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面色微变,低首间,半阖的眼眸之中,目光复杂无比。
“你过些日子尽快行动吧,勿要再耽搁。元祈近日来越发的让人无法琢磨,或许有一日就会逼宫,让朕退位。而且他身后还有个慕容歌,慕容歌手中握有兵器厂,威胁实在是大。”元游闭上眼睛后,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为兰玉着想。
闻言,兰玉目光微动,点头应道:“是。”
待元游迷迷糊糊的入睡之后,兰玉便离开。回了房间后,兰玉便立即招来心腹暗卫,沉声询问:“还没有察觉到元祈有任何动作?”
那暗卫摇头,“并未,小十正在前往梁国的路上,没有多少时日便会到梁国。已经按照大皇子的命令,等小十到了梁国之后,就算是损兵折将也要给兵器厂重创。”
“恩,按照计划行事。”兰玉吩咐道。
暗卫退下后,兰玉行至矮榻上的棋盘,低首凝望着。元祈今日定会察觉元游的异样,而元游的怀疑绝对不会空|茓来风,元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
……
四周景色迷人,秋天落叶遍地飞扬。秋霜的微风拂面,犹如置身在仙境之中。
元鱼望着眼前的情景,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在宫中也没有多久的时间,她竟然如此怀念自由的味道。可惜,能够欣赏的时间短暂不已。
她收回留恋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此时正是午膳过后,天气很是舒服,不冷不热。但赵子尽却在不远处点起了篝火。并让侍卫们抓了几条鱼,架在火上,只不过,那鱼已经烤出了香味,甚至是渐渐焦了,他一人没有去吃,而是看着那鱼失神。
虽对那日他的话语心中堤防,甚至是恐惧。但此刻她却不免好奇,他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正当她想要靠近时,侍卫拦在了她的面前,“皇上吩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元鱼挑了挑眉,并不意外侍卫的阻拦,而是意外赵子尽此时此刻的行为!不会又是因为慕容歌吧?越是距离夏国越近,他便越是深沉难测,一天少有说话的时候,眼下更是阴阳怪气。不禁停顿了脚步,本身她便是没有多少的心思想要靠近,眼下便回到马车内午睡一会儿也好。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深深的望了一眼赵子尽,事到如今,赵子尽定是后悔了!眼中的笑更为冷冽,现在后悔有何用!他想要得到的,这辈子都不会得到!
眼下,休息才是她最应该做的。
赵子尽凝望着燃烧旺盛的火,鼻尖传来那烤焦的鱼味。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的有些苦涩:“看来,朕终究比不上她。她可以放下。朕想要放下,却终究不能。”越是想要让自己忘记她,可她的容颜却不断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甚至是过往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在眼前闪现。
当年她为了护他,不惜以自己为代价。而他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夺到那日思夜想的权利,便是理所当然的利用她。其实,当时他心中还存有侥幸,她那般在意他,绝对不会恨他。而他只要承认错误,便能再回到从前。可当她面对他时,剩下的只有疏远时,他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卑鄙,甚至是从未想过,他伤了她的心!日后已经不配得到她的守护。
曾经,认为这样的守护,他可以不必有迟疑的抛弃。但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过往越来越在他的脑海中清晰,他便知道,自己得到了天下,却独独失去了她!
“若是用些手段可以回到从前,朕会用的。”赵子尽眼中倒映着那片火红,而那烤焦的鱼在他的眼中刺目无比。坚定的眼神就在此刻,让他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连夜赶路,应该很快便会到夏国。
一路而来,他惊讶的发现齐国竟然比不上两年前的光景!贫苦的百姓增多,一次的宫变,一次的战争,让齐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齐国在十年内都不能再有战争,必须休养生息。
“是谁说天下与美人不可兼得?朕可以。”他紧抿着红色薄唇,双眼一凛,沉声道。
一阵狂风起,沙尘扑眼,他缓缓闭上双目,任由那火星窜起。
四周的侍卫见状,立即提水浇灭火源。
“皇上,现在是否启程?”待那突然而来的狂风散去,一名侍卫走上前来询问道。
赵子尽目光深沉的望着冒着烟雾的柴,神情渐渐冰冷,“准备启程。”
宰相府。
上官月儿经过几天的调养,在府内人的眼中已经能够下地了,身子好的出奇的快。但令上官月儿惊讶的是,自杀的举动没有换来元祈的关注,得到了推迟婚期五年的结果后,府内的人竟然在暗中议论着她。隐约之中是指责她因得不到元祈的宠爱,而心灰意冷自杀。结果非但没有让元祈宠爱,结果还让宰相府受人非议!
此话听在她耳中刺耳无比。宰相府尚且如此多人议论,可想而知京城内又会有怎样多的流言蜚语!
