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客闻言后,猛一停步转身,始知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担任‘欲之牢’守卫的绿衣少女。
只见她满面招楚,奄奄一息地言道:“公子武功虽然不凡,但绝敌不过绝情谷的‘四小旋风迷阵’!逞强不得。”
逍遥客冷笑一声,未等开口,绿衣少女又道:“此话公子未必肯信,然而‘欲之牢内’多少武林英雄急待公子援救!何况要中蓝护法之计,甘冒无谓之险而浪费宝贵的时间呢?”
听了这番话,逍遥客心下一动,觉得颇有道理,随即问道:“依姑娘之见呢?”
绿衣少女伸出一支纤细而颤抖的粉臂,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那边有条秘道,连谷主都不晓得,公子由此出去,直迟无情峰下,保证绝对安全!”
逍遥客微切思索,不觉气上心头,暗忖道:“这丫头明明是有意想陷我于死地,以报我销魂镖伤她之仇!试想,绝情谷内的秘道,哪里有连谷主都不晓得的道理?岂不是拿我当小孩子吗?”
绿衣少女着出逍遥客心事,惨然笑道:“垂死之人,岂有胡言之理?望公子把握时机,迟了恐怕就来不及啦!”
逍遥客呆立当地,心中充满猜疑——
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一条是顺原路上去,与蓝小真大打一场,也许将与整个绝情谷的人,拼个死活,另一条路,便是听绿衣少女之言,走秘密通路,暂时避开这一场纠纷!仔细比较一下,两条路各有各的危险!
不过,他已经答应欲之牢内的人们,在二月之中,不管是否找到阴熬女的下落,都必须到洛阳替他们求取解药,以解‘移魂迷香’之毒,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终于选择了第二条路。
决定以后,逍遥客对绿衣少女道:“好吧!我姑且信你尔一次,你告诉我秘密通路如何走法?”
绿衣少女略带羞涩地言道:“烦公子抱我一程——”
“怎么?”
逍遥客惊道:“你也要出去?”
绿衣少女神色木然,喃喃言道:“公子不要忘了,秘密通路只有我一个人晓得。”
逍遥客不再言语,只见他身形微侧,绿衣少女的侨躯,已经到了他的怀抱之中……。
伤心岭的深谷之中,出现了逍遥客与绿衣少女的影子。
他们走入一片树林之内,树林枝叶遮天,顶不见日,逍遥客把绿衣少女轻轻放在一棵树旁,使她的身子靠着树干坐在地上。
在逍遥客来说,能够不动半步,离开绝情谷,确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如何处理这绿衣少女,却也有了麻烦啦!逍遥客先松了一口气,望着气息虚弱的绿衣少女道:“谢谢你了,姑娘!”
绿衣少女茫茫地看了逍遥客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垂下头来。
她的心情好似已陷入矛盾之中。
是敌?是友?或者……
她无法分清?她倒在逍遥客怀中,在秘密通路里经过了半个时辰,却了今想来,那真是种离奇的滋味!
起先她本来要用销魂镖伤他,反而被对方用销魂镖伤了自己!
她没有恨他,反而甘冒背叛叛之名,带领他离开了绝情谷!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做?绝情谷回不去,而且身负重伤,想到天涯茫茫;无处可归,不禁幽幽一叹!
绿衣少女左思右想,越想越乱,越想越感到喘气虚弱,最后,她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逍遥客看到她一副失神的样子,心里感到有些欠然,可是,现在不是报恩的时候,许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办理——
眼前这个垂死的绝色少女,自己打伤了她,她反而以德报怨,在这种情形之下,难道能放下她不管吗!要管的话,如何管法呢!
