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得到侍者肯定的回答,沈轻眉简直要心花怒放了!
又是空运温泉水泡澡,又是洒催|情花花瓣,教父大人之心,路人皆知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我去找royi,跟他报告任务完成情况。”
掩不住满心欢喜,沈轻眉抓紧了肩头的背包,抬眼望向不远处红瓦白墙的房子,一颗心早就穿透墙壁飘进了房间里面。
侍者不疑有他,对这个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过的女人怀着很深的敬畏和忌惮,一个杀手能做到零失误,那跟幸运无关,靠的全是实打实的能力。
蹦蹦跳跳地迈着轻快的步伐,沈轻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恨不得Сhā上翅膀飞到楼上,从窗户外偷窥教父大人的绝美之姿。
在教父大人卑鄙阴险的色诱之下,沈轻眉被任命那九十九个任务完全没有任何放水的嫌疑,每一次刺杀都是出生入死,危险重重,尤其是最后那个压轴大戏,耗费了沈轻眉整整三个月的准备时间,才敢拔枪出鞘。
古人云,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眼下,沈轻眉已经有三个月时间不见她家那位高贵傲慢的教父大人了,简直就要思念成疾了啊!
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飞快地奔向教父大人的卧室,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沈轻眉就从花园瞬间转移到了房门口。
抬手握住门把,沈轻眉的胸口跳得剧烈,贴在门把上的指尖微微颤抖,竟然生出几分紧张来,犹疑着不敢开门走进去。
一早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royi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然而,他还在开口问了一句。
“是谁在外面?进来。”
熟稔的,磁性的,带着冰雪般寒凉的温度,又有着无可比拟的性感,是那个男人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分毫的音色。
沈轻眉耳根一动,心跳猛然间就漏了一拍。
小心翼翼地转开门把,好像一使劲就会打破眼前这美好的幻境,一秒钟的时间被延伸至无限长,抓着门把的五指紧紧地握着,好借以分散紧张的心绪。
“咔嚓——”
从来都没有哪一扇门,打开得这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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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二)
就连银行钱库的密门在沈轻眉眼中也是形同虚设,可是教父大人卧室的这扇没有上锁的门,却在短短几秒钟之间,耗费了沈轻眉大半的心力。
好紧张!而且好害怕!
教父大人真的肯乖乖躺在床上任她上下其手予取予求吗?还是说为了不让她脱离组织流落敌手,而在她完成了契约上的所有任务之后,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圈套,来等她自投罗网?!
那个男人,冰川似的眸子里,除了他自己,从来就没有别人的影子……
沈轻眉陡然间生出了丝丝的后悔,当初怎么会那样大胆狂妄地,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
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教父大人点头应下的时候,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勾起一丝阴森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一般……
但是,沈轻眉不得不承认残酷的现实——
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有时机近距离地触及那个男人!
也就是说,机会只此一次!
不管是生还是死,不管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豁出去了!
“royi,我回来了!”
砰的推开门,沈轻眉昂首挺胸,拽着背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教父大人的卧室大得出奇,分为内室和外室,一般而言,他很少会允许人进他的卧室,除了几个极亲密的下属,沈轻眉作为从小在城堡里长大的孩子,自然有幸获得了这个权利。
但即便如此,所有的人的脚步,除了他自己,仅止于外室。
沈轻眉在城堡里呆了十余年,进出教父大人的卧室来来回回不下百余次,却也没有那样的特权,可以进到内室窥探一二。
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山间隐蔽的花海,无人可以踏足,却因为跟教父大人的私生活关系甚密,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且,那种求而不得,窥而不见的局面,更是叫人心痒难耐。
沈轻眉走近卧室,在外间转了一圈,却是没有看到教父大人的身影。
很显然,他在内室。
刚才的声音,也是从内室传出来的。
做贼似的拿视线朝内室的门口瞄了一瞄,沈轻眉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那扇神秘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质门果然微微开出了一道细缝,璨亮的白光透过窗户铺洒在地上,远远的投射在了门扇与地板之间的狭缝,闪烁着隐隐的光泽。
“royi……”
沈轻眉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如果没有教父大人的允许,她可不敢贸贸然闯进去。
即便她非常想进到内室一睹风光,但小命要紧,保险起见还是得悠着点儿。
“嗯,”听到沈轻眉征询的口吻,royi淡淡地应了一句,“进来,到内室里来。”
“呃……”沈轻眉顿时喜出望外,然而还是忍不住犹疑,“让我进内室?真的可以吗?”
“你知道,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
royi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任何多余的热忱,也并没有显得不耐烦,让人完全无法摸透他现在的情绪和内心真实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沈轻眉无从确定他的态度,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非常,连脚步都变得沉重,似有千钧之力。
忐忑之外,却又是无可抑制的欣喜与好奇。
教父大人竟然允许她进他的卧室!
那个全城堡最为隐秘的地方,终于要在今天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了吗?
那里面,究竟会是怎么样一个场景捏?
抬手缓缓推开厚重的木门,沈轻眉的一颗小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内室的格局并不是全封闭的,三面实体墙,一面落地窗。
在阳光的照射下,亮白的光线洒满了整个房间,看起来特别的明媚璀璨。
出乎沈轻眉的意料,教父大人最为隐秘的卧房内间,并没有太多繁杂累赘的摆设,布局出奇的简约,比起外间镶满了各种高科技仪器的布局来,内室简直寡淡得像寻常人家的住宅,毫无任何引人瞩目的物件。
这样的地方,若是间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闯进来偷东西,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殊不知,这间屋子里面最珍贵的宝贝,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那个长身玉立,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沈轻眉第一次见royi的时候,他还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黑道上讳莫如深的黑道教父,但也足够让人忌惮。
一头冰紫色的长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造成的,在黯淡的光线下透着蓝紫的颜色,如同笼罩在他的周身冰薄光晕,而一旦照射较为强烈的光线,就会变成雪白透亮的银色,耀眼眩目,叫人无法直视。
教父大人的海拔很高,沈轻眉每次抬头跟他说话的时候,脖子都要遭受煎熬,然而一米九三的身材却不显得有多么的魁梧强壮,他的身形十分匀称,宽肩窄腰,双腿笔直而修长,整个人从上到下的线条都非常流畅,有着异常养眼的视觉效果。
沈轻眉曾经有一回无意间闯进了教父大人的卧室,刚好碰上他沐浴完出来。
那个时候这个拥有绝世容貌的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穿戴整齐,只在腰腹处裹了浴巾,那身材,那质感,那半祼的身躯……咳,沈轻眉很没出息的当场就喷了鼻血,并且至今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能瞬间心潮澎湃,天崩地裂!
绝对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虽然教父大人基本上只负责幕后的工作,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很少离开海岛亲自出任务,但沈轻眉很清楚,他才是这个岛上最厉害的王牌高手,因为她一身的本事,全部都是他教的。
面对这样一枚天生的尤物,哪怕是最严苛的禁欲主义者,也是忍不住要破戒的,更何况是垂涎了他十多年的沈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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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三)
顿在门口处,沈轻眉傻傻地望着那个笼罩在灿烂光晕中的男人,几乎在刹那间被夺走了呼吸。
太美了,连背影都这么美,还叫别人怎么活?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缓缓回过身,不苟言笑的面容上一如既往的冰冷如霜,淡漠而凉薄,却丝毫无法掩盖他的绝世风姿。
这样的容貌,就算是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也一样可以让千万男女为之疯狂。
“第九十九个任务,完成了?”
寒凉的声色像是在冰水里过了一遭,无悲无喜,无愠无怒,却同时又捎着撩人心弦的磁性,一下一下击打在沈轻眉的耳膜,心尖。
“嗯,贝利尔死得很透,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
被教父大人那抹仿佛能看透人灵魂的目光一烫,沈轻眉立刻回过神来,迅速收起看向他的贪婪视线,垂头收腹,双腿并直,恭谨地汇报战果。
“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到了,”为了防止把宝贝弄丢,沈轻眉特意将那枚从克朗木齐山庄的密室里找到的翡翠戒指套上银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除非她死,否则不可能有人将其从她手中抢走,“这个戒指贝利尔藏得很隐秘,加了不下十道防护,其中有三道指纹,三道瞳孔对焦,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骗他进的密室……”
“嗯,做的很好。”
教父大人点点头,却没有急着要戒指。
他今天的着装跟平素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习惯性地穿得整齐,上身是暗蓝色的衬衫,下身是米色的长裤,裤脚紧紧包裹在最喜欢穿的马丁靴里,整个装扮干净利落,非常的俊酷。
沈轻眉从脖子上摘下戒指,抽出链子抬手递了过去。
“就是这个,您要不要检验一下,是真是假?”
royi款步走了过来,厚重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轻巧得像是猫在走步一样。
沈轻眉抬眸看着他,目光贪恋地游移在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不论是五官还是轮廓,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尤其是那一双像是画师用工笔描绘出来的眼睛,连卷长的睫毛都让人惊叹不已,看着那张脸,大概所有人都会生出那样的感受——
只要他肯对你笑一次,就是赴汤蹈火,万箭穿心,被一脚踹入阿鼻地狱也心甘情愿!
走到沈轻眉跟前,royi伸手接过那枚传说中拥有魔力,被奉为无价之宝的翡翠戒指,对着阳光仔细看了一眼。
戒指很精致,巧夺天工,对着白光可以隐隐看出东方民族古老图腾——凤凰的形状,首尾相接,展翅翱翔,像是随时都可能会飞出来一样。
沈轻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巧的翡翠戒指,只知道这玩意儿价值连城,很多贵族巨富都想得到它。
但是教父大人并没有特殊的收藏癖好,对首饰之类的东西更无贪求,对他来说,真金白银,或者军火毒品,都比这些收藏品要来得更加有吸引力。
所以她很好奇,这次教父大人指定要她弄到这枚戒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对着阳光看了一阵,royi即便收回了手。
“是真的。”
沈轻眉暗自松了一口气。
尽管她早就确定那是货真价值的戒指,但在没有得到教父大人的肯定之前,心里总忍不住会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搞砸了他交待的任务。
royi捏着戒指,回眸瞥了一眼沈轻眉,忽然拉起她的手腕,摊开她的五指,将翡翠玉戒轻轻套在了她右手的食指上。
沈轻眉受宠若惊!
“royi……”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教父大人便淡淡地打断了她。
“这枚戒指你先帮我保存,放在别的地方我不放心。这个凤形玉戒其实是枚对戒,除此之外,还有一枚龙形玉戒,至于我为什么要找这对玉戒,等拿到了那枚龙形戒指,我再告诉你。”
“嗯……”
沈轻眉弱弱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对于教父大人的想法和谋算,身为一名下属,沈轻眉从来都只有执行的义务,而没有任何质疑与问询的资格,这次教父大人能够耐着性子跟她说这么一大大段话,已然是了不得的恩赐了。
抬手摸了摸右手食指上圈着的翡翠玉戒,上面还留着教父大人的体温和特有的香味,沈轻眉抑制不住心跳加速,有种迫切的心情藏无可藏,匿无可匿。
然而那话一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如果她真的那么说了,难保教父大人不会恼羞成怒,一枪崩了她!
怀揣着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情,沈轻眉小心翼翼地微抬眼眸,用余光偷偷打量教父大人的神色。
却见那个整整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素来冰冷的目光中似乎隐隐透露着几丝罕见的灼热,英俊的面庞上是好整以暇的表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冷锐锋利,反而在光线的照射下,显现出隐约的柔和……
呃,这是幻觉么?
他竟然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抗拒和愠怒……
还是说,教父大人根本已经忘掉了他们当初的约定?!
嗷呜!这可怎么办是好?她要怎么开口,跟他说——我!想!s!m!你!
沈轻眉不动,教父大热亦不动。
沈轻眉不是沉得住气的人,教父大人却是万年不动声色的冰山,如果给他一亿美金,他估计可以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你三天三夜。
比耐性,沈轻眉绝对不是教父大人的对手。
他不说话,沈轻眉完全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只在他那平静的注视下,觉得脸颊越来越烫,越来越烫,险些自己把自己给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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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文)
☆、4、跟教父大人的约定(四)
终于,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的静默之后,教父大人才缓缓开了金口,说的却是——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次奥!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故问有没有!不带这么坑爹的!
但是——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劳、劳资,豁出去了!
“咳……这个……那个……之前不说说好了,如果我完成了你派发的九十九个任务,你就……可以……咳……让我……”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沈轻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头埋到了胸口,恨不得嵌进去。
好紧张!而且好害怕!她说了!真的说了!真是不要命了!
断断续续微颤的话音缓缓在房内尘埃落定,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在地板上、被子上、枕头上,洒下一片闪闪的白光,落地窗外,一颗遒劲古老的樱花树绽满了绚烂繁茂的粉红色花朵,阵阵微风拂过,将不少樱花瓣吹进了屋子里,旋转着落在教父大人的身侧。
颀长的身影斜斜落在地板上,雕塑般一动也未曾动,沈轻眉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教父大人在地板上的投影,胸口跳动的频率逐渐趋于极限,脑中乱哄哄的一团浆糊,坐如针毡的焦灼感袭遍全身。
可是该死的!
教父大人在听她说完之后,竟然一点回应也没有!
太坑爹好吗!好歹吭一声也行啊!就是让她滚,她也认了!
紧紧捏着拳头,沈轻眉忍无可忍,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来个鱼死网破,教父大人却淡淡悠悠地反问了一句。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一头草泥马在面前呼啸而过,两头草泥马在面前呼啸而过,三头草泥马在面前……一万头草泥马在面前呼啸而过!
马勒戈壁!他果然反悔了!食言了!赖账了!
话音一落,沈轻眉当场就愣在了那里,两眼发傻,神色酸楚,目露悲愤,委屈得像是刹那间失去了一切的孩子,就差“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狠狠咽了一道口水,沈轻眉连眼皮都没有精力再抬一下,连开口质问教父大人的心情也没有,只自嘲地笑了一声,却又透着浓浓的鄙夷。
“呵呵,是我记错了,我走了。”
说着,不等教父大人回话,沈轻眉就头也不抬地转身大步往外走。
然而没等她走出两步,手腕就被某人一把拽住,尔后不轻不重的一拉,直接将她拽回了身边,继而顺势搂!入!怀!中!
“骗你的。”
教父大人凉薄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淡淡响起。
“那个约定,我记得。”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几个字,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句话,听在沈轻眉耳里,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来得动听,直抵胸口,令人怦然心动,刹那疯魔。
沈轻眉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教父大人,从来没有碰触过他的半寸肌肤,陡然间被他强而有力的手臂拥入怀中,一时间完全无法反应。
等慢慢回过神来,那种感觉……啧,幸福得简直想要死掉!
缓缓抬起手臂,她甚至不敢碰触他,不敢拥抱他,生怕这只是一场华美的梦境,一不小心就会破碎。
大概是泡了依兰花澡的缘故,教父大人身上味道比平时要浓郁许多,却并不刺鼻,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让沈轻眉着迷不已,忍不住多嗅了两下,即使明明知道这种花的香气有致幻迷情的作用,她也甘之如殆。
教父大人毕竟是教父大人,那座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的万年冰山,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冷静得几近残忍。
才短短半分钟不到,他就松了手。
沈轻眉抬起在半空的手臂还没来得及搂上他的小蛮腰,就被迫放了下来,后悔得她想要剁手——真他妈没出息!活该吃不到豆腐!
“说吧,你打算怎么玩弄我?”
噗——!
听到这句话,沈轻眉简直要喷鼻血了!
教父大人你敢不敢不要这么刺激人?!你知不知道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杀伤力有多大?!
好吧,虽然当初约定的时候,她用的就是“玩弄”这个词,但是当时她说的时候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哪里瞎yy,没想到被教父大人真情上演这么一说,魅力指数立刻直线飙升,尼玛这就是神和凡人的差距啊!
亲口得到了教父大人的同意,沈轻眉的小宇宙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仿佛拿到了一块可以上天入地畅通无阻的金牌令箭,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太阴险了,对于刚才他破天荒的“戏弄”,沈轻眉那叫一个心有余悸。
“你确定,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配合我?”
教父大人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嗯。”
沈轻眉眉开眼笑,灿若春花:“那好!”
看着沈轻眉猴急着扑上来的模样,royi以为她会直接把他扑倒在大床上,没想到她却只是抓起了他的手腕,将他拉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你先坐下,我得准备准备……”
royi依言落座,抬眸看着沈轻眉卸下肩头的背包,放在桌子上,然后在里面噼噼啪啪翻了一阵,一件接一件地拿出鞭子、蜡烛、手铐、丝带、脚镣、铁链,以及一些按摩球之类的性虐玩具……
在看清沈轻眉整整齐齐排列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工具之后,教父大人冰白的脸色终于慢慢笼罩上了一层暗黑的阴影,深潭一般的眸子斜入鬓角,在眼尾处微微上扬,散发出精亮的锋芒。
摆弄好道具,沈轻眉走到落地窗前,拉上最薄的那层白纱,将房内与外界隔绝开来。
虽然她很清楚,在这座城堡里,不可能会有人偷窥到教父大人私生活的一星半点,但她就是不愿意泄露哪怕一丝一毫的春光,就算是被樱花树上的鸟雀看到,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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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文)
☆、5、跟教父大人的约定(五)
回身,沈轻眉那个微单相机打量着房间,试图找到一个最佳的视角进行拍摄。
三面环墙的内室,一面是书架,一面摆满了各式精密的武器枪支,还有一面,正对着水蓝色的大床,挂着一幅巨型油画。从不同角度,可以在油画上看到不同的画面,沈轻眉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中古世纪的欧洲贵妇,直至走到床边,她才意外的发现,那副油画上的人……
看着,很是面善。
“这幅画……”诧异的扬起眉梢,秀气的脸庞上缓缓溢出复杂的神色,有惊喜,有忐忑,有迷惑,甚而还有一丝丝的羞恼,“是谁画的?怎么会在这里?!”
教父大人微抬下颚,顺着沈轻眉的目光望去,黑羽翎似的睫毛投映在眼睑上,迷蒙了冰一样的墨眸。
那副油画上,以正对的视角看去,呈现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在漫山遍野的春花中,一个人独自在山涧洗浴。刚刚成熟的身躯曼妙窈窕,修长的双腿白如璧玉,一只脚踩在溪水中的石头上,一只脚没入流淌飞溅的溪水中,裙裳半解,露出光洁的肩头,以及褪到一半垂挂在手臂上内衣肩带,微祼的娇胸若隐若现,非常的迷人。
“我画的,”教父大人轻启朱唇,看着油画目不斜视,极其难得地赞叹了一句,“你很美。”
……!
沈轻眉打死也想不到,第一次被教父大人夸奖,居然是因为她的相貌!
不是她枪枪命中靶心的准确率,不是她以一当百的战斗力,不是她辉煌而惊人的零失败战绩……却是她那算得上上等,却算不上极品的外貌……次奥!
沈轻眉忍不住往油画上多瞄了两眼,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惹眼的地方……教父大人的审美,真是不敢恭维!
然而被一个帅哥夸奖,尤其是被眼前这位堪称是全世界最俊美的男人,她一直心之向之,神之往之的教父大人夸奖,沈轻眉的脸皮就是再厚,这时候也忍不住滚烫了起来,心头一阵恍惚,甚至忘了去追究,他画这幅画之前,是不是偷看过她洗澡?!
微风拂动窗纱,扬起下摆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沈轻眉的小腿,好一会儿她才恍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把微单相机架好,对准教父大人的位置,按下拍摄的按键——
对于她这种“出格”的举动,教父大人虽然有些许错愕,却也没有阻止,非常的信守诺言。
走到教父大人的面前,沈轻眉微微一笑,忽而俯身从他的靴子里抽出一把黑金匕首,截下一段丝带举到他面前,在某人微冷的眸光中,一圈一圈封住了他的唇齿。
沈轻眉很清楚地意识到,她这是在找死……
但是她已经……欲罢不能了。
沈轻眉的手法很巧妙,丝带缠在脸上勒住了嘴巴,并不会让人觉得难受,只不过这么一来,教父大人就不能说话了,不会在她玩得尽兴的时候,脱口而出“住手”两个字。
笑话,在这种时候叫她停手,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好吗?!
之所以没选择用胶带,是因为用那玩意儿封住嘴巴,到时候可就听不到……教父大人那性感到让人心神荡漾的呻一吟了。
那么美妙的,天籁般的声音,她就连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瞎yy都鸡冻不已,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可以错过呢?
冰紫色的长发如丝绸般流淌而下,划过棱角分明的脸颊,掩盖住了教父大人狭长的眼角,那双冰泉似的眸子此时此刻正倒映着一个兴奋得有些过头的女人。
只见沈轻眉勾起嘴角,衔着邪恶的笑意,像是事先早就练习了千百次,颇为轻车熟路地拿起手铐将他的两只手臂一左一右拷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紧裹着小腿肌肉的马丁靴也被她脱下扔在了一边,白皙的脚腕被脚镣锁在了椅腿上,稍稍动一下,就会发出叮当的铁链撞击的响声。
“啪!”
拣起桌上的骷髅打火机打亮火光,沈轻眉竖起三支蜡烛逐一点亮,璀璨的光芒散发着微微的热度,打在人的脸上隐约反射出柔和的暖光,打在匕首上面,却是叫那锋利的寒光更加的骇人。
沈轻眉捏着匕首,在蜡烛的火焰山来回烫,这一幕落到教父大人的眼里,那张俊美如神祗的面庞上,神情随之又霜寒了三分。
在火焰上烫了差不多一分钟,沈轻眉才拿开匕首,转眸笑盈盈地看向教父大人。
“千万不要动哦,不然会不小心划到你的。”
教父大人的这把黑金匕首,锋利到了极点,用它杀人的话,几乎不会见血,因为匕首中的寒气会封住从伤口处涌出的热血。
苏瑾年拿火烫它,倒不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完全是为了营造气氛。
目光掠过教父大人精致的眉眼,浅淡的唇瓣,微微抬起的下颚,沿着他弧线优美的颈项一路下滑到被暗蓝色衬衣严整包裹着的胸口。
教父大人是个很自律的男人,再加上体质偏寒,就是在最炎热的酷暑,也是长袖长裤,大部分时候还习惯性的戴手套,很少会祼露除了脸庞之外的部分。
沈轻眉早已对那严密装束之下的满园春光垂涎三尺,奈何十多年来,除了那次偶然中撞见了教父大人沐浴后的绝美之姿后,就再也没有那样的眼福。
紧紧捏着手里的匕首,对准教父大人精壮的胸腹,沈轻眉深吸一口气,继而凤眸一凛,抬手以台风过境之势席卷了教父大人的上身!
刹那间,破碎的暗蓝色碎片纷纷飘洒,蝴蝶似的旋转着落到了地板上。
royi没想到,当初他教给沈轻眉的古武招式,有朝一日竟然会以这种形式用在他自己的身上,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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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跟教父大人的约定(六)
沈轻眉不愧是他教出来的最优秀的杀手,半分钟的时间,她便在他身上划了七十二刀,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地割裂了他的衬衣,却没有一刀刺上他的肌肤,手法绝妙得令人惊叹。
扯下被手铐卡住的最后一片破布,沈轻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贪婪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扫荡教着父大人俊酷绝伦、无可挑剔的身子。
滑腻的肌肤因为常年没有照射阳光,白皙得像是用牛奶浸泡出来的一样,却又不是那种孱弱的白,隐隐透着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巨大力量。
健硕的胸膛上一眼就能看见紧实的肌肉,即便是半躺式的坐姿,小腹上的六块肌肉也是隐约可见,蕴含着无穷的魄力,没有一丝丝多余的赘肉,完美得无懈可击。
出于执行任务的需要,沈轻眉见过祼男无数,有几个还是世界顶级的极品男模,但没有谁的身材可以跟教父大人相媲美……
啧,老天真的太眷顾这个男人了,幸亏他是男人不是女人,否则她注定要嫉妒到死。
但正因为教父大人绝美如斯,征服起来,才更能获得巨大的快感!
丢掉匕首,沈轻眉俯身凑到他的胸口,贴着肌肤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这是我闻过的最纯澈的……依兰花香。”
依兰的香气十分独特,明明是很浓郁的香气,却还能在其中有变化,而不会给人很艳俗的感觉,可以说是一种非常高贵而雅致的气味。
教父大人平时几乎不用香水,如今泡了依兰花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透露出一种叫人心惊的妩媚。
联想起那副油画,电石火光的瞬间,沈轻眉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处的笑意愈发幽深。
这个千山暮雪般无从揣度的男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用依兰花这种浓艳而迷情的花沐浴泡澡,等她归来……?
他是不是……暗恋她?
陡然间,沈轻眉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妄念吓了一条,当即否决。
教父大人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因为他是无懈可击的,没有任何的弱点,他大抵只是比较“宠爱”她这个从小被他一手带大的工具而已。
一想到他对自己那么狠,每次有棘手的任务,第一个就丢到她头上,沈轻眉就忍不住恨得咬牙。
拽起桌上的蛇皮短鞭,沈轻眉眸光微寒,笑如鬼魅。
“royi,如果觉得疼,不要忍着……我想听你的呻一吟。”
教父大人抬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依兰花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冰泉般的眼眸隐约可见几分潋滟的光泽。
对上那撩人的眼眸,沈轻眉心头猛的一颤,手里的鞭子立时甩了出去,“啪”的打在那光滑如雪的肌肤上,瞬间就印出了一道红色的印子——早就说了她要sm教父大人,你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一鞭子下去开了荤,沈轻眉即便一发不可收拾,连着落下了第二鞭,第三鞭……
谁让他那么高高在上,无可企及!
谁让他对她那么冷淡,连笑都吝于对她笑一下!
谁让他那么不在乎她,不仅对她的追求置若罔闻,就连她故意移情别恋的,也没有生气!
简直太可恶了!
既然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干嘛还不肯放她走,还要用各种手段把她拴在他的身边,还要千方百计勾引她,还要这么卑鄙无耻的……色诱她!
魂淡!
恨归恨,沈轻眉却是不敢下重手,每一鞭子听起来噼啪很响很脆,实际上却不会伤害到肌肤。
当然,毕竟是被鞭子抽,疼痛感是难免的。
只可惜,教父大人的忍耐力太好了,沈轻眉甩得手都酸了,却没能如愿以偿地听到教父大人的——口!申!口!今!
艾玛,累死她了!
丢掉鞭子,沈轻眉走过去放平椅子,好让男人平躺在上面。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教父大人的脸,生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鄙视的目光……真的好没用,竟然下不了手,她就是天底下那个最悲催的娃子,给机会都把握不住!
摇摇头,沈轻眉深吸一口气,重振旗鼓。
点燃的蜡烛已经烧到了一半,蜡液滚落垂坠下来,凝固在蜡烛周围形成花的形状,沈轻眉抓起其中一支,伸到教父大人的面前晃了晃,继而对准他性感非常的锁骨,正打算将滚烫的液体滴下去。
不料教父大人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沈轻眉一愣,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弄开的手铐!
尼玛!
谁告诉她,他是怎么弄开的!明明钥匙都在桌上放着!手铐完全是上锁的!
一手拽着沈轻眉的手腕将她手里的蜡烛移到边上,一手摘下嘴里的丝带,教父大人缓缓坐起身:“不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到我身上。”
哐——
沈轻眉险些栽倒在地上。
她太大意了!竟然忘了教父大人有洁癖!
手指一松,蜡烛啪的掉了下去。
身体一轻,某女倏地被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一阵香气袭人,沈轻眉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瞬间炸了开。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大床上躺着了……
而身上压着的那个男人,不是她刚才正在sm的教父大人又是谁?
卧槽!这姿势不对啊!
沈轻眉脸色骤变,不能接受这种逆转而下的形势,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耍了一样。
“royi!你玩我!”
教父大人老神在在,有恃无恐:“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沈轻眉抗议:“可是我还没玩够!”
教父大人目光如水:“就是给你再多的时间,你也玩不出花来。”
沈轻眉:“……”
尼玛!不要这么犀利行不行!就算那是事实,好歹也要给她留点面子啊!
憋屈了半晌,沈轻眉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教父大人的眼睛。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教父大人会以这样的姿势拥着她滚在床上……光是想着这一点,沈轻眉就无法控制脸颊发烫。
但同时,她又不甘心就此认输,不由得银牙一咬,回眸哼了他一声:“那……我也要在上面!”
出人意料,教父大人竟然出奇的好商量:“好。”
说着,教父大人双手拥着她的腰,陡而翻了个身,将两人的姿势对调过来。
这么一来,沈轻眉就等于是坐在了教父大人的身上!而且还是小腹上!而且身下的教父大人,还光祼着上半身!洋洋洒洒的冰紫色长发丝绸般铺散开来,美得惊心动魄。
“呃……”
沈轻眉无从下手,某个瞬间,竟然还闪过想要从他身上跳下去夺门而去的冲动。
看着她手足无措,坐如针毡的样子,教父大人忽而扬起嘴角,笑着叹息。
“有贼心,没贼胆。”
然而,他说了什么,沈轻眉完全没有听进去。
因为她看到,那个万年冰山般拒人千里的男人,仿佛冰雕般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男人,竟然笑了……
他笑得并不明显,很浅很淡,却足以颠倒众生,妖惑万物!
沈轻眉只觉得鼻尖一热,一股腥血冲天而上,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艾玛,血崩了!
考虑到教父大人有洁癖,沈轻眉立刻捂着鼻子,扭头滚到床边,谁料还来不及爬起身下床,便就两眼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
瞬间消散的意识最后,听到的是教父大人惊惧的疾呼:“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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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说过了,换文)
☆、7、这是要穿越的节奏吗?
冬末春初,凤城的天还十分寒冷,前夜才停的大雪积了三尺有余,厚厚的一层,到现在还没消去一半。
无欢宫内的镜湖也不能幸免于难,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衬着黯淡的晚霞显得愈发死谧,湖面上偶尔掠过一两只老鹜,发出孤寂嘶哑的悲鸣。
“嘎——嘎——”
这样冷的天,大伙儿都紧闭门窗躲在屋子里头围着炭火取暖,连一向兴盛的街市都冷冷清清地干晾着,宫里头虽然有侍卫在来回巡逻,但比起往日来清静了不少,更别提这偏僻的花苑一角了。
远远的,瞅见那个疾步走近的圆乎乎的小胖墩,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在雪地上打起滚儿来,很是滑稽。
一身荷翠的丫鬟见状不免露出鄙夷的神色,俯身提醒坐在亭子里的少女。
“郡主,‘太子殿下’来了。”
着粉裙披白貂坎肩的少女闻言缓缓抬起眉梢,漫不经心地朝来路瞟了一眼,提起抱着火炉子的纤纤素手轻轻拉了一下套在最外头的暗蓝袍子,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从远处摇摇摆摆地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夜郎王朝那个举国耻笑的废物太子,皇甫长安。
只见那个滚圆如球的太子殿下裹着一身厚厚的夹袄,偏生最外头还套着一袭灿黄|色的裘袍,活像一个会蹦跶的大柚子。大概是因为走得远了,那个球状物踉踉跄跄的步伐有些吃力,不是很稳当,好像随时都会跌进一旁的湖里。
一路从寝宫走过来,再加上走得快,皇甫长安气喘吁吁,忍不住停下来休息了一小会。
抬头朝着不远处的亭子瞅去,只见身姿倩丽的主仆二人正笑着看她,娇美的面容上毫不掩饰嘲讽之色,刺得皇甫长安心头一痛,不由加快了步子走上前。
“你终于到了,”坐在亭子里的少女扬眉浅笑,光华动人,“我可是等得都快睡着了呢。”
“我……”
皇甫长安抬手扒开绒帽,胖嘟嘟的双颊被冻得通红,额前发丝凌乱,看着十分狼狈。因为这一路走得急,也没好好喘口气,一个字才出口,就接不下去了。
娇娆的少女却不再给他解释的机会,敛了笑意正了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说吧,太子殿下专程遣人约我来,是为了什么?”
要不是父侯特意嘱咐,她才懒得搭理这个恶心巴拉的太子殿下,真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多听他说一句话都觉得作呕。
皇甫长安刚刚缓过一口气,闻言又是一急。
“你……你不能嫁给大皇兄!”
少女的柳叶般的眉尾陡而一挑,冷冷一笑:“为什么不能?”
“因为……”
皇甫长安死死咬着嘴唇,想说又不敢说。
“呵呵,”少女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把暖炉放到桌上,款步走到皇甫长安面前,眯着眼睛低低一哂,“因为,你喜欢你的大皇兄?”
虽然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骤然被戳穿了心思,皇甫长安心尖一颤,抬起头来矢口否认:“我没有!”
“你没有?哈,你当别人都是瞎子吗?谁不知道你是个断袖?谁不知道你四处搜罗那些个跟大皇子长得相似的娈童?谁不知道你不止一次闯入大皇子的寝宫偷看他洗澡?谁不知道……”看着对方逐渐惨白的脸色,少女笑得更加恣意,“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你这么蠢的人,被全天下的人当成了笑话,居然一点都不自知!就凭你这样,也配喜欢大皇子吗?你只会给他抹黑,玷污了他的名声!”
“贱人!你闭嘴!”
被人这样侮辱,饶是再怯懦的人也禁不住怒火攻心,皇甫长安恼羞成怒,扬手就要去扇她的脸。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惊飞了湖边的一只白鹭。
皇甫长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大胆!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打本太子?!”
上官婧遥甩甩手,嫌恶而轻蔑地看着他,不屑地冷哼。
“太子?凭你也配?!拿面镜子好好照照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也比你像太子啊!”
一边说着,上官婧遥步步逼近,刺在皇甫长安脸上的目光比刀子还冷,娇艳的面庞上逐渐露出狰狞的神色。
“你抢了大皇子的储君之位,我就是打你又怎么了?我还想……”
皇甫长安被她骇人的目光看得心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皇宫……你敢乱来的话我就……”
上官婧遥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拽起他的胸口,猛地往一旁的冰湖里推了过去——
“蠢货,去死吧!”
“啊!”
皇甫长安尖叫了一声,还来不及叫人,就“嘭”的一声掉进了水中,在水面溅起一大片碎冰。
冰冷的湖水刺激得皇甫长安阵阵发颤,好在因为穿的衣服多,一下子没有完全浸透,转而就将他圆滚的身子托起来浮出了水面。
皇甫长安不会水,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地在水里挣扎。
“来人!救命!快来人啊……!救……救我!”
上官婧遥站在湖边,笑着冷眼旁观,看到那个恶心的家伙在水里扑腾挣扎,心下莫名的愉悦。
这个蠢货,为了约她出来说那种没用的话,竟然真的答应她屏退了御花园所有的宫人侍卫,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只要他死了,储君之位必属大皇子无疑,那个男人才是夜郎王朝真正的天子!
“别喊了,‘太子殿下’难道忘了吗?一大早宫人就被您屏退了,您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会听到,还是乖乖的……去见阎王吧!”
一旁的女婢幸灾乐祸,在主子的纵容下,快步走上前一脚踹开了扑腾着游到岸边抓上石块的某只圆球。
湖水冰冷刺骨,皇甫长安逐渐没了气力,喊不出声,但还是不死心地往湖边靠,双手胡乱抓着什么,企图能攀出水面。
“烟儿,”上官婧遥眉尾轻抬,转眸朝边上的用于支撑树干的木棍瞟了一眼,提示她,“用那个。”
“嗯!”
女婢点头应下,跑过去拔出木棍,回到湖边,将木棍的一端顶到湖面上那个起起伏伏的脑袋上,用力一推,皇甫长安瞬间就被推出了七八尺,再也抓不到任何可以支撑的东西。
没过多久,湖里面那个影子逐渐就没了动静,缓缓沉了下去。
上官婧遥这才勾唇浅笑,回眸同婢女对视了一眼。
烟儿立刻将木棍Сhā回了原位,慌慌张张地往外奔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打声喊:“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太子殿下溺水了!太子殿下溺水了!”
望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冰湖睡眠,上官婧遥巧笑嫣然,目露寒霜。
“……未来的皇上,只能是无桀哥哥,未来的皇后,也只能是我上官婧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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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说了,换文)
☆、8.穿越了!坑爹!
走马观花了一个相当冗长的梦境,沈轻眉还以为自己中邪了,竟然会梦到神马太子,神马大皇子,神马储君之位……难道是古装电视剧看太多了?
昏昏沉沉的醒来,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沈轻眉怔怔地看着水里面漂浮的水草,一下子无法反应。
尼玛!
这是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她这是……在水里?!
不可能啊!她明明在教父大人的卧室里,在他超大size的睡床上,流着鼻血,冒着绳命危险,sm那个俊美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好不好?!
低头看向右手食指上那枚闪闪发光的翡翠玉戒,沈轻眉忽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禁伸手去摘那枚戒指,然而指尖才堪堪触到戒指表面,视野中璨亮的光芒倏地就消失了,冰冷刺骨的感觉排山倒海扑面而来,就连呼吸也在刹那间被悉数夺走,像是要溺死在水里一样。
沈轻眉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拼尽全力在被冻死之前往湖面游了上去。
岸边上,传来嘈杂的人声,隐约可以听到几句对话。
“遥儿,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溺水?太子人在哪里?”
“太子殿下掉进湖里了……我看到的时候,他正在水里扑腾……可是我不会游泳,只能让烟儿去找人……可是、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沉到湖底去了……”
“什么?!”上官南鸿大惊,一挥手训斥宫人,“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下去找人!”
陡然看到身边的影子一晃,上官南鸿赶忙拦住了他。
“哎!大皇子!您这是干什么……让侍卫下水就可以了!这湖水太冰了,您可不能下去,否则身子吃不消感染了风寒可就糟了……”
玄衣男子闻言冷然抬眸:“你们懂什么?不赶紧把太子救上来,你我都要死。”
“郡、郡主……你、你看那里……那个是什、什么……浮、浮上来了……”陡然间看到湖面上飘起灿金色的影子,女婢做贼心虚,吓得脸色煞白一片,忍不住小声嘀咕着拉了一下上官婧遥。
上官婧遥立时瞪了她一眼,低声轻斥:“怕什么?!没出息,不要多嘴!”
一转眼,皇甫无桀也看到了那个影子,当即疾步奔到湖边一跃而下跳入水中,朝着皇甫长安的“尸首”飞快地游了过去。
在冰水里泡得久了,再加上双手双脚那种奇怪的不协调感,沈轻眉在水里游得很是艰难,才一浮出水面喘了口气,就又没入水中,呛得几乎昏死过去。
天旋地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水,上的岸,好像有人捞了她一把,抱着她的腰——如果说那也算得上是腰的话,游到了岸边,然后在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拉扯下被拖到了湖边的草地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醒醒啊太子殿下!您可不能有事!您要出事了,我们就都活不成了……”
好几个人在边上使命的摇她晃她,秋风抖落叶似的,沈轻眉难受得要死,忍不住“噗”的吐出了一肚子的水,咳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
“啊!太好了!太子殿下醒了!”
“吓死我了……还好太子殿下没死……”
那语气,在如释负重之中,又似乎隐隐透着几许遗憾。
缓缓睁开眼,沈轻眉茫然地仰头转了一圈,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神态各异,着装更怪异,像极了古装电视剧中那些皇家大院里的宫人侍女,扑面而来一种古香古色的风韵,却又鲜活得触手可及。
拍电视?!
——这是沈轻眉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但这个解释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因为穿过围聚在身边的人群,她看到了十米之外,那个着粉裙披白貂坎肩的娇娆少女,还有她身边站着的,惴惴不安的,身穿荷碧色裙裳的侍婢——那两个人的样貌装束,跟先前在身临其境般的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对主仆,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沈轻眉心跳在刹那间连连漏了三拍!仿佛看到了一千万头草泥马在眼前奔腾而过……
原来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在做噩梦的时候,感觉到有多么的真实真切,而是当你一觉醒来,发现那个噩梦——
尼玛就是真的!
回想起刚才在那场似真似幻的梦境中看到的一切,沈轻眉顿时一阵火大!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把她推下水?!还抬脚踹她的脑袋?!还用木棍顶开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到了这个身体里面的缘故,那种骤然而起的,熊熊燃烧的愤怒和仇恨,在刹那间就放大了一千倍,一万倍,直逼沈轻眉面门,想要处之而后快!
陡而感到一股锋芒刺骨的寒光,上官婧遥心头一惊,仿佛被蜜蜂猛的蛰了一下,不禁抬眸看向那个落水之后奇迹般起死回生的太子爷。
然而,还没等她看清楚,就只见到一个滚圆的影子像球一样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气势之盛,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啊!”
上官婧遥尖叫了一声,转眼就被沈轻眉扑倒在了地上,随后重重压上来那令人惊恐的浑圆身躯,一瞬间仿佛要连她的内脏一起挤出来!
“贱人!竟敢打我!还妄图害我!老子警告你,敢惹我,你就死定了!”
沈轻眉扑坐在上官婧遥的身子上,扬手就对着她那张光滑如玉的鹅蛋脸儿“啪啪啪啪”死命猛扇,不把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揍成猪头,她就不姓沈!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被着突如其来的状况看懵了,愣怔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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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编辑说过了的,换文)
☆、9.怎么可以这么胖!
好一会儿,上官侯爷才猛的反应过来,当即惊呼出声:“遥儿!”
皇甫无桀脸色一沉,冷然呵斥。
“七皇弟,住手!”
沈轻眉充耳不闻两人的阻止,一边颠着ρi股把身下的女人当小马一样骑着,一边毫不留情的挥舞双臂左右开弓,发誓要为猪头事业而奋斗终身!
嗯!很黄!很暴力!
“啊!你这个疯子!给我滚开!”
连着被扇了十几个巴掌,上官婧遥才从巨大的震惊和惶恐中找回了些许知觉,本能的伸手推开身上重得几乎能压死人的死胖子。
她从小练武,要挣开一般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然而身上这吨位的家伙却不是一般的人,上官婧遥一连推了好几把,都没能将他从身上推下去,不由得羞愤到了极点,干脆扯着对方的手臂使劲往边上倒去,当下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
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沈轻眉的猪头养成计划被迫中止,心头顿起一阵不快。
本来以她的身手,要弄死这个臭丫头易如反掌,奈何这个身体太不争气,竟是连杀人的气力都没有,动作还笨拙得可以,连打架都束手束脚,叫人非常的郁闷。
看着两人滚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一个是前不久刚被赐婚嫁给大皇子的郡主,一个是当朝皇帝最宠爱却是全天下最不耻的太子,这是什么组合?……围观的宫人侍卫面面相觑,看傻了眼,一时间竟忘了要上前去制止。
一般而言,只要皇甫无桀开口,皇甫长安多少都会买他的帐,然而眼下皇甫无桀连连呵斥了两声,皇甫长安却恍若未闻,兀自在那儿闹得欢腾,完全没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
在宫里头发生这样的事,传出去又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的耻笑,眼看着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皇甫无桀目光沉沉,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沈轻眉从上官婧遥的身上拽了起来。
“长安!跟我回寝宫!”
沈轻眉正打得火热,哪有闲情理会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了一口,趁他吃疼的瞬间跳了下去。
“回你妹!”
说着,还欲扑过去继续殴打花容失色的上官婧遥。
不想,步子还没迈开,就被皇甫无桀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不要丢人显眼了!跟我回宫!”
“操!你大爷!敢管我?!”
沈轻眉怒不可遏,使劲地扭着身子,试图挣开他的禁锢。
大概是因为她的吨位太重,被皇甫无桀抓在手里的衣服撕拉一声就裂了开,沈轻眉一个不察没有站稳,皮球似的摔在地上滚了两遭,脑袋好巧不巧撞到了石块上。
这一撞,把她撞的眼冒金星,却是没有撞晕。
沈轻眉本打算爬起来,电石火光之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干脆就死死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挺尸。
“哎呀!不好——太子殿下又晕了!”
被人手忙脚乱的弄回到寝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请了太医过来把脉问诊开药方,沈轻眉被他们折腾的慌,嫌烦,干脆就合着眼睛睡了过去。
现在的她,极度需要休息!继续需要冷静!极度需要一个自我催眠的过程!
好不容易才把枚高贵冷艳的教父大人弄上床,眼看着就要吃到肉了,这尼玛……竟然在关键时刻,穿!越!了!
哦草!穿越你妹哦!穿越你大爷!穿越你麻痹!
沈轻眉简直要被气疯了!
全世界想要穿越的男人女人千千万,为毛要让她这么个对穿越毫无兴趣的人中奖?!
老天无眼!玉皇大帝真尼玛是个昏君啊,昏君!
不吃不喝,消极怠工,一连在床上躺尸躺了三天,沈轻眉才不得不承认,她大概、也许、真的……永远都见不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完美得如同神祗一般的教父大人了!
呜呜呜,好桑心!好难过!简直生无可恋了有没有……
哎,还是洗把脸起来吃饭吧,好饿!
教父大人已成追忆,人啊,不能总活在过去的世界里。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寝宫里头没有别人,除了头一天来来往往走马观花似的来了好多客人,往后两天,她这个一国之太子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再也无人问津。
尼玛,这坑爹的待遇!
饿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沈轻眉抬起手,看了看肥得像是被蜜蜂的毒针蛰了之后肿起来的手,就忍不住有种想要回炉重造的冲动——怎!么!可!以!这!么!胖!?
“来人啊!来人……”
有气无力的敲了敲床板,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小太监不紧不慢地跑了进来,见到她醒了过来,也不见有多大的欣喜,脸上的表情冷淡至极,甚至还带着些许嫌弃。
“殿下,有什么吩咐?”
沈轻眉饿得慌,瞧着自己这幅人见人瞎的丑样,也就不计较小太监的怠慢了,只抬抬手叹了一声:“给我弄些吃的来。”
“是。”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就匆匆跑了开,仿佛他是瘟疫似的,在这寝宫里多呆一阵子都慎得慌。
对于这样的处境,沈轻眉忍不住暗暗抹了一把伤心泪。
当太子当得像她这么窝囊的,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等……等!
按照她以前看的那些小说里面惯常的情节,穿越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身穿,一种是魂穿,其中魂穿分为三种,一种是穿越到同性的身体里,一种是穿越到异性的身体里,还有一种,是跟被穿越的身体进行灵魂交换。
沈轻眉摸了一下身子,庆幸自己虽然被称为太子,却是个女扮男装的西贝货,不用适应那种毁三观的性别变换。
但是,她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身体里面,那原来的那个身体呢?
是死了……
还是说,这个叫皇甫长安的窝囊废占用了她的身体,然后……还特么跟她宝贝似的爱护得不行的教父大人,顺水推舟地把事儿给办了?!
卧槽!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就真的要疯了!
绝逼不能忍好吗?!
☆、10.大皇兄是个极品
一想到很有可能就那么便宜了那个脑残的死胖子,沈轻眉就恨得牙痒痒,挠心挠肺,伤胃伤肝!一亿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呼啸而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伤悲!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惩罚她?!
压抑着愤懑的心情,味同嚼蜡般扒了几口饭,沈轻眉才有些许力气从床上爬起来。
诺大的一个寝宫,伺候她堂堂太子殿下的,竟然只有一个太监!连宫女都没有!足以见得她是有多么不招人待见!
可是,沈轻眉非常纳罕,照理说她既然是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怎么就会被人欺负到这个境界了呢?就算她生性懦弱,不懂得抗争,但至少那个将她立为太子的皇帝,好歹也得帮扶一把,对自己所选的储君负责一二吧?!
招招手,把那个原本想走,但硬是被她强行留下来的小太监叫到眼前,沈轻眉抬手捏了捏太阳|茓,很是头疼:“那个……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
“呃……?!”
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小太监脸色一变,错愕得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鸭蛋。
为了让对方尽快回神,沈轻眉微微一笑,体贴地暗示了一把。
“咳……那个,我好像什么都记不得了。”
出乎沈轻眉的意料,小太监完全没有像穿越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投来讶异的,或者是关切的,或者是紧张的目光,来安慰她惶恐不安的心灵,而是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失忆了!太子殿下失忆了!”
沈轻眉:“……!”
哦草!内牛满面,倒地不起……
小太监叫嚷一阵风似的就跑远了,沈轻眉喊都来不及喊住他,无奈之下只好自力更生,撑着床板艰难地套上了鞋。
眼下她身上只穿了雪白的亵衣和亵裤,说起来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那天她落水之后被抬回寝宫,换衣服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了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估计是太子的心腹,早就知道了她是女扮男装,所以在干净利落地脱光了她的衣服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立刻又干净利落地帮她换好了衣服。
想到这里,沈轻眉竟然莫名地觉得窝心。
艾玛……至少她不是孤立无援啊!嘤嘤……
尽管早就能猜到自己是怎样一副尊容,但是在没有见到自己的模样之前,沈轻眉难免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颇为忐忑不安地走到镜子前,沈轻眉缓缓抬起眼皮,从下往上,一寸一寸地挪。
几秒钟之后。
“哐!”
某球体重重地跌坐到了地上。
太尼玛绝望了……
简直惨不忍睹有没有?!难怪那些人一个个对她弃之如敝屣,厌弃非常,在看清自己的样貌之前,沈轻眉还暗暗腹诽那群家伙以貌取人,有眼无珠,在看见自己的尊容之后,沈轻眉表示……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一个人,胖成那样也就算了,还丑成那样,除了回炉重造,就连韩国闻名于世的整容术恐怕都不能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看到铜镜里的那个人,沈轻眉的第一个反应是:挖槽,还真尼玛是个球啊!
第二个反应是:长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出去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第三个反应则是:艾玛,她的皇帝老爹的审美标准太坑爹了吧,居然让这种家伙当太子,节操都被狗吃掉了吗?!
沈轻眉不能忍了,为毛别人穿越不是美女就是帅哥,唯独她是一个大圆球?!没错,太子殿下的身份是很金贵,但尼玛不是所有的太子都是高帅富,人人趋之若鹜啊!也有可能是土肥圆,人人弃如敝屣啊!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沈轻眉抗议也没用,咆哮也没用,暴走也没用!
她所能做的,就只能是像勇士一般,拿出应有的气魄,直面血淋淋的惨淡人森……
欲哭无泪地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圆球体,沈轻眉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她长得还算正常,眼睛鼻子耳朵都以正常的数量长在了正常的地方,至少她的肤色还算正常,不是黑的红的绿的七彩斑斓,至少她的四肢还算健全,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者三头六臂……
但还是,太尼玛胖了啊!胖得脸都肿了有木有!
别的穿越同仁一穿越过来,不是开外挂就是打升级,混得风生水起。
而她呢?目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主要任务,除了减肥减肥,还是减肥减肥……
正当某女瘫坐在地上黯然神伤不已的时候,时隔三日,寝宫里终于又来了客人。
“太子在哪?”
“殿下就在里面。”
听到脚步声,沈轻眉暂时收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转过身抬眼看向来人。
这个声音她在那天落水的湖边听到过,没记错的话,走进来的这家伙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偷偷暗恋着的皇兄,也就是那个劳什子郡主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大皇子”!
那天她怒火焚身,一心只想着打击报复那个臭丫头,故而完全没理会在场的其他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位大皇子一眼。
现在静下心来,承了这个身子,就必须打起精神应付,毕竟她这个所谓的大皇兄,貌似……要跟她抢储君之位来着?
很快,光影一晃,那人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见床上没有人,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才落到她的身上。
沈轻眉半跪着坐在地上,微眯着眼睛瞅向他。
她还以为,这么个死胖子的兄弟大抵不会好看到哪儿去,却不料那个男人竟是英俊得很!
外头的天气很冷,他穿得却不多。
一袭暗蓝色镶白边的长衣,没有任何装饰与花哨,酷冷的气质逼面而来,散发着一种人畜勿近的气息。
泼墨般的长发简单的用簪子束在脑后,如同上等的丝绸,垂了一缕在胸前,身后的长发笔直如剑,贴在背部,延至腰际。
漠然的脸上是鬼斧神工的容颜,深邃的鹰眸,内敛中透着隐隐的锐利,高挺俊朗的鼻子,紧抿而薄的唇,仿若荒原上的狼王,霸气而孤傲。
衬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沈轻眉缓缓将视线下移,欣赏着对方英挺而颀长的身姿,宽肩,窄臀,ρi股紧俏而充满弹性……
啧,果然是个极品,也不枉那个蠢胖子为了他而葬送了卿卿性命。
被沈轻眉不无猥琐的视线盯了半晌,皇甫无桀微蹙眉头,非常的不自在,正要开口打破沉默,却听地上那个浑圆如球的少年,笑盈盈地开口问他。
“……你是谁?”
☆、11、你是我的莮宠吗?
沈轻眉问了一句,那俊酷的男人却只是微蹙眉头看着自己,目光中毫不掩饰怀疑与探究,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失忆。
天地可鉴,她是真的不认得他了!
即便这个身子好像对他还留有几分眷恋和敬畏,但沈轻眉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却是毫无印象,除了在那个似假而真的梦境中,那个少女对她说的一番话。
她说原先的这个土肥圆太子暗恋他的大皇兄,甚至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不惜扛上“断袖”的美名,哪怕他心心念念喜欢着的大皇兄,正在处心积虑地想要把他踢下太子之位,跟他抢夺储君的身份!
啧,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冤孽情债?好像很复杂,很虐的样子啊……
理不清参不透,沈轻眉便干脆懒得想了,反正现在她才是这个土肥圆之身的主人,以前发生了什么就随着她的“失忆”一并烟消云散去吧,接下来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毕竟是“太子”,好歹是“太子”,不仗势欺人耀武扬威,如何能平复她穿越成一个土肥圆的愤怒与怨念?!
见对方不作答,沈轻眉笑如花痴,又问了一遍。
“美人,你是谁?……是本宫的男宠吗?”
后一句话是沈轻眉为了刺激那个男人故意加的,不然他一直那么高高在上不动声色,她抬头看他,脖子也扭得很累啊!
果然,听她这么一说,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眸中迅速聚起几分怒气,夹杂着隐忍的厌恶。
“你不是失忆了吗?”
“对啊!本宫是失忆了。”
沈轻眉笑嘻嘻地应得干脆,好像失忆了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本来一开始她是打算学着电视剧中的表演,露出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样子,可是后来一看那小太监那个架势,就彻底打消了装可怜的想法。
枉他贵为一介太子,还是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啊!
男人将信将疑:“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沈轻眉两手一摊:“不记得啦!”
“那你怎么称自己是本宫?”
“别人叫我太子殿下,那我就是太子喽,不自称本宫称什么?”糟糕!难道这个朝代的太子不自称本宫吗?!哎呀,不会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早知道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皇甫无桀默了默,像是在考量她话中的真实性。
“你还记得什么?”
“什么都不记得了……”沈轻眉垂眸叹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了几许蛋蛋的忧桑,然而那抹忧桑也只是一闪而过,沈轻眉再抬头时,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中盛满了熊熊烈焰,如狼似虎,“话说你别光问本宫啊,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呢!你是谁啊?是不是本宫的男宠?!”
比以前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的炙热,更加的**,更加的淫邪!
皇甫无桀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行动不便,八成一早就扑上来了。
以前皇甫长安虽然喜欢他,可多半是小心翼翼的,偷着瞧他,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他现在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好像……要扒光了他的衣服一样!
被一个人在失忆前失忆后都执着地喜欢着,应该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是面对地上坐着的那个圆溜溜胖乎乎的少年,皇甫无桀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当那个人对你意图不轨,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恶心。
男宠?亏他想得出来!
“难道你的脑子里,就只记得男宠了吗?”
沈轻眉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大言不惭。
“你长得这么好看,不是男宠是什么?”
“呵……”被口口声声认定为男宠,皇甫无桀却是不怒反笑,冷冷地打破对方的幻想,“我不是你的男宠,我是你的大皇兄。”
“大、大皇兄?!”
前一秒还被他那张俊美无俦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后一秒听了他说的话,沈轻眉瞬间脸色一暗,如坠冰窖,傻眼着瞪了他好一阵,才抖了抖腮帮子,表示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是我的大皇兄!我不要你是我的大皇兄!我要你是我的男宠!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看我失忆了,才故意逗我玩的!”
没想到皇甫长安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皇甫无桀冷睿的眼眸中一闪而过诧异,但很快便就恢复如常,甚而露出了几分刻意的嘲弄。
“我骗你做什么?你若是不信,随便找个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听他说得笃定,不由得皇甫长安不信,恰好这时候有一个宫娥端着药汤走进来,见到屋内的两人,先是朝皇甫无桀盈盈屈膝:“见过大皇子。”
继而才转向地上的肉球:“太子殿下,到时辰喝药了。”
一听到宫婢这么称呼,皇甫长安登时往后瘫倒在了地上,靠着身后的柜子一脸的失魂落魄,仿佛弄丢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几秒钟后,忽然间“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宫婢端着盘子正欲上前,被他这么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手头抖了下一个不稳就打翻了瓷碗,滚烫的药汁泼在手背上,烫得她下意识就把盘子丢了出去,一时间忘了前面不远站着的就是大皇子。
眼看着那瓷碗就要摔到皇甫无桀的脚边,宫婢在看清之后,立刻抓紧托板往边上使劲一挥,却是直接将整个瓷碗连带着烫人的盖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烫得他浑身一颤,连哭声都暂停了。
尼玛!这待遇,特么差距也太大了吧!
沈轻眉激愤不已,在一顿之后,“哇哇”地嚎得更大声,更撕心裂肺了,双手抱着被打湿的胸口在地上打滚。
“呜呜……好烫!好疼!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12.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宫婢慌忙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忙不迭地磕着脑袋,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厉害,惊惧到了极点。
“你是该死。”
皇甫无桀冷哼一声,酷寒的墨眸不带一丝温情。
“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是!”
话音一落,就匆匆走进来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架起犯了错的宫婢往外拖,不留半分情面。
“大皇子饶命!大皇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大皇子饶命啊……”
宫婢惊恐万状地哭号叫唤,声音凄切到了极点,令人闻之心惊,又仿佛在嘲笑沈轻眉的哭诉过于虚假。
这样的场景沈轻眉只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宫廷戏里的太监女婢,经常动不动就被掌嘴挨板子,但因为知道都是假的,所以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眼下,那个宫女却是真真正正被人拖出去受那五十大板,这种过分真实的感受,让沈轻眉不免有些心惊。
就算沈轻眉没有研究过古代宫廷的刑罚,也知道那板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打上五十大板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适才那宫女瘦弱得风一吹就倒了,五十个板子打下来,没有当场死掉,也绝对不活了了。
这就是皇室,这就是皇宫,尊卑分明,人命如草芥。
而她即便是太子,倘若一个不小心,也有可能随时丢了性命。
想到这一层,沈轻眉慢慢开始正视起这个全新并且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个地方充满了威胁与算计,绝对不是一个好玩或者有趣的地方,也不像它看起来那样富丽堂皇,作为一个政治中心,作为一个权力的角斗场,她这个“太子”哪怕当得再怎么荒唐,再怎么贻笑大方,也依然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依然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最虎视眈眈的靶子!
意识到这样危险的处境,沈轻眉心中的千言万语,千思万绪,最终缓缓汇聚成了一句话——
尼玛!坑你姥姥的爷爷啊!
任凭那受罚的女婢在院子里叫得再怎么凄厉,皇甫无桀依然面如寒霜,无动于衷,只淡淡吩咐了宫人再去医药司煎一副药,转而回头看向坐在地上哭闹不止的皇甫长安,等她折腾得差不多了,才蹲下身,换上了难得的温和口吻。
“哭完了?哭完了就先起来,回床上把脏衣服换下,不然的话容易感染风寒。”
欸?
沈轻眉在心底咦了一声,丫这是在关心她?
见皇甫长安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看样子还是在发脾气,皇甫无桀眸色沉然,面露厌色,一副不太愿意搭理她的神情,然而过了两秒,皇甫无桀还是在她面前伸了手。
“把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呜呜……”沈轻眉像受了伤的小兽一样,扭了扭肥嘟嘟的身子,不情不愿地伸手抓上他的五指。
皇甫无桀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暗暗发功使力,才能将大吨位的某只从地上拉起来。
见他对自己示好,沈轻眉却偏要恶心他。
这个男人,明摆着没安什么好心,不管是之前跳进冰湖里救她,还是刚才为她出口恶气严惩了宫婢,亦或是现在主动安抚她……他之所以忍住厌恶做到这种地步,大概全因为她是“太子”的缘故。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动她,只能拉拢她。
抬眸对上那人关切的神色,沈轻眉不禁心头一动。
都说帝王之家出身的人都是神演技,这话果真不假。
如果不是沈轻眉在教父大人的调教下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神情态度有什么破绽。
确定她是真的失忆之后,皇甫无桀便就立刻收起了眸中的质疑,酷冷的性子自然不会表现得太过热切,然而比起他对待宫婢的冷血无情,能够主动“屈尊降贵”来关心他这个人人弃如敝屣的太子来,就已经足够让人感激涕零。
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本就是猪脑袋,遇上这么一个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级别的高手,被他耍得团团转也就不足为奇了。
抓着对方的手腕站起身,沈轻眉使坏地一蹬小腿,在皇甫无桀来不及反应之前,整个人顺势猛地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皇甫无桀没料到她会直接扑过来,一个不察竟然被她扑倒在了地上。
被美女扑倒那是艳福不浅,被土肥圆扑倒,那就是天、灾、人、祸!
小说中常有的狗血接吻事件并没有发生,一来是碍于沈轻眉那肥硕圆滚的身躯和短小的四肢,像是乌龟一样攀在他的胸口,根本就够不到他的脸,二来沈轻眉也没想着要吃他豆腐强吻他,虽然丫长得是蛮帅的,但眼下就她这幅尊荣把人家给吻了……
沈轻眉不怕他会吐,就怕他吐完之后一掌拍死自己!
所以为了小命要紧,沈轻眉有色心没色胆,下不了那个嘴。
被偌大的一个体积压在身上,那张涕泪满面的、胖的连眼睛鼻子都被挤压变形的脸就那么近在咫尺地贴在胸口,刹那间,皇甫无桀的脸都绿了,强忍着才没露出作呕的表情。
捏着拳头压下把皇甫长安从身上一脚踹开的冲动,皇甫无桀深吸了一口气,仿若九死一生。
“长安,快起来……你太重了!”
嘿嘿……就是要压扁你,就是要恶心死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沈轻眉一边腹诽,一边扭着水桶腰,在他的身上蹭啊蹭的,同时还不忘伸手去摸他的俊脸,摆出一副花痴的表情。
“大皇兄……啊……你为什么要是我的大皇兄?!如果你是我的男宠该有多好……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滚……”眼见着皇甫长安的嘴角就要漏出口水来,皇甫无桀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开!”
被皇甫无桀从身上狠狠推开,皇甫长安顿时泪眼汪汪,爬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的衣服上蹭。
“呜呜……不要凶我!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嘛!明明是兄弟,明明是一个父皇生的,可是为什么,你长得那么帅,我长得这么丑……”
如果失忆之前的皇甫长安只是长得丑长得肥,花痴好色又蠢得像头猪,让人喜欢不起来之外,至少在他面前的表现还是比较乖顺,可圈可点的。
那么在失忆之后,眼前这个不仅好色,还痴心妄想染指他,八爪章鱼一样扑上来缠着他又摸又抓的死胖子,就实在恶心的让人恨不得一脚踹死他了!
从小在深宫内院长大,皇甫无桀的忍耐力自是超乎常人,然而从来没有那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崩溃。
崩溃得想要杀人!
就在皇甫无桀怒火攻心,即将动手酿成惨案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明晃晃的身影从门口飘摇着闪了进来,一开口就说了句很过分的话——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13、是不是本宫最丑?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更恶心一点吗?
恶心一点吗?
吗?!
卧槽!这谁啊?嘴巴这么阴毒!
知不知道他这话说得有多伤人?要是换成心理承受能力脆弱一点的家伙,还不打击到直接去跳河?
循着声音,沈轻眉一边吐槽,一边抬头看向来人。
背着光,一眼看过去不甚清晰,只能看到那人一袭橘色长袍,跟皇甫无桀一样不怕冷,薄薄的一层,走起路来衣摆飘摇,步履生风。
皇甫无桀冷哼一声,一刻也无法再呆下去了,不然他真的会忍不住把皇甫长安掐死!
只见他大步流星地从来人身边擦肩而过,气得连招呼都没打上一个。
皇甫无桀约莫一米八七的样子,来人比他稍稍矮了一些,却也足够修长英挺,只稍稍比皇甫无桀瘦削了两分。
等他走近了两步,沈轻眉才看清他的样貌。
这一看之下,又是免不得心生不平!
尼玛,又是一枚帅哥,比起表情酷冷的皇甫无桀来,这个少年的五官更为灵活生动,龙章凤姿,精致得像是韩国偶像剧中的那些整容明星!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像是用刀子雕刻出来似的,轮廓明朗却又不显生硬,五官长得极好,无论是拆开来看还是合并起来欣赏,都非常的完美,看起来赏心悦目很是养眼。尤其是那双剑眉之下的桃花眼,轻佻、放荡、多情,一眼望去,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
高挺而秀气的鼻子下面,嫣红的双唇微微抿起,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讽刺意味十足,却依旧魅力无限。
沈轻眉坐直身体,这个男人她还没有见过,但在皇宫之中,敢连名带姓叫她,还敢说她恶心的人,无外乎是她兄长抑或是长辈。
不过,即便猜到了他大概的身份,沈轻眉还是选择装傻买愣。
“你又是谁?敢直呼本宫的名字?”
皇甫凤麟是听说太子失忆了才赶来凑热闹的,没想到一进殿门,就看到那个沉稳酷冷的大皇兄被气得险些动手打人,不由对这个失忆之后的七皇弟“刮目相看”。
看着坐在地上那个大胖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比之前还要邋遢几分,十分之不堪入目。
又见他刚才对大皇兄拉拉扯扯纠缠不休,皇甫凤麟当即退开了两步,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似的,顿时有些后悔来看这个热闹了。
垂眸瞟了两眼,皇甫凤麟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一转身就要走人。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没回来我的问题呢?!你他妈是谁啊!”
一个个在她的寝宫来去自如,不把她这个太子当回事儿,沈轻眉不乐意了。
先前那个大皇兄还好,虽然心底厌恶她,但至少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友好亲善的样子,陪她玩了一阵。
眼前这个少年,不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过分得让人牙痒痒好吗!
一来就喷了句那么刻毒的话不说,竟然只看了她两眼就要走人?!像是游人到动物园观赏什么稀有动物似的,看到了,心满意足了,高兴的话就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直接甩手离开……特么他有考虑过动物的感受吗?
还一副嫌弃鄙夷,唯恐避之不及的架势……尼玛!他以为动物喜欢被他观赏吗?
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呵斥过,而且还是被一个举国嗤笑的草包呵斥,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华贵少年走了两步,听沈轻眉一喊,即便顿了脚步回过身来,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射出几分凌厉的目光。
“你说我是谁?”
沈轻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皇甫凤凛俊美绝伦的面庞,几乎能发光。
“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十有**是本宫的男宠了……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因为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所以你怕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宠你,才故意说那种话来激怒我,试图加深我对你的印象……你不要担心,其实我都明白的!还有啊,你应该对自己有自信一点,虽然你年纪小,没大皇兄那么帅,但也算是千里挑一,秀色可餐了……”
“呃……”
皇甫凤麟只觉得胸口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就要喷出来,但一下子又喷不出来那样。
男宠?!故意刺激他?试图加深印象?应该对自己有自信一点,还……
秀、色、可、餐?!
对着那张色迷迷笑盈盈,满是淫邪的肥脸,皇甫凤麟瞬间明白了大皇兄的心情。
“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
百般厌弃万般嫌恶地丢下这么一句话,皇甫凤麟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发誓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宫殿半步!
殿内,沈轻眉无聊地砸了砸嘴巴,有些失望,又有些失落。
尼玛!怎么又是这句话?!
来的时候是这句,走的时候又是这句,他以为他是复读机啊?!
真是没创意,连变着法子骂人都不会,肯定是因为词穷,没文化真可怜。
“太子殿下,药煎好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再次端药进门的宫娥就慎重小心了许多,不敢再有所怠慢。
“放桌上吧。”沈轻眉一扬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走出去的那人是谁?”
宫娥在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太子失忆的事情,因而听她这么问并没有露出太诧异的神色,只本分地回答:“那是四皇子殿下。”
四皇子?也就是她的四皇兄了?
卧槽!
沈轻眉愤怒了!
为什么她那两个哥哥长得都那么帅,而她却这样丑?简直不可理喻!欺人太甚!
“我问你,”把宫娥招至面前,沈轻眉沉下脸色,顿然威严了几分,“我有几个皇兄皇弟,皇姐皇妹。”
“回殿下,陛下一共诞有五子四女,分别是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三公主,五公主,六公主和八公主,而太子殿下排行第七。”
“嗯……”沈轻眉摸了摸下巴,这个皇帝还算有节操嘛,没想象中那么种马,“刚才本宫见着了大皇兄和四皇兄,本宫想知道的是,在本宫诸多手足之中,是不是本宫长得最丑?”
勇士,就是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森!
☆、14、你要肥死我呀!
“这……”
宫娥顿了一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启齿,暗暗地拿余光偷瞄向沈轻眉的面容,揣度着怎么回答才算是合适的,不失分寸的。
否则,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定的太子爷,她这条贱命左右不过是对方一句话的事儿。
见宫娥犹豫,沈轻眉心头一沉,已然知道了答案。
“你实话实说,本宫不会怪罪你的。”
得到沈轻眉的准许,宫娥才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礼,回话道。
“奴婢进宫不足三年,见到太子殿下与各位皇子公主的机会也很少,是以奴婢也不能做出太过肯定的论断。但奴婢在宫中的这些年,多少也听闻了一些事由。据说太子殿下小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后来慢慢才长成了这样……陛下曾经召集了全太医院的御医为太子殿下诊治,但却没有找寻到任何因由,太子殿下也曾调养了一年有余,但一直没有好转,一怒之下便就放弃了。”
宫娥不敢说出口的是,为了这件事,太医院一下子被处死了好几名御医,搞得整个太医院一度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听了这番话,沈轻眉下意识挑了挑眉梢。
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原因引起的?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上看,遗传性的肥胖症是最难治疗的,但如果排除不良基因的原因,只要皇甫长安本人没有暴饮暴食,绝对不至于长成现在这幅鬼模样——不管怎么说,这货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好吗?连中年大叔的啤酒肚都还没开始萌芽有木有!