“小姐,主持来了。正在侧厅等候小姐。”贴身婢女进了屋,朝着面色不佳的上官月儿说道。
闻言,上官月儿敛了敛面色,点头道:“恩。”
侧厅内,主持站在屋子中间,待上官月儿出现后,年过半百的主持便言道:“阿弥陀佛。”
上官月儿连忙笑着回道:“主持无需多礼。上官府内也没有诸多的规矩。相信主持在前来宰相府的路上,听到了许多的传言,此次请主持主持主动前来宰相府,一是想要让主持看一个生辰八字,瞧瞧此人的命格。同样想要让主持为我驱魔。”这是两全其美之计,几乎所有人都说她与元祈相克,所以次啊会三番四次的染病,而眼前的主持远近驰名,是得道高僧,由他为她解去身上的不祥,相信定能堵住悠悠众口。同时,她也想要知道慕容歌究竟是怎样的命格,竟能有那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紧接着,她便让婢女将慕容歌的生辰八字递给主持。这生辰八字其实都属于秘密,甚至只有慕容歌,当年的慕容宰相府的人知晓,但这乱世下也有好处,处处都是你想不到哪个是探子。想要知晓慕容歌的生辰八字,并不难。
更何况,如今的慕容歌贵为夏国太子的侧妃,这更不是秘密了。
但主持看过生辰八字后,便面色一变,甚是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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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见状,上官月儿立即追问道:“主持大师为何面色如此沉凝?”难道真的如她之前猜测的那般,慕容歌的身份有假?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主持轻皱两眉,摇着头道:“小姐为何将已经死去之人的生辰八字给老衲看?此人早在几年前便已经香消玉殒。”
“什么?!”上官月儿惊讶无比,难以置信。慕容歌早就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去?!“主持大师所言不假?”若慕容歌已死,那么此刻正在太子府的慕容歌会是谁?!
“出家人不打诳语。”
上官月儿眼眸转动,难怪慕容歌会有那般大的变化!曾经懦弱可欺,让他人任意利用!想不到真的不是真正的慕容歌!她神情变化多端,因为得到这样的结果而心情复杂。
那么,太子府的慕容歌是何时被调换的?她连忙追问道:“主持大师可否告知,此人何时死的?”
“天机不可泄露。老衲只能告知小姐这些。”主持并未再多说,朝着上官月儿施下一礼后,便转身离去。
上官月儿神情恍惚,缓缓坐下。心潮涌动之间,开始不断的想着她所知道的有关于慕容歌的事情,三年前,慕容歌葬身在火海,但是一年前又重新出现,以另外一个身份,拥有天下第一兵器厂主人的身份回到了元祈的身边。
会不会从这个时候开始,慕容歌便不再是以前的慕容歌?可是,元祈那样运筹帷幄的人,会被假的慕容歌所欺骗?这又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就算知道眼前的慕容歌并非是真的,但若是处理不当,也会打草惊蛇。但此事若是加以利用,定会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她需要好好想想,不可轻举妄动。
……
元祈从宫中回来后,慕容歌立即放下正看到一半的书。
当慕容歌看到元祈平静无波的容颜时,心中大感不妙,元游见元祈,定是又一番侮辱。她迎上前去,亲热的揽着他的手臂,笑道:“妾一直等着太子用午膳呢。”
闻言,元祈便蹙起了眉头,语气中似有几分苛责:“都这个时辰了你还未曾用午膳?慕容歌,你真是让本宫有时候不知该如何训斥你才好。这般调皮不听话,怎的跟个孩童似的。”眉宇之间刚才还存有的几分冰冷,几分煞气,瞬间消失踪影,转而眼中尽是眼前女子文温柔婉约的身影。
慕容歌嘻嘻一笑,“见不到太子,妾没有食欲。不知太子是否曾听说过秀色可餐四字?”默默将他神情的瞬间转换收入眼中,然后娇笑问道。
元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轻笑着摇头,“你想将本宫食用?”
那暧昧不明的话语带双关,不得不让慕容歌甘拜下风,稍有不慎,便会让他钻了空子。不过就是些阿谀奉承的话而已,在他的耳中就会曲解成另外一番意思。她不得不干笑两声,然后低头看向自己依旧是平坦的小腹,颇有几分无奈的说道:“太子,妾有心无力。”
“哦?”元祈轻挑着眉梢,明显对这句话保持着怀疑。不过却没继续挑逗。
慕容歌微微一笑,揽着他的手臂一同坐下,然后等着下人将午膳上桌。
“慕容歌,今日父皇提及了母亲。”元祈饮了一口茶后,忽然看向慕容歌说道。从他进入房间之时,她便会有所察觉,未免让她担忧,他唯有没有丝毫隐瞒的道出实情。
闻言,慕容歌眼光微动,“不会是皇上有所察觉了吧?”元游被蒙蔽了多年,轻易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就算元祈将实情道出,他仍旧不会相信,只不过竟然主动召见元祈,并且提及南宫青莲,只有一个解释,莫非他已经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
“恩,的确是有些怀疑。不过,疑虑并不深。”元祈点头道。
慕容歌两眉轻蹙,若是有一天元游突然反省,看穿了兰玉的真实面目,那么,届时元祈会如何?不过,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怎么可能,元游若是早就有所反省,又怎会多年来被蒙蔽?更何况,即使有所怀疑,怕是多半也是因为元祈的毫无动作。凭着元祈如今在夏国的势力,想要逼宫轻而易举,但元祈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也难怪元游会有所怀疑。如此说来,元游应该是等不了多久吧?
