的见着那些男人欺辱着他的母亲。
慕容歌那脚下不稳,突然转变的面色,如同一把刀剑刺入元祈的心中,那刺目的红,无情的杀气渐渐从眼瞳之中散去,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有些急切的说道:“本宫身不由己,不能自控。”无论是在最初,还是他们再相遇,他最清楚的是她讨厌血腥,更讨厌身在阴谋诡计之中,所以她淡然处世。
可刚才她的退却,让他由心恐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九子啊刚才那瞬间,他眼中的光芒有多么的骇人!
慕容歌望着扣住她手腕的手,心中一痛,轻轻的抚摸上他的手,轻柔的拍着,“没事,都过去了不是吗?光明就在前方。”她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想的预感,南宫蓉的那一番自述背后还有阴谋!
兰玉……兰玉,他知道有什么事情最能牵动元祈的心!他是要乱了元祈的心!无关乎南宫蓉是否有目的而来,兰玉现在都已经达到了目的!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瑕的,更不可能没有丝毫弱点,而元祈的弱点便是多年之前见到南宫青莲惨死而无能为力的痛恨!
“本宫……”元祈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似乎是要用全身的力气。
感觉到他的紧张,慕容歌深吸了一口气,笑的有些调皮,“刚才妾有些没有站稳,幸好是太子抓住了妾。真要说起来,妾要感谢太子,否则这后果可真是难以预料。”
“眼看着这午后的阳光就要浪费了,太子可要补偿妾,改日有时间与妾一起晒太阳如何?”慕容歌挽着他的胳膊,亲热的撒娇道。
元祈黑眸一动,刚才心头上的恐惧渐渐散去,与此同时,渐渐消失的还有刚才满心的杀气,就在刚才那瞬间,他仿佛又置身在黑暗之中,只有他一人面对!
但是,她出现了。她用她的温柔告诉了他,她不会离开,会与他共同面对一切。
瞧见元祈已经恢复常态,慕容歌悬着的心渐渐的放下,同时也真正的放心了。
“太子……日后无论碰见什么事情,不要一人去面对。想想妾……还有妾腹中的孩子,想想我们。有我们陪在太子的身边,太子绝对不是一人面对如此多的困境!而太子的未来是光明的,绝无一丝黑暗之地。其他人不会有机会来拨动太子的心弦。”慕容歌反握住他的手,透过此举将手心中的温暖传过去,让他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
闻言,元祈黑眸一动,心底深处缓缓升起一丝温暖,这个女子懂得他!更是用细腻的举动感动着他。他慎重的点头。
慕容歌见状,嘴角一扬,笑道:“太子真好。”
“慕容歌,日后都不可离开本宫。”他要求着,即是此刻她就在他的身旁,并且成为了他的女人,怀有了他的孩子,他仍旧是恐惧。
“恩。”慕容歌好无迟疑立即应道。随后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慕容歌感觉到有些饿,便如同小女孩般摇着元祈的胳膊,娇声道:“妾都饿了。”
“本宫早就已经安排下人备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点心,一会儿就会送来。”元祈瞧着她小馋猫的小模样,心中的暖意和幸福感更是浓烈。
真正的确认元祈已经理智,悲伤不再后,慕容歌便将唇边的笑容收敛,沉声道:“刚才南宫小姐的话,妾听见了。只不过,这其中应该还有另一番隐情。兰玉最想看到的便是太子的情绪不受控制。”南宫蓉该不是说谎,只不过这背后还有许多事情被南宫蓉隐瞒了。
元祈双眸半眯,陷入沉默之中。
……
南宫蓉回到房间后,阿乔立即追问:“小姐是否与太子商定了大婚之日?”