逍遥客想了半天,突然伸手对住她周身几处要|茓,阻止销魂镖毒势的蔓延,然后,右掌抵住她背后命门|茓,帮助她运功疗伤。
经这盏茶时刻,在逍遥客浑厚掌力之下,绿衣少女的脸色,有了好转。
她睁开眼婧,移动了一下挢躯,向逍遥客投以感激的微笑!然后,盘坐于地,双手合并,闭目试运功。
不久,她又睁开了眼,睛眼里含满了泪水——
她怔怔良久,方摇头叹道:“生死命中注定,我——”
逍遥客没等她说完,便道:“姑娘助我之情,本应报答只是在下有事待办,无法分心照顾姑娘!方才我已替姑娘封住|茓道,输送功力,即使无怯治愈锁魂镖之毒,短时间之内,亦不到于加重,姑娘可知这近何处有集镇?”
绿衣少女惊问道:“公子是想——”
逍遥客愧色言道:“在下打算请姑娘哲时寄寓客本休养,一月之后,事情办妥再来为姑娘设法疗伤驱毒。”
绿衣少女闻言,惶凄地道:“公子莫非恐怕我对你有所牵累吗?”
逍遥客坦然答道:“不瞒姑娘说,在下因时间有限,确实怕……”
绿衣少女显得神秘似的言道:“如果公子允许我同行,不但不会连累公子,也许对公子有所保益。”
逍遥客一怔,不解地道:“姑娘此话——”
绿衣少女又是一笑,仰首问道:“公子不是要打听阴熬女的下落吗?”
“你怎么知道?”
还要到洛阳为欲之牢内的人找解药?“姑娘——”
逍遥客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看她的样子,好象充满了神秘,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绿衣少女见他一副发呆的傻相,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难道公子忘了我刚才被你打伤在欲之牢外吗?”
“啊!”
逍遥客恍然大觉道:“那么姑娘是知道阴煞女的下落了?还是听说过,什么可以解移魂心法的毒?!绿衣少女神色一整,端庄地言道:“这个问题公子别急,容我先请教几个问题。”
逍遥客道:“不知姑娘要问什么?”
绿夜少女略作思考,即开口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逍遥客悠闲的摇着头道:“不说也罢!”
绿衣少女芳容一红,又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逍遥客神色微微依旧摇着头道:“恕难奉告!”
绿衣少女继续问道:“那么,请公子家住何处,尊亲如何称呼?”
逍遥客面呈不悦之客,幸率言道:“姑娘问得太多了!”
绿衣少女眼睛一瞪,言道:“问你这个,不说也罢,问你那个,不说也罢!不说就不就,也犯不着拉下脸子来呀!”逍遥客见她发了脾气,忙推出半脸笑容,陪罪道:“不是我故作神秘,姑娘也是江湖中人,反过来,假如伐这样问姑娘,姑娘是否肯马上回答呢?”
绿衣少女没想到他曾如此历害,也不甘示弱地言道:“没什么不能答的呀!朋友之间,以诚相待,谁象你这样,贱心待人!”
逍遥客马上弯身一揖到地,照样问道:“好,那么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绿衣少女干咳一声,仰首答道:“小女姓徐名霞,浙江绍兴人氏,今年十八不到,十七还多三五十日,自幼父母双亡,孑然一身,漂泊天涯,请公子多多指教!”
说完,不等逍遥客开口,问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是真是假,那个晓得?”
这番话说得逍遥客没头没脸,傻了半天,始期艾艾地言道:“请徐姑娘不要生气,在下——”
绿衣少女趁机又抢白道:“你以为我真姓徐呵?”
“那姑娘姓——”
告诉你,我姓许,许千许,懂不懂?逍遥客忙改口道:“许姑娘——”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又把逍遥客笑得呆住了!绿衣少女黛眉一扬,道:“你这个怎么人搞的?说姓徐,你叫徐姑娘!说姓许,你就叫许姑娘!”
“怎么啦?难道姑娘又不姓许啦?”
“当然啦!”
“姑娘!”
“哎!对啦!这样叫准没错儿,反正我不是男的!”
逍遥客无言以对,弄得啼皆非。
这个一向自命不凡,风流皆当的人物,此潘算是其正遇上对手了!