“太子可曾想过主动出击?”慕容歌轻声问道。
“不。”元祈果断拒绝。若主动出击,便会让兰玉有机可乘,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要在兰玉与元游以为已经得到一切,犹如置身在云层之上的快乐时,亲手摧毁!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慕容歌淡笑道:“一切皆是掌控在太子的手中,妾不曾担心过。”
“用午膳吧。”元祈亲自为她夹了一块鸡肉,轻声道。
望着碗中的鸡肉,慕容歌心中暖意浓浓,不过与此同时,却不免为元祈担忧,整日生活在仇恨中的他,不会真真正正的快乐起来。而她希望这场缠着他多年的噩梦和仇恨尽快的结束。而她需要做的便是,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同面对风浪,能让他身处在冰天雪地中时,也能够感觉到丝丝暖意包围着他。
午膳过后,嘉杰从外办事回来,元祈回到书房与嘉杰商谈要事。
慕容歌在房中午睡,醒来后,想要出去到花园走走,白荷在他身后跟着,而流云忽然出现在她身侧,并低声对她说道:“上官小姐今日请了大悲寺的主持进府,不知所谓何事。”
“大悲寺的主持?”慕容歌双眸半眯起来,上官月儿能够想到以自杀来反抗,自然还会想到其他的法子来对付她,近日她便吩咐流云让暗卫在暗处盯着点宰相府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这上官月儿招来大悲寺的主持有何用意?
“是。”流云应了后,便悄然退下。
跟在身后的白荷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流云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作痛,终究是配不上他。
慕容歌望着花园内有些凋零,有些盛开的花,虽然有些她并知晓花名,但是此刻映在眼中,都有不同的景象。站在一株黑色芙蓉花面前,她望着这朵开的艳丽妖冶的黑芙蓉,心中那抹不安渐渐扩大。
这个上官月儿当真是棘手的很!
太子府,书房。
“主公安排下来的事情,卑职已经安排好。”嘉杰沉声禀告道。
元祈道:“梁国一行你辛苦了。”
“卑职幸不辱命。乔装前往梁国,没有一人发现异样。如今兵器厂尽在太子的手中,大皇子想要有所行动,只能徒劳而已。只不过是太子成全了他而已。”嘉杰说着眼里尽是笑意。他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是跟了主公,做了主公的幕僚,得此主公,前途一片光明,是夏国之幸,更是他之幸!
“既然他想要得到,便给他。”元祈寒声道。
“如此大皇子便会尽快行动,太子当真是将他的一举一动掌控在手。”嘉杰难掩激动。只要大皇子有所行动,太子登基之日指日可待!
元祈深沉的眸光芒暗动,兰玉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多日过后。
阴沉的一天。沉闷,无雨,同样不见一丝阳光。
这样的天气,本就沉闷的让人打不起精神来。
“章神医,是否该换安胎药了?如此苦的安胎药,让我不得不怀疑章神医的神医称号是否是实至名归。”本就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有近日来有了身孕而不能随意走动,心情没由来的烦闷,偏偏又不能有反抗之力的喝下堪比黄连的安胎药,实在是让人心情无法畅快。
章神医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他堂堂神医沦为一个普通的安胎郎中便算了,竟是让人怀疑医术!他冷哼一声,“慕容侧妃若是不喜这安胎药,大可不必再喝。”
“真的?”慕容歌立即感觉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只不过,慕容侧妃身体内仍旧有寒气,服用安胎药除了安胎的功效外,还是调养身体。若慕容侧妃完全不在意身体和胎儿的话,大可不必服用安胎药。”章神医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慕容侧妃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的安胎药岂是外面的那些郎中能够比的?只不过就是心有几分不服气,他是真的在这安胎药中加了些料。
慕容歌眼光一暗,眼前的章神医六十多岁,竟也会戏弄人。看来与元祈有所瓜葛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半点不好对付,且能够抓住人要害,知晓她看重腹中胎儿,才会如此对待她。她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只不过,我仍旧是怀疑章神医的医术。”
章神医一听,气腾的一下蹿起来,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便是名声!岂能容忍他人质疑。不过他又是有点心虚,便硬生生的压下怒火,不情愿道:“既然这安胎药不适合慕容侧妃,再换一个房子便可。”
闻言,慕容歌嘴角一扬,笑容重新回到眼中,看来这章神医最无法接受的便是他人质疑他的医术。低首饮了一口茶水,扭头时,看到白荷慌张跑了进来,面色极差,“慕容侧妃,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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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莫急,慢慢说来。”慕容歌看向焦急而来的白荷,声音平稳的安抚道。紧接着也敛了敛脸上的笑容。
章神医向慕容歌颌首:“老夫先行退下,明日会让下人将慕容侧妃安胎药的房子更改。”话落,没有等慕容歌的回复,便立即离开房间。
慕容歌扫了一眼章神医,这个章神医的确是个怪人!然后重新看向白荷,不知是何事会让白荷如此焦急。
白荷依照慕容歌的吩咐,拼命的喘息来压制心中的那份震惊,待呼吸稍顺后,这才说道:“今晨早朝,十几位大人联名上奏,因慕容侧妃在太子府中独宠,如此有违常理。如今慕容侧妃已有身孕,他们希望太子趁此时机将上官小姐迎娶入府。否则太子如今专宠慕容侧妃而忽略了上官小姐,实乃宠妾灭妻。”
闻言,慕容歌面色一沉,这些老不死的不关心关心国家和自己,反倒是来关心她了!宠妾灭妻?这上官月儿还未曾嫁入太子府中,在宰相府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与她何干?!元祈喜爱她,又与他们何干?!没由来的,这心口的火腾腾上窜。怀孕之后,明显火气大了许多。只不过,她面色沉凝,并不见任何怒色。
白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慕容歌的神色,没见到慕容歌特别生气后,又接着说道:“慕容侧妃,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十几名官员的联合上奏,而且消息在市井中传了开来,这对慕容侧妃的名声极其不好!想不到,上官小姐上吊自杀,竟然会引出这么多事端来!
