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心不在焉。
手里的铅笔已经掉了两次,每次她都动作缓慢地弯腰捡起,然后愣神,然后接着掉。
同在画室练画的老大朝田甜那边看了一眼,轻叹口气,再抬眼,路遥正倚在门边,含笑看着田甜。老大轻声提醒,“田甜,路遥来了。”
猛然从神游中抽回神智,田甜晃了晃脑袋,放下笔,收拾好自己的方小说西起身,走过去挽起男孩儿的胳膊。
路遥摩挲了几下田甜的发,“有心事?”
田甜摇头,故作轻松,“可能是画的太久,累了吧。”
男孩儿紧了紧揽着她的手臂,“今晚带你去出去放松一下。”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过来接你。”
田甜在宿舍楼下跟他道别,虽然没有他想要的kiss goodbye,告别拥抱倒是有的。
他把她紧紧地箍在自己怀里,凑近她的耳,“田甜,我爱你……”
路遥没来由的一句表白,让田甜有点吃不消。愣愣地从他怀里撤出来,田甜神情恍惚地上了楼,直到老大她们回到寝室,她才将将巴巴地缓过来点。
趁着老二老四去吃饭的功夫,老大把宿舍门锁上,拉起田甜,一脸正色,“田甜我问你,你真的开心吗?”
田甜微愣,随即点点头,一脸强装出来的笑容,“开心啊,他那么优秀,对我又那么好,我当然开心。”
“你不开心。”老大说的很肯定,田甜瘪了瘪嘴,并不反驳。
老大继续,“田甜,你这阵子变了很多,你有点……有点不像你自己了,这样的你根本就不快乐。”
田甜吸了吸鼻子,“娇姐,你想说什么?你是来劝我……要我跟路遥分手吗?”
老大别过脸,默不作声,半晌,她从包里拿出来一样方小说西,放到田甜手里,“他让我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
田甜怔了怔,盯着精巧的淡绿色小盒子微微出神,并未打开,“他……来宿舍找你了?”
老大叹了口气,“你生日那晚,他在楼下等了一宿,我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那时候你正好去了理发店,他就让我转交给你。前几天我见你跟路遥……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田甜淡淡地“哦”了一声,握着盒子的手轻微发抖,这么说,他根本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她这样武断而又决绝地离开他的世界,到底是对是错……
田甜靠上老大的肩,似在自言自语,“到底什么才是爱……”
……
“到底什么才是爱?”一脸倦容的严序问时薇。
时薇回身把病房的门关紧,屋内鸡飞狗跳的聒噪顿时消减不少。她思索着踱了几步,轻巧回身,“你先回答我很早以前问你的那个问题,怎样才能知道,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
严序沉吟了一会儿,他这回好像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她,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会担心她睡没睡好,穿得多不多会不会感冒,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辗转反侧。有的时候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会故意找她的麻烦,有时甚至会口不择言地说些恶毒的话,但实际上……那只是因为自己已经迷上了她……”
时薇皱了皱眉,“真的?喜欢找一个人的麻烦,就是爱上她了?”
严序琢磨了一瞬,“按照我自己来看……差不多吧……唉其实叶寒也是这样,你看他把秦韶飞折磨的,已经没人形了。”
时薇若有所思地笑,“你们男人真难懂。”
严序勾了勾唇,眸子里写进了晦暗不明的色泽,“就算她已经属于别人,依旧不死心地想要等她回到自己身边。但是如果她现在很快乐,就不会去打扰她。只要她幸福,我就幸福……这就是爱?”
这就是爱——
叶寒恬不知耻地深情呼唤,“飞飞,我可以不顾一切地为你挡拳头,这就是爱……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你来,让我告诉你我多爱你……”
从来都落落大方仪态优雅的秦韶飞,被逼无奈给叶寒擦身不说,擦到一半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耗子,满屋乱窜,“姓叶的你给我把裤子穿上!”毛巾被她慌乱地扔在叶寒身上,还滴答着水。
叶寒躺在床上四仰八叉,深情吟诵,“飞飞,我爱你,所以敢于跟你坦诚相见,而且……不穿内裤真的很舒爽,要不一起来嘛。”
秦韶飞手捂着眼,一脸愤恨和难以掩饰的羞涩,“穿!上!”
叶寒“哎呦”一声,“飞飞,手麻了……你过来帮我穿……真的麻了……”
秦韶飞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仰着脸摸索到病床前,再摸索着找到他的病号裤,颤颤巍巍地往上拉。
叶寒好整以暇,“飞飞,那不是内裤,你仔细摸一摸,我的内裤一向质地很好……”
忍无可忍,秦韶飞顿时火冒三丈,抡起胳膊就要把巴掌扇过去,岂料叶寒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襟下摆,“飞飞,别这么凶嘛,你看我的弟弟都被你吓硬了……”
秦韶飞发誓,如果她再跟这个姓叶的变态搭一句腔,她就不姓秦。
正在病房外闲聊的严序和时薇见到愤怒暴走如狮子的秦韶飞都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自病房里传出来的尖声大叫,“飞飞……我的飞飞……不要丢下我和我的弟弟嘛……”
二人当场石化,管秦韶飞叫飞飞,也就只有叶寒那个**货能干的出来。
时薇碰了碰严序,“唉,发表个感言吧。”
严序愣,“什么感言?”
“后悔感言——我拒绝了女神的求爱,眼睁睁地看着女神跌入撒旦的怀抱,而我得到了应由的报应,被小宠物甩了。”
严序深吸口气,微微眯了眯眸子,徐徐道,“凡事不能这么早下定论,没到结婚那一天,一切皆有可能。”
男人的眸子微微泛着光,平日的深邃里又添进了一股不可名状的狡黠。如果他爱她,就要把他抢回来,哪怕是不择手段。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猎人眼中舍命也要俘获的猎物的田甜,此刻正如帝王背后的女人一般,含笑听着他和他的大臣们交谈甚欢,时不时地举杯,轻抿一口。
田甜暗自咬牙,这种无聊应酬的场面,她最厌恶,却又不能说什么。如果她知道白天路遥说的“出去放松”是校学生会的聚餐,打死她都不会来。
为了庆祝校学生会纳新完美落幕,从主席团到副部长级别的全都到齐了,六十几号人包下饭店的二层,啤酒开了五六箱。
酒过三巡,场面话该说的都说了,路遥揽了揽身边的人,正式介绍,“你们嫂子,绘画11级的。”
众人皆高声问主席夫人好,田甜有点尴尬,点头笑了笑,“大家好,大家叫我田甜就行了,这一杯我敬师哥师姐们。”
路遥拿起酒杯示意其余人,“来来来,一起喝。”
不得不说,这些在学校这个小社会的官场里混的人,各个都精明的很,什么马屁该拍,什么酒该敬,跟谁喝,怎么喝,都做的滴水不漏。
后来路遥见过来找各种理由敬自己酒的人越来越多,只好敲了敲酒杯,“唉唉,今儿个出来嗨的,别牵扯工作啊,该玩玩,该闹闹,谁再过来跟我侧面渗透工作上的事儿我跟谁急啊。
我跟你们说实话,这时候讨好我没用,你们都已经是这里的人了,一个学期之内我还辞不了谁,接下来赢得口碑的是你们的工作态度和业绩,可不光是谁比谁能喝啊。而且我不直接管你们,要灌酒找你们中心的副主席去,他们一个个都是千杯不醉型的。再说你们嫂子在这儿呢,大家给我留点面子啊。”
底下的副部和部长们一听,也就都打消了继续去敬酒的念头,但主席团这些同龄的老官场们却丝毫不饶他。路遥这一桌的副主席们开始起哄,“为了表示一下我们待会儿被手下干将们灌得不省人事的歉意,你们俩好歹自个儿主动喝个交杯酒宽慰宽慰我们吧。”
路遥询问的目光落在田甜眼里,田甜勾唇笑,拿起酒杯,不就是一群人出来疯闹么,喝就喝。
交杯过了,所有人拍手叫好,有人甚至尖叫吹口哨,路遥握了握田甜的手,含笑对着其余人,“满意吧?”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主席团里有人变本加厉,高声询问着所有人,“交杯酒过后要干嘛?——接吻!”
紧接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接吻”齐刷刷地涌过来,田甜低了低头,神色里的不情愿被路遥看得一清二楚。
路遥摆摆手,“你们嫂子害羞,别闹她了。”
众人有点失望,偃旗息鼓,却不知谁不怕死地来了一句,“嫂子,看我们主席对你多好,接个吻表表真心嘛……”
于是,死灰复燃的一声声叫喊再一次聒噪起来,“接吻,接吻,接吻……”
路遥握着田甜的手紧了紧,凑到她耳畔低语,“要不……就满足一下他们?”
田甜愣了愣,干笑一声,“不要了吧,这么多人呢,我真的不好意思……”
路遥体贴却又略带歉疚地笑, “我知道……只是……民意难违……我好像推辞不了了……”说着,他的吻带着细微的凉意,覆上她的唇。
☆、53 重逢,在深夜
他的吻带着细微的凉意,覆上她的唇。
田甜顿时睁大了眼,想推开他,却碍于那么多人在场,不想让他难堪,于是只好收回了手劲,微微抵在胸前。
然而似乎有人在变本加厉。
路遥起初只是想蜻蜓点水地走个过场,没想到起哄声越来越大,加上酒劲儿也稍微上来一些,多日来憋闷着的情绪也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他的唇紧紧地压住她的,狠狠地厮磨,缠绵,磨痛了她的柔软。田甜绞眉,轻唔一声,抵在胸前的手使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揽的更紧。
田甜的反抗似是一针兴奋剂,刺入路遥的心脏,没蹦跳一次,就更彻底地蔓延一回。欲`望,经由动脉,绵延不绝。他的舌,很配合地攻城略地,长驱直入。
发觉自己的城墙已然被攻陷,田甜感受着自舌尖传来的陌生的触感,终于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卯足了劲儿,使尽全力推开他,拖着虚弱的双腿踉跄着跑出去。
只是,田甜并跑不了多远。一来她并不是在逃命,只是逃避而已,二来她也的确没有多少力气跑,方才的一幕如巨雷,炸的她浑身都跟着抖。
她是在一楼的走廊里被他堵住的去路。
路遥两臂一伸,将田甜围圈在狭小的空间里,周身略带酒气,说出的话却清醒无比,“田甜,告诉我,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田甜眉头轻微皱了皱,抬起眼,哆嗦着声色,“什么‘心里的那个人’……”
“你别跟我装傻。”他打断她的话,声色俱厉,“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心里一直对一个人念念不忘,他是谁?你的前男友?还是你的又一位现任男友?嗯?”
田甜有点慌,言语也开始变的凌乱,“你……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前男友现任男友……我……我只有你一个男朋友啊……”
路遥点点头,“很好,我是现任男友,只有我一位,对吗?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吻你?说啊,为什么?”他的脸微微涨红,因为酒精作用,更多的却是因为嫉恨与愤怒。
“我……”田甜的舌头像是打了结,语竭词穷。
“你什么?”他突然欺近一步,居高临下般俯瞰着她的脆弱与娇小,粗重的鼻息狠狠地打在她的脸颊,让田甜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惧。
路遥冷哼一声,眸露愤恨,“田甜,我到底哪一点对你不好,你告诉我?你当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给我三天机会,我猜到了,你一定是感情上受了伤害,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想拿我当你跟前男友炫耀的武器,还是当做你打发寂寞的工具?”
田甜早已脑子如一盆浆糊,只知道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问自己,她真的这么卑鄙无耻么……被路遥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自己活该被骂,她自作自受。
被误解了的田甜并不解释,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把下唇咬得紧紧,她不能哭,明明是自己做的不对,她有什么脸面哭?
看着田甜一脸委屈,路遥的火气莫名消减不少。他心里恨,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她完整的心,那是一种蚀骨一样的摧残。但同时他也清楚,爱情这东西,强求不来。
尚存一丝理智与冷静的路遥皱紧了眉,狠狠大喘几口气后,愤怒地一拳砸上田甜身后的墙。呼啸着的拳风从她的耳边扫过,田甜惊得一动不敢动,她诧异于他的骤变,往日彬彬有礼被众多同学仰慕的学生会主席,竟也会如此失态。
指缝渗血,田甜顿时揪了心,慌乱地抚着他的手,一边想要看清伤势,一边嗫嚅,“对不起,你别生气……”
男孩儿抽出手,“不必了。”他拂袖而去,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只留下一个冷寂的背影,让田甜一遍又一遍地恨着自己。
田甜看着路遥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她才是罪人吧,使着自己的小性子,让那么多人都跟着她不开心。田甜无力地靠着墙滑到地上,路遥,对不起……
后来田甜是被饭店的服务员请走的,过了午夜饭店不再营业,谁都有家要回。
田甜苦笑,为什么就她没家可回。
她一个人回到学校里的时候,不出所料,宿舍楼早已关了大门。田甜怔怔地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心情跌落进了谷底。她不想这么晚了还给阿姨叫醒,更不想这时候回寝室给大伙儿吵醒,她已经做错了太多,不想再对不起任何人。
田甜扭头就走,随意地走,不知道要去哪里,地铁和公交早已停运,或许她可以走几步路,去24小时营业的KFC里去,又或许……
田甜鬼使神差地招手,茫然地坐进出租车,下意识地报上地址……
电梯“叮——”的一声响,才将她从茫然失神中惊醒,田甜看着眼前“戎圣集团”四个大字,心里突然觉得有股暖流滑过。她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觉得难过孤独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回到这里。
如她所想,办公区里零零星星亮着几盏灯,田甜轻微勾了勾唇,总有加班的人在,在这里,她总不会孤单。
田甜站在走廊里发呆,隔着玻璃,她定定地看着里面那几个忙碌的身影,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三个多月前的平安夜。那一晚,有个人给她披上外套御寒,有个人拉着她求她留下来,平安夜,一起过。
眼眶什么时候变湿润的,田甜丝毫没有察觉到。触景生情,田甜抬手抹了抹眼角,抬步上楼,心存一丝侥幸,不断安抚自己,她只是故地重游,况且这么晚,不会那么巧,他不会在的。再说她只是在外面望一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创意总监办公室前,田甜看着里面的空荡驻足很久,最终深吸口气,覆上把手轻轻转动。
她竟轻易地推开了门,里面果真什么人也没有。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田甜轻嘲着笑了笑自己,到底在耍什么鬼心眼呢,瞒谁都可,但能瞒得过自己?
摇头轻笑,田甜踱至窗前,他的办公室视野开阔,俯瞰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一览众山小。田甜侧了侧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陪着她一同看窗外礼花绚烂绽放,她跟他争夺手机要删除那张唯一的全家福,她趴在他的怀里哭,蹭脏了他笔挺簇新的西装……
田甜苦笑,回忆之所以为回忆,就是因为是过去的,太美丽却又不真实,伸手抓不到,因为早已随着时间溜走。所以我们会追忆,会渴望着一切的一切可以再来一回。
田甜眨了眨眼,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都在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定是触景生情。她回身,想要离开这片过于暧昧的领土,却听“啪嗒”一声门锁上扣的声响,再定睛,刚刚在脑海里出现过无数遍的人,就在她的眼前。
他们这算……旧情人相见?还是……田甜咽了口口水,不管是什么相见,总之分外尴尬是真的。
田甜绞着手指,想了半天借口,终是嗫嚅出口,“我是来还你东西的。”说着她掏出衣兜里的淡绿色小盒子,放上办公桌后,低着头就要走。
严序也不拦,他的目光锁在那精巧的小盒子上,他送她的礼物,她果真不再要了。是因为跟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太幸福了,所以不想被打扰么?
直到田甜的手覆上门把手,严序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田甜的手一僵,脱力滑落,犹豫半晌,背对着他低声道,“我很好。”她顿了顿,“你呢?”
严序礼貌地笑着回她,“我也挺好的。”
田甜点了点头,心里忽然一阵酸涩上涌,鼻子也跟着泛酸,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田甜眨了眨微微湿润的眼,怎么办,总不能老是黏在他这里,要不再寒暄着问点什么?可是她张不开口。抬腿走开?她又突然两腿像是灌了铅,沉到怎么也挪不动。
挣扎半晌,也沉默了半晌,田甜终是缓缓回身,鼓足勇气,“严序,你可不可以……为我画一幅画?”
男人一怔,画画?
严序在戎圣的专属独立画室里,田甜端坐在画架前,摆着最普通最正常的姿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眼眸平视前方,平静如水。
男人执着画笔的手微微抖,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就连那回她脱得一`丝`不`挂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都不曾像现在这样慌乱。
田甜觉出他的不自然,抿唇,故作轻松地开口,“我就是想让你给我留个纪念而已,毕竟你我相识一场。而且……现在市面上蓝田的画很值钱的,我正好拿回去跟我男朋友炫耀一把。”
她的一句玩笑,却让他心里更加痛,原来她真的早已不在乎自己了,或者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所以才会如此释然和洒脱。是啊,人家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心里哪还会给自己留位置?