除去正常发胖的原因,沈轻眉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有人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然而连太医院都诊治不出病症,她暂时也拿不到神马确切的证据。
摸了摸那萝卜似的手臂,沈轻眉忧郁了。
该不是这花痴因为得不到自己爱慕至极却又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才会在伤心绝望之下自暴自弃吧?
天呐!
她遇到的这都是什么奇葩物种啊!
明明是全皇宫最尊贵的太子爷,却奇胖无比,暴丑至极,受尽白眼和耻笑,沦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沈轻眉突然有点开始佩服起这货的心理素质了,抗打击能力太尼玛强大了,长成这样还四处蹦跶,跟准嫂子抢男人,换成是一般人早就三尺白绫一挂回炉重造去了好吗!
明明是全皇族最丑陋不堪,愚钝之至的皇嗣,随便拎出一个皇子来也要比他强上一万倍,可偏偏却是他被选中成为皇储——
沈轻眉更加佩服那个还没见过面的父皇,特么这是什么皇帝,瞎了眼才会立皇甫长安为太子吧?他不知道这么做很容易引起国家动荡吗?!
正心如刀绞着,寝宫内忽然鱼贯而入一堆宫娥,端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摆在桌面上,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为首的宫娥见沈轻眉坐在床头,虽说听闻了他失忆的消息,但还是惯例地询问。
“太子殿下,是要将吃食送进来,还是您起身出去用膳?”
吃吃吃!吃个屁啊!
就是没看到那桌上摆着什么,光听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就知道摆了不下二三十个菜色,都说皇宫里面的吃穿用度十分的铺张浪费,还真是奢侈得过分啊!
刚吃了些点心,沈轻眉并不觉得饿,再加上得知了自己是天字一号土肥圆的噩耗,她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即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都扯了,本宫没胃口!”
“……是。”
宫娥应声退下,不消片刻,叮呤当啷地便又将菜盘子端了出去。
只还有个不死心的,双手捧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盈盈下跪在床头,双手高举过顶:“太子殿下,这是澜依公子特意为殿下做的蟹黄膏,是殿下您平日十分喜欢的糕点,要是就这么原封不动地退回去,恐怕澜依公子会伤心呢。”
“都说了没胃口,你都听不懂人话吗?”沈轻眉心烦气躁地挥手打掉了那盘劳什子蟹黄膏,满脸的光火,“管他什么蓝衣绿衣红衣,你喜欢吃你自己吃吧!老子都胖成这样了你还逼我吃,存心想要肥死我啊!”
不曾想沈轻眉会发火,宫娥吓得不轻,当即俯身磕头,颤颤巍巍地求饶。
“殿下息怒!奴婢不敢!”
“哼!”沈轻眉冷哼一声,“还不快滚!”
这些家伙是不懂看人脸色,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脸色?每次说话都要她重复一遍才肯当真,尼玛她第一遍说的那些都自动消声了吗?!
太没威信了!
皇甫长安你这个太子当得太失败了!
吩咐宫娥打扫干净地板后,一开始见到的那个小太监跟着也准备开溜,沈轻眉幽幽地开口叫住他。
“站住!”
小太监走在最后头,听沈轻眉这么一喊,自然知道她唤的不是别人,不得不转过身来请示:“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过来。”
不得已,小太监不情不愿地挪回了床边。
“你叫什么?”
“奴才名昭德,殿下以前唤奴才为小昭子。”
沈轻眉坐直身体,有一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有机会问出口——
“小昭子,本宫问你,为何本宫发生了这么大的意外,也不见父皇来寝宫看望本宫?”
“呃……”
小昭子虽然不十分待见这个太子殿下,但就眼下而言,他实在可怜得有些过了,失去了记忆对于皇储而言意味着什么,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这里,小昭子不免有些潸然,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他早已司空见惯,以前一直是陛下顶着巨大的压力才保住了七皇子的储君之位,可是现在……就算是陛下再怎么偏袒七皇子,情势也不见得会乐观啊!
“那是因为陛下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什么意思?”
“陛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宫一趟,短则半个月,长则二三月。”
“出宫?”卧槽!微服私访去了吗?听起来好像很先进啊!“那父皇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宫?”
小昭子摇摇头:“陛下出宫的时日长短并无定数,这回陛下已经离宫一个多月了,或许很快就会回宫,但也有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闻言,沈轻眉默然。
靠山还没回来,那么她现在在皇宫里,会不会很危险?!
“你先下去吧!”忽然想到了什么,沈轻眉开口屏退小昭子,一眼瞥见边上摆着的点心和水果,不免又加了一句,“把这些吃的都撤掉!”
妈蛋!她要减肥!她要瘦!
瘦瘦瘦!瘦成一道闪电,闪瞎那群鸟人的狗眼!
等小昭子退出寝宫合上门后,沈轻眉才抬头往四下转了一圈,抱着试探地心情喊了一声:“……暗卫何在?”
——唔,电视里好像就是这么演的!
意料之中,果然有个身影从偏僻的一角闪了出来,屈膝半跪在床头:“殿下有何吩咐?”
噗——!
竟然是个女人!好稀有!
“还真有暗卫啊……”沈轻眉砸了砸嘴巴,心情瞬间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刺客神马的了,“等等,既然你一直跟着我,那为什么在我落水那一天,你没有出手救我?”
女人一身黑色劲装,单膝跪在地上,半垂着头,看不清容貌,但从冷冽的气场上看,绝逼是个御姐型的。
“那个时候,属下被人引走了。”
“唔,”对于这样的回答,还勉强有几分可信度,沈轻眉点点头,笑着道,“本宫还以为你会说去上茅厕了呢……”
闻言,白苏忍不住抽了抽眼角,殿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好吗?等陛下回来,她要怎么交代?!
比起小昭子那种明面上的太监来,显然暗卫要可靠得多,沈轻眉正准备多向她了解有关这个皇室的信息,不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男声。
“澜依求见殿下。”
沈轻眉蹙了蹙眉头,看向御姐暗卫:“什么蓝衣绿衣,那是谁?”
白苏淡然回答:“澜依是殿下十分宠幸的男宠。”
……哦草!男宠?!
她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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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本宫要立威!
死胖子土肥圆童鞋皇甫长安,竟然会有男宠……?!
沈轻眉震、精、了!
就她这模样,就她这身材,那得有多辣手摧草啊!简直是祸国殃民,残害百姓!
见沈轻眉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再根据她刚才对大皇子的所作所为,白苏自然而然地当她这是喜出望外的表现,便十分自觉地开口:“属下告退。”
说着,一晃眼,御姐暗卫就凭空消失在了房间内,速度快得惊人,只约莫能看清一道黑影。
沈轻眉顿然又啧啧惊叹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好腻害!都快赶得上直升飞机了!
得不到沈轻眉的回应,门外的人再次询问了一遍:“澜依求见太子殿下。”
沈轻眉表示长这么大,还从来木有见过男宠!牛郎她倒是见过不少,但包养小白脸这种事……嘿嘿,如果是包养教父大人,她花多少钱都愿意,可惜教父大人不是她能包养得起的,那厮金贵着呢!
秉着对“男宠”这类生物的好奇心,沈轻眉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往床头一靠,小兰花指随意地那么一翘。
“进来。”
“吱呀——”
门缓缓被推了开,随后款步走进来一个青衫紫领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俊俏,面容姣好,倒不像想象中那样粉面朱唇,抑或是言笑晏晏地赶着上来讨好,那名叫澜依的男宠在走到离床头五步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一种萧肃的气质。
在看清他容貌的第一眼,沈轻眉不觉心头微微跳了一跳,聚起一股难言的莫名情绪。
这个少年,长得跟她的大皇兄皇甫无桀……至少有七分肖似!
哦草,这又是要闹哪样?!
在片刻的吃惊之后,沈轻眉很快就想起来了,当初在上官婧遥那个小贱蹄子推她下水之前,曾出言羞辱过她,说她是个断袖,暗恋自己的大皇兄,不仅做出了偷看大皇兄洗澡这样的无耻勾当——其实她很费解啊,男人看男人洗澡也用得着“偷”吗?——甚至还四处搜罗跟大皇子长相相似的娈童当……咳,男宠!
看来,航空母舰土肥圆同志确实仗势欺人,辣手摧草了啊!
沈轻眉抬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的样貌确实很不错,不论是五官还是整体轮廓,都有那么几分皇甫无桀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双冷酷无温的眼睛,跟皇甫无桀瞧着她的时候,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啊有没有!
泥煤啊!其实她很怀疑那不是特性而是共性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小蹄子不是说她找的是娈童吗?眼前这货一看就比她年纪大,特么也能叫“童”吗?装嫩不是这么装的好伐!
沈轻眉还没开口,就见男宠小骚年澜依屈膝跪在了床前,俯身趴在地上,十足的请罪架势。
“澜依有罪,恳请殿下责罚。”
沈轻眉靠在床头,完全没有要去扶他起来的意思,也没让他起身,只随口反问:“责罚?你犯了什么错?”
澜依长伏于地,没有太子爷的赦免不敢起身,然心下已有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这要是换做以前,太子殿下心疼他还还来不急,平日他在东宫受尽隆宠,俨然有“太子妃”的权势,太子几乎每天都要召见他。可是自从她落水失忆之后,就彻底将他忘了个一干二净,别说是召见他,甚至下令不许任何人踏进寝宫半步。
他的恩宠全是太子爷给的,倘若太子再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么他在皇宫里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他才特意做了太子平素最爱吃的蟹黄膏让人送了进来,想要试探太子在失忆之后,是否有很大的变化。
没想到,太子不仅没有吃他做的蟹黄膏,直接就挥手打碎了瓷盘,甚而发怒把那个宫女从寝宫轰了出去。
对于这样的状况,澜依表示很惶恐,危机感骤然上升了一千倍。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主动请罪,以便借此机会探看皇甫长安是否真的对他毫无印象,是否真的不再眷恋她所求而不得的皇兄,是否真的不再贪恋男色?
“自殿下落水之后,便再没召见澜依,澜依心忧殿下却不得见,这才令宫人送了殿下平素喜食的点心进来,不想却因此惹恼了殿下,这是其罪之一。听闻殿下三日未进食,只在早膳食用了些许,澜依不能照顾好殿下的饮食,致使殿下食而无味,不可饱腹,这是其罪之二。殿下未曾召见澜依,而澜依却因思念殿下情切,擅自叨唠殿下,这是其罪之三……”
这男人的声音虽然好听,然而听他林林总总列了这么一大堆,沈轻眉不免觉得这货太过鸡婆,远不如那个四皇兄一句“皇甫长安你还能更恶心一点吗”来得言辞精炼,意味深远!
要是宫里面的人个个像他这么说话,沈轻眉烦都要烦死了,他说了这么一大堆,无非就是埋怨她不肯吃他做的蟹黄膏,艾玛……
尤其是听到最后那句“微臣却因思念殿下情切”,沈轻眉忍不住就乐了。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典范!
比起皇甫无桀那个原型,这个仿制赝品不仅在容貌上稍有逊色,在演技这方面,更是远远不及——
一句话,这马屁拍得太过了!
也只有皇甫长安那个傻蛋,才会自我催眠地把他的话信以为真,还跟个宝似的宠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所以,沈轻眉决定。
既然这货自己送上门来,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太子翻身战第一回合:立威!
“放肆!”
不等澜依帅哥把话说完,沈轻眉猛地一拍床板,震怒非常!
“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吃不吃饭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难不成本宫一天撒几泡尿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澜依没想到太子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由脸色一变,却是没有像宫娥那般惊慌。
“微臣不敢。”
其实他说的这番话很圆滑,滴水不漏,虽说是在请罪,但字字句句都建立在对太子爷无微不至的“关怀”上,一般情况下,轻易不会得罪人。
可惜,他运气不好,恰巧撞在了枪口上,而且沈轻眉通常不走寻常路,能耍流氓解决问题的时候,都不喜欢废话太多。
“你不过是个男宠而已,没有本宫的恩宠连屁都不是!”
“殿下教训的是。”
“本宫最讨厌自作主张的蠢货了!别以为本宫落水失忆了就当本宫是脑残,自行去领二十个板子吧!下回若是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谢殿下责罚,澜依谨遵教诲。”
自始至终,那少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脊背挺直,看着颇有傲骨,不像是随随便便就会给人当男宠的料子。换成那种酷帅狂霸拽的总攻也就罢了,摊上土肥圆一枚,连沈轻眉都觉得完全没有屈从的必要好吗!
枪打出头鸟之后,沈轻眉本以为可以就此打通咸鱼翻身的康庄大道。
不曾想……
她太不了解情势,太不熟悉行情,太过低估男宠军团的阵仗了!
澜依受命领走的那二十个板子还没落下,太子寝宫门口就跪倒了一大片美少年——
这回真是的娇滴滴,水嫩嫩,假一赔十,买一送一的漂亮男孩子哦!
对不起,不包邮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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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落汤美人鸡
听小昭子禀报说外头跪了一地的男宠,沈轻眉顿时就风中凌乱了。
一地?!他当男宠是萝卜苗子菜梗儿么,还特么用上了“一地”这样的量词,要不要这么夸张?!
但是,在沈轻眉艰难的从床上爬下,屁颠屁颠地跑出去看热闹的时候,一抬眼见到大门前齐刷刷地跪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小家伙们,才知道小昭子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用词……不要太准确!
以沈轻眉原有的认知和了解,古代的王公贵族们豢养上几个男宠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所以她以为皇甫长安大概也就收了那么七八个男宠。
然而眼前跪着的那花花绿绿美少年,实在多得让人咋舌——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二、四、六、八、十、十二、十四……二十六个!
尼玛!竟然有整整二十六个男宠,还不算上先前见过一面的澜依,都快赶上一个排了!
沈轻眉当场就吓尿了!
原先她还很同情皇甫长安的遭遇,觉得她挺着那样的身板儿活在这个世界上需要多么大的勇气,需要多么乐观的心态,需要扛着多么大的鸭梨……可是现在,沈轻眉对她的看法一落千丈,只剩下了四个字——丧心病狂!
额前飚过三千黑线,沈轻眉抖抖手,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小昭子,快,扶本宫一把……本宫有些头晕。”
吃不消,太吃不消了。
“殿下……这……”
小昭子不是不知道皇甫长安收了多少男宠,但这也是头一回见他们聚在一块,平时不觉得很多,眼下这一瞅,艾玛,这阵仗确实有些惊人。
扶着小昭子的手臂缓了一阵,沈轻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说实话,就是面对二十个执枪警卫队,她也没像现在这样惊恐!医者仁心,如此摧残祖国花朵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合该天诛地灭!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殿下,他们听闻殿下要责罚澜依公子,这才齐齐前来请罪,为澜依公子求情。”
“哈?!只是为了求情,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那澜依究竟是什么角色,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他。
虽说按情按理,澜依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不应该无缘无故地遭这皮肉之苦,但帝王家的游戏规则沈轻眉很熟悉,弱肉强食,谁手握大权,便可生杀予夺,是以她罚澜依二十个板子也是无可非议的。
而且,她选择拿澜依开刀,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凑上枪口的,凭借沈轻眉多年来的经验和看人的目光,这个男宠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至少沈轻眉绝不相信,一个有着如此美貌和气度的男人,会甘心委身于的草包太子身边当男宠,倘若他真的是贪图荣华富贵而抛弃一切节操也就罢了,可他对皇甫长安并不殷勤,甚至还表现出了几分厌恶,哪怕他嘴上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是抵触。
否则一个以色事主的男宠,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花枝招展地投怀送抱来了,根本不需要耗费那么一长串的口舌。
试想,一个本身很讨厌你的人,却要压下心中的嫌恶违心的讨好你,奉承你,那么他肯定心怀不轨,有所图谋。
所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赏他二十大板,不过是为了杀一杀他的锐气,顺带摸一摸他的老底。
这不,枪还没有上膛,就惊出了这么一大群鸟雀。
呵呵……这个东宫,恐怕也不是什么叫人安生的地方。
听到沈轻眉那么问,小昭子也是一脸“我也这么认为”的表情,但为人宫奴,主子既然发问了,他多少得帮忙分析一二。
“听闻殿下失忆了,大家都很惶恐不安。这澜依公子原是殿下最宠爱的宫侍,若是以前,殿下只会对他有求必应,断不舍得伤了澜依一根毫发。却不想今日殿下突然要杖责澜依公子,恐怕大伙儿也是见风使舵,担心继澜依公子之后会殃及自身,才唤了众人一并前来请罪求情。”
“是这样吗?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些道理。”
沈轻眉抬眸扫了一圈,这整整齐齐跪在地上的少年,即便都垂着脸,也还能从身形上看出年纪,约莫十五六的样子,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十八岁,最小的看着只有十余岁……唔,丧尸,太丧尸了!
走到跪在前排的一个绿衫少年跟前,沈轻眉掂了掂脚尖,开口道。
“你起来,本宫有话问你。”
不想那少年却硬气得很,非常的不听话。
“奴才恳请殿下收回成命,饶了澜依哥哥,否则……否则奴才便长跪不起……”
听声色,这小家伙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嗓子还没打开,说起话来软软糯糯的,很是叫人怜惜。
这要放在平时,沈轻眉很乐意牵着他的小手儿带他去买串冰一糖葫芦,可是现在,沈轻眉一而再再而三被人忤逆,可以说自从她当了这个牢什子的草包太子之后,就没一个人不是跟她对着干的,所以沈轻眉觉得很不爽!
她不爽,就绝对不会让别人爽!
“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蛮有骨气的嘛!”沈轻眉笑了笑,口吻温和,如春风煦日,听在众人耳里不禁一喜,以为情势有了转机,却不料她下一句话便是,“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跪,那就跪着罢,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起来!”
教训别人不行,教训自己宫里头的人还不成吗?凭啥大家都欺负她,她不干,就是要欺负回来!
“呃……”望着半空中乌沉沉的天,小昭子摸着良心劝了一句,“殿下,看这天怕是要下大雨了呢。”
“那又怎么样?”
沈轻眉傲娇地抬了抬她那肥嘟嘟的下巴,势必要把恶名打出去——!
“本宫就是喜欢看落、汤、美、人、鸡!”
要尽快摆脱软脚虾的阴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干坏事,当恶人,走路横着走!至少这么一来,不会每个人瞧见了都上来踩她一脚,不然真把她气爆了,她会忍不住杀人的!
落汤美人鸡……
小昭子抬头看了眼那黑压压,乌云密布的天,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心想殿下的口味愈发重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多时,大雨瓢泼而下,哗啦啦打在地上,墙上,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开春的天气还很寒凉,沈轻眉说让那群小家伙们跪着不动原是气话,没想到天这么快就下起了雨,一旦淋湿了身子很容易生病,可就这样让他们起身回房,未免也太自己打自己的脸了,而且那群小蠢货还不见得会领情。
在前世,沈轻眉不仅是杀手,同时也是悬壶济世的名医,即便是杀人,也只杀该死的家伙,是以沈轻眉一直自诩是个根正苗红,心地善良的好市民。
本着医者父母心,沈轻眉催促小昭子尽快把澜依的那二十个板子给施行了,尔后搬着一张凳子坐在宫门口,美其名曰是欣赏落汤美人鸡,实则在把握分寸,见大伙儿都淋透了便就立刻下令逼他们回寝宫。
可惜,旁人不懂她的用心良苦,此事一出,以讹传讹,宫人愈发地对其避如蛇蝎。
类似于“太子殿下失忆之后彻底变态了!”“千万不要招惹太子,他已经疯了!”“什么?你被调去了东宫?!你完了!你死定了!”“天啊!来道闪电劈死太子吧!”……之流的流言蜚语迅速在宫中疯长四起,搞得宫中人人自危,一见到太子的身影就立刻作鸟兽散,恐遭殃及。
面对此情此景,沈轻眉不禁觉得悲从中来。
但她还是咬咬牙,坚持着每天绕着皇宫,把整个皇城都跑了一遍——
减肥之路,道阻且长,道阻且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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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太子与猪不得入内
沈轻眉从来都没有胖过,所以不知道减肥是个什么样的过程。
以前看别人减肥都是难啊难,难于上青天,各种哀嚎痛苦纠结狂躁,她还一度吐槽是那些家伙没毅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没想到这事儿报应到自己身上来,亲身体会了之后才知道减肥是一件多么考验人的工程,那些个减肥成功的妹纸汉纸们,绝逼是勇士!不,壮士!
因为体格过于庞大,别说是跑步,就是走路都很是艰辛,自从下定决心减肥之后,沈轻眉一天所有的精力几乎都花在了锻炼上。每天绕着皇宫走一圈,再加上中途休息,基本上能从天亮走到天黑,看似很浪费时间,但其实只有沈轻眉自己很清楚,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叫一个煎熬!
说起来,她以前在海岛上训练的时候,强度绝对是让人哭都哭不出来的那种,然而那个时候因为有教父陪在身边训练,所以沈轻眉从不觉得苦,从不觉得累,分分钟都觉得精力旺盛,活力四射……
转眼现在,走到哪儿都跟妖怪进村似的,别说鼓励她,支持她,能不瞟她几个**的白眼儿就已经是感天动地,大慈大悲了。
唔!说到这里沈轻眉就恨得牙痒痒!
前两天她在皇宫中迷了路,东拐西弯地撞进了皇贵妃的扶摇宫,也就是四皇子皇甫凤麟的母妃所在的寝宫,结果……尼玛,那个混蛋欺人太甚!
好歹她也是一介东宫太子,在这宫里头除了皇帝谁也没资格管她,就连皇后遇上她还得给三分面子,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比他早生了两年吗,居然就跟她摆起了架子,非但命人将她拦在了外头不给进去,还亲笔写了一块牌子挂在院子口——
“太子与猪不得入内!”
卧槽她能说脏话吗?!
这是**祼的歧视有没有?!他不知道胖子有多么玻璃心吗?他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吗?!他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激怒一个自尊心非常强烈的死胖子吗?!
沈轻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所以,当天晚上她就下令让白苏从猪圈里抱了一只小|乳猪扔到了皇甫凤麟的床上!
——白苏表示这是她进宫以来干过的最蠢的一件事!
听说在小|乳猪从天而降摔倒皇甫凤麟的俊脸上时,某养尊处优,略微有些洁癖的皇子殿下当场就气疯了,不仅一剑刺死了那只小猪,甚至还连夜起来亲手烤熟了那只小猪,命人送到了东宫给太子当宵夜。
看吧,如果不是气疯了,一般脑子正常的人是干不出这么白痴的事儿来的吧?
哦吼吼!沈轻眉顿时觉得大快人心!
于是第二天晚上又让白苏往他床上扔了一只小|乳猪。
——白苏决定,等陛下回宫之后,一定要申请调岗!不然就辞职!她不想再这么蠢下去了!
皇甫凤麟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卑劣,同样的手段会用第二次,而且,他竟然还中招了!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好吗?!
被一个自己看扁到鞋底的家伙戏弄,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如果说第一次是报复的话,那么第二次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了!对此,皇甫凤鳞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的死胖子!
别以为失忆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他不知道就凭他那副德行坐上太子爷的位置,有多让人心如刀割吗?
安安分分地当他的纨绔太子爷也就罢了,偏生什么事儿都要掺和一脚,闹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要不是父皇一意孤行,甚至下了死命令——如果皇甫长安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把宫里的所有皇子都扁为庶民,让他那个流落在宫外的儿子回来当皇帝——要不是因为忌惮这一条铁律,他早就套个麻袋把皇甫长安吊起来打残了好吗!
失忆之前那货倒是只会缠着大皇兄转,不想失忆之后就跟自己杠上了,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气死他了!
得知皇甫长安这段时间都在发神经,每天从早到晚绕着皇宫溜圈子,蠢得像是得了失忆症的猪一样,皇甫凤凛特意让人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挖了一个坑,想想还觉得不解气,又让人往坑里面扔了几条拔了毒牙的蛇,这才好整以暇地端了张板凳,坐在一边的阁楼上看好戏。
差不多到了皇甫长安该经过此处的时间,在宫人的提醒下,皇甫凤鳞抬眸远眺,果然看见那个圆滚滚的死胖子一步一摇地走近,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到她在哪里自言自语地喊着什么口号。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哧!那嚎的是什么鸟玩意?还怪有节奏感的。
眼看着那圆球滚近了,皇甫凤鳞站起来走到栏杆边,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冷笑,准备在看完笑话之后大肆嘲笑一番。
然而,事与愿违……皇甫长安突然停在了一个岔道口,犹疑地左瞅瞅,右看看,还拿手指左右点来点去,点来点去……
该死的,那蠢货又迷路了!他真不应该高估她的智商!
片刻之后,皇甫长安圆乎乎的身子往右一转,作势便要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呃……殿下,现在该怎么办?”
皇甫凤鳞眸色一暗,面色一狠,一拍栏杆喝了一声。
“皇甫长安!你给我滚过来!”
沈轻眉跑步跑得正嗨皮,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也没怎么在意,直到连续跑出了四五步之后才恍然回过神来,那人是在叫她!
顿住步子,沈轻眉转过身,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去,只见她那个龙章凤姿阳光帅气的四皇兄正靠在雕栏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其实隔得的距离有些远,沈轻眉看不太清楚他的面貌,只不过他那身花里胡哨跟孔雀似的装扮,真的很难让人忽视。
对了,那家伙刚才说了什么来着,让她滚过去?
次奥,还真当她是球啊!
眯了眯眼睛,沈轻眉伸手双手,对着皇甫凤鳞比了一个“**”的手势,遑不相让:“有种你就先给爷滚一个看看,你要不敢滚,就是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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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谢水中的云、梦慧滴花花,么一个哒!
ps:长安胖胖很快就会瘦一点鸟,买拙计……
☆、18、谁的智商余额不足?
“滚?呵呵……”
皇甫凤麟冷笑了两声,一拂长袖,跃身从楼上飞了下来,那行云流水的姿势翩然若蝶,煞是好看。
沈轻眉不得不承认,在遇见皇甫凤麟之前,没有哪个男人可以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然而见了这个男人之后,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词语去形容他。
差不多十六七岁的年纪,诃子模样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一双天生的桃花眼熠熠生辉,顾盼之间尽显风流,跟教父大人冷若冰霜的丹凤眼完全是两种迥然不同的风韵,却同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感觉到沈轻眉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在看,皇甫凤麟就觉得一阵的嫌恶,桃花眼微微一蹙,射出一道清丽的寒光,嫣红的嘴角上扬成一个嘲讽的弧度,口吻轻蔑而不屑。
“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路,像你这种肥球当然是用滚的,不信你跑快点试试,一准就能打起滚来。”
好过分!
沈轻眉咬了咬嘴唇,幸亏她是穿越过来的,心理素质足够强硬,否则以皇甫长安原来的自卑心态,听了这么一番赤果果的人身攻击,肯定很受伤!
貌似自从跟这家伙打交道以来,就没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像样的字眼,尼玛这货是想要活生生地气死她吗?
对付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跟他耍流氓又打不过人家……垂眸婶婶地思考了一番,沈轻眉决定,在自己处于弱势的情况下,暂时先忍气吞声,不理这个鸟人!
于是,在皇甫凤麟挑衅的目光中,沈轻眉甩给了他一个华丽的转身,哼着小曲儿一步一摇地扭着她那圆滚滚的小ρi股走掉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说炸傻蛋,傻蛋不知道……”
听着沈轻眉哼哼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调子,皇甫凤麟错愕了!
她她她……竟然就这么走掉了?!
这怎么可以!
换做以前,这个死胖子每次被他嘲笑都会忍不住冲过来胡搅蛮缠,渐渐的他也就对其敬而远之了,这次为了能够诱惑她上钩,他才冒着被她黏上的巨大危险开口刺激她,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无视了他的嘲讽,这不合常理!
一旁,伺候在皇甫凤麟身边的小太监蹬蹬蹬跑下了楼,见此情形也很是惊异,本以为能看上一出好戏,却不想自个儿的主子接二连三地失利。这要是皇甫长安不肯过来,没有掉进那个陷阱里……岂不是给设下陷阱的主子打脸吗?!
抬眼偷偷瞅向皇甫凤麟,对方俊俏的面庞上已然一派阴沉。
“殿下,该不会就这么让他走了吧?”
“当然不行!”皇甫凤麟恨恨地骂了一句,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岂不是要被人笑死,被这么一个蠢货败了面子,他一万个不甘心好吗!
对着那个圆不溜秋的背影,皇甫凤麟转念想了想,忽然间有了个主意,即便淡淡地开口喊住了皇甫长安。
“话说……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胖成这副蠢样子吗?”
闻言,沈轻眉登时心头一动。
果然是人动了手脚吗?他知道?
回过身,对上那家伙傲慢而戏谑的神情,沈轻眉在一惊之后便就冷静了下来。
不对,这个家伙应该不知道,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在自己开始发胖的时候,这个家伙可能还蹲在墙角里玩泥巴,而且就算他察觉到什么,也不可能会跟自己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所处的立场完全就是对立的。
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今天的行为很奇怪啊,以往躲她都还来不及,压根儿就不屑于跟她浪费唇舌。
现在非但没有无视她,反而主动跑来招惹她,见她无动于衷,还故意用那种由头引诱她……唔,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见皇甫长安转回了身,但还是迟疑着没有走过来,皇甫凤麟不由勾起眉梢了笑了一笑,循循善诱道。
“你失忆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肯定还是会奇怪为什么别的皇兄皇弟皇姐皇妹都很正常,而唯独你的体型如此反常难堪。”
沈轻眉狐疑地瞅着他,一脸的不信任。
“难不成你知道?”
“坦白跟你说吧,在你失忆之前,曾拜托本皇兄秘密调查过这件事,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头绪,所以本皇兄也就没有跟你透露什么,不过前段时间,本皇兄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看着皇甫凤麟眼睛不眨一下地在那儿侃侃而谈,沈轻眉不免在心底冷笑。
扯吧!丫就使劲扯吧!真尼玛当她智商余额不足啊!
不要告诉她皇甫长安以前会信他随口胡诌的鬼话,那还真他妈丢人现眼,早死早超生。
被沈轻眉虎视眈眈的目光盯着,不知怎的,皇甫凤麟竟然觉得有些心虚,不过一个人的资质天生就摆在那里,不是说失个忆就能脱胎换骨的。
左右瞅了一眼,皇甫凤麟微微压低了声音:“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沈轻眉剔着眼角,显然不相信:“帮我调查内幕,你会有那么好心?”
“咳……”闻言,皇甫凤麟不自然地撇开眼,轻咳了一声,继而才不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努力装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那个……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你的四哥,看到你变成这幅模样,其实心里也是很难受的。再说了,父皇那么喜欢你,要是能找到你发胖的症结所在,说不定也会对我另眼相看。”
“说的也是。”
沈轻眉点点头,迈开步子就朝他走了过去。
见她应允,皇甫凤麟立刻心头一喜,暗讽道这蠢货还是那么好骗,要真让这样的家伙当上了太子,当上了皇帝,那这夜郎王朝的命数差不多也就尽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所鄙视的那个肥硕的身体里面,早已换了一个新的灵魂!
皇甫长安已然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人可欺,受尽天下人耻笑的废材太子——不管这个身体以前有多么的窝囊,多么的不堪,不管这个身体有多么的废物,多么的让人绝望,沈轻眉都不允许任何人再欺辱她,戏弄她,嘲笑她,贬低她!
她要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统统都后悔得去跳河!
别以为皇甫凤麟的那点儿小把戏能瞒住她,怎么说她也是教父大人精心调教出来的零败绩王牌杀手,要是被这么个十多岁的臭小子戏弄,伤了自己的颜面事小,丢了教父大人的脸那就绝对不能原谅了!
皇甫凤麟这么急着要她过去,白痴都看得出来丫没安好心,所以沈轻眉特意在他周身仔细地观察了一遍,于是……意料之中,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驻足的那块草坪之前,有被人翻整过的痕迹。
设了陷阱想要算计她?
嘿嘿,她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等会儿可别哭出来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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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皇甫长安你变态!
眼瞅着那个死胖子就要掉进了陷阱了,不想他“哎哟”一声停了下来,蹲下身抱着小腿儿在哪狂嚎:“疼疼疼……好疼!”
一瞬间,皇甫凤麟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不能原谅!就差那么一点点了!皇甫长安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陷阱的最边缘,只要他再多跨一步,以她那种体型、那种吨位,立刻马上就会混进去了好吗?!
可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皇甫凤麟郁闷了,怏怏不乐地开口问她,口气里含着几分迫切和不耐烦:“又怎么了?”
“呜呜……”皇甫长安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看向皇甫凤麟,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间满是无助,“四哥……我的脚扭了,好疼啊……你能扶我一下吗……”
本该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哪怕是换做一般的人,皇甫凤麟都会投去几缕同情的目光。
然而,一面对那个又丑又胖又蠢又花痴的家伙,皇甫凤麟就怜悯无能,尤其是当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就忍不住有种一巴掌扇风对方的冲动,被这种人喜欢亲近,那绝对是一件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事情!
朝边上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皇甫凤麟负手而立,高高在上,一点儿想要染指帮扶皇甫长安的意思都没有:“小桩子,去扶一把太子殿下。”
“哎,奴才这就去。”
主仆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皇甫凤麟脑子里是个什么主意,小桩子就算猜不全,多少也能猜出了六七分,主子这是让他在扶太子爷起来的时候,顺便那么脚底一滑,“不小心”把太子爷推进陷阱里——
反正那陷阱是偷偷弄的,只要大家都不透露,太子爷就是再生气也不能证明就是主子弄的,就算要迁怒他这个奴才。嘿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有主子在,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这么琢磨着,小桩子便迈步匆匆跑向皇甫长安。
不想!太子爷竟然看不上他,一挥手就把他拍了开去,一脸的不满:“我不要你扶,我就要四哥扶!哎哟……好疼啊……四哥你就扶我一扶嘛……”
小桩子纠结了,这太子爷大浑球似的坐在地上,结实得很,他总不能直接抬脚踹吧?再说了,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推,也不见得能推得动哇!
为难地转向皇甫凤麟寻求下一步指令,却只见得自己主子的脸色都快黑到了锅底。
面对皇甫长安这般的无赖撒娇,皇甫凤麟连上吊的心都有了,真他妈丑人多作怪,她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走过来,安安分分地掉进陷阱里,安安分分地让他解解气吗?!
看到皇甫凤麟在犹豫,沈轻眉微微扬起嘴角,勾起一丝恶劣的笑意,这家伙费了那么多口舌把自己招引过来,她就不信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
“四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管以前我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我发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了!你就不要再那么讨厌我了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等父皇回来,我一定在父皇面前给你说好话……”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这番话说动了,还是不想再跟她这么干耗下去了,总之,皇甫凤麟沉着一张俊俏的黑脸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
“把手给我。”
仿佛要染指什么病毒似的,皇甫凤麟满脸嫌恶,秀气的眉峰深深蹙起,扭成了一个很明显的“川”字,一万个不情愿的伸出手来,搭在了沈轻眉的手指上。
就在两人的手指即将触到的刹那,沈轻眉忽然一把抓上他的手臂,尔后猛地往后一拉,瞄准了陷阱的大概位置,顺势将他推了过去——想着这家伙也不敢把自己弄伤弄残了,陷阱的高度应该不会致命——所以,沈轻眉很欢快地跟着跳了下去,重重的,重重的,压在了皇甫凤麟的身上!
“见鬼——嗷——!”
“殿、殿下——!”
“嘭!”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小桩子惊恐得眼球都快掉出来了,被这阵仗吓得双腿发软,一时半会都不忍心往陷阱里面看。怎么办……怎么办……四皇子殿下还活着吗?那可是被太子爷压了啊!会不会已经压扁了?!好惨、好惨、好惨!
被巨大的重量压在身上的那一瞬间,皇甫凤麟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挤空了,因为不能接受自己被压的事实,脑子了放空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回过劲儿来。
然而,当视线的焦点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那张笑得如同霸王花一样肥硕的面容时,皇甫凤麟不禁仰天长泣……
为什么不让他昏死过去?为什么?!
“哎哟,我的腰啊,要断了……”
皇甫长安一脸吃痛的表情,一手撑在皇甫凤麟的身上,一手扶着那水桶般的腰际,扭啊扭,扭啊扭,扭得皇甫凤麟苦不堪言,有种想要把震碎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冲动——操你大爷!老子的腰才要断了好吗!
“滚……滚下、下去……”
心底下已经把皇甫长安从头到脚骂了一万遍不止,然而一开口,皇甫凤麟却只能有气无力地吐出这么几个字,可见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啊!”皇甫长安忽然猛的一颤,两只金刚壁唰的一手,死死勒紧了皇甫凤麟的脖子,一张肥嘟嘟的脸几乎就要贴在了他的下巴上,顿时让某皇子想死的心都有了,“——有蛇!”
咳……抽空做个调研,沈轻眉怕蛇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所以,在皇甫长安险些就要气晕过去之前,沈轻眉哟黑一笑,逮住了一条蛇的脑袋,顺着皇甫凤麟光滑的肌肤……咳咳,塞进了他的裤裆里。
片刻之后,皇甫凤麟瞬间爆红了脸,以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咬牙切齿地狂嚎:“皇!甫!长!安!你!无!耻!你!这!个!变!态!我!要!杀!了!你!”
“我无耻?”沈轻眉呵呵一笑,抬手捏了捏皇甫凤麟因为过分愤怒而显得有些痉挛的脸颊,不屑地轻嗤,“是谁设了陷阱想要算计我?小样儿,要欺负小爷,你还太嫩了。下次再想要陷害我,记得想个高端一点的法子,啧啧……太弱了,弱爆了……”
“呵,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头顶上,忽而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醇厚嗓音,继而是小桩子惊颤不已的回应。
“参见……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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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如下:
谪仙师傅不要她?没关系,她还有温润如玉的三皇子!
温柔皇子满足不了她?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妖孽美男送上门来!
妖孽美男消失了?没关系,马上就有卖萌正太追上来!
神马?暴龙断袖男也说要做她的男人?她还要不要活了?
不要哇,为什么连光头和尚都不放过她,说愿意为她还俗?
后面几个夫君赶到齐喊:“娘子要矜持,你都有我们了。”
这里美男多多,总有一款适合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哦!
☆、20、长安你怎么又胖了?
陛、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沈轻眉登时耳根一动,艾玛,皇帝老爹终于肯肥来了吗?她的大靠山终于肯肥来了吗?他知不知道,在他离宫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宝贝女儿在水深火热的处境中生活得有多艰辛吗……呜呜,说多了都是泪啊!
扭了扭腰,沈轻眉双手撑着皇甫凤麟的前胸,猛的一使劲儿从他身上翻了个身滚了下去。
皇甫凤麟顿时有种断掉的肋骨又狠狠地碎了一遍的感觉,铺天盖地的绝望浓厚地笼罩在他的身上,在颤着手把裤子里的毒蛇给掐出来摁死在泥土里之后,他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恨不得就那么死去——
既生皇甫凤麟,何生皇甫长安!
等沈轻眉回头看向皇甫凤麟的时候,那丫惨白着一张痛苦的俊脸,眉头深深的皱着,一双轻佻的桃花眼不知何时闭了起来,像是河蚌一样合得紧紧的,仿佛再也不会张开。
咦?他是气晕了,还是因为觉得太过丢脸在装死?
真是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都说了不找招惹她,非要逼她这么一个纯洁善良的小白花分裂出黑化人格,为难了别人害惨了自己。什么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就不就是活生生的犯贱嘛,嗯,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像他学习。
“四哥!四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四哥……不要吓我啊四哥!别死啊四哥……四哥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四哥……嘤嘤嘤……呜呜呜……”
等到皇甫胤桦走到陷阱边,探眼望下去的时候,就只看见皇甫凤麟像是晒扁的鱼干那般,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地上,而皇甫长安则跪坐在他的旁边,一边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子,一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仿佛全天下再也没比这个更伤心的事情了。
皇甫胤桦不明所以,回头瞥了眼小桩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坑?”
小桩子屈膝跪在地上,肩膀抖动厉害,几乎没把整张脸嵌到地底下。
陛下回来得太突然,主子又昏死过去不省人事,这这这……该怎么办啊?要死人了啊……总不能同陛下说谎吧,那可是欺君大罪,九条命都不够死的。难道真的要跟陛下讲实话?说主子挖了个坑要陷害太子爷?不能吧,主子醒来要是知道了,还不剥了他的皮?!
等了一阵,不见小桩子回话,皇甫胤桦不由沉下了声音。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回……回陛下……奴才……奴才不敢说……”
看小桩子吓得整个人都快抖散架,皇甫胤桦却是乐了,差不多猜到了几分,便就没再逼他,挥了挥手吩咐:“去叫人把四皇子和太子扶上来。”
“是!陛下!”
小桩子顿时如获大赦,飞快地弹了起来,撒丫子跑得比驴还快。
回身转向坑里,皇甫胤桦一抬眸,恰巧对上了皇甫长安仰头看上来的视线,四目相接的一刹那,两个人皆是微微一愣。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看着那个长身玉立在陷阱边上的男人,蹙着眉头表示很难接受——在她的印象里,皇帝不应该都是威严霸气,气度非凡,不怒自威,一身明晃晃的黄袍炫目得足以亮瞎人狗眼的存在吗?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位帅哥……穿得如此平民化……平民得好似叫花子一般?
上下打量了一番皇甫长安的体型,皇甫胤桦沉重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扶额伤怀,忧心的却不是他的四儿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是——
“长安你怎么又胖了?”
啊啊啊啊……!
能不能不要说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是!
“你是谁?”本着职业操守,沈轻眉还是要把失忆贯彻到底,“那个……刚才小桩子叫你陛下……难道你就是我的父皇吗?”
“欸?”皇甫胤桦一脸意外,“你不记得父皇了?”
沈轻眉小脸儿一塌,泪眼汪汪地咬着小手帕:“我失忆了……”
“原来是这样……”得知皇甫长安失忆了,皇甫胤桦却没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开口安慰她,“不要紧,就算你失忆了,父皇也一样宠你。”
说着,皇甫胤桦走到陷阱边,蹲下身,朝皇甫长安伸出手,满眼慈爱。
“来,把手给父皇,父皇拉你上来。”
好感动!虽然这个皇帝老爹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但至少,他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向她伸出手,并且诚心诚意对她好的人!沈轻眉不禁觉得鼻子微微一酸,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像漂浮不定的柳絮,终于在这一刻踏踏实实地扎根在了这片充满着威胁的陌生土地上。
伸手握住皇帝老爹的手掌,沈轻眉微微一用力。
“哐!”
某人脚底一滑,跌进了陷阱了。
“呃……”沈轻眉耳根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对不起父皇,我……不是故意的。”
皇甫胤桦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在刹那间变得严肃了许多,甚至连口吻都变得严厉了起来:“长安你再这样下去会胖死的,必须给孤把体重减下去,不然孤就命御膳房停了你的膳食!”
沈轻眉欲哭无泪:“我已经在减肥了啊……”
皇甫胤桦纠正她:“在孤面前,你应该自称‘儿臣’,这话要是给旁人听到了,免不得又要上奏折烦孤。”
沈轻眉低眉顺目:“儿臣已经在减肥了啊……”
皇甫胤桦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孤知道你心里的苦,不过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你肯坚持,孤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听得两人在哪儿你一言我一语,父慈子孝,躺在地上装死的皇甫凤麟泪奔了——尼玛他还在哪儿躺着!父皇你这偏心得也太过了吧!这是直接当他不存在吗?!
“快快快……往这边!”
“你不是说陛下回来了吗?在哪里?”
“呃……刚刚还在这里的啊……”
一群人急哄哄地走到陷阱边,才蓦地瞧见三个人都在坑里边呆着,不由得面面相觑,皇后见状瞪了众人一眼,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陛下和太子他们从坑里弄上来!”
皇甫胤桦收敛神情,一甩衣摆从坑底跃了上去,命人将皇甫长安和皇甫凤麟抬出了陷阱。
皇贵妃的消息没有皇后那么灵通,来晚了一步,见到皇帝那样的装扮,不免蹙起好看的眉头,担忧地询问:“陛下……您的衣服怎么破了?”
“哈!”皇甫胤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碍事,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刺客,可惜给他跑了。”
闻言,沈轻眉给跪——
原来那不是他自己弄的,而是给刺客砍的,但不管怎么说,丫那种浑不在意的态度也不正常吧,那可是刺客啊!而且还是在皇城遇上的!这说明皇城的治安有多么糟糕!
“那……”左右不见有旁的人在,皇贵妃的眉峰蹙得更深了,不由得追问了一句,“陛下的侍卫……?”
“嗯。”皇甫胤桦这才沉下了脸色,浑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死了。”
一时间,四下的气氛陡然凝重了起来,沈轻眉心头微微一惊,暗暗默念……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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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姨妈逆流成河
一听说陛下回来了,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五颜六色的莺莺燕燕齐聚一堂,皇甫长安就只剩下被挤兑在外围的悲苦命运了,可恨她有着庞大的体积,也照样被人抛之脑后,权当无视。
感叹着父皇大人艳福不浅,皇甫长安(以后都叫这个)拍拍手抖掉手掌上的泥土,回头瞅了一眼从坑里被抬上来的皇甫凤麟,看着他满身狼狈俊脸惨白,不由得心理平衡了许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看到他混的不好,我也就安心了。
“我的天呐……这蛇这蛇……”
忽然间,有个小太监惊惧地低声惊叹,惊恐万状地指着坑底,又忍不住回眼看了看皇甫凤麟的后背,最后把骇然的目光投射到了皇甫长安身上,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又忙不迭地急急转开,怕得要死。
皇甫长安挑了挑眉头,上前两步往坑里瞧了瞧,不免也咋了舌。
好多蛇!……不对,好多……被压扁的蛇!
没想到她的杀伤力竟然有那么大,这战况,太尼玛惨烈了……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个啥……她好像听说四皇子殿下有轻微的洁癖,哪怕是袖子上沾了点墨汁就会浑身难受,要在第一时间内换身干净的衣服,倘若他知道他金贵的身子压死了这么多毒蛇,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真是可惜了,怎么这么容易就晕了呢,先看一眼再晕也不迟啊……要是这个时代有照相机就好了,她一定把这场景拍下来,然后打印成海报,贴满整个扶摇宫!看不恶心死丫的,竟敢算计她,都说了她报复心很强的。
皇帝老爹是个好父皇,就算是被宫妃和护卫缠着脱不开身,也没有忘记他的宝贝女儿,被簇拥着离开之前,还不忘吩咐宫人:“好生护送太子回东宫。”
“是,陛下。”
末了,又对皇甫长安投去安抚的目光:“你先回宫休息,父皇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一下子,众人齐齐投来视线,终于正视了她的存在,只不过每个人的眸色各异,五花八门的神态之中,流露最多的还是对她的鄙夷和不屑,嫉恨和怨怒,一万个不能理解,为什么陛下独独对这个不成器的废物太子如此关怀备至,真当是脑子被驴踢了。
咳,虽然说在这个立场上,皇甫长安的看法和他们是一致的,然而,作为受尽恩宠的那一位,她自然要好好享受被人嫉妒的优待,即便回了皇甫胤桦一个得意而欢慰的笑容:“还是父皇最疼儿臣了!不过,儿臣今天的锻炼还没完成,所以先行告退……”
话毕,当着众人的面,皇甫长安大ρi股一扭,转过身啪嗒啪嗒跑过一行人的跟前,留给了大家一个臃肿的背影。
“呵呵……”见状,皇甫胤桦诧异地抬了抬眉梢,头一次见到皇甫长安如此长进,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这小子,脑子一进水倒是开窍了!早知道当初就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直接把他扔水里过一遭就好了,皇后你说是不是?”
陡然被点到名字,皇后脸色微微一变,不得不陪着笑:“陛下说笑了,太子乃万金之躯,怎能轻易落水?”
皇贵妃悠悠一叹:“虽说太子失忆了,记不得那日的事,可若是婧遥郡主没得罪太子,太子又何故会殴打婧遥郡主?这其中,想必是有些干系的吧?”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当日之事,婧遥已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太子后来也说了,是一时受惊才会胡乱伤人。妹妹没有证据,切莫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造谣生事!”
眼看着两个女人又要吵起来,皇甫胤桦顿时觉得头大,摆了摆手制止她们。
“都别说了,此事孤自会详细追查,若被孤逮着是谁犯了错,孤必当严惩!当然,无中生有的事,孤也不会随随便便冤枉了谁。大家都回宫吧,孤还有事同左将军商量。”
知道陛下是要处理刺客的事,妃嫔们便不敢再多舌,各自互瞥了一眼,便俯身告退,一一散了开去。
回到昭华宫休憩片刻,皇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招来侍女元荷吩咐道。
“有关太子落水一事,陛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谨防万一,你寻个理由出宫一趟,通知侯爷和婧遥,先下手为强,早做准备。”
“奴婢这就去。”
扶摇宫,皇贵妃走到床榻前,推了推躺在床上装晕的皇甫凤麟,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这一身脏也亏你能忍到现在,莫不是还要母妃帮你脱光了洗干净?”
晃了几晃,却不见皇甫凤麟有反应,皇贵妃不禁抬眸同侍女对了一眼,上前两步伸手往他额头一探,立时吓了一跳。
“好烫……蓝衣你快去叫人打盆水来,绿裳你速去召太医!”
“是,娘娘!”
皇帝老爹一回宫,皇甫长安明显感觉到众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先前避着她的如今都不躲了,先前见了她就一脸哭丧地如今竟然对她笑了,先前磨磨蹭蹭消极怠工的如今伺候得那叫一个殷勤……啧啧,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废材靠大山!
因着皇甫凤麟那么一闹,等皇甫长安跑完一圈回到寝宫的时候,比平时晚了许多,事先准备好的晚膳都已经凉了。
宫人正要拿去热,皇甫长安觉着没什么胃口,就直接命人撤了下去。
一下子,满满当当的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一些点心和水果。
摆在最中间的那盘,是一层一层摆放成金字塔形状的蟹黄膏,自从那日澜依挨打之后,皇甫长安本以为他会死心,没想到那家伙执着得很,在床上才躺了三天,就挣扎着起来给她做蟹黄膏,不管她吃还是不吃,每天必定按时送到寝宫摆在桌子上,孟姜女哭长城都没他那么偏执。
皇甫长安罚也罚过了,觉得实在没必要同一个男宠计较,就随他去了。
而且那家伙还算贴心,得知她在减肥,便往蟹黄膏里多加了些粗粮,少放了糖,实在饿得慌的时候用来垫一垫肚子是最合适不过了。
走过去抓起最顶端的那小块蟹黄膏送入嘴中,皇甫长安嚼了几口,一边哼着歌一边走到镜子前,左右转了一圈,看着铜镜中那只胖得不成|人样的土肥圆,皇甫长安顿时就没了好心情。
站到秤上一称……我操你大爷!
不仅没有变轻,竟然更重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那一瞬间,皇甫长安忽然有些理解了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那种绝望到自暴自弃的心情了——她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吃苦过,不是没有坚持过,只是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遏制住体重上升的趋势,都无法摆脱那种梦魇般的困境!
太绝望了,那种看着自己一点点陷入沼泽而无法自拔的感受,就好比……姨妈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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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猫腻
坐在浴桶里,靠着木桶壁,皇甫长安唉声叹气地掐了一把肚子上肥乎乎的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这样?这段时间她明明已经节食节得快得低血糖了,运动量也比之前翻了上百倍,哪怕就是不能速效减肥,至少可以遏制住体重上升的趋势吧?!
竟然又重了!又重了!卧槽真他妈想砍人!
想了想,皇甫长安还是觉得很蹊跷,从浴桶里爬出来之后就唤了小昭子进来。
“你去把这几日本宫所用的膳食一一整理出来,不管是主食还是点心,水果还是茶水,都列张单子写清楚了,一样都不要落下。”
自从皇甫长安失忆之后,小昭子可以说是一路见证了她的减肥历程,一开始还有些不屑,当她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头脑热,不想太子爷那般有毅力,叫人不由得刮目相看。本以为太子爷如此坚持锻炼,总该有些效果,然而过去了十天半月,他瞅着太子爷却觉得愈发圆溜了……奇怪,太奇怪了。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吩咐,小昭子明白她是担心膳食出了问题,就立刻应声退了下去。
“奴才这就去搜罗。”
小昭子在皇甫长安身边伺候了约莫五六个年头,因着摊上这么个废物主子,也就不想着升官发达。在皇宫里呆久了,他自然很清楚一旦太子爷失势,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在东宫当差的奴才,所以基本上是抱着混吃等死的心态在混日子。
可是太子爷失忆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那么胖,那么的肥硕丑陋,却叫人讨厌不起来。看着她那般拼命地在减肥,明明饿得晚上睡不好觉也要咬牙忍着不进食,每天一大早就起来锻炼,几乎是两天磨破一双鞋子……不得不承认,他有点被太子爷如此顽强的精神所感动了。
看到主子这么努力这么上进,他这个当奴才也忍不住被感染了,好似在一片荒芜的草地上,缓缓地长出一株葱翠的常青藤来。
拿到食物谱后,皇甫长安靠坐在床头,架着一张小桌子,提着笔细算这几日她所进食的热量,以及她每日运动所消耗掉的卡路里,按照能量守恒定律,根据计算结果,皇甫长安得出的结论是——这十多天下来,她至少应该减掉了二十斤!
可事实却叫人无语泪先流,她不仅没减轻,还胖了一斤二两!
尼玛这太不科学了!肯定是有什么环节出了差错!
皇甫长安把笔一摔,仰头躺在超大尺寸的床上,她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长胖的原因必然是和食物有关,至少经过这几天的努力,按照小昭子的说法就是——没前段时间胖得那样快了!
根据皇甫长安所了解到的情况,她吃剩下的那些食物,基本都会被宫人扫荡干净,而东宫的那些奴才一个个都很健康,并没有任何发胖的迹象,也就是说,食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等等,皇甫长安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
那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只有她一个人吃了,而其他人不会吃,或者吃得很少?
陡然间,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皇甫长安立刻又有了精神,重新捡起被她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的食物谱,抚平开来一样一样的排除。然而,随着视线的下移,心头的失望却再度一点一点的蔓延……皇甫长安摇摇头,有种天要亡我的悲戚感。
怎么办,她觉得她也快要放弃治疗了!
一夜无眠,皇甫长安拒绝了第二天的锻炼,赖在床上睡到了日上三竿。
别担心,她没有那么容易半途而废,皇甫长安只是觉得,在减肥之前有必要先把发胖的由头调查清楚,她可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地受冤枉罪,被人当成傻子耍得团团转!他大爷的,别给她揪出是谁下的毒手,否则她一定要亲手捏碎他的骨头!
“吱呀——”
寝宫的门忽然被推了开,皇甫长安一惊,转头看向来人。
来人见了她,也是神色一变,加快步子走到床头给皇甫长安请安:“澜依见过殿下。”
皇甫长安对这个容貌俊美而性情耿直的男宠一直心存猜忌,见他擅自闯了进来,不由有些不悦。
“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吗?怎的如此没有规矩,进来之前也不晓得通报一声?”
澜依双膝跪于地,宽大的袍服垂落在地上,宛若一朵馥丽的花苞。
“殿下赎罪,前几日殿下都不在宫中,澜依以为殿下今日也出去了。”
闻言,皇甫长安脸色稍霁,但还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你进来做什么?”
拢了拢袖子,澜依抓过放在一边的食盒呈上,脊背自始至终都挺得很直,仿佛在抗拒着什么,然而说出的话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蟹黄膏一旦过了夜,味道就会变差,澜依做了新鲜的蟹黄膏来给殿下换上。”
蟹黄膏……又是蟹黄膏……皇甫长安额冒黑线,真是败给这个家伙了,难道这玩意儿是他跟这身子前任主人的定情信物吗?桑不起!
摆摆手,皇甫长安表示很无力:“那你去换吧。”
“谢殿下。”
澜依提着食盒起身,走到桌子边,见皇甫长安吃得不多,似乎有些伤心,不禁开口询问:“自从殿下失忆之后,好像不太爱吃了,是澜依做得不合殿下胃口吗?”
面对着这身子的旧情人,皇甫长安忍不住多想,以为澜依这是一语双关,在刺探自己对他是否还保留好感,是否还对他宠爱依旧,便就思忖了几秒,继而反问道。
“你想不想出宫?”
从小昭子嘴里套出信息,这澜依是那个花痴太子从宫外强行拐回来了的,据说刚进宫的时候每三天就闹一次自杀,跳河撞墙上吊无一不精,费了好些日子才驯服,但依旧对白痴太子爱理不理,奈何白痴太子就是喜欢他这样的性子,他每闹一次,就对他加倍的宠爱……真是犯贱啊犯贱!
既然现在她已经对他无感了,皇甫长安便想着把他送出去,免得相看两厌。
就在皇甫长安大慈大悲地开了金口,以为澜依会感激涕零地谢恩之时,对方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澜依几乎在一瞬间跪倒在了地上,甚至连声音都捎上了几分惶恐。
“不知澜依所犯何事惹恼了殿下,请殿下明示!”
“呃……”皇甫长安傻眼了,“本殿知道你不喜欢呆着宫里,放你离开不正是合了你的心意吗?”
澜依继续长跪不起:“殿下的好意澜依心领了,但澜依并不想要出宫。”
皇甫长安震惊了,丫被养成受虐狂了?
“为什么?”
“殿下以为,澜依现在出宫还能活命吗?再不然……澜依如今已是殿下的人,出了这东宫,只怕会受尽耻笑,澜依……受不起那样的耻辱,望请殿下开恩……”
闻言,皇甫长安了然了三分,摇头叹了一口气:“倒是本宫考虑不全,你起来吧,本宫不赶你便是。”
“谢殿下体恤。”
澜依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新做的蟹黄膏从食盒里拿了出来,又将桌子上的那盘端起放进食盒,继而闷不吭声地转身走人。
皇甫长安颇是无语地目送他离开,心下默默吐槽,照他这么说,宫里头那一个排的男宠都送不出去了……难不成要一辈子圈禁他们?会不会太丧心病狂了?!
收回视线,目光掠过桌上的那盘蟹黄膏,金字塔的造型摆的很精致,像是艺术品似的,再加上金黄的色泽,倒是勾起了皇甫长安的食欲。下床走到桌边,皇甫长安伸手拣起那金字塔尖的一小块糕点,作势就要送进嘴里。
电石火光的一刹,皇甫长安的动作陡然间定格在了半空。
尔后,手指轻轻一用力,把糕点缓缓碾成了碎末。
皇甫长安勾起嘴角,笑意越来越深……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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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不如,今晚侍一寝?
真阴险啊,太阴险了……
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冒出那样的念头,恐怕就是挖空心思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料到,她发胖的猫腻很有可能就藏在这蟹黄膏里!
碾了碾指尖的碎末,皇甫长安拍拍手抖干净残屑,转头将目光挪到了桌上的那盘摆放得规整而有艺术感的蟹黄膏金字塔上,塔尖的那一小块已经被她拿掉了,眼前便只剩下一个类似于削去顶端的棱锥形状。
皇甫长安稍稍回忆了一下,几乎每次看见那些宫人把吃剩下的蟹黄膏拿走的时候,瞥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形状。
说起来,这实在是一个很平常的现象,一般人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到这上面,就连皇甫长安都不会去留心这玩意儿,故而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蟹黄膏排除怀疑范围,即使明知道那个叫澜依的男宠本身或许很有问题。
然而仔细思量一番,这里面的学问就很大了。
因为蟹黄膏摆成这样一个形状,任何人都会习惯性地率先去拿最顶端的那块,如若要取别的部位,一来不方便下手,二来很有可能把整盘糕点都弄塌,所以皇甫长安几乎每次都只吃最上面的那几块,尤其是顶尖的那一块!
也就是说,只有那一块糕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落到了皇甫长安口中。
再加上澜依和那些宫人口口声声说,这身子原来的主人很喜欢吃这玩意儿,这蟹黄膏又是她最宠爱的男宠做的,那么在她穿越过来之前,这身子吞下的蟹黄膏绝对要比现在多,而且几乎是每天都有食用!
次奥!就是这样没错!
换个角度想一想就可以很容易推断出,只要在那一小块蟹黄膏上动手脚,别人就不可能会察觉到什么,即便剩下的那些都被宫人瓜分干净了——那也都是些绿色健康无农药无残留无公害的三无食品!
而且,就算是皇甫长安偶尔没有碰那玩意,别的宫人误吃了几块,在剂量很小的情况下也不会胖得太明显。
啧啧……好缜密的心思,好歹毒的手段!是不是因为不能直接拿刀砍了她,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想要胖死她?!
太尼玛恶毒了!这简直比慢性凌迟还丧心病狂!
皇甫长安不知道在澜依入宫之前,那个幕后黑手玩的又是怎样一个招数,但至少现在她可以肯定确定以及认定,这盘蟹黄膏绝对有问题!否则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澜依如此傲骨铮铮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在受到如此难堪的侮辱后还没有一头撞死以示清白,而且还撵都撵不走!
怕死?担心被嘲笑?!
哼!他以为他这么解释她就会相信吗?至少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觉得他是个怕死的家伙,否则当日在杖责他三十大板的时候,他早就嚎得哭天抢地恳求减刑了,而不会咬着牙闷不啃声地忍了下来。
那可是三十大板啊!即便是打在ρi股上,倘若身子骨弱一些,再生场病什么的,说挂也就挂了。
没听那匈牙利的伟大先驱站在山岗上高歌吗?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啧啧,居然连她主动开口送他出宫都不肯走,宁愿留在这东宫陪着她这个遭人鄙弃的花痴断袖死胖子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要说他没有居心叵测心怀鬼胎,打死她都不信!真他妈把她当傻子耍顺手了是吧?好,很好!
她倒是要看看,坑了她这么多年的死混球,到底是什么来头!妈蛋,气死她了!
皇甫长安愤愤地瞪了眼那盘蟹黄膏,越看越碍眼,最终忍不住一拂袖挥到了地上——
“小昭子,本宫不小心把蟹黄膏打翻了,你去让澜依再做一盘送过来。”
“是,殿下。”
皇甫长安不是个冲动的人,多年的职业杀手生涯已经很好地打磨了她的性情,再剧烈的情绪她也可以收放自如地控制,尽管她现在确实愤怒地想要拿把大刀从东宫砍到西宫,再从南门砍到北门!
但毕竟——那些都是她的猜测和推断,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指证任何人,哪怕是指证澜依!
所以第一步,她首先要搞清楚,蟹黄膏里面到底掺了什么东西,足以令她发胖到如此地步,却叫太医院的那些资深老中医们无计可施,并且就连她这个拥有三个医学博士学位,被无数医患及其家属奉若神明的天才医生也毫无察觉!
果然深宫内院是锻炼人的好地方,脑子不好使的绝逼活不了,小蠢货能撑到现在才被害死……父皇大人您辛苦了!
趁着小昭子还没回来,皇甫长安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白苏,出来一下。”
两秒之后,某御姐暗卫华丽丽地闪了出来,端端正正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殿下有什么吩咐?”
虽说不是头一回见到这架势,皇甫长安还是忍不住啧啧赞叹。艾玛,真好使!要是120有这样的效率,救活伤者的概率那绝对是杠杠滴!
“本宫想知道,皇城里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名的炼丹师之类的,比如烧烧炉子炼炼长生不老药什么的?”
白苏不知道皇甫长安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仔细想了想,继而如实回答。
“炼长生不老药的没有,炼丹的话……太阴司的几位大人应该都有涉猎。”
皇甫长安摇摇头。
“本宫不要当官的,民间有声望的术士没有吗?”
她才穿越过来不久,对整个世界都还很陌生,尤其是对这个光怪陆离阴谋迭生的皇宫,更是抱有敬而远之的距离感,更何况根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除了那个毫无条件溺爱她的皇弟老爹之外,其他的人几乎是百分之百不待见她,百分之九十九都想掐死她。
皇宫这么危险,她可不敢明着行动,万一碰到的那个狗官正巧是死对头的人,岂不是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了?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问,白苏七窍玲珑,很快就了解了她的意图,便给她推荐了一位在民间小有声望的术士。
“城北的白安山有个道观,陈越时老道长内擅丹道,外习医术,每月十五都会免费给百姓问诊,据闻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不知此人是否合殿下心意?”
又会炼丹又懂医药,这样的人当然最好不过了!
皇甫长安顿时喜上眉梢:“就找他了!”
蟹黄膏她看也看过,吃也吃过,没察觉到什么不妥,所以单凭肉眼和味觉基本上发现不了什么,只能通过实验进行分析,但是古代没有那么好的实验条件,唯有去找炼丹师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看着皇甫长安一脸兴奋的模样,白苏有些不忍心打击她。
“白安山很高,上山的路只有一条石阶铺成的小道,老道长只在每月十五下山问诊,今日才初一,就算殿下出示太子的腰牌,恐怕老道长也不会屈从下山……殿下真的不再多等几日吗?”
皇甫长安摆摆手。
“等不了了!你没看出来本宫很急吗!”
主子坚持要去受苦,白苏自知多说无益,便没有再劝,只忍不住在心底轻叹……那座山,真的很高啊!
等澜依再次端了蟹黄膏进来之后,皇甫长安见了他那张脸便觉得气不过,又不能直接揍他一顿,想了想,即便晃晃悠悠地走上前,一把拉过他的手揣在怀里摸啊摸的,无比和颜悦色地开口问他。
“小澜儿,方才你走之后本宫仔细想了想,前段时日确实对你太冷落了,既然你是本宫往日最宠爱的男侍,如今本宫虽然忘却了以前的事,但你并没犯下什么大的过错,而且本宫……其实……也蛮喜欢你的……所以,为了不让旁人欺负了你,不如……今晚你来侍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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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他陆军猎鹰赫赫有名的上将,富到流油的红三代,权势对他视如粪土,女人一概拒之千里,不知是他不‘举’还是他根本就‘性’冷淡?
但他却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这也叫‘性’冷淡?
而他这个拒之千里的规则却被一个桀骜不驯的‘新’兵蛋子给打破了?搞错没?
一扑再扑,他忍,三扑,再忍他就真成忍者神龟了,扛着吃了,用了,直接打包回家,长期备用。
☆、24、日子不好过啊
一听到“侍寝”两个字,澜依顿然吓得手都抖了,纵然他身为男宠,可是在这之前,皇甫长安从未招他侍过寝,顶多就是搂搂抱抱亲亲……被皇甫长安那两片肥嘟嘟的嘴唇强Jian脸颊就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了,侍寝……不如直接杀了他!
见澜依刹那间脸都变绿了,皇甫长安不禁觉得有趣,一下子玩心大起,抬眉灼灼地注视他:“怎么,你不愿意?”
皇甫长安的脸很圆,两家边肉嘟嘟的几乎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线,澜依看着她,瞧不清她的眼睛,却莫名的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殿下有所不知,在殿下失忆之前,从未召澜依侍寝,故而澜依一时之间……有些惊诧。”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勾起嘴角。
果然她猜得没错,先前那个花痴小傻蛋虽然好色,但还不至于把全部的家底透露出去,东宫那么多男宠大抵也只是收罗起来当花瓶观赏,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咳,要真有那什么什么,该叫她一张老脸往哪搁啊!奸淫幼童……那是色魔变态才干的好吗!
瞅着澜依忐忑的面容,皇甫长安笑得愈发淫荡了,死丫敢给她下药,看她不玩死丫的!
“不妨事,你既是本宫的男侍,便该知道侍寝是迟早的事。再说了,你长得这般俊俏,白白浪费了好生可惜,光阴易逝容颜易衰,如今正是你最俊美的时候,本宫怎能暴殄天物?你放心,本宫自会好好宠爱你……嗯?你喜欢在上面,还是喜欢在下面?”
见皇甫长安是认真的,澜依愈渐面如死灰,想要抽出手来,却被拽得紧紧的,皇甫长安肥硕的身体挨着他,似乎要把他压扁了一般。
“殿下恕罪……澜依近来身体不适,恳请殿下能宽恕几日,不然到时候败了殿下的兴致,澜依岂不罪过?”
拖吧,丫就拖吧,看丫能拖到什么时候。
皇甫长安悠悠一笑,松开了手,随口吩咐站在一边侧开了脑袋非礼勿视的小昭子。
“小昭子,去御药司拿些什么金风玉露丸、息肌养颜膏、美人桃花面之类的送到澜依的小筑里,对了,抽空去催催烟波阁的修缮工程,叫他们快些完工。”
“是,殿下。”
小昭子俯身应下,心中忍不住暗自吐槽——来了来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主子这好色花痴的德性,怕是脑子多进几次水也改不了的。可惜了澜依公子这个俊朗的男儿,一朵娇滴滴的鲜花就这么Сhā在了牛粪上,真是听着伤心,闻者落泪啊!
回眸瞥了眼几乎站不稳的澜依,袖子半掩下的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掐死她,皇甫长安却是心情大好,抬手在澜依光滑的下颚滑了一道,笑得暧昧莫名。
“那这几日你便好生把身体养好,下回本宫再召见你的时候,可不要再找其他理由推脱了。要知道……本宫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皇甫长安的声音软软的,又温和又细腻,可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无从辩驳,澜依捏了捏拳头,又捏了捏拳头,最后不得不咬着一口银牙答应了下来。
“澜依……谢殿下垂爱!”
