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中天,子时已过。六扇门明非真居所,明非真推门进屋,刚才还急的在屋里团团转的苏晓便瞪圆一双杏眼,叉腰道。“又去哪里鬼混啦!这么晚才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 … 啊,不是,这个屋子啦! " 苏晓家里女尊男卑,母亲大人处于绝对优势,就算父亲只是出门打个转没跟家里解释,这一顿骂就跑不了。别说出去跟红颜知己吃饭喝茶,抓只蛾子要敢是雌的也往往要挨上一顿好骂,耳朵一两个时辰不得亲近。苏晓见明非真数夜不归,本来就担心,白天他又没有解释清楚丝丝的事情,这会儿对他有怒气积累,一不小心便按照母亲训斤父亲的口吻开骂。岂料小苏晓没怎么骂过人,一上来便骂错了.苏晓还在口齿不清,却忽然觉得明非真不对劲,进门到这会儿,他连正眼都没看过苏晓一眼。“你 … … 误,明大哥!你怎么了? " 苏晓忙走上几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明非真。才走近他身前,便嗅到了好大一阵酒气,熏得酒量极浅的苏晓也差点醉了过去。明非真刚才前脚离开了画影坊,后脚就连找了五家酒馆,把人家库存的酒全喝光了。酒入愁肠下,饶是他海量汪涵,也有了几分醉意。“好、好重,你自己也走几步啊。”就他抚到床上,苏晓嗅到床上一丝幽香。淡雅脱俗,又像是女儿家的体香。这是前几日公主连日来睡在这张床上染上的香味.苏晓觉得有异,又凑近明非真身边。这下更加精彩,明非真今天除了见了丝丝姑娘和明素问,还连着去了天香苑和画影坊两处青楼.那里脂粉气之中怕是胭脂水粉铺都要退让三分。身上味道之精彩闻得苏晓脸色不禁一黑。“ … … 大混蛋 … … ”一咬牙,正要将这个成日寻欢作乐的大混蛋明大哥扔到地上罢了。看见眉头紧皱,一脸醉相的明非真,抿紧的唇线在又咬深数分之后渐渐与蛟好的秀眉一起缓缓松开。“你喝醉了 … … 我今夭不跟你计较。喂,往里面睡点。”“别推我,我还能喝十缸 … … ”“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苏晓气呼呼地将明非真唯一还在床外的大腿扔到床上,费劲地坐倒在床边。苏晓虽然也是长身玉立,但比起明非真还是只到他的胸膛而已。而且苏晓生的织薄:要把明非真这个浑身肌肉的家伙背到床上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苏晓嗦怪地看着明非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平时看明大哥喝酒,总是云淡风轻,不管多烈的酒,一坛子一坛子的喝下去,连脸都不红。今天是怎么了?明非真躺在床上:嘴边喃喃着什么,苏晓凑近去听,只听得明非真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小师姨 … … 小师姨 … … ”“是我没用 · · 一金王孙,嘿,连金王孙那种货色她也找去了。我还有什么用处? " “她要离开我了,她也要离开我了。要不是别人告诉我,她就要一个人悄悄的走了。”“规矩,规矩 … … 我这辈子都不顾的东西,偏生难倒了我。”“师父,一你打死我好了,你打死我,我也不要她那个样子, · · … ”苏晓听得脸红,这似乎是明非真的私人感情事。好像是他那个生的很漂亮的小师姨,可他不是要娶公主吗?但明非真辗转反侧,眉头紧皱,似乎在做噩梦似的痛苦呻吟着。不由得伸出手去,摸摸明非真红的发烫的脸庞,觉得烫手异常。忙运起自己不深的内力输入明非真体内。明非真数年来从未如此醉过,练气者最忌心神大乱。当日明素问与明非真分开独自返回大罗山,便是黯然心伤,心神混乱,几乎一病要了她的性命.高烧数日不止,若非神州大侠亲自出手,恐怕连武功也难以保全。以她的内功修为,实在不该再有风寒入邪的事,尤其可见情况严重。明非真喝了大量烈酒,加上心神不定,狂躁不安,差点也走上明素问的路子。他的情况复杂得多,练到他这个程度,心神乱象不会让他生病,可是会让他失去神智。以他的武功若是失去了自我,作乱人间,为祸之烈不下于魔教卷土重来。有可能会成为入魔的开始。苏晓本来身无内功,现在所练的这门内力虽然还浅薄得紧,但是是明非真亲自传授,并以真气辅佐苏晓练成的.真气论强度还不如渣痞一拳,但论之精纯细密,不下于顶尖高手。多得这一道真气入体,明非真体内已呈乱象的相应真气忽起呼应,卷起了小小漩涡产生了一阵无可比拟的吸力。苏晓但觉吸力骤强,几乎要把体内苦练数月的内力吸千,但又不敢放开。 ― 我的内功都是明大哥教我的,就算没了再练就是了!一咬牙硬是不撤手,忽觉得一股热浪回流身上,将苏晓的手猛地震开!这道热浪顺着苏晓运行内力的轨道入体,极是顺畅,没有丝毫阻碍。苏晓征怔地看着小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苏晓的这真气与明非真所练的某一种内力同源,入体后激起了明非真体内真气的反应。开始依循本来的轨道行走,一开始用于将纷乱的部分真气拨乱反正,是故天然产生了吸力。