虽然相识不个把时辰,绿衣少女此刻在逍遥客替她行动疗伤,输送内力之后,痛苦减轻,才流露出原有的天性。
面对着这个使自己从心眼儿里喜欢的青年!不忍过份捉弄;当下正色言道:“好啦!别开玩笑啦!公子,我既不姓徐、也不姓许,而是姓须,必须的须,这个姓不常见吧?”
“咽!”
逍遥客望着她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并没有对她的恶作感到生气,心里反而认为满有意思。
绿衣少女此刻温声问道:“长话短说,我要请教你一下,找阴煞女,是为仇,还是为恩?”
道遥客想了好久,才不着边地言道:“是——仇,我也不知道,不过目前只是奉师之命,作礼貌上的拜访。”
“这样我就放心!”
“你放心什么?”
绿衣少女闻言不觉一惊,暗道:“真该死!差一点说溜了嘴!”
接着,若无其事地道:“既然是拜访,当然不用动武,那当然就放心了!”
逍遥客没有留心她的态度,只是急着问道:“姑娘知道阴煞女的住处吗?”
“咽!”
乍听他话,逍遥客欣喜若狂,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欣喜之余,道不及待地道:“在那里?”
绿衣少女故意慢吞吞地说道:“公子何必多此一问?”
“姑娘又要什么条件吗?”
绿衣少女嗤一笑道,“紧张什么?一起去不好吗?”
逍遥客吃吃言道:“这个——”
绿衣少女道:“看你一表人才,好象很爽直的样子,说起话来却不死不活的,多急人!我的意思是说,师父教我销魂镖,既有杀人之法,又有解救之药,所以想去找师父,顺便与你共行一程,不高兴算了!”
逍遥客欠然一笑道:“你师父也住在那一带吗?”
“不远!”
如此说来,我们上路吧!”
“好!”
绿衣少女站起身来,微笑挂满了嘴边。
黑夜已经过去,东方露出了曙色。
朝阳照在伤心岭的群林之上,映出一片红紫。
绿衣少女跟在逍遥客身后缓缓而行,逍遥客一身上乘轻功,因为绿衣少女受了伤而无法施展。因此,他们的速度比普通人快不了多少。
群林中,鸟禽绝迹,不免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正行走之间,逍遥客忽然停步,回头道:“这样要走到哪一年啊?我看还是要在秘密通路里那样吧!”
绿衣少女粉面一红,明明听懂了对方话中之意。却仍然怯怯地问道:“你说什么?”
逍遥客耸肩撩眼,一副怪相道:“我抱你走呵!”
“贫嘴!”
绿衣少女随手折了一根树枝,要去打他——
逍遥客一晃,人已闪到她身后——
“呵呵呵呵——”
狂笑这声,传自身后,绿衣少女顿时花容色!逍遥客怒声喝道:“大胆狂徒,敢在我逍遥客面前撒野!”
“——”
言毕,半天不见回音——空山寂寂,林木萧萧——逍遥客正自惊异,忽听有人笑道:“好师兄!师命身,居然在这里玩起戏驽鸯来了!”
绿衣少女不解地问道:“是谁?”
逍遥客没有回答,只是高声坦然笑道:“师弟远道而来,不见见面吗?”
话没说完,一条身影,已经飘落面前。
来人一袭青衣,年纪不出二十,容貌清俊,气宇干昂。
看他那副弱不轻风的样子,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逍遥一狂”的三大高足之——“逍遥书生”!逍遥书生望望绿衣少女,看看逍遥客,问道:“师兄、师父叫我来问你找人的事。”
逍遥客道:“第一件已经完成,第二件正在进行。”
逍遥书生高兴地叫道:“有回话吗?”
逍遥客道:“正如咂父所料,是个男的!”
逍遥书生道:“我走了,师兄!望你早日成功回来,师父说,如有需要,他会叫我再来寻你。”
逍遥客抱着逍遥书生的肩膀道:“谢谢你,师弟!”