慕容歌挑了挑眉,能怎么办?那些人愿意说什么便说什么,与她何干?只不过就是有点太让人厌恶,如此她若是没有点儿动作配合他们,也就是让他们太能蹦跶了,简直是不将她放在眼中。她看了眼白荷,说道:“无事,你退下吧。叫流云进来。”
“是。”白荷立即应道,意识到慕容歌可能已经有方法解决此事了,便退下去,寻找流云前来。
片刻后,流云进了屋,慕容歌看向流云,瞧见流云的神色,她心中一凛,看来此事当真是被外面的人传的难以入耳,她道:“流云,帮我查查这几位在背后无所事事,整日关心我与太子生活的官员都是谁。家中有几个小姐。”
流云目光深深的望着慕容歌,沉声道:“慕容侧妃不想要知道太子是如何回应的吗?”
慕容歌眸光一闪。
“太子斥责了几位大人,并在朝堂上以各种不同的理由将几位上奏的官员降职,甚至是削职。而种种理由不能让任何人反驳。既然太子已经做了这么多,慕容侧妃其实已经无需费心。”流云说道。
元祈……竟然在朝堂之上打草惊蛇!慕容歌面色沉冷,眸光复杂,“若是如此,我便越不能让他一人去面对。”同时她也想要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兰玉尽快行动。宠妾灭妻,这四个字还真是刺耳!
“是。”流云闻言,没有过多的话语和追问,直接离开。
……
南宫蓉望着手中信件上熟悉的字体,见到这些字体就如同见到了那个人。仿佛那个人就出现在眼前,以那样高不可攀的形象让她察觉自己必须仰望才可免去心中的酸涩感。
她十分清楚自己在那个人心中的分量,更清楚自己的渺小。同时更是知晓自己的身份。只是,信件上所说的事情她需要去做吗?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只要去做了,慕容歌与元祈就会因此而产生隔阂,甚至慕容歌会因为此事而多半可能小产。
所以,她犹豫。
“原本认为这些事情不过是我自己猜想而已,却万万没有想到的确是属实的。想不到太子哥哥竟然为了得到慕容歌,真的是不折手段。”
“南宫小姐莫要犹豫,如此去做,可换来荣华富贵,有何不可?!毕竟慕容侧妃在太子府的一天,便会成为你的阻碍,你想要复兴南宫家族的心愿永远不会达成。曾经南宫小姐有过那么不堪的过去,但有机会嫁给太子,是世上许多女子求而不得的。如此做,不仅能够嫁给太子,更能够报恩。奴婢实在不知小姐为何会犹豫!”阿乔见到南宫蓉犹豫,甚至并不想去做此事时,便立即焦急的劝道。
阿乔的劝解非但没有让南宫蓉消除犹豫,反而她更是觉得如此做,她良心上怎么都无法过去。或许前几年她会有些不甘,对元祈也有着莫名的恨,但是这些日子,她突然觉得元祈这些年来也不一定过的多么好,甚至有可能比她还要四处受敌,只不过他能够从容面对,而她当时无力反抗。终究这些都是元游设下的局!
只是……
“奴婢只是单纯的认为,谁能让小姐脱离苦海,谁便是小姐这辈子应该报答的人。小姐如今的犹豫,是否对得起公子?只不过就是将实情在最合适的时候道出,让慕容侧妃有权利知晓,最后慕容侧妃会如何选择,与小姐并不相干不是吗?更何况,小姐你没有其他选择!”阿乔忽然面色一沉,语气中含有几分威胁的口吻。
南宫蓉面色瞬间煞白,抬起头看向站在身侧的阿乔,不由得冷嘲热讽,“事到如今,我才知晓对你的好,完全是浪费!想不到你竟然会威胁我!我不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连身体我都不在乎,还在乎区区性命?青楼妓子出身,名声对我而言从来都不重要!莫要浪费你的口舌,逼急了我,我断然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虽然不能做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我却能轻易的处置你!时时刻刻将我过去的经历挂在嘴边,以此来抬高你的身份,阿乔,你是否忘记你如今的身份?不过就是个奴籍!我想,让我更加残忍的时候,你应该付出点什么。”
阿乔连连后退,面色同样惨白无色,压根没有想到几句话会让南宫蓉愤怒。虽然南宫蓉平日里对她并不严苛,但是南宫蓉向来说到做到。她似乎可以意识到南宫蓉接下来的话。
南宫蓉娇艳的容颜上浮现一丝残忍的笑容,忽然起身贴近阿乔,“跟在我身边,你该知道我身上的许多伤痕有多么的丑陋,而这些伤痕背后都有一个你一直想要试探得知的故事。既然你如此想要知晓,之前我怜惜你,而你偏偏不屑,如此看不上眼,我又怎能厚脸告诉你?眼下便是有个最好的方法会让你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万乐坊?无论怎样倔强清纯的女子,进入万乐坊后,都会变得善解人意,更是万千风情集一身?”