如此一想,严序下笔便带了几分怨气,夹杂着一丝悲痛和股股眷恋。他喜欢她,他爱她,他很想与她的小男友一争高下,很想强势而又霸道地争夺回对她的拥有权,很想用男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可是……他不可以。
☆、54 热吻,很难舍
笔尖沙沙,不断描绘着一个男人的情感与理智。严序很快便逼着自己冷静,她现在只是他的学生兼下属,或者说她于他从来也都只是这个关系而已,他不要想太多,更不能想太多。她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她说她幸福,她快乐,那她就是幸福的,快乐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她,然后看着她永远幸福下去。
早前暗下的要将她夺回来的劲头早已泯灭,男人正了正神色,认真作画,仿佛面前端坐着的并不是那个他迷恋已久的人,而是最普通的客人而已。
心静了,就什么都顺畅了,画作完成之时,田甜笑了笑,“不愧是大师,好快。”她的眼眶有点湿。
严序把画递给她,询问的眼光看过去,田甜点头,“真好看,我很喜欢。”说着她抬了抬头,直视着他,“谢谢你。”她的声音有点抖,却极难察觉。
严序拼命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举手之劳,喜欢就好。”顿了顿,他补上一句,“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多为你画几幅。”醉翁之意不在酒。
田甜懂他的意思,自己却已无力再陷其中,她已经伤害了路遥,如果她在这个时候继续跟严序暧昧,那她岂不真的成了玩弄感情的骗子?
田甜勾唇,能够拥有他作的画,已是奢侈,她不敢再贪婪下去。田甜再次道了声谢,抬步欲走。
手腕被扼住的瞬间,疼痛传来,分外清晰。
田甜顿步,也不回头,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半晌,见严序一句话也没说,她便开了口,“还有什么事吗?”
严序张了张嘴,语塞。
田甜吸了吸鼻子,“如果你没话要说,那你可以松手了吗?我要走了。”她依旧背对着他,背影有那么点萧索,更有些孤寂。
男人继续沉默,箍着她手腕的力道却加重几分。
田甜顿时有些恼怒,本以为在这最后一刻他终于决定跟她说些什么,或许是求她原谅,或许是跟她解释清楚以前的种种误会,再或许……田甜咬紧下唇,看来他真的一句话也没有要说的。
他对她,竟连言语都觉得是种累赘么。田甜想笑,是她高估了自己,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她以为再相见时他会不顾一切地表明对自己的心意,原来是他早就已经厌倦了自己吧。
怒气夹杂着妒火袭上几分,田甜语气冷了下来,近乎命令,“放开我。”
听着她从头到尾都毫无感□彩的语气,严序竟也蹿上无名火,原来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不然声色怎会如此冷寂?男人亦压制着情绪,死扣着她的腕,用沉默来宣告他的拒绝。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放人的田甜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一天之中连续两次见到异性莫名其妙的失态,她真的忍够了。田甜使尽全身力气,边挪步边抽手。
徒劳。
未及田甜从他手掌里逃离半分,严序便先加重了力道,手臂一紧,将田甜整个人拖进了自己怀里,狠狠拥住,让她动弹不得。
见状,田甜更加愤怒,边扭着身子要出去,边厉起声色,新仇旧怨一起骂,“你混蛋!”虽是责骂,却哭腔明显,抖意更浓。
严序沉了口气,本不想为难她,却被她这么一闹腾,内心压制已久的对她的眷恋和贪念,倾巢而出。男人一手扳过她的肩,另一手揽紧她的腰,声色里也染进一丝戾气,“别闹了,消停点。”
田甜根本不听他的,更瞪圆了眼,“凭什么要我听你的?你放开我!严序我让你放开我!”她像是一头发了怒的小狮子。
严序眸子一紧,紧了紧手力,心下一动,低头,快准稳地堵住她的唇。
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毫无征兆地袭过来,扭动中的田甜立即滞住身子,不无惊恐地眨巴着眼看着搂着自己用力吻的男人,还是曾经的那个他,眉眼间的英气丝毫不减,眼里的深邃也依旧摄人心魂,菲薄的唇还是跟以前的一样,温软,有着暖人的触感……
田甜眯了眯眼,或许,这才是她一直想要的吻吧……刷——
赶在心中淫`念彻底冒头以前刹住闸,田甜打了个冷战,她前脚才被路遥吻,后脚就……不可以,她不是这样的女人。就算路遥生了气,可她现在说到底都还是路遥的女朋友,在男朋友背后跟别的男人接吻……
田甜突然猛烈地摇头想要脱离他的唇枪舌剑,嘴里也跟着发出类似于抗拒的呜咽,然而这一切却都被严序看成是她的过分假装和矫情,欲`望之巅的男人更加紧了力道,长舌一遍遍地搅着她的娇嫩,翻江倒海。
被他吻得太舒服,田甜僵持已久的冰冷终于缓缓被融化。她慢慢地放松了身子,也罢,吻就吻吧,她知道,自己的潜意识是喜欢他的吻的,不光她的身子喜欢,心也喜欢。
田甜仰脖,张了张嘴,让他的唇舌更加亲密地进入自己的领土。田甜轻轻搂住男人的脖子,双腿渐渐失力,不就是一个吻么,又死不了人的……
事实证明,区区一个吻,却当真会危及生命——
两个人的唇舌如同翻滚的鱼,紧紧地绞着彼此,在对方的口腔里吸尽氧气,翻云覆雨。同时也将对方体内的荷尔蒙,最大限度地挖掘。
吻到最后,田甜开始头晕目眩,身子却像是有股股暖流滑过,异样的感觉袭过脑,严序虽放开了她的唇,她却仍然紧搂着他的颈不松手,目光迷离,写进暧昧之色。
田甜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方才一吻确如久旱逢甘霖,让她干涸多日的心终于得以湿润。她承认,她一直都对他的唇舌欲罢不能。
荷尔蒙渐次占了上风,田甜在他怀里磨蹭半晌,小嘴一张,温润的小舌主动舔上他的唇,带着一种欲求不满的惆怅,她开始学着他的样子,在他温润的唇瓣上淡淡地扫,轻轻地啄,最后探进他的嘴,掠过坚硬的齿,触上柔软的舌。
她的主动,让他眼前一亮。
小丫头的反应让他喜,更有些惊,为她无师自通的聪敏,更为她前后态度的转变。
田甜越吻越动情,越来越贪婪,她拼命地想要吸尽他嘴里的空气,她的舌像是攀附着藤蔓的植物,与他的温软,抵死缠绵。
被吻久了的严序眸子一紧,转而占领了主动地位。他舌尖一卷,绞住方才不得要领而乱舔乱搅的舌,更加疯狂地索取着对方的津液,甘之如饴。
男人吻得太用力,让她连连倒退。他拥着她,像是一齐跳着瑰丽的华尔兹,步履虽然凌乱,却跳出了最动人心弦的舞步。
她被他拥着倒退,沿途碰倒了他作画的画架,更踢翻了脚边的瓶瓶罐罐。画具翻倒在地的声响糅杂进了声声暧昧的亲吻里,迷蒙中的田甜直到被按在墙壁上,才怔了怔神色,眼眸中的□退去些许,理智渐次回笼。
他却不满意于她的神智归位,被欲`望蒙了心的男人渴望着她的迷乱,便不管不顾地再次吻上去,肆意地蹂躏着她的唇,再温软,在如此大的力道之下,也都渗进了莫名的痛苦。
她的唇瓣已然红肿,窒息,田甜的呼吸越困难,嘴便张的越大。最后她四肢瘫软地趴在他的怀里,只剩喘息的份。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接着情`欲的劲儿,田甜低低嘤咛出口,“严序,不可以……”
他怔怔看她,双手揽起她的腰,温暖的大掌细细摩挲,“就当是最后一吻。”说着,他的头再次低下来。
田甜抿了抿嘴别过头,身子倒向冰冷的墙,“我恨你……”她说的很决绝,严序听得心头一紧,身形也怔住。究竟怎样,她才会原谅自己……
她的虚弱和娇柔像是世间最催|情的利器,一寸一寸地剜着他的心。两个人静默了半晌,最后田甜回过头,呆呆地看着严序的眸子。里面是写不尽的欲`望与深情,蛊惑人心。
终于,划破最后一层底线的人,是她。
田甜抬了抬身子,大着胆子吻上男人的喉结,严序一愣,扶起她的头,唇瓣精准地攫住她作乱的嘴。她的一反常态的轻声呻`吟,让他有片刻的怔忪。一个口口声声不肯说原谅的女子,又怎会惬意嘤咛。
她绯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出卖了她。
严序心下一动,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上她的背,田甜扭了扭身子,更揽紧他几分,似在盛情邀请。
忘却了所谓的该与不该,严序的手顺着她的衣襟下摆探入,大掌直接触上她光滑的背,细细摩挲。田甜仅是微皱了下眉,很快便舒展开,两只小手也情不自禁地在他宽厚的背上慢慢抚摸。
这似一剂针药,唤醒了男人体内所有的情`欲。再也不想抑制自己情感的严序撤出吻着她唇的舌,银丝牵扯,像是难舍难分的男和女,久久不肯作罢。
男人的嘴再次张开,牙齿轻咬她的下巴,舌尖探出细细地舔,而后头一矮,温润的舌刮上她细嫩的颈。田甜浑身一抖,却不反抗,只更扬了脖子,似在邀请。
她的如天鹅般细嫩纤长的颈,被他吻出了浅浅的红痕,田甜勾着男人的手紧了紧力道,破碎而出的呻`吟响在午夜静谧的空气里,声声入耳。
男人的手,开始朝前游走。他的温热的掌,越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越过她平坦的小腹,直到隔着文胸覆上那团柔软,她才身子一僵,睁开一直半眯着的眼。
女人的喘息变得急促起来,然而她却没有立即反抗,只是有片刻的怔忪。他也像是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并未过多动作,静静地停在那里。
☆、55 抚摸,太火热
他像是在等待着她的答案,并未过多动作,静静地停在那里。
田甜清楚,这一次的决定,事关重大。如果她默许,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一清二楚。要还是不要?她一遍遍地问自己……
田甜低眉,目光锁在严序的衣领处,看着他脖颈的肌肤,吞了吞口水。这个男人,才是她一直觊觎的吧……就算他对其他女人的不明不白让自己伤了心,就算他并没有像路遥那样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但她知道,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她会毅然选择前者。
严序的掌依旧隔着最后一层布料,覆在她的温软之上。他询问的眸子看进田甜的眼,田甜咬了咬下唇,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脚一垫,再次贪婪地吻上他的唇。
她用行动肯定了他的碰触,严序感受着自己唇瓣间传来的香甜,心下一动,大手收紧了力道,开始在她的柔软上揉捏按压。
掌心容纳之物太柔软,这让从来都硬朗刚毅的男人体会到了异性最柔美的曼妙,严序情不自禁地闷哼出声,有点像初经人事的男孩子,呼吸开始微微急促起来。
田甜感受着自己胸前附着着的大掌,这虽不是田甜第一次被他如此赤`祼地抚摸,却也还是浑身一激灵,过了电似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她动了动身子,用微小的扭动回应着他的揉捏,似在赞许。
得到了鼓励的男人开始忘却所谓的理智与理性,他像是被束缚已久的野兽终于被松开了手脚,将积攒多时的激`情与火热悉数施予她。他空出的另一只手,覆上她背后的胸衣搭扣,轻巧解开的同时,一直揉捏着的掌直直地贴上她的肌肤,严丝合缝。
田甜咬紧了唇,一声不吭。她知道自己在应允什么,也知道他在做什么,更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就像是迷了心窍,她竟不愿意拒绝,她想随着他的指,一寸一寸地记下他的碰触。
她的两团柔软被他整整地含在手掌之中,每揉捏一次,每变换一回力道,她都会皱紧了眉,表情难耐,却又欣然接受。严序低低地笑,她如此乖顺,着实罕见。
衣衫被掀开之时,田甜正沉浸在胸前传来的微痛与酥麻中,冰凉的空气窜进来,她这才打了个冷战,看清男人的动作。他正推高了自己的衣服,把头埋进沟壑中,舌尖舔舐,忘情品尝。
田甜羞赧地别过脸,他如此露骨地动作,着实让她惊讶,却又不舍得拒绝,只好僵住身子,任由他摆布。见她身子微滞,男人张嘴,牙齿轻咬她的粉嫩,游离开外的田甜顿时长长地“嗯”了一声,随即心脏快要蹦出来。情`欲,早已袭遍全身。
舌尖带着粘稠的津液在她的温软之上轻咬细舔,动作放肆得多,力道也不再收敛。未经人事的田甜终是难耐地呻`吟出口,似在求饶般轻声叫他,“严序……”却是再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情动,被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男人撤出头,一手抓住她的衣服,另一手捞起她的胳膊举过头顶,再转眼,田甜身上碍事的衣物已经滑落在地,两手却依旧被他箍着,举过头顶。
田甜顿时大惊,她虽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却还是难免羞涩。挣扎了几下,田甜两眼迷蒙着水汽,有那么点委屈地看着严序,之后怯生生地环顾一周,却仍是一言不发。
男人会意,身子一矮,两手一捞,将田甜整个人抱起来,快走几步到了开关前,“啪”的一声,灯灭,满室的昏暗。
男人贴在她的耳边呵着气,声音魅惑,“这回可以了?”他的温热的呼吸直直打在她的脸上,心脏猛烈跳动几下,田甜胸口起伏,眼神慌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于是,只有继续吻上他的唇。
田甜懊恼于自己反常的愚笨,为何一直都伶牙俐齿的她,一旦在他的怀里,一旦被他这么紧紧地抱着,一旦被他碰触到身上的某一处,就会大脑当机,只会用嘴吻他,只会用最原始的冲动,回答着他所有的提问。
最原始的冲动……
田甜瞬时别过脸,幸好关了灯,不然她脸颊的烧红让他见了,不是要笑掉大牙。然而这一口气还没喘匀,田甜便惊觉自己的身子正被他慢慢放下来,直到……
直到她躺倒在地面。
正欲开口斥责背后的微咯,严序却迅速攀上身子,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夜色里的他,让她有种奇妙的幻觉。田甜只觉得他是美好的,让她眷恋的,不舍得松开的。胸口依旧不规则地起伏,田甜抬手,指腹掠过他的眉,浓密,修长。
田甜勾了勾唇,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忘不了这个人的吧,自从跟路遥在一起后她才发现,原来她根本就放不下他,原来她一直渴望着有一天会被他拥进怀,哪怕是要夺走她最珍贵的东西,她也愿意。
其实,她是爱他的吧……
这一方气氛静谧太久,于是心便跟着躁动。严序再也受不住这种安静的煎熬,热吻回归的同时,两手覆上她腰间的皮带,作势欲解。
迷离中的田甜一怔,小手迅速探下来覆上男人的手。严序愣,抬了抬眸子,沉着声色不急不缓地问,“不可以吗?”
田甜张了张嘴,“我和路遥……”
“你爱他吗?”一句接一句的问话,让她措手不及。
田甜咬了咬唇,“我已经……伤害了他……我不能……”
“我问你你爱他吗?”
“……”
她的沉默,仿佛是最好的答案。男人神色一沉,不再等待她的答案,迅速解开她的裤带,用力拉扯几下,女人光滑细长的腿□在空气里。
气温微凉,田甜勾佝了佝身子,两腿更是无措地交叠着,瑟缩着。严序了解她的羞涩,却又想立刻就剥掉她所有的害羞的遮掩,只剩最原始的坦诚。
田甜颤抖着反抗,严序的身子不由分说地覆上来,大手开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走,带着哄意,从她萧索的蝴蝶骨,到饱胀的双峰,再路过平原与低洼,最后覆上大腿外侧,不停地摩挲后,沿着小腿精致的曲线向下,直至握上脚踝。
她浑身的每一处都似无价的珍宝,需要用掌与指的触感和温度来细细保养。
田甜微凉的身子渐渐缓了过来,她早已忘记了该要去为了此刻他的所作所为去反抗,她只觉得浑身酥痒难耐,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让她一刻不停地空虚着,渴望着,让她越空落就越想拥紧这个男人。
只是……田甜伸手,扯了扯严序的衣服,虚弱地嘤咛出口,“凉……”
她嫌他的衣服太凉。
严序轻笑,矮了矮身子,循循善诱,“你来帮我……好吗……”
田甜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严序握住她的手,带到自己衣领处,眸露鼓励。田甜会意,她颤抖着手,探上他的衣料,一颗颗纽扣费力地解开后,正欲收手,却被他握紧了带向腰间,“这里也要……”
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状态的田甜清醒几分,他是要她……给他脱裤子?换句话说,他是要她主动解开关着生猛野兽的铁栅栏的锁?不是送死是什么?