“并未。”南宫蓉神色冷淡的回道。想到刚才的一幕幕,那一番话让元祈动了情绪,她又何尝不是!其实,那段岁月比起刚才所描述的还要不堪!那一夜,夺走她初夜的人的确是元游,但是紧随着元游的侵犯,还有几个护卫,那一晚她是真正的坠入了地狱。
阿乔惊讶,去了这么久怎么会没有商量出结果?“是太子不打算娶小姐吗?那封信太子不是看过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太子在夏国深受百姓爱戴,绝对不会不信守承诺的啊。”
“太子打算让我与其他人成亲,而那个人选他早就已经选好。而关于婚约一事,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从未想过给我身份而已。”南宫蓉一口饮下冷掉的茶水,那苦涩的滋味在喉咙处渐渐散开。
阿乔圆瞪双目:“小杰可是太子的表妹!太子竟会如此的无情?诺大的太子府难道还没有小姐的容身之地?”
闻言,南宫蓉自嘲一笑,“天下之大,何曾有一处是我真正的容身之地?我已经将过往经历过的一切都告知了太子!原本以为这一切都会是秘密,但是时隔多年,我还是必须要说起。这心,还真是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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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姐,你怎么可以,怎么能将这段过往告知太子?!”阿乔难以置信,这段过往对于南宫蓉而言,太过不堪!告知元祈后,不是更让元祈厌恶?毕竟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有这样一段过去?
南宫蓉面色微变,不禁眼中雾气蒙蒙,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虽然他现在不知晓我的过去,但日后肯定会知晓。在他想要让我离开,并且将我推的一干二净的时候,我就唯有说出这些过往,如此才可让他对我有些同情,如此,我才能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想起来,刚才自己楚楚可怜,孤苦无助的样子,有几年没有这样了?她真的以为那些过去不属于她了。
她以为自己忘记,却始终不能忘记,这些过去已经长在她的记忆之中,根本不能拔去,更何况每每沐浴之时,看到手腕上的伤痕时,哪里是想要忘记便能忘记的。只不过,终究是没有预料到有一日她要利用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太子竟然想要小姐离开……”阿乔大惊失色。就是因为小姐三番四次的要求太子娶她,所以太子才会……
南宫蓉收起眼中不合时宜的懦弱与惧怕,对阿乔没多少耐心的说道:“已经被我摆平了。我有些乏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你下去吧。”
阿乔皱了皱眉,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异色,瞧着南宫蓉眉宇之间的确是有一丝倦怠之色,便点了点头,“是。”
待阿乔退下后,南宫蓉那刚才还有着一丝疲惫的眼中瞬间滑落了两行泪。
……
转眼即过两日,这日,元祈用过早膳后,便得到元游的传召立即入宫。
慕容歌虽心有怀疑,元游甚少主动要求见元祈,怎会今日这般主动?其中绝对另有隐情。但现在元游绝对不敢动元祈。
这两日,她曾有些动摇,是不是不该等?现在将实情说出或许也可。但转念一想,此时此刻兰玉丝毫都没有行动,就算说出事情,元游也绝对不会相信,狡诈如兰玉,他定会寻找各种的说辞来推翻一切。更何况究竟兰玉有多少的实力他们虽心中有所猜测,但兰玉最善伪装,所以不可轻易小看,甚至是轻易对待。
等到最后的时机到了,兰玉绝对不会死灰复燃。
她想,这是其中一点,元祈是想要等待,等待最后时刻当元游知道一切后会如何!是不是会痛不欲生!其实这几年来元祈有许多机会可以废了元游,但是他并没有,而是一直在元游的痛恨之下活着。他就是想要看着元游知道这些年来的恨,曾经对南宫青莲,南宫蓉的伤害,都是他的愚蠢所致时,该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这样或许会残忍,但当年的元游又何尝不残忍?!南宫青莲救了他,而他听信兰媚娘的话,生生的残害着南宫青莲,甚至灭了南宫家族,让南宫蓉深陷青楼,同时又对元祈利用。他,该受到惩罚!