但一旦,还回馈了溢出的部分给苏晓,反过来增强了苏晓的内力。苏晓还不知道,此刻受到明非真内力入体,内力修为已经提高了五倍不止。“我 … … 这是怎么了? " 明非真扶着额头,丝毫不察刚才发生了。“晓?”明非真醉态可掬地道:“你在千什么?啊哟哟 … … 头有些疼. " 苏晓但觉得身体轻盈,手脚有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呆呆地道:“我今天去女快帮忙啊。你不知道,她们事情特别多,但是人手又不够。”“你都快成妇联主席了 … … 最近不是在招人吗? " “不行,女快的人都是从小培养的,不是招来的。”苏晓跟刚醒来的明非真说了几句,虽然夜越来越深,但苏晓刚得内力,却是越加的精神。“明大哥,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埃?啊,等、等会!”明非真扬手阻止道:“晓你会做饭吗? " 苏晓精神地道:“别的不会,煮粥我最拿手了。鱼片粥贼六! " 然后往厨房风风火火地去了,留无语地明非真像是病人般的坐在床上。明非真摸摸自己的额头,展开内视之术,观察体内气行状况,也就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要不是苏晓相救,恐怕今天还要弄得更糟。想起几日后的咐马选试,简直头都痛了起来。不参加咐马选试,金王孙如愿成为咐马,夜罗堡再度丢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最可虑的是金王孙既然是辞安找来的,必定留了后手。只是现在是什么,明非真还没有头绪。偏生在这一天 … … 还有小师姨的事情。对小师姨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自己要告别过去的方式是退隐,而她选择花魁则是另一种退隐。小师姨是想要斩断跟自己的一切,重新开始。明非真复杂的想着这个问题 · · … 他不想失去小师姨。也从来没有想象过失去了她会是什么样。儿时的玩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这四个字,令一切的感情都有了名正言顺,却意外的令人迷蒙了眼睛。而两人之间的身份,却又是阻挡在过去的绝路尽头。想着想着,苏晓已经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片粥.“我走的时候你就是这个姿势,怎么现在还是啊。”“对啊. " “你还在想你姑姑吗? " “对啊 … … ”“晤嗯 … … 明大哥啊”“嗯? " “我觉得你真没用.”苏晓呼呼吹了两 U ,将粥嫂是基了一大 U 进明非具嘴里,明非具撅看好烫好烫地捂住了嘴,但仔细咀嚼了之后却发现味道居然不差。鱼肉有些奇怪,肉质比较腥,而且口感也一般。可是不得不说苏晓很会做粥,水和米的比例调整的绝妙。明非真也是真的饿了,也不等苏晓喂了,自己接了过去吃了两大口,嚷嚷着:“怎么不放香菜,多放点我誉欢. " “知道你喜欢,埋在碗底下了。”苏晓笑道:“怎么样,我的粥好喝吧? " “嗯,谢谢你。”明非真苦笑一声,然后闷头喝粥。苏晓嘟起嘴: ' ‘我说啊,明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 “你不是总教我吗?对付难对付的人,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痞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要是不动脑子,一泡尿就憋死了。你平时办法那么多,这次怎么不动动脑? "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痞的,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 … ‘ , 明非真的眸子越发的清亮.“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明非真笑道:“你说得对,怨天尤人没有用。我要主动出击,不管是那件事,总能找到方法解决。”明非真一仰头,一大碗黄米粥就见底了,苏晓乐呵呵地给他续了一碗。“这粥味道虽然怪怪的,但是喝了它却很给我减压 … … 只是这鱼肉的味道也太奇怪了,你往里加了什么? " 苏晓笑道:“啊今天去巡逻的时候,女快的姐妹送的。你要看看吗? " “哦?不过这碗粥真是解了我的烦心事。”明非真一仰头,咕噜咕噜又全给喝了进去,一抹嘴巴道:“何以解忧啊? " 苏晓笑得人畜无害:“黄鳝! " 明非真几乎是跑着去茅厕的。 " 0 区然后这样的声音今晚始终没有断绝于六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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