田甜眨了眨眼,死与遗憾之间,她宁可死。是的,失去这个男人的怀抱,会让她遗憾终生,特别是在此刻,在她一次又一次地沦陷在他的唇舌攻势时,她舍不得放开他。
情`欲是毒,一沾上瘾。
田甜颤抖的小手覆上男人腰间,他小腹处的滚烫偶然间被她碰触到,遂惊愕地收了收手,望向他深邃的眼,轻喘几下后,再次伸手,解皮带,拉下拉链……
她清楚,她在把自己送入虎口,却是心甘情愿。
当两个人都只剩最后一层遮拦之时,严序正用热烈的吻帮助她燃起体内所有的火。手与唇的完美配合相得益彰,让田甜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逃脱不了被点火的命运。
田甜被他压在身下难耐地低喘,最后只好两手Сhā`进他的发,渴望将自己的难耐传给他一些,却是徒劳。田甜的眼眸里慢慢混进了欲`火的色泽,由一点,最后漫成满目的渴望,生生不息。
吻着田甜脚踝的严序眯了眯眼,他看着他情难自已地扭着身子,心头一动,一路沿着她的腿部线条吻上来,不做过多停留,一手使力想要分开她的腿,却被田甜惊呼一声,死死地并拢。
田甜早已不再迷离,她惊恐万分地并腿求饶,“不要了……严序……不要……”
男人轻笑,箭在弦上,怎能说收手就收手?严序心一横,膝盖跪入她的两腿之间,朝一处用力一顶,她的两腿瞬时分开。他两手固定住她不老实的腿,直接将头埋于纤长之间,长舌探出,肆意舔弄着欲`望的中心。
田甜不是第一次经历他的唇舌攻势,却还是被他惊得呼吸一窒,下一瞬,万般羞涩地想要再次并拢腿,却被男人两手一按,变本加厉地又扳开几寸。
田甜开始拍打他的肩,急促着声色,“严序……不要……我说真的……不要……不可以……”起初她还能反驳出口,几次之后,便只剩喘气的劲儿,再多说一句话都是奢望。
田甜虚弱地躺在冰凉的地面,却丝毫不觉得冷,浑身像是被一道道暖流袭过,自下`身,汹涌澎湃地传遍全身,却又像是有人挠着掏着她的心肝,让她一遍遍地痒着,空落着,难受着。
男人的舌早已探进她的粉嫩肆意搜刮,田甜一声声的低低呻`吟都像是这世间最厉害的催|情剂,一遍遍地袭着男人的脑,一遍遍催生着他早就难以克制的欲`望。
☆、56 初夜,很激|情
—————————————河蟹爬过———————————
身下的女人早已软成一滩水,男人的舌尖也尝到了湿润的滋味,良久,他撤出舌,攀上几分覆上她的柔软,用她和他混在一起的湿润的津液润泽着她的粉嫩。
田甜正觉舒爽,却突然间感受到身下毫无预兆而刺入的指。她窒了口气,随即难耐又痛苦地轻哼出声,浑身都跟着不自觉地抖。
严序并没有要她喘息的意思,迅速而又狠辣的抽`送,让田甜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精力全部放在身下,感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进出,田甜只能咬紧了下唇,一声不吭。
是自己应允的,她现在有什么理由反抗?
细微的痛感一点点蔓延,直到严序探进两根指,田甜这才意识到处境有多么危险,她似乎有点受不住这种类似于霸道而又放肆的方式,眼神慌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惊恐,害怕,还有求饶般的凝视。
严序松开吻着她的口,凑上她的耳边,徐徐吹着气,“田甜,你……是我的……”语毕,*******************************************搅乱她的最后一丝理智。
田甜只觉得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空虚被填满的饱足,还是欲求不满的渴望。都有,“要”与“不要”在她心里反反复复地挣扎,渗进那丝疼痛之中,让她彻底神智混乱。
男人根本就不解风情,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在田甜看来,他分明就是用尽他最大的力气,用手指捣乱她体内的每一寸血肉,让她疼,让她抓狂,让她痛苦地呜咽。
田甜两手无助地抓在地板上想要分散自己身下手指抽`Сhā的异样疼痛,却什么都抓不住,缓解不了丝毫。最后她只好不知所措地抓上男人的背,十指深陷,越陷越深。
她被严序压在身下,他的吻,依旧如雨点,纷纷乱乱地遍布她全身,然而田甜却再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柔与浪漫。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掌握的玩偶而已,他动动手指,自己便可以任他摆布,难耐抑或疼痛,都随他所愿。
反抗之意越来越明显,田甜攒起浑身上下的最后一次力气,扭了扭身子,想要逃脱出他的桎梏。严序紧了紧眸子,事已至此,她仍不就范?很好,果然是他的田甜。
男人勾唇笑了笑,身子又压实几分,贴上她的唇瓣,声色暗哑,似在调`情,“丫头,你的身子已经被我……探进去过了……现在反悔……吃亏的可是你……”说着,他又猛烈地□几下,田甜身子一滞,只觉自己小腹暗流涌动,再定睛时,男人已经抽出手举在她眼前,“都湿成这样了,还拒绝什么……”
田甜嫌恶地别过头,喘着粗气,“严序,你别忘了,我是别人的女朋友……”
“可是我记得主动送上门的人……是你。”
“你——”田甜语竭词穷,知道自己也有错,怪不得他。可是她真的不是这样的女人,就算她明白自己是喜欢着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她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出轨?
田甜一怔,眼睛睁得老大,不会,现在的一切都是做梦,她绝对不会背着路遥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田甜的喘息越来越紊乱,她的声色里带进哭腔,说了些什么却是含含糊糊的,听不清楚。
男人心头一紧,收了手,抚上她的身子,用掌心的温度慢慢缓解她的僵滞,温润的唇舌也再一次雨点般袭下来,他在用他的实际行动,让她打消最后一丝退却的念头。
田甜渐渐被严序吻得有些迷离,方才的拒绝也不见踪影,连他的手指什么时候再次强行进入,她都没有察觉。田甜在他的动作之下舒服地动了动身子,看着他的眼仁,含情脉脉。
男人勾唇,沙哑着嗓子问她:“要不要?”
田甜眨了眨眼,依旧在犹豫。
严序含笑,迅速抽手,两手撑地架起自己的身子,田甜身上突然减轻的重力让她心里一空,身下也忽然少了些什么似的,让她不自觉地空虚起来。
小丫头皱了皱眉,忍着莫大的难耐坚持半晌,终于还是熬不过,像是饿了太久的猫,柔软的爪子环上男人的脖子,小嘴一刻不停地啄着他的唇。
她要。
严序笑,以最快的速度褪下她的底裤,突如其来的凉意让田甜不自觉地弓起身子拢了拢腿,却又迅速被严序抓住,强势分开,毫不留情。
恐惧再一次袭来,田甜惊呼:“不要!”
男人的欲`望却再也经不住这般反反复复的折磨,***************************,轻微进入,顿在半途。
身下的女人,早已倒吸一口凉气,呼吸一窒,咬着下唇绞紧了眉。方才巨大的空虚被微微填补,却因为身子里进入了陌生的东西而有不适,田甜的眼眸里雾气弥漫,两手抓紧了男人的胳膊,吓得一言不发。
严序轻声哄,“田甜乖,不怕,放松。”
有人说,极致恐慌之下的人反倒会冷静异常,正如此刻的田甜。严序仅是轻哄了几声,田甜竟都听了进去,随着他的话,做了几个深呼吸,最后倒真的慢慢放松了自己的身子。
严序轻笑,这丫头倒真是个极品,一教就会,遂低头吻了吻她,“我要进来了……”
田甜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完成一件最重要的任务似的,傻愣愣地郑重点头。见状,严序沉了口气,身子一挺,又*******几寸。看着身下的小丫头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男人心不忍,停在半路不再继续,一遍遍地吻着田甜的唇。
严序的掌不停地摩挲着田甜的身子,饱含疼爱与怜惜。见田甜眉心渐渐舒展开一些,男人眸子一紧,趁她不备,腰一沉,全部*******。严序停在最深处,听着小丫头尖叫过后疼得直抽气,再仔细回味着方才冲破阻挡的那一瞬……
严序勾了勾唇,似乎,他应该用一辈子来偿还今夜的纵情。
田甜刚才那一嗓子都快破了,可是她很快便收了声,只剩抽泣。她抽抽搭搭地看向严序,颤着声色,满腹委屈,“严序……我疼……你好坏……”
男人一直憋着身下的欲`望不动作,加上小丫头的内`里太紧致,夹得他有些受不住,便只好不管不顾地吻上她的唇,不断安抚着她的背,声音有点慌乱,“田甜表现的真好……听话……一会儿就不疼了……乖……放松点……放松……”
田甜突然觉得自己此刻真的像是受着老师教导的学生,言听计从,严序怎么说,她就怎么乖乖做,加上严序安抚几回,竟也真的停止抽泣,身子也松了松。
男人笑,啄了啄她的鼻尖,“还疼吗?”
田甜低眉,然后摇摇头。
严序了然,提口气,撑起身子,开始慢慢动作,一边进出还不忘安抚小丫头,“疼就喊出来,要不抓我咬我也行。”
田甜点头,小手慢慢环上他精壮的腰,男人的身子缓慢轻柔地起伏,意在让她适应这种特殊的感觉。
田甜微皱眉,脸上的苦痛之色却比方才减轻不少。身下被一次又一次地慢慢填满,肌理受着火`热摩擦,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田甜惬意地嘤咛一声出来,听在严序耳里,分外动人。
男人的动作由初始的轻柔渐次变了味道,速度加快,力道也跟着加重。田甜突然有点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两手无措地扣在男人的背肌之上,指甲深陷,情难自控。
夜色朦胧,画室里的两具身子如水中蛟龙,彼此深入与含纳,一齐翻搅着最摄人心弦的波浪。女人体内开始翻滚起汩汩水声,和着肉与肉拍打的声响,确如琴瑟和鸣,相得益彰。
田甜的额前早已布满密密的汗珠,严序额前的碎发也湿漉漉的,情`欲旺盛,正如熊熊烈火,不断用自己的身子燃烧彼此,共浴爱火。
情动之时,男人粗喘着对田甜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收下,好吗?”
田甜埋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嘤咛,微微点了点头。
男人勾唇,抽`Сhā的速度越来越快,田甜只觉得自己像是快要涅槃的凤凰,濒临死亡却又快意十足,死过便是重生。田甜笑,不是死亡,是去天堂。这欲`仙欲死`般的极致快感,只应天上有。
终于,他的战栗,她的僵直,他和她的紧紧相拥,都为这迷蒙的夜色平添一抹曼妙的色泽……
激|情过后的她浑身瘫软,躺在铺满画纸颜料的地板上,田甜瞄了瞄压在自己身上的精壮祼`体,眨巴着眼回想三秒,她……真的被他给睡了?
偷偷低眉看着身上的男人,田甜吞了口口水,虽然这男人身材皮相俱佳,虽然自己也曾觊觎他已久,虽然他方才的确给自己带来了极致的快感,虽然……
面上再次飞红霞,反应过来之后,田甜赶忙眨了眨眼,驱走淫`念,对,虽然她对发生的一切都不反感,但是怎么说自己这么做都是不对的,她这回好像真的……出轨了。
田甜一想就头疼,纵情过后便是更现实的问题,怎么办,现在自己跟严序不明不白的发生了关系,可跟路遥到底还是没有彻底说分手,自己这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啊……
田甜被严序折腾的也累坏了,加上夜已深,田甜想着想着便进入梦乡,等到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田甜是在严序的怀里醒过来的,彼时,严序正用胳膊给田甜当枕头,另一手环过她的身子,用他的半边胸膛当被子,田甜竟也真的一点没觉得冷。
田甜眨眼,看着眼前男人的睡眼,美到不胜收,却很快便又是满脑子的糟心事。出轨,出轨,怎么办,她出轨了……
☆、57 惊愕,再相见
田甜硬着头皮,忍着腰部酸痛强撑起浑身像要散了架的骨头,偷偷摸摸地挪出身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不料刚捡起自己的一件衣服想要套上,却觉脚踝痛感真切,皱着眉回头,却见严序撑着脑袋看自己,好整以暇。
田甜慌忙用衣服遮羞,脸也“唰”的一下红透了。严序吃吃地笑,“你身上哪个地方我还没看过,遮什么遮?”
田甜万分悔恨地白他一眼,肩一垮,“严序,我恨你。”
严序坐起来,毫不羞涩地与她坦诚相对,“恨我睡了你的初夜?”就算是坐着,硬朗的身材依旧壁垒分明,给田甜看得心跳如打鼓。
田甜羞赧地别过头,经他这么一提醒,腿间痛感也愈发尖锐起来,清晰分明地提醒着昨夜的一幕幕。好歹打消心中的淫`念,田甜瘪了瘪嘴,犹豫半晌,嗫嚅出口,“怎么办吧,你说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路遥?”
严序悠哉地歪头想了一瞬,唇角轻勾,“什么怎么面对?你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还想着他干嘛?你要是不用好意思跟他挑明,那我去说?”
田甜气得差点背过气,“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就怕我背后的风言风语少了?”
严序满不在乎地从地上站起来,穿好衣服,大摇大摆地晃出画室前丢给田甜一句话,“我在楼下等你,待会有课,别迟到了。”
严序转身欲走,田甜大叫一声给他喊住,男人悠哉回头,捏着嗓子:“夫人,有何吩咐?”
田甜送他一记白眼仁,双臂环着着身子一脸愁容,“我怎么出去?”说着她指指门外,同事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严序一怔,很是不解,“什么怎么出去?难道不是要走出去么?你想我抱你出去?夫人,为夫知道你贪恋我的身子,可是……切勿纵欲过度哦。”
田甜看着门边的男人跟那吃饱喝足后摇头摆尾的大尾巴狼没什么区别,恨得浑身都痒,她顺手抄来手边一瓶颜料,“嗖”的一下朝他扔过去,却被严序稳稳接住。男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谋杀亲夫,这笔账我先记着。”说罢,施施然离开。
田甜呆呆地坐在地上,欲哭无泪。酒足饭饱就不收拾碗筷,是最最最可恶的行为,这笔账她也给他记着。田甜叹气,就当她昨晚被狼啃了,被狗咬了,善心大发普度饿久了的生灵了……
默默捡起衣服默默穿上,再默默低头从画室里闪身出来,默默走在走廊里,对一票对她唏嘘不已指指点点的人默默低头,视若无睹,游魂一样故作沉稳地飘出大楼。
站在楼前小广场上,田甜怅然若失地回望身后气派的写字楼,无比心酸地四十五度望天,她把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了这里,并不是她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而是——
“唰——”的一声刹车响,餍足的某人降下车窗,“夫人,上车!”
田甜只差泪流满面,对,不是她爱的深沉,而是有人无耻下贱不要脸,是他……强`奸!
对对对,他昨晚的行为完全就是强`奸!
猛地打了个激灵,方才还一片明媚忧伤望天状态的田甜立即恢复士气,吧嗒吧嗒地跑过去开车门窜进去。一进去,就听车载音乐难得响的欢快,很显然,严序心情好到极点,田甜却心烦意乱。
田甜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了伸手关掉,偏头对着严序,“你这是把自己的欢乐驾驭在别人的痛苦上,我鄙视你。”
严序目不斜视启动车子,“昨晚真的给你弄疼了吗?我的错,以后会轻点,乖,别生我气。”
田甜噎住,她还从来没发现,严序要是不要脸起来,比叶寒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直憋着口气儿,等到车子平稳开上公路,田甜才继续开口:“严序,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要告你……强,奸,罪。”
“唰——”的又是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气得按着喇叭从他们身边擦过去,严序转头,“告我什么?强`奸?”
田甜郑重点头,一脸正色。
严序觉得有意思,调了条坐姿,身子朝她靠过去一点,“说说,我昨晚怎么强`奸你了?”
田甜吞口口水,“未经我允许……那个……那个了我。”
“那个了你?听不懂,什么叫那个了你,说明白点,我到底哪个了你了?”
田甜语塞,红着脸纠结老半天,最后还是跟只傻不愣登的小绵羊似的,乖乖跑进大灰狼的坑里,“你睡了我……”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就跟蚊子嘤嘤似的,羞,太羞,哪有被人睡了还要自己主动说出来的。
严序脸色一沉,伸手扳过田甜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田甜,昨晚的行为……
学名叫做做`爱,就是俗称的make love,记住了吗?记不住也没关系,以后我会慢慢教你。”
小姑娘顿时咬紧下唇,本就绯红的脸这回都快要熟透了,她两手一伸扒拉下严序的手指,别过脸恨不得埋进地缝里,这人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以后,再有以后她就改姓!
严序憋笑,这小姑娘一害羞起来就更加诱人,当真的如又鲜又嫩又多汁的水蜜桃。又鲜又嫩又多汁……严序的思维开始飘散,嗯,她的那里,的确鲜嫩多汁……而且紧致到令他抓狂、窒息……宝物,极品也。这种仙女一样的丫头若是娶回家养一辈子,他岂不是胜似活神仙?
严序的眼里一点点蒙上暧昧的色泽,田甜觉得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不对劲,她偷偷地回过头,就见严序早已神游太虚,两眼失焦。生怕他鬼上身的偷偷用胳膊撞了撞严序,声音有点颤,“你……你看什么呢?正……正经点。”
男人缓缓点头,“我就是在想正经事儿呢。”如何给她娶回家,的确是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事,首先老爷子那一关肯定过了,至于他妈那一关……
严序将将回身,吸了吸鼻子,脸色有点不自然地发动车子,嗯,他妈那一关说简单不简单,但是说难也不难,关键是看策略……如果七大姑八大姨都同意了,他妈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
严序突然伸过手来把田甜揽进怀里,“夫人,过几天……跟我出去旅游怎么样?”