只是,元游应该没有多少寿命了,即使能够活着,怕是也会瘫痪在床,没有多少的理智。他们的时间,或者说兰玉的时间都不多了。
应该没有多久,赵子尽就会到夏国。
她看着手中的书,书中的繁体字让她眼前一片恍惚,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物是人非,谁也不是最初的样子。
夏国皇宫。
皇帝寝宫内。
太子多日不曾来到皇帝寝宫,在寝宫伺候的宫人们见到元祈时,纷纷由心敬畏的低头,不敢直视。但凡身处在夏国宫内的人都会知晓当今圣上对太子从未看在眼中,与大皇子截然相反,今日皇上主动要求太子入宫,宫人们纷纷心下祈祷,希望皇上能够将对大皇子的关心,分一些在太子身上。
龙榻上,元游靠在床上,面色红润,但是双眼无神的望着元祈。
元祈站在床边,一言不发。
而元游望着元祈那倾城的容颜,仿佛看到多年以前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南宫青莲,曾经与他有过短暂快乐的女子,恍惚之中,仿若回到过去。梦中情景虚幻,他想要看清那梦中喜欢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但是那容颜愈发的模糊,他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觉得那面容模糊。再看眼前的元祈,他紧紧地皱着眉,并未有父子之间的情感,而是寒声道:“昨晚朕梦到了你的母后。”
闻言,元祈眉梢微动,心底快速的升起一阵冰寒刺骨的冷。
“她嫁给朕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便是让朕刮目相看。”元游面色一沉,声音更是冰冷道。初遇南宫青莲时,他心动过,立她为后时是他心甘情愿,甚至当时觉得与她共度余生,便会让他很幸福。未曾想到兰媚娘的出现,让他彻底沉迷。如若南宫青莲没有狠心害死媚娘,那么如今南宫青莲仍旧会好好活着。更不会这些日子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其实自从南宫青莲死后,这些年来她与媚娘几乎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甚至是出现的次数比媚娘还要多。
时间越久,他便是越恨!南宫青莲,曾经出淤泥而不染如白莲,没想到一切不过皆是假象!
元祈将元游恍惚的神情收入眼中,他勾起唇角,笑道:“父皇对母后当真是用情至深。”话语之中尽是讽刺。
谁料,元游闻言,竟是身形颤抖了一下,红润的脸庞渐现一丝苍白之色,他双眼迷蒙的望着元祈,待清楚瞧见元祈眼中的嘲讽之色,恨意重归于眼中,他似不想多看一眼元祈,低头寒声道:“可惜你母后不懂得珍惜。”
“父皇一生风流,母后自然配不上父皇。否则那年也不会惨死,父皇若是见到母后如何惨死的景象,父皇不知道如今又作何感想。”元祈眼中同样浮现恨意,多少年来,只是元游第一次提及到南宫青莲,他也是第一次对元游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元游愣了一下,“那是她该得的下场。”若非下毒害死媚娘,她又怎会惨死?!不过,当元游看到了元祈眼中的恨意,又是愣了一下,这些年来他还从未在元祈的脸上看到过恨意,想不到这一刻他竟然了!可不知为何,他竟然错愕,甚至有一丝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惊讶,元祈竟然恨他?!
不愧是个野种!当真是没有兰玉孝顺!
“哦?”元祈眼光一闪,低敛着眼眸,刚才在眼中闪过的恨意似乎只是假象,而此刻的回应,竟是显得那般的漫不经心。
元游皱眉望着元祈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心底那不祥的预感愈发的浓烈。他也不知为何今日会主动召见元祈,真是因为昨晚梦见了南宫青莲?然后想要见见元祈,从而回忆南宫青莲当年的模样?又或者,他的神志渐渐不清晰,只是不想忘掉纠缠着他多年的仇恨?更想要知道元祈还有多少的能力,对兰玉有多少的威胁?
“父皇当年后宫美人众多,不知是否记得在青楼妓院内曾经临幸过同样一名姓氏南宫的少女?”元祈忽然倾身,声音温柔的仿佛能够从中揉出水来。
突然靠近的容颜,熟悉中陌生,陌生中熟悉,元游又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好半响才响起元祈刚才的质问。突然响起,多年前,在一个青楼内,他的确临幸了一名少女,那少女十二岁的年纪,身子并不婀娜,根本不能与后宫的女人相比。不过,那少女有一张与南宫青莲神似的容颜。
而这名少女一直保留着处子之身,尽管他不喜青楼女子的风尘气,但此少女是他从三岁之时便是在青楼养着,学的便是如何伺候男人的活计,而这身子就是留给他的,他要的就是玩弄,侮辱,惩罚她!
