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除去她和李远搏,好像都不存在了。她所受到的每一次干扰,都会让她恼怒。她的变化是那样快,言谈举止很像一个生机勃发的小妇人。
在她初次跟李远博Zuo爱时,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竟让李远博失去了足够的力度。他软塌塌地进入她的体内,但他很快就变得很强硬了。他们配合得很好,让李远博隐隐觉得她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但是,一种古怪的念头,突然开始袭击她。在李远博趴在她身上时,她会觉得自己实际上是在承受一百年的重负,因此,每次Zuo爱结束后,她都会感到自己的一辈子已经活完了。如果她能够不再从李远博身边醒来,她的生命就是完美的。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她也很难接受这种完美。
到了这年的年底,她终于相信当初是受到了李远博的迷惑。
那只花环是李远博随手拈来,戴在她的脖子上跟戴在别人的脖子上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他跟她只是偶尔碰在了一起,不幸的是,相撞之际竟然放射出了那么强烈的光束,将她彻底地照亮了。
而随着光束地暗淡,毛阿米倍感凄凉。
在经过激烈的思想矛盾之后,毛阿米悲怆地相信了这样一句话:
爱情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
这二十四小时就意味着一个女人的躺下和起来。如果一个女人躺下了,就不想从男人身旁起来,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许就是永恒的,但是要让一个人总不起来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毛阿米只有二十二岁,她不能那样在男人的身旁躺下去,这一辈子不能真的就活完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背靠理智之墙,不停的玩味那句话,并且还让李远博知道了它。
李远博受到了很大震动,那句话的残酷使他不寒而栗。不管他怎么做过,他需要爱情。爱情对于他如同一个人不可或缺的粮食、水和空气。他把那句话放在毛阿米热恋中写给他的一首诗一旁对看。那首诗的起头两句是:
rememberingandrébreton‘swords:
regarditasthefirsttimeforever.①
法国诗人安德烈·布勒东的话,是爱情存活到二十四小时之后的虚幻的灵丹妙药,但既然只一次就足够了,谁还再去欺骗自己呢?
毛阿米不想重复第二次。
这一年的元旦,毛阿米利用放假时间,突然从大学里赶回来,直接去了李远博的单身宿舍。
李远博喜出望外,对毛阿米的疑虑马上驱散了。他把自己写的颂扬爱情的诗歌给她看,而她已经不再为之迷惑,心不在焉的样子使李远博误以为她在埋怨他浪费时间。他的情绪立刻昂奋起来,随手把诗稿往桌上一推,就要把毛阿米引到床上。宿舍的窗帘已经拉上了,但是房间里依旧很亮。为了防止毛阿米会以时间太早来推托,李远博就在她耳边说道:我们好好弄一回。
这样的话,无疑更让毛阿米相信那些诗歌是他随意写给任何一个女人的,那只不过是一些枯萎的甚至霉变的花环。
果然,毛阿米根本不动地方。李远博拉她一下,她的手就挡一下。因为她的样子并不显得很认真,李远博就以为这只不过是性茭游戏的一部分。他抱住了她,然后把她放在床上。要知道她是很重的,李远博刚要缓口气,她就趁机爬了起来,溜到地上。
如此反复了几次,李远博就知道如果她不配合他,他是不会顺顺当当让她呆在床上的,也就随她了。
熬到半夜,李远博几乎施展尽了自己的才华,又是唱歌诵诗,又是谈天说地,毛阿米就是没上他的钩。他放弃纠缠,自己上了床,面向墙壁躺着了。毛阿米瞥见他那副像是怀恨在心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在椅子上又坐了一会儿,她就挨着他躺下来。不料他却一翻身把她压住了,因她这时也感到懈怠,一眨眼工夫就被他脱光了衣服。
可是一种失败感马上袭击了过来,毛阿米立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推掉李远博,侧起了身子。李远博已经很兴奋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使她顺从。最后他就紧贴着她的身子。
毛阿米没有动,她感觉得到他的滚烫的性具,李远博也觉出惬意来,就决定暂且按捺一下。他在毛阿米的耳边唧唧哝哝地说了很多。毛阿米倒是每一句都在听着,却没什么反应。忽然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只要李远博说一句他爱她,她今晚就不再抵抗,或许一辈子都不再抵抗。
遗憾的是李远博可以大量抒写爱情的颂歌,却不愿再直接用嘴去表达爱情。他讲的不过是一些别人的风流韵事,一些枕边的笑话,不免还有一些下流话。他很难否认自己是在教唆一个女人堕落,还告诉她为他而堕落就叫作贞洁。毛阿米绝对地无动于衷。
李远博终于闭上了嘴。他仰身躺下了。毛阿米看不见他的脸,但她知道在那脸上布满了恨意。她隐隐感到一种快乐。
可是李远博又突然爬起来,伸手按响了床边的录音机。从录音机里流淌出一阵德彪西的旋律,他又马上换了一盒磁带。毛阿米听到了满耳的地方戏曲。
一对惊世骇俗的男女,在毛阿米的耳边,有板有眼地演绎着他们悲怆的爱情故事。
李远博在为自己的恶作剧发出微笑。
毛阿米几次伸手要关掉录音机,或者在李远博的脸上打上一巴掌,但她都克制住了自己。
那对男女的爱情悲剧,在高昂的民乐声中渐渐达到了Gao潮。
毛阿米颤抖了起来,随后她清楚地感到了李远博身体的重压。
大学毕业前夕,毛阿米再次意识到,与李远博绝决的时刻到了。她首先尝试着拒绝了父亲替她安排的一份财务工作。给父亲的回答是,她不愿这辈子在一张椅子上老死。毕业了,毛阿米也不跟家里打招呼,就随一位同学去了同学的老家青岛。
在去青岛的列车上,那位同学感觉到了不妙,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下了火车,毛阿米看得出他在打算甩下她不管。但是碍于四年同窗的情谊,他也不好意识把她一个人丢在火车站。他很勉强地领她到了家里。毛阿米没想到他家只有两个卧室,连阳台也住上了人,小客厅也就只能放一张桌子。他把自己和弟弟往常睡的卧室腾出来让毛阿米住,自己就拎一张席子铺在客厅地上。
毛阿米倾听着远处的海水声,等她以为房间里所有人都入睡时,就翻身爬下床,悄悄摸进客厅,不料她的同学却吓得腾一声坐起来。毛阿米不放过他,而他的喘息声也粗了,他哆哆嗦嗦地推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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