送走了澜依,皇甫长安立刻把那盘蟹黄膏打包了几块,换上外出的常服准备出宫,然而还没等她开门跨出门槛,就有人急哄哄地跑来通告。
“太子殿下,陛下请您速速去一趟永寿宫!”
永寿宫,那好像是太后住的地方……呃,话说她穿越过来好几天了,貌似还没见过那个静居深宫的皇太后,是不是不太孝顺?
“慌什么,这么急着叫本宫过去,到底出了什么幺蛾子?”
小太监摸了额头一把汗,跑得有些气喘:“奴才不知,只是传话的高公公脸色不太好,太子殿下还是快些换身衣服吧,奴才已命人备好了轿子。”
哟呵,这服务还挺周到!八百年前她怎么没见有轿子接送她?!势利,太势利了!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好换回了宫服,随着小太监赶去了永寿宫。
话说皇帝老爹已经回来三天,自打那天在园子里见了之后就没了消息,似乎一直在忙刺客的事,她的好四哥皇甫凤鳞则是大病了一场,目测到现在还没法下床,阿弥陀佛……所以皇甫长安一时间猜不透皇帝老爹这么着急叫她去永寿宫是为了什么,只是看那传话小太监的神态,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轿子坐就是舒坦,往日这段路皇甫长安得走上一个使臣,眼下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
见她下了轿,守门的宫里登时拉高了调子喝:“太子驾到——”
艾玛这叫得跟电视剧里的太像了,让皇甫长安有种在拍戏的错觉。
然而,随着宫人进了殿门,一抬眼看到屋子里整整齐齐地坐了两排人之后,在齐刷刷的目光扫射之下,皇甫长安不禁猛的一颤,掬花猛的一缩,仿佛被人从迷梦中惊醒了一般,背后卷起阴风阵阵。
转眸在殿内搜寻了一圈,对上皇帝老爹的视线,只见他侧目瞟向端坐在左侧的那个相貌很凶残的女人,示意她速度上前请安。
皇甫长安不敢怠慢,立刻踩着小碎步奔了过去,毕恭毕敬地俯身。
“长安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
“你来了,先坐吧。”
太后淡淡的开口,口吻很是冷漠,跟她的神态一样凶残,明显不待见这个被皇帝捧在掌心的皇孙。
闻言,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莫名的忐忑。
她之所以说这个女人长得凶残,倒不是说她长得丑或者难看,相反,太后虽说年纪比较大,但看起来依然十分美貌,只不过比起那些争奇斗艳的妃嫔来,多了几分严肃,少了几分娇俏,让皇甫长安在第一时间内联想到了李莫愁……不不,是灭绝师太。
太后发话,皇孙莫敢不从,等宫人抬了一把特制的大号椅子上来,皇甫长安便乖乖地走过去,脚尖儿一踮,把自己肥硕健壮的身子塞了进去。
“咔嚓!”
几乎在一瞬间,椅子被压了个粉碎,皇甫长安把持不住,当场四脚朝天仰在了地上,惹得一干妃子忍不住掩嘴低低笑了起来。
“咳咳!”
唯有皇帝老爹够义气,不快地咳了两声,这才让那群看笑话的女人收敛了不少。
在宫人的搀扶下,皇甫长安揉着腰爬了起来,因为早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所以也没怎么觉得丢脸,只是奇怪那实木椅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结实了,所以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结果还真叫她发现了那椅子的一条腿有被刀子锯过的痕迹。
靠!
他妈的被暗算了!
尼玛谁干的?还能有谁?!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皇甫凤鳞那个蠢货干的了!皇甫长安一进殿门瞅见他阴测测地坐在里头,就知道丫皮子又痒了。
抬头狠狠地剜过去一眼,只见皇甫凤鳞冷冷一笑,满脸挑衅,就差没站起来拍拍胸脯说“就是老子干的怎么着!想打架啊来啦信不信老子一刀砍死你!”
幼稚!真幼稚!
皇甫长安收起视线没再鸟他,她才没那么蠢,在这种场合被他激怒,眼前这阵仗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见她吃了亏皇帝老爹不可能不吭声,这点小把戏十有**是碟开胃小菜,重头戏……恐怕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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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父皇你是火星人吗
太后估摸着是有人故意叫皇甫长安出丑,尽管她十分不喜欢这个丢尽皇家颜面的皇孙,但不管怎么说,看在皇帝的份上不能做得太过分,便训斥了那宫人几句,又安抚了皇甫长安两句,这才清了清嗓子,进入了正式的话题。
“长安,你可知哀家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说话敢不敢直接一点?她还想问丫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如同三堂会审似的是要干什么呢!
不过,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腹诽,皇甫长安不爽归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皇帝老爹还在这里,她不能叫他为难。
“长安不知,还望太后明示。”
“嗯……”见她态度良好,不似以前那般乖张忤逆,太后不由微微颔首,心道太子这脑袋进了一回水还是挺管用的,“说起来,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你也不是故意的。然而,说到底还是你下的手,身为我夜郎男儿,就要敢做敢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扯了一大堆,皇甫长安硬是没搞明白丫指的是什么,重点在哪里,但还是依言附和了一声:“太后训诫有方,长安谨遵教诲。”
自从听说了皇甫长安把皇甫凤麟整得躺在床上大病了三日,众宫妃只当她变得愈发逆反暴虐,不想今日一见,眼前这个小胖子却是十分的乖顺得体,比起以往倒是不那么惹人嫌恶了。
太后对她关心不多,风闻的都是各种诽谤诋毁,因而对皇甫长安印象一直很差,如今见她这番低眉顺目的姿态,不免也有些诧异,回眸同皇后对视了一眼。
皇后眼中暗挟冷笑,不管皇甫长安变成什么样,始终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朝太后投去一个哀求的眼神,恳请对方主持公道。
太后与皇后乃是同族,皇后虽不是大皇子皇甫无桀的生母,但从小抚养其长大,若非皇帝一意孤行立皇甫长安为太子,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皇甫无桀本是最好的储君人选——在这一点上,太后是坚决站在皇后这边的!
而今日所谈及之人,准皇子妃上官婧遥,乃是皇后的亲侄女,靠着这层关系,要拉拢太后出面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将视线挪回到殿中站着的皇甫长安身上,太后沉声开口,语气冷淡而不容辩驳。
“当日你打伤了上官婧遥,致使婧遥脸上落了疤,至今不见好。要知道这容貌乃是女人最爱惜的事物,就因为当初你的无心之失,而留下了如此祸患,令婧遥羞悔难当,心生绝念,几次寻死觅活……先前侯爷把此事瞒了下来故而哀家不得知,直到无桀去侯府拜访之时堪堪救下了欲要寻死的婧遥,哀家此番才知道这事闹大了。”
说道这里,太后顿了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皇甫长安,似乎在等她发表感言。
皇甫长安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哦呵呵,她的感言只有四个字——鬼话连篇!
那天她虽然是揍了那个小贱蹄子的脸,而且下手确实不轻,但顶多也就是揍得乌青,离毁容还差远了。再说了,真心要寻死那还不容易,哪能寻死好几次还死不了?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戏好吗!这茬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等到皇帝老爹回宫才来翻旧账,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小贱蹄子好手段,这一来二去,倒是把“恶人先告状”这五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装委屈是吧?装白莲花是吧?以为她会生气,逼她当恶人?
未免也太小瞧她的气度了,她偏偏就不当坏人,她也要当白莲花,还是顶纯顶纯的那种,比农夫山泉还甜!
等太后话音一落,皇甫长安立即满脸担心,悔恨不已。
“啊?这是真的吗?婧遥姐姐怎么这样傻……现在好点了吗?有没有人陪着她?可别再干那样的啥事了,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闻言,在座的一干人立刻露出一种类似于石化的表情,完全没想到皇甫长安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难道她不该急着地争辩那跟她无关,是上官婧遥那个疯女人在无理取闹,或者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说还没有找出那天推她下水的凶手,那笔帐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云云?
只有皇甫凤鳞横眉睨着她,桃花眼中眸光烁烁,心下冷哼——装得他妈的还真像!
片刻之后,太后才缓回了神,开口答了一句。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两日有无桀在侯府陪着婧遥,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侯爷那边多少要给他一个交代。此事由哀家和皇帝出面均是不妥,长安你也不小了,总不能回回让你父皇替你收拾烂摊子……”
听她这么一提,皇甫长安才留意到这屋子里头确实没看见皇甫无桀,原来是陪未婚妻去了……还毁容,我呸!能不能找个有创意点的借口!
纵是心下万分不屑,皇甫长安的神色却是丝毫不露破绽,叹了一口气那叫一个泫然欲泣,百般自责:“太后教训得是……都怪我不好,失手误伤了婧遥姐姐……女孩子毁了容貌怎么成,我一定会想办法求得最好的膏药给婧遥姐姐疗伤。这件事错在我的身上,明日一早我便去侯府给侯爷和婧遥姐姐赔罪!”
皇甫长安字字铿锵,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见她这般主动认错,又坦言赔罪,完全打乱了太后和皇后两人原定的计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趁着太后微愣的当口,皇甫胤桦却是哈哈笑了两声,颇有一种十多年来含辛茹苦终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小屁娃拉扯大的感慨。
“长安你能有这样的见识父皇感到很宽慰,难得你肯主动赔罪,侯爷就是有再多的怨气也该消了,母后你觉得呢?”
知道皇帝这是在帮皇甫长安说话,但事已至此,太后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便挥了挥手。
“那这件事便这么处理吧,哀家也累了,大伙儿都回宫歇着吧。”
“儿臣(臣妾)恭送母后。”
看着皇甫胤桦携着皇甫长安走出宫门,皇后气得脸色都青了。
居然就这么算了,太便宜那个死混球了吧!说好的禁足呢?!说好的关禁闭呢?!说好的送到宗庙反省改造呢?!突然间变得那么听话做甚啊!像以前那样顶嘴忤逆,把事情闹大了多好!
一直到走出了太后的永寿宫,皇甫胤桦才凑到皇甫长安面前,严肃认真而又八卦地看着她。
“长安……你真的肯主动上门赔罪?不会趁机把侯府拆了吧?”
皇甫长安眼角狠狠一抽:“我以前……有那么暴虐吗?”
皇甫胤桦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十二岁那年,紫宸国派了一位公主过来说要跟无桀联姻,结果你一着急就放火把人家的行馆给烧了,气得那小公主哭着跑了回去,惹毛了紫宸的那个老家伙,差点就挥兵二十万打过来。”
皇甫长安忍不住长大嘴巴,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哎喂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无理取闹的范畴了!简直是祸国殃民有没有?难怪那些大臣一个个都可了劲儿想要把她扭断脖子摁到地里抠都抠不出来!话说父皇大人你这么宠着那脑残小花痴真的不是在自掘坟墓?!
等等等等……好像还有一个重点,信息量太大不好意思一下子整理不过来……
那个啥!
“父皇你……知道儿臣以前……喜欢……大皇兄?!”
“以前?”皇甫胤桦皱了皱帅气的眉头,甚至有些失望,“现在不喜欢了吗?为什么?”
因为——
“他是我皇兄……”啊摔!
皇甫胤桦忽然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摸了摸她的头:“兄弟姐妹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亲相爱嘛,没事的,再喜欢多一点也没事。”
皇甫长安:“……”
卧槽丫是从火星穿越过来的吗?这思维,这逻辑,逆天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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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父皇的心思你不要猜
一路把皇甫长安送回到太子寝宫,又在东宫逗留了一阵,皇甫胤桦才起身离开。
皇甫长安不是笨蛋,虽然刚才在永寿宫的时候皇帝老爹没有帮她据理力争,眼睁睁看她出丑也没有出面教训暗算她的人,但她并不怪他。
因为她很清楚,就算父皇大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他一味地护着她从而伤了太后的颜面,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蹭蹭蹭地上升到性质完全不同的层面上,变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原以为会立这般货色的皇子为太子,那劳什子的皇帝一定是个昏君,然而在亲眼见到之后,皇甫长安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点赞,皇甫胤桦绝对是个——不说千古难求,至少也是百年难遇的,有胸襟有气度,有脑子有才华,有城府有谋算的贤明帝王——大概,这就是为什么在群臣费尽心思想要把他这个太子打下去的时候,没有一起干掉老子的原因吧!
不说别的,就单看皇帝老爹亲自送她回宫这个小细节,便可一斑而窥全豹。
现在皇甫长安在外头的风评可谓是差到了臭水沟里,绝逼是人人都恨不得把她的名字绣到鞋底踩来踩去踩成烂泥的那种。父皇大人要是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对她过度的宠溺,那绝对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但要是他什么都不做,表现得过于冷淡,皇宫里那些见风就是雨的墙头草又会趁势欺辱皇甫长安。
然而像现在这么做,不仅表现了父皇大人对她的足够的重视,不管她是否失忆也依然像以前那般宠爱,同时又不会给皇甫长安招来太多的嫉恨,分寸和尺度拿捏得恰好。
对于父皇大人这样的体恤和照抚,皇甫长安心中很是感动。
她决定,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这个无条件宠爱她的二爹,也要东山再起,重振昔日雄风!
她要证明给全天下的人看,父皇大人是多么的远见卓识,是多么的睿智英明!他选定的继承人,绝对是!必须是!最优秀的,最合适的,最不容置喙的天之骄子!
“长安啊……”在临走之前,皇甫胤桦忧心忡忡地看着皇甫长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叫一个语重心长,“你真的不会……去拆了侯府?”
皇甫长安要泪奔了!
尼玛能不能不要在这么煽情的时候执着于如此没有营养的话题!父皇大人麻烦你配合一点好不好?!再这么下去她就没办法强迫自己努力地帮父皇大人塑造一个高大而光辉的形象了有没有!
难道他以为他那么问,就能问出结果吗?
就算她真的要去拆了侯府,难道会乖乖地回答说“是”然后等着被他五花大绑地捆起来防患于未然吗?!
显然不可能啊!
可是,一抬眸对上皇甫胤桦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等等,期待?!是她眼花了吗?!
皇甫长安咽了咽口水,电石火光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试探着开口反问:“那个……父皇您是希望儿臣回答……会,还是……不会……呢?!”
皇甫胤桦幽幽一笑,眉眼间一派和善,却莫名地让人联想起了深山里面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
“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刹那间,皇甫长安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桑涌上心头,敢情她方才感动得涕泪满面的父皇大人,实际上是拿她当枪使了?!要不要这么坑爹!太阴险了好吗!
见皇甫长安迟疑,皇甫胤桦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神手搭上她的肩头,缓缓地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别担心,就算你把整个侯府夷为平地,也有父皇给你撑腰。”
卧槽!真的被她猜中了!真正要对付侯爷的,不是她皇甫长安,而是她的皇帝老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皇甫长安忽然有些不喜欢这个男人了,什么嘛这是,坑爹也不带这样的,她讨厌被人利用的感觉,而且还是在莫名其妙不知情的情况下!至少她为教父大人打工的时候,是完全发自肺腑的!
正打算回绝皇甫胤桦粉碎他的阴谋美梦,不想他又加了一句。
“你那么喜欢无桀,要是等哪一天恢复记忆了,见到他跟别人成了婚肯定会受不了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父皇便纵容你这一次……当然,如果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那自然是最好的。”
闻言,皇甫长安表示吐槽无力。
她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皇帝老爹的思维和想法了,她认输,她根本就摸不透他的心里,参不透他的境界……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属于同一个世界的!
看来,这下不大闹侯府一番,都有些对不起太子爷的恶名和皇帝老爹的“谆谆教诲”了!而且她也确实很看不惯上官婧遥那种假惺惺的做派,本来只打算暗地里阴那小贱蹄子一下,没想到皇帝老爹竟然这么支持,那意思就是说她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
太好了!
皇甫长安乖巧地点点头,父皇大人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要是再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很不孝顺?
不过,在那之前,皇甫长安觉得有必要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免得再出现像上次那样的危险情况。毕竟知道皇帝老爹那个不成文规定的人在少数,比如像上官婧遥这样的“外人”就不知道,所以才敢下狠手暗算她。
“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你说,只要你说得出,只要父皇办得到,父皇都会替你解决……”皇甫胤桦不无宠溺地看着她,尔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紧跟着又加了一句,“但如果是跟你的身形有关……咳,那父皇就无能为力了,只能靠你自己节制!”
矮油真讨厌!不要再提那个话题了好吗!信不信劳资一分钟变瘦子闪瞎你的钛合金狗眼!
皇甫长安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有种把他摁进墙面的冲动。
“父皇放心,给儿臣三个月的时间,儿臣一定瘦给你看!”
“呵呵,那就好。”皇甫胤桦微挑眉梢,一副“你没看出来吗其实我这是在激将”的神态。
对此,皇甫长安冷笑着在心底吐槽,对不起小爷我还真没看粗来!
“儿臣只是听说最近皇城的治安不太好,所以想跟父皇要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可以随时随地保护儿臣,毕竟有时候状况太多,白苏一个人难免捉襟见肘,应付不过来。”
闻言,白苏怒了,特么她还没嫌弃丫个土肥圆,丫竟然先鄙视起她来了!不行,她要辞职,士可杀不可辱,谁也别拦着她!
皇甫胤桦却是觉得很有道理,上回刺客的事虽然没有伤到他,但多多少少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吓了他一大跳,甚至还折损了一员比较谈得来的贴身小棉袄……哦不,是贴身护卫。
“嗯,父皇也有这个打算,至于人选方面……这几日李家那小子差不多该是时候回城了,到时候父皇再给你安排便是。”
“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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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胖子何苦为难胖子
送走皇甫胤桦,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皇甫长安心比金坚,打定主意要去白安山拜访那个老道士。这要放在之前,白苏肯定会劝上一劝,但是刚刚皇甫长安竟敢鄙视她的工作能力……哼,她可没那么烂好心!
重新换了身常服,皇甫长安也懒得再去看镜子,免得见了伤心,径自就出了宫门。
白苏坏心眼地没告诉她,因着她近几日又长胖了些,这身衣服显得小了,在她刚才生硬地把衣服套上身的时候不经意间扯破了袖子,在肩膀的位置裂开了一条明显的缝,看着很有些寒酸……
连尽忠职守的御姐安慰都没有出口提醒,小昭子又不知跑到哪去了,剩下的那些宫人自然只顾着看笑话,等皇甫长安走远了才掩嘴在后头窃窃私语地讥笑,半点也不将那个土肥圆太子放在眼里。
皇甫长安是乘马车出的宫,本打算直奔白安山,但在借道南大街的时候看着外头熙熙融融的街市,不免觉得有些新鲜。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如今这般真切的亲眼见到,心头不禁荡出一种返璞归宗的别样的情愫,而且眼前这景象,比电视剧中拍摄的要来得更加的热闹,更加的喧哗,更加的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皇甫长安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一直憋闷在规矩森严的宫墙里头,已经无聊了很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宫一趟,也就顾不上其他,下了马车在街道上东走走西逛逛,这个摸一下,那个闻一下,活像一个刚进皇城的乡巴佬——白苏语。
坦白来说,皇甫长安这样的行径,放在一般人身上再正常不过,可一摊上那样的体型,还有那半截破破烂烂的袖子,在旁人看来就显得十分的行迹可疑。
这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金碧辉煌的皇城,哪怕是普通人家出门也是装扮得整齐而体面,尤其是皇甫长安因为没带银子的缘故,逛了好久也没买上什么,一路下来不免让人觉得突兀。
正优哉游哉地逛着,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
“好家伙!连本大爷的东西都敢偷!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皇甫长安回头,只见一个高了她一整个头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她,那人一身亮晃晃的绸衣,额头戴着一块缀金白玉,衣领都是用金丝线绣成的,抓着她手腕的大手上几乎每个指头都套着戒指……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般的壮汉,眼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一回神,皇甫长安率先的反应是,这货看起来不像是碰瓷的……吧?
再一回神,她才忙不迭地脱口而出。
“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还能有谁!别废话!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本大爷就把你这个死胖子揍成一滩烂泥!”
皇甫长安本不想跟他纠缠,然而“死胖子”三个字乃是她的死|茓,更不能忍的是,丫也没见得比她瘦多少好吗?!
妈蛋!胖子何苦为难胖子!
重重地甩开那人的手,皇甫长安冷冷地睨着他:“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拿的?”
“这还用说吗?刚才走过本大爷身边的人只有你,才一小会的功夫爷的玉佩就不见了,别以为你不肯承认爷就拿你没办法了!”说着,那人一挥手,不耐烦地对着两个高大威猛的保镖下令道,“去,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看他还敢不敢嘴硬!”
卧槽!当街耍流氓啊这是,二话不说就要搜身,还有没有王法了!
眼见着那两人就要泰山压顶似的扑过来,皇甫长安不由连连后退了几步,在心下直嚎,尼玛白苏快给劳资粗来!你家主子就要被当街非礼了有没有!
奈何嚎了几乎也不见白苏出来救驾,皇甫长安无法,只能摆摆手叫住那两人:“等等等等……我可以给你们搜身,但要是找不到那劳什子的玉佩,你们又打算怎么给小爷我赔罪?”
闻言,两个保镖互看了一眼,回头请示主子,却是立即就被喝了回来:“蠢货!听他瞎掰!那玉佩肯定就在他身上,快给我搜!”
“放肆!”皇甫长安忽然沉声大喝了一句,面露威严,“你们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然而这回那两个保镖没再鸟她,大步跨前直接就伸出手来往她身上抓。
一见情势不妙,皇甫长安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遇上蛮不讲理还胡搅蛮缠的人最讨厌了,她现在这种状态还不适合耀武扬威地耍帅,再加上这体型十分的不灵活,要是真的打架不见得可以打赢,所以……只能智取!
捏了捏戴在右手中指上的银戒,皇甫长安阴测测地勾了勾嘴角,瞄准其中一个保镖的脖子,在他扑过来的前一秒扬手猛地挥了过去。
“啊!”
剧烈的刺痛下,壮汉忍不住哀嚎了一声,双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打滚,涓涓不断的腥血从指缝间渗出,看起来触目惊心,仿佛当场就要丧命了一般。
剩下那保镖不料皇甫长安下手这么狠,不免惊惧地顿在了原地,一时间不敢往前。
下令的男人跟着白了脸色,抬手指了指皇甫长安:“你……你竟敢在皇城杀人!”
皇甫长安幽幽冷笑:“他又没死,怎么能说我杀人?”
都说了不要招惹她,还非得逼她出手,要杀人还不容易,就算她现在身手不行,也有一千种方法弄死那两个徒有蛮力的大块头,难的是怎么做才能不杀死对方,还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亏得她事先有准备,不然就要被白苏那只傲娇的暗卫给坑惨了。
然而这么一来,对方确实被她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但四下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不过片刻就里三层外三层地聚上街头,对着皇甫长安和那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壮汉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还主动去找了巡逻的捕快。
皇甫长安头疼地扫了一眼,转身就要走人,却不想被闻讯赶来的捕快半路拦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捕头你来了正好,那个臭小子不仅偷我的东西,还出手伤人!”
捕头一扶腰上的配刀,转眼横向皇甫长安,见她衣衫不整即便先入为主坐实了她的罪状,一挥手对下属下命令:“把他带回衙门!”
“让开让开!快闪开!”
不等皇甫长安开口辩护,街头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噼里啪啦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飞快地传来,登时间围观的群众急急往两边退散,就连那几个作势要上前拉她的捕快都微微变了神色,快步往路边退去。
皇甫长安不明所以,循声望向那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才刚刚抬眸就看见一道凌厉的鞭影飞快的闪过面前,继而重重地打在离她的鞋子不到两寸的青石板上,发出脆亮的撞击声。
挥鞭的少女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勒在来不及退开的人群跟前,一双杏眼斜入云鬓,傲慢地扫了眼堵在街头的行人,高高在上地俯视而下。
“大胆刁民,见到狼牙骑进城还不速速退避,挡在道上作甚?!”
见状,捕头立刻陪着笑赶了上去:“五小姐息怒,方才此地发生了一些小争端,卑职这就将人遣散开去!”
说着,那捕头转身下令捕快,将那滚到在地上的保镖抬到一边,又催着皇甫长安靠边站。
皇甫长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派头,不免在心头啧啧惊叹了几声,转念想到那捕快来了事情肯定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即便脑子一动,抬手抱拳,神态恳切地看向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女。
“草民有冤,还望五小姐为草民主持公道!”
大概是看到前方迟迟不动,马队后面传来了一声催促:“五妹,发生了什么?”
那声音洪亮清脆,气贯山河,清澈中又带着一股清傲,霸气中又透着三分轻狂,单是听声音,皇甫长安就感觉到一个牛逼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见到了一个飒爽英姿的年轻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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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她懒,就好欺负——
你狂她更狂,女王睥睨众生相;
你狠她更狠,阴谋诡计一箩筐;
你毒她更毒,剥皮拆骨选哪样?
啥?你有铁骑万千?你富可敌国?
她拍拍手,准备回去睡大觉:“有人说了,我打不过的,他来。”
☆、28、谁以下犯上?!
随着马蹄踢踏,一匹黝黑的高大骏马闯入眼帘,端坐其上的少年一身劲装,头戴狼形盔帽,剑眉斜飞,目若星辰,鼻梁高而挺直,帅得令人炫目,尤其是在他左颊至额头那一片肌肤上,勾勒着简约而瑰丽的图腾,漂亮得像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给人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皇甫长安不是没见过帅哥,但眼前这位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俊酷气质的少年,比起她在宫里头的那两位皇兄来,又是另一番风景。
“四哥,你来了正好,”为首的少女握着鞭子指了指拦在马前的皇甫长安,“这个胖子说他有冤屈,要向我们伸冤。”
闻言,光风霁月的少年这才抬眸直视皇甫长安。
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俯视而下,削瘦的下巴微微翘起,一双漆黑的眸子掩在微眯的睫毛之中,神色倨傲而狂妄。
“你要伸什么冤?”
见对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抓人的家伙,皇甫长安不禁一喜,连忙道:“方才那个男人硬是诬赖小人,说小人偷了他的玉佩,还伙同捕快要抓小人去衙门,想要屈打成招……”
听她这么一说,捕头立刻急了,立刻赶上前来:“将军切不可听他狡辩,这人分明就是贼子,不仅偷了玉佩,还当街将人打成了重伤!”
“对对!是他胡说,恶人先告状!将军您看看,我的仆从被她打成了重伤,马上就要咽气了——”
一身华服的男人说着便转身指向刚才瘫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男人,却不想在争论间那人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摊着掌心瞅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正满脸的疑惑。
见状,男人不免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又爬起来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坐在地上的保镖轻轻摸了摸脖子,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像……不疼了……”
男人一见自己的控诉站不住脚,恼火之下一脚踹开了那仆从:“没用的东西!”
继而大步跨前扯着皇甫长安的袖子,死死咬定她偷了玉佩。
“将军明鉴,刚才确实是这个臭小子伤了我的仆人,这是大伙儿都看见的!只是不知道她耍了什么鬼把戏!要是那玉佩不在他的身上,他又何必做贼心虚,不让我们搜身?!”
“既然这样,那就搜身吧。”
李青驰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觉得非常无聊。
见他那神态,皇甫长安就知道这丫根本就不想管事,也没打算为谁主持公道,只是尽快地想要解决事端,不免忿忿不平,抬头冷哼。
“谁敢搜身?!”
“大胆刁民!敢对将军不敬?!”捕头一揣佩刀,大喝了一句,势必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皇甫长安不屑地呸了一声:“有眼无珠,颠倒黑白的家伙,我什么要尊敬他?”
“你敢骂我四哥有眼无珠、颠倒黑白?!”少女横眉,甩起鞭子就要打过来。
李青驰抬手拦住了她,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皇甫长安:“若是在你身上搜到玉佩,就把你打入大牢,若是在你身上搜不到玉佩,那就把他打入大牢,怎么样?”
“欸?!这……”一口咬定皇甫长安偷了玉佩的男人闻言不免一惊,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然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容不得他怂,随即一咬牙应了下来,“搜他身!”
皇甫长安却是不干。
开玩笑,她堂堂一国储君,还要被人当街搜身,这事儿要是传去出还不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太子殿下的威严何在?!
“不准搜!”
李青驰没想到她这么不识好歹,不禁沉下脸色,露出了几分不耐。
“别给你脸不要脸,本将军的耐心是有限的!就冲着你刚才以下犯上,本将军就可以赏你三十军棍!”
皇甫长安冷冷一笑。
“还不知道是谁在以下犯上!”
“放肆!”李涵荇大怒,当下挥手扬鞭直劈皇甫长安面门,下了狠心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刁民。
这一回,李青驰没再拦着,皇甫长安也没再闪避。
第一,她闪避不了,第二,她激怒对方出手,就是为了逼白苏现身,按照眼前这状况,那丫要是再不出来疏通关系,她这个当主子的就真的要吃暗亏了。
就在鞭子即将落到皇甫长安脸上的前一秒,一抹森寒的剑光刹那间闪了出来,迅疾如电,当空斩断了少女那条坚硬得像是钢筋的鞭子,慑人的气势甚至惊到了李青驰的坐骑。
受了皇甫长安的气,白苏心中是很憋屈,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会在危急关头弃主子于不顾,方才她没有出手是因为看到皇甫长安自己可以应对,眼下那少女的鞭子掺着凌厉的内劲,绝对不是不会半点武功的皇甫长安可以招架的。
“什么人?!”
那人的身法太快,李涵荇只见得一道人影,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貌,不免心有忌惮。
忽然间,人群中传出“哎哟”一声,一个瘦猴似的男人被人一把推了出来,重重地扑倒在地上,在震起了一层细灰的同时,随身跌出了一块白壁带血的圆形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炫目非常。
“我的玉佩!”
大腹便便的男人惊呼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捡了起来,左看右看,宝贝似的用袖子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深怕摔破了边角。
捕头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见机行事,命人将那个瘦猴扣押了起来:“好哇!原来是你这作死的贱民偷的玉佩,给本捕头惹了好大的麻烦!来人,把他绑起来关进大牢!”
“哼!现在没小爷的事了吧?”
皇甫长安不屑地嗤了一声,拍拍ρi股转身走人。
“慢着!”李涵荇厉声喝住她,“谁说你可以走了?!”
皇甫长安回眸觑了她一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李青驰冷笑:“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爷更横的,没想到离开三年再回皇城,就连一个卑贱的刁民也敢爬到爷的头上撒野,爷要是不教训教训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话音未落,只见李青驰纵身一跃,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来,在皇甫长安还没来得及看清之前,煞人的寒气就已扑面而来,“叮”的一声撞上了白苏的长剑,在离皇甫长安脸颊的一寸之地堪堪停了下来,锋利的剑气甚至还割落了皇甫长安的一缕发丝。
卧槽!吓死了!
皇甫长安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喘了两声,目瞪口呆地看着近在咫尺冰冷对峙的两人,仿佛能感觉到那种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的慑人气魄,但这也太他妈身临其境了好吗,丫两只打架能离她远一点吗?!
她当然知道这个少年如此大动干戈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为了逼白苏出手,而她纵然不懂武功,也能看出眼前这两位的武艺不分伯仲,谁也不能打赢谁!
“青驰,住手!”
正在两人僵持之间,从骑军队伍的后面踢着马步奔来一个女人,白衣白马,翩然若仙。
李涵荇立刻迎了上去:“二姐,你怎么过来了?”
李涵绮抬眸扫向顶着刀剑还在干架的两人,开口又训斥了一句:“青驰,把刀收起来!”
不得已,李青驰只好收起弯刀坐回到马背上。
白苏面无表情地Сhā剑入鞘,对李涵绮抱拳作了个揖:“二小姐,多谢。”
说完,白苏回身转向皇甫长安:“主子,我们走吧。”
呆呆地看着皇甫长安携着一个年轻漂亮而又武艺高强的女人离开,一干看客忍不住在心中纷纷吐槽,尼玛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土肥圆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叫李家二小姐亲自出面?还礼让有加?!
“二姐!”李涵荇忿忿不平,“你干嘛替他们出头啊!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青驰冷着俊脸看着李涵绮,眼中同样是不屑和不解。
李涵绮微提嘴角,露出几分苦笑。
“他不是你们可以招惹的,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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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要么瘦要么死!
上了马车,皇甫长安拉着白苏一起坐进了车厢里,开始扒那一队雄纠纠气昂昂的骑兵军团。
“那什么狼牙骑是什么来头啊?在皇城也敢这么横?什么李家王家的,看那几个小兔崽子拽不拉几的,李家很牛吗?!”
虽然说太子殿下失忆了,但从落水到现在差不多也快一个月了,竟然连权倾朝野的李氏都不知道,这储君当的……白苏垂下眼睑,油然而生一股浓浓的忧国忧民之感慨。
不过,说实在的,这其实不能怪皇甫长安,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土肥圆的身子里之后,首要目标就是想着该怎么快速减肥,至于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后宫宠妃朝堂权臣,在她瘦成一道闪电之前,都得靠边站!哪怕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要先把这一身肥膘给甩掉!
再说了,她是太子,是夜郎王朝未来的皇帝,那些人再怎么牛,再怎么拽,还能牛得过她?还能拽得过她?到头来,还不都是要跪在她脚下,三跪九叩,尊她一声“陛下”?哦哈哈哈哈……
咳,不好意思,扯远了。
“李氏一族世代从军,其祖元泰侯位列开国九公之首,为我夜郎王朝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军功显赫,权倾朝野,与破军府并称夜郎双雄,一戍其东,一戍其北,卫我夜郎疆土不受外敌入侵,很受陛下器重。方才殿下所见那头戴狼盔之人,便是李氏一脉相传的李府四公子,李青驰。李公子四岁习武,七岁随军出征,十二岁封少将军衔,戍守东关,旗下狼牙骑乃是夜郎王朝第一骑兵,所向披靡,声威远扬……”
卧槽!不说不知道,一说吓软脚!
那个拽二百五,眼睛长头顶的臭小子竟然这么牛逼!七岁就打战了?居然没有挂掉……十二岁就封为少将!真他妈瞎了她的狗眼!
难怪那些人一个个口口声声地喊他叫做将军,十二岁的将军啊!那是什么概念!如果是世袭的也就算了,但是白苏不是那种会夸大其词的人,听她那肃然起敬的语气,哪怕那个李青驰多少靠着家族的关系发迹,但是他率领的狼牙骑绝对不是被吹捧夸耀出来的,也就是说,那个家伙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的!
好吧,牛逼的人,拽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一回真真是她有眼无珠,不识泰山……默默咬手帕。
想不到皇帝老爹手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才,无怪乎他三天两头离宫旷职,也不担心后院失火祸起萧墙,尼玛谁敢造反就一刺刀捅死你有没有!
看着皇甫长安一脸心驰神往惊叹不已的样子,白苏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有关李府四公子的事迹远远不止这一些,要是认真细数起来,那茶楼里说书的老头儿都可以不眠不休地说上个十天半月,那小子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是皇城的焦点所在,堪称是夜郎王朝的一大风云人物。
但是讲给太子听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免得她再度犯了花痴去辣手摧草,那绝对会招惹众怒的,到时候就算有十个白苏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闲聊着,马车很快就到了白安山脚下。
在皇甫长安的印象里,但凡是有着比较出名的寺庙或者是道观的山,都会毫无例外的沦为旅游景点,而成为旅游景点之后就意味着那座山被大肆开发整改过,就算没有盘山公路可以上山,也会铺好螺旋的石阶,方便游人上下。
现在是在交通尚且还不够发达的古代,皇甫长安不奢望能有盘山公路,但至少也该有像样一点的上山石阶吧?!
可是下了马车,抬头往那座白安山山顶一瞅,皇甫长安才知道,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她才知道,白苏之前一再强调的“那座山很高”中的“很高”是有多高!
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里,白安山的山顶还能被云雾环绕其间,就足以证明这座山有着傲视群雄的海拔,而更让人郁闷的是,那条弯弯曲曲上山的小道,出人意料地险峻,长满了青苔的绿幽幽的狭窄石道,看着就让人无端生出一种通往死亡山岭的阴测感。
所以,皇甫长安很没出息的笑了,笑得很是狗腿。
“那个,白苏……你不是会……轻功吗?”
白苏原本是垂着眼睑一副“劝你别来你偏要来,这下吓尿了吧”的神态,继而被皇甫长安那么一问,冷冰冰的面容顿时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细缝。
“殿下莫不是想要属下……背着殿下上去吧?”
皇甫长安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不行吗?”
白苏上下瞅了眼皇甫长安那一个顶俩的庞大体魄,咬着银牙没有吭声,然而那一脸无力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至少,皇甫长安已经从她的表情上解读出了“对不住了老板,属下可以申请辞职吗?”这样的意思。
“唉,”垂头叹了一口气,皇甫长安体谅地拍了拍白苏的肩膀,“算了,不为难你了。”
说着,便卷起袖口,撩起衣摆,从边上折了一条树枝当拐杖,吭哧吭哧地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爬山之修行——权当是减肥!
白苏站在山脚,淡淡地挑起眼皮,看着那个肥硕的少年……更确切的说是少女,愣头青似的踩着艰难而笨拙的步子,努力地往上爬,半分打算放弃的样子也没有,尽管她分明已经看到了白安山有多高,上山的道路有多艰难,却由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胆怯和退缩的神色。
山道上,皇甫长安摇摇晃晃的背影看起来很是滑稽,可是在那一刻,白苏却是第一次觉得,她的这个主子,跟以前已经不一样,并且跟别人相比……似乎也很不一样。
“咔擦!”
忽然间,拄在手里的树枝被猛的拗断了,皇甫长安欲哭无泪,回头对白苏招了招手:“喂……把你的剑借我使使!”
闻声,白苏蓦地回过神来,尔后面色一紧……卧槽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皇甫长安很有魅力!真是要疯了!
上山的路程非常之艰辛,再加上皇甫长安的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半天时间根本就不够用,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在半山腰幕天席地地睡了一个晚上,好在有白苏帮着生火烤野鸡,不至于把自己弄得太惨太狼狈——自从变成一个死胖纸之后,她的生活能力就瞬间降到了谷底。
所以,在皇甫长安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瘦!要么死!
当她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颤着发软的双脚停在道观门前的时候,皇甫长安热泪盈眶地抬头看着那一座巍峨气派的建筑,仿佛在那一瞬间就会羽化成仙。
她可以肯定,这么一长段的山路爬上来,至少瘦了十斤!不瘦个十斤都对不起她那双快要踩烂的鞋底有没有!
大概是觉得没有哪个傻蛋会不辞劳苦地爬上白安山顶偷东西,道观门户洞开,也没有道士守着,皇甫长安一路走进道观里,竟然没碰到一个道士,正觉得诧异,不远处的走廊转角晃出来一个人影。
“喂——等等!”
皇甫长安面色一喜,赶紧跑上去叫住了他。
“呃,”那人不是道士打扮,看起来不像是道观里的人,回头见到皇甫长安之后,不禁脸色微变,略显惊异,“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欸?你认得本宫?”
皇甫长安听他的声音有些奇怪,不像是正常男人的嗓子,倒是有点像宫里头的太监。
“小人是幽兰殿内侍,随主子前来拜访老道长。”
幽兰殿?皇甫长安垂眸想了想,隐约记得那好像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宫妃所住的院子,貌似里头还住着她素未谋面的二皇兄。
根据皇宫里头的规定,宫妃单独出宫的程序很是繁琐,除非是伴驾,否则要走一系列的流程,倒是皇子可以凭借腰牌随意进出。这么说来,现在在道观里面的就应该是她那位传说中清心寡欲,生人勿进的二皇兄了。
没有在宫里头遇见,倒在这白安山顶的道观里碰上,感觉还真是奇特。
“二皇兄也在这里?正好,你带路,本宫去见见他。”
“呃……”小太监又是一愣,不确定的求证,“太子殿下真要见二皇子?”
皇甫长安奇了:“这还能有假?”
“那……太子殿下稍候,”小太监欠了欠身,施礼道,“二皇子殿下还在园子里同道长交谈,小人先去通报一声。”
见他走开,皇甫长安纳罕地问向白苏:“我去见二皇兄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为什么他反应那么大?”
白苏如实回答:“因为太子殿下以前非常怕二皇子,就是在宫中遇见了,也会绕路走。”
“为什么?”
白苏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前任主子的心理,顿了一顿,又道:“大概是因为二皇子比较严肃,太子殿下曾不止一次说过,二皇子殿下……好凶。”
呃……这……默默地跪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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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小长安就要变瘦鸟,稍安勿躁哈~
☆、30、老子要撕烂你的嘴
大皇子和四皇子皇甫长安都见过,一个沉稳持重,一个轻佻傲慢,所谓龙生九子,各有千秋,皇甫长安也不能从他们两人身上推断出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形象,而且宫里头的人甚少提及二皇子,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存在。
皇甫长安原本对他没什么兴趣,但是刚才白苏说自己怕他,她就忍不住好奇了。
说他严肃?他能严肃过万年冰山的教父大人咩?
说他很凶?他能凶过稍微瞪大眼睛就能把小孩吓哭的幽影咩?
跟在那小太监后头,皇甫长安晃晃悠悠地走到园子门口,探眼望了进去。只见种满了梨树的园子里立着一座飞檐斗拱的亭子,亭子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正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一个白须红簪,鹤发童颜,看起来道骨仙风,颇有一番仙人之姿,当是传闻中薄有名望的陈越时老道长无疑。
坐在老道长对面的年轻人约莫十七八的样子,一拢淡青色的长衫,没有任何的点缀与花哨,干干净净,清清澈澈地自他肩头流泻而下,看起来有如远山青黛,飘渺如烟,却又在隐约之中,将那俊秀的身姿勾勒得撩人心弦。
云烟似的墨黑长发好比最上等的丝绸,柔亮地拂过一缕垂在胸前,遮住了他的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与此刻的神情。
一阵微风拂过,吹落了数十瓣皎白的梨花,飘荡着飞旋在半空中,两三朵落在了他的乌发之上,两三朵落在了他的肩头,还有几瓣绕着那人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尽数缠绵,携着一粒黑子落到了碧玉制成的棋盘之上。
卧、槽、美、呆、了、好、吗?!
特么的这哪里凶了?!哪里严肃了?!
她的二皇兄分明是举世无双的绝色美男子有没有!艾玛居然穿越了这么久,现在才见到他,尼玛太亏了,亏得她小心肝儿都疼了!
看着皇甫长安微张着嘴,一副震撼不已的痴迷表情,白苏不由掩面侧过头……她就知道丫又会犯花痴,尼玛她不认识这货!
小太监跑上前,俯身在皇甫砚真跟前禀告:“殿下,太子来了。”
皇甫砚真却是恍若未闻,慢慢悠悠拣起棋盘上被他斩断了生机的白子,一粒,两粒,三粒……收好在掌心,尔后对着棋盒缓缓将棋子投了进去。
跟在主子身边久了,小太监深知他的习性,一直等到他收回手,才再次开口提醒:“殿下,太子……”
这回,不等他把话说完,皇甫砚真便冷冷淡淡地打断了他,侧过脸来瞅了花园的入口一眼,一字一字,清晰入耳。
“太子在哪?我只看到一个球。”
卧槽!尼玛!混蛋!贱人!劳资要杀了你!
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之后,皇甫长安当即脸色大变,怒火攻心,摞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恨得牙痒痒。
白苏见状不妙,赶紧拉住了她,艾玛这个阵仗她也没见过,二皇子的嘴巴未免也太毒了,一句话能抵得上一个团的杀伤力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忍无可忍,咆哮在暴走边缘——
“卧槽别拦着老子!老子要撕烂他的嘴!”
皇甫砚真依然恍若未闻,甚至没有转过脸来正眼看向皇甫长安,只稍稍拢起袖口站起身,对着老道长抱拳作揖:“既然有人拜访,在下先行告辞,这盘棋改日再续。”
老道长捻了捻长及胸口的白胡子,哈哈笑了两声。
“二殿下请自便。”
看着皇甫砚真潇洒如云地转身走离,淡青色的身影渐渐隐入白雪般飘洒的梨花丛下,皇甫长安气得直跳脚:“混蛋有种你别走!别以为你现在跑了就没事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回了宫我一定要找你算账!妈蛋!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撕烂你的嘴!一定要!我发誓!”
见院子里有道士闻声跑来看热闹,白苏捂着脸不无绝望地提醒她。
“殿下快别喊了,人都走远了……再这么喊下去也只是白白招人笑话。”
“哼!笑话就笑话!我还怕人笑话吗?!混蛋!肺都要气炸了!”
老道长乐呵呵地瞅着皇甫长安双手叉腰地站在园子口赌气,虽说先前早已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的庐山真面,胖是胖了那么些,性子却不如传闻中那般暴虐蛮横,倒是耿直得有些可爱。
等皇甫长安的气头过了,老道长才扬袖吩咐徒弟:“去给太子殿下沏壶茶来。”
“是,师父。”
皇甫长安撅着嘴巴还是觉得很不爽,但毕竟这是在别人的道观里,得罪她的人又拍拍ρi股走了个干净,她也不好意思再闹下去,只好走过去坐到亭子里的石桌上,对老道长赔了个礼。
“方才本宫有些失礼了,叫道长见笑,还望道长海涵。”
老道长眉慈目善,不以为意。
“不碍事,太子殿下不必往心里去。”
“唔……”
皇甫长安闷闷地应了一声,心下又把皇甫砚真从头到脚骂了一万遍,长得美顶个屁用,一张嘴巴贱死了!
上下打量了皇甫长安一番,见她神态疲惫,模样颇有些狼狈,脸颊上还粘着一些细尘,头发里也夹着小半片的枯叶,老道长大致猜到了什么,不免有些惊讶:“太子殿下该不会是从山脚沿着山路爬上这白安山顶的吧?”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皇甫长安就觉得辛酸。
“不然呢?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话说你这道观建得也太高了,本宫又不会轻功,险些没累趴下。要不是有急事,本宫打死也不要再爬第二遍了。”
听她这么说,一边的小道士忍不住掩嘴笑了两声,觉得这太子虽然长得不好看,却是不拘小节没什么架子,没有传言中描述的那么不堪,而且她竟然真的从山脚爬了上来……就凭着她那体型,还真是让人佩服。
“咦?太子殿下难道不知,在白安山的北边有一条索道,可以直接上山吗?”
“什么?!”皇甫长安噌地站了起来,差点打翻小道士刚给她倒好的茶水,激动得想要砍人,“白苏!你不是说上山的路只有那么一条吗?!”
白苏瞬间慌了,有种蛋蛋的忧桑:“属下孤陋寡闻……请殿下降罪!”
皇甫长安冷冷一笑,一口咬定:“你是故意的!”
白苏要哭了:“属下不敢……”
“太子息怒,”作为始作俑者,老道长却是一派气定神闲,帮着解释误会,“那索道近日才完工,这位姑娘没有得到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皇甫长安还是很生气。
“若非你消极怠工,本宫断不用受这般苦累,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你说呢?”
白苏无言以对:“殿下教训得是,属下甘愿受罚。”
皇甫长安一挥手:“那就去那棵树上挂着吧,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下来。”
白苏不解:“怎么……挂?”
“当然是倒着挂,像蝙蝠那样不会吗?难道还要本宫示范给你看不成?”
白苏银牙一咬:“属下遵命!”
尼玛让她倒挂在树枝上还不如直接给她二十大板!太子殿下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怎会如此扭曲可怕?!
惩罚了白苏,皇甫长安气闷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缓解,这才正儿八经地转向老道长:“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道长点点头,站起身来指向一边:“太子这边请。”
☆、31、本宫可以办到!
进了屋子关上门,皇甫长安才谨慎地开口。
“其实,这一次本宫来找道长是有要事相求,还望道长能替本宫保守秘密。”
原本她穿了这身衣服就是为了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奈何歪打正着撞上了二皇子的人,不过在见了老道长本人之后,皇甫长安却是放了心。
不得不说,老道长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前辈,从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看出高蹈出尘的气质,哪怕是面对皇族子嗣,也是一派云淡风轻,不卑不亢。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小人,求得一诺,便值千金。
见皇甫长安表情严肃,口吻慎重,老道长顿而收起了乐呵呵的笑意,拈着白色的长须顿了一顿,微微考虑了三秒钟,才点头答应了下来。
“太子请说,老朽自当守口如瓶。”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皇甫长安将其平放在桌面上,轻轻打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把那块蟹黄膏从中取出,递到老道长面前。
老道长七窍玲珑,当下便猜到了几分:“太子怀疑这蟹黄膏有问题?”
“不错。”皇甫长安颔首,“道长应当有所耳闻,本宫这肥胖症由来已久,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然而本宫的其他几位兄弟姊妹都很正常,唯独本宫用尽各种手段也不能恢复如初,这蟹黄膏乃是本宫每日必食之物,本宫怀疑其中藏有猫腻。听闻道长精通医药丹炉之术,本宫这才前来向道长求教,看是否能解开其间奥秘。”
在古代,跟化学这一科目最相近的便是炼丹术,虽然以当下的水准远远不及现代科学那么发达,但只要有一线希望,皇甫长安便要试上一试。
因为就算这块蟹黄膏真的有问题,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什么,所以她必须搞清楚其间奥妙,才能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解释,老道长便了解了大概,他本就对这些疑难杂症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感兴趣,于是十分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承蒙太子抬爱,老朽愿意一试。”
没想到老道长这么爽快,皇甫长安立刻喜上眉梢,忍不住抬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太好了!道长够义气!本宫就喜欢像你这么干脆的人!”
活到这把年纪,老道长还是第一次被人拍着肩膀说“够义气”,不由得愣了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太子也是直率之人,只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有什么当说不当说,道长直言便是!”
老道长自然不把功名利益放在眼里,然而这件事涉及皇家纷争,却是不得不慎重考虑。
“太子的意思老朽明白,只是此事牵连甚广,倘若真的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老朽奉劝太子稍安勿躁,切不可操之过急。老朽一把枯骨算不得什么,然道观中供养子弟百余人,望太子保白安山一方宁静。”
“道长放心,此事本宫自有计较,绝不会牵连至此。再者,本宫以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予道长,届时还望道长倾囊相助。”
闻言,老道长眉梢轻抬,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敢问太子是何事?”
皇甫长安忽而勾起嘴角嘿嘿一笑,左右看了一圈,凑过去勾住老道长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道长在炼丹之时,是否曾发生丹炉爆破的事故?”
丹炉爆炸的情况,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罕见,老道长被她那么一压,险些没扭伤腰,闻言却是摸不透她话里意思。
“但凡炼丹之人,多少都会遭遇这样的事故,不知太子提及此事是何意?”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意味深长。
“那道长应该知道,丹炉爆破时候的破坏力有多大。”
想起当时的情节,老道长仍觉得有些后怕,面色随之微微一暗:“不错。”
皇甫长安循循善诱:“可若是以此法来抵御外敌入侵,道长以为,能否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
老道长是亲眼见过丹炉爆炸所产生的破坏力的,只是听皇甫长安把丹炉爆炸和抵御外敌联系起来,不免觉得她有些异想天开。
“若是能掌握丹炉爆炸的诱因与技巧,此法固然可以用来威慑三军,可如今,老朽尚且参不透其间因由,又何谈控制与利用?”
皇甫长安收起笑意,垂下眼眸,因着背光的缘故,神态看起来很是萧肃。
“本宫明白道长乃是无欲无求之人,可道长毕竟是我夜郎子民,如今外敌虎视眈眈,道长若是能求得此法,便可挽救千万夜郎百姓于水火之中,这般道理想必道长不会不明白吧?”
冷不丁被扣了一个大帽子,老道长顿时心头一惊,欲哭无泪。
“不是老朽不愿意,只是这……老朽想办也办不到啊!”
哟西!等的就是这句话!
皇甫长安一挥袖子,负手立于一边,神态睥睨,自以为非常的酷帅狂霸拽——
“只要道长倾力相助,本宫可以办到!”
于是,然后,结果……老道长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信誓旦旦地答应了她的要求,还手抖点了个赞。
皇族的明争暗斗要多残酷有多残酷,一个势力的崛起,不知要砍掉多少人的脑袋作为垫脚石,有时候甚至比一将功成万骨枯还要更加的凶残,皇甫长安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早就猜到老道长会有所忌惮。为了让老道长捋起袖子给自己卖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拿他感兴趣的事物诱惑他,套牢他,尤其是那种对方有所接触,但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现象。
皇甫长安在深思熟虑之后,特别是受到了那一队牛逼哄哄的狼牙骑的刺激之后,非常坚定地把目光瞄准到了“火药”上面。
这个时代还没有这玩意,如果能研制成功……
哦呵呵,拼军功什么的,谁怕谁啊!
会打战很拽吗?会武功很牛吗?会舞刀弄剑很狂吗?
你有你的盖世神功,我有我的秘密武器,太子一出,谁与争锋!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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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杀了你都可以!
在事先不知道蟹黄膏里掺着什么成分的情况下,需要一步一步地进行化验,所耗费的时间必然不会短,并且谁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出结果,所以皇甫长安也就没必要在道观里干等下去,在跟老道长商量之后便打算先行回宫,等有消息了再让老道长派人通知她。
沿着小道士指引的索道下山,那叫一个速度,诺高的山崖,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底。
对此,就连白苏都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确实很失职,这要放在以前,以太子殿下的暴虐脾性,直接赐死她都不为过,皇甫长安只让她倒挂在树上,丢人是丢人,但真的已经很仁慈了。
回到寝殿,皇甫长安才刚刚把宫服换上,就有小公公跑来找她。
“启禀太子殿下,陛下召您去一趟重华宫。”
重华宫是皇帝日常处理事务、批阅奏折的地方,跟西宫的那些女人不搭嘎,继上次在太后的永寿宫一闹,皇甫长安就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把皇宫里所有的宫殿都了解了一遍,想着万一再遇到上次那样的情况,就直接装病不去!
乘着步辇进到重华宫,皇甫长安还没走近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倔强与倨傲——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大街上撞到的那个**炸天的狼牙骑少将,李青驰!
“什么?要我伺候那个又肥又丑又蠢的白痴?!我不干!”
自从变成了土肥圆,皇甫长安就对“肥”、“丑”、“蠢”这一类的字眼非常的敏感,是以在意识到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口口声声所指的人就是自己的时候,皇甫长安不由得虎躯一震,立刻加快步子赶了过去!
没想到李青驰的反应这么激烈,不仅当面忤逆自己,甚至连谦词都忘了用,皇甫胤桦的脸色陡然间就沉了下去,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孤王不是在跟你商量,孤王这是在命令你!竟然说不干?呵……你敢不干,孤王就敢以军法办了你!”
李青驰一身骄气,桀骜不驯,单膝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宁死不屈!
“臣宁受军法!”
“你……”
皇甫胤桦气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这个孩子以前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一提起给皇甫长安当护卫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狂躁?!要不要这么鄙视他家的长安!
对峙间,殿门口忽然光线一暗,哗的冲进来一个庞大的身躯,紧接着以泰山压顶之势跑到了李青驰面前,咬牙切齿:“混账!你敢把那句话再说一遍?!”
李青驰抬头,见了皇甫长安后微微一诧,继而换上更加不屑的神情。
“臣宁受军法!”
皇甫长安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是这一句,是前面那句!”
李青驰傲骨铮铮,威武不能屈!
“要老子伺候像你这种又肥又丑又蠢的白痴,老子死、都、不、干!”
“啪!”
皇甫长安肺都要气炸了,当场甩了李青驰一个耳光,怒气有多盛,力道就有多大,直接把他的脑袋扇偏了过去!
李青驰“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回头瞪着她,冷冷一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竟敢打老子?!”
皇甫长安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两倍,居然骂她是废物?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
一把拔出护卫的佩剑,皇甫长安气疯了,举剑指向李青驰,挥手就要刺过去——
“你以下犯上,本宫杀了你都可以!”
“七弟!不可乱来!”
见状,皇甫无桀一惊,立刻拔剑挡住了她的长剑,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皇甫长安的长剑擦过他的剑锋削下了李青驰的一缕长发,笔直地刺到了他喉间。在千钧一发之际,竟是堪堪在贴近李青驰喉心的位置停了下来。
霎时间,在场众人齐齐变色,均是惊出了一头冷汗。
只有李青驰岿然不动地半跪在地上,宛若千年不曾变色的石雕,如山岳临渊,以单薄的身姿造就一种巍峨的气势,令人打心底钦佩不已。
皇甫胤桦也吓死了。
这李青驰可是李家一脉相传的独苗,要是就这么被皇甫长安杀了,哪怕李府不会一怒之下起兵造反,皇甫长安这太子也绝对不能再当了。
“呵呵,还算有几分胆识嘛……”差点没把别人吓破胆,皇甫长安反倒笑了,收回长剑随手扔还给那名侍卫,踏前两步,皇甫长安睨着眉梢,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青驰,“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受我三针怎么样?只要你受得住,本宫就对你的无礼既往不咎;倘若你受不住,就乖乖地给本宫……做牛做马!”
李青驰横眉冷对,虽是自下而上看着她,却全然没有任何屈从的意思。
他信服的从来都只有强者!像皇甫长安这种丢人现眼贻笑大方的废物,他连杀了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刀!
“三针而已,你来便是!只是到时候别耍赖不认账!”
“耍赖不认账?”皇甫长安邪笑一声,“同样的话,原字原句奉还给你。”
“哼!”
李青驰冷哼一声,撇开了脸,连看都不要再看她。
皇甫长安回身朝皇甫胤桦点了点头:“父皇,能否请你们先回避一下?”
皇甫胤桦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然而对上那双清澈水亮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一股特别容易让人信服的力量,即便挥手屏退了众人。
“都先退下。”
等到众人都离开了屋子合上了门,皇甫长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摊平在桌上,继而从中一根一根地取出三枚针,回头走到李青驰跟前,阴测测地笑道:“事先提醒你一句,会很疼,实在受不了的话千万别硬撑,就算你哭了本宫也不会笑话你的。”
李青驰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少废话!”
他越是硬气越是狂傲,皇甫长安就越想捏碎他的骨头!
捻起一枚银针,皇甫长安眼睛一眯,对着他后颈笔直扎了下去,几乎在同一瞬间,李青驰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却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呻一吟。
不等他适应,皇甫长安迅速刺下了第二枚银针。
这次李青驰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不过几秒的时间,光洁的额头上就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层细汗。
“还有一枚,千万不要哭哦……”
“要扎就快点扎!少他妈给老子叽歪!”
被屏退的一干人就呆在侧室,并没有走远,一个个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探听殿内的动静,一开始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片刻之后,殿内骤然传出一声惨叫:“啊——!”
惊天地!泣鬼神!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皇甫胤桦和皇甫无桀对了一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森森的被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疼啊!单是听着,就觉得好疼!
☆、33、认真你就输了
巨大的痛楚迫得李青驰全身痉挛,弓着腰倒在地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滚而下,滴落在地上,明明是开春的寒天,看着他这幅模样,却仿佛到了骄阳炙烤大地的三伏日。
“啧……”皇甫长安惊奇地砸了砸嘴巴,走上前抬起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腿,“还活着吗?”
李青驰忍着剧痛,浑身都在轻微的发颤,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抖着嗓子吐出几个字。
“你、不要……食言!”
“哎呀,竟然没痛晕过去,好腻害……”
皇甫长安叹了一声,觉得十分的可惜。这三针是教父大人以前教她的手法,专门用来严刑拷打,用全了一共有七针,七针一落,人不死也得残废。一般而言只需要用三针,就算是身强体健的壮汉也会承受不住晕厥过去,李青驰生生忍了下来,可见他的意志力和体格都非同一般。
不过,他太倒霉了。
因为他遇上了皇甫长安。
跟皇甫长安讲道理?树上的鸟儿都要笑了。
她是很讲道理,可是她的道理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她自己。
凑到李青驰跟前,皇甫长安蹲下身,抬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的眼睛直视自己,一言一字,威逼到了骨子里:“臭小子!别以为你立了军功就可以目中无人,只要这江山一日是我父皇的江山,你就一日是本宫的臣子!这里是在皇宫,由不得你撒野,刚才的事本宫可以饶你一回,可若是你敢再扫本宫的面子,本宫不介意让李家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尝尝这**蚀骨的滋味儿!”
李青驰瞪着她,目眦欲裂。
“你敢?!”
皇甫长安“呵呵”一笑。
“本宫还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就是毁了这江山,可就算要毁了这江山,本宫也要你李氏一族——给本宫陪葬!”
跟她斗?横什么横!最讨厌装逼的人了!
耍无赖是她的拿手好戏,耍流氓是她的看家本领,唬人谁不会呀?动动嘴皮子而已,认真你就输了!
“你……无、耻!”
皇甫长安好无辜,眨巴了一下眼睛,好生委屈。
“本宫怎么就无耻了?本宫一没招你二没惹你,就无端端地被某只疯狗在殿里大放厥词地谩骂,说什么本宫‘又肥又丑又蠢’?什么叫欺君犯上知道吗?亏你还是当官的,懂不懂宫里头的规矩?”
李青驰扭开脑袋,咬得额头青筋直冒,却依旧冷笑着嘲讽。
“难道老子说错了吗?你就是又肥又丑的蠢货!”
啧啧,那宁折不屈的小模样,端的是冷艳高贵。
皇甫长安捏着他的下颚,缓缓下滑到颈项,尔后掐住他的脖子一寸一寸地收紧,在某一个瞬时,突然间狠狠地按倒在了地上!
李青驰被她掐得险些咽气过去,后悔错信了这个无耻至极的混蛋,被她生生坑了三针,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似的,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左脸被她蛮横地摁在地上,一片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如果可以动手,他绝对要杀了这个混蛋!
“蠢货是你。”
皇甫长安高高在上,一派气定神闲,瞅着他一脸愠怒,气得一张俊脸都快要变形的表情,就有一种特别变态的快感。
“本宫并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也没有打算对付李家。可是本宫要你明白,皇家的威严绝对不容侵犯!你穿了这么多年的朝服,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还要本宫解释给你听吗?还是说……你们李家存有二心,想要造反?”
“你别血口喷人!”
“呵呵,别激动呀!如果真的要血洗李府,我想用不着本宫亲自动手,襄王爷会很乐意替本宫代劳的……你说呢?”
自打被狼牙骑牛逼哄哄的气势震慑了之后,皇甫长安就恶补了一番朝中权势,掌握兵权的一共有五方势力,一是以破军府和襄王为首的破云军,二是以李府和容王为首的李家军,三是景王为首的神策营,四是皇帝亲掌的紫衣卫,以及各州县的府兵。
而在这五方势力之中,又以破云军和李家军为国之铠甲,占了夜郎王朝六成以上的兵力,双方互相钳制,分庭抗礼,一说结盟紫宸对抗天启,一说结盟天启对抗紫宸,经常在朝中争论不下,大有相爱相杀之态势。
作为正统意义上的军人,破军府和李府均恪守使命,精忠报国,以国家利益为重,以百姓安危为忧,有所争执皆因政治立场不同,而不至于私下交恶,两君大将皆是君子坦荡,光明磊落。
只有那容王和襄王擅长舞权弄术,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皇甫长安搬出襄王来威胁李青驰,事情就不仅仅是说着玩那么简单了,那皇甫胤桦虽说算不上是昏君,但也不能称得上的圣贤之主,再加上他对皇甫长安那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宠爱,倘若皇甫长安诚心要陷害李家……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能预料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见李青驰默然不语,皇甫长安便知她的那番话戳中了丫的软肋,不由挑起眉梢,笑得一派奸邪。
“别以为本宫是在开玩笑,本宫认真得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可别把本宫惹恼了。”
说着,皇甫长安松了手,从他后颈上拔出了三枚银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皇甫长安转身的一刹,李青驰骤然拔出腰间佩刀,对着皇甫长安的后背咬牙刺去。
然而不等刀口劈到皇甫长安的肩头,一道冷锐的剑影就将李青驰的佩刀架了开去。
白苏一身劲装,执剑立在一旁,冷眼相看。
“李将军,请你自重!”
刀光剑影之中,皇甫长安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径自走到桌面收起了银针,尔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回身走到李青驰面前,摊开手。
“吃了它,乖乖做本宫的走狗,哦不,是做本宫的护卫,不然……本宫诛了你的九族。”
☆、34、收了一只小走狗
倘若换个人说这种话威胁他,李青驰肯定不会买账,可是现在说这话的是皇甫长安那个疯子,李青驰几乎毫不怀疑,那混账东西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毕竟一个人浑到了她那种地步,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在乎了。
李青驰冷着脸站起身,反手将弯刀重重的Сhā回了刀鞘里,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不屑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
“凭什么相信你?”
皇甫长安掂了掂手头的盒子,垂眸淡笑:“就凭你——别无选择。”
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可是有个宠她到了极点的皇帝老子,就凭这一点,她就可以狐假虎威,在整个夜郎王朝横着走!以前她总是被人欺压嘲笑看不起,是因为不懂得利用身边的优势,把一个太子当得那么窝囊,也算得上是一种本事了。
可是现在,既然她占了这个身子,占了这个身份地位,就不容许再有人挑衅她的威严!
李青驰黑着脸死死瞪着她,尽管心下不爽到了极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个死胖子阴了一道,被逼到了一条死胡同里。
他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他给皇甫长安当护卫,天天守着这么个无所事事的废物,还不如给他一刀让他死得痛快!
所以他才会出手杀她,就算那么做会触怒陛下,陛下看在李家世代的功勋上,也不会为难李府的人,最多就是赐他一死。
一命抵一命,能够除掉这个夜郎王朝最大的“祸害”,那比打上上百场胜仗值多了好吗!简直是造福苍生恩泽万民普天同庆的一大快事啊有没有!
可恨的是刚才被她刺了那要命的三针,又冒出这个身手不凡的暗卫,就凭他现在的能耐要杀皇甫长安完全没有任何胜算,而且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还用李府来要挟他!
权衡之下,李青驰别无他法,恼火地冷笑了一声,从皇甫长安手里夺过药丸扔进口中,径自吞了下去。
“嘿嘿,这样才听话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非得吃些苦头才肯学乖。”
瞅着李青驰一脸怨怒的神情,皇甫长安表示非常的喜闻乐见,抬手掐了掐他那僵硬的脸颊,在李青驰动手扭断她的手腕之前迅速收了回来。
尔后话锋一转,肃然开口。
“臭小子,事先警告你,别给本宫动什么歪主意!这颗药丸会折损你至少三成的内力,所以在打得过白苏之前,最好别老盯着本宫的脑袋磨刀子!当然,看在你杀气这么重的面子上,本宫还会做好第二重保障,具体内容本宫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知道,倘若本宫出了什么意外,李府也别想太平!”
“哼!”
李青驰嗤了一声,双手抱拳侧过身,以免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揍她!
“怎么?想打本宫呀?”
皇甫长安气死人不偿命,见他越是不待见自己,就越是要把脸凑过去,典型的贱人。
“有本事你打呀!你打呀!你要是敢碰本宫一下,本宫就敢把你扒光了挂在青楼的大门口,给全城的姑娘欣赏下李少将的健美身姿……唔,对哦,本宫还可以摆个摊子坐那儿收钱,看一眼收一锭银子!听说你在皇城很受欢迎,是无数少女少妇的春闺梦里人,本宫肯定会赚翻的!啊哈哈!本宫真是太有才了,白苏你说是不是?咦……白苏?!”
那厢,白苏正死命地拽着怒发冲冠的李青驰,不停地规劝。
“李少将,冷静点!冷静点!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皇甫长安摊了摊手,回头去把皇甫胤桦一行人请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好了父皇,李青驰已经答应给儿臣当护卫了,这下您也不用军法处置他了,本宫自会好生调教他。”
调教……
听到这两个字,众人不免在心头生出一种异样的、怪怪的感觉,唯独皇甫胤桦眯着眼睛笑得一脸深不可测。
“既然如此,那父皇就不Сhā手你们之间的事了。”
没想到李青驰最后竟然会选择委曲求全,这跟他往日傲慢得不可一世的作风实在大相庭径,众人不禁投去狐疑的视线。只见李青驰面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一双眼睛仿佛会吃人似的,死死盯着皇甫长安的侧脸,那目光中强烈的杀气就连他们这些隔着近百步远的人都能十分真切地感受到。
可就算他一副快要气炸的样子,也没有出声反驳皇甫长安刚刚的言论,却是默认了。
见状,在场之人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方才在这殿内发生了什么,只对那一声惊悚的惨叫仍然心有余悸。
皇甫无桀将目光从李青驰的身上收回,转而投射到皇甫长安的面上,却不想正巧对上了她的视线。
皇甫长安勾起嘴角盈盈一笑,抬手对他比了比中指。
小样儿,想看她出丑,诅咒你上厕所没手纸!
从重华宫出来,皇甫长安牵着一只新上任的小走狗,兴高采烈地从各大宫殿门前走过,那耀武扬威的模样让人很有砸她臭鸡蛋的冲动。
李青驰的一张脸更是黑到了可以磨墨的地步,白苏心惊胆战地在暗处跟着,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做好在李青驰发飙之前冲上去劝架的准备!
坦白来说,其实皇甫长安没必要拴着这么一个相看两厌的家伙在身边当护卫,但是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死丫敢那么损她面子,她就非要让他浑身都难受,最好能气得年夜饭都吐出来!再说了,这可是父皇的一番好意,她自然不能轻易辜负,反正调教什么的,sm什么的……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兴趣爱好。
绕着皇宫整整溜了一圈,李青驰算是把这一辈子的脸都丢尽了,到最后已然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趋势。
“喂,你蹦跶完没有?”
皇甫长安不太高兴地纠正他:“本宫不叫‘喂’,叫‘太子殿下’!”