逍遥书生道了一声珍重,又看了站在逍遥客身后的绿衣少女一眼,微微一笑——
绿衣少女芳心一动,也看了他一眼;也是微微一笑——
逍遥客看了逍遥书生一眼,又看了绿衣少女一眼,一股奇念掠过心头,也是微微一笑——
三个人,三种微笑,吝有各的心事。
此刻,逍遥书生突然倒拔而起,凌空十八滚,施出一手“横扫千军”,人已不见!
从塞北往南行,客道,一辆双马一车,疾驰而过。
黄沙滚滚,风烟敞天——逍遥客高坐车前,手执马鞭,陷入沉思之中。
离开师父半月,只身闯进绝情谷,并非纯为恶作剧,而是他下山后的第一任务!
自幼随师父长大,如今近二十寒暑,他一直觉得师父是个很怪的人。
平时,学武练功;师父对他不遣余力,可是一问别的,师父总是摇头!这次下山,交给他两件工作。
第一件,要他刺探绝情谷主!到底是男是女?第二件,要他打听一个叫“阴煞女”的下落何方,当然也包括她的身世。
现在,两件工作,已经完成一半,因为大闹绝情谷以后,正如师父所料,谷主确实是男的。
师父为什么会料到谷主是男人呢?他感到奇怪!
经过自己证实以后,逍遥客对子这件事情,更感到奇怪!既然称为绝情谷,为什么谷内会有男人呢?而且这男人居然作了谷主,其是不可思议之事!
洞房花烛之夜,他假冒新郎,并曾对玲姑娘说,现在的谷主,可能不是真谷主,也可能不是玲姑娘昀爸爸,这些事,他怎会清楚呢?
其实,他根本不清楚!只是听师父说的,师父当日曾经对他说,假如绝情谷主真是男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绝情谷的假谷主,也一定是玲姑娘的假爸爸!为什么呢?师父没有说,逍遥客当然无法知道!
绝情谷的威名,使江湖各门各派,闻而胆寒,其谷主到何处去了呢?那可怜的玲姑娘,她的真父亲又——
逍遥客的心里,塞满了迷一样疑问,不觉自言自语地道:“假如绝情谷主是个假的,绝情谷上下岂能对他如此服贴?我不相信!”
说着,右手中长鞭一扬,发出一声清脆之响,打得马儿蹄下如飞,加紧了不少的脚程——
“你不相信么?”身后传来一声惊语,一个矮小的身形已跃到逍遥客身旁,向他薇笑,此人正是绿衣少女须霞。
逍遥客却道:“叫你呆在车蓬里头,你偏要出来!”
须霞娥眉频皱,鼓着小嘴说:“既没有风,又设有凉,躲在里边,你想把我闷死呵!”
逍遥客虎目一瞪,想骂她几句!又开不得口,心中暗道:“这丫头,真拿她没办法!”
须霞见逍遥客不高兴,马上撒娇似的,用身子往他臂上轻轻—撞,佯怒道:“不让出来就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你那副样子,吓死人!”
逍遥客狠狠;地瞪了绿衣少女一眼,真把她没办法!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只好叹口干气道:“我的好姑娘,你帮个忙好不好?你想,绝情谷的人找不到我们!会不派人出来追吗?一男一女,目标多明显啊!我们何必找这个麻烦呢?”
须霞顽皮地道:“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进去!”
逍遥客没有答腔,绿衣少女自顾自地问道:“昨夜在地道之内,你用什么摩手法打落我的双剑?”
“手下败将,还好意思提!”
须霞面颊微红道:“是不是流云指法?”
逍遥客心头一震,言道:“你怎么知道的?”
须霞得意之余,神气活现地笑道:“哼!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区区雕虫小技,岂能瞒得了我”
逍遥客不甘示弱地道:“在下只知道姑娘是败在我手下的人!”
须霞听了这话,心里不十分受用,面色微变道:“这流云指法是谁教给你的?”
逍遥客临空又扬了一鞭,冷笑道:“当然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啦!”
“你师父叫什么!”
“逍遥客一狂!”