“小姐……小姐……阿乔一时失言,望小姐原谅。阿乔只不过是为了小姐着想而已,万万没有其他的心思!”阿乔极为焦急,她深知此时此刻南宫蓉的话,绝对不会是威胁。
“既然如此,此事由我做主。我想要怎么做,你没有权干涉!老老实实的做个婢女,比你胡思乱想要好上万倍。退下!”南宫蓉收起脸上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寒声喝道。
阿乔身体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她刚才绝对是心惊肉跳,如若真的被送去万乐坊,她还不如死去!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南宫蓉的脸色,这才发现其实南宫蓉很可怕。
瞧着爱情奥逃跑似的背影,南宫蓉冰冷无情的嘴角上扬起一抹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阿乔的冷笑。低头看着手中的信,这绝对是有利而不能反驳的证据,只不过,她想起慕容歌那温婉的笑容,与元祈在一起时,他们二人心意相通,仿佛其他人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那种情感是她想要却始终不能得到的。
她不忍心破坏。
只不过……
她该如何抉择?
午膳过后,元祈才迟迟回来太子府,而与元祈一同回府的还有兰玉。
慕容歌不想与兰玉有接触,甚至是懒得与此人见面,所以便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在房中午睡。具体元祈和兰玉他们在正厅内谈论什么事情,慕容歌并不知晓。
正厅内,兰玉慢条斯理的饮下一杯茶后,便对元祈说道:“太子府中的茶水果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确实独特。”
元祈嘴角微微牵动,未曾回复。当初颇让他有几分敬佩的兰玉公子,寒暄话说来,着实让人作呕!
似乎察觉出元祈的厌恶,兰玉环顾四周,便开门见山道:“太子如今可以毫无动作,本殿下是否该这么认为,太子在等着本宫先行行动?倾巢而出?”
闻言,元祈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大皇子焦急了?”他可以等,但是兰玉的时间却是不多。
“父皇如今神智一日不如一日。有一日晚上竟然一直喊着青莲二字。看来,父皇对皇后可真是用情至深。只是可惜,待请醒来时,见到房中兰母妃的画像时,却将梦中情景遗忘,转而心中恨意一日比过一日。见此情形,本殿下是无能为力,只能不断的重复着当年父皇兰母妃之间的过往。”兰玉并不急切与元祈又怎样的对话,反而是从容的说起元游如今的情况。
“哦?大皇子果真是‘孝顺’。”元祈淡淡一笑,神色中毫无异样。
兰玉想要探索的东西,毫无进展。他眸光微动,轻轻的点了点头,“与太子相比,本殿下难以相比。”
“大皇子可曾与南宫蓉**一度过?”元祈饮了一口茶水后,顿时感觉口腔中,被那种清新的花香味所弥漫,仿佛顺着口中这淡淡的花香味,心中盛开一朵艳丽的花,如同太阳,暖了心。
这是慕容歌专门为他准备的茶水,只有他可以饮用。自然与兰玉面前的茶水完全不一样。这个女人时时刻刻的关心着他,知晓兰玉的到来,并不会让他感到轻松,甚至是会让他厌恶,所以她以这种方式来陪着他。
兰玉似乎并不意外元祈的这一问,他微笑回道:“不曾。但父皇曾与她有过一夜。”元游当年与年仅十二岁的南宫蓉疯狂的一夜,如今想来,元游当真是心狠手辣。
“本宫早就知晓此事,你是否好奇本宫为何仍旧要问你?”元祈目光忽然锐利,寒声问道。
兰玉轻蹙眉,有着片刻迟疑回道:“太子大可直言。”南宫蓉的过去和经历,只要费上心思追根究底的去查,元祈必定会知晓。只不过,元祈这一问的用心何在?
“过些日子齐国皇帝就会到了夏国。届时不知兰玉公子会如何应对?此次齐国皇帝的目的明确,不过就是求和。但父皇长久以来的心愿便是一统天下,大皇子最是孝顺,本宫十分好奇大皇子会如何抉择!”元祈深沉的眸上,仿佛浮上了一层雪。
兰玉低首,转移了话题,“当年赵子维之死,的确是让本殿下极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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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闻言,元祈黑眸深处,寒光乍现。
兰玉紧接着轻笑道:“只是可惜一代英雄霸主。背后若无人阴毒下手,他便是想要逃出一片生天也是绝对可以的。可惜,太过可惜。即使宫变落败,也绝对不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大皇子似乎对赵子维之死极为看重,莫非赵子维之死与大皇子有关?”元祈眼光一敛,嘴角划过一丝笑容,寒声问道。
兰玉高深莫测笑道:“似乎太子应该比本殿下更清楚不是吗?时辰不早了,本殿下该回宫看望父皇,改日再来太子府造访。”既然试探许久,不曾得到任何他想要知晓的消息,不如离开。
元祈轻轻的扫了一眼兰玉,见兰玉那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后,眼底深处暗光浮动,而长袖下的双手暗暗紧握。片刻之间,他隐藏好所有的情绪,对外守着的下人命令道:“来人,送大皇子出府。”
走至门前时,兰玉忽然回头看向元祈,眼中说不出的怪异,带着他始终不解的疑惑,道:“究竟慕容侧妃哪里值得太子这般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他虽然知晓元祈看重慕容歌,但是却从来无法看透,究竟男女情爱能够有多深,若是当年元祈放弃慕容歌,真正的与赵子维联手,他早就已经不是对手。
……
元祈回到房中时,慕容歌似乎刚午睡清醒,双眼朦胧,肤色红润。似乎这些日子她胖了一些。
慕容歌见元祈进了屋,立即起身迎了过去,“大皇子走了?”这兰玉的出现让她极为不喜,在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后,她在几年内跌跌荡荡,遇到过的许多经历和挫折都与兰玉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兰玉,同样深沉莫测,善于掩饰心思,明明对皇位有所觊觎,事到如今,在元祈的沉默下,他可以沉默如此,不得不让她感觉到虚伪至极。
但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人,有多少人不是虚伪的?曾经她为了能够生存下来,不也一样虚伪?