李青驰一扭头,直接不理她。
“切,拽什么拽,真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吗?信不信本宫瘦下来,比你帅一万倍!”
闻言,李青驰笑了。
“瘦下来?你?哈哈……老子这辈子都没听过比这个更好笑的笑话了!”
皇甫长安怒了:“臭小子,给本宫去那棵树上挂着!”
李青驰再次傲娇地扭过头,扑面而来一股冷艳高贵的气质。
“白苏,你想办法吧,他要是不挂,就你挂!”
闻言,白苏捂着膝盖栽倒在了地上……太子的世界你不懂!
☆、35、瘦了瘦了!
这天晚上,苏瑾年满怀着忐忑的心情,再度秤了一次自己的体重,当她得到最新的那个数据的时候,不禁鸡冻得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容易啊,太艰难了,瘦了啊……终于瘦了!
虽然,才瘦了半斤不到……
但请不要鄙视那半斤谢谢!那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转折点了有没有?!象征着她光明而充满着希望的未来……太好了!她的人森又有救了!
不枉她哼哧哼哧地累得跟狗似的爬上了那座高耸入云霄的白安山,不枉她狠心的又减少了食量,不枉她坚持每天绕着皇宫跑一圈……不枉她发现了那蟹黄膏里面的猫腻!
皇甫长安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凡事都做至少两手的准备,在她把有问题的那块蟹黄膏送给白安山的老道长检验的同时,并没有在宫中表现出一丝一毫异样的痕迹,照常每日让澜依送蟹黄膏进来。然后取最顶端的那一块,喂养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而另一只猫姐妹则喂以同等食量的在金字塔中层取出的蟹黄膏,这样就可以得到一个很直观的结果。
为了证明自己“以后”的所作所为不是在胡闹,皇甫长安特地拉了父皇大人一起来见证实验的过程与结果。
当然,针对澜依的背景和他在入宫之后所接触的人事物,皇甫长安都命人进行了暗中的调查和监视。只是那个澜依相当的狡猾,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人非常的谨慎,盘查了几日却是一无所获。
不过,只要藤还在,总是能摸到瓜的!
瘦了半斤,皇甫长安欢天喜地死了,当夜就拉着李青驰绕着皇宫又跑了一圈,搞得某人怨念深重,在经过镜湖的时候一度想要把那个死胖子踹下去!
大概是因为连着几日没有再吃蟹黄膏,体内残留的分量逐渐少了下去。一开始,皇甫长安的体重下降得非常缓慢,但从第四天开始,一天下来就瘦了整整五斤!
艾玛!五斤啊!那是什么概念?!通货膨胀的那会儿五斤猪肉都抵得上一张毛爷爷了!
第六天,就连父皇见到她的时候,都说她变瘦了呢哦呵呵!
第十天,老道长那边终于在望穿秋水之中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了几分眉目,但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有待商榷,让皇甫长安亲自去一趟白安山。
皇甫长安换了身不那么招摇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左右转了一圈,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衣服大了一圈,尤其是腰腹的那一段,以前绷得有些小紧,现在已是松松垮垮贴在了肚子上,说得夸张一点,塞下一个抱枕都不为过。
这样的变化不说是旁人,连皇甫长安自己都很震撼!
完全不像是正常减肥的节奏,倒像是被充大的气球在快速地缩水一样!
皇甫长安高兴归高兴,但这一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夜里经常做恶梦,有一星半点的小响动就会被惊醒,睡了一整夜,精神却日渐憔悴,甚至还会发低烧,脸色也很不好,感觉就跟染了毒瘾的人在戒毒一样,身体的反应非常大。
摸了摸脸上略显松弛的肉肉,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比以前更丑了!
妈蛋!这样子要怎么见人啊!
不行,她要出宫,去老道长那儿蹭饭修行去!在瘦成一道华丽丽的闪电之前绝不见人!
对!就是这样!只有这么做,下次回宫的时候才有足够的资本惊艳回归,亮瞎那群混蛋的钛合金狗眼!
打定主意,皇甫长安立刻提起毛笔挥手写了一封草书,命小昭子送去给皇甫胤桦说明去向,拜托他好生照料那一对猫姐妹,尤其是那一只被喂了“毒药”,正在缓慢发福的可怜的猫丫头。
有关蟹黄膏一事,皇甫长安所信任的人不多,如今知情的只有她和白苏,老道长,以及皇帝老爹四人,像李青驰这种还没有被驯化的傲娇属下,自然无权过问主人的秘密。所以,在看到李青驰顺手拣起刚送进来的那块蟹黄膏送进嘴里的时候,皇甫长安很坏心眼地没有阻止他。
而实际上,她其实有偷偷地把一部分有问题的蟹黄膏掺进那家伙的饮食里……嘎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种教条是白莲花们的思想,她皇甫长安可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以牙还牙神马的,才最解气有没有?!
死丫竟敢嘲笑她长得肥,她就让他体会一下当胖子的**滋味儿!
虽然他的食用量不多,但水肿个一两天,那绝对不是问题!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皇甫长安发现这个男人不仅傲娇,还极度的自恋,要是哪天早上他起来发现自己那张英俊的小白脸肿得跟包子一样……哇哈哈!说不定会悲极生恨,从白安山山顶直接跳下去!唔,那样的话就摔成一只烂包子了——真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呐!
一抬眸,就看到皇甫长安抖着一张小肥脸对着自己乐呵呵地傻笑,李青驰顿觉反胃,沉下脸色骂了句“有病”,即便闪身走了出去。
“滚回来!”
皇甫长安收敛神情,对着他的背影冷喝了一声。
李青驰依旧我行我素,当她的话是耳边风。
皇甫长安冷冷道:“白苏!”
“叮——”一柄反射着寒光的锋利长剑瞬间劈在了李青驰的面前,同他在刹那间拔出的弯刀交接在一起,撞击出一声刺耳的响声。
皇甫长安走上前,瞪了李青驰一眼:“两天没教训你,掬花痒了是吧?”
李青驰收回弯刀,抱胸立于一边,从头到尾都懒得吭一声,仿佛跟她说话就会变脑残似的。
“不说话?”皇甫长安微挑眉头,却是笑了,“好啊!很好!有本事就一辈子都不要跟本宫说话,不过……本宫打赌,七天之内,你肯定会哭着求本宫搭理你!”
这回,李青驰直接闭上了眼睛,连看都懒得看她。
“喂你……!”
“太子殿下……没属下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行告退了……”白苏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这一个月来她出场的频率要比她前几年加起来多上好几倍,再这么下去,她可以直接申请调岗当明卫了,还当什么神秘隐卫啊!
拽!真拽!一个一个的,都给她摆架子是吧!
会武功就很拉风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瘦下来,她也去练武功,就不信整治不了他们!
☆、36、继续瘦瘦瘦!
为了不引人怀疑,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皇甫长安这次出宫乃是秘密偷渡,只带了李青驰和白苏,东宫一切事物照旧,对外宣称太子殿下从民间寻得一良方,正在密室中闭关修炼,以求俊秀之姿,天人之貌。
当然,对于这样的宣告,宫内众人多是嗤之以鼻,只当皇甫长安是想瘦想疯了,还特么俊秀之姿,还特么天人之貌?
就凭她那圆滚滚的身子?就凭她那满脸横肉的样貌?除非回炉重造,不然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不过,难得太子殿下闭关修炼,没有像前些日子那般天天都要出来吓人,污染了大家的眼睛,严重伤害了大家的幼小心灵。听到这样的消息,众宫人不由奔走相告,几欲弹冠相庆,巴不得那个受尽天下人耻笑的废物太子再也不要出来,给夜郎王朝丢脸。皇宫里面没有了他,日子只会过得更加的舒坦顺畅。
澜依能力有限,摸不透是真是假,依旧每日做了那蟹黄膏送入太子寝宫,第二日便会像往常一般得到少了几块的盘子。见此情形,他稍稍放了心,却不知那些少掉的蟹黄膏悉数都被送到了皇甫胤桦的宫中,拿去喂养那两只体态诧异愈渐明显的小猫。
而在白安山上,老道长所谓的有所眉目,却不是指他在蟹黄膏样品中发现了什么。相反,他通过种种试验,却未能从中找到任何的端倪。老道长的炼丹阁在当时的科技水平中已经算很高端了,就连他都不能检测到什么,旁人自然更难发觉其间的猫腻。
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那幕后黑手用心险恶,其心肠之歹毒,着实令人发指!
通过这段时间的种种迹象,皇甫长安已然可以确定,问题就出在蟹黄膏上面!
“道长特意唤了本宫过来,应该不仅仅只是说这些吧?”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待老朽取了古籍,便可知其一二。”一边说着,老道长转身走进藏书阁里,搭着梯子爬到书架上,翻出一本纸张泛黄的老拓本,回身摊开在桌面上簌簌翻了几页,继而推递到皇甫长安面前,指给她看,“太子看这里,此物老朽不曾见过,但古人记载,有鸟兽食之则肥,会不会与太子的肥胖之症有关?”
古代的繁体字看着有些艰难,皇甫长安一个字一个字看下来,费了些脑筋才把整段话看明白。
那上面记载的是,有一种寄居在动物身上的虫子,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如果鸟雀不小心吃了那只虫子,就会变得肿胀肥大,半月不能张开翅膀飞起来。
尼玛!这是什么玩意儿?!
皇甫长安不禁感觉到一股蛋蛋的坑爹感扑面而来。
如果她猜得没错,那虫子的分泌物应该是一种类似于激素的东西,食用之后就会扰乱整个人体的内分泌系统,从而导致体内脂肪堆积,四肢水肿,而在当前这种落后的科学水平下,想要检验出蟹黄膏里有激素的存在,那跟难如登天也没什么两样了。
“该死的,别让本宫逮到证据,否则本宫一定要把整只虫子都塞进丫的嘴里!”
“那接下来,太子打算怎么做?”
“哼!既然现在差不多摸清了大概,也不用急于一时,抓虫子的事暂且先搁在一边。本宫近日断食蟹黄膏之后,身体大有不适,想必道长多少看出了本宫体貌的变化,不知可有什么好的法子,以助本宫重整容貌?”
有父皇那样的基因在,这个皮囊绝对是个美人儿,皇甫长安当然不能浪费,尤其是那几个龙章凤姿的皇兄,竟然敢那样嫌弃她,绝逼不能忍!
她一定要比他们更美!更帅!更英俊!亮瞎他们目中无人的狗眼,气死他们!
老道长仔细打量了一番皇甫长安的样貌,左瞧瞧右看看,又执起她的左右手把了脉搏,随即提起毛笔写了个方子。
“太子不必担心,这几日是因为瘦得太快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过些日子只要调整好饮食,便会慢慢减缓速度,回归一个正常的状态。老朽的这个方子有助于驻颜美体,太子早晚服用一剂,可保肌肤莹润光泽。”
莹。润。光。泽。
皇甫长安咔嚓闪过一道电光,拿余光偷偷打量老道长的神情,只见那白发须眉的老头儿含笑看着自己,显然是认出了她的女儿之身。
“道长!”皇甫长安忽然跳了起来,双手一把抓住老道长的手,吓了对方一跳,“这个秘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要说出去!本宫知道你跟二皇兄关系好,但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他!”
老道长尴尬地抽回手,这太子……就算是女扮男装,也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太子放心,老朽自不会多管闲事。”
皇甫长安还在蹦跶:“不行!你发誓!快发誓!”
百般无奈,老道长不得不举起右手,对着青天白日,被迫说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誓言。
“苍天在上,陈越时当为太子保守秘密,倘有泄露,白安山夷为平地。”
闻言,皇甫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其实道长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啊,只要说一辈子上茅房没厕纸就可以了……”
“……”这个更毒好吗!
在白安山住下来之后,皇甫长安为了瘦得更健康,一面严格的控制饮食,该补充营养的补充营养,该杜绝的美食一律杜绝,一面高强度地进行锻炼,再加上为了塑形美体而每日必备的两小时瑜伽……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明显消瘦了一大圈,并且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很多。
正当皇甫长安对着铜镜洋洋自得的时候,门外骤然爆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狂吼——
“皇甫长安你给我滚粗来!老子要杀了你!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然后就是噼里啪啦一阵拆房子的动静,其间断断续续地夹杂着白苏不怀好意的劝说。
“李少将,看到你变成这样,在下也是忧心如焚……但请不要冲动,我们做属下的,就算主子要我们变成主子那样,也应该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去你妈的义不容辞!老子先砍了你这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吱呀——”
皇甫长安推开门,搬了张小凳子坐在门口看打架,一边鼓掌,一边喝彩。
“哇哦,好精彩!好炫!好刺激!喂喂喂……别砍那里,把房子拆了要赔钱的!不要啊!别砍那棵树,人家好不容易长到几百岁,不许欺负它不能动!白苏!快阻止他,别让他劈了水缸,里面的红鲤鱼是小道长的宠物,弄死了他会抓狂的!”
啊哈哈!太他妈解气了!
李青驰现在的脸肿得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活像一只烤焦了的大包子,只恨她现在没有数码相机,不然一定要拍下来,挂在墙上辟邪!挂在床头避孕!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日子一晃就到了夏天,树枝上蝉鸣不断,烈日下树影斑驳。
在皇宫的那一个多月减肥减得异常煎熬,而在道观中的这三个月,因为每天都有瘦!每十天就有不一样的惊喜!
皇甫长安表示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先抑后扬,先苦后甜,快乐赛过活神仙!
“使劲拉!再使劲一点!再用力一点!”
“殿下……你不觉得疼吗……”
“有点……”
费了好大的力气,皇甫长安才把那两只浑圆白嫩的水蜜桃子塞进了束胸带里,累出了额头的一小层细汗……不容易啊!
要她这么个36d的大胸脯扮成胸部平平的男装,难度系数实在太高了!
不过……
看着镜子里那个颜如宋玉、貌比潘安、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采高雅、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等等等等……的翩翩美少年,皇甫长安就觉得什么都值了!真的,都值了!
好帅啊!太帅了!怎么可以这么帅?!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英俊的人存在?!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好吗!真是每天都要被自己帅醒一万遍啊一万遍!
“太子,您已经对着镜子照了足足一刻钟了……”
“唔……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觉得本宫很帅吗?难道你见过比本宫更帅的男人吗?”
“……没有。”
“那你会不会爱上本宫?”
“绝不!”
“呃……不好意思,忘了你不是蕾丝不搞拉……”
“……?!”完全听不懂!球翻译!
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皇甫长安拿起案台上的金边折扇,“唰”的打开,抵在胸口轻轻扇了两扇,端的是俊采神驰,风姿卓然。
“走,出关,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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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狗眼瞎了
“吱呀——”
推开门,白苏率先迈步跨出门槛,抬头瞅了眼门外抱胸靠在柱子上的李青驰。
男人俊酷的面庞上是桀骜不驯的神态,眉峰斜入鬓角,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漆黑的眸子清晰地倒映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丛,而不见半丝人影,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孤傲气质。
白苏敛眉,回身对着门口作了一个揖,恭敬地俯身:“殿下。”
她这一声尊称,是发自肺腑的膜拜。
不论别的,皇甫长安能从一个无药可救的死胖子,一路坚持不懈地走到现在,凭着她自己的智谋与毅力,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耻笑与攻击中,从一只丑陋的蚕蛹蜕变成光华照人的花蝶……单凭这一点,就已足够令人叹服,打心底敬佩。
扪心自问,她白苏就做不到,没有这样的勇气,没有这样的胸襟,也没有这样的抗打击能力。
从皇甫长安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一种别开生面的精彩。她有种预感,这个被上天赋予新生的孩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可以带领夜郎王朝这个被强敌虎视眈眈的孱弱国度,走向前所未有的巅峰,创造出千古垂名的辉煌……
唤了一声,不见皇甫长安有所动静,白苏不由敛眉往房内看了一看。
却见皇甫长安一手拿着手执铜镜,一手握着折扇在仔细地整理头发,末了还要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上看一遍,下看一遍,最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红唇皓齿中吐出一个字:“帅!”
白苏膝盖微颤,有种跪地的冲动……
刚才的想法都特么是幻觉,眼前这个自恋得想让人把她一脚踹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家伙,才是真实的!
“殿下!可以走了么?”
“催什么催,你没有胖过,是理解不了本宫鸡冻的心情的。本宫被嘲笑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当然要把自己最英俊最完美的姿态展示粗来,亮瞎那群魂淡的钛合金狗眼!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在本宫面前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对了,李青驰那小子来了没有?”
白苏侧过头,瞟了眼那个背对着门口的桀骜身影,默默地退开两步,端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他就在门外。”
“哈!我去吓吓他……”
皇甫长安一拍折扇,大步流星地迈步走了出来,步履生风,掀起用金丝线绣着九龙翱天图腾的衣摆,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片金灿灿的流光,极致的华丽,耀眼而炫目。
一身白底金边的锦衣华服,衬着那张精雕玉琢般的俊秀脸蛋,似笑非笑的眉眼尽显风情,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李青驰早就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只是一如既往地抗拒,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故而背对着门口靠在柱子上,仰头看着院子里那棵参天槐树,私以为那棵树比那个死胖子要顺眼多得多!
自从那天他被皇甫长安耍了一道,气急之下险些拆了院子,后来又在跟白苏打斗的时候被那个浑球暗算,被裹成一个蚕茧在树上挂了三天三夜之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这个院子半步!若非老道长苦口婆心地留他在道观中研究机弩战车的改良,哪怕违抗圣旨,他也势必要离开这个让人窝火至极的皇城,回他的边塞做个逍遥将军!
要他伺候那个废物,还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
不过,打那以后李青驰就没再见过皇甫长安,两个多月住下来,没了某白痴的骚扰,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老道长又是学识渊博之人,以他厚积薄发的理论知识,配合自己的实战经验,慢慢琢磨出了几样杀伤力强大而又便于操控的器械,惹得他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拿到军中实地演习一番。
是以皇甫长安一说要回宫,他才会强压下心头积累了一箩筐的怨怒,难得主动地配合她一次。
本以为皇甫长安会凑过来骚扰自己,李青驰可傲娇地昂着脖子,打定主意无论她怎么命令自己,都坚、决、无、视!
然而等了一阵,却不见皇甫长安有任何响动。
一垂眸,只见一袭金边白衣闪过,华美风骚,香气沁脾,更胜他当年。
李青驰凝眸,目光下意识追随而上,落到了在清风的吹拂之下猎猎飞扬的绣金衣摆上,霸气狷狂的九龙图腾栩栩如生,随着衣摆的拂动宛如在那片白色的云霄翱翔腾飞,金光舞动,灿若神明。
随着目光上移,那人恰恰回过身来,潇洒如风地甩手打开折扇,眉眼生辉,亮如星辰。
“啧……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被本宫迷倒了吧?还是说……你嫉妒本宫长得比你帅?”
轰——!
晴天那个霹雳——!
李青驰当、时、就、震、惊、了!
尼玛这货是太子?!这不可能!他不相信!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也绝对不承认,眼前这个风采卓华的少年,是以前那个不堪入目丢人现眼花见花谢人见人衰的废材太子!
李青驰表示,他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以至于有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都不能把张开的嘴巴合起来,不能把瞪大的眼睛收回到正常的形状,不能把嵌进柱子里的五指收起来……
“喂喂喂,”皇甫长安收了折扇,捅了捅他僵硬的身子,“傻了?!”
李青驰不可置信地伸手去捏了捏皇甫长安的脸皮,温热的,柔软的,是真的,撕不下来……
“嘶,好疼!”
皇甫长安一把拍掉他的爪子,揉了揉被扯疼的脸颊,又担心被抓出红印子,不由拿出手镜左右照了一遍。
李青驰的眼睛瞪得死圆,还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个钟灵毓秀的美少年就是曾经的肥球太子的事实……可是她那欠扁的声音,就算只是打个喷嚏他都能听出来!
双手缓缓下移,李青驰依稀还能记起皇甫长安那水桶般的粗腰,然而眼下双手一收,丈量出的便只有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跟女人一样又细又软。
皇甫长安比李青驰矮了一个头,被他环着腰那么一带,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一抬头,李青驰俊秀的面容就放大在了眼前,桀骜的眉眼近在咫尺,连细微的呼吸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
皇甫长安闭上眼睛,抓着李青驰的腰,继而踮起脚尖——猛的一跳!
“咔!”
李青驰的下巴被皇甫长安重重的撞了一下,下颚被迫合上,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他整个下巴都麻了。
“操!你干什么?!”
“哼!本宫知道本宫变帅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吃本宫的豆腐,也不代表你可以非礼本宫!愣着干嘛,听不懂人话啊,快把你的爪子给本宫拿远点!”
好可爱!
这小东西横眉瞪眼的,就连生气的表情都那么灵气逼人……
卧槽真他妈瞎了他的狗眼!
李青驰一甩手,捂住眼睛痛苦地跪倒在了地上:“尼玛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老子瞎了……一定是老子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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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十大废柴之首
走在回宫的路上,李青驰还是不能接受皇甫长安那个粗俗鄙陋又暴虐的土肥圆……突然之间!变身风度翩翩美少年的事实……!
趁着皇甫长安不注意,李青驰侧过头,频频拿余光瞅了她好几遍。
金黄|色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细微的光芒,白里透红的肌肤如同水蜜桃般润泽,明眸皓齿。微卷的睫毛像刷子一样密,长长的盖在眼睑上,投射下淡淡的阴影。狭长的眼角勾勒出上翘的弧度,圆润的鼻头不算很高,微微挺起,像是北方雪地里的白狐狸,两瓣嫣红的唇瓣甚至有些透明,宛若上等的胭脂……
那一袭金灿灿的华服套在她身上,非但不显得俗气凡庸,反而自成一种清贵的气质。
她的年纪不大,个子也不是很高,打着一把招摇至极的金边折扇一步一晃地走着,又轻佻又疏狂,神采奕奕,光风霁月……即便是明知道她是在耍帅,却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和厌恶,反而会在不经意间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呸呸呸!
吸引你大爷!
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被这么个只会显摆卖弄的臭小子吸引!
就算她减肥了又怎么样?就算她变好看了又怎么样?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凭她那变态的断袖之癖,卑鄙无耻的德性,不学无术,欺市霸街,便是换了身俊俏的皮囊,一样是祸国殃民的废物太子!
察觉到李青驰在偷窥自己,皇甫长安不由嘴角一翘,收起折扇抵着下巴,笑盈盈地回过头来:“喂,小子,你干嘛老是偷偷看本宫,是不是暗恋本宫啊?”
“切!”李青驰不屑地嗤了一声,撇开脸,“老子不喜欢男人!”
“咦——”皇甫长安故意拖长音调,提着眼角凝眸看着他的脸,直到看得他浑身不自在,才接着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按道理李府也该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这也不能怪本宫暗自揣摩,你会不会是本宫的同好?”
“谁跟你是同好?!想太多!断袖之癖这种东西老子恶心还来不及!”李青驰脸色一暗,原本打定主意不跟她多费唇舌,但是听到她开口就忍不住想要反驳,“还有,你听清楚了,本少爷今年才十七岁!十七!”
“啊?!你才十七岁?”皇甫长安一脸错愕,赶紧往他的脸上又端详了一阵,尔后砸砸嘴觉得不可思议,“不像啊……怎么看都有二十五六了吧,看你长得挺标致的,没想到这么显老啊……还总是听你‘老子老子’的自称,本宫还以为你早过了而立之年呢……”
从小到大,李青驰只被人夸过帅,还没被人说过“老相”!
虽然明知道皇甫长安是故意为了磕碜他,但还是止不住一团一团的火气往上冒,抬眸看到白苏一手把着剑柄紧张地看着自己,李青驰冷冷哼了一声,甩手走到了边上。
“鼠目寸光!本少爷懒得跟你这种孤陋寡闻的家伙一般见识!”
“喲,这样就生气了?脾气真差,难怪娶不到老婆。”
皇甫长安耸了耸肩膀,做了个遗憾的表情。
闻言,李青驰气不过,横了她一记眼刀,追加了一句:“本少爷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
“矮油,本宫也是好心好意地关心你嘛,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皇甫长安泪目,偷偷地擦了一把眼角,“干嘛对本宫大吼大叫的这么凶!”
李青驰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长得再好看也还是他娘的一无赖!
“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难不成真的想立个太子男妃?”
“太子男妃?”皇甫长安眼前一亮,拊掌欢喜,“这个主意不错!本宫觉得你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啊!李府独苗,得青驰者得李家军,半壁江山就这么拿下来了。小样儿,你就乖乖从了本宫吧,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皇甫长安还顺带抛了一个媚眼给他,恶心得李青驰满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张脸白了青,青了白,后悔跟那个无赖大流氓搭腔,憋了半天才从齿缝里吐了一个字。
“滚!”
“哈哈!开玩笑嘛!别这么认真!你想上本太子的床,本太子还不见得乐意收你这样乖张不听话的男宠……话说,看你这幅紧张的模样,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与你无关!”
“啊哈,还真有啊!说说嘛,是哪家的姑娘?说一下又不会怀孕,反正本宫不喜欢女人,不会跟你抢的……”
“……哼。”
李青驰一拂袖子走在了前面,一副“老子就是不告诉你,偏要闹心死你”的模样,又拽又傲娇,架子端得比她这个主子还大。
对付这样的家伙,皇甫长安有的是办法——“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但最好不要让本宫知道了,否则……本宫立刻就要了那姑娘!”
白苏一抹额头的黑线,丫还真敢说啊……
李青驰却是怒了:“你若敢玷污雪嬛姑娘,老子就把你扒光了衣服挂在城头曝尸三日!”
“卧槽!你剽窃的本宫的台词!”
白苏再抹黑线,太子殿下请抓准对话的重点!
“驾!”
行至马厩前,李青驰翻身跃上马背,扬鞭策马,一声厉喝即便扬尘而去,背影潇洒如风,迅若流光。
“殿下……”
白苏为难地看向皇甫长安,请示她要不要把李青驰那只桀骜不驯的小蛮兽拉回来。
皇甫长安倒是不以为意,摇了摇折扇笑道:“算了,随他吧,总有一天他会哭着跪在本宫面前抱着本宫的大腿恳求本宫收留他的……”
白苏哭着哭着就笑了,殿下您太有自信了……属下望尘莫及。
“对了,你知道那个雪嬛姑娘是什么人吗?”
“如果属下猜得没错,那应该是破军府的三小姐,破云雪嬛。”
皇甫长安挑眉:“长得很漂亮?”
“传闻,是风月谷的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七的十大美人之一。”
“风月美人榜?还有这玩意?啧……”皇甫长安一拍扇子,捋起一缕发丝拈在胸前,尔后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苏,“你觉得,本宫现在这样的容貌,能排第几?”
“属下……不知!”太子殿下快别闹了……!“风月榜上所有的人事物,皆由风月谷谷主一人编排,旁人无从Сhā手置喙。”
“唔,”皇甫长安忽然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本宫有上榜吗?”
白苏渐渐的、渐渐的,把头垂成了脸跟脖子平行的姿态,两只脚微微张开,是标准“撒腿跑”的起步姿势,尔后痛心疾首地,鼓起巨大的勇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了那个残忍的真相——
“殿下……位于……全天下……十大废材榜……榜首!”
“卧槽!白苏你给本宫滚回来!快让本宫揍一顿!本宫很生气!亟需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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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章节篇幅略短,下一章继续闪瞎,三个皇兄先闪谁好呢?
另外担心小李子变节的别嚎,我家小李子很纯的,看下去就知道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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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看着皇宫的红墙金瓦逐渐逼近,皇甫长安靠在车厢边,拿折扇挑起珠帘往外瞅了几眼。
皇宫大门外的长街上一如既往的肃穆庄严,没有因为他这个太子爷闭关了三个多月而有丝毫的改变,眼下正是官员们罢了早朝去往各府衙办事的时候,断断续续有官员的轿子从里面抬了出来,也有武将骑着马踢踏而出,陆续有秩,完全做到了太子在和不在一个样!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毕竟太子没什么太大的实权,就算生病了在床上躺个一两年,也不会影响到整个朝堂的运作和发展。
若是出息点的、上进点的、有事业心的太子爷,或许还掌管宫内外大大小小不少事务,多少有些影响力。
可惜……皇甫长安特别没出息!
在这之前,她这个臭名昭著的废物太子,除了招摇过市,挥霍玩乐,欺压百姓,强抢民男……诸多恶行之外,对朝政可谓是一概不理,再加上她那一身令人望而生畏的肥膘,官员们躲他还来不及,即便知道抱着她的大腿就能平步青云……也没人敢跟她一块,沆瀣一气,为世人所不屑!
这些——皇甫长安都很明白,可是……她就是觉得很不爽!
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减肥,拼死拼活瘦成了一道闪电,正准备春风得意地大肆炫耀一番,却发现大家根本就不关心她!
这就好比一个跑马拉松的运动员,累得跟狗似的咬紧牙关跑到了终点,结果到头来却发现那只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终点站一个观众都没有,满满的寂寞扑面而来,流淌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伤……
皇甫长安觉得,她非常有必要提高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
她说过,总有一天,她会让皇宫里那些看不起她的,嘲笑过她的,诅咒过她的,戏弄过她的渣渣们,一个一个,后悔得去跳河!
而现在,一个华丽的转身,她终于从一个不堪入目的土肥圆完成了惊艳的蜕变,这场名为“闪瞎你狗眼”的精心大剧作终于可以拉开序幕,上演一场精彩纷呈的宫廷大戏,风靡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皇甫长安忽然开始期待起了那群家伙看到她完美变身之后的表情,一定!肯定!绝对!会非常的好玩!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摄像机什么的,无法保存下如此精彩的瞬间,真是个极大的遗憾……
放下帘子,皇甫长安打开折扇晃了两晃,考虑着……先闪谁的狗眼比较好呢?
穿越之后跟她有过瓜葛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基本上都没有太过频繁的接触,如果按顺序来的话,第一个见到的——
“啪!”
一收折扇,往掌心拍了一拍,皇甫长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促狭而不怀好意的笑意,对,就是这货!她的可爱的亲亲大皇兄,前身的爱人,今身的劲敌,并且还是害他掉下水的罪魁祸首,不狠狠地报复一下,实在难消她的心头之恨!
朝着空气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已经非常习惯地掌握了召唤神兽的技能。
“白苏,粗来一下,本宫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一见到皇甫长安那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白苏就忍不住小心肝一颤……有人要倒霉了,还是倒大霉!
书房的案桌上,点着一盏清心醒神的香炉,细如丝带的烟气袅袅娜娜,缠绕成旖旎的姿态,缓缓飘荡上升,最后消失在半空之中。有人走过,带起一阵微风,吹得白烟轻轻摆动,片刻后又恢复了原状。
书桌后,端正大方地坐着一个俊朗的身影,黑底金边的华服贴合着健硕的身躯,剪裁得当,将他宽肩窄腰的健美体魄衬托得十分惹眼。刀刻般的五官立体而深邃,此时此刻,正神情专注的看着执在手中的书卷,令人不忍打扰。
“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特地命御药司熬制的百草养神露,有健脑清心之功效,娘娘平日对殿下虽然严苛,但其实还是很关心殿下身子的。”
“嗯。”皇甫无桀淡淡应了一声,目不斜视,“放下吧。”
宫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大皇子的冷淡,并没有赘言,只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他两眼,才福了福身子告退。
自始至终,皇甫无桀的视线都没有从书上挪开。
过了一会儿,门前晃过两道黑影,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抬着类似于担架的物件一路行至书桌之前,才将其放下:“启禀大皇子,太子殿下特吩咐奴才将此物送与大皇子。”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皇甫无桀才从书卷上收回视线,抬眸扫过来一眼,见到那担架上铺着一层锦被,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里面是什么?”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只说了,大皇子见了便会明白。”
闻言,皇甫无桀一时间也吃不透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顿了顿,吩咐宫人:“去把那层锦被掀开。”
“不可……”抬着担架进来的小公公赶忙阻止了那宫人,“太子殿下交待了,只有大皇子亲自掀开,才能了解其中的奥秘。”
“还有这种事?”皇甫无桀微提眉梢,显然不信。
然而三个多月没有见到那个恼人的家伙,眼下突然送了这么一件奇怪的东西过来,皇甫无桀不免觉得有些稀罕,倒是想悄悄皇甫长安的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即便挥挥手让宫人退了下去,起身走到那担架边,抓起锦被的一角“刷的”将那一层薄衾抓了下来。
薄衾一落地,瞬间便露出了掩盖其下的妖娆风韵。
只见一个半祼着香肩的少年勾着两条白嫩嫩的大长腿横卧在担架座椅上,身上只裹着一袭艳红色的袍服,秀丽的青丝垂在肩头,嫩粉色的脸颊沾着薄薄一层加了亮粉的胭脂,愈发衬托得那精致的五官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尤其是那一双璨若明珠的黑眸,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你,波光潋滟,勾魂摄魄。
蓦地看见这般香艳的画面,皇甫无桀再是冷漠寡薄,也不由得失神了片刻。
等他再度回眸,那个少年已经搂着他的脖子爬到了他的身上,粉嫩的唇瓣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根,湿热的气息随着那一声似曾相识的熟悉语调,缓缓漫上耳际——
“大皇兄~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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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不要啊大皇兄
不喜欢被人太过接近,下意识的,皇甫无桀微蹙眉心,抬手就要扒那枚下蜘蛛般缠在身上的妖孽,然而手才堪堪抬到了一半,电石火光的瞬间,皇甫无桀猛然惊醒——
大!皇!兄!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念着这三个字时候的那种语气和腔调,又粘又腻,惹得他从脚底一路往上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由内而外打了一个森森的寒颤。
这个声音……这个语调……
这张脸……这样的容貌和身段……
不可能!不可能会是皇甫长安那个体格庞大圆滚似球的家伙!一定是他幻听了!
皇甫长安攀着他的肩头,双腿水蛇似的环在他的腰际,两个人贴得极紧,就连对方的心跳都能细微地感受到,皇甫无桀方才那轻微的一颤,极大地激励了皇甫长安戏弄他的恶趣味,由是愈发地变本加厉起来,伸出细滑的小舌头在对方的耳根处蜻蜓点水般划了一道,清丽的声色撩人心弦。
“是我呀,大皇兄……你怎么不说话?旁人认不出我也就算了,若是连大皇兄也认不得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从未被人这般调戏,没人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皇甫无桀虽是沉稳酷冷的性子,然而说到底也只是个刚行了弱冠之礼的年轻人,血气方刚!
被皇甫长安冷不丁地拿舌尖在敏感处扫了一下,霎时间,皇甫无桀如遭雷击,全身僵硬……
然而再大的震撼,也抵不上那个事实来得触目惊心——挂在身上的这个妖媚蚀骨的家伙,竟然真的是皇甫长安?!
不……这不是真的,他不相信……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他的噩梦而已!
足足沉寂了半刻钟,皇甫无桀才从巨大的震惊中收回了被震出体外八百米远的七魂六魄,垂下眼眸不无骇然地盯着皇甫长安,大有将她那张光滑如玉的俏脸瞪出两个窟窿的的架势,因为真的是很难接受如此惊悚的事实,皇甫无桀忍不住再次验证了一遍。
“你真的是……长安?”
“恩啊~”皇甫长安弯起眼睛,笑嘻嘻地在他的下巴上蹭了一下,一脸欢喜的模样,“我就说嘛,大皇兄一定可以认出我的!怎么样怎么样,我变成这个样子,大皇兄喜欢不喜欢?”
皇甫长安身上的衣着并不多,捉襟见肘的,两条腿几乎完全祼露在了外面,肩上也只是斜斜地挂着衣料,露出光祼白嫩的香肩……皇甫无桀抬着手,想要把她从身上弄下去,却是不知从何下手,好像无论碰触她的哪里,都像是烙铁一样烫手……
正僵持着,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通传。
“启禀大皇子,武安侯求见!”
闻言,皇甫无桀脸色微冷,终于召回了大半的魂魄,伸手抚上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作势要将她从身上推开:“快下去,这成什么样子了……”一边说着,又觉得不妥,便沉声回绝了外头的人,“今日本殿不见客,让侯爷明日再来吧!”
见他紧张,皇甫长安偏不遂他的意,故意提高的音调叫唤:“哎呀——你弄疼我了!不要!啊!不要碰那里啦……”
听着这几声惊呼,守在边上的宫人一个个把脑袋埋在了胸口,面红耳赤,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虽然,实际上完全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皇甫无桀更是没碰到过这样的阵仗,以往皇甫长安就是再迷恋他,也绝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更不会故意叫唤招人误会,情急之下不禁微微红了耳根,手上稍微多加了几分力道,奈何她缠得太紧,一时半会儿却是推不开。
那厢,跟随侯爷一同前来的上官婧遥听到了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娇呼,顿时脸色骤寒,怒火攻心,快步上前不管不顾地推开门冲了进去,全然没有心思去分辨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不如一般女子那样娇媚细软,反倒显得有几分清亮。
“砰——!”
门被一把撞开的时候,皇甫长安正使坏地抬脚在皇甫无桀的膝盖后顶了一下,论武功和力气,她比不过皇甫无桀,但论近身搏击和灵活性,除了教父大人,她还没找到第二个可以跟她抗衡的对手!
皇甫无桀只知道皇甫长安没有武功,本来就没太将她放在眼里,不料她出脚的速度那么快,一个不察就被阴了一把,脚下不稳,径自就被皇甫长安抓着胸襟狠拽了过去,双手来不及松开,就这么揽着她的腰贴身倒在了地上,混乱之中外赏又被扯了开,露出了里边白色的亵衣,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暧昧。
上官婧遥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皇甫无桀搂着一个半祼美少年就那么大喇喇地趴在了对方身上,腰际被两条又白又细的长腿紧紧缠着,两个人衣衫不整,气息微喘,脸对着脸,鼻尖对着鼻尖,只差那么小半寸就要贴到了一起,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那妖孽般的少年一手抚着皇甫无桀的脸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眼角眉梢飘荡着万种风情。
见到她闯了进来也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反而将嘴角的弧度扬得更深了,作势就要去亲吻皇甫无桀的薄唇!
上官婧遥目眦欲裂了!忍无可忍了!
“你们在干!什!么?!”
“咯咯……”皇甫长安低笑了一声,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说出的话却令人吐血三丈,“你没长眼睛自己不会看吗?还是说本宫动作不到位表现得不够明显,没有把**的神韵给表达出来?”
宫人甲乙丙丁:足够了!已经很到位了!不能再明显了!完全已经超越了**的范畴了好么!狗眼都快瞎了几百次了有没有!
被皇甫长安缠着脱不开身,又不能一巴掌把她拍死,皇甫无桀有种装死的冲动……
“别闹了长安,为兄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若是换成以前,这番话必然会以一种无限鄙夷,万分嫌恶的姿态说出来,可是现在,皇甫无桀在遭受了巨大的身心创伤之后,发怒的口吻就显得那么的无力……
而在他们身后,刚刚赶进房间的武安侯,以及气得一脸铁青的上官婧遥,在听到皇甫无桀的那句话之后,只闻得后脑“咔嚓”了一声,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
别闹了……长?!安?!
☆、41、拿着节操喂狗吃
眼前这个玲珑眼,胭脂唇,鹅蛋小脸儿,红衣裹素腰,一颦一笑纤媚如妖的撩人美少年,竟然是!竟然是!竟然会是……皇甫长安?!
一道闪电劈死他们吧!
这绝对不是真的!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才三个月不见,那个圆墩墩的家伙就瘦到这般境地,而且还变得如此美貌,完全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看不出曾经的任何模样……说他是皇甫长安?哈,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
目光如针,紧紧地扎在皇甫长安那张俊俏的脸蛋上,上官婧遥神情严正,如临大敌,一双杏眼瞪得像是驼铃一样,将她原本秀气的面容衬得有些吓人。
那妖娆少年的一身装束与六音司那些狐媚惑主的舞姬相差无几,再加上身材娇小,若是不去看脸,倒像是个还未长开的女人。
然而那张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的面容,于秀美中带着三分英气,于妖冶中透着几许霸道,于放浪中又挟着一股狷狂,却是摒去了女儿家的羞怯娇弱,将少年儿郎那份特有的张扬之气显露无遗。
盯着少年堪称完美的五官,目光流转之中不用刻意,便已风情万千……
上官婧遥就是身为女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轻咬贝齿,从心底滋生出一片斑驳的嫉恨来。
见两人木若呆鸡地杵在那儿半天不曾回神,皇甫长安心中得意,但又觉得不够火候,这个叫做上官婧遥的女人不仅毒如蛇蝎害死了前身,还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伙同皇甫无桀密谋太子之位,企图凤临天下当皇后……呸!做她的春秋大梦!
皇甫长安扭了扭身子,毫无预兆地双手捧起皇甫无桀的脸,凑过去在他的唇角“吧唧”亲了一口!
亲完以后,在场所有人和他们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宫人们一个个垂头抖肩,悲从中来……亲了……真的亲了!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跪了……
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太子爷,这样的场面被他们看到,那就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眼睛不保!要么小命不保!
上官婧遥更是一脸的震撼和愤慨,袖子底下一双手紧握成拳头,濒临爆发边缘!连她都没有碰过皇甫无桀,这个混蛋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亲他!
刹那间,皇甫无桀又森森地被闪电劈倒在了风雨里……
他不能忍受,最厌恶断袖之风的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男人亲了一口,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更不能忍受,被亲了之后……他竟然没有觉得恶心和不适!
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没有排斥!而且在皇甫长安快要从椅子上往后倒去的瞬间,他居然还下意识的搂紧了她的腰……
作为罪魁祸首,皇甫长安也无可避免地被自己的那个举动震了一震……咳咳!请不要指责她没下限毁三观,她也觉得这么做很丧尸好吗?为了报复上官婧遥和皇甫无桀这一对狗男女,她已经把节操都拿去喂狗了有没有!这得是多大的牺牲啊!多悲壮的画面啊!
你以为她很想亲他吗?一想到人家是自己的亲哥哥,皇甫长安的肠子都扭成一团了好吗?!
对于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手段,她也觉得很蛋疼啊,姨妈又在逆流了啊……
可是,刚才就是脑子一头热,就那么亲了下去,便宜了这个龟孙子……要是不讨点利息回来,她这买卖就亏大了!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赶紧抓住机会,一甩长发回过头来,又傲慢又狂妄地瞥了上官婧遥一眼,不屑地哂笑道:“看见没有?大皇兄是本宫的人,谁要敢打大皇兄的主意,本宫就先打断她的狗腿!”
“你……”
上官婧遥快要被她气疯了,一张嘴又不知该怎么跟一个疯子无赖对骂,气闷之下作势就要冲上来挠她,却被上官南鸿一把拽了回去。
“遥儿,别冲动……这件事大有文章,回头再议。”
“爹……可是……”
上官婧遥还是觉得委屈,杏眼竖起,万分愤慨地回头瞪了上官南鸿一眼,对上他沉稳而严厉的眸子后才稍微冷静了几分。
回想起上次自己佯装毁容把事情闹到了太后那儿,却被皇甫长安四两拨千斤地弹了回来。得知她带了千金难求的凝肌露前来赔礼,上官婧遥本打算在里面做些手脚栽个赃陷个害,却没想到那个脑子进了水的家伙瞬间狡猾了许多,特意寻了太医过来给她看诊,又命太医检验了一番凝肌露,全然杜绝了暗藏猫腻的可能。
不得已,那件事便只能不了了之,惹得她心头不痛快了好久。
这么说来……确实,自从皇甫长安落水失忆之后,一颗脑袋就灵活了许多,不知道是真的开了窍,还是说……背后有人在给她出谋划策,抑或者……直接操纵了这个傀儡?
父女两眉来眼去之间,皇甫无桀已经冷着一张俊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皇甫长安也闹够了,瞅着皇甫无桀快要暴走的神情,估摸着再闹下去就真的收拾不了了,她倒是不怕事情闹大,只担心事情一闹开,全皇宫一下子见到了她的全新形象,就没法再逐步开展“闪瞎你狗眼”的计划了有没有!
这么精彩纷呈的剧本,她才不要半途毁在这几个不讨喜的家伙身上!
乖乖地松开腿,等皇甫无桀一起身,皇甫长安跟着从地上跳了起来,继而整了整衣服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既然大皇兄还有正事,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们继续聊……聊政事可以,聊婚事神马的,就免了吧哈哈哈……”
说着,赶在上官婧遥一气之下就要操起身边的花瓶砸过来之前,皇甫长安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条小手绢,风情万种地朝众人甩了一甩,尔后一转身,留下了一个华丽而风骚的背影。
出发,朝着下一个目标继续前进!
书房内,上官南鸿默了好长一断时间,才抬眸看向皇甫无桀,不确定地开口询问:“大皇子……方才那位……真的是太子殿下?会不会是有人鱼目混珠冒名顶替?”
过了一阵,不见皇甫无桀回话,上官南鸿不禁又催了一声:“殿下?大皇子殿下?”
“……嗯,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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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凭什么要喜欢他?
可以说,皇甫无桀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从他的生母去世之后,就过继到了皇后名下教养。皇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因而对他的要求格外严厉,不仅文治武功要出类拔萃,言行举止也要循规蹈矩,不失皇家风范。
皇甫无桀自知出生卑微,很小就懂得了在这深宫大院内的处世之道,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稳重得体,不失于轻浮草率,素来都是朝臣眼中最佳皇位继承者的人选。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宫外,都深得人心,有着广泛的拥戴者。
随着年龄的增长,见惯了宫廷内外的世态炎凉明争暗斗,皇甫无桀的心性逐渐变得深沉冷睿,极少会受外物的影响而失去了应有的冷静自持。
然而眼下,打自己一进门,皇甫无桀的表现就一直不在原来的状态上,甚至还走失了心神,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虽然说……方才那样的场面,确实叫人措手不及,难以招架,就连他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殿下,”上官南鸿上前两步,面色凝重,“此事多有蹊跷,绝对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微臣以为,应当将此事速速告知皇后,再行商量。”
冷静了片刻,皇甫无桀恢复了平素的沉定,闻言不由凝眸。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他比任何人都怀疑刚才的那个少年不会是皇甫长安,除了声音之外,那两人的容貌身段以及言行举止,完全都不一样。
但如果……那个家伙真的是皇甫长安……接下来又该作何打算?
一场笑闹,一番戏谑……时隔三个多月,再度接触“皇甫长安”这个名字,皇甫无桀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胁迫感。
朦胧之中,有种他也无法言喻的气息在缓缓漫散开来,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那厢,皇甫长安却是懒得理会自己的恶作剧给旁人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和创伤,反正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她的亲亲皇帝老爹,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他是吓死吓哭还是吓尿,都随他……
翘着二郎腿坐在琉璃瓦上,皇甫长安还保持着方才的装扮,性感妖娆,如同一只深山中走出来的火狐狸。
且不说她从一个死胖子变成了窈窕美人,单是这样的打扮给人见了,也是要亮瞎狗眼的。
虽然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可毕竟祼在外头的太多,刚刚在书房里,看见皇甫长安那么紧地贴在皇甫无桀身上,白苏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好吗!
这小家伙的身子里装的是熊心豹子胆么?挺着两个36d的大桃子,还敢往人家身上蹭啊蹭的,万一不小心把束胸带给蹭散了,暴露了自己女扮男装的性别……丫不想活了,她还要自己的小命呢!
不行,得去找条坚实点的缎带,下次帮她捆紧一点!
“呸……呸呸,呸……”
抹了一把嘴唇,皇甫长安微蹙眉头,万分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就把初吻给献了出去,还是献给一个正在热恋之中,订了婚约快要成亲的男人……一想到皇甫无桀的那两片薄唇很有可能给上官婧遥那个贱女人跪舔过,皇甫长安就恶心得连年夜饭都快呕出来了。
哦草……不能再恶心!
看着皇甫长安痛苦地抱着脑袋在琉璃瓦上滚过来又滚过去,白苏忍不住露出了婶婶的不解的表情。
“殿下,您怎么了?脑袋抽筋了吗?”
“不,是本宫的心……在抽搐……”皇甫长安一手握拳,贴着胸口重重敲了两下,表情痛苦而纠结,“一想到刚才不小心亲了大皇兄,我的心脏都难过得想吐了……”
“呃……殿下您不是,很喜欢大皇子吗?”
不说失忆之前,就是失忆之后,每次见大皇子,皇甫长安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冒着被大皇子掐死的危险可了劲儿往他身上蹭……就冲着刚才她衣裳半解,媚态横生地色之诱之,勾之引之,恨不得整个人都嵌进大皇子的身体里……就冲着这阵仗,谁要敢说皇甫长安对大皇子没有一点儿的好感,她就一剑砍死丫的!
“喜欢他?”皇甫长安“呵呵”了两声,继而坐直身子,对白苏勾了勾手指头,“本宫问你,在那劳什子的风月榜上,除了美人榜和废材榜之外,应该也有什么高手榜啊、才子榜啊、富豪榜啊、美男榜啊……之类的吧?”
“回殿下,据属下所知,风月榜中并没有单独的美男榜……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排在了美人榜上面。”
“哈?男人和女人比美貌?!美人榜上有男人?”这不科学,标准怎么设定?!
“是,据闻美人榜排行第二的就是个男人。”
卧槽!还排第二!口水都流粗来了……
“那第一是谁?”
“貌似……没有第一。”
“欸?为什么?”
“原本梅见公子排在第一,可是后来有人说天启国的国师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然而国师深居简出,从不上朝,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就连风月谷谷主都不曾得见,这第一的位置便因此空了出来。风月谷谷主放出话,若有人想要求证天启国国师这天下第一美人之名,需出黄金万两,他便出面去见上国师一见。”
竟然还有这种事……尼玛,那个什么风月谷的谷主也太会敛财了吧!谁他妈那么人傻钱多,仅仅为了知道谁是天下第一美人,而花一万两黄金去求证?!丫想钱想疯了吧!
“先不说别人了,就在那么多榜单上面,有皇甫无桀的大名咩?”
“没有。”
“哈!所以说嘛!大皇兄他什么都不是,论权势地位比不过本宫,论相貌他比不过那什么梅见公子,论武功和文采,他也排不上天下前十,本宫凭什么要喜欢他?他哪一点值得本宫喜欢了?你别太当真,本宫不过就是逗着他玩而已。难道你不觉得,先把他诱上钩,然后在他被本宫迷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再狠狠甩了他,这样子做来得更解恨吗?”
“……殿下深谋远虑,属下望尘莫及……”
“那是,本宫乃天之骄子,智谋无双,无人能敌!”
“不过……风月榜有个规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但凡皇族子弟,皆不入榜。”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
“……”白苏默然,她是不是多嘴了?
气氛正有些尴尬,皇甫长安抬手理了理发梢,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庭院转角晃进来一道华贵的身影,当即眼前一亮,拍了拍白苏的肩膀。
“快,把我弄下去,四皇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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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人说皇兄们以貌取人……这,显然不是嘛。
他们讨厌长安是因为长安以前确实不招人喜欢,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在长安变美了之后,他们也不见得喜欢了啊,只是对美人多少有些好感而已,人之常情嘛~长安还是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才征服他们滴!不然身为皇子,美人要多少有多少是吧,没必要去喜欢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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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活见鬼了
皇甫长安回宫的消息并没有人知道,虽然适才在皇甫无桀那儿闹了一阵,但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就传开,皇甫凤麟自然也不知晓。
所以,当他看到草丛上躺着的那个红衣半裹的纤魅少年时,只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跟东宫那个又肥又丑的太子爷扯上任何的联系。
皇甫凤麟年纪虽小,阅历也不如皇甫无桀那般深厚,更有母妃皇贵妃宠爱有加,行事作风要比宫中其他的皇子皇女张扬许多,是以之前才会跟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皇甫长安杠上,哪怕父皇在场,也要掐架到底遑不相让!
没办法,谁让他特别特别特别的讨厌皇甫长安那个废物!
那枚死浑球的存在,简直拉低了夜郎王朝整个皇室的智商,严重破坏了皇室的形象,乃是夜郎王朝历史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人人得而诛之,除之而后快!
不过,他厌恶皇甫长安归厌恶,却并非纨绔浪荡不知轻重,毕竟打小在宫中长大,就算被保护得比较好,也依然处身于尔虞我诈之中,知道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比如眼前的这事儿,他就没打算多管闲事。
这儿是扶摇宫,除了宫女太监,突然冒出个妖孽少年来,那能正常吗?
踢了踢皇甫长安的小腿,瞅着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容,皇甫凤麟冷哼了一声,转头问向一旁的小桩子:“小桩子,你觉得这家伙好看,还是本殿好看?”
小桩子七岁入宫,八岁成为四皇子的内侍,见惯了后宫争奇斗艳的美人,不说妃嫔皇子,单是庆典上那些百里挑一的美貌歌舞伎,就能让人看花眼,可是……在见到了草坪上横卧着的那个妖魅少年之后,有一刹那间,他竟然觉得以前看到的那些美人,都是清风浮云。
并不是说眼前的这个少年长得有多俊俏多帅气,有多妩媚多妖娆,诚然,他那张还没有完全长开的面庞确实令人眼前一亮,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可最吸引人的,却是那股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贵气质。
明明是这番妖惑的打扮,却并不让人觉得媚俗,艳丽的妆容点缀着那张沉睡中的容颜,反而透露出一种纯澈的气息,仿佛是误落凡尘的仙灵,令人不忍亵渎。
听到皇甫凤麟的问话,一时间看呆了的小桩子才恍然回过神来,赶紧抹了一把额头讨好自家的主子:“当然是殿下更英俊风雅,这伶人便是浓妆艳抹也及不上殿下三分,倘若擦干净脸,那就一分也及不上了。”
对于小桩子这种口是心非的论调,皇甫凤麟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更不开心了。
垂眸瞥了眼地上躺着的家伙,皇甫凤麟轻哂一声,尔后一甩手,转身就走。
“拿个箱子把这家伙装起来送出宫,别让本殿再看到!”
“呃……是。”
拿、拿个箱子装起来?
卧槽!
要不要这么小心眼?竟然因为嫉妒她比他长得好看,就坐视不理她的死活了?!……皇甫长安风中凌乱了……四皇兄的玻璃心好脆,好脆。
“咳咳……咳咳咳……”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招了招就要走离的皇甫凤麟,“殿、殿下……小人有要事相、相告……”
闻声,皇甫凤麟顿住脚步,回过身来看她,目光自上而下一派睥睨,神态依然很不爽:“什么事?”
皇甫长安合了合眼睑,一副快要噎气的样子,声调愈渐弱了下去,只听得几个模糊的字节:“……太子殿下她……”
一听到是跟太子有关,皇甫凤麟目光一凛,跨前两步蹲下了身,将皇甫长安从地上拎了起来:“太子什么?你知道什么?”
“咳……你先抱我起来……我仰慕四皇子很久了,若能死在四皇子怀里……此生无憾……”
皇甫长安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可能死掉,看着皇甫凤麟的眸子却闪烁着别样的光泽,眼角微微提起,露出几丝绮丽的笑意,整张脸因为那个细微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生动鲜活了起来,于悲情绝境之中绽放出来的笑容,总是有着特别的震撼力。
那一抹惊心动魄的浅笑,看得皇甫凤麟都有些惊艳了,竟然下意识听了她的话,顺势将她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阴谋得逞,皇甫长安的嘴角扯得更高了,抬手往皇甫凤麟的额头重重弹了一下,得瑟地狂笑:“哈哈,臭小子,你也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啊?!要是放在三个月前,估计你宁愿撞墙都不愿碰本宫,啧啧……果然男人啊,都是肤浅的动物,只知道以貌取人!无知!幼稚!鄙陋!”
蓦地被弹了一下,皇甫凤麟有些吃疼,正要开口教训,却被对方一番连珠带炮的话给堵了回来,仔细一听,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什么肤浅?什么以貌取人?什么……本宫?你究竟是什么人?!”
“矮油,我的亲亲好四哥,你知道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吗?”
“四哥……?”在皇宫里,会开口叫他四哥的皇子只有一个,就是皇甫长安那个蠢货!闪电般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皇甫凤麟却是笑了,“你要戏弄本殿,也该稍微打探清楚宫里头的情况,找个好一点的借口,连太子爷长什么样都没搞清楚,人家只会当你是从深山古墓里爬出来的无知笨瓜……”
“怎么?你不相信?”皇甫长安眉峰轻扫,笑得愈发阴邪,“要不要本宫再抓条毒蛇塞进你的裤裆里让你重温一下,四哥才肯承认……本宫比你好看比你帅?”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就感觉到皇甫凤麟的身子在刹那间僵、住、了!
抬眸,那家伙的表情更是有趣,俊脸上的笑意还未褪下,就换上了极度惊悚的神态,轻佻风流的桃花眼像是被陡然间吸走了光泽,变得呆滞而木讷,很好地表达出了“脑子死机”这四个字的深刻内涵。
普天之大,知道那天在陷阱里面,自己被皇甫长安那样耍弄的……除了罪魁祸首,再无第二人!
所以,这么说……他怀里抱着的这枚妖孽,真的是……皇甫长安那个混蛋?!
不——可——能——!
他——不——信——!
他——不——服——!
正当皇甫长安心情大好地欣赏着皇甫凤麟震惊的神情时,对方忽然间毫无预兆地松了手,皇甫长安来不及反应,“啪”的就被丢到了地上,差点没把ρi股摔烂。
“卧槽!你他妈故意的……”
皇甫长安眉头大皱,还没开始骂人,却见皇甫凤麟讷讷地转过身,一拍额头走了开去,梦游似的,边走还边囔囔自语。
“好可怕……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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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殿下您矜持点
“喂……!喂喂——”
一连叫了好几声,皇甫凤麟都没有鸟她,皇甫长安不禁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有种蛋蛋的桑感……是她不对,高估了丫的抗打击能力,果然玻璃心神马的,最禁不起蹂躏了。
妈蛋!可是她还没有玩爽啊!
回过头,发现小桩子还在,皇甫长安一边揉着ρi股一边伸出手:“小桩子,快来扶本宫一把……”
半晌,不见小桩子有反应,再抬眸,那厮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使劲地打颤,在她投去视线的那一刹,整个人顿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扭头就撒丫子狂奔了开去,途中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是头也不敢回地忙不迭爬起来连滚带跳地逃……
要不要这么夸张……?!
皇甫长安忍不住回头四下看了一圈,还以为真的有鬼冒出来了……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大白天活见鬼?泥煤!
要是鬼长得这么俊俏,多来一打都不成问题啊!真是不懂得欣赏!
拾掇拾掇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皇甫凤麟的反应超乎意料,但还是很让人有成就感滴,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吓傻……嘿嘿,足够她拿来当成话柄大肆嘲笑那家伙十天半个月的了!
眼看着天就快黑下来,过了今晚,“太子出关变身大美男”的消息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所以皇甫长安必须得抓紧时间实施“闪瞎你狗眼”的计划!下一个目标,一二三,三二一……不要看别人,毒舌二皇兄,就是你了!
悄悄潜入幽兰殿,四下一片寂静,就连宫灯的数量都少得可怜,光线昏昏沉沉的,不甚明亮。
皇甫长安伏在屋檐下朝四周转了一圈,不由得一阵唏嘘,比起方才皇贵妃的扶摇宫,这儿简直荒凉得跟冷宫没差。扶摇宫的整个宫殿都装饰得富丽堂皇,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宫人进进出出不甚热闹,而这幽兰殿……还真是殿如其名,幽寂得可以,白天看起来还好,只是显得有些破旧简陋,可是一到了晚上,不要太像鬼屋好吗!
没想到那个梨花一样貌若天仙的二皇兄,竟然住的是这样一座冷寂的宫殿,也难怪他会心里不平衡,从而逐渐导致生成了那般扭曲变态的性格,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既然已经册封为妃,为何幽兰殿这般冷清?那个妆妃很不受待见吗?还是说犯了什么错?”
“妆妃娘娘生得很美,可以说是后宫三千佳丽之中相貌最为出众的妃嫔,殿下看二皇子的容貌便可知一二。而且妆妃娘娘虽然出生并不高贵,却是知书达理,文采斐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翩然舞姿更是惊鸿若仙,据闻当年进宫的时候,曾一度宠冠六宫风华绝代……只可惜,妆妃命薄,刚生下二皇子不久,便患了疯病,每隔四五日便会发病闹事,陛下再是宠爱,久而久之也难免不堪其扰,渐渐地就冷落了她……”
“啧……命薄?”皇甫长安不屑的哂笑了三声,如果说妆妃这样算命薄,她岂不是应该没命了?“你闻到什么没有?”
突兀地被皇甫长安这么一问,白苏居然很傻地嗅了嗅,嗅完之后立刻就有一板砖拍死自己的冲动!……只能说殿下以前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导致她现在经常会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跟她一样的水平,然后用很不丰富的经验,把自己打败!
“殿下的意思是……妆妃是被人下了毒手害成这样的?”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没有证据就乱嚼舌根可是要拔舌头的。本宫只不过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阴谋的味道,嗯,跟东宫的味道很像……”
“说来也是,虽然妆妃得病一事陛下曾派人彻查而无果,可是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说发疯就发疯?还是在隆宠最重的时候……”
“查不到原因并不代表没有原因,只能说那个下毒手的家伙手段很是高明!若非本宫亲历,换做是别人得了本宫这‘病’,本宫也不见得能发觉什么。”
以前看宫斗电视剧,要么就是吐槽太白痴,要么就是吐槽太夸张,总觉得里面设计的那些桥段很狗血,可是如今身临其境之后,才发现,没有最夸张,只有更夸张!一不小心踩错了,便是万丈深渊,真真是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白苏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殿下……那个澜依,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澜依啊,不着急……等本宫把香蕉啊黄瓜啊胡萝卜啊什么的备齐了,再来严刑拷问他!”
香蕉?!黄瓜?!胡萝卜?!
这种东西,怎么严刑拷问啊!确定那不是拿来吃的?!
“殿下若要拷问,地牢里不是有刑具吗?”
“地牢那种地方太血腥了,本宫更喜欢香艳一点的嘛!澜依容貌不错,身段也可以,到时候咱们把他脱光了,吊起来慢慢折磨……啧,光是想到那样的画面,就让人热血沸腾了有没有?”
白苏默然,殿下您又重口味了,属下来不及捡节操了好吗!
两人趴在屋檐上等了一阵,今晚月色飘渺,一弧弯月被藏在薄云里面,若隐若现,耳畔偶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是个谈谈情,说说爱,摸摸胸肌,滚滚床单的好天气。
对面的屋子里,灯影微微一晃,尔后“吱呀”响起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随之走出来一个人影,青衫白带,在夜色中隐约可见。
皇甫长安面色一喜,赶紧拍了拍白苏的手臂。
“诶诶,快,二皇兄好像要就寝了……快把我弄到他床上……”
白苏:……殿下您能不能矜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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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把命留下
“殿下……”
看着夜幕中的那道身影,白苏欲言又止。
明明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却凭借一己之力,为他那个得了疯病的母妃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争得了一席净土,至今还保全妃位,不曾被打入冷宫,作为一个年仅十七的年轻皇子,皇甫砚真的心智和城府绝非常人可比。
据说在六岁那年,为了照料时不时犯病的妆妃,皇甫砚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拳妃伸来的援助之手,不倚不靠,主动请求搬到这僻远的宫殿,而没有选择像大皇子那般,投靠后宫之中有着高贵出身和稳固地位的后妃。
这么一来,虽然免去了诸多的祸端,却在同时断去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二皇子的孝心固然可敬,然而这种东西在争权夺势的皇宫,除了累赘便什么也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如果能在权力斗争的中心保全一样东西,无论是感情,还是良知,抑或只是一份不卑不亢的自尊,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皇甫长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白苏的下文,不由开口催她:“有话快说,本宫没时间了!”
“属下觉得……殿下还是不要去招惹二皇子为好。”
“为什么?”
上次的帐还没算清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居然说她是个球?!太侮辱人了好吗?!这比直接嘲笑她又胖又圆更伤自尊有没有?!单是侮辱人也就算了,还把她当成空气!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太子爷,连大皇兄都要假惺惺地虚与委蛇一番,他一个无权无势又不受宠的皇子,装什么清高!
见皇甫长安一脸愤懑不平的模样,白苏略表忧虑。
“二皇子……怕不是容易对付的。”
“哼!他还能把本宫怎么样?又不是什么凶虎猛兽,能把本宫吃了不成?”看着皇甫砚真进了妆妃的屋子,过了一阵又开门走了出来,皇甫长安立刻扑上去抱住白苏的胳膊,连声催促,“走啦走啦,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无法,白苏只好抱住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二皇子虽不是洪水猛兽,却胜似洪水猛兽,就像是匍匐在深山老林中的竹叶青,不去招惹便不觉得有多恐怖,一旦惹恼了对方被咬上一口,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疼。
若非如此,那些个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宫人,也不会一提到二皇子便讳莫如深,不会在见到失势的妆妃时,依旧恭谨有加礼节周全——
这些,全都是皇甫砚真在潜移默化之中,所造就的威慑力。
只可惜,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某太子爷偏生就跟他杠上了,还大有不整死丫她就木有小**的架势!——呃,不对,她本来就木有小**。
……真真是苦大仇深!
夜半,月色苍茫,虫子在草丛间吱吱的叫着,幽兰殿一派静谧,有什么细微的响动都清晰可闻,就连夜风吹进来,都仿佛能听到窗户在轻轻地摇晃。
侍女点了灯,铺好了床褥,掌上一炉清幽的熏香,随后踩着小莲步退了出去。才刚刚关上门,就见到皇甫砚真的衣摆从转角处晃了出来,即便俯身微微行了一个礼:“二殿下。”
说着,赶紧回身“吱呀”地推开房间的门,后退两步站在门边恭候。
“都下去休息吧。”
行至门口,皇甫砚真微一扬手,屏退了跟在身边贴身伺候着的小公公,以及这幽兰殿内屈指可数的侍婢,口吻淡漠,一如他那冰水般清寡的面容,整个人清清冷冷的,举手投足间都似乎透着一股凉意,却是来自幽谧竹林的凉意。
关上门,皇甫砚真转过身,听到屋子外宫人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才面向床帷,隔着屏风淡然道:“本殿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本殿从一数到十,若你不走,便把命留下。”
闻声,皇甫长安浑身一悚,感觉全身的毛孔霎时就竖了起来!
好冷……好凶!
好敏锐的洞察力。
白苏蹲在房梁上,即刻做好全面抗战的准备,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察,皇甫长安的小命就那么翘掉了。
她内力深厚,皇甫砚真探不到她的气息很正常,可是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地躺在他的床上,虽然不言不语不吭声,但毕竟没有屏息,以皇甫砚真的警觉,恐怕早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看来二皇子的武功,也是不容小觑。
“……四、三、二……”
正想着,皇甫砚真就快数到了头,那厢皇甫长安抱着锦衾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嗖”的一下,剑锋刺破空气的凛冽之声于刹那漫上耳际,随之而来裹挟着巨大的杀意,令人骇然不已。
他是来真的!不是开玩笑!不是故意吓着你玩的!
他说要你把命留下,就是真的要杀了你!
“叮!”
“二殿下且慢!”
“啊啊啊……救命!”
一阵混乱间,就在皇甫砚真的软剑就要刺穿皇甫长安喉心的前一秒,白苏堪堪打偏了他的剑锋,柔软如带的一柄软剑在剑气的环绕下却是坚硬如铁,穿透了帷帐径自刺入了墙壁之中。皇甫长安的反应却是极快,早就一溜烟闪到了床尾,只把白苏吓飞了七魂六魄,就连握着长剑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动。
艾玛……太锻炼心脏的承受能力了,跟在皇甫长安身边,迟早要给她吓出毛病来!
知道对方武功不弱,真要打起来,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的,皇甫砚真不想打扰母妃休息,便冷然收起了软剑。
“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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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人间难得几回摸
“是我啦二皇兄!呜呜……刚才好可怕,差点吓死了……”
皇甫长安蹭的跳了起来,扒开床帷露出一个脑袋,紧接着又伸出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把遮挡在床边的帷幕拉到了一边。
见状,白苏不得不承认,这丫不仅抗打击能力很强大,心理承受能力一样也很强大!
就连她都没来得及喘口气,甚至连皇甫砚真八成也没搞明白当前的状况,皇甫长安就已经笑嘻嘻地凑了上去,一张俏丽的小脸笑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
借着屋内不算明亮的烛光,皇甫砚真尚且能看清对方的容貌,眉眼精致而秀气,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中又见妩媚,一张染了些许胭脂的面庞在烛火的照射下闪烁着微亮的光泽,鼻尖翘圆,红唇饱满,一眼之下,竟是妖冶得不可方物。
皇甫砚真眸光微凛,转眼向下,在见到她那身祼露的装扮之后,不由微蹙眉头,自语了两句。
“原来是个疯子么……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闻言,白苏极力控制住点头称赞的冲动!只在心底涕泪横流,相见恨晚!艾玛二殿下……您又真相了!
一旁,皇甫长安差点没跳起来!
卧槽!我屮艸芔茻!
居然说她是疯子?!尼玛!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
“二皇兄~”强压下心头的暴虐之气,皇甫长安刻意提起腔调,一声叫唤媚入骨髓,蛇妖似的扭着身子贴了上去,眼角眉梢尽显旖旎风韵,“我想你应该还记得,三个多月之前,在白安山顶的道观之中,本宫曾经说过——要、亲、手、撕、烂、你、的、嘴!”
皇甫砚真的表情一直很寡淡,直到听了最后一句话,才终于微微裂出了一道细纹,瞳孔跟着缩了一缩。
就在他微诧的那一瞬,皇甫长安眼疾手快,瞅着他开口正要说话的当口飞快地往他嘴里“pia”的拍进去一粒药丸!啊哈哈!秒中!
铿铿锵,铿铿锵,你以为这出戏已经唱完了吗?那也太小看她皇甫长安的能耐了,刚才那些不过是前奏而已,好戏……才刚刚开场!