“你师弟呢?”
“哪一个?”
“早上来的那个”
“逍遥书生!”
“还有一个师弟呢?”
“不错!”“他叫什么?”
“逍遥公子!”
须霞乐得笑道:“你们师徒四人,例是逍遥到一起去了!”
逍遥客此时心情也开朗起来,但见他昂视万里长空,傲然言道:“逍遥狂门下三逍遥,那一也非等闲之辈,若非师命难违,我们师兄弟早逍遥到中原来了,江湖上哪里还有绝情谷的份儿!”
须霞平时最讨厌自大的人,可是对着逍遥客,反而觉得他狂储得有些可喜,芳心不免又为之不动。
“砹!我再——”
她方一开口,逍遥客白了她一眼道:“你再什么?”
须霞芳心既动,情随之而动。正想借题多联几句,却被逍遥客挡了回去,扫兴这余,仍然心软口硬地哼了一声道:“不准问算了,神气个什么劲!”
说完,反身进入车蓬之内,不再言语。
逍遥客没有理她,两腿忽然直立,连恽数鞭,风驰电走,身后再锨起一片灰尘,弥漫了冷清的阳关大道。
这两马一车,乃逍遥客与须霞下山后,在一个镇上重金所买,为的是怕她内力不及,耽搁了路程。
此刻在逍遥客的鞭策之下,两马一车,狂奔如飞。
正行之间——逍遥客突然双臂一紧,猛收手中缰绳,硬将两马狂奔之势煞住,怨声喝道:“好狗不挡路!要命的赶快滚开!”
原来大路当中,一个瘦老头儿,盘收交腿,端坐于地,在那里闭目养神!瘦老头儿干皮贴腮,身瘦如柴,蓬头散发,咀下无须,在这中秋季节,居然穿了一套大红色的短衣短裤,上半身衣扣全开,露出两排肋骨来。
乍看之下,十分刺眼,再仔细一瞧,但见双目深陷,太阳|茓凸起,还是一个不大寻常的人物呢!逍遥客可不管这一套!口里闹道:“老不死的,你敢耍赖!”
话落,举手扬鞭,照准瘦老头儿抽去。
眼看皮鞭就要上身,以逍遥客的功力来说,这轻轻一鞭,也能将他刷个半死。
可是——
瘦老头儿不言不语,不避不躲,居然坐在那里!“啪”地一声,鞭子打上去了!
逍遥容惊得差点失了魂!
挨上这一鞭,瘦老头儿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身骨象钉在地上似的,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相反的,逍遥客的手腕,竞被疟得微微一麻!
这是怎么搞的?逍遥客心里明白,此番遇上了扎手煞星,当下微收狂傲之态,厉声叱道:“光天化日之下,尊驾存心挡道!所为何来?”
瘦老头儿尖头一歪,勉强睁开一只眼,象是大梦初醒,微微一笑,沙哑地尖叫道:“小兄弟,你可是同老夫说话吗?”
逍遥客气得心崩肺炸,喊道:“同你说话,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浑账不为!”
瘦老头并不生气,一边点着头,一边自语道:“刚才我在梦里,与我那老妹子打情骂俏,被她用树枝扫了一下,原来是你啊!”
说完,又慢慢地摇了摇头。
逍遥客举起手中皮鞭,骂道:“老浑账!再不让路,我可不客气了!”
瘦老头儿笑道:“本来你就没客气嘛!一见面又打又骂,小心打坏了自己的鞭子!”
逍遥客闻言;无意地看了一下手中皮鞭——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
一根牛皮鞭,不知何时,竟少了一截!这老家伙可是人不露相。
逍遥客盛怒之下,一甩手上皮鞭!就要出招。
他快,瘦老头的嘴吧比他更快!只听他喊道:“小哥哥别急,要打也得等把话说寇、再挨你十鞭二十鞭,绝不含糊!”
逍遥客不愧为名师之徒,一听人家有话要说,自然不便动手,压下满肚子窝囊,冷冷言道:“有话快说!”