想到这里,他有一种报仇后的快感。不禁冷笑问元祈,“你也喜爱此女?那女残花败柳之身,玩弄几回便可。”
元祈黑眸中光芒暗动。
“朕怎么能忘记她是南宫家唯一的血脉,你的表妹。当年她与你曾有过婚约。”元游虽然对当年的一幕幕印象并不深,自从他成年以来,阅女无数,更何况当年的南宫蓉只是一张脸能够让他记住,其他的闺房之术太过稚嫩,根本无法让他记住。但是,忽然想到南宫蓉与元祈之间的关系,便无情的刺激道。
闻言,元祈并不意外元游的回复。他只是直起身,不言不语,沉默着。
元游突然心下一颤,心底那一丝不妙之感越发的浓烈,元祈有事情瞒着他!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他直觉,这真相他或许不想要知道,可他却忍不住想要知晓。
心中天人交战,是否该听听元祈如何回应?
这么想着,他便开口问道:“你有事瞒着朕?速与朕说来。”
元祈眉梢轻挑,这个时候元游竟然会有这样的警觉!
“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朕?是关于你母后?”元游继续追问。
而此时,忽然有一人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元游的追问,“儿臣参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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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元游看向门的方向,是兰玉来了。
兰玉经过他的准许,不用通传便可直接入寝宫。
元祈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兰玉,对于兰玉的突然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兰玉俊雅的面容上挂着温润的笑容,先是对元游说道:“儿臣参见父皇。”后又对元祈道:“见过太子。”
“无需多礼,今日怎的来的如此早。朕近日来身子已经好多了,日后不必每日都来探望朕,有时间你可以出宫走走。”元游望着兰玉满眼的慈爱,仅是半刻的功夫,就忘记了刚才对于元祈的疑心。
见状,元祈殷红的唇扬起,就在那嘴角处划过一丝笑,那笑淡的让人一看便会忘记。
“是。”兰玉点头应允。而后站在床边,正好是站在元祈的对面。
兰玉惊讶道:“太子今日竟会如此早来探望父皇。”望着元祈那深不可测黑眸,兰玉心中惊骇,不是为元祈的忽然到来,而是因为元游竟然会这时候有了疑心,更是主动要求见元祈,难道元游是有了察觉?
还没等元祈有回复,元游便连忙解释道:“今晨时朕想到有些事情需要找太子确认,并未有其他的事情。既然现在已经无事了,太子便退下吧。”兰玉到来,他眼中再无元游,更是忽略了刚才那心中的不确定,更是忘记了昨天晚上纠缠着他整晚的身影!
元祈淡笑道:“是。”
正转身离去时,兰玉忽然道:“过两日我会出宫,届时去太子府与太子闲聊叙话。不知太子可有时间?”
“甚好。”元祈微笑点头。二人之间眼光相交,平和,无波,甚至是友好。
元游暗中深锁眉头,触不及防的又触及到元祈眼中的光芒,刚才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怀疑又重上心头,刚要开口询问,又看到站在床一侧的兰玉,便停止询问。
元祈离开后,兰玉便坐在床榻一旁,关心的问道:“父皇今日的脸色怎的有些差?”
“元祈似乎有事瞒着朕。”元游对兰玉向来不设防,直接将心中华衣脱口而出。
兰玉眼底闪过一丝冷色,温和的笑着安抚道:“父皇莫要多想。不过是太子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父皇莫要忘记了太子狡诈多端,才会一直没有给我们机会反击。只不过父皇有疑心实属正常,过两日儿臣出宫,不放替父皇试探一番。”
“恩,此时就交给你去做吧。”元游终于放心的点头。
“父皇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该用午膳了。”兰玉笑道。
元游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幸而有玉儿你在朕床前尽孝。媚娘当真是为朕生了个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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