“咳……”皇甫砚真没料到会被偷袭,还是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家伙偷袭,不免脸色微暗,眸光如冰,“你给我吃了什么?”
“嘿嘿!”皇甫长安不无得瑟地笑了两声,勾起眉梢靠坐在床头,犹如一只偷了腥的骚狐狸,“你猜啊!”
皇甫砚真生平最讨厌受制于人,被皇甫长安耍了那么一道,已然心有薄怒,然而方才的那个消息确然出人意料,惊诧之下才没有当场发作,眼下见了皇甫长安这番姿态,不由缓缓收紧五指……却不想,皇甫长安喂的那药霸道得很,这才一瞬的功夫,竟然就起了作用,四肢百骸一阵乏力,竟然提不起内劲。
“别白费力气了,本宫亲手研制的丹药,可都是下足了剂量一针见血的……”
皇甫长安悠悠一笑,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时候,便抬起她那修长光祼的大白腿伸到皇甫砚真的身后,继而往他的腰际猛地一勾!
白苏只见得皇甫砚真笔直立于床头,听着两人的对话,只当他被那药丸封了内力,却不想皇甫长安这么一勾,美若天仙的二殿下便软软栽倒在了她的身上。
拍了拍皇甫砚真的俊脸,皇甫长安“哟嘿”一笑,得意洋洋。
“不赖嘛!能撑这么久……不过,遇上本宫算你倒霉,武功高强就很拽吗?拽你个蛋蛋哟!还不是照样得栽在本宫的手心里!”
自从见识了白苏和李青驰的身手之后,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在她还没有练会武功足以自保之前,各种独门暗器冷箭暗箭毒药泻药……必须是王道不解释!
对着白苏招了招手,皇甫长安舔了舔嘴角,露出痞子似的神态:“来,帮本宫把他的衣服扒了……”
“呃……”白苏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本宫又没让你上了他……”撇了撇嘴唇,皇甫长安将重度昏迷中的皇甫砚真翻了过来,摊平在枕头上,一抬眸,对上了那张精雅如画的面庞,没来由的心头一动,险些看得入迷……想了想,皇甫长安还是抬手挥退了白苏,“算了,你先下去吧,本宫自己来就好。”
“遵命!殿下!”
白苏闻言如获大赦,当即跳下了床!
天知道她有多怕皇甫长安一个心血来潮,顺口就下令给她“要不,你把二哥给上了吧!”这样!……杞人忧天?!不不不……发生这种惨案的概率十之**,皇甫长安会好心放过她那才是真正的意外!
窸窸窣窣,费了好一会儿,皇甫长安才把皇甫砚真上上下下扒了个干净。
啧……
某女坐在床头,伸手轻轻摸了一把毒舌美人那腻滑如玉的肌肤,忍不住感叹,这手感怎么能这么好呢?犹如极品的羊脂玉,温软,细腻,却又不是软绵绵的那种,于柔嫩中带有独属于男人的坚实肌肉,因为平躺着的缘故,胸肌和腹肌都不是很明显,但仔细抚摸的话可以很明显感受到。
匀称的体态,嫩滑的肌肤,窄实的腰际,修长的双腿……此男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摸,真是极品啊极品……
白苏垂眸立于床边,不忍抬头直视——殿下您摸完了没有?这天都快亮了好吗……
☆、47、又下流了!(记得明天首订哦
“嗯!”“啊……”“哈!”“唔……”
断断续续的哼声从床帷内传了出来,在这寂寥而旖旎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暧昧,听得白苏大半夜的一阵精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在房内行鱼水之欢,知道真相的人表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声音是皇甫长安发出的没错,但她绝对不是想象之中被压的那一个!
眼下这厮正坐在皇甫砚真的身上,哼哧哼哧地使劲地掐着对方赤条条的身子,勤勤恳恳地在上面制造被吮吸的红痕,从脖子到胸口,从小腹到大腿……
艾玛,如果是用吻的……不要太香艳!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皇甫长安累得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从头到脚欣赏了一遍本年度的精心大制作,瞬间成就感爆棚!
太赞了!要是让这家伙去岛国拍gay片,什么苍老师的都弱爆了好吗?是直男都能给你咔咔咔的掰弯!
抓起锦衾正要给皇甫砚真盖上,目光忽而掠过某个非礼勿视的部位,皇甫长安顿时又恶劣了,又下流了,又拿节操喂狗了……反正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谁让丫嘴巴那么贱?谁让丫装逼把她当空气?就是要气死你气死你!
“白苏,帮本宫撕一条轻纱来。”
“是,殿下。”
对于皇甫长安的所作所为,白苏已经不敢过问了,不是怕知道太多了招来杀身之祸,而是她婶婶地觉得自己的脆弱小心灵承受不了太子殿下那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每一次殿下说要闪瞎谁谁谁的狗眼时,她都要陪着瞎上一次……所以,其实狗眼最瞎的是她啊有没有!
当然,如果白苏知道皇甫长安问她要纱条是用来做什么的话,她一定会自断双手……以偿罪孽!
用纱带在毒舌美人的重要部位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映衬着那满身的红痕印记,宛如众星拱月,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哟西!皇甫长安最后欣赏了一遍自己的杰作,继而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拉起锦衾盖到了皇甫砚真的身上。
大功告成!
这家伙不是很清高吗?不是看不起她从没把她看在眼里吗?不是不承认她的太子之位讽刺她是个球吗?
那她就让他“尝一尝”被曾经是个“球”的家伙“玷污”的滋味儿!**死丫的!
做什么高高在上清雅如白莲花?都说了她最讨厌白莲花,她就是个坏蛋,双手染血,杀人不眨眼,谁要得罪她,她就势必要把对方从云端给拽下来,拉倒十八层地狱一起陪葬!她就是要让皇甫砚真知道,她——皇甫长安,不是他可以无视的!不是他可以嘲笑的!更不是他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
嘤嘤!真好奇呀!
等到皇甫砚真明儿个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最为鄙夷的人轻薄……会是个什么反应呢?
保留了十七年的清白之身被毁在了一个“男人”手里,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噩梦啊!除非他得了失忆症,否则这辈子都忘记不了了……啊哈哈哈哈!一想到明天皇甫砚真惨绝人寰的反应,皇甫长安就忍不住仰天狂笑。
没办法,谁让她得不到教父大人呢?就只能在这些个美男身上找安慰了!
对不住了啊二皇兄,虽然丫是她的兄长,可惜宫里头的男人太少,丫又长得这么美,还记得那天在白安山的道观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眼之间,真的有种被迷到的赶脚有没有!……所以,她可以不要大皇兄,但一定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让他永生永世都抹灭不去她在他身上留下的阴影,让他知道,只有她才是这个身子真正的拥有者!
教父大人的美是无可比拟的,是独一无二的,那种超越了凡尘的天人之姿,可遇而不可求。
皇甫长安深深地明白着这种残酷的现实,所以她不奢求可以遇上同教父大人那般绝世风华的尤物,皇甫砚真美则美矣,气度翩翩,风姿卓然,然而那一张清风明月似的面容却还没有完全长开,虽然他的心智较一般人成熟了许多,眉眼间却多少还残存着少年的稚嫩,不知道十八般变幻之后……又是怎样一朵毓秀雅然的雪中白梨?
抬手轻轻抚上皇甫砚真秀眉微拧的眉头,看着烛火摇曳中那张如梦似幻的面容,皇甫长安禁不住腾起刹那间的心动……并非因为其他,却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山间清泉般的男人身上,隐隐约约可以捕捉到几分与教父大人相似的气息,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足以令人无限地怀念与眷恋。
垂眸摸了摸食指上的凤戒,皇甫长安忽然就惆怅了起来。
royi……我很想你呀,你在哪里啊?
会不会渐渐地……就在不经意之间,像沙漏那样……把我忘掉了?
&
天启国。
谁都知道,天阙宫有一个地方,是除了陛下和太子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的禁地。
那就是国师大人所在的龙吟殿。
身为一国朝臣,却得以入住皇宫,且以无尚荣耀的“龙”字题入殿名之中,这在任何国家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就是在天启国,亦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由是足以见得国师大人在天启国的尊贵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甚至,在天启国的民间还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太子可废,而国师不可易。”
即,宁可废了太子,也不能罢黜了国师的职位。
这句话咋一听似乎有些夸张,然而但凡在天启王朝的大殿上当过差事的人,却深知其间深意,对此不敢有半分质疑,对那位深居简出的国师大人,更是心怀敬畏,奉若神明。
六皇子温孤岚的寝宫离龙吟殿最近,却从未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自住进了龙吟殿之后就极少出门,然而父皇每每在朝堂上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一干朝臣束手无策之时,国师大人总能提出适宜的解决之法,直叫人拍手称叹,妙不可言。
这天,温孤岚在练武之时不小心将长枪脱手,掷入了龙吟殿的围墙之中——好吧,他承认他其实是故意的。
借此机会,温孤岚冒着被重责的绳命危险,偷偷潜入了龙吟殿内。
龙吟殿的地下室是一个百年不化的冰窖,专门凿开用作国师大人的修炼之地,常年霜寒酷冷,一般人在里面呆上一炷香的时间就受不了了,可是国师大人通常在里面一坐就是十天半月。
冰窖内并没有守卫,也没有机关,温孤岚一路提心吊胆地摸了进去,却是畅通无阻,正当他纳闷冰窖的防卫为何如此薄弱之时,一转弯的刹那——
他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神祗,天启国的镇国至宝,万人景仰且敬畏的国师大人……
天绮罗。
这是温孤岚第一次见到他的真人,冰白的冷气中,他就那样面对着自己端坐在冰池里,双眸闭着,面无表情,仿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雕。
这是温孤岚第一次看清他的容貌……
冰寒的水雾中,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只要看过一眼,就永远也不会忘记,永生永世,都不可能会……忘记。
☆、48、首订快到碗里来!
摆弄好一切之后,皇甫长安蹲在床边,看着那个飘渺若仙的二皇兄,很纠结。
要不要留下来看他明天的反应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严肃的问题——留下来吧,万一皇甫砚真发飙把自己给宰了怎么办?不留下来吧,没有亲眼看到皇甫砚真醒来后的神情,着实是个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遗憾。
“白苏,你跟二皇兄相比,谁的武功更厉害?”
听到这话,白苏不由抽身一抖,太子殿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二皇子是宫中最不该招惹的人物,她倒好,玩得最起劲……就凭二皇子那拒人千里人畜勿近的性子,倘若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弄成了那般,必然是要气疯了。
二皇子平素的样子就已经很令人生畏了,要是真的发起怒来……完全无法想象好吗?!
“回殿下……属下不曾见过二皇子出手,故而也不能确定,可否打赢二皇子。”
“唔,这样啊……”皇甫长安的神情微微一暗,略显遗憾,“本宫还以为你很厉害呢,原来也只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花瓶而已。啧,看来回头还是得把李青驰那小子叫回来,不然哪天宫中闯进来几个厉害点的刺客,本宫性命堪忧啊……”
白苏那么回答,显然是为了早点把皇甫长安吓走,免得第二天在这幽兰殿发生流血事件,没想到这厮竟然反过来说她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还侮辱她是个花瓶?!
皇甫长安的口吻很平淡,说起话来一派随意自然的样子,白苏心有愤愤,却是摸不透她说这番话是故意为了激将她,还是真的看不起她……嘤嘤!居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废材看不起,太不爽了有没有!
“对了,那什么风月榜不是有高手排名吗?排第一的是谁?要多少佣金?”
操!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要辞退她吗?!用不着这么快就下决定吧?!再说了就算要一拍两散那也得是她先提出啊!
不过,想要雇佣高手榜排第一的家伙?哦呵呵……您确定?
白苏眼角微提,口吻却很是惋惜:“风月榜的第一高手……属下倒是知道,不过,据说那个人很贵啊,哪怕是以整个夜郎国的财力物力,也不一定能雇佣得了。”
“卧槽!”皇甫长安柳眉竖起,婶婶地觉得她大夜郎被人轻视了!“以一国之力都雇佣不起?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你少给本宫卖关子了,倒是说给本宫听听,什么人这么牛逼?!”
“殿下应当知道,除夜郎王朝之外,周边还有诸多国郡,其中以北境的天启国幅员最广,兵力最强,以东南境的紫宸国子民最多,最为富庶。夜郎国虽较一般小国要强盛兴旺许多,可是比起这天启与紫宸二国……不是属下妄自菲薄,实在是螳臂当车,无以望其项背。”
“得得得……别跟本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说风月榜上排行第一的高手是谁就行了!”
皇甫长安挥挥手打断她,一脸的不爽。
身为一国储君,她能不了解国家形势咩?只不过夜郎王朝现在的处境就像肉夹馍一样让人蛋疼,毫无任何可以炫耀的资本!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类似于古代中国一般的天朝厚土之中,却不想这是个三足鼎立的局面,而夜郎王朝虽然勉勉强强挤进了三足里面有幸成为了那瘸腿的一足……可是摊开地图一看,艾玛不要太悲催!就差在上面标明“特价肥肉”几个大字,用以彰显自个儿炮灰的身份了。
如果把天启比作烧饼的话,那么紫宸就是个大月饼,而可怜的夜郎王朝,仅仅只是个包子,还不是大包子,是小笼包!小笼包你懂吗?!小笼包你伤不起!
无怪乎李青驰那小子能在皇城里横着走,还不把她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没办法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靠人志气短……整个夜郎皇族就仰仗着破军府和李府抵御那两个虎视眈眈的敌军,才能保全一方安宁,能不悠着点儿讨好人家么?
不提这个还好,真是一提就憋屈,满脸泪水哗哗流……
见着皇甫长安那张发皱的小脸,白苏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即便那是事实,可太子殿下的年纪毕竟还小,这么打击她确实是不对滴——
“风月榜上排名第一的……就是天启国的国师,天绮罗。”
“诶?又是他?!”
这个家伙皇甫长安有印象,上次说什么风月美人榜的时候,就好像提到过他,据说是什么“准”天下第一美人!
这回又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
卧槽这不公平!全天下的好处都给他占尽了还让别人怎么活啊!
对于那个活在传说中的男人,白苏一直都很忌惮,不是因为风月榜上第一美人的排名,也不仅仅是高手榜上无出其右的存在,单是天启国国师这个身份,就足以震慑天下,令所有人都对其心怀敬畏!
天启王朝国力雄厚,兵力强盛,名将辈出,人才济济,成为这片九州大地上的最强国祚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可就是如此强盛的一个国家,却流传着“太子可废,而国师不可易”这样一句话,甚至连天启王朝的国君温孤敖都曾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天启有三员常胜大将,两个惊世智囊,正因为有了这五个人,天启才得以蒸蒸日上,日渐强大,然而合这五人之力,却抵不上国师一人。若没有这五人,天启便不会如此兴盛,但若没了国师,天启必陷危亡。”
每个人看待这句话,都能得到不同的讯息,只有一点是共通的,那便是——
那个叫做天绮罗的男人,很强大。
他的强大,不是世俗的强大,不是单纯武力的强大,也不是单纯智谋的强大,而是一种精神力的强大。
他的强大,已然超越了世俗,成为了一种信仰。
而信仰,通常都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战争的场合,会化为一种肆无忌惮的士气,成就其无坚不摧的可怕战斗力!
望着皇甫长安尚且稚嫩的脸颊,白苏不由得收敛面容……请允许她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天启国的国师名为天绮罗,十年前被请入天阙宫,年仅十二便为一国之师,一夜之间震惊天下,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在白苏垂眸说话的那一刹,皇甫长安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畏惧”的神色。
矮油……好怕怕!
皇甫长安努了努嘴巴,有些无法理解白苏的这种恐惧,天绮罗再厉害他也是个人,逃不过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也不能光凭念力就能杀人,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脑子聪明了一点,武功厉害了一点,长得好看了一点,教父大人在现代也算得上是黑道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可是她就从来都没有怕过。
在她眼里,最可怕的对手,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自己。
只要朝着超越自身的目标前进,那么无论旁人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牛逼,也只是浮云般的存在,如那桃花开掬花残,春光流水任东风。
勾起眉梢,皇甫长安一扬红袖,拦上了白苏的肩头,轻佻的笑容中不无狂妄,闪烁着自信而强势的光泽。
“别怕!要相信你的主子我也是非常厉害的,你看你那么忌惮二皇兄,他不也还是照样被本宫玩弄于掌心吗?”
白苏扯了扯嘴角,弱弱地从她的手臂下挪了出来,内心忍不住一阵咆哮——
能不能不要这么鼠目寸光嚣张自大?这是两码子事好不好?!再说了,二皇子被弄成这幅模样,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好吗?!
“殿下,天已经露白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欸?谁说本宫要走了?”
“属下不是已经说了么……很有可能打不过二皇子……”
“你不是说没见过二皇兄出手吗?那就是没有打过架喽?没打过架怎么知道不能打赢?等下试试呗!”
“……”会死人的亲!
权衡了一番,皇甫长安承认她被那个叫什么天绮罗的家伙给刺激到了,人不风流枉少年!二皇兄算什么?她发誓——
“嘛,二皇兄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啦!总有一天,本宫要扒光那个天绮罗的衣服,坐在他的身上骑马马!”
不为别的,就为他跟教父大人一样强大到令人顶礼膜拜,可以让她享受到那种属于征服者的独特快感!
闻言……
白苏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震惊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惊恐之意!
坐在……国师……的身上……骑?!马?!马?!……她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死呢还是在找死呢?活腻了也不带这样的啊!这种话要是被天启王朝的人听到了,下一刻立马就挥兵打过来了好吗?!太子殿下跪求您安分一点吧……好了好了,二皇子给您玩了,大皇子也给您玩,四皇子也给您玩……求求你放过国师大人吧,那家伙真的不是咱们玩得起的啊……殿下!
瞅着白苏一双杏眼都快瞪圆了,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一边笑她没胆量,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非常伟大的雄心壮志吗?光是用想的都让人热血沸腾啊有没有?!”
白苏:对不起殿下,属下实在热血沸腾不起来,仿佛之间……似乎已经看到了亡国之征兆……
知道跟白苏这种思想不开化的古代女人是不可能有共同语言的,皇甫长安便懒得再同她多费唇舌,一旦确立了新的奋斗目标之后,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似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泡美男就更如鱼得水得心应手了哦呵呵!
从前,有一个教父大人躺在她的面前,她没有来得及吃掉!
现在,上天又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决定,宁可错上三千,绝不放过一个!
哦啦啦啦啦啦……原谅她一生放荡不羁爱祼男吧!
第二天。
意料之中。
皇甫砚真妥妥地——发!飙!了!
据长年伺候在幽兰殿的老宫女口述,自打二皇子出世以来,就没见他发过这样大的火气,大有瞪谁谁怀孕之架势,仿若举世为敌!
当白苏被气爆了的皇甫砚真追杀了整整一个时辰,险些拆掉了整座幽兰殿的前一秒,皇甫长安才施施然地搀扶着妆妃,款步从屋子里走出来救火。
“真儿,住手。”
嗖——!
长剑瞬间洞穿了百年老槐树的粗壮树干,Сhā在树干上的长剑剑锋距离白苏的面门不到半寸,强劲的剑气甚至已经逼至她的眉心,在白皙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杀气凌厉,令人骇然!
吓、死、了……!
白苏出身名门,从四岁开始练武,从小被师傅称赞天赋异禀,剑法快准狠,在十七岁那年名动江湖,十九岁入宫被招为太子隐卫,历年来也曾遇到过不少高手,虽说不是百战百胜,但也难逢敌手……眼下跟二皇子的这番较量,还是头一次被惊得恍了心神,心境久久难平!
二皇子的轻功不及她,故而在追杀过程之中一直讨不得好,可是这出剑的速度和气势,俨然超越了她的剑术不止三成!
果然……皇宫内院才是卧虎藏龙之圣地,这二皇子不声不响的,武功竟修炼到如此精深的境界,莫说是在夜郎王朝,恐怕在整个九州天下,也是排得上名的惊世高手……更可怕的是,他还如此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哼!”
冷若冰霜地吐出一个音节,皇甫砚真不再理会惊出一身冷汗的白苏,转而把锋锐如刃的目光转向了跟在母妃身边缓步走近的罪魁祸首身上!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皇甫长安现在估计已经碎得渣渣也不剩了……
开口阻止的人自然是皇甫砚真的母妃,妆妃娘娘。
妆妃不愧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便是年近四十,依然风韵清雅,若深谷幽兰,不染凡尘。
之前白苏说到妆妃以国色天香之姿得宠的时候,皇甫长安还略有怀疑,毕竟她的皇帝老爹看起来不像是好色之徒,可是真正见到了妆妃,皇甫长安不得不叹服……如果他是男人,如果他能娶到这么美腻动人的老婆……卧槽!喝过了天露琼浆,谁还稀罕吃酒糟啊!
只可惜,这样一位窈窕雅然的妃子,却不幸患上了疯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个大阴谋了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身上侦探的细胞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并不喜欢多管闲事,然而天生就很怜惜美人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不过……女人是用来怜爱的,而男人,则是用来“疼爱”的!
比如眼前这两位就是很好的栗子,怜爱的是妆妃娘娘,“疼爱”的自然就是二皇兄了哦呵呵!
抬眸扫了一圈四周的景象,只见花坛里的鲜花悉数被斩落了下来,院子里植着的树木也没一棵是完好的,别说屋子损毁了大半,就连假山假石……都生生地被削了一个角下来,满园的狼藉看着触目惊心,足以见得皇甫砚真这一回是真的被惹毛了,气极之下再无顾忌,别说是形象问题,就是连韬光养晦也顾不上了。
啧……他这般闹腾,竟是把整个幽兰殿都拆了……好凶残!
皇甫长安弱弱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依偎在妆妃身后,不敢直视皇甫砚真那张冰寒到了极点的面容,怕被那怒火中烧的眸光灼伤了良心。
妆妃显然也是惊到了,在急急唤住了皇甫砚真之后,愣了好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在她印象里,皇甫砚真一直都是乖巧而孝顺的,虽然气质上有些淡漠疏离,但言行举止都循规蹈矩,有礼有度,而绝不会像眼前这样……放纵自己的情绪,置宫规礼教于不顾。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穷追猛打了一个时辰,皇甫砚真心头狂涌而出的火气差不多消了一半,故而在见到妆妃的时候,尚且能克制住自己的砍人的冲动。
可是在看到皇甫长安之后,袖子下的手却是忍不住在微微发颤,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染上了不容忽视的杀气。
“你……给我滚过来。”
一字一字,如刀如刃,片片割人心。
皇甫长安又是浑身一缩,紧紧搂着妆妃的手臂藏在她身后:“娘娘,救我……”
闻言,妆妃才恍然回过神来,抬眼看向皇甫砚真。
只见皇甫砚真一贯穿着整齐的身子,如今却是略显邋遢凌乱,一头青丝没有像往常一样严整地束起来,只拿了一根头绳扎着垂在肩头,一袭天青色的袍服也只是宽绰地套在身上,甚至没有穿里衣,微微敞开着胸襟,若隐若现锁骨周围那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几抹可疑的红痕……
一旁的宫人围在妆妃身后,循着她的视线一并看了过去,在望见皇甫砚真的身子时,均是忍不住微微红了面颊。
她们从未见过二皇子这般懒散的装束,比起平时的清冷,更添了几分不羁的气质,俊美得令人一时间挪不开视线……然而在触及皇甫砚真冷得叫人打颤的目光后,却是齐齐垂头,不敢再有造次!
妆妃一大早就被皇甫长安请了出来,面对此情此景难免有些摸不着前因后果,然而毕竟是后宫荣极一时的宠妃,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场面,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态自然要比寻常人平稳许多,片刻的惊诧之后,便已恢复了沉静。
“真儿,你先去回去换身衣服,打理好装束,再到母妃的屋子里来。”
被众人的目光注视了一阵,皇甫砚真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方才被母妃打了岔,怒气一下子消了大半,理智也逐渐回归了大脑。虽然对皇甫长安还是恨得咬牙切齿,却也知道……错失了报复的良机,这个闷头亏他就是不愿吃,也得先忍气吞声地暂时吃下去!
“……是。”
一回身,皇甫砚真走得从容,清山绿泉,山林竹风,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便又是那位冷情寡淡的二殿下。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皇甫长安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抚额长吁了一口气。
好险……!
亏得她聪明伶俐足智多谋,在皇甫砚真醒来的第一时间投奔到了妆妃娘娘这座大靠山的怀里,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果然祼男什么的……不是你想爱,想爱就能爱!
如果没有做好相当的觉悟,还是不要模仿为好,以免付出过于惨痛的代价!慎之慎之!
妆妃回过头,见了皇甫长安那一脸惊吓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虽然不知道你对真儿做了什么,但能把真儿气成那样,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皇甫长安默默摘下额头上的黑线。
艾玛亲爱的妆妃娘娘,快先别忙着夸她了,这事儿她受得了谁的夸就是受不起妆妃的夸,要是妆妃知道她对皇甫砚真做了什么,只怕会一脚把她踹到镜湖里去!
不过,妆妃娘娘的脾气可真是好,院子里都闹到了这般境地,她却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半点儿也不计较。皇甫长安事先准备的一大堆说辞,竟是一句也派不上用场。妆妃的温柔体贴,大方淑雅,比起那些个只知道争权夺宠的后妃来,不知要高端大气上档次几百倍……不说别的,就为了这,皇甫长安对她的好感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娘娘,不知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听着皇甫长安认真的口吻,妆妃不免多打量了她几眼,方才她急急闯了进来,喊着“娘娘救命”,她一时心切就答应了下来,却还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看着装倒像是宫里头的伶人,不知怎的进到了西宫……可听那语气,不卑不亢,却又不是伶人该有的态度。
“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叫什么?为何会到幽兰殿来?”
“我……”皇甫长安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她如今变化这么大,妆妃肯定不会承认她,即便从怀里掏出了证明太子身份的令牌,递到了妆妃面前,“妆妃若是信得过本宫,就听本宫说几句话。”
“这……?”
见了那令牌,又听到皇甫长安这样自称,妆妃不由一惊。
自从得病之后,她久居幽兰殿,已经很少理会宫里头的事情了,但多少还是耳闻了太子的不少劣迹,然眼前这一位伶俐秀美的少年,跟印象中的那个形象,实在是大相庭径!
“你是……长安?”
比起其他人,妆妃这反应算是最为平静的了,皇甫长安无意戏弄她,便颔首应了下来:“娘娘若是有兴趣,改日寻个时间,本宫便给娘娘说个故事听听。”
妆妃心思玲珑,在不犯病的时候,神智却是十分的清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就没有继续追问,只上下又瞅了皇甫长安一遍,忍不住微微感叹了一声。
“还记得上回见你的时候,臃肿的身形看着有些滑稽,眉眼间散着几分戾气,并不十分讨喜。如今你这模样竟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双眸清澈,灵气逼人……陛下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了。”
皇甫长安默默垂眸,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丫说话可真是直白,也不怕会得罪人。
不过,妆妃说的这番话,无论是贬是褒,都没有带上个人的感情,全然是按事理说话,倒是不会叫人觉得不快抑或是虚伪。
两人正说着,皇甫砚真已然换好了衣裳,寒着一张俊脸走了过来,先是走到妆妃身边拜了个礼。
“儿臣给母妃请安。”
说着,便就拿极冷极利的目光刺了皇甫长安一道,仿佛在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了妆妃做挡箭牌,皇甫长安可不怕他,扬着下巴回了他一个灿烂夺目的笑容,仿佛在说……来呀来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干掉我!
顿然,周身的空气霎时凝结了起来,就连妆妃都能感觉到一股慑人的煞气。
看着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肯让着谁,妆妃不免摇了摇头,又觉得有些莞尔,皇甫砚真从小就比寻常的孩子要沉稳许多,这还是头一次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神态,真正像个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青年,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别样热血和冲动……这一点却是很难得的。
“映儿,”回眸招来侍女,妆妃望了一圈狼藉满地的幽兰殿,不禁柳眉微蹙,“命人收拾一下园子,再去给太子泡壶茶。”
“……”
边上,一群宫人齐齐保持着“o”型嘴的姿势,久久不能回神。
卧槽什么情况?!先是一向冷静自持的二殿下气得发飙大清早地执剑毁了幽兰殿,然后突然又冒出来这个红裳少年……自称是太子?!我勒个去!他是太子?!噗噗噗!请允许他们吐血三升以示震惊!瞎了瞎了……彻底瞎了!怎么办一下子接受不了脑子转不起来了啊……
院子里沉寂了一阵,因着得不到回答,妆妃又唤了一声:“映儿?”
被点到名的宫婢这才恍然缓过神来,急急上前两步,屈身行礼:“是,娘娘。”
末了还是忍不住拿余光多瞅了皇甫长安两眼,面色略显惊慌,仿佛大白天撞了邪似的……
“别愣着,快些派人去把园子收拾干净,不要怠慢了太子殿下。”
“奴婢遵命……”
唤作映儿的侍婢垂首应了一声,继而一抬眸,往四下转了一圈,不禁面露难色。
这幽兰殿因为长年失修,原本就有些破落,如今被皇甫砚真拆了大半,直接就没法住了,就算是要修缮也得动大工,没个十天半月必然是完成不了的。
看到那个女婢满脸为难,皇甫长安终于良心发现,开口提议道:“妆妃娘娘,幽兰殿年久失修,今个又毁坏了不少,住着定然不甚舒坦,不如趁着大修的时日,到东宫住上一段时间?”
“这怎么能行?于理不合……”妆妃微微一惊,正要拒绝。
皇甫长安立刻打断了她:“这有什么不行的?本宫自小没有母妃,今日见着妆妃娘娘便觉得十分亲切,儿臣侍奉母妃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再说了,父皇那样宠本宫,只要本宫去同父皇说,父皇一定会答应的……还是说,妆妃娘娘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念父皇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妆妃面容微变,直接被戳中了心坎儿。
她怎么可能不想见陛下……从在凤鸾殿见到的第一眼起,她就爱上了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受尽隆宠时,她爱他,被冷落深宫时,她依然爱他。只可惜她得了那样的病,不得不将自己圈禁在深宫一隅,以至于见上他一面,也是极难的。
皇甫砚真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并不相信皇甫长安会安什么好心,只是秉着为人儿女的礼节没有Сhā嘴,听由妆妃自己的选择。
他给不了母妃想要的,所以不会去阻止她什么,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母妃不受任何的诘难与伤害。
“本宫独自一人住在诺大的东宫里,时常觉得寂寞,娘娘便当是借此机会来陪陪本宫嘛……”皇甫长安拽着妆妃的手臂轻轻晃了两晃,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一下子却是让人难以拒绝。
望着那张诚恳的小脸,妆妃终是心头一软,柔声答应了她。
“那好吧……若是陛下同意了,我便搬过去。”
“嗯哼!”皇甫长安面色一喜,“那本宫现在就去找父皇!”
话音一落,那抹艳红色的身影就一闪晃到了园子的出口,边走边挥手招呼。
“……娘娘可以先收拾收拾东西了,等本宫的好消息!”
妆妃侧眸,同皇甫砚真对了一眼,一柔一冰的两道目光之中,皆是透着浓浓的疑惑,完全被这个一夜之间像是回炉重造了一般的皇甫长安给扰乱了惯常的思维,一时间抓不住任何的头绪。
如果不是园子里遗留着残骸满地,如果不是看到了那柄锋利的长剑还笔直地刺穿在老槐树的树干上……大概幽兰殿内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只是一场虚妄的幻觉。
皇甫长安是行动派,说到做到,回宫换了身衣服,就直奔皇甫胤桦的长乐宫。
一路上,风闻了太子殿下减肥成功的众宫人在见到了皇甫长安的天人之姿后,一个个皆石化成了望夫石,僵在原地不得动弹,仿佛被雷劈中的脑袋。心下百转千回五味陈杂,竟是说不出个滋味儿来,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至于如此震撼!
原本是供人嘲笑戏弄的废物太子,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焕然一新,成为了无可企及的存在……这样的落差,太叫人难以承受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在皇甫长安身上找安慰的人而言,这样的逆转跟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突然间发现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其实是真命天子般的存在,而默默无闻的自己依旧默默无闻,这样的感觉……跟信仰轰然倒塌,有什么区别?!太尼玛坑爹了好吗?!
长乐宫,诺大的金殿内,左一排,右一排,站满了人。
有后宫的妃嫔,也有朝堂的元老,除了那几个在皇甫长安回宫后打过照面的家伙,其余人的面上皆是忐忑狐疑的神情,不能想象事情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就连皇甫胤桦,也是焦虑难耐,在殿内往左走了一圈,又回头往右走了一圈。
等不到宫人回报,皇甫胤桦正欲开口催促,便听得门外的太监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太子——觐见——!”
闻声,众人皆是精神一振,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片刻后,只见门口光线一闪,晃进来一袭明晃晃的锦绣华服,灿金色广袖镶着暗红色的边带,在阳光的折射下炫目得令人睁不开眼,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便见那人走进了殿门,一张秀雅的面容上携着浪荡而招摇的笑容,双眸璀璨若深海明珠,熠熠而生辉。
“呵,这儿好热闹!父皇是在商讨什么要事吗?”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众人被闪瞎了的狗眼又是齐齐一转,循着她的身影挪至殿内……若只看那身形,没有人会相信她就是夜郎王朝那个满身横肉丑如夜叉的废物太子,可是这声音,确实是她的声音……若是不见人,只闻声,那么谁也不会怀疑。
在看清皇甫长安面容的那一刹,殿上之人顿时心境迥异,各自变了脸色。
皇后沉下眸光,捏紧了拇指上的玉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掐死那个恼人的家伙!
昨日武安侯和皇甫无桀来告知她这件事的时候,她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几人私底下筹谋了良久,才寻出一个法子,试图借这个机会把皇甫长安彻底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去——
只要这个“失忆又变身”的家伙证明不了她就是皇甫长安,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么就算皇甫胤桦再怎么袒护她,也无法服众。届时只要他们在从中推波助澜一把,皇甫长安这辈子就别想再翻身!
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一旁,几位被特意请来的元老级人物在见了皇甫长安的面貌之后,却是齐齐露出了安慰的神色,仿佛拨开云雾见太阳,有种“太好了!夜郎王朝又有救了!陛下终于不用再吃药了!”的兴奋感……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皇甫长安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她的那张脸,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杨柳黛眉,弯月明眸,圆润的鼻头宛若雪地白狐,双唇娇妍粉嫩,瘦削的下巴不尖不宽,抬起了无尽的高雅尊贵……尤其是颊边那两个若隐若现的浅浅梨涡,就跟已故的婉妃如出一辙!
不说皇甫长安长得跟婉妃娘娘一模一样,却也有六七分的肖似,而这六七分的肖似,就足以证明她是如假包换的太子殿下!
收回了心神,皇贵妃立即转头望向皇甫胤桦,丽眸之中倒映着对方出神的俊容,不禁上前轻唤了一声:“陛下……?”
皇甫胤桦合了合眼睑,难掩鸡冻的情绪,喉间微微哽咽,一时间竟是作不得声。
皇甫长安的眼睛何其毒辣,视线在大殿内来回转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稍微整合一下就猜到了真相的七八分,不由在心底小小地得意了一番,这群人兴师动众的跑来怕是又要失望而归了呢……哦呵呵!基因真是好东西,这张脸皮可是省了她不少麻烦啊!
不过,这班子老狐狸既然来了,显然没打算那么容易放过她。
“陛下,”武安侯最看不惯皇甫长安,率先发难,“太子的年纪已经不小,陛下若是像以往那般宠溺纵容太子,只怕会害了太子。眼下太子既然已经出了关,微臣以为,应当派些事由给太子打理,如此一来,倘若陛下出了宫,朝政便可交由太子处置,岂非是一举两得?”
“侯爷说得没错,是该让太子历练一番了!再过一段时间便是祭天大典,臣以为,可以交由太子全权负责。”
“泽阳旱灾严重,人心惶惶,若太子能屈尊前去安抚,定可平定民心!”
“我夜郎君王当是文武双全之才,先前陛下以太子身体不适推脱了数年之久,如今太子身健体康,自当习武览书以担国之大任!”
甚至还有人说——
“如能帮太子纳个太子妃,太子自当收敛许多,不至于那般荒唐……”
卧槽这种话当着她的面说真的好吗?!就不怕她回过头来打击报复?!皇甫长安循声望过去一眼,却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派精神矍铄,年近耄耋而腰杆笔直,威势逼人,不用猜也知道丫大抵就是当朝栋梁,破军府的破云老将军!
默默地,皇甫长安又把脑袋缩了回来,好吧她承认这货她报复不起来。
……
一群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听得皇甫长安目瞪口呆……皇帝老爹真是能耐,硬生生帮她扛了这么多年!
现在她的身体恢复了正常,皇甫胤桦也没了借口,再加上这群心系国祚或是心怀鬼胎的家伙们早就已经憋得快要发狂了,一番群攻之下,皇甫长安已然没有了逃避的理由,只能在皇甫胤桦略显歉意的目光中,大手一挥,把活儿给揽了下来!
“本宫既为太子,自会担负国家兴荣之重任,还望各位大臣予以辅佐监督,兴我夜郎之盛世王朝!”
无需赘言,一句话,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破云老将军捻了捻白须,心满意足地走了。
李老将军将信将疑地扫了他两眼,不太放心地走了。
容王“哈哈”笑了两声,拍了拍皇甫长安的左肩,大步流星地走了。
襄王“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皇甫长安的右肩,优哉游哉地走了。
武安侯轻哼了一声,非常不爽地走了。
皇后冷冷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走了。
皇贵妃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皇甫胤桦挥了挥手,支走了。
不过多时,大殿内就只剩下了皇甫胤桦和皇甫长安爷儿俩……
殿外蝉鸣阵阵,骄阳似火,一阵风吹进大殿,拂动了垂挂而下的轻纱,皇甫长安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俏大叔脸,脊背挺得笔直,全身在刹那间好像僵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只有无数的鸡皮疙瘩簌簌往下飞落,惊得冷汗淋漓汗毛竖起。
怎么办怎么办!皇帝老爹靠得好近好紧张……
捧着她的脸摸了老半天不说,看那架势,仿佛,似乎,好像……要亲她啊额滴个姥姥!
就在皇甫胤桦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脸,把两人的距离拉到了半米开外——
“那个……父皇……男男……授受不亲……”啊摔!
“咳!”
皇甫胤桦重重咳了一声,转身走回到了桌子后,冷静了好半晌,才低低开口,百转千回地叹了一声,那语调,那嗓音……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啊,仿佛秋天的掬花那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的眼睛,很像他。”
啊啊啊啊啊!可以申请阵亡吗亲?!有点承受不住啊亲!
皇甫长安抬手摸了摸尚有余热的脸颊,一颗脆弱的小心脏在风中颤抖着凌乱了许久……卧槽真是够了!就是把她砍成鱼段段她也想不到啊,这出“闪瞎你狗眼”的精彩剧目之中,最后一个被闪瞎了狗眼的,竟然是她自己!
嘤嘤……请允许她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好在,两人都是视节操如粪土的家伙,片刻的尴尬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嗯,恢复不了也得恢复,这是命令!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儿臣不小心惹恼了二皇兄……以至于二皇兄气急之下毁了幽兰殿的园子,现在幽兰殿怕是不能住人了,所以儿臣斗胆,想把妆妃娘娘和二皇兄请到东宫住上一段时日,等幽兰殿修缮完整了……再将他们送回去,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皇甫长安坦白地把话说完,继而拿余光偷偷瞅了皇甫胤桦两眼,生怕提到妆妃惹得他不愉快,却不想皇甫胤桦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妆妃二字上面,一扬眉,笑得令人心里发毛。
“原来你现在看上了砚真,难怪对无桀那般冷淡……不过坦白来讲,砚真虽然长得比无桀俊美些,但性子却不及无桀宽容,倘若砚真喜欢你也就罢了,可他若是不把你放在心上,啧……想想就很难搞啊!”
父皇大人在上,儿臣已妥妥地给您……跪!稳!了!
扯了扯皇甫胤桦的袖口,皇甫长安心头难安,鉴于这个皇帝老爹种种奇怪的表现,有件事她必须弄清楚,不然不仅憋在心里发霉,做事情也难免要束手束脚的——
“父皇啊……有一个问题,儿臣想问您很久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皇甫胤桦眉峰轻扫,微微一笑。
“你猜得不错,孤王知道你是女儿身,而且,你也不是孤王亲生的孩子。”
果!然!真!的!是!这!样!
皇甫长安表示她和她的小馒头们都惊呆了!
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呼啸而过,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把别人的野种留下来也就算了!竟然还女扮男装当成皇子!当成皇子也就算了,竟然还立为太子!立为太子……也就算了,竟然还大肆推销自己的儿子们给她当、当“太子妃”?!皇帝老爹您这究竟是什么心态?!就算她是从思想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也完全无法理解好吗?!
宇宙第一的红闪闪亮晶晶的大奇葩,就属你了皇帝老爹,没有人可以超越你!真的,神也不能!你不仅在单细胞阶段的时候打败了成千上万个对手,在成为多细胞生物之后,更是打败了全宇宙!
“父皇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纵容……儿臣?”
闻言,皇甫胤桦仍旧是淡淡一笑,只是那笑里面,显而易见几许萧索,几许悔憾,几许求而不得的怅然。
“那是我欠他的……我害他毁了江山,株了九族,惨遭灭门。如今给不了他想要的,就只能把最好的东西,给他的孩子……”
呃……隐隐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啊!
“您说的那个‘她’……是我母妃吗?”
“不是,他是你父君,十七年前……西月国的皇太子。”
西月国,这个名词皇甫长安好像听到过,貌似是被夜郎王朝吞并的一个边陲小国,所以——
“他还活着吗?”
“不知道……”皇甫胤桦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却是十分的坚决,“但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他曾经说过,一定会让我血债血偿。在那之前,他不会死。”
“那他想要的东西岂不是——”
“他想要我的命,不过,我不会给他。你也不必怨我,当年的局面,并不是我凭一人之力就可以改变的,他可以怪我无能,却不该恨我。”
“……”皇甫长安弱弱地陪着笑,“儿臣当然不会怪父皇……”
嘤嘤!她还不想死……
看着那个沉浸在往事中不能自拔的男人,皇甫长安只觉得心尖尖上有一只草泥马在跳天鹅舞……果然把“宇宙第一大奇葩”的称号颁给他没有错!要是可以,她真想把白苏拉来听听这一段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什么叫毁三观,这才是真正的毁三观!
比起皇帝老爹来,她的所作所为,真的就是只是浮云一朵朵了啊浮云一朵朵……
回寝宫的路上,皇甫长安还处于神游状态,表示很难消化掉如此离奇的剧情发展……这尼玛的,原来皇帝老爹才是真正的断袖!不对,也有可能是双性恋……艾玛,谁说古风淳朴了,古代的男女关系男男关系,远比现代复杂得多好吗?!
话说,如果她的亲生爹地真的没有死,又在什么地方?知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是一不小心在他报仇的时候把她也给一刀抹了,那她岂不是成了全天下最冤的鬼魂了?!
胡思乱想地回到寝宫,皇甫长安只觉得身如飞絮气若游丝,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因为脑子不太够用,所以就连反应也跟着迟钝了许多。
等她抬脚迈进屋子,绕过了那个长身立于桌边的家伙,在桌子前坐下,拿起一个桃子啃了两口之后,才猛的反应过来,蹭的站起身,回过头惊悚不已的看向那人。
“卧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白苏……呜呜呜!”救命——!
皇甫砚真一指如箭,迅速点了她的哑|茓,继而淡淡开口,口吻是一如既往的鄙弃,完全没有因为她变瘦了变帅了而有任何的改变,让某太子婶婶地觉得做人很失败!
“不要叫人。”
点头,使劲点头。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地瞥了她一眼,继而才伸手解开了她的|茓道,不料下一秒皇甫长安立刻扯起嗓子就喊。
“白——!唔!”
来不及再点哑|茓,皇甫砚真只得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皇甫长安坏心眼儿地伸出舌头在他的掌心扫了一下,趁着皇甫砚真分心的刹那,飞快地扔掉桃子,双臂往他脖子上迅速一环,整个人跟着就跳到了他的身上,低头对着他的耳根吹热气——
“才分开那么一会儿就想我了吗?早说你喜欢我的话,昨个夜里我就不会把你迷晕了再做……怎么样,掬花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闭嘴!”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皇甫砚真顿时气得额头爆出了青筋,恨不得一巴掌就把皇甫长安糊到墙壁上抠都抠不下来!奈何这家伙缠在他身上,距离太近却是不好下手。
“哈哈!跟你说着玩儿呢,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儿……”皇甫长安自知打不过他,所以只能逞一时之快,不能真的把他给逼急了,趁着皇甫砚真在发飙之前,赶紧抛出诱饵!“妆妃娘娘的疯病可能另有隐情,就如本宫的肥胖症一般,二哥您觉得呢?”
皇甫砚真垂着双臂,撇开脑袋看向另一边。
“你先下来。”
“你先发誓,不会打我!不会动我一根汗毛!”
“我数到三,一、二……”
“好好好!我下我下!”
有过一次心有余悸的经历,皇甫长安可不敢再跟他死杠,赶紧从他身上跳了下去,速速往后退开了几米,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唔!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就练功!
别的不说,轻功一定要练好!打不过至少跑得过,这样一来,调戏美男神马的,才能保障人身安全,木有后顾之忧!
“妆妃娘娘的脉相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得病的迹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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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拼死拼活只码了一万三,想着早点发文就先发了,姑娘们将就着先看吧t—t!剩下七千字,后面三章给补全!神啊!赐予我力量吧!
☆、49、捅掬花的小姑凉
“所以什么?”
“所以!如果说每次发病都需要有人在背后下手的话,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幽兰殿的宫人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妆妃娘娘最亲近的婢女。”
皇甫砚真微微凝眉,水墨画一般的面容上因着微蹙的动作,仿佛染上了几缕薄烟,令人看不透彻他的神情。
“你怀疑映儿?”
“本宫没有针对任何人,而且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这只不过是本宫的推测而已。”
“可是听你的口吻,却并非只是‘推测’那么简单。”
皇甫砚真抬眸,看着那个躲在十步开外的少年,俊秀的面容上不见了曾经的痴傻和阴佞,习惯性扬起的眉梢透着一派轻狂疏朗,仿若春花明月,自负而又坚定。
皇甫长安遑不相让地直视他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你何以如此笃定,母妃的病情是暗遭毒手?”
这个因由早已被揣度了无数次,可不管是父皇还是他,都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端倪。如果放在母妃刚发病的时候,皇甫长安提出这样的猜疑,那便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丝毫的进展,而皇甫长安又是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随口这么一说,着实不能令人信服。
皇甫长安勾唇,神色倨傲而狂妄:“就凭本宫的直觉。”
“呵……”
皇甫砚真冷然一哂,面上漫开一缕自嘲,继而转身就朝门外走了出去,没再多废半句唇舌。
真是可笑,他竟然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家伙身上,简直鬼迷心窍。
皇甫长安是什么样的货色,他早就已经看透了不是吗?不管她失忆也好,脱胎换骨也好,回炉重造也好,身形再如何变幻,也改不了恶劣的根基,以及蠢钝的资质!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反应?!别不相信本宫啊!哪怕本宫什么都不灵了,本宫的第六感也绝对不会出错!”
没想到皇甫砚真这么不给面子,皇甫长安郁闷了,赶紧追上去拽住他的手,急着争辩。
皇甫砚真表示非常厌恶旁人的碰触,一回眸,视线冷得可以杀人。
“放开。”
皇甫长安手一缩,针扎似的疼,当然这只是心理反应。
“别这样二皇兄,相信本宫一次,又不会怀孕……”
碧荷色的袖子底下,皇甫砚真的五指收了收,又收了收,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在这个地方多呆一刻,他一定会忍不住一拳把这厮挥到墙上去!
见着皇甫砚真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人,皇甫长安却是孜孜不倦,一蹦一跳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讨价还价地商量。
“嘛!二皇兄给点面子嘛!子虚乌有空|茓来风的事情本宫从来不会乱说话,搬弄这些个是非对本宫又没好处是吧?本宫难得善心大发一次,你就给本宫捧个场呗,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要是真查出个一二三四来,那对妆妃娘娘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呐呐呐!你也不想看着妆妃娘娘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相思成疾,老死在那个荒僻的幽兰殿里吧?”
皇甫砚真开启自动屏蔽模式,直接把她的声音过滤掉,连带着整个人也过滤掉……都是空气,空气。
“不然——!”皇甫长安最受不了被人无视,蹭蹭蹭地加快步子走到皇甫砚真前面,叉腰把他拦了下来,“我们打个赌!”
皇甫砚真依然没理她,转了个身绕到了另一边,飘渺如云烟的墨色长发在清风的吹拂下掠过皇甫长安的面前,散发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闻之心醉。
喵呜……好诱人的青山美人儿……农夫山泉,味道有点甜……
咳!不对!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
虽然皇帝老爹很宠她,但那朵华丽丽的大奇葩看起来明显不靠谱,一个连自己的江山都可以拱手让人的家伙,能指望他多有责任心咩?!摊上这样的皇帝,夜郎王朝还能坚挺到现在没有灭亡,已然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看来,冥冥之中万事都有注定,上天让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拯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国度的!
哟西……倏然之间,皇甫长安不禁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起来,自己的品格突然就高贵了起来,自己的英姿突然间就狂帅酷霸拽了起来……有没有?!
不过,这深宫内院阴谋重重,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皇帝老爹能当得了她一时的屏障,却当不了她一辈子的靠山,她必须拉拢可靠的盟军,来帮助自己巩固地位,重新夺回身为一介储君的手中所应该握有的生杀予夺的大权!
无权无势但有着一定威慑力的皇甫砚真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他不待见自己,虽然他确实非常难搞,可是这样生性冷僻而又聪明绝顶的家伙,一旦收为己用,那绝对是如虎添翼的得力助手……好吧扯了这么多,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其实她看中皇甫砚真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
二皇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肌玉骨仙姿月貌美若天仙……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
皇甫长安当然不是花痴,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二皇兄又是如此的秀色可餐,看他一眼,能抵得上吃十个包子啊绝对的!
“皇甫砚真!”
眼见着那道碧荷色的身影就要晃出了园子,皇甫长安当即大喝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前面,一把收起折扇对准他的鼻子,作势要大战三百回合!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皇甫砚真墨发微扬,刹那间聚起了一道真气,清冷的双眸之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杀机。
皇甫长安心有惴惴,但还是紧紧捏着扇柄跟他对峙。
“本宫以太子之位下注,跟你打这个赌!倘若本宫输了,本宫便恳请父皇将这太子之位送给你!”
听闻此言,皇甫砚真才终于凝眸正视了眼前那个矮了他几近一个脑袋的少年,对方的面容上满是认真,一扫先前的纨绔戏谑,神态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她这个诱饵抛得很天真,很幼稚,但却依然充满着无尽的诱惑力。
太子之位,并不是她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能不要,想给谁就能给谁的。然而但凡身在皇族之人,没有谁能够抵御得了皇位的巨大吸引力,没有人可以,皇甫砚真也一样。
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见证了权势的强大与为所欲为,就不可能真正的清心寡欲。
这十多年来,他默不作声置身事外,韬光养晦,并非只是为了平稳淡然地消磨掉这一生。他蛰伏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能在某一天有足够的能力站在那巅峰之上,俯视这阡陌百态的苍茫天下!
所以,哪怕有任何的希望可以成就他的野心,他都不会轻易错过。
终于拦下了皇甫砚真,皇甫长安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收回手“啪”的又打开折扇,只见那明晃晃的丝制扇面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放荡不羁”!
皇甫砚真暗自嗤了一声,不以为然。
皇甫长安上前一步,眉飞色舞地贴了上来:“倘若本宫赢了……”
瞅着那张清俊脱俗的小脸,硬生生给挤出了几分猥琐的神色,皇甫砚真不由指尖下滑,按在了腰际的软剑上,目若寒霜。
皇甫长安顿时给冷到了,吞了口口水咽下那句“你就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叉开双腿……乖乖地给本宫玩弄”,继而非常心痛地换成了——
“你就乖乖地教本宫剑术!”
尼玛!太憋屈了,她一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吃亏的买卖!
默了一阵,皇甫砚真竟然还不买账,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我考虑一下。”
卧槽!考虑你你妹啊考虑!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便宜好吗?!有便宜都不占,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袋被门夹了……干嘛!别用那种不信任的眼光看本宫,本宫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无赖怎么了?有本事你别上钩啊!
十分嚣张地瞪了一眼回去,皇甫长安轻轻摇了摇折扇,当着皇甫砚真的面转身走了开去。
“明天的这个时候,本宫等你的答复。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哼,耍酷而已,谁不会啊!她也会!
皇甫砚真敛眉,没有再吭声,后一脚跟着就反向迈出了园子。
尽管他十分不愿承认,但是听她刚才的一番说辞,皇甫长安那个家伙……好像真的没以前那么笨的。
默默地把二皇兄拖下了水,皇甫长安心如明镜,那家伙明天肯定会来!像他那般傲娇的性子,若非不是动了心,才不会跟你说什么“考虑考虑”来敷衍你呢,对他们来说,“考虑一下”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好哒亲爱哒我来啦!”
所以,为了防止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她必须抓紧时间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坑害她的那个混蛋和戕害妆妃的那个毒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在宫中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来得更强大……
对了,方才被皇帝老爹雷得里焦外嫩,都忘了出宫之前托他照顾的那两只猫姐妹怎么样了。
趁着天还没暗,皇甫长安又匆匆跑了一趟长乐宫。
结果,猫妹纸没见到,就得到了皇帝老爹泫然欲泣的一句话——“那只猫呀……在半个月前就胖死了。”
在半个月前就胖死了。
就胖、胖死了?!
死了。了。
皇甫长安只觉得浑身一抖,在炙热的酷暑生生给冷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竟然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撑死的,而是胖死的?!卧槽下毒的那个人得跟她有多大的仇恨啊!非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来弄死她?!她是跟丫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
真狠……太狠了。
连她这个杀惯了人的杀手都吓得小心脏儿痉挛了。
皇甫胤桦面露担忧,绝对非常愧对皇甫长安,不禁扪心自责了良久:“长安,是父皇没用,叫你受苦了……要不,过段时间父皇就把皇位禅让给你吧,这样父皇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儿臣不要!”皇甫长安断然拒绝了他,“不要以为儿臣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干了,想出去玩了,才撂担子给我玩!哼!儿臣知道当皇帝很威风,可是现在没一个人肯听儿臣的话,你要是在这个时候把皇位让给儿臣,那是要玩死我啊?!”
“呵呵,父皇只是随便这么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皇甫胤桦被她吼得有些心虚,不由干笑了两声,好声好气地哄她,“天下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你倒好,给你也不要……果然是孤王一手带大的孩子,有孤王的风范!”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吗?!”
皇甫长安彻底给跪了,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大臣的苦心,摊上这么一个大老板,还真是前三世造下的孽啊!
身为皇太子,父皇如此明显地表态想要当甩手掌柜,她觉得她的鸭梨很大啊有没有!
皇帝老爹这是故意采用另类的战术逼迫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吧!
望着皇甫长安风卷云狂似的背影消失在门框边,皇甫胤桦不由摇了摇头,收起神色转身走到了一边,拾起书桌上摊开来的一副工笔画,抬手轻轻地抚摸上画中人的脸颊,眉眼间满是温和……
涟,你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你可以放心了。
当年,我阻止不了父皇屠杀西月皇族,但是现在,我可以把整座江山都拱手赠予你的孩子。
长安很有灵气,比你我都要聪明,总有一天你会看到她君临天下的模样。
我想……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
画卷上的男子一身戎装,笔直坐于马背上,一手抓着盔帽,一手执着缰绳,神情高贵而冷漠,左耳的耳垂上坠着一枚绿色的孔雀翎,为其增添了几分狂野的气质,眉如剑锋目若秋阳,令人无法逼视。
若是风月谷的谷主花语鹤见到了,他便能认出那画上的人,乃是二十年前风月美人榜的榜首,西月故国的皇太子,西月涟。
风月美人榜虽以美貌排名,然而姿容昳丽男子并不在少数,只不过,在风月榜创立的一百多年来,能排上榜首的男子,也就只有当年的西月皇太子西月涟,以及如今天启国师天绮罗。
只可惜,西月涟在十五年前被人追杀纵身跳下悬崖之后,就再也没了踪迹,是生是死,无人能知。
听闻这些年,夜郎王朝的帝君皇甫胤桦一直在追寻他的下落,也不知是真是假……?
回到寝宫,皇甫长安越想越后怕。
要是她晚些发现那蟹黄膏的猫腻,要是她识破不了澜依的美人计……是不是就会像那只可怜的猫妹纸一样,活生生的胖死?!
哦草!光是想着就无比的惊悚!简直欺人太甚!
害她变得那么肥那么丑也就算了,竟然一心想要她的命……好,很好,皇甫长安表示她已经彻底被惹毛了,任何胆敢威胁到她性命的人,必须为他的天真和妄想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昭子!”
“呃……”被点到名的某太监心头一惊,瞅着皇甫长安阴郁的面色,顿然有种泰山压顶风雨欲来的威迫感,“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澜依给本宫叫来……等等,让他去烟波阁侯着,穿的少一点……”
“是,殿下……”
小昭子俯身退出,关上门之后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自从太子殿下失忆了之后,脾性较之从前却是好了许多,不再动辄打骂,也不会一不高兴就重责宫人草菅人命,言行之间拂去了往日的阴狠冷佞。可是刚才那一瞬,他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地狱来的阎罗紧紧盯上了似的,令人心跳不止而手脚冰凉,僵硬得动一下都很艰难。
不知是何事惹恼殿下,看他这般态势,澜依想必是要遭殃了。
然……殿下吩咐澜依去的不是别处,而是烟波阁,还说……要穿得少一点?!
这又是做的什么打算?
哎,这要放在以前,太子殿下的喜怒哀乐全然写在脸上,他看着殿下一张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话,看着她一抬手就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这才得以把殿下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得了不少的好处。可如今,太子殿下笑着的时候,可能心下正想着怎么弄死你,太子殿下生气的时候,或许只是在逗你玩儿……真真叫人难以揣测!
摇了摇头,小昭子不敢再妄加揣摩,直接将殿下的吩咐转告给澜依得了,多半句提点也是没有的……哼,他自个儿还欠提点呢!
为了方便传召,皇甫长安的男宠都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
像澜依那般受宠的,可以独自住在一间小筑里面,而稍微得到垂青的,也可以单独住一个房间,至于那些刚进宫不久的,或者是不怎么被皇甫长安看重的,就只能三四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如此一来,谁是大哥谁是小弟,一眼即明。
是以上回澜依一受罚,众人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赶着去求情。
而男宠在宫中的地位自然是极卑微的,除了得到特许的几位美男,若是没有皇甫长安的口谕,其余人谁也不能擅自离开院子,否则性命堪忧!那些个漂亮可爱的美少年就如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毫无自由可言,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权力,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讨皇甫长安的开心。
眼下,皇甫长安整整销声匿迹了三个多月,满院子的男宠仿佛被彻底遗忘在了脑后,完全没有任何出头的希望……真是急都要把人急死了!
好不容易听闻太子殿下回了宫,而且还摇身一变,从一个圆滚滚的大胖子变成了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男宠们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眼巴巴的探着脑袋,祈祷着能见上太子一面。故而,远远地见到小昭子的身影出现在琳琅苑的门口,院子里顷刻就掀起了一阵骚动。
“快看快看……昭公公来了!”
“太好了!殿下终于要召见我们了吗?我还以为殿下已经把我忘记了……”
“别做白日梦了!殿下就是要召人也不会召你,还不快去通知澜依哥哥!”
“什么嘛!澜依不是已经失宠了么……”
“嘘——!瞎说什么呢?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就完了!”
“我又没说错,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哼……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他,都是男宠,做什么装得跟少爷似的清高?只不过是长得像大皇子而已,又不是真的大皇子……”
“好了好了,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不要跟别人讲……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澜依再怎么失宠,也比咱俩得势。”
“哼……!我才不要什么权势,我只要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好了!”
“唉……”太天真了,这才是真的在做白日梦啊!
小昭子被男宠簇拥着进了澜依的小筑,几十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齐齐看着他,把他看得一阵不自在,不禁挥了挥手:“别瞪了,殿下只点名唤了澜依,你们都消停些吧。”
霎时间,各种唉声叹气弥漫了开来,夹杂着几声不满与艳羡。
数月不见皇甫长安,澜依已然心有不安,一大早又得到皇甫长安变瘦的消息,有种不降的预感迅速笼罩在了心头上,平素本就冷然的面容顿时变得更加抑郁,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之中,却是找不到半分的喜色。
“昭公公,殿下除了召澜依去烟波阁之外,还说了些什么吗?”
“说了,”小昭子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澜依一遍,口吻听着颇有些阴阳怪气,“殿下特意吩咐,让你……穿得少一点。”
噗——!
男宠中,有人忍不住抓紧了另一人的手臂,鸡冻而又紧张的摇了两下,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殿下这是要开荤了吗?她以前可是从不留人侍寝的……这……澜依比殿下要大上几岁,你猜你猜,到时候是殿下在上,还是澜依在上?”
“我觉得……应该是澜依在上面。”
“咦……为什么?”
“因为太子殿下……是殿下呀……垫下……”
“对哦,你好聪明呀!”
“过奖过奖……”
澜依自然是没有心情去考虑什么在上还是在下的问题,然而他也参不透皇甫长安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倘若她知道了问题出在蟹黄膏上面,早就已经把他拖出去严刑拷打了,而不会唤他去烟波阁……还提出那样的要求。
烟波阁,阁如其名,实际上并不是一座楼,而是一汪清泉,冬暖夏凉。
在皇甫长安闭关之前,她就说过要他去烟波阁侍候她,没想到三个多月过去了,她还记得那一档子事,真是……色性不改么?
想到这里,澜依稍微放下了心。
或许她什么都没有发觉,只是碰巧找到了什么有效的减肥秘方,或者是寻到了同赤蛛相生相克的解药。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澜依还是将皇甫长安召见他的消息,通过特殊的渠道传递给了那个将赤蛛送给他的人,这才收整了衣容赶赴烟波阁面见太子。
皇甫长安派人在暗中对澜依盯梢了许久,也没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由没了耐心。对方的掩饰工作做得很精妙,恐怕她一时半会儿是发觉不了的,所以,她不打算再养着澜依这个小贱人,陪他打无聊的太极——现在的她,迫切地需要找个人来发泄一下,杀只鸡儆下猴!
对方不动如山,只能由她来主动出击了!
倘若能引蛇出洞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泄愤,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瞧一瞧,胆敢招惹她皇甫长安,那就等着“我一刀斩你掬花开”吧!
澜依赶到烟波阁的时候,皇甫长安已经在了。
其实他并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皇甫长安,因为那个横卧在贵妃榻上的少年,风姿俊秀,璨若琉璃,清魅的面容看起来很是陌生,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曾经的影子,在那人抬眸看向自己,勾起嘴角疏狂浅笑的一刹那,澜依甚至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
若是一开始便让他遇上这个少年,若是一开始便让他伺候这般俊俏的太子殿下……或许,他会甘心做她的男宠。
然而,在他遇上皇甫长安的时候,她就已经肥硕得令人生厌了。
澜依万万没有料到,那赤蛛的作用竟然如此强烈,可以使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像中了阴毒术法一般,丑陋成那个样子。
“怎么样,本宫现在的样子,不会再让你憎恶了吧?”
瞅着某个看呆了的家伙,皇甫长安心中止不住冷笑,虽然大伙儿都有点以貌取人,可以貌取人也有以貌取人的原则,比起视美色如浮云的那几位皇兄来,澜依现在的反应,还真是令人不耻……果然男宠就是男宠,见识肤浅得很!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澜依微微一惊,忙不迭收回了肆意游走在对方身上的视线,熟悉的音调一如既往的清亮,透着一股特有的细腻,很容易辨别。
“太子殿下乃天命之子,澜依怎敢憎恶……”
“是嘛,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宫以前看瞎眼了?”
“澜依不敢。”
“呵呵……”皇甫长安悠悠一笑,一手止着脑袋横卧在榻上,扬起袖子对澜依招了招爪子,“跪那么远做什么,挪过来一点,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对上皇甫长安喜怒无定的眸子,澜依心头微动,没来由地生出一丝丝的畏惧来,如果是以前的皇甫长安,他十有**会违逆她的意思,可是现在……他不敢。
被她的目光注视着,仿佛被一张网网住了一样,令人无法抗拒。
等到澜依乖顺地走到跟前屈膝跪下,皇甫长安才坐直了身体,俯身钳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面对面看着自己——
“长得这样好看,眉眼如画,皓齿明眸……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听到最后几个字,澜依浑身一颤,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果然还是知道了么?!但又为什么要把他叫到这种地方?
看到澜依眸中的不解,皇甫长安“嘻嘻”一笑,一甩手将他整个人都扇到了地上。
“本宫是个风雅的人,不太喜欢血腥的东西,所以……咱们玩点儿香艳的。小昭子,本宫要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
小昭子颤颤悠悠地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来,只见上面五花八门地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黄瓜,有萝卜,有香蕉,有辣椒……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一开始瞧着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瞅着瞅着,竟觉得比地牢里的那些刑具还可怕。
澜依面色发白,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下了药,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酥掉了似的,软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啪啪!”
皇甫长安抬手拍了两声,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左一右抓起澜依的肩膀,“嘶啦”几声就扯掉了他身上的衣物,露出光洁白嫩的身躯,瞬间亮瞎了小昭子的狗眼。
“殿下,你看这里。”
循着威武雄壮滴汉纸所指的方向,皇甫长安在澜依小腹的位置上瞧见了一个红点,约莫有一颗殷桃那么大,微微凸起,好像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敛眉,冰冷的目光直直逼向澜依,煞气凌人。
“赤蛛果然在你身上,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干的,本宫便饶你一命,否则……你不要后悔!”
澜依寡淡地垂下眼眸,仿佛瞬间枯败的牡丹:“……澜依不知。”
“呵,不肯说?”皇甫长安笑了笑,却也不生气,“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小昭子,把东西拿过去。”
“……是。”
不知道那两个男人会怎么使用这些玩意儿,小昭子在忐忑不安的同时,竟然还有些好奇……尼玛,都是受了殿下的不良影响!
两个大汉早先受了皇甫长安的调教,耍弄起美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先是抓了澜依捆住了他的手脚,然后拿起一根香蕉硬生生地塞进了他的嘴里,澜依约莫是被喂了春一药,不过片刻便通体发红,稍微碰一下就浑身颤栗不止,尤其是被碰到了敏感部位的时候,忍不住哼哼地叫了起来,素来冷漠的面容早已失去了平静,溃不成军。
“啊,殿下……太子、太子在里面。”
烟波阁的门口走过来两个人,小桩子走在前头,一眼就瞟见了池水那头的皇甫长安一行人,立时顿住了脚步。
“太子?她怎么会在这里?”皇甫凤麟蹙了蹙眉头,走上前,抬眸就见到一具光溜溜的祼白身子,眉头顿然皱得更深了,“……他们这在干什么?!”
小桩子凌乱地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过来过来。”皇甫凤麟招了下手,把小桩子叫到了一边,两人猫着腰绕过假山,走到了离亭子比较近的地方,匍匐在一块石头上观察着那几人的举动。
只见那个被扒光了衣服的祼男被牢牢按在地上,全身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光,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靠在一边欣赏着跟前的画面,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意,看着令人有些发毛。
“呃……那个人手里拿的,绿色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如果奴才没有看错的话,那好像是……黄瓜。”
“欸?黄瓜又是什么?”
“回殿下……黄瓜是一种菜。”
“菜?那不是用来吃的吗?哇哇哇……他在干什么?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把黄瓜塞进那个人的……啊!”
皇甫凤麟低呼了一声,吓得小桩子浑身一抖。
“……进、进去了……”
共同见证了那神奇时刻的主仆两人呆若木鸡地愣了一阵,又风中凌乱了一阵,继而面面相觑的交换了一番各自震精了的心情,才又转过头继续观摩……
“咔嚓。”
非常细微的一声响动,却是没有逃过皇甫凤麟的耳朵,循声凝视,果然,那根叫做“黄瓜”的东西,在进到一半的时候……非常不幸的……断了!
“呼——”
不知为何,趴在石块上的主仆两人,在看到黄瓜断掉的刹那,竟是忍不住异口同声地,齐齐松了一口气。
……好虐的样子。
“唔,黄瓜是比较脆的。”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小桩子对此总结了一下经验。
“那真的是用来吃的吗?本殿这辈子都不要再吃了!”皇甫凤麟表示某种蔬菜在他脆弱的心灵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殿下快看……他们又要来了!”
“这次又是什么?!那个红色的……还有白色的……”
“红色好像是辣椒,白色的、白色的应该是萝卜!”
“都是吃的?!”
“……嗯。”
“……卧槽!又、又进去了……啊啊啊啊啊!老子不活了……皇甫长安是个大变态……”
“居然没有断……居然……全、全部都进去了!殿下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很疼啊?怎么办,奴才有点腿软,屁、ρi股有点痛……”
“本殿也很痛!”
……
看着澜依疼得全身痉挛,又兴奋又难受地蜷缩在地上扭动,一张脸涨得通红,仿佛随时都会死掉一样,被塞满了香蕉的嘴巴呜呜着发不出连贯的声音,只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音节……皇甫长安变态的小心脏终于得到了温柔的抚摸!
艾玛!太他妈爽了!太他妈解气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快感就是把最美好的掬花,捅爆给人看!哦呵呵呵呵!