“恩。”元祈点头,揽住她的双肩,淡漠的回应表示他不愿意在兰玉的身上继续话题,慕容歌未曾多想。
“睡得可好?”元祈关心的问道。
慕容歌笑道:“恩,很好。午膳后章神医果然改了方子,安胎药不再难以入口。”虽说好了点,但是这古代的中草药的苦味,即使有些改善,也只是能够让人觉得比较好下咽而已。
“安胎药要按时服用,如此才可安胎。切不可因为汤药苦涩而偷偷倒掉。”元祈似有几分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嗯,妾已经知晓。”慕容歌笑意盈盈的应道。其实虽然安胎药苦,但是她同样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情况,是万万不能出差错,否则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这是她与他的第二个孩子,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任何事情!
得到慕容歌的回应,元祈心下稍安,揽着她的肩一同坐下,而后看着她红润的脸庞,道:“听说今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了?”
“恩。”慕容歌笑容一滞,声音沉沉的应道。说起这几个官员,她便是极其厌恶,好心情瞬间消失。在他面前,她无需将心思隐藏。
元祈见她生气的小模样,黑眸微微一动,心底深处那抹恐惧渐渐加深,他紧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低声道:“快了,许多事情快有了结果。本宫应允你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任何更改。”
“妾不后悔太子以兵器厂做诱饵,若能因此而解决所有麻烦,妾心满意足。”慕容歌眼中情意浓浓,对眼前的男子有着绝对的信任。兵器厂曾经在她眼中不过就是谋生的工具而已,但在元祈面前,区区兵器厂算得了什么。没了一个,她还可以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
“慕容歌,应允本宫,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离开,绝对不能离开。若有一日你选择离开本宫,本宫断然不会如当初那般可放你离去。”低沉的话语,伴随着他微拧的双眉轻微的浮动,那是他发自内心的在乎和恐惧。
慕容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察觉到元祈有一些不对劲,他今日是怎么了?“妾曾经答应过太子,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会与太子同舟共济。太子与妾只要相互信任,彼此之间毫无隐瞒,日后又怎会让他人有机可乘?无论今日大皇子与太子说了什么,还请太子莫要在意。”兰玉抓住了元祈的软肋,知晓他最看重的便是她还有一紧死去的南宫青莲。所以,兰玉……当真是阴险。
这时候的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即将摆在眼前的现实,会让她陷入悲苦之中。
元祈眼眸内光芒乍现,望着她清雅的脸庞,目光下移,落在她红嫩的嘴唇之上,随后一下子准确的稳住了她的红唇。
慕容歌闭上双眸,温柔的回应着他焦急,甚至是有些强硬索取的吻。清楚的在这个吻中感受到他的热情,他的紧张。
“本宫想要你。”
一吻,让她呼吸不稳。紧接着他在她的耳边提出了要求。
她也同样在这样火辣的接触中,感觉到体内因他而起的**。更有着因他这句请求而有的蠢蠢欲动。可仅存的理智清楚的提醒她,不可以。
“太子,再忍耐一些时日可好?”慕容歌双颊爆红,轻咬着唇瓣同样请求道。只要过了三个月,届时只要不会运动过于激烈,应该是可以的。看着他整日忍耐**的痛苦,她当真是有几分不忍。
元祈那含着**光芒的眸子因她的话而更加深沉,相反,那小腹下的火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消除,反而是如同浇了火油一般,瞬间的燃烧起来,比之刚才更加热烈。
见状,慕容歌颇为无语,更是因此而不好意思。想要挣脱他火一般热度的怀抱,试图让他别这般**下去。他不知道,每逢她见到他这般逼人的容色,同时见到他幽深瞳眸中的**时,便是受到了蛊惑一般。
她知道,这是他在勾引她,试图引她犯罪!
他笑了,笑的有几分邪恶,但又是绝对的理所当然。
拉住她的手,覆盖到那**之地。
绝对的热度,绝对的不容忽视。
此情此景,虽然前几日总是发生。但是此时此刻,实乃光天化日。
他绝对有诱导人犯罪的潜质!
“本宫放过了你。”他声音压低,极为性感的说道。
同时,慕容歌便是立即松开了手,还颇为贤妻良母的劝道:“此行为着实伤身。太子,万万不可。”唉,其实他更加不知道的是,每当面对这种时候,她也是有心无力,宁可不做贤妻良母。
“乖。”他继续魅惑,还是那般无辜而理所当然的表情。
慕容歌心中长叹,古代的女人果真是不容易!古代的男人真是……真是……不知羞。她轻咬着滴血般红艳的唇,勉为其难的说道:“最后一次。”
元祈眉梢轻挑,不以为然,“口是心非。”
顿时,慕容歌语塞,怎的偏偏这件事情上,她总是落于下风?!
“专心点!”
“哦。”
“再胡思乱想,本宫便立即去找章神医。”
“呃?”