田甜挣了挣身子,“你要再叫我夫人我就跳车。”她名义上还是路遥的女朋友,她已经万念俱灰了就不要再拿她的清誉来开玩笑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叫你夫人了。”严序赶紧承认错误,“媳妇儿,春暖花开了,旅游吧。”
田甜咆哮,“严序我告诉你最后一遍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车子大摇大摆地开进校园里,田甜勒令他把自己在校门外放下无果,气得只能抓着安全带死死地掐狠狠地捏,把手里的东西当成身边的人,极尽残忍手腕。
眼瞅着车子驶进宿舍区,田甜就快要抓狂了,“我求求你了,停车,好不好?我自己有腿,可以自己走回去的,真的用不着送到我宿舍楼下,真的。”
男人扫了田甜一眼,“我怎么舍得你走回去,昨晚是你第一次,现在肯定浑身都酸疼乏力,我要是不送你回去,还是个男人么?”
田甜嘴角一抽,从什么时候开始,严序变得如此荒诞无耻没下限到“初夜”“第一次”这种字眼都说的大言不惭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无耻则无敌,田甜恨得直咬牙,但是又不能再跟他辩驳下去,瘪了瘪嘴,干瞪着眼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愁眉不展。
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她出轨了,一向唾弃鄙视贾三儿那套做派的她如今也跟贾三儿没什么两样了,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何况是路遥?
郁结间,车子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正值上课前的高峰期,田甜怕被别人发现,只好躲在车里等着人少点的时候才下去。
唉声叹气的功夫,严序突然碰了碰田甜的胳膊,超前抬了抬下巴,面上略带嘲弄。田甜不明所以的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略微定睛,眉头一皱,抬手捂上自己的嘴。
是什么感觉……震惊?惊讶?讶异?
严序偏头看着早就呆愣住的田甜,勾唇无奈地笑,“怎么了,说不出话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常,田甜赶紧松了松紧捂着嘴的手,目光却一直钉在不远处,口是心非地替自己解释:“什么说不出话了,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撇撇嘴,忽地凑近田甜,贴着她的耳畔呵着气:“你是要我亲自跟你描述一下……我刚刚看到的场景?”
田甜身子一怔,挫败地别过头,“不用。”
“那你是看到了?”严序继续紧追着她不放,“你说……看见自己的男朋友怀搂着别的女人……是什么感觉?”
☆、58 订婚,与劈腿
严序继续紧追着她不放,“你说……看见自己的男朋友怀搂着别的女人……是什么感觉?”
路遥搂着怀中娇小可人的女生迎面走过,田甜躲在车子里,虽然知道车子贴了防护膜外面看不到里面,她却也下意识地别过头,避免与他的目光直视。
她当真的没想到,自己一直以为是她负了他,结果他倒好,竟然抢在她前面找了个新欢,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多虑了。
田甜问自己,心……疼吗?难过吗?田甜有点不知所措,不完全是因为路遥做的负心事,而是……
严序的身子靠田甜靠的极近,温热的气息微微萦绕,他说的有那么点痛心,却又极像是在吹耳边风:“田甜,这就是……你一直爱着的人?”
田甜咬了咬唇,力不从心地替自己辩驳:“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男人轻笑着摩挲了下田甜的发,眸露疼惜:“那你爱过谁?”
“你呗……”她脱口而出。
话从口出,悔从口出,祸也从口出。田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地说漏了嘴,当即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满脸涨红手忙脚乱了好一阵,最后终于摸到门把手,小声嘀咕了句“我要下车”,反反复复拉着把手,却终是不得逞。
手腕不知何时已被钳住,稍稍停顿下动作的田甜吃痛皱眉,回头,却见男人的面容越来越近,下一瞬,温润的唇瓣不由分说地压下来。他用力研磨着她的柔软,似要汲尽她口腔里所有的精华。
田甜本来情绪就不高,加上见到路遥怀搂新人,更加郁结,根本没有丝毫想要跟他亲热的情绪,于是便使尽全力想要推开他,不想却被严序一手钳住她的腕,唇上的力道更加大几分。
田甜混糊不清地拒绝:“你让我下车……”
“你现在下车,是想让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勾引严老师大获成功?”男人稍微离开她的唇几分,轻勾唇角,“原来你是想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田甜身子一僵,手上推辞的动作不由一滞,他虽说的流里流气,但却的确说到了点子上。她现在出去,不是招摇过市引人侧目是什么?
觉得严序说的不无道理,田甜便也松了防备,眼神黯淡之时,却恰好给了男人为非作歹的机会。男人两手探后,揽紧她的身子,像是要把田甜揉碎到骨子里一般,唇舌再度攻城略地。
他的吻丝毫不分轻重,蹂躏过她的唇之后,长舌不管不顾地探入她的口,尽情翻搅。
起初还在推辞反抗的田甜此刻早就没了方才的力气,只能虚弱地靠在严序怀里,任其摆布。她嘴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吸光,她只能极其配合地张大了嘴,勉强得以呼吸的同时,也让严序趁机加大了攻势。
车内的气氛一度上扬,暧昧与情`欲的味道愈演愈烈,田甜最后有点撑不住,瘫在男人的怀里低低嘤咛,迷蒙的声色响在狭小的车厢里,魅惑至极。
长长的一吻久不作罢,直到两个人的胸口都因窒息而变得起伏剧烈,他才微微松开她的唇,却仍贪恋地牵扯出几丝银线,目光灼灼。
田甜的眼里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色泽,说的话如同蚊蝇嗡嗡:“人已经少了……我上课要迟到了……”她的声色虚弱,漂浮,有那么点不真实。
严序对田甜此刻不知不觉的动情很满意,他浅浅放开对她的禁锢,拇指袭来上揉了揉她红肿的唇瓣,“既然要迟到了,就直接送你去教学楼。”
说罢,撤身,启动,眨眼的功夫便拐了个弯,追逐上上课大潮的尾端,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拐进停车位,偏头看田甜,眸中含笑。
田甜吓得一哆嗦,这眼神里绝对没有好意,便赶紧示意他开锁。严序点头,开了车锁后起身作势帮她解安全带,不料安全带没解开不说,嘴唇倒是先粘上了她的唇,两只手也就势覆上她的身子,辗转缠绵,难舍难分。
田甜无招架之力,只能认命。他的掌带着他特有的温度与触感,一手从田甜的衣领探入,放肆地摸,大胆地揉。另一手迅速探进她的两腿之间,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的敏感。
田甜从来都无法抵御严序的唇和手,光是一样就足以让她神魂颠倒,现在两样利器齐上阵,又都是她全身上下敏感到不能再敏感的地方,田甜只能瘫倒在座椅里,粗喘呻`吟。
一会儿工夫,小丫头就已经神志游离开外,眼神也再度蒙上迷离的色泽。严序的掌如同无孔不入的蛇,盘踞在她的柔软双峰之上,埋在她身下的手虽是隔着几层布料,却把他指尖的温度悉数不落地传上她的娇嫩,本就火辣辣的私`处此刻更加疼痛难忍。
从来都款款待人的严序如今一如中了邪的恶魔,极尽摄魂的本领,把田甜揉捏的破碎出声声嘤咛。不多时,田甜只觉身下暗流涌动,但听男人咬着她的耳垂低低地笑,“小妖精,这么快就湿了……”
田甜羞赧地闭上眼,她败了,彻彻底底地败了,她认命般地败在这个奸诈狡猾男人的攻势之下。身下的手指越来越加重抚摸的力道,田甜颤着身子张大了嘴,内心的空落感再次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难受,抽丝剥茧一样的难受。
田甜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声淫靡的声响,或许从昨夜开始,她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可以与他抗衡的筹码,她永远都忘不了他是怎样挺身进入她,更忘不了他是如何在自己的身体里进进出出,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潮。
他凶狠,他不羁,昨夜的他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野兽,让她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让她难忍,让她疼痛,让她……让她满足。对,满足,那种空虚被填满的滋味远比疼痛要刻骨铭心的多。她记得,他进入了她,他填满了她,他让她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极乐滋味……
想着想着,田甜心里刚刚升起的对严序的责怪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她对昨夜忘情缠绵的无尽回味。田甜对自己沉浸于春`色毫不自知,直到严序清咳了一声,她才将将巴巴地从回忆中抽离,尴尬无比地看着严序澄澈的眸子。
意识到自己有多丢人之后,田甜只能红着脸拉开车门逃下去,猫着身子,哧溜溜地矮身溜进教学楼,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教室后门飘进去,偷偷摸摸地在最后一排坐定。
脸依旧烧红。有几只花蝴蝶注意到窝在最后一排角落处的田甜,交头接耳一阵过后,摇曳生姿地走过来,生怕所有人听不到似的吊嗓子:“呦,这不是我们刚被甩了的主席夫人吗?”“怎么样,发表一下失恋感言吧?”“唉唉,可别这么说,咱们田骚花是谁啊,被人甩了大不了再勾引一个来就是了,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是不是?”
田甜照旧脸红如番茄,对那几只鸭子的聒噪置若罔闻,低着头死死盯着桌面,怎么会,她怎么就会在他跟前……思`春了……
上课铃早已打过,教室后排聒噪的声音越来越大,严序在嘈杂声中走进教室,环视一周,“知道这科是我给你们上,也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台下哄笑,后排音量渐小,几个人悻悻走回自己座位,独留空落落的最后一排。田甜瞠目,如大白天见了鬼似的,她分明记得课表上这门课的任课教师不是他啊……
田甜愤恨垂头,阴魂不散,说的就是这个前五分钟还是狼,后五分钟就能换上人皮的衣冠禽兽吧?田甜绞眉,他的一切作为都让她深信不疑,他就是一只没人性的禽兽!他昨晚把她压在身下折磨到浑身都散了架不说,刚刚在车里竟也敢……
田甜的呼吸开始变粗重,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占有让她有种莫名的舒畅,更觉得自己从此便是一个新的田甜,但她也不能忘了,他是混蛋,禽兽不如。可是被他触碰后的感觉,又实在是不赖……她好像……开始有点想念他的怀抱,更想要重温一回昨夜的激`情……
严序紧了紧眸子,目光锁住某个角落里把头深埋如鸵鸟的身子,脸色微沉。
因为不是第一次听严序的课了,所以大家都不再像以前那么拘束,便嚷嚷着:“严老师,看你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讲台上的男人歪头想了一瞬,笑得很灿烂,“嗯,的确有喜事儿……想听?”浓眉微挑,一脸萌死人的笑。
一众花痴女早就中毒到骨头都酥了,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两眼冒红心,娇滴滴能淌出水:“严老师,你的喜事就是我们大家的喜事……”
严序颔首,清咳一声,“我订婚了。”
他的话,字字清晰地入了她的耳。田甜好似听到晴天霹雳,惶然地抬起头,他刚刚说什么?他……订婚了?
☆、59 订婚,需谨慎
田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上完这堂课的,听着讲台上那个男人侃侃而谈了一百分钟,田甜只觉得脑子里尽是他的声色,却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她仅清楚一点——他订婚了。
田甜双手握紧成拳,指甲深陷进手心的肉里,却丝毫不觉得疼。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功夫,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没了初夜,她也被路遥毫不留情地甩了,而睡了她的那个男人,刚刚还在车里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转脸竟说他订婚了……
报应,果真是她出轨的报应。她此刻只为自己觉得羞愧,她是有多可笑?刚刚竟还对有妇之夫浮想联翩意`淫不止,她当真的活该被人甩被人耍。田甜浑身轻颤,自作孽不可活,她没有理由怨天怨地,要怨就怨自己亲手把自己供上这般尴尬的境地。
人存了心事,时间过得也就特别快,不知不觉下课铃已打过,田甜并不急着走,依旧坐在原位,等着同学散尽再起身。
阶梯教室下节没有课,清洁阿姨很快便进来擦黑板收拾卫生,田甜默默起身,不料却肩头一沉,被人按坐回座位。
他的力道,他的气息,她似乎早已熟稔。
严序挨着田甜坐,堵住了她的去路,田甜浅浅别过脸,默不作声。
严序轻叹口气,抓过田甜的手,“田甜,生我的气了?”
触了电一样想要躲开严序的紧握,却无奈他力气大,田甜根本拗不过。田甜瞠目,“严老师,注意影响,你都快要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别做这些拈花惹草有伤风化的勾当。”
严序一怔,更箍紧了田甜的手,丝毫不松,身子也凑近几分,含笑看她。他的气息徐徐打在她脸颊,田甜只觉得自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心跳也不可自控地狂乱像是要蹦出来。
半晌,直到严序给田甜看的有点发慌了,他才缓缓开口,“田甜,可不可以考虑……嫁给我?”
教室外,下了课的学生在走廊里淡笑风声地经过这间教室,然而外面的哄闹和嘈杂都不会影响到里面的这一方静谧。严序的话掷地有声,每个字都无孔不入地钻进了田甜的心里,像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着她的肉,微痒。
教室前面,阿姨还在认真地擦黑板,在水桶里浸过的拖布还滴答着水,被阿姨紧握着,一下一下地擦掉黑板上的白色粉笔印记,大片大片的雪白渐次变成湿漉漉的黑色,擦拭过后,又是崭新一片,亦如渐渐抹平的心里的那份酸痛,仅是一句话,便可以瞬间让一切都归于平静,伤痛不再。
时间好像停止了,田甜看着黑白前那抹忙碌的身影,微微出神,他这是在……跟她求婚?也就是说……他方才在课堂说的“订婚了”,都是胡言乱语?
良久,田甜扭过身子背对他,声色却不似起初那般冰冷,“严序,玩笑开大了,要吃大亏的。”
男人轻笑,自后拥住田甜的身子,温润的唇吻上她的发顶,“如果是吃你的亏,我愿意吃一辈子。”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空荡的教室蒙上了一层金色。田甜弯了弯嘴角,没再说什么,只是挪动了下自己的身子,靠进身后男人的怀里。
一辈子……这三个字,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点吃不消呢……
是夜,田甜辗转反侧。不是因为被路遥甩了太憋屈,也不是因为严序深情款款的求婚,而是——
对面床的老四昨晚揭下面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姐姐们,今晚不准备卧聊了?”
老大关了手电合上书,又翻了个身,“聊呗,哪天晚上都没少聊。”
老四盘腿坐在床上,“唉唉,你们对于严老师订婚了这个消息,就没点话要说?”
“有什么好说的,他订婚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老大咳了一声,有点不放心地往田甜那边看了看,见田甜一声不吭,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因为熄灯而升级升了一半前功尽弃的老二哭丧着脸关电脑,“怎么没关系,严老师怎么说也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了,高帅富又温文儒雅那是没的说,他就跟那明星一样,一旦感情暴露,不少粉丝会痛哭流涕伤心欲绝。也不知道他的未婚妻是个什么货色,能把严老师这种极品搞定,我看也不是什么善茬。”
老大一听,赶紧帮老二解释:“你是游戏里又受什么刺激了吧?无辜的严老师还要被你迁怒。”
老二把电脑包往柜子里一塞,“那个王八犊子刚跟我离了婚就去跟那个狐狸精结婚,奶奶个腿的,不就是看上她等级比我高么?就他那种喜新厌旧的主,估计撑不上三天,见到操作比那个狐狸精还要好的,必离无疑。”
田甜动了动身子,弱弱地问出口:“二姐,你们游戏里……结婚离婚都这么随便么?”
老二冷哼一声爬上床,“切,随便着呢,只要能各取所需,求个婚,办个婚礼,就算结了。等到遇上更好的货色,遇上装备操作更强的,再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离婚。婚姻图的是什么?各自的利益。”
田甜吞了口口水,笑着打哈哈,“那个……其实……游戏里和现实里……差别还是挺大的吧……”
一直愣神的老四倒回床里,“差别大什么大,都一样,你去看看现在的离婚率,结婚那一天就得时时刻刻做好离婚的准备。还有,全天下男人的特点归根结底就一个字:色。他现在觉得你年轻漂亮又可爱,可是过几年又会有比你还要年轻漂亮又可爱的出现。哪个男人不想一直都怀搂娇妻?尤其那些稍微事业有成点的,升官发财死老婆——三大喜事。”
“咳——”田甜吓的一口口水没咽好,呛得一声接一声的咳嗽。本来就对严老师订婚一事心存怨念的老四探过身子对着田甜,“觉主你没事儿吧?你激动什么啊,又没说你。”
老二点起手电朝老四那边晃了晃,“扯远了啊,你刚刚不是在说严老师的事儿么。”
老四撇撇嘴,卧回床里来回翻腾了几下,继续语气幽幽:“严老师这种青年才俊……也难说……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
田甜觉得今晚的话题不宜多谈,便乖乖噤声缩进被子里,睁着眼睛听别人聊。起初的话题是由严老师的订婚迁移到结婚离婚的问题上,这倒没什么,权当是给田甜做什么决定暗中提建议,但是后面的话题就变成了——
老四在床上吭叽几声,“说着说着我倒真想知道严老师的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了,唉你们说,她能有多漂亮?”