都说了不要招惹她的,不知道她的网名就叫做“捅掬花的小姑凉”吗?!
命人抓起奄奄一息的澜依,皇甫长安笑盈盈地对上他略显涣散的眸子,满眼的温柔。
“小澜儿,本宫可是很怜香惜玉的,看在你伺候了本宫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给了你赤蛛,让你加害于本宫,本宫就放了你,不然……本宫便让你日日尝着这**蚀骨的滋味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威武雄壮的汉纸在皇甫长安的示意下,哐哐两个巴掌扇得澜依迷迷糊糊,再没有任何气力咬舌自尽,这才拿勺子掏出了他口中的东西,好叫他正常说话。
澜依软趴趴地垂着脑袋,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嗡嗡似的,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
“……是、是……李……贵……”
不等他把话说完,骤然间破空而来一支短箭,当场射穿了澜依的喉心,猩红的热血霎时涓涓涌出,噗噗地在澜依尚未来得及合拢的嘴中冒着泡。
皇甫长安目光一凛:“谁?!”
下一秒,皇甫凤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不是我!”
小桩子目不忍睹地哎兮了一声,偏过头扯了扯皇甫凤麟的衣角:“殿下你不要这么鸡冻啊……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发现咱们……”
听到声音,皇甫长安不由得侧头去看。
她自然知道短箭不是从那个方向射出来的,就在澜依被射杀的那一瞬,蛰伏在暗处白苏已经迅速的追了出去——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把澜依叫到这里的缘故,一方面为了让澜依设下防心,不至于在来之前就先畏罪自杀了,一方面,也是方便白苏等人设下埋伏。
隔着百来步的距离,只见皇甫凤麟面容惨淡地站在水池边,神情憔悴,一脸的郁郁寡欢……皇甫长安不禁笑得更欢了!这个倒霉悲催的家伙,她没想要戏弄他,他却自己撞了上来,见到了今日这样的场面,恐怕他十天半月都不定能缓过神来。
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四皇兄!好巧啊!你也来这里玩啦!天色有些晚了呢,你用过晚膳了吗?怎么样,肚子饿不饿?本宫这里还有好多黄瓜哦……”
“呕……”
皇甫凤麟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扶在一边的石块上,狠狠的干呕了起来……
宁斗龙虎蛇,勿惹皇甫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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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发文时间是下午6点到7点,改时间了会再通知的哦,亲们么么哒!没存稿的孩纸伤不起!
☆、50、小馒头都惊呆了!
在皇甫凤麟吐得肠胃都快打结,再也呕不出任何东西之后,皇甫长安才良心发现似的,踩着小碎步咚咚咚跑了过去,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递过去一块手巾。
“矮油~四皇兄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意外怀孕了?吐得这么厉害,要不要找太医把把喜脉?”
皇甫凤麟一把拍掉她的手,声音幽怨得宛如守寡了几十年的怨妇。
“你!给老子……滚远一点!咳咳咳!咳咳咳咳……”
“什么嘛!本宫这么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凶本宫……”皇甫长安不快地拉下脸皮,嘟着嘴巴不高兴地囔囔了几句,“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本宫吗?讨厌到看都不想看本宫一眼?”
“是!本殿就是讨厌你!讨厌到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皇甫凤麟只比皇甫长安大了几个月,争强好胜的少年心性还没有磨平,平素在宫里头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没有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是每每撞上皇甫长安总是要倒大霉,好几次想要扳回面子却都以失败告终,以致于一次又一次的怨气憋在胸口,都快爆炸了!
如今瞅着皇甫长安假惺惺的那张脸,就恨不得拍她一脸的黄瓜!
他这么说显然是故意为了气死皇甫长安,然而对方却是弯起了眉梢笑意盈盈,丝毫没有任何不愉快的神色,仿佛别人越骂她,她就越开心似的……真是变态到了极点!
“好巧啊!本宫也很讨厌你呢,既然咱们相看两厌——”
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缓缓抬起腿,对准皇甫凤麟的ρi股,一脚猛地踹了过去,下脚毫不留情!
“——那就别看了!”
“噗通!”
皇甫凤麟吐出肝肠寸断双腿发软,本就站不稳,更没有料到皇甫长安这么卑鄙,直接就被一脚踹进了水池里,噗噗冒了几个水泡之后就缓缓没入了水面。
“四殿下!”
小桩子见状当场就吓尿了,想也不想跟着就跳了下去。
一沾水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旱鸭子,赶紧拍着手在水里头扑腾,仰着脑袋一边吐水一边朝天大喊大叫。
“救、救命!殿下、殿下他……不会水啊!”
“卧槽!”
皇甫长安面色一变,忍不住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凝眸往水池了转了转,找准了那个漂浮在水中的黑影,不得不一咬牙跳下去救人。
见状,小昭子立刻也急哄哄地赶了过来,扑下水去救小桩子。
这一幕幕情深义重的画面看在两个壮汉的眼里,不禁缓缓氤氲开了一抹感人肺腑的水雾,真可谓是兄弟情意浓,太监一家亲……
游到皇甫凤麟的身边,皇甫长安伸手想去抓他的手臂,奈何他疯子似的在水里挣扎个不停,皇甫长安扑过去在水里摸了好一阵都抓不上他的手,好几次就要抓准了,又给他挥了开去,眼看着就要触上了他的手臂,结果死丫横空飞来一脚,正中她36d的大胸肌,差点没把她踹吐血!
真尼玛不作死就不会死!
揉了揉被踹得差点凹进去的胸部,皇甫长安怒了,加快速度游了过去,一把拽住丫的衣服给狠狠扯了过来,赶在他被溺死之前托起丫的身上让其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
“噗噗……咳……唔……!”
皇甫凤麟被淹得七荤八素,难受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对死亡的巨大恐惧迫使他胡乱地扑腾,拼尽全力做最后的挣扎,却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越容易下沉,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还没缓过神来,就又立刻没入水下,呛了好大一口水。
这么多年来,皇甫长安光顾着横着长,个头却是不怎么高,本来就没皇甫凤麟腿长手臂长,这下被他的无影腿无影手八爪章鱼似的在身上挥扯个不停,身上的衣服被扒开不少……就在皇甫长安再度使力准备将他架出水面的时候,死丫的手突然嘶啦一下滑入了她的胸襟,越过锁骨顺着水腻的肌肤摸上了她的……胸、胸肌!
刹那间,电!闪!雷!鸣!
皇甫长安和她的小馒头们瞬间就惊呆了!
我去你大爷!竟然被、被摸了!
皇甫凤麟还在迷糊之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自个儿还很开心攀上了什么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借力浮出水面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恢复了几分清醒的意识……然后,然后……就开始发觉到,掌心的手感……好像、似乎……软得有些过头了?
努力地睁开眼睛,皇甫凤麟低头去看那个被他压到了水下的人,因着水光斑驳,看得不太清楚,正要瞪大眼睛去看明白,手腕上登时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刹那之间仿佛要被生生折断了一样!
“嗷!”
仰天痛呼一声,皇甫凤麟尚且来不及抽手,整个人就被一把扯下了水面,咕噜咕噜连着灌了好几口水,手腕还被人狠狠地捏着反绑在身后,脖子也被报复性地猛勒了一下,扑面而来的杀气在霎时间几欲令人窒息,大有将他当场谋杀在水里的架势!
皇甫凤麟呼吸一窒,抓着皇甫长安横在脖子前的手臂还没挣扎几下,就逐渐瘫软了下去,竟是被淹晕了。
……没用的东西,早晚淹死你!
察觉到他的乏力,皇甫长安心头一紧,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却是不能真的弄死了他,一路不情不愿地将他拖到了岸边,平放在地面上,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啧……刚才下手好像重了些……死丫没气了?!怎么破!
侧头,横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给小桩子捶背的小昭字,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你过来,捏着四皇兄的鼻子,嘴对着他的嘴,使劲儿吹口气!”
“哈?!”
小昭子倏地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皇甫凤麟苍白的面容,忙不迭地摇头。
“奴才不敢!四殿下会杀了奴才的!”
皇甫长安“嗤”了一声,见他差点没把脑袋埋进地里,不由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两枚彪悍下属。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两个大块头唰的就跪在了地上,异口同声:“求殿下放过小人吧!”
皇甫长安顿时眉头大皱,回头瞟了眼皇甫凤麟逐渐变得青紫的脸庞……再把他憋下去就真的要憋死了!可是这些家伙一时半会儿却是劝不动的,难道真的只能她亲自上阵了?!
卧槽!什么世道!被人摸了小馒头还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不带这么亏本的!
“咳咳!咳咳咳……!”小桩子护主心切,自个儿一口气还没能喘过劲来,就爬过来俯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乞求,“殿下……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家主子吧!求求您了!”
揉了揉被踹了一脚还有些生疼的胸肌,皇甫长安万分不爽地瞪了躺在地上的家伙一眼,不得已,情势所逼,只能俯身凑到他的面前,捏着丫没了进气也没了出气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泛着紫黑的唇瓣,使劲地吹气!
一次,两次,三次……
一边吹,一边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流泪,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初吻给了大皇兄不说,连初摸都被四皇兄夺走了,真特么丧心病狂!
“咳,咳咳!”
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之中,皇甫凤麟终于在皇甫长安的深吻之下奇迹般地活了回来,惊喜得小桩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爬过去扶起他。
“殿下!太好了殿下!您终于醒了!呜呜呜……奴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呢……要是殿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奴才也不活了……”
“发生了……什么?”
皇甫凤麟的脑袋还处在一片空白的阶段,只觉得一肚子的水灌得胃胀,意识迷迷蒙蒙的,一抬起头来,就对上了皇甫长安略显狼狈的面容,却是一下子认不得她,愣怔间,不禁被那双琉璃般璀璨的眼睛摄去了魂魄,半晌,才听得小桩子在耳边絮絮叨叨。
“……殿下刚刚落了水,差点儿淹死过去,亏得太子亲了殿下几口,殿下这才醒了过来……”
亲了殿下几口?!
卧槽你睁眼瞎啊,刚才那个样子明明就只是吹气而已!亲你妹啊亲!
“本宫那是在给他吹气!”
皇甫长安不愉快地纠正了他。
缓了一阵,皇甫凤麟终于清醒了过来,闻言立刻脸都绿了,一把抓起皇甫长安的胸口咆哮:“艹!你非礼我?!”
“嘶——”
鉴于皇甫凤麟下手的力道太重,皇甫长安的胸襟即时被扯裂了一道口子,电石火光之间,两人皆是齐齐一震!
说时迟那时快,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只见皇甫长安猛地就将皇甫凤麟扑倒在了地上,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狠狠地吻上了他的薄唇——
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吻!
……还大有“老子就是非礼你了怎么样?!有种你非礼回来啊小样儿!”……的气势!
霎时间。
皇甫凤麟懵了。
小桩子和小昭子震精了!
两枚威武雄壮的汉纸抱在一起……吓cry了!
趁着众人还在灵魂出窍,皇甫长安眉峰一扫,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得见的声音狠狠地威胁皇甫凤麟:“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给我闭嘴,不然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皇甫凤麟死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满眼的惊悚与不可置信!
卧槽他现在就已经硬不起来了好吗……什么情况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胸膛上会有……两团软软的东西,顶着他?!啊啊啊!那是什么玩意啊……魂淡!
皇甫长安面上十分镇定,然而心下也尴尬得要死,一茶几的杯具都要碎成渣了啊这是!
两个人刚从水里爬上岸,身上都还是**的,衣服贴着肌肤裹得紧紧的……
方才在水里的时候,皇甫长安胸口的束缚带就被皇甫凤麟抓得有些松弛了,结果死丫的爪子还不肯放过她!居然硬生生地就把她的衣服连着整圈束带都扯了开来!这下……两个小馒头正探出脑袋来,亲密无间地挨着皇甫凤麟的胸口,可了劲儿地蹭啊蹭,用以彰显自己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我去你大爷啊!皇甫长安内心一阵嘶吼——
皇甫凤麟绝逼是她的克星有没有!
在衣物都**的情况下,那种柔软的,温热的,丰腴的触感……显得那么的真实,皇甫凤麟就算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到,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那两团东西,是多么的有料!即使他从来都没有玩过女人,但也很清楚,这样的玩意儿——
是绝对不可能长在男人身上的!
一手捂住皇甫凤麟微张着的嘴巴,皇甫长安侧过脸颊,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几尊“石像”,下令道。
“你们都先下去,本宫有话同四皇兄商量,记得看好了门别让旁人进来……还有,今日之事,倘若有人敢透露半个字,哼……后果自己想吧!”
众人浑身一抖,齐齐应声:“小人遵命!”
妈呀……这种事情谁敢说出去啊!刚开始那会儿太子亲了四皇子是为了救他也就罢了,可没想到这一亲就真的亲上瘾了……太子殿下的断袖之名早已闻名天下,不足挂齿,可是四皇子还是纯纯的清白之身好吗!就这么给太子玷污了,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等到几人托着一具尸体都走远了,亭子里就只剩下了保持着扑倒的姿势滚在地上的两个人。
皇甫长安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好险!
要不是刚才她反应快,扑了皇甫凤麟做掩护,用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只怕女儿身就要暴露了!
哪怕她可以在事后选择杀人灭口,然而这种极易授人把柄的秘密,越多人知道就越不安全,就算是死人也不行!
“你……”
感觉到捂着嘴巴的手松开了一些,皇甫凤麟震惊归震惊,反应却不迟钝,尽管他很难消化掉“皇甫长安是个女人”这样的讯息,可事实就那么赤条条地摆在面前!他就是再不愿意接受,也必须要迅速、马上地接受!
“你是……呜呜!”
皇甫长安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拍在地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口吻是前所未有的霸道。
“都说了叫你闭嘴!你敢再哼哼一个字,老子就把你的舌头连根拔掉!”
皇甫凤麟小心肝儿一颤,在那双璨若琉璃的眸子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气!
傻傻地眨了眨眼睛,皇甫凤麟浑身僵硬,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吱声。
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可却一点都不觉得冷,皇甫长安还没有从他的身上爬下去,温热的肌肤贴在一起,在湿答答的水汽中蔓延开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不是第一次跟她贴得这么近,只是以往皇甫长安都是以“男人”的身份压在自己身上,令他感到无限的厌恶与抵触!
这一次不同,皇甫长安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玲珑曼妙的身躯被紧紧包裹在衣服之中,当她缓缓弓起身子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窈窕的曲线在他眼前显露无遗,微微敞开的胸襟并没有暴露太多,只约莫可见一道令人血脉卉张的沟壑,在白璧似的肌肤上……若隐若现。
皇甫凤麟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一个女人,他年纪尚小,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还处在将懂未懂的阶段。如今在连环的冲击之下,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甚至连手和脚都觉得是多余的,完全不知道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再看!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发现自己的“大胸肌”被偷窥,皇甫长安立刻喝了他一句,口气凶得不行。
皇甫凤麟马上挪开了视线,转向一边的柱子,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
该死的!刚才衬着夕阳映照的火红色彩霞,他看着皇甫长安微红的脸颊,在散乱的发丝中显得有些迷蒙而紧张……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她很可爱!这简直不可理喻!
确定皇甫凤麟不会再开口捣乱,皇甫长安才松开了手,窸窸窣窣地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不想两个人祼露在外的肌肤因着沾了水的缘故,变得很滑腻,皇甫长安还没直起身子就又脱力滑了开去,啪的摔回到皇甫凤麟的身上,撞得两个人的额头和下巴都险些碎了。
皇甫凤麟闷哼了一声,忍不住抱怨:“你就不能小心一点?”
皇甫长安疼得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几粒,愤愤然地吐槽:“艹啊!你的下巴是铁打的啊这么硬!脑门都要撞坏了!疼死我……”
“你的脑袋才是石头做的!你以为我不疼?!”
“闭嘴啊蠢货!连游泳都不会,没用的东西!要不是老子救你,你早就淹死了好么!”
“哈!怪我?!”皇甫凤麟快要气死了,“我还没怪你把我踹下谁,害我喝了这么多脏水……呕!”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你敢吐在我身上试试?!……啊啊啊!卧槽!你好恶心啊!快滚远一点!”
……
看到亭子下两条身影搅来搅去的好不热闹,白苏摸了摸鼻子,疑惑地问了一句。
“殿下……你们在干嘛?”
“啊!白苏,你来了正好!快把这家伙从本宫身上弄走!”
白苏身轻手快,蝙蝠似的从屋顶跃了下来,抓起皇甫凤麟拎到了边上,将皇甫长安从水深火热的境地中解救了粗来。
皇甫长安没有洁癖,但并不代表她不爱干净!好在刚才皇甫凤麟只是干呕,并没有真正的吐出什么东西,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下手掐死他的!
理了理长发站起身,又命白苏去取了一套干净的换上,皇甫长安这才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走到皇甫凤麟跟前,啪的打开折扇,潇洒翩翩地坐到了贵妃榻上。
“四皇兄,有件事……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
皇甫凤麟被白苏点了|茓道,半倚半靠地坐在地上动弹不得,见状不由得心理不平衡,愤慨难当地仇视着她:“你先解开本殿的|茓道再说!”
“那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哼!”垂眸往皇甫长安恢复了“平坦”的胸腔扫了一眼,皇甫凤麟死机了良久的脑子终于活回来了,睨着一双英挺的剑眉冷哼了一声,“你可别搞错了,现在是你有把柄在本殿的手里,识相一点的话,就该跪在本殿面前哭着求本殿放你一马!”
“把柄?”皇甫长安呵呵一笑,笑声清澈,听着却令人毛骨悚然,“你应该庆幸你刚才没有说错话,不然,本殿就用手里的这枚银针,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
皇甫凤麟没再被吓到,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别说笑了,你不敢的。倘若你敢下手,早就动手了,也不会拖到现在还跟本殿多费唇舌。是了,你是太子,可是那又怎么样?父皇宠你护你,又怎么样?在这宫中,你除了太子这个头衔,便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敢弄伤了本殿,母妃绝对不会轻饶你。”
“所以呢?就算本宫无权无势,貌似也轮不到四皇兄你来得意吧?你看不起本宫,说本宫没能耐,可是……四皇兄怎么不先看看你自己?若是没有贵妃娘娘护着……你在这宫里,不也一样什么都不是吗?”皇甫长安淡淡一笑,从容温和,“比起本宫这般在无数非议之中跌打滚爬活下来的家伙,本宫倒是觉得,四皇兄才是真正被宠坏了的无能之辈啊!”
“住嘴!”
从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自己鄙视到了鞋底下的废物,皇甫凤麟顿时恼羞成怒,她居然说他是无能之辈?!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被本宫说到痛处了?”
“一个废物,没资格说本殿!”
“本宫是废物?难道你不是?论文治武功,四皇兄哪一样是可以拿出手的?比起本宫,四皇兄纨绔浪荡的名声一样深入人心嘛!”
“哼!说你无知就是无知,本殿懒得同你计较!”
啧……没想到这家伙的自我感觉这么良好,怎么说都打击不了他,皇甫长安略微有些苦恼,侧头想了想,又道。
“方才四皇兄来得不是时候,见到了本殿教训男宠,想必四皇兄一定很好奇,本宫为何要用那样的手段去逼迫他。”
闻言,皇甫凤麟不由回想起适才的那一幕,顿时又是一阵恶心,当即撇了撇嘴角。
“你别说了!本殿不想知道!”
皇甫长安可不管他,继续笑盈盈地开口。
“那是因为,本宫先前之所以胖成那样,全是拜他所赐!好在本宫已经弄清了个中因由,也拿到了令本宫发胖的罪魁祸首,若是四皇兄也想尝尝那般滋味,本宫一定会很乐意成全四皇兄的……”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对于自恋又爱漂亮的皇甫凤麟来说,这种威胁显然比杀了他更难以忍受!
看到那张俊俏的面容霎时就变了脸色,皇甫长安依旧是慢悠悠的口吻,仿佛是一个非常温和宽厚好商量的小伙伴。
“其实四皇兄不必惊慌,本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四皇兄替本宫保守那个秘密,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本宫也不会再为难四皇兄。”
“呵……”望着那个懒洋洋倚靠在贵妃榻上的少女,一袭男装倜傥风流,完全看不出任何女儿家的忸怩造作,皇甫凤麟心下暗赞,面上却是愈发的不屑,“你以为,本殿不说,旁人就不会知道了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这个就不牢四皇兄费心了,”皇甫长安一派有恃无恐,仿佛对此并不十分在意,“本宫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怕死,只不过是为了帮父皇解决掉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皇甫凤麟目光一震,满眼不可思议。
“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父皇他……知道?!”
“对啊!”皇甫长安阴谋得逞似的,不无得意地点了点头,“四皇兄方才不是说了么,若是没了父皇的庇护,本宫便什么也不是。倘若父皇不知情,你以为本宫还能活到现在吗?”
皇甫凤麟凝眉:“我不信!”
皇甫长安收了折扇站起来,走到皇甫凤麟身边,俯身垂眸,对着他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气。
“忘了说,本宫不是在求你,本宫只是在提醒你,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当然如果四皇兄还是不能接受的话,大可以去问父皇!本宫行得正坐得端,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本宫的这个太子——当之无愧!”
看皇甫长安笃定的神态,并不像是在说谎,皇甫凤麟自然不会信她,却也不免怀疑她的这番话有几分是真的?
倘若她说的都是真的——
让一个女人当太子?!把一个王朝交给一个女人打理?!……那父皇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目送着皇甫凤麟在夜风的吹拂下哆嗦着身子狼狈离去,白苏不免担心。
“殿下……就这样让他走了?万一,他把殿下您出卖了怎么办?”
“放心,他不会说的。”皇甫长安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态,“他只是厌恶本宫,才想着要打垮本宫,但要是真的把这个秘密捅出去,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现在皇后的势力要比贵妃更胜一筹,在她们相互较劲的时候,本宫是一盏天平。一旦本宫垮了,皇后才是得益的那一方,贵妃只怕会更吃亏。”
闻言,白苏眸光微动,天色渐暗,月光朦胧,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的这个主子了。
……等等!
“可是!殿下你深谋远虑,能考虑到这些,四殿下不一定能够啊!”
“……你想多了。”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这段时间以来……白苏是不是过分崇拜自己了?“四皇兄远比咱们看起来要聪明得多。”
虽然他的聪明看似大部分都不用在点子上,不过,在皇宫这么一个弱肉强食淘汰激烈的地方,最好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因为没有人会是真正的傻子。
“对了,”目光触及到地上的那一小滩血迹,皇甫长安眸子微微暗了几分,“方才是谁杀的澜依,你抓到了吗?”
唰!
白苏执剑半跪在地,神色萧肃。
“属下无能,那个人太狡猾了,跑进了一间有三个出口的暗室里,让他给跑了。”
“暗室?”皇甫长安拧起眉梢,果然是宫里的人。
“殿下在拷问澜依的时候,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澜依临死前,说了一个字——‘贵’。”
“贵?难道是皇贵妃?!”
“谁知道呢?”皇甫长安捏着折扇的扇柄,缓缓摊了开来,“或许是栽赃嫁祸也说不定……澜依说的是真是假,就看要他对他的主子有多忠诚了。”
白苏垂头,好不容易把澜依抓了个现形,竟然就这样被人杀掉了,这是在挑衅她的能力吗?!
“那这样……线索不就断了?”
“不妨事,只要本宫还活着,早晚都会有新的线索。”摇了摇扇子,皇甫长安颇是语重心长地按了下白苏的肩膀,“所以啊,你一定要保护好本宫,要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
“属下这就去把李青驰带回来!”
整整一宿,都不见澜依回来,琳琅苑的气氛渐渐地就由一开始的兴奋眼红和八卦,变成了忐忑不安的猜疑,因为从宫人的小道消息那儿听到,太子殿下已经回了寝宫,而身边……并没有见到澜依!
自从太子落水后,就变得很奇怪,不仅从来没有召见过他们,甚至连先前最受恩宠的澜依都弃如敝屣,这让琳琅苑的男宠们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莫不是太子失忆了之后就变正常了?不喜欢男人开始喜欢女人了?
那他们怎么办啊?!他们又不可能变成女人……就算是阉、阉了,那也只能是太监啊!
跟宫女不同,他们这些被带进皇宫当成宠物一样圈养在金笼子里的男宠,除非受到太子特别的青睐,才有可能争取到一点点的自由和权力。否则,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转送给其他的王宫贵族,不然,就只能老死宫中,运气差一点的,稍微惹太子不开心的,大抵逃不过被赐死的命运。
在这里,人的高低贵贱区分得相当严格,根本不容许一点点的反抗。
第二天,有人特意花了重金向琳琅苑外的太监打听,得到的消息却令整个琳琅苑的男宠都如丧考妣,蒙上了厚厚的一层乌云——
澜依已死!
而且,还是被扣上了刺杀太子的罪名!
刹那间,琳琅苑的男宠们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怎么会这样?!澜依死掉了?!怎么可能!连他都被赐死了,那么下一个会不会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就在众男宠人心惶惶茶饭不思,以为世界末日快要来临之际,琳琅苑的大门处忽然响起了一声高亮的通传——
“太子——驾到!”
顿时,整个琳琅苑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快!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还是换成这件蓝色的?!”
“换你个头啊换!太子从来不进我们琳琅苑,你还以为他们来宠幸咱们的吗?!”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要是穿得好看一点,太子或许一个不忍心,就不会杀我了……嘤嘤……”
“哎!别磨蹭了,快走吧!太子素来暴躁,去晚了就惨了……”
……
皇甫长安前一脚才踏进琳琅苑的园子,后一脚,穿着五彩斑斓的男宠们就蝴蝶似的从各个阁楼里飞出来,一个个神色匆匆默不作声,气氛紧张而急促,仿佛军训时候三更半夜的紧急集合。
不过片刻,三十多个美少年就齐刷刷的列队站到了花园的两边,摆出一个欢迎光临的阵仗,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惶无措的表情,哭丧着脸提不起半丝笑意……然而,在抬眸觑着眼睛偷偷望向来人之时,神态又齐刷刷地随之一边,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天呐!那个华服金冠,俊采神驰的少年,真的是太子殿下吗?!
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虽然早就听闻了太子殿下变瘦了变俊了的消息,可是这样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完全超出了想象好吗?!在这个琳琅苑中,长得最好看的就数澜依了,可是现在一看,澜依跟他比起来……不不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不论是样貌还是气度,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澜依是那种咋一看还觉得不错,但看久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的家伙。
可是眼前这位翩若惊鸿的少年不同。
一眼之下,就是令人窒息的惊艳,瞬间就帅瞎了有没有!
再看下去,不会觉得平淡,甚至不能适应那耀眼的光华,只觉得越来越炫目,叫人无法逼视!
卧槽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当初竟然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竟然有这样好的潜质!要是能给这样的美少年暖床,哪怕是下一刻就死在了他的怀里……都此生无憾了好吗!
享受着众人惊艳的视线,皇甫长安表示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边走一边打开折扇晃了两下,试图把自己最英俊的一面展现粗来。
“殿下,请坐。”
小昭子搬了一张椅子出来,看着皇甫长安又在得意洋洋地耍帅,不禁垂头叹了一口气……殿下泥垢了!搁哪儿站那么久不累么?
每天早上起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也就算了,还每回都要惊叹“哎呀怎么办!又帅了呢哦呵呵!这可让别人怎么活呀……”自恋也不带这样的!
“唰”的一手折扇,皇甫长安走到椅子前坐下,拿扇柄敲了敲扶手,巡视了众人一圈,继而才在一干人恍然回神的跪拜下开了口。
“都起来吧!”
“奴才不敢……”
齐刷刷,三十个多个男宠异口同声,端的是壮观。
皇甫长安不由微微蹙眉:“怎么又不敢了?”
这群不听话的兔崽子,好像上回也是这样,活脱脱一副奴才相,就知道给人下跪下跪!这样可不行!
被皇甫长安瞪了一眼,小昭子只好走上前,扯着嗓子喝。
“殿下叫你们起来就赶快起来!一个个都想造反吗?我数十下,要是数完了还有人没起来,全部的人都拖下去打五十大板!一!二!三!……”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惊疑不定,却是不敢再违逆下去,互相拉扯着赶忙站了起来。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看小昭子耍横,发现这货还挺有些本事,做个小公公委实屈才了些。
“你们别担心,虽然澜依犯了错被处以极刑,但本宫宅心仁厚是非分明,不会迁怒于你们。本宫这次来找你们,是有别的事情交代你们去办。”
听了这番话,众人一颗惊惧不定的心才稍微放平了一些。
又闻皇甫长安吩咐小昭子:“去把文房四宝取来。”
“是,殿下。”
不消片刻,院子里就摆上了一张桌子,小昭子卷起袖子站在一旁碾着墨,皇甫长安招招扇子,指着排在最前头的男宠,道:“你先来,说一说你所擅长的技能,小昭子你把他们说的都记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甫长安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依言如实回答。
“奴才宋云清,善舞,会吹箫……”
“噗!”
皇甫长安正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闻言当即喷了出来,吓得那人即刻噤声,惶恐不安的看着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你继续说……”
拿帕子擦了擦嘴巴,皇甫长安轻咳了两声,挥手示意他。
“奴才白如玉,擅长书法绘画。”
“奴才梁萧,会弹琴,会琵琶,会舞剑。”
“奴才方真鸿,别的什么好像都不太会……不过奴才记性很好,以前娘亲还夸我说是过目不忘呢!”
……
等到众人都说了一遍,皇甫长安拿过小昭子记下的绢纸扫了一遍,继而做上批注:“你把这几个送到六音司,把这几个送到紫琅山,把这几个送到薄云馆……”
听着从皇甫长安嘴里吐出来的那些名字,在场众人皆是惊诧不已,不仅仅是因为皇甫长安竟然破天荒地把他们放出了这个金笼子,更是因为太子殿下打算将他们送去的那些个馆苑,是寻常百姓挤破了脑袋想进都进不了的地方!
这就好比突然之间从地狱飞升到了仙境,巨大的喜悦令众人如梦似幻不敢置信,甚至还有人掐了一把自个儿的大腿,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本宫给你们三年时间,能不能学成才,就靠你们自己的天分和苦功了。”
☆、51、有本事脱没本事承认啊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做出这么有魄力的决定,伺候在她身边好多年,甚至还帮着招兵买马干了不少坏事强抢了好几枚良家美骚年的小昭子,再次长大了嘴巴,呈“o”字型在风中凌乱了好久……
殿下您这是回心转意了吗殿下?您确定要把他们都送走吗殿下?真的不会心疼不会后悔吗殿下?!
为什么,连他都觉得好不舍得啊嘤嘤……这可是华丽丽的三十几个美男呐!
长得如此水灵灵白嫩嫩的,尤其是最新收的那几个嫩娃儿,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好苗儿,就算是放在宫里头当花瓶看着也养眼啊!
接过皇甫长安递回来的绢纸,小昭子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遍。
“这……殿下,您是认真的?”
皇甫长安摇了摇折扇,抬眸瞅着他:“看本宫的表情,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就这么送他们走——”
“谁说本宫要送走他们了?本宫只不过是送他们去学艺……”皇甫长安淡淡一笑,胸中早已种满了一片竹林,“到时候,本宫自然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处置了澜依之后,皇甫长安担心男宠里面还有别的奸细在,就暗中派人一个个排查了过去。
结果奸细没找到,却是收集到了这些男宠的出身,无论是血统还是地位,都十分的卑微,除了个别被强行带入宫的男宠,其余几乎都是为了银子或是自愿进宫,或是被迫卖了进来。因着年龄普遍偏小,在宫里呆了一年半载之后,对宫外的世界逐渐就陌生了起来,对他们来说,太子殿下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就是他们的天。
而这样的人,只要恩威并施,通常都是可塑性非常好的苗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一个旁人无法企及的优越性,那就是他们的——“颜”。
这身子的前任主人虽然花痴,但挑人的眼光却是没的说,虽然比起二皇兄那样的绝色尤物来,这些个娈童的姿容就算叠加起来,都不够本儿。可是比起寻常之人,乃至画舫楼院里的那些个小倌儿,却是绰绰有余。
难得有这样好的资源,皇甫长安完全没理由浪费嘛!
苏妲己曾经用她的亲身经历为美色带盐,只要利用得当,美人便是全天下最锋利的武器,有时候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就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尽管现在是战争年代,但并不妨碍大家用和平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在床上谈谈情,说说爱,溜溜小鸟儿神马的……绝逼要比在战场上杀得你死我活的要惬意多了。
所以,就算他们入不了她的法眼上不了她的荡床,她也可以将他们精心雕琢一番,用以打造史上最有特色的——美男军团!
哦呵呵……到时候,绝对亮瞎全天下人的狗眼!
打发走了所有男宠之后,皇甫长安站在琳琅苑的门口,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好了,终于有个像样的院子空出来了!小昭子,你去通知妆妃娘娘,让她明天就搬过来住吧!”
“哐——!”
小昭子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要告诉他殿下大费周章地把男宠们都弄走,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第二天,当李青驰被白苏拿剑指着鼻子逼回东宫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在琳琅苑的门口撞见了二皇子的身影!
他还不知道皇甫长安已经把男宠都送走的事情——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空去关心!——在李青驰的印象中,“琳琅苑”三个字就约等于“皇甫长安的荡床”。
所以,在看见皇甫砚真的那一刹,李青驰的表情相当的震惊!
皇甫长安真尼玛是个禽兽!
居然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走了几步,又见一顶软轿缓缓抬了过来,停在了琳琅苑的门口,紧接着皇甫长安就从里头匆匆奔了出来,欢天喜地地对着从轿子里下来的妆妃打招呼,甚而殷勤地上前去拉她的手,眉眼顾盼之间是极尽的得意与狡黠,仿佛占到了天大的便宜。
卧槽!皇甫长安真他妈禽兽不如!
居然染指了妆妃呣子二人?!其行径着实令人发指,实在天下罕见!
一转头,皇甫长安瞅见了黑着一张俊脸,杵在墙边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的李青驰,不由眉梢轻抬,将妆妃交由皇甫砚真,交待了一句:“你们先进去,本宫还有点事儿。”
皇甫砚真侧头瞥了眼不远处的李青驰,又见皇甫长安两眼放光,只当她是看上了那个李家的小子,心中愈发不屑,轻哼了一声立刻扶着妆妃进了园子,免得见到了不该见的画面污了眼睛。
“哟呵——”
行至李青驰跟前,皇甫长安轻佻地耍了下扇子,往他的肩头敲了两下。
“舍得回来了?”
自从那天在白安山脚分开之后,李青驰便没再见过皇甫长安,时隔几日,再次近距离地瞅着那张清魅如妖狐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有一刹那的闪神,直到对上她那双得瑟而又戏谑的眸子时,才猛然缓过劲来,当即撇开了视线,抬着下巴嗤了一声。
“鬼才稀罕进宫!”
皇甫长安凤眼微弯,并不气恼李青驰对自己的不敬,这家伙跟别的不一样,打小就在战场上历练,见惯了热血染衫的拼杀和马革裹尸的荒凉,在军营之中只遵循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对朝堂上那些舞权弄术的做派素来不屑,也并不认可。
要驯服这般桀骜的人才,就需要非常的手段!
盈盈一笑,皇甫长安凑前两步,踮起脚尖攀上李青驰的肩头,在他耳边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听说……你的梦中情人雪嬛姑娘,正准备选一个良辰吉日,比武招亲?”
话音未落,李青驰便立刻杀来一记眼刀,虎目之中闪烁着熊熊烈火,英俊的面庞上,那簇瑰丽的图腾显得愈发鲜明,彰显出一股慑人的气息。
“你想怎么样?!”
“呵……”皇甫长安言笑晏晏,一脸无害,“别这么紧张嘛!本宫对女人可没兴趣,虽然旭日老将军有意将雪嬛姐姐送入皇宫给本宫做太子妃,不过本宫还不至于横刀夺爱,即便委婉地回绝了老将军的好意。本宫现在,是担心你啊!”
李青驰跟着皇甫长安有一段时日了,深知她所说的话,十句之中有九句是在放屁,只有最后那一句,才是真正的目的!
“担心我什么?”
拿扇子捅了捅李青驰的胸口,皇甫长安笑得奸诈:“担心你的武功啊!你服了本宫的止息丸,被封掉了不止三成的功力,想要打赢擂台,啧……想想都很悬呐……”
李青驰皱眉,非常看不惯她这种又卖关子又装腔作势的调子,不快地打断她。
“扯这么多,你不就是想逼我给你卖命吗?你直说便是,想要我做什么?”
皇甫长安唰的打开折扇,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摆出一个极其风骚的姿势,继而妖惑万状地朝李青驰投去暧昧的一瞥。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给本宫暖床啊!”
就在白苏紧张兮兮地准备拔剑时,却不见李青驰再像以往那般冲动,而仅仅只是立在原地捏了捏拳头,居高而下地睥睨皇甫长安,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克制住了内心的杀气,就连语气都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之感,听起来特别的咬牙切齿——
“好!我答应你!”
没想到李青驰竟然会答应,皇甫长安也是一阵意外:“你可要想好了,不是暖一天的床,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什么的,本宫才会玩腻啊!”
李青驰目光如炬,破釜而沉舟!
“只要你把解药给我,别说是给你暖十天的床,就算是暖一年,老子也奉陪到底!”
矮油,暖床而已,不要说得跟打战一样嘛!
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不禁有些好奇:“看你也不像是情圣啊,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到如此境地吗?”
“不用你管!”
“你就有那么喜欢她?”
“哼……!”
“长得比本宫好看?”
“爷没见过,不过能排上风月美人榜上的女子,不仅姿容绝佳气质倾城,更是才华横溢七窍玲珑,岂是草包花瓶可以相比的?”
噗——!居然没见过?!没见过就一副爱得要死要活的样子?!把对方当成女神一样维护,不容任何人的亵渎,甚至连提到名字都要跳脚!……艹尼玛!李青驰泥垢了!你也是朵华丽丽的大奇葩,老子跟你木有共同语言!
而且竟然还骂她是草包花瓶!得,本来还想好心放丫一马的,既然丫这么不识好歹,她也就没必要浪费良心了。
“对对对,你家雪嬛是天仙,本宫是花瓶!不过很可惜,为了你家的天仙,你只能乖乖地躺在本宫身下任凭本宫玩弄。快去,脱光了衣服在床上趴好,最好能先洗个澡,对了,姿势要撩人一点,妩媚一点,娇娆一点……”
李青驰冷冷一笑:“谁说爷答应给你玩弄了?大白天的你站着也能做梦啊?!”
皇甫长安面色一暗,有种蛋蛋的坑爹的赶脚……
“刚才你不说了你答应给本宫暖床一年?!”
“暖床是暖床,玩弄是玩弄,有何干系?”
“这……当然有关系!难道你都不知道‘暖床’的意思就是——‘给爷操’吗?!”
“叮!”的一声,李青驰抽出腰间的弯刀,目光像剑一样锋利冰冷,刹那间似乎连方圆百米的空气都冻结了:“现在知道了!”
果然……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被他的气势震慑了两秒,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仿若千军万马从天而降,雷鼓震天,杀声传千里……好可怕!
“等等等等……”竖起扇子挡在面前,皇甫长安赶紧叫停了他,“别冲动!刚才本宫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像你这种身板又硬皮肤又糙的家伙,本宫才不稀罕呢!”
不屑地切了一声,李青驰手握弯刀,在刀鞘上轻轻地磨来磨去……
“废话少说,有p快放!”
调戏帅哥也是个技术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调戏不到家,再继续下去就不好玩了,皇甫长安只能暂时放弃,收了折扇转过身:“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本宫来。”
“唰”的将弯刀Сhā回刀鞘,李青驰收敛神色,剑眉凛然,纵然年纪尚轻,然而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厚的军人气息,不容任何人的轻视与挑衅。
说起来,胆敢这样轻薄他的人,除了皇甫长安,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两人回到屋子里,关上门,白苏藏在暗处帮忙把风,同时还要时刻关注着屋里头的情况,以防太子爷突然之间脑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了李青驰,拿一份工资干几个人的活,她觉得她迟早都要过劳死……
李青驰随同皇甫长安进了寝屋,便见她径自走向里间的床榻,不由得脸色一暗,顿住了脚步。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皇甫长安身形一滞,一下子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无辜的回过头:“本宫怎么了?”
李青驰抬手横向殿内那张大得离谱的华丽床榻,神色之间充满了戒备。
皇甫长安顿悟,却是比窦娥还冤,死丫真心经不起玩笑,才调戏了几次,竟然就开始质疑起了她的人品,也不想想她的眼光有多高!在前世,除了教父大人,她的眼里几乎容不下第二个人,就连幽影那种拥有着男模身材,影帝脸庞的超级大帅哥都不能让她动心,李青驰这个毛还没长全的臭小子怎么可能吸引得了她?
“怕什么?本宫又打不过你。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怀孕!就算真的**于本宫,也不会损失什么嘛……”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走到床边,掀开褥子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扇小石门,趁着李青驰转身走人之前对他打了个响指。
“别磨蹭,快过来。”
见那床底下有个密道,皇甫长安念叨着就跳了下去,李青驰撇了撇嘴角,虽然还是十分的不乐意,但到底还是跟着跳下了密室。
整间密室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摆着的东西更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一边的架子上Сhā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另一边,则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四个角落里摆着南瓜般大小的夜明珠,将密室照得亮如白昼,真奢侈!
皇甫长安走到一个架子边,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李青驰左右转了一圈,只见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个陶罐,里面有绿色的东西在一闪一闪地发光,李青驰正有些好奇,伸手要去掀开上面盖着的纱布,便听皇甫长安急急喊了一声。
“卧槽!别碰那个!”
话音未落,李青驰只觉得指尖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就飘乎乎地栽倒在了地上。
皇甫长安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一边把他拽起来拖到床上,一边骂骂咧咧着给他喂了解药,然而那毒虫的药性极为霸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青驰的身体的滚烫了起来,意识迷迷糊糊之间,辗转反侧,自顾自抬手去扯领口……
“蠢货,一点礼节都不懂,跑到别人家里,东西能乱碰吗?活该自作自受……”
那毒虫是新抓来的,虽然书籍上把毒性记载得很清楚,但是解药还没有完全研究出来,皇甫长安刚刚喂的那颗解药还是半成品,以毒攻毒之用,但最终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境况,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试验过,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抱胸站在床边,皇甫长安冷眼看着李青驰囔囔呓语着,一件,又一件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还有……裤子,无语得抬头看天花板。
神啊!这下要怎么办?!要是李青驰醒过来看到他自己光祼着身体躺在床上,肯定会咬定是她干的好吗?!
天知道她有多纯洁有多善良有多无辜!
不得已,咬了咬牙,皇甫长安只能舍身取义,赶在李青驰清醒之前,抓起被他扔了一地的衣服裤子,凑过去帮他穿起来!
然而那丫的身子烫人得很,仿佛连血液都在沸腾,皇甫长安探了探他的额头,险些没烤熟。
“好烫!”
再这么烧下去,李青驰就算没烧死也得烧脑残!
皇甫长安蹙着眉头想了想,暂时不敢给他乱吃药,只能采用物理降温的方法,打开密室的一扇门,咬着银牙把李青驰背到了冰室里,这下李青驰舒坦了,她却是冷得发抖好吗!
裹着被子在边上观察了一阵,见那个扭来扭去的祼男稍稍安静了一些,皇甫长安才走过去抓起衣服继续给他套上,免得又像一开始那样……她穿一件!他脱一件!
要不是看他闭着眼睛意识不清,就整一个暴露癖狂人!
没有摄像机神马的真是太遗憾了!要是把刚才那个画面给拍摄下来,给李青驰自己看看,小样儿,丫一辈子都别想再在她面前抬起头来!还跟她拽,拽个草泥马!
不过,话又说回来,死丫的身材真是不错,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非常的健康有光泽!
腰腹间的肌肉健硕,结实,没有一丝赘肉,虽然摸起来没有二皇兄那般细腻光滑,但却有着军人特有的密实感,因为常年穿着战甲的缘故,显得有些粗糙,再加上炙热的体温,给人以十分真切的触感,像是有一簇小火苗,从指尖处缓缓燃烧了起来。
“咳……”
听到李青驰咳了一声,皇甫长安骤然回神。
卧槽她错了!犯了职业病,摸着摸着就摸上瘾了,甚至还拿双手把李青驰从头到脚都丈量了一遍,以评判丫的身体素质,适不适合培养成一名精英杀手……就差,没把他的鸟儿一块给量了……嘤嘤嘤,好害臊!
因为李青驰的不配合,皇甫长安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他的裤子拉上,死死地勒紧了裤腰带!哼,都说了姐是很有节操的,不许诬蔑她!
上身的衣服比较难穿,皇甫长安扯不动他,只能架起他的身子靠在墙壁上,老妈子伺候智障儿似的,给他套上穿在里头的亵衣……
不料革命还未成功,李青驰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在皇甫长安被吓得手抖的时候,重重地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靠!”
皇甫长安只觉得肩头一麻,有种骨头都要被撞碎的感觉。
尼玛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拿来用作天然缓冲带的五花大肥膘了好吗?!别说摔一跤,就是在石块上坐久了都能硌得ρi股疼,你爷爷的能不能安分一点?!
使劲地推了一把李青驰的胸口,皇甫长安本来个子就不高,细胳膊细腿的,没有多大的力气,眼下又在冰窖里冻得瑟瑟发抖,不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推不动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
深吸一口气,皇甫长安猛的一使力,将李青驰一百八十度“啪”的翻转了过来,才终于翻身做了主人,累得气喘吁吁好一会儿都缓不过劲儿来。
不巧。很不巧。
就在皇甫长安坐在某人身上休息的时候……某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视线甫一聚焦,李青驰就看到皇甫长安衣衫不整地坐在自己的身上,两只手还好死不死的撑在自己祼露的胸口上!
霎时间,李青驰气得浑身轻颤,从齿缝间蹦出四个杀气极重的字节,仿若来自十八层地狱的索命阎罗——
“皇!甫!长!安!”
“——到!”
皇甫长安应声坐直身体,在李青驰挥拳砸过来的前一秒飞快的翻身滚到了一边,苦不堪言,不哭站撸……操,她能说脏话吗?!
经过方才那么一烧,李青驰的精力早已被耗得虚脱,恼羞成怒之下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在墙壁,瞪着一双杀气凛然的眼睛盯着皇甫长安。
“你好卑鄙!”
“嗯,”皇甫长安自知无法洗白,只能摊手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本宫卑鄙。”
“你真无耻!”
“嗯……本宫无耻。”
“你他妈下流!”
“嗯……本宫下流。”
“你——”
“是你自己脱的,不关本宫的事……”
“……”李青驰一滞,继而目眦欲裂,“你胡说!老子脱自己的衣服干什么?!要不是你把老子骗到这个鬼地方,老子也不会晕倒!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下流阴险!还想趁机占老子便宜!你等着,除非你现在就把老子杀了,否则……你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拍拍手,皇甫长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扭了扭小蛮腰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作势就要走人。
“本宫现在就活着走出去了怎么着?干嘛啊!有种你起来杀了本宫啊?!”
本以为李青驰中了毒身子虚弱起不了身,没想到她低估了他的愤怒和杀她的决心!还没等皇甫长安走出几步,后背就汹涌而来一阵阴风,裹挟着强烈的杀意,“嘶”的一声刀刃划过墙壁,削铁如泥的利器以骇然的气势闪电般劈了过来!
皇甫长安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迅速躲开,却还是被割破了袖子伤了手臂,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那柄缀满了珠宝的弯刀深深地没入墙壁之中,足以见得李青驰下手有多狠辣!
我艹你大爷!皇甫长安当场就火了!
开门啊李青驰!你他妈有本事脱衣服没本事承认啊!
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皇甫长安怒极反笑,回过头“呵呵”了两声:“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难得当一回好人竟然是这样的下场,李青驰你他妈是睁眼瞎吗?!本宫敢作敢当,倘若真要把你弄上床,本宫有一百种方法,何必要跑到这冷飕飕的冰窖里来受罪?是你自己乱碰东西被毒虫咬伤,浑身发热脱光了衣服,别想赖到本宫身上……”
听她这么一说,李青驰才蓦地觉得冷,身上的热毒退得很快,又没穿多少衣服,寒气从四面八方窜入体内,冻得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转眼见到不远处安置着的冰块,在烛光的照射下正在散发着幽幽的白气,李青驰顿时冷静了下来,脸色又暗了几分。
“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不免觉得委屈。
“你的脑袋被熊挠了吗?智商这么拙计!本宫有必要骗你吗?就凭你现在的能耐,本宫就算上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李青驰拧着眉,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依然十分戒备:“什么……智商,什么拙计?”
“就是说你蠢呗!不会自己动脑子想一想啊?!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占你便宜似的,真以为自己是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的香饽饽啊?切!少自恋了!”
翻了个华丽丽的大白眼,也不管李青驰是个什么反应,皇甫长安径自就从暗门走了出去。
李青驰颓在原地愣了良久,不太能接受刚刚那个架势……皇甫长安是在帮自己而不是在染指自己……的现实……难道衣服真的是他自己脱的?!不对!就算是他自己脱了衣服,她也没理由坐在他身上啊!而且……而且还在他的胸口乱摸!
哼!一定是她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趁机揩油!
对,一定是这样!亏她还说得那样清高!真不要脸!
当李青驰摇摇晃晃地抱着被子从冰窖滚回到密室的时候,脸色依旧是一派铁青,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仍旧充满着敌意,尤其是当他在冰窖里冻得半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里头……那个时候,他对皇甫长安的怨恨简直达到了顶点!
然而,在他费尽力气拖着快要僵掉的身子连走带爬地返回密室,却看到那个混蛋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优哉游哉地嗑着瓜子的那一瞬,李青驰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对她……恨得还不够深!
“呵,还挺能耐的嘛,居然活着出来了,本宫还以为你死在里头了呢,看来是小瞧你了……”抬眸对上李青驰冷得令人打颤的视线,皇甫长安却是提眉浅笑,极大地满足了报复的快感。
李青驰只觉得一口怨气憋在胸口,侧开视线没再搭理她。
快要气爆了!
要不是现在没有力气,他一定冲过去掐死她!大不了同归于尽!
瞅着李青驰幽怨的模样欣赏了好一阵,皇甫长安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站起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面前:“来,喝杯热水暖和一下。”
“哼!”李青驰非常傲娇地侧过了头。
皇甫长安一把抓起他冻得僵硬的手,将杯子塞了进去,口吻难得的温和:“别闹了蠢货,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划伤了本宫的手臂,本宫只罚你在冰窖里呆上半个时辰,已经很仁慈了好吗?”
李青驰却是不买账,一把挥开了她的手,连带着打翻了茶杯。
“滚!”
“啧……”
皇甫长安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死丫怎么这么倔?明明都不是她的错!刚才她是真的生气了才没把他带出来!再说了,那个时候他的杀气那么重,她哪敢碰他啊!
不过,这家伙大概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恨她也是应该……哎,真是作孽啊作孽!
蹲下身,摇了摇李青驰的手臂,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
“喂,别生气了……”
“……”发散冷气中。
“好嘛!本宫承认,刚才做得是过分了一些,大不了以后都不捉弄你就是了……”
“……”继续发散冷气。
“给点面子啊兄弟!吱一声也行啊!本宫还从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老子懒得鸟你。
“再不然……呐,你不是喜欢那个什么破云雪嬛嘛,要不本宫就去跟父皇求求情,让父皇给你们赐婚?!”
“……”不鸟你就是不鸟你,说什么都不鸟你!
“哇——不是吧!连女人都不要了!到底是有多生气……?!”
坦白来说,皇甫长安从来都没有哄过人,尼玛这是“初哄”啊!连初哄都给你了还要怎么样啊,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让她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啊!
伤脑筋地站起身,皇甫长安无力地瞅了眼那个缩在角落里微微发抖的少年,单薄的身子因为寒冷而蜷缩在一起,却是倔强地紧抿着双唇,捍卫着那颗骄傲而敏感的自尊心,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跟第一次在大街上见到他时那种鲜衣怒马的形象,完全是天壤之别啊有没有!
能把一个如此狂傲自负的男人折腾成眼前这个样子,皇甫长安都忍不住有些佩服自己的荼毒能力了……果然她比较适合当杀手,要是去当老师什么的,估计学校都要倒闭了!
扭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正当皇甫长安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瞧见了方才拿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放回去的那个盒子。
哟西,有了!
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走过去拿过那个盒子,继而将一个半人高的铜鼎挪到了空旷的地方,随即抓起一个镂空的铁球,走到李青驰面前甩手抛了抛。
“喂,本宫表演个戏法给你看怎么样?”
李青驰……当然是不理她的!
皇甫长安却是当他答应了,自顾自闹得欢腾:“喏,这个是铁球,很硬的,不信你捏捏……好吧,本宫给你捏捏。唔,捏不动,不会变形!你看,本宫就是踩了几脚,也没有凹进去!对吧,是很硬吧!呵呵……现在,本宫把这一颗小丸子放进里面,然后拿火折子点着……当然不是现在就点着,那样太危险了……”
说着,皇甫长安走到了铜鼎边,将铁球放了进去。
一开始,李青驰继续横着头没有理她,默了一阵没听皇甫长安再吭声,便实在忍不住,转过头瞟了一眼。
视线才将将投过去,便只见皇甫长安笑盈盈的望着自己……李青驰心中一恼,即刻就回过了头……再也不要理她了!皇甫长安这个大骗子!
皇甫长安阴谋得逞,奸笑了两声,这才着手开始干正事。
“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开始了……青驰,快看,不看会后悔的哟!”
第一次听到皇甫长安叫自己的名字,李青驰心头微动,怎么都觉得别扭,却是下意识抬眸看了过去。
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只见铜鼎里“轰”的一声巨响,爆出强烈的白光,闪得人的眼睛无法承受,有种难以言述的,震撼人心的灼热感!
李青驰没有什么准备,登时就被吓了一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异!
就是那短暂的一瞥,不用皇甫长安多说,李青驰也能感受到方才在铜鼎里爆炸的那个东西,有着令人震撼的破坏力!
皇甫长安拿着钳子,凑到铜鼎里来回拨了一下,继而夹出被炸成了几块碎片的镂空铁球,伸到李青驰面前转了转,脸上慢慢都是兴奋,还有几分炫耀,甚至约莫可见一丝丝的讨好:“你看你看!铁球被炸毁了!这玩意儿很厉害有没有?!”
李青驰愣怔了片刻,惊异于方才爆破那一瞬的巨大力量,终于不再闹别扭,疑惑地开了口。
“那是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
“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火药!”
从没听过这个名称,李青驰不由得跟着囔囔了一遍。
“火药?”
“对!”皇甫长安将装着火药的盒子塞到李青驰的手里,目光璨如流星,“本宫这次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52、美!瞎!了!
古代的炼丹术,虽然其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目的十分可笑荒诞,然而在其炼制的方法上面,经过一步步的探寻试验,对科学技术的发展却是多少有所裨益,尤其是化学医药方面,算得上是比较先进的存在。
老道长从十几岁就开始跟随师傅学炼丹,博学广志,经验丰富,而皇甫长安出于职业要求,对枪械弹药一类都进行过系统的培训,故而在皇甫长安的提示和引导之下,要摸索出火药的制作方法,并非是天方夜谭,只不过现在工艺还不够成熟,尚且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但,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能取得这样大的成果,着实是件令人振奋的事情!皇甫长安在拿到火药的那一刻,仿佛间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统山河,千秋万代!
嗷嗷嗷!太热血了!人森又有意义了!
神马天启?神马紫宸?敢欺负我大夜郎,老子就把你们炸得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哭着喊着叫爹娘!
“火药的威力刚才你也看到了,这还只是一点点,倘若多放一些,便是把这间屋子炸了也是有可能的,你觉得呢?”
扬着眉梢笑盈盈地看着尚处于震撼之中的李青驰,皇甫长安暗自哼哼了一声,就不信这家伙不动心!
李青驰十余岁参军,久经沙场,打仗用的都是冷兵器,弓、弩、枪、箭、斧……不同的武器有着不同的功能,然而再是锋利的刀剑,其杀伤力也是有限的,克敌制胜的诀窍在绝大程度上都取决于战术和阵法的运用。
可是,刚刚见识了那所谓“火药”的摧毁力,如果能用在战场上,李青驰几乎毫不怀疑,那绝对是一种可以左右战局的颠覆性的武器!
然而,在震惊之余,李青驰很快就考虑到了一个令人沮丧并且可怖的劣势。
“这东西固然威猛,可一旦落入敌手,便不再是我军独有的制胜法宝,届时两军相交,只怕伤亡会更惨重!”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朝他投去赞许的一瞥。
果然是在军队里混过的家伙,有着非同寻常的远见卓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静冷定,没有被新型武器的威慑力冲昏头脑,反而考虑到了火药的优劣性。
被某人波光粼粼的眸子一扫,李青驰觉得别扭非常,倘若是父亲拿这样的眼神看他也就罢了,被皇甫长安赏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掉价好吗!
“你说得不错,这个问题本宫也考虑过,但不能因为这东西存在着缺陷就不去用它。夜郎不如天启紫宸那般地广人稠,物力人力皆有限度,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在武器上下苦工。火药虽然具有极大的威力,然而能不能用得好才是其中的关键!一方面,要保守好火药的制造方法不泄露,另一方面,以火药为原料,制造出真正具有杀伤力的火器,乃是重中之重!”
“火器?那又是什么?”
蓦地听到皇甫长安口中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称呼,顾名思义,李青驰大约猜到了那是利用火药制成的武器,但还是难以想象其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火器可以有很多种,威力大小不一,咱们可以先从杀伤力比较小的火箭啊火铳造起,再慢慢发展为杀伤范围更广的火炮地雷之类,这么一来,哪怕火药的制作方法被人学了去,火器的制造被人模仿了去……但只要我们率先掌握了更厉害的武器,还怕斗不过那群模仿者吗?”
皇甫长安的口吻自负而张狂,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垂眸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年,李青驰第一次拿正眼瞧她,精致的面容略显稚嫩,完美组合的五官像是绘师工笔精心描画上去的,一双亮闪闪的眸子充满了力量,又狂又傲,唯我而独尊,刹那之间似能照亮整个乾坤!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魄……怎么可能会是废物呢?
“你——究竟是谁?”
冷不丁,李青驰目光一凛,仿佛要看穿她的魂魄。
皇甫长安粲然一笑,得意洋洋,仿佛早猜到他会这么问,目光毫无畏缩,直视着他的眼睛。
“本宫是你的主子,一辈子都是!”
李青驰目露狐疑,自是不肯相信。
方才她说的那些,什么火药,什么火器,什么火铳火炮……完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甚至不像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
而皇甫长安早在几年前便已臭名远扬,孰人不知夜郎王朝那个肥若圆球丑如夜叉的废物太子乃是全天下最大的笑柄?一次落水,一场失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脱胎换骨俊美翩翩,甚至连见识谋略都胜人一筹,令人无以望其项背。
这太可疑了好吗?!至少他觉得不能接受!
“你这火药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那些所谓的火器,你都见过?”
李青驰这话问得很精妙,先是质疑皇甫长安的来历,让她引起戒心和紧张,继而随口一句非常自然的“你都见过?”很容易就让人在下意识间落了套,承认了下来。
可惜,皇甫长安的思维跟常人不太一样,尤其是在对话的时候,她比较喜欢掌握主导权,听别人说话一般都拣自己喜欢的听,一旦话题偏离了既定的方向,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把话头牵回来。
所以,李青驰刻意的试探,对她而言几乎是免疫的,皇甫长安的思维暂时还停留在“你是谁?本宫是你主子!”——这个话题上。
“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能够当你一辈子的主子吗?不是因为本宫的出身比你高贵,而是因为……”捏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皇甫长安不无自恋,“本宫的这里,比你聪明!”
李青驰捏了捏拳头,有种一拳把她砸在墙上的冲动。
皇甫长安继续自恋。
“你们不敢想的,本宫敢想;你们想不到的,本宫想得到;你们觉得荒谬不可行的,本宫挖空心思也要试验一番。所以,本宫才能永远踩着你们的脑袋,看到你们所无法看到的风景……”
再加一句,调戏你们连毛都不敢动一下的美人~
“切!”李青驰哧了一声,不置可否。
看着李青驰一脸吃瘪的模样,皇甫长安心情大好,抬脚迈在了凳子上,拍了拍大腿。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崇拜本宫?要抱大腿吗?来,给你抱一下。”
见不得皇甫长安嚣张的样子,李青驰侧过身,不再搭理她。
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火药盒,在见到刚才铜鼎里的那一幕之后,李青驰却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心动,乃至于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才能体会,那种血肉相搏的厮杀有多么的惨烈和艰难,每时每刻都有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拼杀中死去……哪怕是再英明睿智的将领,也不能保证他的下一场征战,一定就能打赢。
所以,如果皇甫长安所说的那些都可以实现——别说是捍卫国土,即便是争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没说,你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对哦!光顾着跟你炫耀,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皇甫长安嬉皮笑脸地呵呵了两声,满是不正经,然而李青驰却是不敢再看轻她。
“火药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本宫找你来呢,就是为了火器的事情。刚才说得开心,可真要实施起来却没那么容易,火器并不是谁想造就能造出来的!本宫现在亟需心灵手巧的能工巧匠,来帮本宫完成这个宏伟的计划!”
李青驰挑眉:“你让我去找?”
“不,不用劳您大驾去搜罗人才。”皇甫长安摇了摇扇子,笑着觑了他一眼,“人选本宫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人现在被关在了紫宸的大牢里,李家军与紫宸交战多年,想必在紫宸皇宫中设了不少暗桩,本宫命你在一个月内,利用那边的暗势力……将他救出来。”
李青驰凝眸:“他是谁?”
“雷震天。”
“雷震天?!他还活着?”
“虽然传言都说他死了,不过本宫花了一千两的银子从江湖中买到的消息,说他被秘密关押在了紫宸王宫的地牢里。不管是真是假,本宫都要试一试!”
李青驰略有迟疑:“问谁买的消息?”
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很是不爽,有种被人宰了的赶脚!一个消息一千两,真他妈贵!
“除了风月谷的那个守财奴,还有谁敢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李青驰却是对此十分信服,口吻之中甚而还透露着几许敬佩之意:“既然是谷主给的消息,那便不会有假。”
“哼!若是假的,本宫就去砸了他的招牌烧了他的老窝!”
雷震天,天机府的前任掌门。天机府以锻造武器营生,誉满天下,而雷震天更是器械狂人,不论是精巧的暗器还是大型的武装,都非常拿手,曾在一场门派拼杀中以一个死士操控的机甲斩杀百余人,从而声名大噪,名动江湖!
要是能把这样的人才收入帐下,火器的研发指日可待。
皇甫长安微微勾起嘴角,她既是夜郎太子,自会守好这座河山,总有一天她会让那些侵吞了夜郎疆土的虎狼,连本带利地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不过,在这之前,清理门户是当务之急。
把妆妃接到琳琅苑之后,皇甫长安仔细询问了她发病时的症状,又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妆妃没有病!
比起最开始三天两头的发病,现在两三个月才疯上一次,频率降低了很多,皇甫长安由是更怀疑是人为操控的,只不过还不能确定是谁搞的鬼,又是怎么下的手。
为了尽快逼对方现身,皇甫长安只能将妆妃当做诱饵,做一个试验。
当然,她不能这么跟皇甫砚真说,否则那家伙一剑就把她送到极乐世界去了,所以她只能违背良心,忧心切切地对妆妃娘娘说。
“你有病。”
然后信誓旦旦地拉着她的手,把一个小瓶子塞进她的手里,满脸诚恳。
“相信本宫!本宫能变这么瘦这么漂亮,全靠这千金难求的神仙丹!只要娘娘您按本宫说的方法,以雪莲冰露作引,每日按时服用一颗,三个月后,定能药到病除!”
妆妃将信将疑:“真的有这么神奇?”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身,拍着36d的大胸肌保证:“如若不然,本宫便自废太子之位,出宫为庶民!”
妆妃讪讪一笑:“不用说得这么严重……”
皇甫长安瞅着皇甫砚真淡漠无温的俊脸,笑得特别狗腿:“要的要的……”
皇甫砚真虽然一点都不想相信她,然而事关母妃体态安康,便是只有一丝的希望也要去试上一试,而且皇甫长安蜕变成今日这番模样,也着实叫人稀奇,难解个中因由。
把皇甫长安叫出屋子,皇甫砚真凝眸注视她。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不敢……本宫还想多活两年。”
“三个月后,若母妃再犯病,我必不轻饶你!”
“放心吧,三个月后,二哥一定会痛哭流涕地感激本宫……”
“……”默了默,皇甫砚真才终于回归正题,“雪莲冰露是什么东西?”
“嘛!听名字就知道啦,就是那雪山上的莲花花瓣上的冰晶呀!每次取来最多只能保存半旬,二皇兄若是想妆妃娘娘的病快些好,可是要抓紧时间了呢!”
皇甫长安说得煞有介事,天真无邪的眸子里找不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皇甫砚真看了她良久,终是没再怀疑。
第二天,收到皇甫砚真出宫的消息时,皇甫长安正趴在琉璃瓦上偷窥。
不远处的亭子里,妆妃低眉敛目,素手弹琴,神色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而皇甫胤桦则是懒懒地倚身靠在栏杆上,温和地看着他曾经鸳鸯缠绵的宠妃,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那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谐的样子,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
二皇兄真是嫩啊,太嫩了……图样图森破啊……
能让妆妃娘娘开心的最好良药,除了父皇,还能有什么?能在这争宠夺势的后宫之中,把那只隐藏在暗中的毒蝎逼出来的,除了后宫女人费尽心机争夺的那唯一一个男人之外,还能有什么?
看着吧,一旦妆妃重新获宠,必然会有人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那长着雪莲的雪山离皇城有一段距离,皇甫砚真一去一回,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五六日,皇甫长安每每找妆妃闲聊,都看不见皇甫砚真的影子,等恶作剧的兴致一过,突然就有些后悔把他骗去了那种地方,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自从上次在烟波楼被皇甫凤麟识破了女儿身后,四皇兄也有意躲着她,皇甫长安不免觉得没人吵架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无聊……
大皇兄更不用说了,见她恢复了容貌和身材,约莫是感到了更大的鸭梨,赶着出宫办事笼络人心培植势力去了,皇甫长安就是想调戏都找不到人影。
人森……真是寂寞如雪啊!
皇甫长安是闲不住的性子,一空下来就觉得全身都不对劲,本打算等妆妃的“病”好了,再向二皇兄请功,让他教自己武功——有美人教学起来比较快!
不过那样的话还要等几个月,太浪费时间了!皇甫长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向白苏讨教打个基础,结果被白苏一句“师命难违,剑法不得外传”给打了回来,气得她牙痒痒……妈蛋!欺负她不会武功啊!
“不过,属下听闻,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珍藏着江湖人趋之若鹜的武功秘籍,若是殿下开口,老将军想必不会拒绝。”
“武功秘籍?很厉害?”
“传闻破云世祖是个武痴,在世的时候收集了诸多剑谱刀谱,且自创了多种武术,如今破云军的破天枪法便是其中之一,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从未有过败绩。”
“唔,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皇甫长安点点头,一拍扇子,“那就去破军府瞅瞅!”
早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听闻了破军府的大名,在宫人口耳相传之中,那是一个非常威严而不容侵犯的存在,如今乘着马车到了破军府,抬头望着那巍峨峥嵘的高阁,皇甫长安由衷的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灵魂的激荡……庄严,雄奇,气势逼人!
在夜郎王朝,破军府的地位几乎是不言自明的。
破军府祖孙三代皆为名将,英才济济,军功赫赫,旭日老将军更是深谋远虑,百战不殆,在天启国进犯北境时,曾领三千精兵挂帅戍边,横扫天门关外,威震北国。
当年天启国气势汹汹,连续吞并了月支、乌孙等小国之后,一鼓作气威压夜郎,企图攻占夜郎国境。在夜郎王朝危在旦夕之际,就是破云旭日以攻为守,领兵直攻天启皇都,逼得天启王朝的领兵元帅庆梁王温孤烈金撤兵救主,尔后又因久攻不下天门关,这才不得不退居鸿谷关,从此两国便以恒河为界,南北分疆,暂止兵戈。
破云旭日因功封赏,赐镜水河畔破军府,在府邸的大门处建了一座八宝重檐玄武楼,楼上供奉着老将军当年凯旋而归时候的御批金书铁券——铁券记破军府救驾九功,可免破云子孙九死之罪!
除此之外,先帝又命人在府前设立石碑玉坊,着令满朝文武百官至此必须下马通过,从此破军府在夜郎王朝名重誉满。
总之,这是一个牛逼哄哄的军政氏族,并且都是由牛逼哄哄的军功累积而成的!
怀着敬慕而景仰的心情,皇甫长安摇着一把玉骨金边的折扇,在守卫略显惊奇的目光下,踏进了破军府的大门。
不巧的是,破云老将军出门钓鱼去了……次奥!
而当家家主破云炎业正驻守边关,也是不可能赶回来招待她滴,根据破军府的家规,藏书阁的密室只有这两个人能进……所以,皇甫长安只能在院子里溜达两圈,等破云老将军肥来。
等得无聊,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李青驰那小混蛋心心念念的女神,正是破军府的三小姐破云雪嬛,据说还是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七的大镁铝……啧,不知道长得到底有多美?
在府里,女眷是不适合见客人的,皇甫长安只能挥退侍从,偷偷的跑去见她。
然而……破军府大得有点过分了好吗!
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家丁又十分的兴旺,皇甫长安转来转去,还没找到破云雪嬛的小筑就把自己给转晕了,周围又空空落落的没有仆人,皇甫长安找不见人问路,只好爬上了墙头,打算站到高出瞄几眼。
结果,这一爬,就把她的狗眼给……美!瞎!了!