“名为神医,却有这等不入流的医术。让本宫忍耐,他胆子不小。”
“呃……呃……”
……
几日过后。
几日以来,出奇的平静。竟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之前在朝堂上上奏的几位官员,都得到惩罚后,朝堂上在无人敢进言。同时,流云追查到了几位官员的具体家庭情况。果不其然,每一人家都有着一两名适逢婚嫁年龄的小姐。明面上说得好听,是想要让元祈身边多几个人伺候,暗地里,却是想要将自家的女儿安排进太子府,有朝一日能够通过这层关系平步青云。
这些本不算什么,哪朝哪代没发生过这些事情的?只不过,他们话里话外都是针对她,明显是要给她扣上个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本来不过就是小事而已,若是以前,她飞断然不会理会。但这口气又难以咽得下。
“慕容侧妃想要怎么做?”流云问道。早就在慕容歌让他调查开始,他便知道慕容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歌沉思片刻后道:“既然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我若是再追究是不是显得我有些过于小气?”
闻言,流云嘴角一抽。
见流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其他的表情,慕容歌忍不住笑道:“刚才还是满腹怒火,此刻竟然消去大半。现在动手有些太早,过些日子吧。”
“是。”流云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慕容歌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又说道:“这些人能够联合上奏,背后定有他人做军师。若我估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上官宰相。盯着上官宰相的一举一动。”原本她是想要将那些官员家中的试婚女子全部婚配,可又想着这么做的确是有点缺德,毕竟与她们也无关。
“是。”流云应下,丝毫不拖泥带水,立即退下。
流云刚刚离开,门外便传来白荷的声音,“慕容侧妃,南宫小姐求见。”
几日不曾有任何动静的南宫蓉?自从那日知晓南宫蓉的经历后,便是不曾见过南宫蓉。慕容歌心中有些不解,因此而有些不安,南宫蓉见她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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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慕容侧妃是否见南宫小姐?”身在门外的白荷迟迟没有听到慕容歌的回应,又问了一句。
其实,南宫蓉就站在院门外,听见了白荷的唤声,也知晓此刻慕容歌会有怎样的犹豫,她嘴角勾起,淡笑,怕是那日她亲自吐露过往,而这款不堪回想的过去让慕容歌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吧。
慕容歌这个人,是聪明,但也是善良的。
房中,慕容歌迟疑片刻,暗暗想着等会儿该如何面对南宫蓉,又或者说,她是在想着南宫蓉的目的。这两日风平浪静的背后,必定即将会有暴风雨上演。但她却一直没有办法预料到,这场暴风雨何时会来临,是由谁引起?
“请南宫小姐进来吧。”慕容歌对着门外的白荷吩咐道。
白荷应道:“是。”
待看到白荷朝着院门方向而来时,南宫蓉笑容顿了一下,看来慕容歌是准备见她了。其实,她也想与慕容歌好好说说话。从第一次见到慕容歌时,她心存好感,若非两人立场不同,她们会成为朋友的。有一个朋友,可以听她心中所想,让她的心渐渐平静。独独这么简单的事情,她却从来没有过,甚至是以此为奢望。
进了屋,慕容歌正坐着等她。
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南宫蓉早就听说过慕容歌懂茶,甚至喜欢用花来做茶,花茶的味道清新,与茶叶的苦不同,反而让女子甚为喜欢,这些日子,她便是不再喝昂贵的茶叶,喝起了花茶。
“南宫小姐,请入座。白荷,上茶。”慕容歌先是对南宫蓉说道,然后又对白荷吩咐道。
南宫蓉立即说道:“我想要花茶。”
慕容歌眉梢轻轻一动,今日的南宫蓉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又让她仔细去描述何处不一样的时候,又觉得无处形容,不过正当她迷惑之时,突然心里有了答案,今日的南宫蓉不再是那般的率真!反而眉宇之间沉稳,犹如大家闺秀。她收回暗自打量的目光,笑道:“想不到南宫小姐竟然会喜欢普通的花茶。”
“慕容侧妃心灵手脚,花茶的味道清新,而且放入一些糖后,味道更是让人欣喜。以至于那用千金来买的昂贵的茶叶所沏出来的茶水,竟让我难以适应。看来,在太子府的这段日子里,我的嘴是被养刁了。”南宫蓉眉眼中尽是平和的笑容,话语不含有一丝锋芒尖刺。
这是未曾有过的情况,慕容歌虽感意外,但不可否认,这样聊天不会让她不舒服。她微笑回道:“不过就是一些小东西而已,绝对不会有南宫小姐说得这么夸张。”
“我仔细研究过这些花茶,种类不同,味道不同,似乎功效也不同。想不到平日里在我眼中只能用来欣赏的花竟然也可以有这么多的用处。而且,这些花瓣都必须是晒干。我尝试过,却一次没有成功,总觉得味道不如慕容侧妃所做的好。”南宫蓉好奇不已。这些年来她甚少喜欢一样东西,但是对这花茶却格外上心。
可自己却没有天分,怎么弄都弄不出这种味道来。
慕容歌笑道:“哪日有时间在做花茶的时候,我让白荷去请南宫小姐过来,这花茶做法其实并不简单。只是这么说,南宫小姐怕是也不能了解。”虽二人三言两语,气氛极为融洽,但是慕容歌却隐隐觉得,南宫蓉的目的绝对不会这样。
南宫蓉察觉到慕容歌言语之间的疏离,笑容中似有几分苦涩,她收回那闪亮期盼的目光,看向手中的茶盏,低声问道:“那日,慕容侧妃就站在门外,应该是听到了我与太子哥哥所说的话,对吗?”