老二想了想,叹了口气,“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也得32D吧……”
田甜默默掀起被子低头仔细瞄了瞄,C不行么,其实垫个垫儿拢一拢也有个C号半了吧……
“身材好有什么的,关键还得配得上我们严老师,学历啊性格啊家世啊什么的,都不能给严老师掉了架子。”老四早已沉溺在对严老师未婚妻的无度假设中,田甜默默吞了口口水,睡着吧睡着吧,今晚的话题再听下去她就得一头撞死了。
谁知这几个丫头只要卧聊的开关一开,就很难再合上。只听在网游里受了委屈的老二开始拿严老师未婚妻开刀,“本来我还对严老师抱有一丝希望,结果现在他一说自己订婚了,我就恨不得掐死那个女人,严老师这么内外兼修的完美男人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占!”
老大有点听不下去了,起身冲着老二:“行了行了,你也消消气吧,游戏里的东西玩玩就算了,别太当真。”
“娇姐,其实二姐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本来我也是对严老师有些好感的,还想着好歹在大学里还有个可以幻想的对象,结果现在好了,估计过一阵子他手上都要戴婚戒了,再过一阵子孩子都要有了,我们好不容易集体喜欢个男人,容易么……如果哪天让我见到他的未婚妻,我一定那眼睛剜死她。”老四满嘴的愤恨之气。
田甜“呼”的一下把被子蒙头上,不断捋着心跳到快要崩溃的胸口,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女人在的地方,就不愁没有话题可聊,更不愁会冷场,哪怕只有一个关键字,都会延伸出无数的话题,比如说,此刻老二正在就老四无意中说出的那句“过一阵孩子都要有了”开始长篇大论,大致内容无非是生孩子据说是多么多么恐怖,要么就是年纪轻轻的生了孩子之后性生活多么多么不和谐……更有甚者跟婆婆关系闹不好,离了婚孩子也捞不到手的比比皆是……
听到浑身都发颤的田甜终是忍不住,掀开被子拿起手机爬下床,裹着外衣往外走,丢下一句“肚子疼上厕所你们慢聊”之后,游魂一样地飘出寝室。
蹲在缓步台的角落里,田甜怔怔地看着通亮的走廊,身后的窗户透进来徐徐的晚风。田甜一点困意都没有,心里面乱糟糟的。
她一直都在恨自己,鄙视自己。她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他?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失身于他,自己丝毫不难过,而在看到路遥怀搂着别人的时候,她竟没有一点点心痛的感觉,而在误认为他与别人订婚之后,她竟会怅然若失。
她究竟是怎么了?
良久,田甜拿出手机,犹豫了许久,终是按下了通话键……
☆、60 表白,与真相
严序夜不能寐,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夜色,撩人,却又更恼人。
这是他头一回如此想要得到一个女人,不光是得到她的身子,更想要得到她的心,她的余生,她的一切。
可是她的心意他似乎从来都没有懂过,她究竟会不会答应……还是说今天自己挑明这件事,会让她就此疏离了自己?
但他冲动之后冷静下来细想,家里还有个难伺候的妈,如果田甜同意了她却不同意,那让他如何跟田甜解释?田甜将会受多大的打击?如果两个人的婚事得不到家人的祝福,那她又将跟着自己受多大的苦?
男人辗转,无法入睡,此时手机恰好响起来,严序看都没看就接,却听电话里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心情顿时就安静了不少。
严序坐起来,“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她的声色听起来软糯无比,男人心头一酥,喉咙顿时变紧了几分。他看了看窗外,勾唇笑,“要我陪你?”
“不用。”田甜脱口而出,随即揪了揪衣角,犹豫一瞬后,再次开了口,“严序,我想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我?”
严序一愣,随即低笑:“不为什么,就是喜欢。”
田甜撅了撅嘴,对这个答案明显的不满意,顿了顿,田甜继续问:“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走廊空旷,回音悠悠,严序紧了紧眸子,“你在哪?你是不是在走廊里?赶紧回去小心着凉。”
田甜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叹口气,“田甜,我喜欢你,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可是我既不聪明也不漂亮,还是个没人管的孩子……天下比我优秀的人多得是,我……”
严序听着电话另一头略带伤感的语气,以及那隐含着的对自己的深深的不自信,掀了被子下床,“你等我。”
十几分钟后,严序再次给田甜打来电话,让她走到宿舍门口,田甜疑惑着走下楼,但见严序挨着宿舍大门站着,焦急地向里张望。
田甜一慌,三步两步跑过去,隔着玻璃门一脸急色,“你过来干什么?”他定是又开了飞车,从他家到学校,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
严序的胸口略微起伏,像是有点喘。他笑了笑,“你不是说你睡不着么,过来看看。”
虽已是春天,但夜里的气温还是低,田甜见严序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家居休闲衣,不免有些心疼,她一个劲儿地朝外挥手,“你走你赶紧走,我都要困死了,我回去睡了!”说着回身作势欲走。
“田甜,”严序给她叫住,“我有话要跟你说。”
田甜顿步,眉头皱得更紧,她折回来几步,“你先回车里等我,我去给阿姨叫醒。”
“唉!”严序再次给田甜叫回来,“晚上不让进车,我停在外面了,你也别去叫阿姨了,我就在这跟你说吧。”
“不行啊外面多冷啊,你穿那么少感冒了怎么办?”田甜急得直跺脚,怪不得他微喘,原来是一路跑进来的。可他倒是何苦过来,明明知道晚上气温低也不多穿点。
严序笑着安抚田甜,“我不冷。”他顿了顿,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谐趣的笑,“你这是在……关心我?”
田甜抿了抿嘴低下头,脸又开始莫名烧红。
严序站在玻璃门外,举着手机轻声对着田甜说:“田甜,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况且我对你的感情,不仅仅是喜欢,还有……爱。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希望能够永远地照顾你,保护你……田甜,我爱你。”
风,停了。
呼吸,滞住了。
心跳,也好似漏了一拍。
田甜静静地看着与自己只一门之隔的男人,目光有点迷离,他的发,他的眉眼,他的菲薄的唇,他的……田甜张了张嘴,有片刻的窒息,大脑早已空白一片。
第一次听人说“我爱你”,却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以这样一个有点可笑的方式,但田甜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眼眶什么时候变湿的,早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他爱她,他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自己身边,哪怕只是让她心安。
田甜想,如果爱情是一场冒险,那么她宁愿成为那个勇敢的人,就算有一天会尝到胆大妄为的代价,但她不后悔。
严序走后,田甜上了楼重新回到床上,寝室里的姐妹们还在卧聊,话题早已扯远到十万八千里,见她回来,都问田甜肚子还疼不疼用不用吃药,田甜扯扯嘴角,“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翻出手机,田甜抿着唇,头一回认认真真却又矫情无比地写下三个字,发送。
——我愿意。
周围笑声依旧,田甜虽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却也跟着笑了。
所谓爱情,大概就是每分每秒都想要见到那个人,都想要跟他腻在一起,会紧张他,担心他,会喜欢他的好,更会接受他的不好,坦诚相待,相濡以沫……
田甜沉浸在自己勇敢迈出自己人生最关键一步的喜悦里,全然不知,那三个字给她生活带来的改变,会有多大……
首当其冲的,是田甜的黑眼圈。
昨晚严序来找她之前,她睡不着,他找过她之后,她更加睡不着,再加上自己发送了那三个字之后便一直等不来回信,一宿只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田甜对着镜子苦苦叹气,老大以为她是因为严老师订婚的消息而愁眉不展,便颇为心疼地过来拍了拍田甜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
闻言,老二老四忙凑过来,“觉主,难不成……严老师的事,你也跟我们一样伤心难过?原来像你这样的系花也抵不住严老师的魅力无边。”
田甜默默看了看一脸哀愁的两个人,再默默抬头看了眼老大,幽幽开口,“我真的没事……”
老大叹口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老四立马明白过来,猛拍了下脑袋,“对了,觉主你是因为……路遥学长的事吧……觉主啊,其实……你看哈,这个……”老四纠结了半天,想要安慰田甜,却支支吾吾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田甜无力垮肩,她该怎么说?否认自己是为了路遥而没睡好?不行,那样自己岂不跟路遥一样不长情了。那承认?更不行,传到别人耳朵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趁着其余人陷在她失恋的苦楚哀愁里深深唏嘘不可自拔的空当,田甜火速抽身逃出,拎起包冲出寝室去上课。
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云的很有道理,就比如,此刻田甜正怔在宿舍楼外,看着与自己仅有一米之遥的路遥喝新任女友,举棋不定。
打招呼?还是装眼瞎?很明显,路遥的新任女友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八爪鱼一样地黏在路遥身上,站在原地誓要把活动塑像做过瘾。
田甜眉心动了动,刚刚她的目光跟自己直视之时,明显看到了里面恨意浓浓,不觉轻笑,他都已经是她的人了,还要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回,当真是她的脾性。而此刻这番,她不就是故意要做给自己看么?或许……她更想看到自己黯然神伤的模样吧……
田甜想了想,虽然自己有愧于路遥,但是这愧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于路遥乃至除了严序之外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他路遥负心在先。而不得不说,路遥这回的戏的确做足了,不仅大摇大摆地怀拥美人在侧,而且口味也彻头彻尾地换了。
向来跟她不睦的四朵金花之首,正是路遥的新欢。
这是巧合还是故意,又是谁故意,她懒得去想。总之她只知道一点,今天这招呼是必打无疑。
田甜深吸口气,上前一步,“路遥,好久不见。”
路遥缓缓回身,见到笑意盈盈的田甜,明显愣了一愣,面色变得极不自然,只尴尬地点了点头,“好巧。”
田甜笑,“不巧,世上哪有那么些巧合,大部分都是故意安排的。”
花蝴蝶这时候才慢慢从路遥怀里退出来,转身见到田甜后,顿时小鸟依人地再次贴近路遥的怀,“亲爱的,你怎么认识她?我……我害怕她……”
田甜一脸嫌恶地退后一步,一大早上就看见一坨自以为香喷喷的屎,太他妈恶心了。
路遥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女人,一边对着田甜歉疚地说:“田甜,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解释的,可是……”
路遥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怀里的女人一个吻给吻了回去,田甜无奈地摇头欲走,却被花蝴蝶一声厉呵给拦了下来。
田甜皱眉回身,这货不一般啊,接着吻还不忘缠着自己继续发难。田甜抬腕看了看表,再跟他们纠缠上课就要迟到了,于是只好摊牌,“我羡慕你们,嫉妒你们,我被甩了我痛不欲生,OK?”
花蝴蝶这回高兴满意了,趾高气扬地踱到田甜面前,“哎呦我的前主席夫人,你们俩谈了多长时间的恋爱?十几天?还是几十天?
我告诉你,路遥当初能够看上你完全是被你迷了心窍,就凭你这点臭姿色,勾引了严老师不成,又来勾引路遥?也就是我们家路遥心肠好,不舍得伤你心,不然他才不会跟你这种连亲妈都不要的狐狸精有任何瓜葛!
哦对了,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和路遥……从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也不怪你不知道,如果被你知道了,也就不会上了我的钩。怎么样啊田甜,现在感觉如何?严老师要结婚了,你的痴情男朋友也是来做戏玩弄你的……你说……你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61 解围,与宣示
花蝴蝶的脸,笑的五分得意,五分妖媚。田甜只淡淡地扫了路遥一眼,“真的?”
路遥盯着田甜看了良久,低了低头,虽不言语,却等同默认。
田甜眯了眯眼,仔仔细细地盯着路遥看了又看,最后轻笑,“勉强着跟我相处这么长时间,委屈你了。”
路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拉了拉花蝴蝶,“走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花蝴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了羞辱田甜的机会,小性子耍上来,路遥根本奈她不了几何,他只能叹口气,眼睁睁看着她的“前女友”被现任女人一声声阴阳怪气地嘲笑着。
“田甜啊田甜,人贵有自知之明,什么是你该奢望的,什么是你能觊觎的来的,都得有个数。我这回算是给你个教训,好让你知道,像路遥这种优秀完美的男生若是能看上你,不是心怀鬼胎,就是眼睛瞎了脑子烧了,更别提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严老师了,且别说他订婚了,就算他今天没订婚,也不会瞧得上你半眼的!
田甜,失了恋伤了心呢,就回去好好拿镜子照照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还剩几分姿色和德行,就你这样的,以后别在我跟前晃悠,看着膈应!”
花蝴蝶越说越起劲,听得路遥脸越来越黑,他想拉走花蝴蝶,却被花蝴蝶扭着身子挣脱,上前一步推搡着田甜,嘴里还尽是污言秽语。
田甜被她推的一步没站稳,倒退了几下,正想架起气场回她一手,不料肩头一沉,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自己周身。田甜皱起眉,他今天不是要去公司么,怎么来学校了?
田甜没去看严序的脸,只是轻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路遥倒还算镇定,诧异过后便是极恭敬的一声“严老师好”,只是花蝴蝶……她本来就没什么修养,见到这番爆炸性的场面,自然淡定不下来。
方才还一脸鄙夷一嘴尖酸的花蝴蝶,此刻早就跟中了疯魔似的,一嘴一个“不可能”,末了还上前一步想要靠近严序,却被严序护着田甜躲闪开,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学生在他面前失态。
花蝴蝶等同半疯,“严老师,你不可能看上她的,你骗人的对不对?我知道了,她是你妹妹,对对对,你们俩是兄妹,所以才会这么……亲密。”说着,花蝴蝶再次牙尖嘴利对着田甜,“哼,田甜,你别以为你瞒得了我,严老师能出来帮你解围,是因为他是你……表哥?对,表哥。
哎呦,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亲密一点也无妨,只是田甜你也别太伤心了,虽然严老师已经有了未婚妻,虽然你永远都得不到严老师的人和心,但你却可以以妹妹的名义占有他的关心啊,是不是?”
田甜轻笑,“随便你怎么想。”说着偏头看了严序一眼,“走吧,别在这跟她浪费时间。”
花蝴蝶脸都快气歪,“对啊,严老师,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您可得找时间好好教导您的妹妹,让她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田甜偷瞄了严序一眼,心知他气得够呛,却不发作,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平静如水地……压下来他的唇。
他搂着她,从来都温润的唇此刻却有点凉,却好似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亲吻都让她觉得舒服,享受。
浅浅的吻很快便作罢,严序松开她的唇,看进她的眼。田甜勾着嘴角笑了笑,两手不着痕迹地环上严序的腰,抬眼回视,含情脉脉。
这一隅景色太美好,一对俊男美女在朝阳的沐浴下相吻相拥,不光让面前的路遥和花蝴蝶目瞪口呆,更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当然还有,刚出宿舍门准备去上课的同寝姐妹。
老二惊讶的捂紧了嘴,老四却没管住自己,一声不大不小的唏嘘传进田甜的耳。田甜微微偏了偏头,看见呆立在一旁的老二和老四,还有笑得一脸欣慰的老大,顿时觉得对不起她们。
朝夕相处的姐妹都要瞒,田甜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但她绝没有埋怨严序的意思。田甜知道,今日这一举必将掀起轩然大`波,风靡全校的男老师跟自己女学生在一起,或许她今后在学院里的日子都将举步维艰,但是她不在乎。
不管恋情公布与否,她都决定把自己的心交给身边这个男人,她都是他的人,所以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她都会无条件支持。这就好像是出自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仰慕和信赖,他做的事,必有他做的道理,她要相信他,支持他。
就跟那晚,放心大胆地把自己的人交给他一样。田甜知道,他会让自己快乐,心安。
严序握起田甜的手,上前一步对着路遥,“谢谢你帮老师照顾了田甜一段时间,老师非常感谢你。”说着,严序轻扫了脸都快变绿的花蝴蝶一眼,转眼继续对着路遥说:“女人如衣服,男人的档次,大部分取决于衣服的档次。但是记得,高档,不代表款式另类颜色花哨。真正的奢侈品,是天生丽质,天然去雕饰。”
说罢,严序揽着田甜坐进车里,发动,绝尘而去,留□后众人,注视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围观者不平静,当事人更不能平静。
田甜张了几次嘴,想要说一说刚刚发生的事,犹豫了几次后终于下定决心,不料被严序打断,“上完课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十二点半的飞机。”
田甜一怔,“去哪?”
男人笑,“丽江。”
田甜不乏惊喜,身子一偏朝严序凑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去丽江?”
严序笑着摩挲了几下田甜的发,“亲爱的,你已经迟到了。”
田甜嘴一瘪,有点不情愿地解安全带下车,想要回头跟他挥手告别,却见严序已经跟了上来。田甜眨了眨眼,“你今天没课啊……”
严序拉起田甜的手,“可是我媳妇儿有课。走,陪老婆上课去。”
田甜一听慌了神,拖着严序往回走,“不行不行,刚刚已经闹得够大的了……”
男人力气大,一把给田甜拎了回来,拥着她凑在耳边低低地笑,“做戏就要做全套,再说我也得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侵犯不得……”
而直到二人坐上了飞往丽江的班机,田甜依旧板着脸一言不发,不管严序怎么哄怎么逗,都被田甜视为空气。
空乘小姐送来饮料甜品,田甜淡笑着接过来之后依旧对身边的男人不闻不问,吃饱喝足后眼一闭,睡觉。
严序顿时没了辙,轻叹口气后,跟空乘要来毛巾被,轻轻地盖到田甜身上。田甜装着睡着了,眉心却动了动。她跟他置气,对还是不对?