只见墙内一汪清泉,流水潺潺,四下的草地上种满了艳红色的曼珠沙华,如火如荼,热烈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池水那端的青石板小道上,坐着轮椅缓缓靠近的那个少年……白衣胜雪,清雅如玉。
皇甫长安只觉得心头咯噔了一下,刹那之间,仿佛连魂魄都要被吸引走了。
那少年方十五年华的模样,一袭白衣翩然若雪,眉如浅月,目若三月春江映花,眉心赫然闪烁着一枚粉红缀金的凤翎,光华灼灼,尤似仙长。
定定地望着他,皇甫长安没来由地想到了一句古诗——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少年坐在精心打制的轮椅上,在仆人的推动下行至泉边,待众人放妥了洗浴用的衣物,少年才温然开口,颊边带着浅浅的微笑,如同一块上好的蓝田暖玉。
“你们先下去吧。”
声音温软柔雅,如春风拂面,令人心醉。
卧槽!竟然撞见了美男沐浴啊……这走的是什么狗shi运?!好鸡冻!
皇甫长安捏了捏扇子,没来由地有些做贼心虚,不禁回头左右看了一圈,再回眸,那少年已然褪尽了衣袍泡在了池子里——
我去!脱衣服哪有脱得那么快的?!秒瞎!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不由感叹自己的视力真他妈好啊……就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少年那白瓷般的无暇玉肌照样一寸不落地闯入了眼帘,这么好的视力,天生就是用来偷窥美男的啊!
……缓缓仰起头,皇甫长安擦了擦鼻尖上的温热,余光微烁,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个天仙般的身影,不舍得挪开半秒钟。
限制版的来了!嘤嘤!
只见少年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一头长长的青丝湿答答地挂在胸前,薄薄的纱衣紧紧地贴在肩上,玉颈下锁骨分明,如瓷白月牙般俦丽无双,两只手臂懒散地搭在石壁上,凝脂似的肌肤上水珠亮晶晶地闪着彩光,偶尔有一两颗滑落滴下刻出一道细碎的银痕,仿佛雨点打在青碧色的嫩荷叶上,性感得无可救药……
皇甫长安咽了咽口水,暗赞,好一具完美的骨骼,解剖起来一定手感绝佳!想她学医七年,经手的尸体无数,怎么就没遇到一具极品的?
意淫得正在兴头上,忽闻“叮”的一声,有股疾风破空而来,煞气迫人!
皇甫长安一怔,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见那少年淡淡地睁开眼,朝她所处的位置瞥了一眼,明明是淡雅温润的目光,却蓦地让人产生一种芒刺在背的错觉。
“铮——!”
一道白光闪过,激起一阵杀气,皇甫长安甚至有种被慑住的感觉,霎时间竟然被那股骇然的煞气威压得全身僵硬,动不了身。
只见得一道绯色的身影一晃而过,从她身侧不到十米的地方跃入墙内,身形快若雷电,剑影纷纷,殷红色的长剑如一道炫目红光,直指那少年的眉心!
电石火光间,碧水中的少年劈手拂向水面,掀起一阵将近两米的白色水幕,看得皇甫长安一阵惊叹,咋舌不已!
好厉害的身手!绝对要点个赞!
再一凝神,等水幕落下,那少年便已套上了白色的长袍坐回到轮椅中,左右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速度不可谓不迅速!再点个赞!
那一道翩然若蝶潋似火的身影亦是高手中的高手,纵然皇甫长安不懂武功,却也能看出,方才那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比白苏要快狠三分,令人见之心惊!
噌的一下,长剑刺上了水池的石壁,剑身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微微弯起一道弧度,绯色的身影由是一顿,旋即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再度蓄力袭向少年。
转身的刹那,皇甫长安瞧见了他的脸,却只见得一张银色的面具,亮闪闪地反射着阳光,刺得人眼前一片恍惚。
合了合眼睑,皇甫长安才重新适应了光线,空气中“锵”的传来一声铁器相撞的声音,仿佛能割裂空气。
就在绯衣杀手扑向少年的瞬间,轮椅中疾速飞出两条细长的钢索,猛然缠上剑刃,旋即狠狠地拽往一边横甩而去,绯衣杀手即刻抽回长剑飞身而退,剑身划过钢索瞬间擦出四溅的火星,罡风阵阵,斩断了周围一整片妖娆的曼珠沙华。
正当皇甫长安微微松了小半口气的时候,却见那人只退到了一半,便又在半空中化退为进,转为更强劲地攻劈扬剑刺下,剑风所过之处草木齐齐断裂,石飞沙走,甚至连空气都为之滞留!
少年不得不避其锋芒,抓着轮椅的扶手急急闪退,罡风自眼前破光划过,半空中一缕青丝飘扬而下,随着轰然一声巨响被埋在旁边倒塌的石亭之下!
绯衣杀手一击未中,迅然再起一剑,连环攻势急急催命,宛如神龙翻江魔蛟倒海,方圆十米的草木簌簌抖动,震落满地残枝。
皇甫长安趴在墙头,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逼面而来的杀气并没有让她惊慌,反而在心头激荡起了一阵阵与魔共舞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艾玛这场拼杀太刺激了,刺激得她的血液都要爆沸起来了!
罡风过境的瞬间,少年眼神一凛,掐准时机转动手下机关,数十道坚韧的钢索自轮椅两面齐齐射出,笔直刺向当头扑来的绯衣杀手。
钢索的前端连着尖锐刺刀,烁着冷冽的寒气,不中则已,否则一击毙命!
然而绯衣杀手却并无丝毫躲闪之意,阳光炫目间,六把短剑自其背后倏然闪出,在炫目的日光下如同腾展开来的巨型羽翅,剑风轻轻一扫便瞬间将钢索打回本垒,飚风更进一层,冲得五米外的岩石悉数爆裂,轰!轰!轰!山河为之震颤!
轮椅猛地一震,飞旋着落地在地,少年面上并无惊惧,嘴角微扬,一字一顿地轻叹,仿若吟诵。
“艳若啼血惹人泪,泪落花间花也醉……梅见公子的七影剑果然名不虚传。”
“呵呵……”
绯衣杀手轻声笑了笑,声色媚如骨髓,听得皇甫长安的骨头都酥了……尼玛,这又是从哪里横空掉下来的绝世大妖孽?
轻笑间,绯衣杀手并未趁势进攻,反而收回了短剑款款飞落在废墟之上,踏着零落满地的红色曼珠沙华,微风吹拂中,只见红缎镶边的袖子上绣着一株残艳的雪梅花,一头青丝披至腰际,风动魔丝舞三千。
“咳咳……”
忽而,绯衣杀手轻咳了两声,嘴角逐渐溢出一丝猩血。
“……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端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微微浅笑,神情温和,柔软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除了破军府的人,没有谁可以进得了这个院子,你是第一个进来之后走了三步还没死的,不过……也快了。”
“是嘛?”
绯衣杀手冷冷一笑,抬指弹去唇角的血渍,在话音落下之前,一道红影已然飞速闪离。
皇甫长安表示看呆了……好俊的轻功……
——师父啊,收我为徒吧!
少年淡淡地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要下令追杀的意思。
烟罗香,西域七毒之一,无色无香无味,在其生长之处的百米内,闻者必七窍流血而死,除非……在一炷香内找到解药。不过,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对于梅见公子或许应该另当别论,毕竟他是六城七秀之首……就这么死了,也着实有些可惜。
回眸,对上趴在墙壁上那人的视线,破云鸣钰颊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里还有个没死的。
啊啊啊啊啊……!
偷看美少年洗澡被花现了啊!肿么破?!
皇甫长安的第一反应就是——“快逃!”
然而理智警告她,如果她就这么跑了,估计跑不到两步就死翘翘了好咩!
不行!她才不做那有色心没色胆之人,敢偷看就敢扑倒!丫要是觉得被她看光了身子名节不保……有本事就找她负责啊!她一定会从头负责到脚的!哦呵呵!
翻过墙跃进了院子里,皇甫长安在草丛上打了两个滚儿,才揉着小蛮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感叹了一句。
“破军府真大啊,本宫都走迷路了……”
她绝对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她只是路过……路过!
破云鸣钰虽然没有见过皇甫长安,但听闻太子前来拜访,又听眼前这个少年自称本宫,便信了她的话。
寻常人进不了破军府,更不可能进到这内院,而眼前这个少年没有内力不会武功,除了皇甫长安别无第二人选。
“微臣破云鸣钰,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免礼……”
皇甫长安一向被忤逆惯了,突然间碰到个这么厉害的人物,还对她这么有礼貌,居然有点不习惯!尼玛,果然是在宫里头被虐出翔了啊!
看着皇甫长安一身清贵,跟传言之中毫不相符,破云鸣钰扇了扇他那黑羽似的睫毛,有些好奇。
“这院子里种了毒草,嗅之则亡……为何殿下不见任何异样?”
闻言,皇甫长安得瑟地挑了挑眉梢,拿扇子指向自己的腹腔:“本宫植了一颗辟毒珠在体内,可化解烈性毒药,越是厉害的毒性,到了本宫这儿,就越是没有效果。”
这是皇帝老爹为了让她能在宫里头活久一点,特地花了重金从药王那里求来的,然而辟毒珠毕竟不是万能的,对于寻常的迷|药瑃药神马的,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
破云鸣钰浅浅一笑,阳光下白衣翩跹,整个人仿佛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宛如九天谪仙……看得皇甫长安都有些意乱情迷了……艾玛真的不是她花痴啊!实在是这个男人太美了,谁见了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好吗!
“哈哈!原来太子殿下在这里,可叫老朽好找!”
一声爽朗的笑声由远至近,光是听着,就有种气壮山河的架势,皇甫长安回头看向来人,破云老将军年近耄耋,身子骨却是比寻常年轻人还要健朗许多。
“既然爷爷来了,那鸣钰就先不奉陪了。”
破云鸣钰拢了拢袖口,长长的青丝垂在肩头,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滴着水。
视线从那精致的锁骨上挪开,皇甫长安不禁老脸一红,有种亵渎了天山雪莲的惭愧感……如此清澈温润的少年郎,她实在下不了手辣手催草啊!
“去吧!”
破云旭日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领着皇甫长安出了院子,似乎很担心素有断袖之癖的皇甫长安把主意打到他的宝贝孙子身上,那可就天崩地裂了……
到了藏书阁的密室,破云老将军倒是豪爽,把所有的珍藏都搬了出来,半点也没藏着掖着,全让皇甫长安自己挑选,甚至恨不得皇甫长安把所有的本子都拿走,每样都练会!
虽然太子殿下终于开始发愤图强了,令人很欣慰,但是她的武功底子……实在是让人拙计啊!
心满意足地拣了几本名字比较好听的武谱,皇甫长安暗暗下定决心,就算不能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也一定要超过刚才在院子里打架的那两个人……的轻功!
不然……她就还觉得自己的小命很危险啊!
离开破军府时已是华灯初上,夏日炎炎,皇甫长安在破军府里头转了半天,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好几遍,一回寝宫就直奔烟波阁而去。
宫婢们一一准备好沐浴用的猪苓、澡豆、口脂、面药以及干净的衣物,又在水里洒了些花瓣,才又鱼贯而出。
皇甫长安命人在外头守着,脱了衣服就迫不及待地跃入水中,一边在水里扑腾着,一边伸手去扯胸口的束带:“艾玛……真是憋死老子了”
游到池子的另一头,皇甫长安一甩手把束带扔到了岸上,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咳咳”两声,忽然间一股血腥扑鼻而来,在粉嫩的花瓣上晕出大朵大朵的红花。
皇甫长安一愣,抬头正要凝眸,骤然就瞅见一片绯红的袍子迎面飘落下来,继而“哗啦”一下,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倒了她的身上,差点撞出内伤。
“殿下!”
白苏惊呼一声,从树上跃了下来,快步赶到池边。
皇甫长安胡乱摸了几下,抓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水面一看,卧槽是银子……咳,错了,是银制面具。
看着还很眼熟?!
那谁……那谁……皇甫长安赶紧将沉到池底下的男人给捞了上来,一瞧那身绯色鲜丽的绣袍,不是那个在破军府刺杀破云鸣钰的杀手又是谁?!卧槽他怎么会跑到皇宫里来?!
再抬眸,借着不算太暗的宫灯,皇甫长安瞧见了那张隐藏在银色面具之下的面容,免不得又是呼吸一窒。
好妩媚……!
她一直以为在女人里面,妆妃的容貌已是倾国之姿,然而看到了眼前这人,比起他的国色天香,妆妃也只不过是倾城尔尔……柳叶细眉柔中带钢,修长的凤眼斜斜挑入鬓角,挺拔的鼻梁曲线柔和俏丽,殷红的唇瓣宛若晨光下挂着露珠的牡丹花瓣,不妖不邪,却是媚得入骨入髓。
……等等,在女人里面?!
摸一把胸口,这丫好像是男人吧?!为什么她在第一眼之中,会以为丫是女人?
这张雌雄莫辨的脸,真是妩媚得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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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手感还不错
就在皇甫长安对着那张倾国之貌赞叹不已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怪异的惊呼,只见白苏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男人,微张着嘴瞪了半晌,才从口中不可置信地吐出几个字——
“大、大师兄!”
大湿胸?!皇甫长安抽了抽眼角,耳边应声回响起沙和尚那句经典台词“大湿胸~师夫被妖怪抓走啦~”
“你认识他?”
“回殿下,”白苏拧着眉头,颇有些伤脑筋地瞅了男人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皇甫长安,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他是属下的同门师兄……宫疏影,师兄好像中了毒,恳请殿下救他!”
伸出手指点了点宫疏影眉心的紫色印记,似乎在缓缓地向外扩散,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在破军府的那个院子里中的毒,难怪那时候他跑得那样快,明明有可能刺杀成功也半途而废了,原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咳……”男人紧紧蹙着眉峰,双眼合着,似乎极难忍受,时不时呛出几口腥血,颜色愈发的暗黑浓郁了起来。
啧,这毒性看起来还真是霸道。
回想起碧水清池中那个莲白无暇的少年,谦和雅致,温润如玉,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微微一笑,便如桃花十里梨落满园。
如果不是碰巧撞见了两人打架,皇甫长安绝对想不到他有那样好的身手,虽然就连打架的样子也很温柔,素手纤纤,软若无骨,可是出的招式每一招都十分的厉害,锋芒难掩雷霆万钧,直取人的要害,而丝毫不留余地!
破云鸣钰,破云府的三少爷,那个被破云军拥护爱戴,尊为一代“战魂”的家伙……竟然是个看起来那么温柔的少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外表看起来越是温柔无害的男人,就越是招惹不得。
见皇甫长安出神,白苏望着宫疏影的伤势,忧心忡忡,不由得又求了一句。
“殿下,快救救师兄吧!再不救就真的来不及了!”
皇甫长安回眸,难得看到白苏如此慌张的模样,居然还低声下气地求她?不禁“嘻嘻”笑了两声,揶揄道:“这么紧张,莫非他是你的心上人?”
白苏面色一僵,急着否认:“殿下快别开玩笑了,师兄天人之姿,谁都不曾放在眼里,属下哪敢招惹他……”
“唔,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就让他去shi好了。”
皇甫长安剔了剔眉梢,丝毫没有救人的打算,仿佛见死不救是理所当然。
虽然她承认这个男人长得很美,百年也难得一见,可是丫竟然刺杀我大夜郎的破军少将?那就不能原谅了!她可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会被美色迷惑了心窍,这货是敌非友,万一救活了反咬自己一口,她找谁哭去?
没想到皇甫长安在看见了大师兄的真容后,竟然不为所动?!
白苏奇异地瞪了她一眼,仿佛看见了母猪在爬树……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节操了?让人好不习惯啊!
不不,现在不是诧异这个的时候,大师兄眼看着就快不行了,再拖下去万一真的翘掉了,她怎么跟师父和师母交代?师父虽然已经将他逐出了师门……但大师兄毕竟是师父的亲生骨肉,如果就这么死了,师母肯定会受不了打击的。
“殿下……”白苏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水润光泽楚楚可怜一点,“大师兄乃是风月美人榜上排名第二的人物,若是就这么香消玉殒了,您都不觉得心疼么?倘若殿下此番救了大师兄,大师兄必然心怀感激,说不定还会答应殿下成为殿下的入幕之宾……殿下这要是收了名动天下的第二美人,不是很有面子吗?”
“唔,”皇甫长安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状,“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闻言,白苏心头一喜,正要道谢,却见皇甫长安一把抽出宫疏影腰带上的一柄短剑,作势就要去划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白苏大惊,赶紧拦住她。
“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甫长安把玩着手里的短剑,回头笑得奸诈。
“他可是刺客,武功又那么厉害,连你都不敢动他,本宫就是有心想收他为男宠,也实在上不起呀……还不如割下他这张脸皮做成|人皮面具,找个温顺一点的男宠戴上,本宫照样很有面子!”
……白苏妥妥地跪稳了,论阴损,太子敢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咳!”
说话间,宫疏影又是一阵猛咳,在呛出了一大口黑血之后,竟然幽幽转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恍恍惚惚瞧见了近在咫尺的那抹嫩白如玉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愣,恍然若梦,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了一把。
皇甫长安猝不及防,不仅被他看光了身子,甚至还被摸了大胸肌!不由得怒骂一声“艹!流氓!”说着就握紧匕首对着那人的胸口刺了下去!
“不可——!”
白苏惊呼了一声,来不及阻止她,正骇然变色间,惨剧却没有发生。
只见宫疏影牢牢地抓着皇甫长安的手腕,继而一把将她反身圈禁怀里,刹那之后,握在皇甫长安手中的短剑竟是反向直刺自己的喉心,堪堪停在了离肌肤不到半寸的地方。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暗赞这家伙身手迅猛,虽然她现在的身体素质不如前世,但就算是白苏动手,也不一定能制服她!
宫疏影那一击已是竭尽全力,制住皇甫长安后又是喉心一渴,硬撑着才没有吐血,尖俏的下巴抵在皇甫长安光祼的肩膀上,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根处,激起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一开口,妖魅的声色几乎要酥到骨头里去……
“你若能救我,我便给你做三个月的男宠……如何?”
皇甫长安听得浑身都麻了,尤其是最后那句“如何”,光是听着声音,都能叫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天生的妖孽,天生的狐惑……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只要能跟这样的尤物**一度,哪怕就是立时去死,也绝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白苏自小听惯了他的音色,微微一颤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却是紧张得不行……刚才他居然醒着,而且还听到了她提议太子将他收作男宠!
更重要的,他竟然还答、答应了?!
尼玛……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大师兄那么狷魅的一个男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觊觎美色,尤其是以轻薄之意“羞辱”他雌雄莫辨长得比女人还美。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有人只不过是嘴贱调侃了几句,就被大师兄一剑刺穿了下巴,从此生性愈发残暴难测,美如仙祗而毒如蛇蝎。
他不会报复自己吧……她那么说完全是为了救他啊!大师兄你一定要体谅小师妹的一片苦心啊!
被利器对准喉心胁迫,小命随时不保,而且还被这样一个华丽丽的姿势威胁着……皇甫长安特么超级想糊他一脸shi啊有没有?!
“嗯?!”
见皇甫长安不做声,宫疏影五指收紧,轻哼了一声,音色冷冽清媚,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虽然很不甘心,可是小命拽在对方的手里,皇甫长安瞪了隔岸观火胳膊肘子往外拐的白苏一眼,最终还是抖抖着嗓子答应了下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呵……”
松了手劲,宫疏影呵出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皇甫长安的肩头。
“啪”的推翻那孽畜,“唰”地扯过白苏讨好着递来的衣服披上,皇甫长安站起来,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奥!太子殿下完全就没有救人的意思好吗!
愣了一愣,白苏婶婶地觉得自己又天真了一回,连忙追了上去,扯着皇甫长安的袖子苦苦哀求。
“殿下!殿下!大师兄他都答应了……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看到了本宫的身子!”——更严重的是还摸了她!这就足够他死一万次了!
跟在皇甫长安身边久了,白苏被耍多了次数,再加上本性并非真的冷漠,逐渐的就由一个沉默寡言的酷冷御姐,扭曲成了一个性格独特的痞子,深深地诠释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看到白苏唰地跪在了地上,皇甫长安可傲娇地扭过了脑袋。
“殿下……”
“不救就是不救,你跪下也没有用!”
“……属下哭给你看!”
“哭也没用。”
“……属下死给你看!”
“死也没用!”
……
夜半人静,灯火昏昏,虫鸣声接连不断传入耳中,窗外明月高悬星光灿烂,稀薄的浮云在青空中散成一缕细烟,夜风拂过花瓣,抖落一阵馨香。
“嗯~”
灯影摇曳中,一声妖娆的轻吟从饱满的红唇中袅袅娜娜地溢出,霎时旖旎了整个如水的夜色。
宫疏影只觉得头昏目眩,全身疲乏无力,宛如被人扔进了石磨里狠狠捣烂了一遍,眼皮重得像是黏在了眼睑上,轻轻眨了几下,才撑开了一道细缝,合着细密的睫毛看起来像是天边挂着的一弧弯月,待他支肘撑起身子,一抬眸便对上一双碧色幽亮的眼睛,不由眸色一紧,下意识就去摸腰身的剑。
然而身上空空如也,别说是剑器,就是连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
转瞬间,凤眸凛然,于百步之内兴起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喵呜~”桌子上的黑猫恹恹地叫了一声,飞快地跳出窗口爬上屋檐,转眼没了影子。
“大师兄!你终于醒——”
听到里面的响动,白苏欣喜地掌灯走了过来,然而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罡风逼到了架子上,下颚被一只凌厉的手死死掐着,宫疏影裹着一袭锦衾逼至跟前,凤目之中杀伐四起。
“是谁脱了我的衣服……嗯?”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完全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中出现,反而像是芙蓉暖帐之中情人间的戏语,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更是将一番风流媚惑发挥得淋漓尽致,叫人浮想联翩,小腹灼热……
“本宫早说了不该救这只白眼狼,现在好了,你就算是真的被他掐死,那也是自找的。”
皇甫长安倚在门边,手执玉骨扇敲了敲门框,一脸的鄙夷。
宫疏影转过头去看她,只见说话那人一袭雪色宽袖长袍,瀑布般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坠而下,披在肩头,漂亮得像是一个瓷娃娃,然而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张扬傲慢,却又不容任何人小觑。
略显英气的面容,精致如画的五官,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亦是雌雄莫辩。
眯了眯眼睛,宫疏影认出了那张脸。
那个时候,在水池里说要收他做男宠的少女……就是眼前这一位。
这么说,是她救了自己?
见宫疏影半眯着凤眸打量自己,皇甫长安不由扬起扇子指了指被他掐着脖子摁在架子上的白苏:“再不放手,你的亲亲好师妹就要被你掐死了。”
“师妹?”
宫疏影微蹙眉峰,终于松开了手,回眸上下打量了白苏一眼,却是毫无印象。
“我不认得她。”
噗——!白苏要内伤了!
她知道大师兄很目中无人,但好歹他们一起练过剑受过罚,甚至还为了争夺剑谱打过架,虽然她是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个没错……可是他竟然说不认识她?竟然没有一星半点的印象?尼玛这种被当成路人甲的滋味真的很让人受伤好吗?!或许,她真的应该听了太子的话,让他去shi好了——!
瞅了眼怨愤难平的白苏,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吱呀一声关上门走了进来。
要不是白苏诱惑她说宫疏影的手中有宝贝,她才不会这么卖力地救他!知道给他解毒的药材有多珍贵吗?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有没有?!而且那个毒已经侵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没个百来天都清理不干净有没有?!嗷——肉痛!
“你的衣服染了血,未免节外生枝,本宫给烧了。至于你身上的毒,恐怕十天半月还解不掉,本宫劝你暂时先住在这白梨小筑,等体内的毒素全部排空了再走。”
早在皇甫长安踏进门槛的前一刻,宫疏影便已裹着锦衾回到了床上,就那么斜斜一卧,芳华尽显,所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当真是人如其名。
媚惑的凤眸半睁半合,叫人瞧不见他的眸色,懒洋洋的目光在皇甫长安的面容上盘旋了一圈,随即缓缓向下,落在了那看似平坦的胸部。
宽绰的衣袍罩着少女的身子,但凡没有瞧得太仔细,都无法发觉那隐藏在“一马平川”下的“波澜壮阔”,要将那般丰腴的胸部捆绑成这样的境界,想必费了不少气力……想到这里,宫疏影竟莫名地觉得好笑,又有些惊奇。
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女人,这也难怪他会是个“断袖”了。
皇甫长安说了那么一长串,却不见宫疏影吭声,只见他垂眸对着自己36d的大胸肌看得仔细,嘴角处还有意无意地微微上翘……
被摸了的某太子终于忍不住红了耳根,忿忿地骂了句:“看什么?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挖了你的眼睛?!”
“呵……”
又是一声妖媚蚀骨的笑,得知自己性命无忧之后,宫疏影即便卸下了防备,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支肘倚靠在床榻上,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不会勒得慌吗?还有啊,你现在年纪小,总是这么束着……不太好。”
感觉到皇甫长安周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白苏忍不住朝宫疏影使了个眼色——艾玛大湿胸求您了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太子又要暴走了!
皇甫长安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仿若千支箭矢齐齐发射!
“别怪本宫没有事先警告你,倘若你敢透露半个字,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死~去~活~来!”
宫疏影恍若未闻,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坦白来说,手感还不错,细腻滑润,又很有弹性……”
卧槽!死狐狸你去shi一shi好不好求你了!
皇甫长安唰的打开折扇,对着宫疏影的身子横空扫过,数十枚银针以迅雷之势射向床上那团软骨动物,却被宫疏影一挥手轻而易举地打落了下来,眨眼睛,两条细锁毒蛇般咬了过来,在他来不及收手之前刺向面门,气势凌厉逼人,仿佛要生生地在他的脸上戳出个窟窿来。
宫疏影微惊,没料到她的连环攻击使得如此出色,松懈间差点着了她的道,不得不迅速撇开脸。
看到宫疏影扭过头俯在床板上,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皇甫长安当他受了伤,正要得意,却见那死狐狸缓缓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抬首,纤细的锁绳以一种极为媚惑的姿态被咬在了那两片绮丽的唇瓣……尔后,猛地一扯,皇甫长安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极不风雅地摔进了他的怀里。
一手搂着小蛮腰,一手搭在略显坚硬的胸口比了比,宫疏影双手圈着她,呵呵笑了两声,道:“不大不小,很合适。”
我去你大爷啊!竟然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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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传说在修电路还是神马的,白天停电……粑粑说可能要停好几天……所以更新时间会晚……泪奔求抚摸……
☆、54、腰细身软易推倒
从来都是她调戏美人的好吗?!神马时候轮到别人来调戏她了?爷也是随便可以调戏的吗?!
一把抓住宫疏影的手臂,自前往后攀上他的肩头,皇甫长安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借着体位的优势使劲一拽,在白苏惊讶的目光下,猛的就把华丽丽的一朵妖艳霸王花给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嘶啦一声,裹在宫疏影身上的锦衾被勾在床板上,扯破了一条大裂缝,宫疏影速度极快,反手抓上了皇甫长安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
啧。
皇甫长安敌不过他,终于还是以一个狗吃shi的姿势栽在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宫美人的胸前早已没了遮挡之物,就那么赤果果的袒露在外,细腻的肌肤映衬着飘摇的灯光,反射着奶白的光泽,而某只倒霉的太子就那么大喇喇地趴在了他的身上,柔软的唇瓣贴着温热的肌肤,逐渐地石化、石化。
白苏刹那间抡圆了眼睛,有种天崩地裂的感受。
尔后,僵硬的挪了挪脚步,转过了身,口中囔囔自语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艾玛!太香艳了!鼻血都要逆流成河了有没有!
“我……操!”
这样的意外就是连宫疏影都是始料未及的,然而就在他微怔的片刻,怀里的小人儿忽然一声爆喝,扬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
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清晰,听得白苏小心肝儿一抖,仿佛间天都要塌下来了……太子竟然打、打了大师兄耳光?!她是不想活了吗?!
皇甫长安手小力气小,打在脸上并不十分的疼,但是宫疏影却莫名得觉得……胸口疼。
自小他便容貌出众,被无数人艳羡追逐,十五岁那年上了风月美人榜之后,更是风靡九洲艳名远扬,全天下有多少男男女女为了他神魂颠倒杀人放火,只要能求得他倾城一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别说是被他搂在怀里,哪怕只是碰一下他的小指头,都足以令人心花怒放三月不能还魂……
可是这个小丫头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吃了他的豆腐占了他的便宜,不仅不鸡冻得感激涕零,还出手打他?!
一个以花痴闻名的草包太子,居然如此藐视他?!
不活了……全世界的花儿都谢了……
皇甫长安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那一巴掌完全是因为气不过,条件反射都木有经过大脑的,所以打完之后就果断地手抖了……这个男人她打不起啊!这尼玛是找死的节奏啊!她能不能把刚才的片段刷新了重新来过?!跪求给她一次改过自新洗心革面的机会好吗?!
弱弱地瞅着宫疏影,那张艳丽逼人的面容上缓缓凝起一层冷郁的阴霾,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如坠冰窖,周身僵硬——
肿么、肿么办……要、要死人了!
白苏紧张地握着剑柄,盯着地上以极为暧昧的姿势交叠在一起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额头随之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如果对手是大师兄的话,她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把太子殿下从他的手里救出来,就连她自己,估计也离死不远了。
缓缓的,缓缓的,宫疏影抬起了手。
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盈盈如玉,非常的漂亮,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掌心有些粗糙,摩挲在细嫩的颈项上有些微痒。
皇甫长安双手撑在他的胸口上,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如妖美人的那张倾国之颜……就在皇甫长安以为宫疏影要掐死自己的时候,却见那胭脂色的红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撩人靡丽的笑意,摄人心魂。
“唔!”
闷哼一声,皇甫长安只觉得后颈一重,整个脑袋就被摁了下去,紧紧贴上那两片比桃花还要妖娆的唇瓣,盈盈的香气扑鼻而来,惹人头昏目眩,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白苏愕然地看着宫疏影扣下皇甫长安的脑袋吻住了她的唇,只觉得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啪”的就断了——哭瞎!
这是神马样的节奏……无法直视!
皇甫长安先是一惊,跟着下意识就想躲开,然而宫疏影的手攀在她的后脑上扣得紧紧的,动也动不了,两人的呼吸混杂在一起,温热的触感激起一阵异样的电波,惹得某只脸皮厚地可以拿来砌墙的家伙也忍不住在刹那间娇羞了……
喂喂喂!他这是强吻吗混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不科学!
瞪着一双小眼睛,皇甫长安紧抿着双唇,宁死不屈……她是有节操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吻就能动摇的!虽然这枚妖孽的吻看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可是她的也不便宜好吗!而且女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比较吃亏的有没有?!
然而皇甫长安越是抵抗,宫疏影就越是霸道,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线上轻轻一掐,某太子吃不住痒,横眉竖目地嗡嗡笑了两下,城池就瞬间沦陷得一败涂地……
跟美人外在那般柔若无骨慵懒邪肆的模样不同,宫疏影的吻很强势,长驱直入,风卷云狂。
皇甫长安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意识在刹那间被扫荡一空,甚至连喘气的都觉得困难。如果说先前跟皇甫无桀的那一次只能算是蜻蜓点水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是吻得绵长**昏天暗地飞沙走石娇喘无力气……整个人都要化掉了啊啊啊!
感觉到某人逐渐软下来的身子,宫疏影凤目轻扫,终于松开了手,艳丽的面容上携着一缕轻佻的浅笑。
“……还不承认吗?你喜欢我。”
噗噗噗——!皇甫长安吐血三丈!
自恋到这种地步……那不是境界,那是病啊!得治!
窸唰从某人身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重重扯了扯被某狐狸意乱情迷间拉开的衣服,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大!流!氓!老子就是瞎了眼都不会喜欢你!”
说着,便一甩长袖摔门而去,气急败坏,落荒而逃!
望着那个转瞬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宫疏影抬手摸了摸被咬出了血的唇瓣,勾起眉梢风情万种地呵呵一笑,听得白苏毛骨悚然,总觉得今晚的事情太过离奇。
暗暗祈祷那只是一个噩梦,白苏木讷地转过身就要悄悄走离……千万不要叫住她,她一定是在梦游,梦游!
“你过来,”妩媚的嗓缥缈如烟,像是在招魂,“我有话要问你。”
“是,大师兄……”哭瞎!
皇甫长安从不自诩是小清新、小纯洁,别说是看祼男,但凡任务需要,就是鸟儿也摸过不少……可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真的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纯的可以用来擦玻璃,不然也不会阵亡在教父大人那**蚀骨的一抹笑容里,连亲密接触都木有就悲剧地穿越了……每每回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虽然她稀饭调戏帅哥,稀饭玩弄美男,稀饭鬼畜,稀饭sm……可那都是娱乐兴致的,而刚刚在白梨小筑里,被宫疏影吻得神魂颠倒的那种感觉,真的让她的小心肝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回到了寝宫里,依旧惊魂甫定,坐立不安。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每次只要一合上眼睛,就是宫疏影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湿暖的呼吸,温热的唇瓣,还有那不算太灵活、但却霸道之极的舌头在她嘴里捣啊捣的,捣得她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从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刚才那一“战”才是皇甫长安真正的初吻。就算那只死狐狸不是她迷恋的教父大人那一款,但被美人坦肩露胸地搂在怀里,狂风骤雨似的攻城掠地……尼玛她又不是僵尸,怎么可能会一点感觉都木有?!
抱着被子捂住脑袋,听着窗子外头吱吱的虫鸣声,皇甫长安怎么也静不下心,不安宁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胸口的小心肝还在一下一下跳得欢实,仿佛在笑话她的纯情。
……原谅她一生放荡不羁情商低。
第二天,意料之中,皇甫长安失眠了。
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熊猫眼,皇甫长安忽然就很鄙视自己,太特么没出息了,不就是嘴巴被啃了一下吗?她不是已经啃回来了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搞得跟**了一样?!不是说好了宁可错上三千,绝不放过一个吗?就这点能耐,怎么把床单滚遍天下?
一拍桌子,皇甫长安猛的站了起来,走!现在就去把宫疏影那死狐狸给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还未走到白梨小筑,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琴音靡丽奢华,若潋滟波光之上开满了十里红莲,染透一汪绿水蓝天,时而浮华若烟,时而绮丽如歌,时而绚烂似火……琴乐乘风,随着馥郁的花香飘散十里,艳丽了斑驳的晨光,一如端坐在琴座前那枚倾国绝色之祸水。
鼻尖幽香阵阵,浓郁得令人晃神,皇甫长安倚在院子入口的石壁上,顿住了步子不再往前。
一袭绯丽长袍,在晨风中宽绰飞扬,粉色的底色上绣着硕大一朵妖娆美艳的牡丹花,明明是华贵的花品,穿在那人身上却自成一种无以描述的媚态,腰际缀着孔雀羽织锦宽带,将那一身袍子映衬得更为艳光逼人。
宽广的水袖下,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佻地拨着琴弦,缓缓流露出令人心醉的靡靡之音。
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宫狐狸能荣获天下第二美人的称号,确实是有资本的。
与此同时,她更加好奇,能把这样一枚绝色妖孽打落擂台的家伙,那个叫做天绮罗的男人……究竟美到了什么样的境地?!
察觉到皇甫长安的视线,宫疏影眉尾轻扬,没有立即抬眸望过去,本想弹完了这一曲再去调戏她,谁知过了片刻,皇甫长安竟然扭头就走了……走了……?!
“铮!”
一声骤响,琴弦断了一根,宫疏影抬手将冒了血点的指腹压在唇上,眉间郁郁,不太开森。
皇甫长安匆匆走离了白梨小筑,她觉得奸杀神马的……还需要从长计议,嗯,从长计议……
掐指算了算时间,二皇兄也该是时候肥来了,皇甫长安折身去了琳琅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采了雪莲冰露回来,然而院子里却是没有人,就连妆妃娘娘也一大早跑去御花园菜花了,说是要给皇帝老爹泡壶茶。
皇甫长安闲着无聊,就跟着去了御花园,顺便问问他们老夫老妻的感情磨合得怎么样了?
没想到这一趟去得这样巧,才刚刚走到了御花园的门口,就听到有宫人心急火燎地一边喊一边跑——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一大清早就来御花园的娘娘,除了妆妃还能有谁?
皇甫长安眉峰微皱,妆妃好端端的当然不可能掉进水里,那群人果然忍不住动手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下手。
“娘娘……娘娘!您再坚持下……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荷塘边,一名宫女满脸慌乱,对着在水里扑腾的妆妃急切地安慰,皱着鹅蛋脸儿忧心忡忡,一副想要跳下去救人又犹豫不决的模样。
皇甫长安看了看在水中浮浮沉沉,呛着水吃力拍打的妆妃,又回眸瞅了眼岸上那名宫女。
这段时间她经常去琳琅苑找妆妃闲聊,对她身边的宫女多少有些印象,那个宫女她认得,是妆妃的贴身侍婢映儿,因为是妆妃从娘家带过来的,所以一直很得妆妃的宠信,算是妆妃的心腹。
然而眼下见到这样的场景,皇甫长安不禁眯了眯眼睛。
她还记得那天在烟波阁里的时候,不会游泳的皇甫凤麟被她一脚踹下了水,同样是旱鸭子的小桩子护主心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根本就无暇考虑自己是否会水……同样是奴才,两个人的表现却不一样,皇甫长安不是多疑,可是在这皇宫之中,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妥,再如何抽丝剥茧也不过分。
见到皇甫长安跑过来,映儿面色一喜,匆匆迎了上来。
“太子来了,太好了!快救救我家娘娘吧!”
“拿着!”
快步跑到荷塘边,皇甫长安唰啦扯下外褂丢了过去,作势就要往水里跳。
不曾想那女婢忽然又拦住了她,又焦急又紧张:“殿下慢着……您、您也不会水呀……”
皇甫长安想起来,几个月前她自个儿也“淹死”过一次,除了皇甫凤麟和小桩子见过她游泳,其他宫的人都还停留在她被淹得失忆的层面上。
回眸瞅了眼眉头紧拧的女婢,皇甫长安淡淡一笑:“谁说本宫要跳下去了?”
挣开她的手,皇甫长安抬起手臂对着不远处的亭子“嗖”地射出一支细爪,爪钩的末端拴着韧性十足的钢丝线。收回手臂拉了拉,确定爪钩固定牢了之后,皇甫长安便纵身一跃,踏着水波飞身掠过水面,伸手一把抓起妆妃往岸上带,却不想妆妃的身子重得出奇,一拽之下竟然拽不动?
皇甫长安眉心微蹙,转念惊呼了一声,便跟着掉进水中,透过清澈的水层,果然看见水底下有两个黑蒙蒙的影子飞快地逃窜开去。
一边拍着水一边抓着妆妃往上托,远远的,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喧哗。
“大殿下、大殿下……娘娘就在那边……在那边……”
呵,没想到他们竟然把皇甫无桀喊了过来,那厮不是出宫办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见有救兵来了,皇甫长安心头一转,立刻在水里拍打得更欢脱了,一面大喊大叫,一面做出快要淹死了的样子:“噗……救命啊!救、救命……噗噗……快救本宫……”
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皇甫无桀沉着脸低咒了一句:“该死!怎么又是她!”
眼看着看见那家伙浮浮沉沉的就要没入水中,皇甫无桀不得不加快步子跑了过去,冷冷地唤了声小陵子,主仆俩即便一前一后噗通两声跳进了水里,朝着那两枚快要溺水而亡的家伙速度划了过去。
感觉到手里一松,妆妃被人托起来架在肩头游向岸边,皇甫长安才立刻又呛了两口水,为了演的逼真,可怜的她咕噜咕噜直灌了好几口,以至于真的呛到了鼻子。
她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之前不会水而现在学会了,恐遭人怀疑,此番苦肉计并不是演给旁人看的,而仅仅只是演给二皇兄那个清心寡欲拒人千里的家伙。
跟“太子救了妆妃”这样的陈述比起来,显然是“太子舍命救娘娘,险些把小命都给赔上了”这样的描述来得更加打动人心不是吗?哦呵呵,连教父大人都被她拿下了,她就不信收拾不了丫!
“哈、哈欠!”
仰着脖子,皇甫长安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一个激灵,清晨的天有些凉,再加上被风一吹,不禁冻得瑟瑟发抖。
忽而肩上一暖,被人盖上了一件外套,却不是她自己的那一件。
抬眸,对上了皇甫无桀那张冷峻而略显阴郁的脸,湿长的黑发贴着面颊垂在肩头,沿着深刻的轮廓一层层地淌着水滴,湿透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身子,将那健美的身姿展露无疑。
勾了勾眉梢,皇甫长安换上笑意盈盈的表情。
“又是大皇兄救的本宫,本宫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皇甫无桀淡淡敛容:“不用。”
“呵……两次都是大皇兄及时赶到,说巧还真是巧呢,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闻言,皇甫无桀神色微暗,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娘娘!娘娘!醒醒啊娘娘!快醒醒!”
草坪上,几个宫奴被吓傻了,使劲儿摇着昏厥中的妆妃,生怕妆妃一个不慎,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不远处的假山中,一名女婢见状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又极度不快地瞪了一眼皇甫长安,即刻转身离去。皇甫长安心灵感应似的,转头瞅了一眼,正好瞧见那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然而眼下无暇追究,妆妃命悬一线,皇甫无桀又在身边,她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抓一个没有真正下手的宫娥。
皇甫无桀走到妆妃身边,踢了踢跪在一旁的奴才:“哭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支起身走过去,皇甫长安“哈欠”着又打了个喷嚏,朝皇甫无桀翻了个小白眼:“等太医赶过来,妆妃娘娘早就撑不住了……”
说着,走过去跪在妆妃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由蹙起眉梢,在一干人的目瞪口呆中正要俯身去给妆妃作人工呼吸,在腰身弯到一半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来,尼玛她现在是“男人”!要是就这么轻薄了妆妃娘娘,就算现在救活了,过会儿没人害她,她自个儿都要羞愤得投湖去!
咳了一声,皇甫长安一抬手,指了指映儿身边的宫女,命令她。
“你过来,捏着娘娘的鼻子,使劲给她吹气!”
“啊?”宫女吓了一跳,惊魂不定,“给、给娘娘吹气?怎么、怎么吹?”
皇甫长安利眸一扫,冷然吐出几个字:“嘴对嘴!”
宫女被她唬得心慌,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鬼使神差地就扑在了妆妃的身上,在皇甫长安的指导下使劲儿给妆妃吹气,剩下几人在边上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解是何意。
皇甫无桀眸光闪烁,杵在一边看着皇甫长安有条不紊地伸手抵在妆妃的腹腔上,一下一下有规律地压着她的腹腔,逼得她一连吐了好几口水,才听妆妃“咳咳咳……”的幽幽转醒,缓缓地睁开了水蒙蒙的眼睛。
几个宫人见状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增添了几分崇敬,虽然她刚才的做法很奇特,但救了妆妃是事实,否则真的等太医匆忙赶来,妆妃十有**也就香消玉殒了。
忽然,映儿“噗通”一声跪在了皇甫长安跟前,微微抖动着肩膀请罪。
“叩、叩见太子殿下,奴婢伺候主子不力,令主子落水涉险,请殿下责罚。”
皇甫长安轻飘飘地瞅了她一眼,还没开口,皇甫无桀的声音就冷冷地从身后传来。
“护主不力,依宫规当如何惩处?”
接着便是小陵子尖细的嗓音:“回殿下,当杖责三十。”
“那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慢……慢着……”妆妃费力地支身坐了起来,急切地阻止,“是本妃自己不小心,跟映儿……没有关系,大殿下就饶了映儿这一回吧……”
有主子求情,皇甫无桀照理应当体恤,然而他却还是坚持要惩处映儿和伺候在妆妃身边的两位宫人。
“娘娘固然宅心仁厚,然宫规不可废,奴才犯了错就应该处罚,以儆效尤……”
见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皇甫长安不免看不惯,俗话说打狗看主人,皇甫无桀这完全就是在扫妆妃的面子嘛,一点都不尊敬长辈!
“大皇兄,既然妆妃娘娘都开口求情了,你又何必叫她为难?依本宫看,就这样吧,你们几个自己掌嘴一百下!”
几位宫人闻言,赶紧跪着爬过来磕头:“谢太子责罚!”
说着,便怕两人改口似的,赶紧抬手对着自己的脸颊左一下右一下地扇了起来。
皇甫无桀垂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太子如今也宽厚起来了,当真稀罕。”
“嘛!”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湿答答的袖子,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是人,都会变的嘛……”
“呵……”了一声,皇甫无桀抿着薄薄的双唇,没有再说话。
瞧着那几个宫人掌嘴掌得欢实,仿佛那是别人的脸似的,皇甫长安不禁微微摇头,俯身扶着妆妃站了起来,从宫人手里接过了外褂给她披上:“娘娘,好些了没有?”
“嗯……”妆妃掩嘴轻咳了一声,投来感激的目光,回首看着受罚的几分,又忍不住微蹙眉头,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悲戚。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娘娘别担心,只要有本宫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当然,后一句话是特意说给皇甫无桀那个自大狂听的。
妆妃浅浅叹了一口气:“叫太子劳心了。”
皇甫无桀约莫是看不惯她俩在哪儿你侬我侬,一拂袖,淡淡地拱手:“既然娘娘无大碍,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看向转身走离的大皇兄,尽管那家伙全身上上下下都湿透了,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狼狈,脊背挺得笔直,仿若有种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比起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太子来,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要合称太多。
只可惜,他摊上了一个不明事理而又任性妄为的老爹,世界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如此。
收回视线的一刹那,皇甫长安终于想起来刚才那个在假山后的青色影子是谁,如果她没有看走眼的话,那个宫女好像是昭华宫的人,但还算不上是皇后的得力女婢……皇后要害妆妃那确实是有动机的,但皇甫无桀救了她们又是怎么回事?只是为了跑来做个样子然后不幸遇上了自己?额……难不成刚才他厉声责罚映儿,只是为了唱双簧,帮映儿摆脱嫌疑?
唔……好复杂……
皇甫长安一向喜欢干脆利落的,捕风捉影神马的果然很伤脑筋。
“母妃……母妃你怎么样了?”
快要走到琳琅苑的时候,皇甫砚真估计刚回宫,听闻了妆妃落水的消息匆匆赶来,在半路遇上了她们,即便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从皇甫长安手里揽过妆妃的身子紧张得不行,甚至还十分愤怒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
“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皇甫长安翻了翻眼皮,只当是没听见……妈蛋,不跟死丫一般见识!
“真儿,不得无礼!”妆妃开口训斥了他一声,道,“不关太子的事,是太子救了我。”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又看了皇甫长安一眼,见母妃身上披着她常穿的褂子,而她的身上却是套着皇甫无桀的衣裳,不由微微收敛了怒容,扶着妆妃匆忙进屋。
目送那呣子二人走开,皇甫长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去你丫的!”
气不过,又跺跺脚对着皇甫砚真的背影做了几个揍死丫的动作,结果被转身的皇甫砚真瞧了个正着,不由得立刻收了手,悻悻地回了寝宫。
“哟,落汤鸡……”宫疏影个死狐狸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坐在一边的屋顶上看她的笑话,“没想到恶贯满盈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舍命救人,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皇甫长安不爽到了极点,呸了他一句:“要你管!”
“怎么……那么急着讨好二皇子,莫非你看上他了?”
“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呵呵……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摸了摸下巴,宫疏影微提眉梢,露出几丝不解的神色,“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冷冰冰的,好似谁都欠了他几千两黄金似的,除了一张脸长得还算入眼,身材也太瘦削了些……跟这种男人上床,抱起来也不嫌硌得慌?”
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哼哼:“又没让你抱?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宫疏影摇摇头,继而缓缓掀开了衣摆,露出一双大白腿在那儿自我陶醉,只叹她不识货。
“哪比得上我,腿长手巧床技好,腰细声软易推倒……”
噗——!
好骚!
好一个骚狐狸!
好一个自恋到没有下限的骚狐狸……
求求你了宫美人,快把节操捡起来行不行?!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内伤了。
鼻子痒痒的,仰头又打了一个打哈欠,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趁着眼睛闪瞎之前,匆匆跑进了屋子,抓起宫人一早准备好的衣服走走到屏障之后,窸窸窣窣开始换衣服。为了掩饰身形,她穿得繁琐,脱得也繁琐,费了好一会儿才把贴在身上的湿衣服给扒了下来。
正要伸手去抓干净的束带,忽然一个不该粗线的声音粗线在了房间里。
“七弟……”
我了个去!竟然是皇甫砚真!尼玛她幻听了吧是她幻听了吧?!卧槽我和我的小束带们都惊呆了!
啪!
衣架骤然打翻,皇甫长安顿时被铺头盖下来的衣服埋了,趁乱连忙套上外衣,把束带塞到了ρi股底下……卧槽他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要不要这么随便这么迅雷不及掩耳!白苏你是吃shi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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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我喜欢吃馒头,软软的那种
一闪而逝的背影,光洁如白璧,嫩得似乎能掐出水来……
皇甫砚真端着药碗走进来,一抬眸就撞见了那样的场面,不禁一阵晃眼,等反应过来,瓷器般的面容上微微划过一丝局促的裂痕,虽说同是男子,但凡事一旦跟“皇甫长安”这四个字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十分的暧昧莫名起来。
“你……怎么还没穿好?”
皇甫长安搂着被屏风砸到的腰泪汪汪地瞪了他一眼:“二皇兄怎么进来之前也不先敲个门?”
微愣之后,皇甫砚真很快就恢复如常,回身走到桌子边将手里的姜汤放在了桌上,淡淡道。
“门没关。”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方才她走得急,又被宫疏影那个家伙雷得里焦外嫩,却是一时疏忽了。
皇甫砚真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屋子里多待,更是不想回头去看那个半祼着身子坐在地上的家伙,放下瓷碗即便转身走离,匆匆留下一句十分不温柔体贴的交待。
“桌上这碗姜汤你趁热喝了,免得染了风寒。”
“喂——”
青葱的身影一晃而过,在话音落地之前就闪没了影子,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连开口叫住他都来不及……小脸儿一垮,只得命人将门关上,继而才从地上爬起来一圈一圈的裹上束带,套上衣物。
桌上的姜汤还散发着热气,一看便知是刚熬好的,不过皇甫长安可没那么自欺欺人——皇甫砚真要是会主动给她送姜汤?男人都会怀孕了!
肯定是妆妃三令五申让他过来给自己道谢兼赔罪的。
哎……二皇兄的掬花好呀么好难采!
开门走到院子里,让皇甫长安十分目害的是,宫疏影那个男人竟然还坐在屋顶上!还在露大白腿!还在摇着一柄绣花的团扇,一边叹息一边顾影自怜……泥垢!
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他,一个个鬼迷了心窍似的站在原地打量他,甚至还有人做双手捧心状,痴恋不已地对着他开口吟湿,吟了一首又一首的好湿……直到发现了太子殿下走出来,才紧张不已的低下了头,瑟缩着肩头仿佛犯了神马大错似的,唰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叩、叩见殿下。”
皇甫长安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一群人这才急忙起身,作鸟兽散,只是临走之前,看着皇甫长安的目光多少掺杂了几分怪异,本以为太子殿下将琳琅苑的那些男宠送出宫是因为她转性了,却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子殿下只不过是眼光更高了,看不起那些个男宠娈童而已。
不过……回头又瞅了瞅那个坐在屋顶上艳光逼人的男子,众人只觉得心如刀割,多美艳的男人啊,就这么被太子殿下给辣手摧掬花了……
皇甫长安走到屋檐下,抬头对宫狐狸招了招扇子。
“你要在那里躺多久啊?可以滚下来了吗?你是不是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给本宫当过男宠啊?!”
宫疏影一摇团扇,风姿绰约。
“能给太子殿下当男宠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只是不知道殿下何时召我侍寝,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白苏一手抓着树干,险些从树上一头栽下来。
这才几年不见,大师兄怎么就变成了这幅德性?当年的狂妄呢?当年的目中无人呢?当年的“你多看爷一眼爷就刺瞎你眼睛”呢?!
皇甫长安盈盈一笑:“你真的这么想被本宫‘压’?”
“朝思暮想,求之不得……”
“那好,今晚你便洗干净身子,乖乖地在本宫的床上趴好。”一拍折扇,皇甫长安转头吩咐奴才,“小昭子,去准备几根黄瓜和萝卜,要粗一点的。”
小昭子下巴一垮,妈呀……又来?!
上次教训了澜衣之后,他整整做了三天的噩梦,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在切黄瓜,我切切切切切……!
宫疏影不解:“要黄瓜做什么?我不喜欢吃。”
皇甫长安“嘿嘿”一笑:“谁说是用来吃的?别管那么多了,到时候准叫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瞅着那小家伙一脸狡诈,宫疏影也不放在心上,只轻轻晃着团扇,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喜欢吃馒头,特别是那种软软的,圆圆的,闻起来有点香,摸起来有点热,含在嘴里可以吃很久的……那种。”
“咚——!”
一声闷响,隐藏在树上的某只终于脚底一滑,一头栽倒在了草丛里。
“那还不简单?”皇甫长安却是一脸镇定,虽然心底下早就已经把宫疏影套进了麻袋里不知道踹了几百下,“小昭子,以后白梨小筑的膳食全部都换成软软的,圆圆的,热热的馒头,让他一次性吃个够!”
看到皇甫长安不无轻蔑地瞟了自己一眼后,便就大摇大摆地挥着扇子走开,宫疏影敛了敛他那凤翎似的睫毛,掩下锋芒闪烁的丽眸,唇角挑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刹那芳华。
看来这个小家伙是真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不是别有心机的欲擒故纵。
这个天底下,只有两个人会拒绝他,一个是天阙宫的那位,还有一个……便是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之所以能纵容宫疏影那只死狐狸这么明目张胆地粗线在东宫,是因为天底下知道梅见公子就是宫疏影的,估计就只有她和白苏了,当然……风月谷那只无所不能的谷主,可能也知道。
据传闻,见过梅见公子出绝招的,几乎都死光了。上回在破军府,恐怕是这个以七影剑扬名天下的六城七秀之首唯一的一次失利。
所谓的六城七秀,便是出自六城绝学的七把名剑,其中声名最盛的便是经常悄悄地来,又偷偷地走,杀一杀人,不带走一滴血水,专门搞神秘的——梅见公子!
在江湖上,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三宫六城七十二府。
三宫便是夜郎国的无欢宫,天启国的天阙宫和紫宸国的紫宸宫,六城则指的是散布在九洲大地上的白帝城、秦都、雾城、魔之狱、蛟龙岛,以及南洋的东瀛,六城独立三宫之外,各拥奇兵不可轻犯。
而当初白苏用来勾引她去救宫疏影的“宝贝”,就是百余年前某个大人物散落在这六座城池之中的七把剑——传说,得此七剑者,可得半壁江山!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传说,而且那七把剑的主人除了一个名号,诸如“xx公子”、“xx少爷”、“xx庄主”是声明在外的,其真正的身份却是无人可知无人可晓。所以要凑齐这七把剑,可谓是困难重重,全天下对此动心不已的俯拾皆是,然而转念想了想之后,基本上都回家抱着老婆嘿咻嘿咻滚床单去了。
皇甫长安不同,自从被教父大人打磨成一柄所向披靡的杀人利器之后,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就特别的感兴趣,而且经验告诉她,在这些看似不靠谱的传言背后,十有**都会藏着一个巨大的惊喜。所以,在听说了这样的内幕之后,太子殿下表示很鸡冻!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虽然……这种听起来像是“七龙珠”的剧情,让人忍不住有种蛋蛋的忧桑。
秘密藏在宝剑里,那天晚上主仆二人对着宫疏影的七把佩剑琢磨了良久,就差张嘴咬上几口,也不曾弄出个所以然来,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先把剑还给他,留他在宫里面养伤,好叫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从白苏哪里得到的消息,宫疏影之所以要刺杀破云鸣钰,倒不是因为跟他有仇,而是因为欠了某人的一个人情,他这是帮人家讨债来的。不过,对于杀了一次还没有杀死的人,宫疏影坦言不会再动手第二次……破云鸣钰那家伙,看似很好欺负,实际上阴损着呢……不是他凭一己之力就能对付得了。
此外,在某只狐狸的授意下,白苏的胳膊肘子往外拐了一下,哄着皇甫长安拜宫疏影为师,毕竟人家是天下第一的剑葩,有他指导必然事半功倍一日千里,而且二皇子那边一直没个准信儿,貌似很不乐意的样纸……
对此,皇甫长安的反应是——
“哼,天下第一剑葩?依本宫看,他是天下第一奇葩还差不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汪!
得知大皇兄回了宫,皇甫长安摇着扇子准备晃去皇后的昭华宫转一转,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看这娘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曾想,半路经过丽妃的烟霞殿,因着贪懒走了小道,竟让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嗷嗷,好害羞!
墙壁的那一边,忽然响起一声轻喘而又急促的娇呼:“你可别乱来!这里是皇宫……”
“皇宫又怎么样?反正陛下他也不会来。”泥垢是个木有切过小**的正常男人啊!
“嗯~别啊~”
随即很快又是女人一声娇艳欲滴的轻斥,夹杂着男人微微粗重的喘息。
啧……瞧瞧瞧,都给她撞上了什么?这大白天的在院子里秀活瑃宮啊有木有!果然女人多了容易出墙,尼玛皇帝老爹快滚粗来啊!你丫的被人戴绿帽子了啊!快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浸猪笼啊!
偷偷地爬上墙,皇甫长安想要瞅瞅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跑到皇宫里来挖皇帝老爹的墙脚?!不晓得色字头上一把刀吗?!嗖嗖嗖——迟早废了丫的小兄弟!
趴在墙头,扯过一簇树枝挡在面前,皇甫长安循声望去,只见丽妃衣衫半解胸襟大开,露出白花花的肌肤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抵在墙上,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手,伸手探进丽妃的里衣中挑逗,直把那个女人伺弄娇喘不已。
“当妃子有什么好?你进宫这么多年,陛下明面上宠你,样样赏赐都少不了你,可实际上到你宫里的次数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更何况,你连子嗣都没有,以后拿什么在宫里站稳脚?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陛下的子嗣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其他的妃子都有儿女,偏偏就你没有……”
闻言,女人陡然一怔,脸上露出了惊疑的神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烟儿……”男人含住了她的耳坠,似喘气,似轻叹,“你还不明白么,陛下仰仗你们李家多少,就忌惮你们李家多少。”
“你是说、你是说陛下他……”丽妃先是讶然地瞪大了眼睛,继而使劲摇头,“不、不可能!陛下他不会那么对我的,他不会!”
“呵呵,”男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顾女人惊慌失措的神色,加重了手里揉捏的力道,“不然你以为,当年皇贵妃生四皇子的时候,缘何会早产?”
哎呀呀,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啊……不过皇帝老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那么英明睿智识大体的人好吗?!还是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遇上她的亲粑粑之前,是个正经滴皇帝?!
丽妃不敢相信,难以接受,但又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跟他辩驳,抓在男人背上的手一寸寸收紧,在那健硕的身躯上扣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似的,咬着丽妃的耳朵继续引诱。
“与其当一个傀儡皇妃,不如……给我做皇后?呵……我的心意你总是知道的,除了你,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啊呸!
皇甫长安真想糊他一脸的shi!她举双手双脚打赌,这个男人在跟别的女人滚床单的时候,说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带改的!
噗!等等……貌似错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不如……做他的皇后?!我去你大爷!混蛋!丫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吗?!置她这个还没坐过龙椅的太子于何地?!要不要这么扫她的面子?!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爆了丫的掬花?!
“无夜……我只有你了……”丽妃泫然欲泣,怨恨而凄楚,捧着男人的脑袋哼哼唧唧地娇喘呻吟,柔软的唇瓣贴在男人的肩头,在两人情动之时,忽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口,“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负我,唯独你不能……”
“唔——”男人闷哼了一声,一把托起丽妃的身子,转了个身将她重重地压在了草坪上,撕掉身上的裙上大肆蹂躏,“烟儿,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咳咳咳……限制版的画面,有点儿h啊,虽然俊男靓女的很有画面感,但总觉得对不起皇帝老爹啊……
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嚼了嚼,皇甫长安转头看了一圈,见不远处有只黑猫窝在草丛里瞌睡,即便勾起嘴角坏坏一笑,走过去抓住小猫往墙里面一扔——
“喵——!”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
被正巧“跳”到脑袋上的黑猫抓了一下脸,妆妃先是惊恐得哇哇大叫,转瞬又被男人捂住了嘴巴,下一秒,黑猫被死死地掐在地上扭动了几下,便缓缓地停止了挣扎,从此再也无声无息。
男人警觉地飞身跃上墙头打量,秘道中却是空空如也,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差不多等墙内的动静悉数消失之后,皇甫长安才从秘道另一端的屋檐下沿着柱子慢悠悠地爬了下来,伸手取下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意味不明地“呵呵”了一声。
无夜……上官无夜。
上官老侯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以为地球是围着他转的啊?除了他足智多谋,别人都是他妈的缺心眼吗?!
妈了个蛋,早晚拍丫一脸黄瓜!
被那对奸夫淫妇的那么一闹,皇甫长安隐隐有些蛋痛,没了去大皇兄那儿寻衅的心情,半路转道去了皇帝老爹的长乐宫,她觉得很有必要去找皇甫老爹好好地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顺便探讨一下御女之术神马的。
看,她多孝顺呀,捡来的比亲生的还贴心!
人太善良了就是没办法,谁让她是三百六十度无侧漏的贴身小护垫呢!
为了体谅父皇大人的自尊心,皇甫长安没有把丽妃难耐深宫寂寞,勾搭了个男人在自个儿的小花园里哼哼哈嘿的风流韵事给捅出来,而只是旁敲侧击地打听了皇甫姻桦在成为失足青年之前,干的那些损人利己的勾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竟是都给上官无夜给蒙对了!
不论是丽妃的不孕不育,还是皇贵妃的受惊早产……回忆当年往事,皇甫胤桦略显愧疚,却是没有矢口否认,身为一介帝王,本来就不应该有感情,一切皆以大局为重。
“长安,你会不会觉得父皇太狠心了?”
“不,儿臣觉得您应该再狠一点!”
“为什么?”
因为欲求不满的她们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给你戴绿帽子啊啊啊啊啊……!
这一聊,果然聊到了星星月亮都挂上了天空。
吃罢宵夜回到寝宫,皇甫长安正准备洗洗睡了……
结果,结果!你猜,你猜……发生了神马?!
打着呵欠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鞋子转过身,一伸手,就摸到了滑溜溜的东西。
“啊!”
皇甫长安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跳了下去。
回头,卧槽!
床上躺了个大祼男啊有没有!
宫疏影……真!的!脱!光!了!躺!在!了!床!上!等!她!蹂!躏!啊!
节操碎了满满的一地啊,某太子瞬间哭瞎!
更令人发指的是,死变态还握着一根手臂粗的黄瓜“咔嚓”咬了一口,对着她百媚横生地笑啊——
“宫里的黄瓜还挺好吃的,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喏,要不要尝一口?!”
滚粗啊混蛋!
☆、56、手废了……为什么呢
光着脚丫跳到地上连连退开了几步,皇甫长安略显惊吓地瞪着床帏飘摇中那枚千娇百媚的妖孽。
只见宫疏影全身上下祼露着白璧般的肌肤,像是在牛奶中泡过似的,泛着微微的光泽,如同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长及腰身的青丝洋洋洒洒地垂挂而下,比上等的丝绸还要来的绚丽。
从头到脚就只有小腹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盖了一层轻薄的锦衾,欲露还遮,引人入胜,端的是香艳无比……
且不说皇甫长安是个伪汉纸,哪怕就是真正的男人,看见了这般模样,恐怕也是当场就要硬了。
尤其那货玉体横陈地靠在床榻上,凤目勾人,薄唇殷红,修长而漂亮的五指紧紧地握着一根大黄瓜,凑到唇边撩人至极伸出灵巧的舌头,妩媚而放荡地扫、扫了一下!
次奥!他……舔了!他真的舔了!
皇甫长安一口老血,捂着胸口僵在原地,仿佛被皮卡丘的十万伏特给当头劈中……吓哭了……
卧槽那不是拿来吃的!快给老子吐出来!
“嗯~”
就在皇甫长安迅速石化又慢慢风化的时候,床上的妖孽微张红唇半眯凤眼,极尽能事地投来勾魂摄魄的视线,一寸寸地将她缠住,缠紧,从胭脂色的唇瓣中溢出一声**蚀骨的呻一吟。
皇甫长安浑身又是一颤,没来由地有些膝盖发软。
尼玛啊!呻一吟个蛋啊!老子又没摸你!能不能不要自己一个人那么入戏那么自high啊!
“本宫数、数十下,你最好马上从本宫的床上滚粗去!”
“为什么啊?不是太子您自己说的吗,让我洗干净身子脱光了衣服……在您的床上等着?嗯……?”
嗯泥煤啊嗯!皇甫长安抓狂!
“本、宫、那、是、在、开、玩、笑、你、不、懂、吗?!”
“可是……”宫疏影妩媚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黄瓜,满是无辜,“没有人把那当成玩笑啊!”
神马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眼前就是一只活生生的栗子啊!皇甫长安由衷地觉得床上的那枚妖孽掬花痒了很欠收拾,既然他这么迫不及待欲孽深重……那她就大发慈悲的成全了他——的掬花!
一拂袖,皇甫长安大喝一声:“小昭子!上黄瓜!”
等了一阵,身后没有动静,皇甫长安微蹙眉头,不由得又拔高声音喊了一声:“小昭子?!”
末了,房外才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隐隐含着一股欲哭无泪的怆然。
“回殿下……黄瓜,黄瓜都被宫公子给次、次光了!”
“咔嚓!”
床上适时响起一声清脆的附和,宫疏影笑眯眯地扔掉最后一小截“工具”,餍足地摸了摸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心满意足地感叹了一声。
“好饱啊……话说,在合欢之前吃黄瓜,真的有催|情的功效吗?呵呵……比那个金刚大力丸还有效?”
“呵呵”你妹啊“呵呵”!谁他妈告诉你那个是用来催|情的啊?!丫的脑子里装的都是shi吗?!
回头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还没有遭到殃及的大萝卜,皇甫长安又想吐血了,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为什么她那么聪明绝顶,偏偏就养了这么一个让人恨不得一脚踹进神经病院的奴才?!那个萝卜也太大了好吗?!比大腿还粗,怎么用啊?!
扯了扯小腹上的锦衾,宫疏影有些难耐地曲起大长腿,在床上扭动了几下:“好热啊……殿下你去开下窗户好不好……”
皇甫长安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窗子,答道:“窗户开着啊!”
“嗯……那怎么还这么热?”
“没有啊,”皇甫长安拉了拉衣服,“本宫觉得挺冷的。”
……等等!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转过头看向床上的那枚妖孽,皇甫长安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要粗事的赶脚,蛋又开始疼了……为什么那个家伙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红?!潋滟光泽,恍若啼血的杜鹃,而一张面容更是千百倍的妖娆,媚眼如丝,艳若桃李。
“卧槽!”皇甫长安上前两步,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腔,顿时就激起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某太子脸色微变,露出十分难过的表情,“你不会是吃了瑃药吧?!”
“不知道……”欲火焚身,宫疏影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架在了火堆上炙烤,感觉到皇甫长安指尖的凉意,仿佛得救了似的,迅速起身缠了上去,完了还不忘啧啧惊叹上一句,“没想到……那黄瓜真的这么厉害啊……”
尼玛她早说了那跟黄瓜君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黄瓜君是用来喂掬花的不是用来啃的!
感觉的宫疏影过分滚烫的体温,以及喷薄在脖子上的灼热气息,皇甫长安终于不淡定了,一定又是那个该死的蠢奴才!
“小昭子,你他妈在黄瓜上动了什么手脚?!”
“回殿下……”小昭子候在门外,看不见皇甫长安脸上的表情,听她这么一喊,微颤的腔调听着有些兴奋,于是十分得意洋洋地请功,“奴才按照殿下的吩咐,将上次那种药粉撒到了黄瓜和萝卜上面。”
“艹!本宫什么时候让你那么做了?!”
这回的嗓音更大了,怒气也更重了,小昭子嘴角一抽,笑意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完蛋了!他似乎、好像、可能,会错了太子殿下的意思了!肿么办啊?!
“那、那奴才这就去取解药!”
“哼!有解药本宫还用找你吗?”皇甫长安咬牙切齿,“你进来,把桌上的萝卜拿走,本宫赏你了!”
闻言,小昭子顿觉掬花一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殿下饶命!”
“那还不快滚远点!”
“是是是,奴才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小昭子背部一猫,当真就这么翻身一圈一圈的滚了开去,看得白苏一阵咋舌……好实诚的娃儿!不料还没等她收回视线,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皇甫长安以一种气贯山河的架势给吼了粗来,白苏不由跟着掬花一紧,不会吧,太子不是要把那个萝卜赐给她吧?那么大的玩意儿……她受不起啊!
从窗口跃入寝宫,白苏匆匆走到床前,抬眸往床上一扫,顿时眼瞎!
飞速的偏开头,白苏义正言辞:“属下该死!”
皇甫长安有气无力:“再不把本宫身上的这家伙扒开,你就真的该死了!”
“可是……这……”
白苏万分为难地扭回脑袋,对着那个八爪章鱼一样缠着皇甫长安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光溜溜,除了一头青丝铺在身上遮住了几缕春光,就几乎全祼了……皇甫长安的袖子已经被他撕掉了一条,露出同样光洁圆润的肩头,胸襟微微敞开,某只被欲火灼伤了脑袋的家伙正在气愤而又焦灼地扯弄着皇甫长安的束带——不!忍!直!视!