“唔!——我说!我说!”
瘦老头缓缓站起身来,用手提了一下裤带,斜眼望着逍遥客道:“洛阳是个好地方,只是这一路可不是好走的门!哥儿,你可要小心你这条小命!车上的东西,也小心人家给你换了个包!”
逍遥客一听,不由暗惊道:“这老头儿到底是谁?我到洛阳他怎会知道!待我问问他!”
心里想着,于是开口问道!“老——”
一句话没有说完,逍遥客又呆住了。
瘦老头儿呢?瘦老头儿居然能在使线之内,转眼之间,去得无踪影!逍遥客四顾原野,不见半个人影,顿时打一个寒噤,连忙叫道:“老前辈!老前辈!请恕在下唐突之罪!”
原野矿渺,秋风萧琴——
耳中忽然传来嗡嗡之声道:“小哥儿不是擅移容化装之术吗?”
逍遥客急急求道:“请老前辈稍留片亥!”
“……”
“请老前辈赐知尊号!”
“老前辈!老前辈!老前辈——”
原野中再也看不到瘦老头儿的踪影!耳朵里再也听不见嗡嗡的真力传音之声!逍遥客一ρi股坐回车座,缰绳一抖,无精打采地继续前进。
此刻,心中又多了一份思潮!江湖上有这样一位高人,怎么没听师父提过?他知道我要到洛阳去,又说小心车上……”
换什么包呢?车上又没有直线的货物?他知道我会移容化装之木,提醒我这一点,是什么意思?真是奇人!左思右想,逍遥客恍然大悟,猛拍一下大腿,喃喃言道:“他一定是叫我移容化装,免得绝情谷主的人追踪!对,为了减少麻烦,我是该重新打扮一下!”
逍遥客液下马鞭,挂在缰绳,将车停在道旁,身子一闪探进车蓬之中。
举目一看,不禁笑道:“这丫头!没事的时候,偏要出来罗索,遏上瘦老头儿,她却象老鼠似的,乖乖地躲起来了!原来,须霞用一条毯子裹身,竟蒙头大睡起来!逍遥客没有惊动她,只是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袱,开始移容化装……
夕阳经不起秋风无情,悄悄向西山隐去——
华阴镇内,华灯初上——
一辆双马车缓缓停在长风客栈门前。
一个白衣发老头,从车上下来,动作十分呆慢,他回头望了车蓬,暗自笑道:“鬼丫头,简直睡昏了头?我不叫你,看你能睡到几时?”
说着转身走到客栈,伙计连忙打躬作揖,言道:“老爷子辛苦啦,是吃饭还是住宿?”
白衣老翁心里一笑,暗道:“这小子有眼无珠,居然向我逍遥客称起老爷子来了!”
伙计见他没有答腔,以为他人老耳聋,又提记嗓门叫道:“老爷子是要过夜吗?”
逍遥客装得老态龙钟的样子言道:“嗯!嗯!先给我找个清静的上房,再预备点吃的。”
伙计见客人听到了他的说话,马上笑嘻嘻地问道:“老爷子是一个人……?”
逍遥客道:“唔——我那孙女还在车上哪!不要吵她,先带我看看房间,要清静点的!”
伙计抢到前面,油腔滑调嚷道:“我们长凤客栈,在这华镇上是数一数二的了,房间保证又清静,又宽敞!”
“那就好!”
逍遥客反背双手,故意把腰弓下来,跟伙计来到后院。
后院确实十分宽敞,左右两排客房,少说也有二三十间!当中是个庭院,花木挟疏山水荷池,布置得倒也相当考究。
伙计把他一直带到左手最后一间,打下房门,回头望着逍遥客道:“没有比这间再清静的了,还可以吧?老爷子!”
逍遥客跨步而入,但见房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满意地吩咐伙计道:“就住这间吧!你给我准备些酒肴饭菜,我与我那孙女儿两个人,在前面吃好了!”
“是!是!是!”伙计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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