田甜的呼吸有点不匀,早上他替她解围,所以公布了恋情,这不怨他,可是后来大摇大摆拥着她去上课就是他的不对了。幸好任课教师和他相熟,要是遇上别的老八股,岂不要在心里把自己鄙视至死?
还有,他口口声声说要宣示他对她的所有权,他真就这么霸道,这么小气?
倏地掀开眼帘,田甜欠了欠身,一板一眼对着严序说:“我收回昨晚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你,正式进入考察期。如果考察不合格,咱们一拍两散。”
严序咳了咳,有点不明所以,“你昨晚说什么了?”
☆、62 古城,发现爱
“我……”田甜语塞,他没收到短信?还是说他故意装出来的?不管是哪一种,田甜都莫名觉得挫败。心情跌倒谷底的田甜扫视一周,现今坐头等舱的都是些暴发户还是怎么着,素质低下到不能再低,几个老女人凑在一起就没个安静的时候。
烦,实在是烦。
田甜胸口憋着一口气,直到下了飞机气还没消。然而让她觉得更气的是,明明以为这是他们两个单独出行,却没想到严序竟然报了个团,夹杂在一群夕阳红里,田甜的火气蹭蹭直窜。
看看,那不就是刚刚在头等舱里叽里呱啦跟几万只鸭子似的老女人么,田甜头都快炸了,跟着这些人一起旅游,她真怕自己没法活着回去。
严序含笑对着田甜,“媳妇儿乖,老年团便宜,我这还是托关系找熟人才允许咱俩参团的。”
田甜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再也憋不住了,她大张着嘴粗喘几下,最后指指严序,“好,很好,你果然勤俭持家,我自愧不如。”田甜捋着胸口,“这太闷了,我过去透透气。”
说罢,田甜头一扭,气哄哄地走远,也不知道要往哪走,总之离这个变态越远越好。还女人如衣服,还高档衣服,啊呸!兜来转去原来他才是那个最俗最美情调的烂人!
严序没费多少力便找到了田甜,连拉带哄的给田甜哄回了集合地,田甜这时候气也好歹消了一点,算了,她本不应该生气的,就算他昨晚没看到短信,她现在也还是他的女朋友身份,帮着男友省钱才是一个合格女朋友应该做的。
田甜轻笑,如此一比较,她倒真应该觉得羞愧,是她太世俗太市侩,跟老年团旅游怎么了,省钱是王道。
田甜不断安抚着自己,便对严序也微微展开了些笑脸,却仍是有一丝愁容隐含其中。田甜的确很郁结,她昨晚鼓足了勇气跟他说出了那三个字,结果他却根本不知道。
是她太心急了?还是说他突然改变心意了?就这么一直怀着心事,田甜坐上旅游团的大巴,开始了她的丽江夕阳红之旅。
田甜一直都喜欢丽江古城,觉得那里有一种独特的风韵,山水相依,古朴悠然,是现代都市的水泥墙砖远不及的。但是她不清楚,为何严序会知道自己的这点喜好?
田甜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自己喜欢丽江,只有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无意中跟舒伶俐提过几句,那时候舒伶俐还说,等得了空一定带田甜来丽江,呣子同游,是天下最幸福的事。谁知道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曾经答应自己要一起游玩的亲妈,早就已经不再把自己当女儿了。
田甜吸了吸鼻子,仰脸看着古城上方的天空,还好她现在有了这个陪伴自己的男人,让她时不时变凉的心,一点点趋于温暖。
田甜伸手,偷偷握住了严序的掌,他的掌心,从来都是这么让人觉得窝心,让她再也不害怕,不孤单。
严序偏头看了田甜一眼,眸子里扬起微妙的光,这丫头不跟他怄气了?
田甜知道严序在想什么,便靠近他的身子,脸色有点微红,“风景这么好看,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你将功补过了,我勉强原谅你。”
田甜顿时觉得跟着这些已经年逾不惑的叔叔阿姨们一起旅游也没什么不好的,田甜回头,冲慢悠悠走在后面的几对老夫妇笑着挥了挥手,看他们互相搀扶,彼此照应,她的心里竟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田甜紧了紧严序的胳膊,她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一辈子拥有这个男人,就跟身后那些夕阳红们一样,相携终老,一生不离不弃。
严序觉出了田甜的微笑改变,便伸手,揽上她的肩,低头蹭了蹭她的发,“怎么了,想什么呢?”
田甜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风干眼框里的湿润,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躲闪,“没什么……那个……我渴了……”
严序了然,让田甜原地别动,自己跑去买冷饮。
严序走后,田甜背过身子摸了摸眼角的泪,不由得嘲笑自己起来,明明是高高兴兴地出来玩,自己先是跟他怄气,后又多愁善感掉眼泪,自己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
收拾好情绪,田甜无意中瞥见身侧便是一家服饰店,她好奇走进,看见墙上挂着的衣服图案都很有意思,像是平时画的简笔画,形态各异,有种别样的韵味。
店主操着浓重的当地方言,笑着对田甜:“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田甜点着头“嗯”了一声。
店主热心,进了里屋翻出两件衣服,送到田甜手里,“这是唯一的一套情侣衫,希望你能喜欢。”
田甜展开衣服,款式是寻常的T恤,颜色也是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白色,只是这两件衣服上的图案却各异。
田甜皱了皱眉,情侣衫不都应该是一样的么?
店主善意地笑了笑,“这是东巴文,只有两件衣服和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爱’字。”
田甜笑了,穿上爱,就能真的爱一辈子了么?
严序买完冷饮回来,见田甜正从一家小店里出来,问她买了什么东西,田甜却摇头,“都是些纪念品那种小玩意,没什么意思。”
接着,他们又喝了三眼井里的水,逛了逛万古楼,到了暮色四合的时候,田甜已经累得快走不动。回到大巴上,导游继续声情并茂地介绍着第二天的行程安排,看什么节目听什么曲子,田甜却早已没了半分情绪,靠在严序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昏昏欲睡。
田甜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古城的阳光带着股别样的清新,暖暖地照进来。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抬眼却见严序正支着脑袋侧躺在自己身边。
田甜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旅游而非还在学校。那昨晚……田甜眉心微动,她从上了大巴就一直睡到现在?
脸顿时变红,田甜懊悔,多么浪漫的古城夜晚竟被自己这头猪给糟蹋了。严序似是看出了田甜的心思,身子一抬,撑着压到田甜的身上,“怎么补偿我?”
男人的眸子和言语里都染进几分谐趣,田甜一听便知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便缩了缩脖子,别过脸,“什么补偿……我又没欠你什么……”
严序捏了捏田甜的脸,沉着声色在她耳边呵气,“一行的夕阳红们都有伴儿,我却有伴儿也不能碰,你睡的那么香,我却在一旁煎熬,你还敢说你没欠我什么?”
田甜瘪了瘪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嗫嚅出口,“是你自己不碰……”
“什么?你说什么?”严序明明听了个一清二楚,却故意问。
田甜动了动身子,抿着嘴,一言不发。她也觉得奇怪,以前从来都对跟他亲昵有所惧惮,人们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她也不是不小心谨慎的。可是最近一和他在一起,就想要黏着他,有的时候脑海还会不经意地冒出那天晚上的画面,一遍一遍像是洗脑一般,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63 降火,要主动
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渐次升腾,田甜的目光不再闪躲,反而有些小小的期待。她就像一只尝过了腥的猫,让她在美味面前断了念想,早已难上加难。
严序亦配合她,款款注视着田甜,却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田甜抿了抿发干的唇,心一横,按捺不住似的搂上严序的脖子,贴上自己的唇。
严序料到这丫头能主动,却没料到她会主动到如此地步——
身上的宽大浴袍已被她三下两下解开,柔弱无骨的小手攀附在他的腹肌之上,似是在数着有几块,又像是在故意挑起他的情`欲。严序一手抓住田甜作乱的小手扳至头顶,另一手探进她的衣襟中,“这可是你要的……”
身下的小姑娘动了动身子,眼睛眨巴几下,眸露些微胆怯,更多的却是雾蒙蒙的暧昧之色。男人轻笑,掀起她的衣物推至胸前,啄了啄田甜的唇,“既然都这么主动了,衣服还要我脱?”
田甜得令,小手攀上来,拉扯下严序身上的浴袍,男人精壮的身子顿时一览无遗。细嫩的猫爪子不忘覆上来好好吃几口豆腐,严序一怔,惩罚似的用力捏上她胸前的柔软,哑着声色:“没让你脱我的……”
小丫头咬了咬下唇,眼一闭,别过脸,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严序轻叹口气,都是他调`教无方,怨不得她,看来对于田甜这种傲娇妞,只能严苛对待,绝不姑息放纵。
严序眸子一紧,毫不怜惜地扯下她身上的所有遮掩,没了那些阻挡,田甜弓起身子,怯生生地看着严序。明知是自己把火点起来的,他兽性大发,也是人之常情,她只希望他能——
“你……轻点……”田甜颤着声色嗫嚅出口。
严序勾唇,随即落下他的吻和他的手,如同灵巧的蛇,无孔不入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最后盘踞在她的双峰之上,轻拢慢捻,按捏弹压,田甜只剩娇喘的劲儿,身子也像是燃了团火,因为难耐而轻微扭动。
初经人事加上又渴了多日,严序只是在她的身上抚摸了几遍,田甜便早已软成了一滩水,身下也是润泽如溪流,像是在盛情邀请男人的进入。
严序探下手,沾了一手的黏,他不觉轻笑,“看你渴的,还害什么羞……”
田甜更紧了紧闭着的眼,她真的这么欲求不满了?
未及田甜过多反应,严序一抬身子,对准她的入口,平稳进入,根本没有要她喘息的意思。田甜瞬时惊叫出口,两手胡乱抓着严序的背,呼吸早已紊乱,紧闭的眼也因为恐惧和疼痛而睁开,里面却饱含着水泽。
严序不给她适应的时间,甫一进入便动作起来。男人力道十足,每一次都大幅退出,再完整地没入,硬生生地捣入她的最深处。
田甜在他的身下绞着眉,后来更是疼得紧咬着手指,以防自己再放浪地叫出来。她暗自承受着他一下又一下的狠辣占有,眸中的迷离之色与愤恨之意彼此斗争,最终还是迷离占了上风,田甜终于破碎出一声娇吟,水润的眸子,早已情`欲弥漫。
一波接一波的狠辣刺入让田甜有些吃不消,她紧致的甬`道裹着那团越涨越大的火热,它研磨着她的肌理,它霸道地捣着她的内壁,它让她切实地感受着疼痛与快意融合的滋味。
田甜慢慢地发出低低的嘤咛,近似求饶,却更似赞美。看着身下女人在不自觉间的风情万种,严序兴致四起,动作骤停。
他吻开田甜的眼,声色鬼魅如妖,“乖,说你爱我。”
田甜一怔,一直紧闭着的眼微微睁开,眸中含怨。他突然就这么停了下来,现在自己身下还被他满满地塞着,他是真要自己表明心意,还是在变相折磨她?可是她都已经说了“我愿意”了,他是真的没看到那条短信,还是他故意装作没看到?现在又要她说“我爱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些?
不管是哪一种,她现在都不想,也不能跟这个男人表白,哪有占着自己的身子还要自己倒贴上去的?
田甜方才本就疼得要命,加上他这么磨来磨去,疼上加疼,便没好气地别过来脸,口是心非,“是你强要我,还好意思要我说什么爱不爱的。”
言毕,田甜顿时觉得周身开始袭上一层低气压,再抬眼,就见严序一脸郁结,愤恨恼怒却又硬撑着不表露。
田甜缩了缩脖子,知道自己理亏,根本不是他强要,而是自己主动勾引,但是在床上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质疑。
半晌,严序点点头,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好,我强人所难,那我现在就退出来。”说着他心一横,全部抽出。
尝过空落滋味的田甜顿时心里一空,慌乱地抓住严序的肩膀,话语有点凌乱,“是男人就不能半途而废。”难受,空虚实在是太难受,远比疼痛要折磨人。
严序冷笑,“我不想被你说强要你,所以悬崖勒马。”
田甜语塞,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算你狠……”
严序忽然很开心地笑,“这么想要?那就自己来拿……”说着严序身子一斜,躺倒在侧。他知道,这是调`教她的最好方法,想吃却吃不到吃不饱的滋味,最难熬。
田甜顿时傻了眼,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么就难受自己忍着,要么就……浑身像是有千万只爬虫,她又躁又痒。耐不住此番酷刑的田甜狠下心,撑着虚弱的身子爬上严序的身子,言语强硬,“别以为我不敢拿。”
严序好整以暇,朝前挺了挺腰,低眉示意她,“请自便。”
田甜一怔,深呼吸几次后,大着胆子跨到他身上,两手按倒男人前倾的上身,紧接着,颤抖着双腿磨磨蹭蹭了半天,却终是不敢坐下去。
“怕了?”严序冷言,“怕了就算了,我去找不怕的人降火。”说着他作势起身。
一听这话,田甜胸中顿时妒火蔓延,不怕的人?这么说他有别的女人了?那晚她给他发短信说“我愿意”而他却迟迟不回信冷处理,就是因为他有别的女人了?
心中顿时窜起一团团的火,愤怒之火,羞恼之火。田甜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似的,跟自己的男人坦诚相对之时,却被告知他要去找别的女人降火?
田甜难掩心中的悲愤,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笑,她这时候也不怕什么疼不疼了,头脑一热,心一横,像是惩罚自己作践自己一般,彻彻底底地坐下去。
身体的疼痛,在此刻竟显得微不足道,远不及心里的疼。田甜暗自摸索着诀窍,最后竟也无师自通,在男人身上缓缓动起来。
严序勾了勾唇,她的内里极是紧致,加上这个姿势,早就令他同样少经人事的身子微微癫狂。
田甜的眼里布尽红丝,她胸中的愤怒,夹杂着一波波袭来的恣意快感,让她不断纠结着自己,绝望,却又畅快,想要惬意呻吟,却又压抑着情绪。
终于,田甜累得身子渐渐变软,无力地伏在男人身上,严序眸子一紧,一个翻身将田甜压在身下,两手捞起她的腿敞开弯曲着折在她的胸前。
她的身子因此而打的更开,严序猛地刺入,田甜顿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这种极其尴尬的姿势加上他毫无征兆而又霸道的占有,让她的羞涩和恐惧无所遁形。
田甜被迫弓着身子,用自己的身体完整地含纳着他的火热。严序的主动进攻让他进入得更深,力道也更大,田甜最后撑不住,不停地求饶,“严序我错了……你……慢点……”
严序喘着粗气冷冷地说:“说你爱我。”
田甜更揪紧了床单,闭上眼,她不说,她凭什么要说,她都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不回应不说,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她,羞辱她,爱一个人也是有自尊的,她才不傻。
严序见田甜一声不吭,便停下动作,从她的体内撤出来,两手一捞将田甜抱起,转过她的身子逼她跪趴在床上。男人的膝盖顶入她的两腿之间,稍稍朝外一顶,田甜两腿分开更大的距离,无助地背对着严序趴着,有苦难言。
严序两手抬起田甜的臀,进入,律动,让她在他的捣`弄中摇摇欲坠。
田甜疼到近乎呜咽,不知是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还是因为严序的力道更加肆无忌惮,总之田甜觉不出丝毫的快`感,疼,比之前的哪一次都要疼。
身后被一下又一下地凶狠刺挑着,田甜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捣碎了一般,她紧闭着眼,闻着空气里弥漫着的淫`靡的味道,耳畔回响的是肉体与肉体迅速撞击拍打而发出的脆响。田甜恨极了,他有了别的女人,此刻她算是什么?
那个女人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容纳着他的坚`挺,包裹着他的火热,在他的如豹子一样的速度与力道中粗喘呻`吟?
她会不会比自己的身材还要好上几分,她会不会妖媚无比,会不会用尽自己的姿色来挑逗他,满足他?田甜心头堵上几分,但她亦清楚,既然已经打算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就一定不能输给任何人。
如是想,田甜挺了挺自己臀,格外配合着严序的动作,小幅动着自己的身子。严序的额前早已布满密密的汗,感受到身前小丫头难得的主动,男人勾了勾唇,无毒不丈夫,甚是有理,看来他今天的冷酷,多少起了作用的……
☆、64 求婚,遭拒绝
激|情过后,严序趴在田甜身上,紧贴着她的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部线条,触感极佳。
田甜想起方才激战中他的别扭劲儿,便拾掇起力气回头,说的气若游丝:“严序,我问你,你爱不爱我?”
严序撑起身子翻躺下来,撇了撇嘴,“你说呢?”