闻言,慕容歌两眉轻蹙,南宫蓉竟会主动提及那日之事!她犹豫的点头,“是。”
“其实,那日我说出这些的时候,的确是想要让太子哥哥同情。因我不想离开太子府,太子哥哥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信任他。可为了留下,我不得不将那段让我不堪回首的过去娓娓道来。明知说出来后,会让人同情的同时,对我不屑。”南宫蓉心口处隐隐泛着疼,可又忍不住想要与慕容歌说出她隐藏在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其实她今天来也是想要让慕容歌知晓她多年来的不易,甚至是许多事情是不由她控制的。
随着房中那淡淡的花香味,慕容歌突然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应对南宫蓉这番悲情的过去,唯有静静的倾听着。
“慕容侧妃,其实你是幸运的不是吗?”南宫蓉盯着慕容歌,笑着问道。相对于她而言,慕容歌是幸运的,能够在即将跌入谷底的时候,碰到了赵子维,元祈,虽然其中她的经历也是起起伏伏,但是相比较而言,慕容歌的确是幸福的,因慕容歌有赵子维的深爱,同样也有元祈的深爱。
一声问,是疑问,却也是肯定的。慕容歌回想起这几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再想到现在的平静幸福,始终觉得这几年的生活如同一场梦。可这场梦却又是真实无比。曾痛苦过,快乐过,迷茫过,可最后他能能够得到想要的安定。
“幸运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而言,似乎都曾有过。每个人的命运,想要更改,就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我不能否认,你过去的一切,是你的悲哀,那时候的你无能为力,不能抉择。但当年的我,面对一切巨变,同样有着彷徨,如若我不去以自己为赌注,断然不会逃离尽是豺狼虎豹的庆王府,变得与那些歌姬一样,被迫被许许多多的男人玩弄。但我又不能否认我是幸运的,因为我赌赢了。”慕容歌犹豫片刻后,从回忆中抽离,对等待她回答的南宫蓉说道。
赌?!南宫蓉面色微变,似乎眼前浮现了那个被心爱的丈夫废除贬为歌姬,被信任的姐妹利用,同样要面临着成为歌姬被多数男人玩弄的女子,但是那个女子是智慧的,也是有胆量的,因为一个赌字,便是改变了局面。再回想自己,南宫蓉忍不住自嘲笑道:“若我有你的胆量,想要去赌一次,以性命的代价去赌一次,或许后来的局面会全然不同。但我始终没有你的勇气,面对即将而来的灾难,即使知道逃没用,我也不敢以性命来做赌注。或许,落得那般的下场,并非全部都是他人的错,还有我自己。”
“不。你我所面对的局面不一样。所以想要去面对的结果同样不一样。人活着,皆是向前看。若你能够完全忘记过去,真正的从过去走出,日后会活的无比轻松。甚至,你也会遇到真心待你之人。而那人将你视为唯一,细心的呵护,真爱。只不过所有的缘分,不能强求。”慕容歌温声劝解着。其实,通过对话,她忽然发现其实坐在她对面的南宫蓉,只不过是带着伪装的面具,想要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所以会让他人防备。可今日她忽然意识到,南宫蓉受到的伤害,远远不是她能够想到的,可怕的程度更是她不愿意去想的。
所以,相较于这些,她希望南宫蓉能够走出过去。毕竟,当年的南宫家族被毁,南宫蓉在世上只有元祈一个亲人。
南宫蓉苍白的面色因为慕容歌的话而渐渐的恢复,甚至是反复的想着这番话,会有一个人为她这般做吗?她值得吗?
“你值得。”慕容歌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太子哥哥。若不是碍于家族的使命,我绝对不会逼迫他。而且,当我说出过去时,就注定我不能以此要挟太子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出一切,不再违心的逼自己嫁给太子哥哥的时候,我竟然松了一口气,自从踏入太子府之后,唯一的一次轻松。”南宫蓉清艳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绝艳的笑容。
慕容歌望之,心中一松。果真如她猜测,南宫蓉其实并不喜欢元祈,因为从南宫蓉的眼中,看到不到一丝对元祈的爱意。“不如放下所有重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你肯,任何人都不会对你怎样。”就算是兰玉,也不能。
闻言,南宫蓉忽然眼中浮现一抹愧疚之意,同样刚刚有所缓和的面色瞬间又沉了下去,嘴唇失去了颜色,苍白。眼中已是泛着泪光,她轻轻的摇头,“许多事情不受我的控制,就算不是我出手,也会是他人。而他人出手,或许会让你更加痛苦。所以,我宁愿,这一切由我来揭开。慕容侧妃,对不起。这是我欠那人的。”欠那人的,她必须还,如此才可让自己真正的从痛苦中走出,以后也不欠那人一丝一毫。
慕容歌紧蹙着眉,让她更加痛苦?南宫蓉……
正当慕容歌犹豫,甚至是有些不安南宫蓉话中之意时,南宫蓉从袖口中缓缓拿出几样东西,都是信件。南宫蓉看向慕容歌,说道:“当你看到这些信后,就会知道多年来你被蒙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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