田甜顿时懊恼万分,让她怎么回答?说他不爱她,可是刚刚自己才跟他有过肌肤之亲,若说他爱她,她又实在不想违心地骗自己。
田甜的神色瞬时黯淡下来,她就知道自己不该买那什么东巴文情侣衫,说不准是那店主糊弄自己,组合起来根本不是什么“爱”字,也许是个“离”字或者“分”字也说不定。
田甜慢慢挪至床边,蜷缩在大床的一侧,背对他。身上的热度早已冷却下来,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如果自己和他分了手,今后的日子会怎么过。
严序并不急着哄田甜,他也在冷却着自己,半晌,他偏了偏头,对着田甜的背,“你从没对我说过‘我爱你’。”
田甜深吸口气,他还是在计较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真的这么重要么?比她说的“我愿意”还要贵重上千倍万倍?
田甜默不作声,闭紧着眼,身子却因为胸中的憋闷而微微起伏。
严序见田甜认真了起来,并且好似真的生了不小的气,便探过手,扳着田甜的腰将她揽过来正对自己,“怎么了,生气了?”
田甜压低了自己的眉眼,不想看到他勾人魂魄的眸子,她不准让自己没出息地沉沦在他的陷阱里。
严序叹口气,幽幽地说:“田甜,我不是故意为难你……我只是……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那三个字,那是我最想听到的三个字……”
他深吸口气,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其实我看到了你那晚的短信,你不知道我当时多兴奋激动,我恨不得立即飞到你身边,把你揽进我的怀里……可是冷静下来后我又在想,你会不会只是在敷衍我,会不会怕我伤心所以不忍拒绝我。我不希望你是一时脑热而答应我的求婚,田甜,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田甜慢慢抬眼,眸子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田甜动了动身子,下床,翻出来时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两件衣服扔到床上,语气里夹杂进了抑制不住的愤怒,“你怀疑我,你怀疑我根本对你不是真心的对不对?我不是真心的又怎么会买这些?我不是真心的怎么会傻傻地用这些幼稚的方法来维护我们的感情?”
田甜说着,声音里竟染上了哭意,“我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怀疑我在敷衍你……严序你好好想想你对不对得起我!我排除万难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了,现在却要听你说你的疑虑和胆怯。
你跟别的女人就没有这些担心了是不是?别的女人答应你的求婚你就会当即回应了对不对?你跟别的女人做`爱就不会想方设法地折磨她了对不对,对不对!”
小姑娘越说越来气,最后一ρi股坐到地上,低低地埋着头。严序展开衣服胡乱看了一眼,见两件衣服组合在一起竟是一个东巴文的“爱”字,顿时心里懊悔万分,下床给田甜揽起来拥进怀里,“田甜,对不起我错了,哪有什么别的女人,我是一心一意对你的……而我之所以患得患失,是因为我太在意你。”
田甜小嘴一撅,“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严序知道她在说气话,便拥着她再次倒进床里,热吻不管不顾地袭来,田甜胸中仍旧郁结,拼命扭着头躲闪,最后还是被严序一手钳住下颚。
他的吻,带着深深的歉意,将她堵得密不透风。
田甜的心在一点点变软,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只有真正地在意一个人,才会分外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是否真心,是否敷衍。或许她自己也应该好好思考,这么早就定下婚事,会不会太仓促,还有什么是她没有想到的,还有什么是她应该做的……
游离的功夫,男人已将她吻得神魂颠倒,田甜瘫软在严序的身下,小手略微抵在自己胸前,半推半就。
田甜大脑暂时空白,完全把自己交予严序,似乎她早忘了十几分钟前他是如何凶狠地对待她。小姑娘的情`欲被再次燃起,严序的大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慢慢游走。空气里的情`色味道渐次浓重起来,田甜也慢慢地伸出自己的舌,主动探寻他嘴里的味道。
田甜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并不反对,或许是上了瘾,她慢慢地期待着,也等待着。
但就在田甜被吻得半醉半醒之时,严序慢慢停了下来,一手在她的唇瓣上磨蹭,另一手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盒子,“田甜,嫁给我。”镶着钻石的戒指,熠熠发光。
“这一回,我再郑重地求一次婚。”
田甜看了半晌,她知道他是嫌之前的那一次太不正式,自己又是发短信作答,或许在他们解开了之前的重重疑虑和矛盾之后,的确应该重新来一回。可是……
有那么一瞬,田甜迟疑了。不是她不确定自己的心,而是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田甜咬了咬下唇,“虽然舒伶俐和田大壮都不管我,但是……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父母,我想……”
“我知道。”严序打断田甜的话,“我会先去见过他们的,不急。”
严序清楚,这不是田甜在拒绝他,像田甜这样一个在亲生父母那里受尽了伤害的女孩子,多么渴望在婚姻大事上能够拥有父母的祝福。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他就应该为她尽心尽力。钻戒被收了起来,田甜心有歉疚,一时间竟觉的有点尴尬。
严序轻叹口气,故作轻松对着田甜:“不是买了情侣衫么,换上,下去吃饭。”
一上午的行程早已泡汤,等到他们收拾好以后,恰好遇上同团的人刚从景点回来,整个酒店的自助餐厅里,好不热闹。
餐厅里人多,严序让田甜好不容易找到个临近门边的位置。严序让田甜坐着别动,自己去取食物。田甜笑着看他一趟一趟忙前忙后,心里悄悄地暖了暖,再抬眼,却见一行的几位叔叔阿姨正在扶着一位老奶奶走进。
老奶□发全都白了,腿脚颤颤巍巍的,明显的行动不便。田甜暗自唏嘘,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旅游,做儿女的倒真是有孝心。
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田甜忙站起来,走过去帮忙搀着老人,抬眼对老奶奶的家人说:“阿姨,就让奶奶坐这儿吧。”临近的座位早已被人占满,老人家若是走太远,着实不方便。
田甜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忙帮安顿好老奶奶之后,正欲转身去找座位,不料老奶奶一把拉住田甜的手,“小姑娘,跟奶奶一桌,一起吃吧。”
身旁的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想要反驳,却被老奶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妇女只好妥协,招呼着田甜,“小姑娘,多谢你为我家老太太让出个最近的座位。现在人多,位子也不好找,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坐吧,咱们又是一个团的,也不算陌生人了。”
田甜依旧在犹豫,老奶奶看出田甜有难处,便问:“小姑娘,要是你嫌弃奶奶,奶奶就不勉强你。”
田甜一听这老太太这么说,便赶紧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是因为……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的,我怕他……”不同意……
田甜不是惧怕严序,而是见过了他今日的禽兽做法后,不自觉地会在意起他的感受来,如果他就是想两个人好好吃顿饭,结果被这一大家子人搅了兴致,他会不会继续在床上拿自己出气?现在自己浑身还酸疼,身下也是隐隐作痛,她当真的受不了他此番禽兽不如的行为。
不过再细细品味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那种被他强行占有的感觉……似乎更让她明白,她是他的女人,她爱他,所以哪怕他带给自己的是疼痛,也会慢慢地变成甜蜜……
田甜越想越偏离轨道,等到严序回来时才恍然醒悟,看着严序的神色里染进歉意。严序丝毫不介意,一一见过这些长辈,又问候了老奶奶几句,便挨着田甜坐下来。
这一家子人倒热情,田甜很快便不再拘束。本来也没什么好拘束的,都是一起出来旅游的,玩嘛,开心是第一位的。放松下来的田甜便开始跟严序咬耳朵,“你不生我气?”
严序宠溺地摸了摸田甜的头,“生什么气?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田甜眨了眨眼,“你。”
严序一怔,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紧了紧揽着田甜的胳膊,凑在她耳边低语:“先填饱肚子,有了力气才能吃我……是想下午吃,还是晚上吃?还是下午晚上一直吃?”
田甜小嘴一撅,“已经白白浪费一上午了,下午我要出去玩,回来再……”说着说着头的脸涨的通红,她这是起了个什么话题,害不害臊了……
见两个小年轻偎在一起说悄悄话,同桌的一位大叔笑着打趣,“看这俩孩子,如胶似漆啊。”
大叔身旁的女人轻咳一声,扬着一脸的笑问田甜:“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65 见面,与探讨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田甜脱口而出:“十九。”
严序清咳一声:“十九周岁,虚岁二十。”
田甜愣了愣,跟这些非亲非故的人解释这么清楚做什么,回头她得好好教育他,女人的年龄一是秘密,二是能说多小说多小,以后都要按照周岁说,还没二打头她骄傲。
老女人了然地笑笑:“二十也还是很年轻啊……年轻好,年轻好。”
田甜回以微笑,年轻的确很好,可以有用不完的精气神儿来榨取某人的精力以及精……液……邪恶了邪恶了,田甜拍走脑中邪念,老老实实地埋头吃东西。
然而却总有人不让她吃顿安稳饭。方才对老奶奶提议让自己跟他们一起吃而面露不满的妇女清了清嗓子:“小姑娘,你现在……还上学?”
田甜点头:“今年就上大二了。”
“那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认识的?”问的人越来越八卦。
严序咳了咳:“这个……就别问了吧……”
田甜冲严序笑了笑,有什么不能说的,便大大方方地介绍起来:“他是我老师,也是我上司。”
一桌人轻轻“哦——”了一声后,窃窃私语起来。良久,一直坐在她身侧默不作声的女人轻笑着问田甜:“小姑娘,那你父母是做社么的?”
唉?查户口?
严序抢在田甜之前歉意一笑:“抱歉,这是个人隐私。”
一桌人静默。
田甜见气氛僵了不好,再说她随口问句父母做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笑了笑:“我爸是搞煤炭开采的,我妈是全职太太。”只是不伺候我爸而已。
问话的女人脸色微滞,一点点变得难看起来,其余人依旧沉默。倒是老奶奶打破了僵局:“丫头,多吃点,太瘦了。”
田甜点点头,正想再多吃点,却被严序拉了起来。他对着一桌人恭敬解释:“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我们先走了。”
“哎——”有人欠了欠身子,“饭还没吃完呢……”
严序拖着田甜径直出了酒店,田甜急了:“你怎么不跟团走啊。”
“二人世界不好么?”严序反问。
田甜皱眉:“好是好,可这报团的钱不是白花了?”
严序拢了拢田甜的发,心想宁可倒贴钱,也不能再让田甜在这帮长辈面前受折磨了……
自助餐厅里,方才腿脚不利索的老奶奶此刻正中气十足地训斥着一桌子人:“来之前我是怎么告诉你们的,嗯?我说没说过不管那丫头怎么样,你们都要善待,善待!我的宝贝孙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你们要是给人家吓跑了,我孙子今后打一辈子光棍,你们谁担待的起?”
严序的大姑低了低头:“妈,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田甜的,我只是……只是问些很寻常的问题而已……”
严母咳了咳:“妈,我们问这些问题,都是最重要的问题,这事关严家的声誉,不能不问。”
老太太冷哼一声:对着严母,“人你也见过了,该问的不该问的你也都问了,反正我跟我儿子已经认定这丫头做严家媳妇儿,现在只是问问你的意见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严母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忤逆了老太太,只好转脸询问其他人:“你们说?”
“好是好,就是他俩年龄差距太大。”严序的小叔皱了皱眉。
小婶立即反驳自己老公:“他俩顶多差八岁,算差的大么?咱俩还差了五岁呢,你当初怎么不嫌我小?”
小叔败下阵来:不再Сhā嘴。
半晌,二姑啜了口茶:“这丫头的家世……并不是很好啊。”
严母立即重整旗鼓,附和着二姑的话:“二姐,您说的没错,刚刚我问她父母是做什么的,严序下意识地要隐瞒,可见田甜最后说的一定不尽是事实。就算是真的,那跟我们家也没法比,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
严序的大爷点了根烟:“唉,你们听我说句啊,这找老婆呢是严序找,过日子呢也是严序过,什么门当户对啊,都不能当日子过。要我说啊,你们好好看看这丫头的人品,看看她靠不靠谱,能不能跟严序白头偕老,这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苛刻嘛……”
严母还想驳回去几句,老太太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告诉你们,这丫头的人品没话说,你们扪心自问,谁会见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起身让位置?行了行了,你们慢慢讨论,我回房休息。不过我劝你们,这婚事是铁定的,如果你们真对老四媳妇儿好,就帮我,帮老四,也帮我孙子劝劝她。”
众人目送老太太精神矍铄地走向电梯,回过神后默默看着严母。严母长叹口气,愁眉不展……
严序得知自己母亲对田甜的看法是在一小时后,大姑给他来的电话,严序应答了几句,并未过多放在心上,轻松收线。
他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若是自己坚持,她最后终会妥协,加上奶奶那一关过的如此顺畅,他不愁娶不了田甜进家门。
如今父母也算见过了,就差什么时候办订婚宴,只是……田甜的父母……
见严序眉头微皱,田甜垫脚偷偷亲了亲他的眉心,腻在他怀里不肯出来。严序吻了吻田甜的发顶,拥着她一起看古城的夕阳,余晖灿灿,满眼都是迷蒙的橘红色。
田甜听着严序的心跳,第一次有如此真实而又迫切的依赖感,第一次渴望早点嫁给这个男人,跟他相伴一生,只是……
如此静好的氛围再次被手机铃打断,严序当着田甜的面接起来,听了几句之后,他松开揽着田甜的手,踱至一旁。
“寒子,你说清楚了,真的么?”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叶寒头一次没跟他叽哇乱叫,语气低沉:“我跟韶飞一起去看的,千真万确。”
严序沉默。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告诉她?”
严序叹了口气:“我想想吧……”
从丽江回来之后,严序先安顿好田甜,买了一堆零食给她宿舍的姐妹,田甜见了同寝姐妹顿觉想念,边挨个送礼物,边催着严序赶紧回去,别妨碍她增进姐妹感情。
严序轻笑,转身离开之后,笑容却落寞下来。
男人驱车,直奔田家。
田大壮知晓严序来意之后,接连抽了三根烟,最后掐灭烟头;“小伙子,想必我们家的状况你都知道,我这个当爸的对不起田甜。今后,田甜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交谈期间,严序分明听到自里屋传来的女人的训斥声,细听之下,似乎是田甜的后妈在教育自己的孩子:“跟田甜学着点儿,找个高帅富胜读十年书。”
严序无奈轻笑,让田大壮放心,他一定照顾好田甜,当成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来好好珍惜。
两个男人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按理说严序也该起身告辞了,可他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田大壮也不是愚笨之人,便压低了声音:“女婿,你还有什么事,尽管说。”
严序忖度半晌,终是问出自己的疑惑:“爸,您最近……有跟田甜的生母舒伯母……联系过吗?”
田大壮身形微怔,缓了好久才缓过神色:“没,很久没联系了。自从我们离婚之后,最近一次见她,就是在蓝田的画展上。”
严序点了点头:“那……离婚之前,你们的婚姻……”严序欲言又止。
田大壮再次点起一根烟,接过严序的话茬:“我们的婚姻一直很幸福,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们的日子一直过得温馨快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整天无休无止地吵闹,后来我偶然间遇见了贾臻,一时冲动,就……”
田大壮已然苍老,脸上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严序不忍再问下去,安抚几句后,起身告辞。
车子重新驶上夜色笼罩的街道,严序漫无目的地开着。此刻,他成了最纠结的人。该不该说,该跟谁说?
酒吧里,叶寒和秦韶飞早就等在老位置。严序过来的时候不大不小地惊讶了一下:“什么时候吃你俩的喜糖?”
秦韶飞白了严序一眼:“你媳妇儿的事都纠结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当初幸亏没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叶寒紧了紧搂着秦韶飞的胳膊;“那还不是因为你遇见了我?跟哥混,有肉吃。”话到最后竟蒙进了一层暧昧的色泽,他的手不忘在秦韶飞身上来来回回地煽风点火。
秦韶飞对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瞠目,厉声;“老实点。”
叶寒顿时收手,乖乖坐正,再也不敢有半点越雷池的举动。
严序看呆了,平日里风流成性潇洒倜傥只把女人当做`爱工具的叶寒也有今天?神了神了。
叶寒给严序倒上酒;“唉,你还没告诉田甜?”
严序一饮而尽:“犹豫着呢,怕她受不了这打击,”严序顿了顿,“我连田大壮都没敢告诉。”
“为什么不告诉田大壮?”秦韶飞好奇,“不是他最先负心的么?告诉他也好,然他内疚一辈子。”
严序又灌了口酒:“看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倒也舒心,有点不忍。可是若是谁也不告诉,对舒伶俐……也太不公平,更是不忍。”
叶寒和秦韶飞沉默了,严序说的的确有道理,最残忍的并不是知道一个人的错,而是知道一个人因为太爱,而犯下本不是错误的错……
☆、66 行踪,很可疑
从丽江回来后,田甜觉得严序变了太多,很不正常。
比如说,从前上他课的时候他都会抽空发来甜言蜜语的短信,但现在可好,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坐第一排。
再比如说,从前他会肉麻兮兮地发短信说:“明天别穿这么低领的衣服了,好吗?我上课会不专心的。”现如今,他却没有丝毫的情调,反倒威胁:“再这么穿,就挂。”
田甜深深拧眉,他这种不正常的言行举止已经维持了快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她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可最近他竟然连续三天没来找她了,只有在上课的时候能够见上一见。
田甜更加笃定,这里面有问题。要么就是她自己的问题,要么就是严序的问题,要么,就是第三个人的问题……
田甜打了个冷战,第三者?
摇头甩走疑惑,田甜安慰自己,他都跟自己求婚了,就算秦韶飞费尽全力勾引,他也不会就范。
既然第三者的问题排除了,那就可能是自己的问题。田甜低眉,慢慢回想,自己最近会不会不修边幅了些,让其他女生给对比的太朴素太平凡,以至于他对自己的热度减退了?
田甜火速上网,翻了翻“男人最喜欢女人的十大性感瞬间”之类文章,然后发短信给正在讲课的严序:“亲爱的,下课等我好不好?”末了还打上个笑脸。
严序皱了皱眉,下课的时候亲自走过来,伏在她身边低语:“待会儿公司有事,等我忙完了来找你。”
周围人对这对师生恋典范早已见怪不怪,而对他们这种明显的秀恩爱行径也顶多是羡慕而已,羡慕羡慕也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田甜却丝毫不觉得习以为常——他已三天没跟她这么亲密过,这回突然靠这么近,还真有点不适应。
田甜吞了吞口水,舔舔自己的唇,抬着轻微蒙着水汽的眼对严序:“亲爱的,我想你了……”
文章上写:用舌尖反复舔砥自己的嘴唇为女人最性感的十大瞬间之一。而田甜当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
严序干脆坐到田甜身旁,揽过她的肩,凑在她耳边呵气:“我也想你了。”
田甜见他说的深情款款不像是在骗她敷衍她,便朝他怀里拱了拱;“你去公司忙吧,我没事。”说着示意严序,该上课了。
做一个善解人意识大体的女朋友,才是合格的女朋友。田甜告诫自己。
但是再善解人意识大体,对于男朋友再一次跟自己玩失踪,怕是有着神级修养的女朋友也会熬不住。
田甜下了课之后便回宿舍等他忙完来接她,等到中午,不见他的消息,到了下午依旧在等。田甜有点坐不住了,公司的事真就这么忙,连个电话都不会给她打,就要她这么一直等下去?
眼波转过一轮,田甜“噌”地起身,去戎圣。
跟前台简单寒暄几句,田甜直奔严序办公室,敲了半天的门却敲不开。田甜折回来问前台:“严总监在不在?”
前台迟疑一瞬,笑着点头:“在,严总监今天上午回来后,就一直在忙。”
田甜“哦”了一声,他既然还在公司里忙,那不在自己办公室,就有可能……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市场总监办公室门前,内心忽然有种不好的念头冲上脑,田甜顿时趴上门板,里面的动静……似乎……很撩人……
田甜顿时火冒三丈,胸口气愤地起伏不平,原来他这几天一直借口工作忙躲着自己,是真的被秦韶飞这个第三者勾引了过去。
田甜两手紧握成拳,十指狠狠地剜着手心的肉,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她以为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城市并且带自己去,她就可以对这段感情高枕无忧了。她以为他跟自己求了婚,她就已经为这段感情上了份保险,从此可以幸福甜蜜了。
痴傻,都是她太痴傻,原来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东西,她幸亏没答应他的求婚,若是答应了,岂不是更为非作歹了?
听着里面越来越放浪的呻`吟,田甜决定不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就算对自己也是不小的耻辱,她也要抓个现行,让他们从此在自己面前无地自容!
田甜眼一凛,抬手用力拍门,砰砰砰的,拍到手掌都红了。
里面的人拖了很久才过来开门,田甜正红着一双兔子眼准备炮轰,却见叶寒歪着领带站在自己面前。越过叶寒的肩头,秦韶飞正坐在办公桌后面,虽然从容依旧,却仍掩饰不了办公桌周边的凌乱。
田甜眨了眨眼,坏人好事儿了?
笑,扬起嘴角微微笑,张开嘴哈哈笑,最后撑着腰笑到肚子疼。田甜靠在门边,笑得整个人都快背过气了。叶寒早就被田甜这阵仗瞎蒙了,秦韶飞趁着田甜傻笑到快要不省人事的功夫,丢给叶寒一句话:“你要是再敢在我办公室胡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田甜顿时停了下来,抬脸对着叶寒:“叶总,革命还未成功?”
秦韶飞一拍桌子:“田甜,我能听见你说什么!”
田甜吓得吐了吐舌头,直起身子,替叶寒给门带好,招呼着叶寒到一边;“叶总,我找严总监,您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叶寒怔了一瞬,随即拍了拍脑袋:“哦哦,知道知道,来,跟我过来。”
叶寒给田甜拖去了他的办公室,按坐进沙发:“来,嫂子,先给我讲讲,你们女人对于上床这件事,都持着什么样的心态?”
田甜忍住心中的小火苗,歪头想了想,还是重复之前的那句话:“叶总,我找严总监。”
叶寒脸一凛:“嫂子,你能不能别这么生分了,都是自家人,叫我寒子。”说着给田甜倒了杯水:“来,嫂子,给我讲讲你们女人的心思,我也好对症下药。”
田甜嘴角抽搐几下,近乎抓狂:“叶总,我真的找他有事。”
叶寒但笑不语,意思很明显,一物换一物。
田甜败了,叹口气:“女人说‘不要’,一是有处`女情结,二是她不想跟这个人做。如果这两样都能排除,她依旧不要,那就忽视掉她所有的反抗,起先用强,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让她自己选择,要,还是不要。”
叶寒醍醐灌顶状:“原来如此啊……嫂子,严序是不是就这么对你的?”
田甜轻笑:叶寒这种踩遍野花的人竟对秦韶飞如此小心翼翼,看来是真的用了心了。这对自己来讲,不失为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叶寒跟秦韶飞在一起了,那第三者的说法……应该就不成立了。
可是……田甜抬眼:“叶总,现在可以告诉我严总监在哪了吧?”
叶寒拽了拽领带,清咳一声;“我刚刚还看见他了,好像……在跟客户开会吧……你在我这等等吧。”
田甜起身,既然他在开会,那她也没必要再等下去,让他知道自己来找他,说不定还会说她不相信自己。田甜跟叶寒告辞:“叶总,我今天来戎圣的事,别告诉他。”
叶寒点头,给田甜送进电梯后,才舒了口气,边擦汗边给严序发短信:嫂子来过了,说你在开会,刚给她送走。
严序把手机收回裤兜,笑着起身:“改天我再来。”
驱车去学校接田甜的路上,途径商场,严序走进,买了条同心结状的项链,后又方向盘一拐,去了花店,一大束红色康乃馨放在车后座,等着田甜下楼。
田甜看到花后,并无过多兴奋,反倒冷着语气:“送女朋友康乃馨?”
严序轻笑:“我打算送给我妈的,好看吗?”
田甜别过脸:“又不是送给我,问我做什么?”
严序听出田甜话里的别扭劲儿,便伸手揽过田甜的肩,哄着问:“谁惹我的小甜甜不高兴了?”
田甜躲开他的手,挪了挪身子:“没人惹我不高兴。”惹我不高兴的,除了严序你,还能有谁?
下午离开戎圣的时候,田甜因为神情恍惚,电梯停在了地下一层竟都不自知。将错就错,田甜鬼使神差地走进停车场,挨辆车子找,却终是没有找到严序的车。
田甜本不想这么多疑,可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难以自控。她再次坐进电梯,偷偷摸摸地去了会议室,里面却空无一人,压根没有什么人在开会。
后来田甜又不放心地问楼下的门卫,却被告知,严总监今天根本就没来过公司。
一个个问号堆砌在田甜脑子里,这么说,严序和叶寒是合着伙在骗她,他们到底在瞒什么?
严序拿出新买的项链,送到田甜眼前:“喜不喜欢?”
田甜低眉看了一眼,心中苦笑,永结同心?永结同心还想方设法地躲着她瞒着她?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
田甜接过项链,正了正神色:“严序,你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严序一怔,淡笑:“没有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田甜摇摇头:“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你最近好像在躲着我,而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顿了顿,田甜握上严序的手:“严序,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有什么心事应该说出来,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严序沉吟片刻,拢了拢田甜的发:“过几天是我妈生日,我想带你一起去。”说着,严序看了看后座上的大束康乃馨:“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人,你说呢?”
田甜脸色微变,低眉沉默半晌,终是冷笑出口:“我没有妈。”
☆、67 庆生,很热闹
田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继续疑惑纠结严序为何要对某些事对她有所隐瞒,一是因为她相信严序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是因为,严母生日转眼就到。
严家,二层别墅,林山而居,阔气,却又不落俗,更不失威严,亲朋之多,让本就喜庆的日子更显热闹。但是让田甜惊讶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
一一见过严序的姑姑和叔伯,田甜脸上的笑都快僵了,心里更是一直在淌血。原来那个老年团,就是严家军?
天知道她当时多么的不修边幅外加口无遮拦……
悔意当头,更多的却是对严序变着法儿欺骗自己的不满。但碍于长辈都在,田甜不能露出,只能把怒火压下去,勉强安慰自己,那天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顶多是当着长辈们的面跟严序咬耳朵秀亲昵而已……
等到见了寿星的时候,田甜两眼顿时瞪直了——那天吃饭的时候坐她身边问她父母做什么的不苟言笑的女人,就是严母?!
田甜小腿都快打颤,咽了咽口水准备跟严母问好,却被一个老太太抓住了手。田甜偏头,但见那日自己正是给她让的位子。这么说……
老太太腿脚没有丝毫的蹒跚,脸上的笑却依旧:“丫头,这回知道真相了吧。”
田甜扯着嘴角笑了笑:“奶奶?”嗯,不像是姥姥,根本就和严母是两个极端。
老太太一手拉着严序,一手拉着田甜坐下来:“丫头,生不生奶奶的气?”
田甜乖巧地笑:“我之前竟然都不知道您就是严序的奶奶,您不生我的气就好。”
“哎呦,我的孙媳妇儿嘴巴真甜。”老太太拍了拍田甜的手,叹了口气:“我这个孙子啊,能遇上你算是他的福气,你也是我们严家的福星。”
田甜羞涩地低了低头:“奶奶,您说笑了。”
老太太紧了紧握着田甜的手,又看了严序一眼,眼里流露出一抹狡黠的光。严序立刻知道这老太太要说什么,忙欠身要制止,去被老太太一个眼神瞪回去。
老太太转过脸对着田甜继续说:“丫头我告诉你啊,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你算是严序的第一个真正的女朋友。他一直说,要把初夜,留给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哎呦喂,你都不知道他前一阵子啊,那个紧张啊,焦虑啊,就差找他爸请教了……”
严序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上前一步从老太太手里拉起田甜,羞恼成怒:“奶奶,您年纪大了,别乱说。”
田甜憋着一肚子的笑,憋到肩膀都跟着颤,她一把松开严序的手,一ρi股坐回到老太太身边,两手环上老太太的胳膊:“奶奶,别理他,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您快讲给我听听……”
严母过来的时候,老太太正跟田甜笑得欢,田甜无意中瞥见严母正朝这边走过来,忙清了清嗓子,起身:“伯母好。”
严母见老太太和这丫头相处的如此融洽,老太太也多次在她面前把这丫头成为孙媳妇儿,便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是无济于事。再说经过这两次的接触,发现这女孩儿多少也有些教养,虽然家世背景配不上他们严家,但她也不是那么封建守旧的人,差不多就行。
如此一想,严母便对田甜的态度较之前有了不小的改变,她在老太太和田甜面前的沙发里坐下来,对着田甜微笑:“今后就是我们严家的人了,别拘束。”
老太太很满意地笑了笑,她这个儿媳妇还是识大体的。
严母给老太和田甜沏了杯茶:“田甜,你上次送我的康乃馨我很喜欢,但是以后别这么破费了,今后成了一家人,心意到了就行了。”
田甜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只好干笑。抬眼间,恰好对上严序的眸子,见他轻微对她摇了摇头,田甜知道,他是不让她多说什么。
几个人聊了半天,一直没见严父。田甜心想再怎么人多,也得跟老爷子打个招呼,便说要去见伯父,严母却摆摆手:“待会儿他就出来了,在卧室,跟老任逗孩子玩呢。”
严序声色微扬:“妈,以行回来了?人呢,我怎么没看见?”
任母呷了口茶:“陪他老婆逛街去了。说是回来给我庆生,结果到现在只见到两老两小,当爹当妈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你说挺着那么个大肚子,逛的哪门子街。”
老太太白了严母一眼:“你当年怀孕那会儿不也一样?就知道说别人。”
严母知道自己理亏,便不吭声。
严序有点惊讶:“嫂子她又怀上了?”
严母看了田甜一眼,意有所指:“人家生三个还嫌不够多呢,我说严序啊,这点你得好好跟以行学学。”
田甜一直默默坐在一旁,说什么“以行”“嫂子”的她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后面这句她听明白了,大概意思就是,严母希望严序将来也加入超生游击队。
田甜吞了口口水,要她生三个……也忒惨绝人寰了吧……
叶寒牵着秦韶飞来的时候,田甜正在跟严母和老太太聊天,自从交谈加入了严母之后,她都一直紧张到要死,幸亏这对新结成的情侣外加后面跟着的大肚婆与搬运工夺走了严母的注意力。
田甜偷偷舒口气,朝严序身边靠了靠,看着他的眼神相当无助。严序凑上田甜身边低语:“辛苦了。再坚持坚持,早点带你走。”
田甜感动的只差抹眼泪,但很快她的注意力也转移到大肚婆的身上——她就是想膜拜一下即将成为三个孩子妈的传说中的胡小涂女士。
一头时尚短发的孕妇挨着严母坐下来,显示对着对面的老太太:“奶奶,这是上回我们去缅甸的时候买的,想着您一直喜欢翡翠,就给您带回来几样。”
身后男人奉上三个小盒子,一一摆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看了先是喜,而后开始责怪:“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乱花钱了,我这么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哪用得着戴这么好的东西?”
胡小涂笑了笑:“奶奶,这是我和以行的心意。”说着,她转脸对着严母:“伯母,生日快乐。”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男人很及时地将盒子递到胡小涂手里,里面的红宝石项链,光彩夺目。
田甜惊呆了,这女人长相一流,品味一流,财富一流,就连跟班也一流……田甜偷偷跟严序说:“她后面那助理……也太极品了吧……”
严序差点笑出声:“那是她老公,也是我们三哥们里的老大,任以行。”严序顿了顿,继续对着田甜:“我觉得他的奴性越来越测漏了……”
田甜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孕妇,嘴里喃喃自语:“偶像,偶像……”
严母跟胡小涂聊到一半,突然被人告知,俩老头儿在逗孩子玩的时候不小心给孩子摔了。严母一听,着急忙慌地握着胡小涂的手:“怎么办怎么办……”
胡小涂问了句:“摔的是哪个?”
“哥哥。”
胡小涂继续问:“严重么?”
“……不算太严重……”
胡小涂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你去看看,顺便告诉他,今天的琴还没练,让他自觉点。这么大了还能摔倒,说出去也不嫌丢人。”说罢对着严母:“伯母,没事儿,男孩子,摔摔好。”
一直在一旁呈膜拜状的田甜这时候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严序正欲悄悄给胡小涂的做法洗白,以防今后田甜也走上胡氏悍母的不归路,岂料身侧一沉,叶寒勾过严序的脖子:“说什么呢?”
严序愣:“韶飞呢?刚刚还看见她了,怎么,不敢让她跟嫂子见面?”
叶寒嗤笑:“切,我家韶飞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被当成假想敌多年,早已无压力。她被以行他妈叫过去了,她喜欢这干女儿喜欢的要命。”
严序摇头笑了笑,也罢,以行跟韶飞没那福分,也可怜任母喜欢韶飞那么多年,认个干女儿也好,以后嫂子也不会吃无名醋了。
严母是寿星,自然不能只跟一小撮人聊天,坐了会儿便起身去招呼其他客人。老太太也有点乏了,回房休息。
长辈终于闪人,严序和叶寒相视一笑,带着胡小涂和田甜去了二楼,边往上走边给任以行和秦韶飞打电话:“快点上来,好好聚聚。”
于是,三个男人聚在严序的书房,无非是聊事业,以及聊自家女人。而他们的女人,则霸占着严序的卧室——
挺着大肚子的胡小涂坐在床上,母仪天下一般:“对女人来讲,结婚,生孩子,这一辈子也就完整了。”
田甜一抖:“小涂姐,生孩子疼不疼?”
胡小涂想了想:“疼。但是不生更疼,心里疼。”
秦韶飞一直盯着胡小涂的肚子看,被胡小涂发现,顿时打趣:“韶飞,羡慕了吧。”
秦韶飞叹口气,坐到胡小涂跟前,压低了声音:“小涂,你实话跟我说,做`爱……疼不疼?”
☆、68 自卑,与答案
秦韶飞叹口气,坐到胡小涂跟前,压低了声音:“小涂,你实话跟我说,做`爱……疼不疼?”
‘
胡小涂嫌恶地撇撇嘴;“这不是叶寒的性格啊,你这么对一个肉食动物,也太残忍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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