赶着皇甫长安在把宫疏影掐死之前,白苏终于将她从某狐狸的身上使劲儿拽了出来。
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皇甫长安累得额头冒汗,有种咬牙自尽的冲动……
那媚药是她亲手配的,药性极烈,倘若不让那货爽一把,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预测的伤害,比如……终生不举神马的……而对于这种不致命的玩意儿,她一向是不屑于配解药的……也就是说,要想让宫疏影解脱,就必须牺牲某人的……手!
抓起宫疏影摆在边上的团扇使劲的摇了两下,皇甫长安心烦意乱,瞅了眼床帷中那个嗯嗯啊啊扭来扭去的家伙,又瞧了眼立在一边脸都快要烫熟的白苏。
冷哼一声,皇甫长安一扬手:“白苏,你去!”
“属下不敢……师兄会杀了我的!”白苏紧紧拽着剑柄,有种夺门而去的冲动,刚才她就应该一巴掌打晕自己装死不进来!
“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白苏乖乖地把长剑举过头顶双手奉上:“殿下不如直接杀了属下……”
“唰”的抽出长剑,皇甫长安笔直对准白苏眉心,却见那妞儿岿然不动,闪也不闪半分,不禁气得直咬牙。
“那就快滚!”
“谢殿下!”白苏如获大赦,一眨眼就飞快地纵身跃了粗去,艾玛吓shi她了!
扔掉长剑,皇甫长安悲愤不已地瞅了眼床上的那只死狐狸,不得不拿出壮士断腕的气概,扯了一根长绳将他绑在了大床上——
全天下最伟大的主子,就是可以躺在大床上,帮她最“心爱”的男宠,打、一、整、夜、的、灰、机!
真是太无私了,皇甫长安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第二天清晨,宫疏影终于清醒了,皇甫长安彻底累趴了。
垂眸看着那个趴在身边睡着正沉的少女,过尽千帆的凤眸中闪过一道绮丽的光泽,宫疏影缓缓勾起嘴角,仿佛发现了一项很有挑战性的游戏。昨晚上他虽然被迷得有些神志不清,但发生了什么却是记得的,没想到这个素来以“花痴”著称的太子殿下,作风居然如此之正派……然而用那种方式帮他解脱,也未免太打击人了好吗?!
她就那么嫌弃他吗?好伤心啊……嘤嘤嘤!
皇甫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妈蛋!老子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毁了毁了!
宫疏影那只死狐狸估计是没脸见她了,据说一早就回了白梨小筑,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香肩也不祼了,大腿也不露了,团扇也不摇了……可是现在才知道矜持有什么用?!他拿神马赔偿她右手五位亭亭玉立的拇指姑娘的精神损失费!
可怜的右手就这么废了,连筷子都拿不稳……
这一幕恰巧被刚进门的皇甫胤桦看见,不由关切地问了一句:“长安,你的手怎么了?”
某太子抬了抬眼皮,理不直气不壮:“不小心被门夹了。”
“怎么样?还疼不疼?找太医看过没有?”
“没用的,太医也拯救不了儿臣心中的伤痛……”
“额……”
皇甫胤桦伸出手,往皇甫长安的额头探了以探,又往自己的额头探了探,继而摇摇头,自言自语地疑惑着:“不烫啊,脑子应该没烧坏吧……”
皇甫长安不理他,依然是满脸的忧郁,逆流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明媚忧桑。
皇甫胤桦打量了她一阵,见她不说话,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皇甫长安还是没有反应,某陛下终于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是无聊,默了默,就学着某太子的姿势,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肩头微塌,两眼平视前方,一眨也不眨……
良久,皇甫长安才百转千回地叹了一声。
“唉……”
跟着,皇甫胤桦也千回百转地叹了一句。
“唉……”
皇甫长安的眼角轻轻抽了一下,回头睨他:“你叹什么气?”
皇甫胤桦的目光还是直视前方,落在窗外翩跹嬉戏的两只蝴蝶上,俊酷粗犷的眉宇微微拧起,露出几许不常见的伤怀。
“再过两日……便是你生母的祭日,你准备准备,去看看她吧。”
皇甫长安凝眸,虽然她是从异时空穿越过来的游魂,然而毕竟承了人家的身子,是那个被称为婉妃的女人十月怀胎所诞下的骨肉,便是没有太多的情感,尽些孝心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她前世很小就失去了双亲,能捡到皇甫胤桦这么一个便宜爹爹,哪怕是个“井”……多少也感受到了他那过分“热切”的父爱。
“好啊,就是不知道母妃喜欢些什么,儿臣可以给她带去!”
“呵,”皇甫胤桦宠溺一笑,伸手帮她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难得你能想到这些,以前每次提到这个,你可都是哭着闹着不肯去的。”
“诶?为什么?”
“因为你的生母婉儿她……”皇甫胤桦目光悠悠,仿若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很久以前,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皇甫长安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与其叫她独自惊慌,不如早些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曾经是魔宫的少宫主,天魔饮血,一剑千魂……而你很小的时候,见过她杀人的样子。”
天魔饮血,一剑千魂……皇甫长安弱弱地对了对手指,她知道自己很不正常,竟然木有觉得害怕,还觉得很酷……当然她还是很善良的,知道杀人是不对的!
“没关系,”对上皇甫胤桦担忧的目光,皇甫长安扯起嘴角笑了笑,回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以前的事情儿臣都记不得了,再说现在母妃已然仙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皇甫胤桦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差没有捧起她的脸吧唧一口。
“好孩子,你终于长大了,懂事了……不用父皇操心了,知道体贴父皇了……”
嘤嘤嘤,自从婉妃去世后,皇甫长安可以说是他一把shi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天知道他这个奶爸当得有多不容易,好几次都差点把小家伙养挂了有没有……
皇甫长安瀑布汗,瞅着父皇大人愈发可疑的神情,完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话说,魔宫又是什么?”提起来好像很拽很拉轰的样纸!
然后,皇甫胤桦眸色微变,却是没有给她介绍,只留下一句。
“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要跟它扯上任何的联系。”
嗷!父皇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更容易勾起她的好奇心吗?连一国之君都忌惮的地方,那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啊!不想,招手问了白苏,白苏也知之不详,犹豫再三之后一咬牙去问了人称“奇葩”……哦不,是“剑葩”的宫疏影,结果那家伙一脸“你给我鱼肉我就告诉你,不然就免谈~”的神情,恼得皇甫长安一抓团扇拍到丫的脸上!
尼玛狼心狗肺的魂淡,“初撸”都给你了还想怎样?!
到了婉妃的祭日,皇甫胤桦却告诉她婉妃没有立墓立碑,当年她被武林之人追杀,从悬崖落入深渊,尸骨无存。
不得已,皇甫长安命人做了一些婉妃生前爱吃的糕点,携着小昭子出了宫,在传说中她掉下去的那个悬崖上坐了一阵,一块一块地往下投,心下暗自叹息……好端端的少宫主不当,干嘛要跑到皇宫来跟一群无聊的女人争风吃醋?!话说,听父皇大人的口气,母妃的武功相当了得,可为毛她就一点都不会啊啊啊啊!不开森!
回宫的路上经过一片梨园,皇甫长安闲着无聊,便下了马车跑进去摘了两个,拿在手里掂了掂:“哟呵,还挺沉,肯定很甜!”说着,便扔给小昭子让他去溪边洗干净,又用手巾擦干了水。
抓着大梨子正要送到嘴边,突然间“嗖”的一声破空而来一支冷箭,笔直射穿了她手里的梨子,惊得她手一松,梨子便携着箭矢脱手而去,竟然一口都没咬到!
“殿下小心!”小昭子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惊魂甫定地四下望了一圈,“有刺客!”
皇甫长安却混不在意,指了指他手里的梨子:“把你的给本宫。”
“额……”小昭子给跪,殿下快别吃了!“现在不是吃梨的时候!”
“怕什么,”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他们不是冲着本宫来的,否则白苏早就动手了。”那女人眼力好得很,只要不伤及皇甫长安的毛发,绝对不会轻易现身……但是,竟然对她的梨子见死不救,好过分!
小昭子稍稍宽心,但还是不敢放松。
等了片刻,果然有嘈杂的声音从梨园的另一头传了过来:“快!他们往那边跑了!快追!”继而逐渐归于平寂。
“发生了什么?”
皇甫长安“咔咔”咬了两口梨子,耸耸肩:“管他呢。”
两人这次是常服出宫,没有带太多人,走回到马车边正准备上车,一掀帘子——
次奥!车厢里为什么会有人!
一枚大叔,一枚美少年,还是以那样的姿势……
“喂!你们在干什么?!”
见到马车的主人回来了,车厢内的两人这才分开,只见大叔缓缓从骚年的身上爬起来,嘴角上还沾染着血迹……而少将祼露的香肩上,则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原来,大叔只是给骚年吸毒血而已,是她想多了……对不起。
等到骚年坐起身,皇甫长安不禁眼前一亮……卧槽!好!妖!孽!
原本她以为宫疏影那种已经很妖娆了,然而比起眼前这一位骚年,宫美人只能说是妩媚,而不能说是妖孽。
靠在车厢上的少年一袭华服,身着紫绸镶嵌金边的长衣,衣摆处还绣着一只腾云吐雾的火凤,腰佩明玉而头戴金冠,脚上蹬着一双镶满宝石的兽皮短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板有些显瘦却挺得笔直,一张狐狸脸倨傲得不可一世,只是唇色有些发青,更将整张脸衬托得愈发妖冶潋滟。
大约是伤口有些疼痛,少年微敛眉目,轻蹙眉峰,更胜西子。
“额,他还好吧?”皇甫长安好一会儿才回了神,难得开口关心路人甲的死活。
闻声,少年款款抬起头来,狭长的狐狸眼斜斜一挑,眸光潋滟如桃,勾魂而摄魄,绝美的脸完美无瑕,看不出任何破绽与神色,映衬着从窗口照进来的金色阳光,一时间炫目妖冶,魅色倾绝,看得皇甫长安几欲入迷。
哪里跑出来的狐狸?生得好生妖魅!
靠在车厢休憩了一阵,大概是毒性太烈,便是被大叔吸了几口,南宫璃月的身子依旧愈渐虚弱,脚下一软便缓缓滑坐到了地上,一边的大叔见了忍不住惊呼一声,即刻上前去扶住他:“殿下?!伤势如何?”
咦,他也叫“殿下”?!
“毒性很霸道,即使本殿封住了血脉也还是有一些流入体内。不过暂时死不了。”南宫璃月抖了抖浓密狭长的睫毛,冷笑一声,“想杀本殿,还没那么容易!”
☆、57、独瞎瞎不如众瞎瞎
皇甫长安和小昭子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眼前那位又是打哪儿冒粗来的“殿下”?皇宫里貌似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吧?难不成他是皇帝老爹在外头留下的风流债,千里迢迢地带着仆人和信物,跑来皇城质问皇帝老爹一句“陛下,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容嬷嬷吗”?
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还没端出个笑容来,脖子上就“嗖”的一凉,被人拿剑冷冷架着。
抬眸,对上那个少年九命狐妖似的眼睛,仿佛有种摄魂的魔力……皇甫长安忍不住想,如果跟前这货想要勾引谁的话,只要他肯卖笑,那绝对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然而,对方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神情倨傲冷漠,半是慵懒,半是酷厉,仿若万人之上。
“不想死,就快点驾车。”
声色清丽魅然,如银珠落玉盘,动听得想让人溺死在那一片铺天盖地的妖华之中。
“殿……”
小昭子正要开口,就被皇甫长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去驾车。”
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皇甫长安,又看了眼南宫璃月,小昭子这才转身出了车厢,坐在马车前执起鞭子重重地甩了一下“驾!”
眼前却是流连不去那个少年魅然如妖的身姿,心下止不住暗暗感叹,好大一个妖孽,一个男人生成这样,简直就是祸国殃民……当初在东宫的时候见到了太子带回来的那些娈童,就觉得已经十分美貌了,却不想如今太子换了口味之后,遇到的男人竟是一个比一个风华绝代。
瞧太子那般神态,只怕又对那位少年动了歪念,然而那少年看着也不像是好欺负的,殿下这回怕是不能再像先前那样如鱼得水了……真是期待啊,要是能看到太子吃瘪的样子就好了,哦呵呵!
拿扇子缓缓架开肩头的冷剑,皇甫长安眉梢轻扬,看着南宫璃月肩头上伤口的颜色由最初的鲜红逐渐转为深褐色,不禁嘻嘻一笑:“要是找不到解药,两个时辰之内,你必死无疑。”
闻言,南宫璃月的目光不经意间微微一烁,随即不动声色地看向皇甫长安,刹那之间,勾起嘴角迷了狐狸眼睛,笑如若三月春光,那叫一个明媚妖娆。
“你懂毒?”
皇甫长安只觉心头“轰”的一下,险些被他的魅惑之功秒杀!那个宫谁谁,快来学一下!色诱是这么来的,不是祼祼香肩露露大腿就可以了!
“啪”地打开折扇,“放荡不羁”四个风流大字在扇面上特别的放荡不羁。
皇甫长安自负地提起眉梢,微微一笑:“我当然懂,而且我不仅懂,我还能解了你的毒。”
妖冶的薄唇微微翘起,南宫璃月并不笨,浓密卷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遮住了那双丽眸之中逐渐兴起的阴郁:“你要什么条件?”
口吻之中是掩饰不住的狂妄,仿佛全天下的人都不能叫他屈服。
皇甫长安承认自己是个变态,见他越是如此,就越想捏碎他的骄傲……呵呵,她就是见得不别人比她拽,更何况还是在她的地盘上!
把着折扇遮在眼下,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连带着语气都十分的戏谑而欠扁。
“你把衣服脱了,我就救你。”
闻言,伫立一边的大叔骇然地看向皇甫长安……无知真是太可怕了!从来都有人敢对殿下说这样的话!她要是知道殿下是谁的话,绝对会后悔得咬舌自尽的好吗!
坐在车厢外,小昭子听到了皇甫长安的声音之后,也忍不住心头咯噔了一下,有种梦想就要破灭的预感……艾玛果然是三观全毁节操尽碎的太子殿下啊,这样的话她还真敢说出口啊!要是哪一天殿下不再调戏美男了,那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
话音一落,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于瞬间一落千丈,降至冰点,皇甫长安甚至能听到眼角结冰的声音。
不过,她依然坚守在色痞的岗位上,毫无理由地坚信对方终将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
其实,也不是没有理由的,眼前这位少年可不是冲动的人,不会为了一点小小的牺牲色相,就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最多最多……就是在脱险之后,再狠狠地打击报复回来!——历史学家们习惯称这种行为叫“隐忍”。
果然,在冰冻三尺之后,随着少年艳唇之中轻轻吐出的一个“好”字,而变得艳阳高照,春暖花开杨柳依依。
皇甫长安的眼睛笑得更弯了,金边玉骨的扇面上,“放荡不羁”四个字愈发的狂妄嚣张了起来,一如主人之恶劣的趣味。
下一刻,在斩风目瞪口呆的目光中——
南宫璃月提起眉梢,美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阴狠,随即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玉一样细腻光润的肌肤,修长的手指顺着衣襟缓缓滑下,最后停留在小腹的位置,闪亮亮的指尖往下侧的腰带上轻轻一按。
一双狐狸眼就那么靡丽动人地将皇甫长安望着,像是牛郎馆里受过完美训练却又是头一次开一苞的绝色小倌,惊艳绝伦举世无双。
“想看吗?你来解……”
噗——
光是听着车厢内的声音,香艳无比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小昭子抹了一把鼻子……次奥,竟然流鼻血了!
“嗖嗖!嗖嗖嗖!”
皇甫长安看得晃眼,尚未来得及收回扑向那少年的七魂六魄,数十支箭矢就跟流星似的唰唰唰钉到了马车上,甚至还有几支穿透了窗子的帘布射了进来,外头立时响起叮叮当当的撞击声,是白苏在给他们挡箭。
斩风脸色一变:“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小昭子也跟着慌慌张张冲了进来:“粗事了粗事了,好多蒙面刺客骑马朝我们追来,人太多了白大人很可能打不过啊!”
然而,目光灼灼地将对方望着的两个人却恍若未闻,一个不曾合衣,一个不曾将折扇放下,连动也不曾动一下,好像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阻止不了他们在车厢内“**”!
斩风瞅了他们一眼,眼见着射入车厢内箭矢越来越多,不由一把抓起身侧的连环大砍刀,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一跃而起,联合白苏架开那密密麻麻从半空之中飞射而下的箭雨。
然而对方人马众多,哪怕两人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也难免捉襟见肘、车厢内,依然时不时有流矢飞射进来,或钉在坚硬的铁皮木板上。
车厢内,两人宛如雕塑一般,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并无任何的变动与惊慌。
小昭子一咬牙,出了车厢拽去缰绳,“啪啪啪”的甩着长鞭,狠命地往前狂奔,马蹄踢踏,在小道上溅起一阵阵飞扬的黄沙。
“呵呵……”
某太子掩嘴一笑,一把抓住从窗子里射进来的羽箭,因为是强弩之末,所以速度并不快,然而笔直朝着南宫璃月的面门刺去,总是令人心慌的,更何况那箭矢堪堪停在了离他眉心不到七寸的地方,两个人齐齐抓着同一支箭,眉眼相对,靠得更近了。
俯身凑到南宫璃月的耳边,皇甫长安死性不改地朝他耳根吹了一口热气,笑得颇为轻佻。
“你叫两声动听的,我就帮你把追兵引开。”
小昭子手一抖,甩空了鞭子——艾玛!这都什么时候了!殿下您这是用绳命在调戏啊!
松开箭矢,南宫璃月一手按住皇甫长安的后脑,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拉近了几分,妖冶邪魅的声音令人如坠欢场,然而其间又透着几分冰寒自傲,好似一只慵懒而高贵的狐王。
“那你……听好了。”
“哈哈,”皇甫长安笑得放荡,“小爷洗耳恭听。”
小昭子驾着马车,啪嗒啪嗒地,听不太清楚里头的动静,只听到皇甫长安那两声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拍扁在墙上的狂笑,不由得垂下头,丧了口气……尼玛又让太子殿下给得逞了……真真是苍天无眼啊苍天无眼……
“唔!”
忽然,皇甫长安拿手巾捂着半张脸蹿了出来,指尖似乎还沾染着一点可疑的血迹。
电石火光之间,小昭子立刻明白了什么,当即“啊哈哈哈哈哈哈……!”地在心头仰头狂笑!自作孽不可活啊!都说了那个少年妖得不像话,这下该了吧,喷鼻血了吧……哇咔咔,太子殿下您也有今天呐!
捂着帕子仰起头,皇甫长安艰难地拍了拍额头,半晌才缓过气来。
一回想起刚才那枚妖孽的“呻一吟”,便觉得有道强烈的电流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走了一道,惹人全身战栗,鸡冻得几乎要发狂——太妖媚了,挡不住啊,真的挡不住!
“殿下小心!”
一支箭矢骤然破空袭来,小昭子立刻扑倒皇甫长安,锋锐的箭矢擦过他的后背,划出一道血痕。
“殿下!”白苏在空中厉喝了一声,“属下去拦住他们,你们快走!”
以她的身手,要脱身并不难,难的是还要保护两个不会武功的家伙,外带一只中了毒靠在车厢内动弹不得的妖狐狸,对方又来势汹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五人想要全部逃脱,可谓困难重重。要是真的不行,白苏眸子一狠,瞥了眼身边的那个老男人——就把他们杀了!
“嘶——!”
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马鸣,白苏垂眸,却见皇甫长安手执匕首一把刺入了马的ρi股上,吃痛之下马蹄跑得飞快,转眼之间就跟她们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甚嚣尘上的除了那辆狂奔的马车,还有皇甫长安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交待:“拖住他们!能拖多久是多久!但要是真的打不过就快点撒丫子跑!别给本宫死在那里丢了本宫的脸!”
虽然很不爽,但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心头一暖。
“本宫?”斩风严峻的面容微微一变,“他是太子?”
“不然呢?”白苏学着皇甫长安的样子放荡一笑,“天下之大,除了我家的主子,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还有谁会狂妄无知到调戏素有‘修罗’之称的紫宸九皇子?”
“既然你知道我家殿下的身份,为何不阻止她?”
九殿下一旦脱困,那个神马太子就完蛋了好吗!到时候两个人一打架,整个朝廷都要哭了!
白苏当然不会承认她是因为阻止不了所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为了面子,她只能回答——
“我对我家殿下,有信心!”
翻译过来就是……殿下虐我千百遍啊千百遍,我待殿下如初恋啊如初恋……
皇甫长安自然不知道那两个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家伙说了些什么,刚才她那么喊,不仅是为了给白苏下令,同时也是为了让追杀之人,碍于她的太子身份放弃刺杀,怎么说她也是地头蛇,一旦她出事了,那群人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不曾想,那群家伙竟然对此毫无反应,丝毫不把她这个太子看在眼里,该射箭射箭,该追杀追杀……哦草,不对!箭矢来得更密了!在马车惊险逃过的小道上,噼里啪啦地种草似的,射了整整一地!
皇甫长安眸子一眯,伸手又往马ρi股上捅了一刀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负罪感,对不起了马兄,今生有缘无分,来世再给你拍马屁……
“小昭子,把缰绳给本宫。”
她记得在来的路上有一座荒芜的破庙,差不多就在这附近,可以的话,或许能够帮他们脱险……要不是车厢里的那个家伙长得如此妖孽蚀骨,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冒着绳命危险出手救人,不会武功很吃亏的好不好?!哼,这个人情,她一定要从丫手里讨要回来!
“吁——!”
勒住马缰停在了一座破庙前,皇甫长安窜入车厢瞅了那少年一眼:“还能走吗?”
南宫璃月敛眉,支撑着手里的短剑想要站起来,却是一下失了力道,晃晃悠悠地就要倒回去,皇甫长安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的身子,顺带着在那性感紧俏的后臀上快速撩了一把,对上某狐狸杀人的目光,即便猥琐一笑:“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没抱过谁,为了救你,本宫连初抱都献出去了,你可要感激本宫才行。”
说着,也不管某狐狸一张黑到了锅底的脸,俯身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结结实实,如假包换的一个……公!主!抱!
小昭子不明所以,好不容易追兵被他们甩远了,殿下怎么说停下就停下了?
“殿下,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万一他们再追上来怎么办?”
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猪脑子,先前还夸他聪明呢,真是一急就急糊涂了:“再跑下去马都要累死了,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谁来救咱们?!别废话了,拿着这个,去把寺庙周围的稻草全部点起来!”
接过皇甫长安丢来的火折子,小昭子四下望了一圈,顿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但还是依言去把稻草都点了起来。
进到寺庙里,寻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皇甫长安才将南宫璃月放下,趁势又吃了块小豆腐揩了点油水,南宫璃月身上的毒愈发厉害了,就是心下再想捏爆她的脑袋也没了力气,便就合上眼睛不去鸟她,眼不见为净。
忽然,耳边骤然一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急剧地升空而上,片刻后“啪”地在半空中炸开。
闻到刺鼻的气味,南宫璃月不禁抬起眼皮,犀利的眸光捕捉到了空气中一缕来不及消散的红色烟雾。
“你在干什么?”
皇甫长安拍拍手,抖掉掌心残留的火药粉,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传信号。”
自从老道长弄出了火药之后,她就随手命人制了信号弹,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但有时候却是能起到很大的功用,为了不让旁人模仿了去,她暂时只将信号弹给了自己亲信的人,并告知了使用方法和不同颜色的烟雾所代表的意思。
而红色,就是“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老子现在很危险!大家快来救我!”……的意思!
约莫是觉得这玩意儿新奇,南宫璃月终于正眼瞥了她一瞥,然而见她惜字如金,知道她不会多说,便没有再问什么。
夏日炎炎,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曝晒不曾下雨,草木都干枯易折,这座破庙虽被遗弃,却也并不是毫无人迹,有乞丐在这里安了家落了户,搜集了许多干草铺地造窝,故而要着起火来很容易。等小昭子放了一圈的火回来,寺庙外一片猖獗的火光即便迅速蔓延开来,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就包围了整座寺庙。
“啊呀!着火了……他妈谁放的火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起来?”破庙的屋子里,慌慌张张跑出了一老一小两个乞丐,神神叨叨满脸惊慌,“快跑快跑,再不跑就要烧死了……”
一抬头看到了皇甫长安几人镇定自若地杵在那儿,慌乱中还不忘好心地提醒了两句。
“哎你们也快逃吧!火势这么大,小心被烤成焦炭啊……”见几人纹丝不动,老叫花子不禁又嚷嚷,“哎,看起来穿得这么金贵,怎么脑子那么不好使,都是傻子吗?”
老叫花子跑得快,一晃影儿就蹿了出去,小叫花子慢了一步,被汹涌的火舌逼了回来,直哭丧着脸喊完了完了。
小昭子忽然灵光一动,抬头望了眼那青天白日,仿佛破解了什么大迷局似的,兴奋地喊了粗来。
“别鬼哭狼嚎了!大火烧不到这里!”
小叫花子悻悻地抬头转了一圈,不得不拖过一边的稻草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
这间屋子奇大无比,又没有导火的屋顶,就好比庙中的一个空旷的院子,加之四周的墙壁又立得老高,看质材也不是普通的谷草泥浆,却是用烧不熔的石块堆砌起来的,这么一来,就算外围火势再汹涌再澎湃,只要墙不被吹倒,果然是没什么危险的。
皇甫长安托起衣摆撕下几条布料,走到水缸边浸湿,继而走回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块:“要是等下有烟尘呛了进来,就用湿布捂住嘴巴和鼻子,免得没被烧死反而被呛死了。”
小叫花子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双手翻来覆去地摸着那上等的绸布,又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感激得两眼泪汪汪……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了……呜呜呜……
南宫璃月靠在石块上,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状,皇甫长安不禁摇了摇头,凑过去安慰了一声:“你放心,本宫不会不管你的,你长得这么标志,本宫还打算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宫做男宠呢!”
闻言,小昭子一口老血!那什、什么改不了吃shi?小命还没着落呢,就想着收人家做男宠了!不对,这一路上她都在想!
“啊!”
外面忽然传来一身凄厉的惨叫,是刚才那个老叫花子的声音!
小昭子心头一悚,紧张道:“不好了殿下,他们追到这里了!”
皇甫长安面色不改,有恃无恐地看着那圈包围着寺庙疯狂肆虐的熊熊烈火,仿若一堵厚实的火墙,将所有事物都隔绝在了外头,琉璃般的眸子倒映着冲天的火光,宛如盛开了一簇簇妖艳的红莲。
“别担心,火势这么大,他们进不来。”
“可是,可是……火总有烧完的时候,等火势一小他们闯进来了怎么办?”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火红的眸色尽显狷狂:“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小昭子终于闭上了嘴巴——因为刚才那一瞬,他在殿下的眸子里看见了杀意,令人胆寒战栗的杀意,宛如天地崩塌,魔王威压。
小叫花子怯懦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害怕。
甚至连南宫璃月都睁开了眼睛,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也许,那个受尽天下人耻笑的草包太子,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无用废材。
破庙外被大夏天晒死的干草接天连片绵延数里,火势越烧越旺,大有烧上七天七夜不肯罢休的势头,要是有强风刮来,甚至还有可能烧起附近的林子,烈火如嘶,山风呜咽,听着有些渗人。
火舌缭绕的外围,一行蒙着脸的乌衣杀手勒马聚在寺庙前,围着那熊熊烈火观望,一时间止蹄不敢上前。
“老大,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冲进去?”
“蠢货!火这么大,现在进去岂不是去送死?主人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姑且等一等,待火灭了再进去搜人。”
“但是……”适才开口的那个下属表示很不甘心,“如果九皇子烧成灰了怎么办?”
“烧成灰了就把你砍了送上去交差!”
“……”亲不要这样,亲!
等了一阵,不见火势变小,却是等来了不速之客。
一阵山风拂过,抖动簌簌枝叶,踩着林子里枯干的落叶,一大队人马疾速朝破庙这边赶了过来。紫色的长袍在风中凛凛飘拂,浩大的声势一扫荡过山林,好似林海中席卷而来的巨浪,树梢的鸟雀纷纷腾起,被骇人的气场惊飞而去。
守在火圈外的杀手见状不禁脸色骤变:“糟了,是皇城的紫衣卫!老大,这下怎么办?!”
“杀!”为首之人狠狠地勒直马鞭,用力地甩在马背上,“反正回去也是死,还不如现在拼一把!”
“可……可我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呃啊!”青光湛湛的剑影呼啸而过,一剑便砍下了说话那人的头颅,众人见状顿然杀兴大起,齐齐抽出佩剑策马而上,“驾!驾——”
“叮——铛!”
兵器在空中交接,发出清脆刺耳的鸣声,冲天火光下,新一轮激烈的厮杀在林子里轰轰烈烈展开,且不说刚才在路上阻拦他们的家伙就已折损了他们不少属下,这一回遇上的乃是皇城最负盛名的紫衣卫,每个将士都是千挑万选,百里挑一的人才,久经历练,以一当十!
所以战况显而易见,适才仗着人多势众高昂在马背的乌衣杀手,眼下就只能落得一个被人肆意践踏的凄惨结局……唉,一当杀手深死似海,从此小命挂在裤腰带,脑袋堪比掬花还要脆弱——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呃啊!
差不多等火焰小了下去,腾出了一小道可以进出的空隙,斩风即便匆匆闯了进去,紫衣卫上将驰北风跟着也闯入了破庙里,庙里浓烟未散,两人捂着嘴巴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了那几人的位置。
正担心他们会被烟雾呛晕,却见南宫璃月衣衫半解地躺在皇甫长安怀里,半张脸被她用布条捂着,一双凌厉的狐狸眼合了起来,眉目间的表情堪称是……绝望……望……汪!
“殿下!”
斩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半跪在地上,伸出双手上下左右地抖,但又不敢去碰他,只觉得好心疼好心疼……殿下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露出这般凄绝的表情?就算是被逼到绝境,也不至于如此啊……肯定是那个传说中的断袖太子,趁火打劫,对殿下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唰!”驰北风大步跨前,单膝跪地,对皇甫长安和南宫璃月抱拳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世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
“咳咳……”
皇甫长安捂着嘴巴轻咳了两声,眯着眼睛看向来人。
对方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一身紫袍,头戴铁盔,盔帽上还竖着一缕紫色的鸟毛,年轻而盛气,却又沉稳有加,是皇帝老爹亲掌的紫衣卫上将,故而对她这位太子……稍微比旁人上心了些,而不像李青驰那般,恨不得把她一巴掌拍出银河系。
“出去再说。”
说着,皇甫长安站起身,斩风正要去扶南宫璃月,却见某太子俯身一把将他的主子打横抱了起来,在众人的风中凌乱下大步向外走去……斩风的一双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停顿在半空,久久不得动弹。
尤其是白苏,看到皇甫长安抱着南宫璃月从飘摇火海中走出来的时候,险些脚滑从树上摔了下去!
太子殿下您能不能不要这么霸气侧漏?!您是妹纸啊妹纸!居然横抱汉纸……这让汉纸的一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好一会儿,匆忙回神的斩风才急切切地赶上来,看着南宫璃月愈发阴暗——不知道是被毒的,还是被气的——面容,不禁催促了一声:“……太子,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家殿下的毒要再不解的话……”
“慌什么。”
波澜不惊地打断他的话,皇甫长安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然后说了一句让南宫璃月主仆俩吐血三丈的话——
“本宫现在就给他解。”
从药瓶里倒出一颗白色药丸,皇甫长安正要将其喂入南宫璃月的嘴里,手腕却被他冰冷的手一把抓住,丽眸之中,是倾尽一世风华的……怒气!
“既然你有解药,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拿出来?!”
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得轻佻,理所当然的口吻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当然不能一开始就给你了,不然本宫怎么欺负你啊!”
小昭子捏着拳头不停地捶着胸口,做痛心疾首状……节操呢!主子您的节操呢?!
闻言,南宫璃月恨恨地摔开她的手,气得连解药也不要吃了!
斩风瞬间哭瞎——
跟了九殿下十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竟然还孩子气地……赌气了!
“斩风……”虚弱地支起身子,南宫璃月仿佛要羽化升天了似的,合了合眼睑,口吻寒凉而纤魅,“我们走。”
斩风继续哭瞎……殿下您不要这样殿下!快把解药给吃了吧殿下!吃饱了咱们才有力气欺负回去啊殿下!
“哇……真的生气了啊?这样就生了啊?要不要这么小气?”皇甫长安咋舌,回头捅了捅小昭子,“本宫有做得很过分吗?没有吧?”
小昭子讪讪一笑:“没有啊……”
太子殿下您真的没有很过分,您实在是——太!过!分!了!
斩风怨愤地瞪了一眼那对狼狈为奸的主仆,给老子闭嘴啊魂淡!
一把搂住南宫璃月的楚楚纤腰拉回到自己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皇甫长安捏着那颗解药凑到他嘴边,笑盈盈地哄着:“乖,别生气了,快把解药吃了吧……不然,本宫会更过分的哦……”
南宫璃月睨着她,倒是没有气得面部扭曲,只是目光寒碜得吓人,艳红得有些不正常的唇瓣微微一张,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皇甫长安不禁低头贴上耳朵去听,只听得异常**荡漾的一个字节。
“滚。”
“唉,机会已经给过你一次了,这次……”惋惜地摇了摇头,皇甫长安咬了咬嘴唇,做泫然欲泣状,“是你逼本宫的。”
说着,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皇甫长安弹指将药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捧着南宫璃月的俊脸,低头就吻上了他的双唇!
哦草……小昭子掩面……众人皆瞎,独瞎瞎不如众瞎瞎!
“砰!”
一声闷响,就见皇甫长安整个人都给击飞了粗去,在半空滑下一条美腻冻人的抛物线,最后准确无误地落到了白苏妹纸香软的怀抱里。
捂着被一掌拍开的胸口,皇甫长安疼得嗷嗷叫了两声。
尼玛……要不要这么狠,她的36d大胸肌都要被拍得凹进去了有没有……
“殿下!你怎么样的了殿下?有没有受伤?!”
驰北风匆匆赶来,而剩下的一干紫衣卫虽然被雷得里焦外嫩,但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于危难之际就算理智还没清醒,手中的长剑已经条件反射地齐刷刷指向了南宫璃月。
“唰!”
斩风一把抽出长剑,护在了南宫璃月跟前。
而南宫璃月则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伸在半空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刚才,那一掌,的,触感……软得有点过分。
“咳咳……”捂着快要内凹的胸口,在白苏的搀扶下,皇甫长安走回南宫璃月身边,她皇甫长安,肥来了!“把剑都收起来,送南宫世子回府!”
“是,殿下!”
见皇甫长安是真的要放他们走,斩风这才Сhā剑入鞘,扶着南宫璃月上了马背。
临走之前,皇甫长安凑到南宫璃月耳边,幽幽浅笑。
“记住,你欠本宫一条命。”
南宫璃月勾了勾嘴角,脸色虽虚弱,却并不狼狈,反而显得更加地潋滟光华:“下次再遇见你,我会连本带利,饶你三次。”
一直目送南宫璃月走远,皇甫长安才回头,却见小昭子抖着双脚在打颤,一副快要尿粗来的样子。
“你干嘛?抖什么抖?”
“南宫世子……”
小昭子极力地想镇定下来,但还是很害怕肿么破,殿下轻薄谁不好,竟然轻薄了紫宸九殿下?!
“南宫世子怎么了?你做什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很可怕吗?”
“何止可怕,简直恐怖!殿下您没有听说过坊间传闻吗?宁见阎罗,勿遇九殿下!据说在九殿下出生那年,满城血色天光,三天三夜都没消散!在九殿下七岁那年,有一个受宠的妃子不过赞了他一句漂亮,立刻就被他一剑刺穿了喉咙!还有啊……据说在九殿下十岁的生辰宴上,有一个舞姬献酒时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他的衣服上,他就命人将那舞姬丢入军营让士兵玩弄致死……”
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紫宸九殿下的罪状罗列了一大堆,越说小昭子越胆寒,却不想皇甫长安竟是一脸的兴奋!
“哇!真的有这么变态?听你这么一说,本宫忍不住越来越喜欢他了啊……”
噗噗噗噗噗——
果!然!啊!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诶,等等,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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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要送礼物就送(菊)花哟,长安滴最爱哟,酱紫就可以冲(菊)花榜啦啦啦……
☆、58、别拦着我,我先去死一死!
本来还在纳闷那只从天上掉下来的“殿下”是何方神圣,方才驰北风唤了他一声“世子”,皇甫长安就立时想起来了,那丫大概就是紫宸国在三年前的那次战败中,出于暂止兵戈的约定而派遣来质子了。
可是,可是质子神马的……不应该都是忍气吞声做小媳妇状,在人家的地盘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吗?身为一介质子,就应该战战兢兢地活着,担心哪一天要是两国一不小心就突然交恶了,皇帝老爹一生气,就先把他给抹脖子砍了来耍那下马威!
他倒好,在别国的皇城,来得比谁都横,不说衣着华贵神态倨傲,便是连她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还摆出那副孔雀似的高姿态,说要放她三马……啧,他这质子当得未免也太不称职了吧?!
导演啊,您确定不要重新改一下剧本吗?这情节有点儿脱俗啊……
皇甫长安就奇怪了,按小昭子刚才说的,这个紫宸九殿下既然能在宫里头横着走,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老头子的宠妃给杀了,而且还没被降罪,就说明他在宫里头的地位很高嘛,至少,那紫宸皇帝绝对是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儿的宠着……丫宠还来不及,怎么就舍得把他送到别的国家当人质了呢?
问了小昭子,小昭子表示知之不详,问了白苏,白苏只道六年前紫宸宫乱,牵连了不少人,具体内情却也没有细究,皇甫长安难掩好奇,又招了招手唤来了紫衣卫上将驰北风,他跟在皇帝老爹身边久了,想必会多了解一些内幕。
驰北风一骑红尘踢踏而来,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多多少少透露着皇城禁卫军统领所特有的跋扈,所谓臭味相投,却是很合皇甫长安的胃口。
“来,小北,下马进来坐坐,跟本宫谈谈人森,说说理想。”
驰北风一勒马缰,险些从马背上栽下去。
小、小北——?!头一次有人敢这么叫他,而且还是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孩子!太子殿下您这么叫他都不会觉得把自己叫老了吗?!
看着皇甫长安目光灼灼,一派诚挚,驰北风不禁有些犹豫:“这……卑职怎能跟太子同乘一辇?怕是于理不合……”
“怕什么?难不成本宫还会吃了你?”皇甫长安打着扇子,笑语盈盈,“你只管放心好了,有南宫世子这样的绝色妖花在,凭你这般姿容,最多只能算一片绿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本宫还没有那么饥不择食。”
闻言,驰北风丝毫不觉得宽慰,反而更不开心了!就算太子殿下您看不上眼,也用不着说得这么直白吧!放眼整个紫衣卫,他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帅哥了好吗!
一行人收整了装备处理了现场的尸首,正要打道回府,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太子殿下!让我见太子殿下!”
“嘿!你这个小叫花子最好给老子安分点!太子也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再乱动,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滚开!”
小叫花子怒吼了一句,抓起紫衣卫的手张嘴就恶狠狠地啃了一口,趁着紫衣卫吃痛,一甩手泥鳅似的就从他的禁锢中滑了出去。
“啊!……”紫衣卫低呼了一声,剑眉竖起,三步两步追上去就抓住了小叫花子的衣领,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臭小子,给你客气你当福气,竟敢咬老子!看老子不摔死你这下贱的小孬种!”
“住手!”
皇甫长安喝住他,捏着折扇挑起帘子,瞅了那两人一眼,对紫衣卫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作为有些反感,拦着不就好了?顶多揍一顿,干嘛非要摔死他?!
“放开他。”
不得已,紫衣卫只能松了手,把小叫花子随意往地上一丢。
“哎哟……摔死我了……”
小叫花子ρi股落地,忍不住痛呼了出声,又怕皇甫长安不理他,赶紧窸唰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后臀一拐一拐地跑了过去,抢在皇甫长安把帘子放下之前扑到了马车的车厢上,朝着那窗子一跳一跳的,嚷嚷着几声特别荡漾的音节。
“爹爹!爹爹!”
皇甫长安转过头,面露狐疑,上下瞅了眼驰北风:“你儿子?”
驰北风面色一暗,眼角猛抽:“卑职尚未成亲!”
皇甫长安挑起眉梢:“没逛过花楼?没碰过女人?说不定是哪天**一度散落在外的种子呢……”
“……没!”
那个小叫花子看起来差不多也有十三四岁了,他看起来就有那么老吗?!
这下,皇甫长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弯起眉梢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一脸“兄弟,我懂的,大家都不容易啊”……的表情!看得驰北风喉心一渴,心头迅速涌出一股把她那张促狭的笑脸拍扁在墙上的冲动,以表达“懂你妹啊懂,老子才不跟你同流合污”的愤懑之情!
“爹爹!爹爹!”小叫花子还在叫得欢实,仿佛认定了车里面有他的亲粑粑在,声音兴奋而焦灼。
目光从白苏身上掠过,收到一个“属下性别不符,谢谢”的讯息,最后落到了小昭子身上,对着某人内牛满面的脸,皇甫长安一拍折扇,毫不犹豫地道出了残忍的事实:“唔,你倒是可以完全排除嫌疑!”
——嘤嘤嘤!被排除嫌疑也不高兴!
视线在车厢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第五个人的存在,皇甫长安的表情缓缓地就变得纠结了起来:“难道……他是在叫本宫?”
众人没有吭声,但是那种奇异的神情以及目光,仿佛就像在无声地嘶吼着:对,是你是你他叫的就是你~
“混账!”皇甫长安突然暴喝了一声,“本宫多大年纪你们还不知道吗?用猪脑子想也不可能生出那么大的儿子来!你们说,是不是?!”
一干人齐齐附和:“是是是……”我们是猪脑子……猪脑子……脑子……子。
“那还愣着干什么?小叫花子被大火吓傻了,你们也傻了吗?他那是饿得慌想吃肉了才会口不择言地叫本宫爹爹,算了,本宫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小北,你叫个人带他去买几个肉包子得了!”
一干人顿时面面相觑,饿得慌想吃肉?尼玛这是怎么看粗来的?太子殿下您不要自编自导自演地那么有代入感那么逼真好吗?!他们真的会相信的!
驰北风走出车厢,对就近的紫衣卫递了个眼色:“古诺,把他带走。”
“是!老大。”
唤作古诺的紫衣卫沉声应下,走上前抓住小叫花子的手臂,正准备将他拉开,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竟然连着使了两把劲儿都拉不动那个小子。不信邪,岔开脚站稳了身子,古诺加大了手里的力道,可那小子却依旧沉稳如山,岿然不动!
看着两人略显怪异的姿势,驰北风不禁催问了一句:“古诺?你在干什么?”
“唔!”
突然一声闷响,古诺整个人被一掌劈飞,高大健壮的身子笔直被撞出十多米远,重重地撞在了一棵碗口粗的竹子上,巨大的力道竟然将竹竿给撞断了,看得在场众人一阵心惊……好强劲的力道!
驰北风脸色一变,抽出长剑下令:“保护太子殿下!”
霎时,数名紫衣卫拔剑冲了上来,冷锐的剑锋直指小叫花子的要害,然而不等几人冲到他跟前,就被一股令人惊骇的力道挡在了半空,手中的长剑好像卡在了石缝里,再也刺不下半寸。
僵持片刻,却听小叫花子嘿嘿一笑,手掌就那么随意的一挥,猛烈的罡风即便扑面而来,洪水般将几人冲开了百步有余,继而天女散花似的坠落在了地上。
而那几柄长剑,却还在小乞丐的手中握着,呈悬浮着聚在半空之中。
皇甫长安已经看呆了,耳边是白苏的囔囔自语。
“……好可怕的内劲!”
紫衣卫的武功绝对不弱,就算是她出手,一对三就已经有点吃力了,可是刚才那一瞬,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乞丐竟然在一招之内就把六名紫衣卫震出了百步远,而且还是在反掌之间,不费吹灰之力!
驰北风从未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陡然间压力骤生,联手包抄过来的十多名紫衣卫再度发起第二轮的进攻!
小叫花子却似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双晶亮的眸子不知是倒映了寺庙周围的残存火苗,还是自内而外燃着火焰,一簇妖诡的火光在瞳孔深处闪烁不定,仿佛要吞噬天地……
侧面对着小乞丐,皇甫长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瞧着他那狷狂邪肆的姿态,一副“我杀你是看得起你”的样子,不由得对刚才的场面心有余悸,连忙爬出窗口招手喊住紫衣卫——
“都给本宫住手!”
然而紫衣卫杀局已起,又岂是说停手就能停的,眼看着紫衣卫弹如雷电,从四面八方袭向小叫花子,皇甫长安忍不住抓着折扇捂住了眼睛,又忍不住张开一小道指缝,紧张地望着战局:“喂——别他妈给老子去送死啊!你们打不过他的!”
只听“轰!”的一声,小叫花子所在的地方骤然炸开一大波飞沙走石,漫天黄土灰烟,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待尘埃落下,小叫花子纹丝不动,就连手中的六把长剑还悬在掌心,身后发丝飞扬,衣衫猎猎——要不是蓬头垢面,衣衫破破烂烂,绝逼是超帅的姿势啊!不过对着眼前的这幅邋遢模样,皇甫长安使劲咬了咬牙,努力了一阵……艾玛,不行,还是花痴不起来,造型实在是难看得有些过分了有没有!
转眼瞅着四下倒在地上“嗯嗯”不止像是快要生了一样的紫衣卫,除了驰北风还拄剑半跪在地上之外,其余数十人几乎全躺平了,输得那叫一个凄惨,满脸皆是惊骇。
皇甫长安不禁掩面……都说了不要冲上去送死,逞什么能啊,老子的脸面都要给你们丢光了。
见没人再杀过来,小叫花子这才敛起杀气,一甩手将六柄长剑齐刷刷的还给了那六名紫衣卫,长剑破空划过,精准无误地Сhā在离紫衣卫的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又是惊得众人一阵胆寒。
“哼!要不是爹爹不让我杀人,你们早就死光了!”
非常臭屁的丢下这么一句,小叫花子转过身,屁颠颠地跑回到马车边,对着半个身子卡在车窗上的皇甫长安笑得那叫一个甜蜜蜜,邀宠似的,甚至还能在那沾满了污痕的脸颊上看到细碎的酒窝。
“爹爹爹爹,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见他跑来,皇甫长安立刻缩回到马车内,双手趴在小窗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闻言,不禁讪讪地点了点头,特狗腿地夸了两句。
“嗯,厉害,很厉害,太厉害了……”
白苏瞅着她的ρi股,心想怎么就没从那儿长出一条尾巴来,要是再摇着尾巴的话,就真的很像一只……那啥了。
“爹爹……”
小叫花子趴在车厢外,眼巴巴地望着她,目光有些灼热,又有些怯懦,原本就有些稚嫩的嗓音因为撒娇的缘故,变得更加的奶声奶气了。
“爹爹爹爹,我ρi股痛痛……爹爹爹爹,帮我揉一揉、揉一揉好不好?”
皇甫长安又是一脸被雷劈的神情,他这是装的还是真的脑子抽了?能不能不要把声音捏着这么嫩,把智商拉得这么低啊?这要她怎么配合啊啊啊啊……!
虽然说好像遇上了一枚了不得的杀人利器的样纸……但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可以先改个称呼吗亲?亲,求你了亲!叫哥哥多好啊……又不是有奶就是娘,她这还没奶呢,36d的大胸肌啊有没有!
无助的目光在满地狼藉的紫衣卫身上转了一圈,继而又扫过驰北风脸上依旧不可置信的震撼神情,皇甫长安不由得垂头叹了一口气。
“还是先把他弄上来吧……”
不然,看这样子他们就别想走了。
哪怕这个小叫花子的破坏力强大了一点,神智好像不清了一点,年纪又小了那么一点——等等!皇甫长安!快把节操粘回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收男宠!也不看看长成啥样!不是特别好看的坚决不能要!最差最差也要超过驰北风那样的!(驰北风:凭什么老子跪着也中枪?!不活了……)
坐在马车上,一手揉着小叫花子刚才摔疼了的ρi股,好像手感还不错,但是真心笑不粗来……看着列了纵队整齐地站在马车前的二十多名紫衣卫,皇甫长安难得不那么嬉皮笑脸,严肃了一回。
“今日之事,谁都不准透露出去,否则——斩立决!”
“属下遵命!”
小乞丐的个子并不矮,虽然有些瘦弱,但到底要比她高出半个头,所以,低头瞅了眼猫一样趴在大腿上,闭着眼睛安逸地睡着了的某只不明物种,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又扯了扯嘴角,才终于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草泥马呀快来救救我,这个小魂淡他妈的流口水了啊啊啊啊啊……!崩、溃!
她可以一脚把他踹飞吗?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等回到皇宫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大腿已经彻底麻了,就连一颗曾经活蹦乱跳的小心脏,也因为遭受了严重的创伤而出于苟延残喘的状态,便是一向神经大条的小昭子,都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不禁忧心忡忡地问候了一句:“殿下,您还好吧?”
“不好,本宫很不好,”皇甫长安很坦白,“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闻言,小昭子赶紧一缩脖子,退开了两步。
“奴才这就去准备给这位小、小公子沐浴的东西。”
皇甫长安一合眼,倒在了贵妃榻上,有气无力:“可以的话,顺便把本宫也洗了吧……”
“爹爹!”小叫花子一把抱住皇甫长安的腰,埋头在她那微鼓的胸口蹭了蹭,满是欢喜,“终于找到爹爹了,好开心呀好开心呀!”
“可是我不开心啊……”皇甫长安的意识处在游离状态,完全无法忍受大腿上那一块湿答答的触感,“天啊,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能不能把你塞回去啊……”
“爹爹爹爹爹爹……”
“不行了……”缓慢而坚决地拂开了小叫花子的手,皇甫长安踉跄离去,“你先去洗澡,爹爹我先去死一死……”
真是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放火也能放粗个儿子来,而且还直接跳过了喂奶洗尿布的阶段……拿着手镜在阳光下照了照,尼玛,她哪一点长得像“爹”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流落破庙的小乞丐,没想到竟然是个惹不起的小祖宗,方才在破庙前,那个小子是真的动了杀气,而且还是特别暴虐阴戾的杀气,那种杀人如麻,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仿佛跟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两样的感觉,皇甫长安再熟悉不过,要不是自己抢先喊了那么一句,估计那些紫衣卫一个都活不了。
这种杀人利器就好比是双刃剑,用得好,或许能派上很大的用场,然而一旦脱离了掌控,后果亦是不堪设想。
皇甫长安并不是畏惧,但却不得不忌惮他那种毁灭性极强的力量……
呜呜,难道真的这么年轻就要当爹爹了吗?不要啊!有个尾巴一样黏在身后的拖油瓶,以后很难跟美男们谈情说爱看星星看月亮的好不好?一想到泡美男的时候身边有那么大一只瓦亮瓦亮的电灯泡杵着,皇甫长安就觉得悲从中来,说不出的绝望。
“殿下,驰上将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当驰北风跨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皇甫长安软软地倚靠在贵妃榻上,一手把着扇子,一手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的俊脸左瞧右瞧,上看下看,见到他走近,便十分不甘心地问他:“喂,小北,你觉得本宫长得老相吗?”
驰北风轻咳了一声,都过了大半天了,太子殿下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然而,对上皇甫长安目光灼灼的眸子,驰北风心下暗叹了一声,不得不第一十三次回答同样的问题:“不,殿下,您看起来非常的青葱水嫩,就像那初升的太阳,朝气蓬勃,风华正茂,令人一见倾心,再见倾城……”
闻言,皇甫长安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放下了手里的镜子。
“呵呵,本宫也这么觉得。”
驰北风尴尬地陪着笑,你以为他会说这个满分答案,是先前皇甫长安几经纠正之后才得出来的吗?!
“怎么样,查到是谁追杀南宫世子吗?”
“回殿下,刺客身上并没有表明身份的信物,所以卑职也不能确定纠结是谁派来的人马。”
“没有活口吗?”
“都服毒自尽了。”
“那你觉得会是谁?”
驰北风微拧眉梢,刺杀质子和刺杀皇子完全是两码子事,质子遇刺,其内情显然要复杂许多。
“想要南宫世子死的无非是三方人马,最有可能的就是紫宸太子,南宫世子颇受紫宸帝君的宠爱,哪怕就是送到本朝为质,也依然对他有着相当的威胁。其二,便是紫宸国的主战派,想要借此发动大规模战事。其三,则是天阙国的人马,挑拨离间,坐山观虎斗。”
“嗯,”皇甫长安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本宫有一点不明白,既然紫宸帝君如此宠溺他的第九子,又缘何要遣到夜郎为质?”
一般来说,没有谁会把最宠爱的孩子送到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的龙潭虎|茓里吧?
“据说,那年紫宸宫乱的知情人,除了几位当权的,差不多都已经死了……”
顿了顿,驰北风稍微组织了一番语言,毕竟他国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几分真几分假,谁也不能说清楚。
“当年世子的生母安贵妃很得紫宸帝君宠爱,加之世子天资聪颖,紫宸帝君曾一度打算立黎王为太子,呣子二人占尽宠爱,风光无限。只可惜,恩宠多了,嫉恨自然也随之倍增,世子为紫宸帝君的第九子,非长非嫡,紫宸皇后与皇长子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两方步步紧逼,加之安贵妃树大招风,到底是命丧黄泉,世子也因此性情大变,嗜血残杀……”
“原来是这么回事,”皇甫长安咂咂嘴,“难怪他一副看谁都很不爽的样子。”
正聊着,屋子里忽然飞出来一声甜腻腻的叫唤。
“爹爹爹爹!我洗好了!新衣服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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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如下:
高贵优雅的血族,一朝穿越,成为了万人之上女皇。
上一世,命运被别人掌控在手里,这一世,该轮到自己掌握了!
在朝堂之上单枪匹马舌战群儒;在战场上统领三万军队威风凛凛地胜过十万敌军;在情场上,那一回眸,又醉了多少男子的心。
☆、59、来,叫二叔,叫奶奶
听到小叫花子的叫唤,皇甫长安又是一脸吃了翔的神色,看在驰北风眼里,却是多少有些乐趣,仿佛看到这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太子爷吃瘪是件非常快慰的事儿,甚至比吃了金刚大力丸夜御十女还要来得更加的爽快,两人各怀迥然不同的心情,回过了头。
这一回头,却是齐齐呆住了。
先前那枚衣裳褴褛发丝凌乱面孔污黑的小叫花子,在抹干净了身上的泥巴,换了身华丽的装束,重新粗线在眼前时……皇甫长安看着他的眼神,就跟当初自个儿回到皇宫后,那些宫人看她的眼神,如出一辙。
好可爱的男孩纸!
看得她都忍不住想要吟湿了,那什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什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什么……美人卷珠帘,万径人踪灭,噢,这个不是。
只见小叫花子一身翡翠色的长袍,腰上系着刺绣金腰带,脚踩紫皮小靴,整个人看起来神彩奕奕灵光动人,再加上那张嫩白细致的尖尖小脸,美如远黛目若春波,水汪汪的眸子看得人心旌摇曳,忍不住就要把他压在身下好好地疼(rou)爱(lin)一番!
脸颊边细碎的小梨涡更是可爱到了极点,看个子明明已经有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可是娃娃脸稚嫩得却像是只有十多岁一般,叫人好不怜惜!
“爹爹,爹爹!”
小叫花子欢快地跑上来,扑倒皇甫长安的怀里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驰北风瞅着他那热切的身影,忍不住往他身后瞧了两眼,看看有没有长出一条尾巴来。
他实在不能接受,就是这么个看起来有些智障的家伙,竟然于挥手之际就将十多名紫衣卫打得落花流水……尼玛,这让他们怎么活?怎么活?!
皇甫长安本来就没有他个子高,被他这么一抱就扑了个满怀,鼻子撞在他的颈项间,还能闻到幽幽的香气,比起第一眼见到他的模样,绝逼看不粗来是同一个人!惊艳之余,皇甫长安不由得感叹了一番“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至理名言,毕竟能把乞丐装穿得像犀利哥那么有范儿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好不容易扒开身上的四只爪子,皇甫长安喝了一口茶,稍微喘了口气,对上那双星星似的璨亮眼眸,有种自挂东南枝的冲动……
对于这种撵又撵不走,哄又哄不走的家伙,她除了学着怎么给人当爹,还能怎么样呢?!
“你叫什么名字?”
小叫花子嘻嘻一笑,很是单纯:“忘掉了呀。”
“……咳!……那你自己今年几岁总该知道吧?”
小叫花子眨巴着眼睛,笑得无辜:“不知道呀!”
皇甫长安抬头跟驰北风对了一眼,有些头疼:“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叫花子双手托腮,露出了忧郁的神色:“我也想知道呀……”
皇甫长安又想去死一死了——“那你干嘛要叫本宫爹爹?!”
这回,小叫花子没有再摇头,目光坚定,口吻坚决,大有你要不是我爹我就把你搞死搞残搞怀孕的架势:“爹爹就是爹爹呀!”木错啊!
完!全!无!法!沟!通!
皇甫长安翻了个白眼,她装失忆的时候至少还有智商,可是眼前这货,不仅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智商都被狗吃了吗?!
看着皇甫长安萧肃的神情,小叫花子也不完全是白痴,大抵知道自己惹爹爹不高兴了,眉眼间显得有些怯懦而担心,抬眸偷偷地瞧了她两眼,继而伸手抓着她的袖子轻轻晃了两下,可怜兮兮的语气好像是被主人遗弃在街头的小狗:“是不是我惹爹爹生气了?爹爹不要生气,我会很乖的……爹爹别不要我……”
皇甫长安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可是在对上那双清澈澄净的黑眸时,仿佛能触摸到那股来自对方内心深处最绝望的哀恸,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却可以隐约间感受到他曾经被在乎的人所狠狠地遗弃,以至于就算失却了记忆,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影,也无法轻易抹去。
“好了好了,本宫又没说要赶你走。”
皇甫长安默默地在心头嚎了两声,看来她这个拖油瓶是彻底甩不掉了!这太不人道了!
小叫花子眉梢一扬,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皇甫长安补充了一句。
“但是有个条件……以后不许再叫本宫爹爹!”
小叫花子瞬间鼻子一皱,就要开始抑扬顿挫地哭:“爹爹……”
“不准哭!”皇甫长安恶狠狠地凶了他一句,“再哭本宫就去上吊!”
一哭二闹三上吊嘛,她!也!会!
小叫花子被她凶傻了,愣了两秒,不得不收起哭腔,但又拧着眉毛不甘心,可怜巴巴地贴了上来,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那……没有人的时候,偷偷叫可以吗?”
“不可以!”
嘴巴一扁,小叫花子又要开始哭,皇甫长安受不了他那委屈的小模样,终是心软挥了挥手:“算了,你爱叫就叫吧……”
“嗯!”某儿子瞬间破涕为笑,扑倒皇甫长安的怀里又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爹爹真好!那有人的时候,要叫爹爹叫什么呀?”
“你嘛……”皇甫长安微蹙眉梢,想了一阵,“就叫本宫‘太子’好了。”
“嗯嗯!”小叫花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答下,“我记住了!太子爹爹!”
噗——!怎么还有爹爹两个字啊,那有什么区别吗?!还害她浪费脑细胞想了那么久!魂淡啊,丫是伪纯良还是真腹黑啊!
见皇甫长安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驰北风觉得他要是再待下去肯定会受到殃及,即便主动请辞:“若是殿下没有其他的事,卑职就先告退了。”
捏着小叫花子的鼻子从身上牵开,皇甫长安郁郁寡欢:“下去吧。”
驰北风走开不久,宫疏影就一袭红袍晃了进来,香风扑鼻,独领风骚。
团扇儿一摇,媚眼上下将那个瓷娃娃般秀气的少年郎打量了一遍,宫疏影才走近两步,笑着道:“怎么,又变口味了?这只会不会太年幼了些?听说,人家还管你叫爹爹?”
“是啊,我儿子,捡来的。”
瞧着宫疏影那张令人百媚横生看好戏的脸,皇甫长安突然就不挣扎了,有种东西叫做‘己所不欲,就施于人’……招招手,把小叫花子推倒了宫疏影面前,皇甫长安笑吟吟地介绍。
“这枚长得美貌风骚的妖孽是你大娘,来,叫大娘。”
小叫花子虽然不太愿意,有些敌视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顺地唤了一声:“大娘好。”
大、大娘?!一口老血!
宫疏影睁大美眸,捧着胸口做惊吓状:“为什么是‘大娘’?!”
见他瞬间变了脸色,皇甫长安笑得抽风:“因为你是本宫的男宠啊,他既然叫本宫‘爹爹’,当然就应该叫你‘娘’了,再加上你年纪这么大,不叫‘大娘’叫什么?”
于是……宫美人恨恨地捏着团扇,一脸“我很受伤”地甩头走了。
没想到宫疏影反应那么大,皇甫长安不禁来了兴致,所谓独受惊不如众受惊,皇甫长安当即就带着小叫花子走了一趟琳琅苑,唤皇甫砚真叫了声“二叔”,又唤妆妃叫了声“奶奶”,直把两人叫的全身都哆嗦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寝宫——有儿子,要大家一起用嘛!
不过,没个名字总不是个事儿,皇甫长安捏了把小叫花子嫩滑的脸蛋,经过华丽丽的一番装扮之后,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子裹在华裳之中,看起来玲珑剔透,璨如琉璃。
“玉琉裳……你以后,就叫玉琉裳。”
“爹爹喜欢叫我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
皇甫长安呵呵一笑,心下咆哮,劳资其实一万个想要叫你“桑不起”啊!太伤不起了有没有!
本想着就寝了能把桑不起,哦不,是玉琉裳那小子撵开,可是事实远比想象中来得令人绝望,玉琉裳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似的,说什么都不肯走。
对上玉琉裳那双煞气骇然的眸子,仿佛有火星子从里面飞溅出来,只飞快地扫了那么一眼,就有种喉咙被扼住的错觉,小昭子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是见过这个少年发飙的,要是再这么催下去,小命早晚不保,便只得抬头朝皇甫长安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皇甫长安更无助,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货见着她就跟见着亲娘一样,非要黏着她,难道她身上装了吸铁石吗?
玉琉裳窝在她的怀里,稍稍收紧了手臂,在贴近皇甫长安的身子后,眸中的戾气像是被缓缓镇静住了,恢复到了平素的水汪澄澈。
拿下巴在皇甫长安的肩头蹭了蹭,玉琉裳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精致而纯净的笑容。
“抱着爹爹睡觉……安心。”
“……”
皇甫长安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脸色微微一变,挥手支退了小昭子。
玉琉璃会如此依赖她,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其中的前因后果,恐怕不会太简单。可惜现在他失忆了,却是什么线索都问不出来……好端端的失毛忆啊!又不是在演苦逼的虐恋情深狗血言情剧!
搜肠刮肚想了大半夜,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搜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听着趴在她那36d大胸肌上的某娃传来的均匀呼吸声,皇甫长安忍不住跟着打了个呵欠,终于放弃了毫无效率的冥想,一把推开玉琉璃,转过身约会她的梦中情人去了。
夜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
觉得胸口有些闷,好像神马东西压在了身上,皇甫长安不由得蹙了蹙眉头,却是没有立刻醒过来,过了一阵,身子的温度越来越高,脖子上湿湿滑滑的,扫过一道热流,沿着下颚到了嘴角,又到了唇瓣上,轻轻的噬咬……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手心蓦地一烫,不知触到了什么。
皇甫长安啪的睁开眼睛,一双微微泛着红光的眸子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鼻尖,旖旎了整个如水夜色,某只少年伏在她身上轻喘着低哼,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沿着滚烫的肌肤缓缓往下游走,那炙热的触感,甚至热得有些烫手,少年的体温高得超乎寻常。
皇甫长安瞬间就懵了,一下子没来得及反应。
“你……要干什么?”
玉琉裳似乎非常难耐,嘤咛地哼了两声,皱着眉头可怜道:“爹爹,帮我……我好难受啊……”
皇甫长安浑身轻颤,登时理解了他的意思。
“卧槽!你这个大变态!”
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皇甫长安想也不想,条件反射般曲起了膝盖,一秒钟后,“砰”的一声把玉琉璃整个人都踹到了床下。
再凝眸一看,别说玉琉璃整个人光着身子,就连她自己也是一丝不挂,衣服神马的七零八落地被丢在了地上,就连刻意没拆掉的束带也晃晃荡荡地挂在了床头,还隐约看得出被牙齿撕裂的痕迹……次奥!尼玛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那么水嫩可爱的一枚美少年,竟然是伪纯受真禽兽啊!
不行!她要抓狂了!她要暴走了!她要发飙了!
要不是她醒来早……呜呜呜,她的清白就不保了好吗?!最最最重要的是,就算要滚床单,那也必须是——她!在!上!
这一摔,大概是把玉琉裳摔清醒了,在皇甫长安正在酝酿怒气准备发狂之前,他却是迷迷糊糊地找不到调儿,只知道自己被踹下床。
“爹爹……发生什么了?”
噗——!皇甫长安瞬间泄气。
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别告诉她丫不是故意的?!这不科学!
“小甜甜,需不需要我出手帮你教训他一顿?”
忽然,床头陡而冒出了宫疏影鬼魅似的声音,把皇甫长安吓了一大跳。
“卧槽!你怎么会粗线在这里!”
另外……那个“小甜甜”是在叫她吗?!呕……好恶心!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真的是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听到你喊我我就过来了。”
宫疏影妩媚一笑,哗的扯下披在肩头的外袍,一阵风骚味十足的香风拂过,华丽宽大的绣袍飘飘洒洒地盖在了皇甫长安光祼的娇躯上,不外泄半分春光。
皇甫长安抱起衣服,虽然对他这个举动好感倍增,但是……谁他妈的喊你了!你哪知耳朵听到她喊人了?!
玉琉裳跪坐在地上,还是一副茫然无措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但似乎很怕皇甫长安生气,怯懦得都不敢抬头看她。
“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看到他一派天真纯良,人畜无害的模样,皇甫长安就觉得好无语!
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他想占她便宜趁机对她奸淫掳掠……为什么到头来反而一副是她骄奢淫逸色胆包天禽兽不如连十几岁的小男孩都不放过的样纸?!她才是受害者好吗?!
宫疏影抱剑站在一边,闻言不免转过头,朝皇甫长安投去可疑的一瞥。
皇甫长安顿时大怒。
“艹!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看起来像是那种饥不择食,只要是男人都扒光了衣服强上的人吗?!”
“我可没那么说,”宫疏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顾影自怜,“连我你都不要,我都怀疑你喜欢的是女人了。”
“我呸,你才喜欢女人!”
“呵呵,我本来就喜欢女人。”
“……!”气傻了。
“话说,地上那个家伙怎么办?要不要丢出去?”
“不用了,”看玉琉裳那个样子,确实不像是故意的,就像他下意识就想往自己身上挂一样,仿佛是对她的这个身子有着莫名的亲近与好感,而且刚刚那一瞬,他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他很奇怪,你在江湖中混了那么多年,想必会知道些什么……”
“所以,”宫疏影眸光潋滟地望着她,“你想问什么?”
回忆起白天在破庙前的那场几乎是一边倒的决斗,皇甫长安仍旧心有余悸,眉梢跟着蹙了起来,像是进到了一个大迷宫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自己,想要破茧而出,但又混混沌沌,什么也想不起来。
忽而,眉心一暖,宫疏影巧笑嫣兮地伸手抚平她的眉峰。
“别皱眉,容易老,长皱纹了就不好看了。”
“切——”皇甫长安瞪了他一眼,寻了个委婉的方式问他,“紫衣卫的身手你见过没有?”
“唔,见过几次,还不赖……不过比起我就差远了!”
“……那你觉得,能够在一招之间打败十名紫衣卫的,会是什么人?练的又是什么武功?”
“一招之间打败十名紫衣卫?”宫疏影微提音调,显得有些意外,侧过脸指了指地上的光祼少年,有种很不爽的感觉,“就他?!”
意识到自己被人鄙视了,玉琉裳不由怒目而视:“我很厉害的!”
“哦?”宫疏影戏谑地挑了挑眉头,笑道,“要不要比一下?”
“哼,比就比!”
玉琉裳从地上爬起来,却是一点也不肯服输,手指就那么轻轻一点,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呼啦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像纱幔一样张开,顺势裹上了少年白净的身躯,动作华丽优美,叫皇甫长安好生羡慕。
什么时候她也能有那样好的武功啊!
“叮”的抽出长剑,宫疏影嗖嗖两声挥到了玉琉裳面前,对着赤手空拳的某人说:“你不准出手,接我三剑,接住了就算你赢,怎么样?”
“……”皇甫长安微微张开嘴巴,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分明就是欺负人嘛!
玉琉璃却是张狂依旧。
“那你输定了。”
皇甫长安深怕殃及无辜,抱着衣服往后退了几步,房间内点着一盏摇摇晃晃的蜡烛,视线并不是十分的明亮,但依稀还可以看清楚……一到艳红色的身影。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宫疏影出剑,但还是觉得……好快!
眼前的两人皆是绝顶的高手,高手过招,哪怕皇甫长安眼力好,也只能捕捉到两人层层叠叠的影子,两人一刺一闪,宫疏影剑走偏锋,攻击的都是最刁钻的位置,且出手迅若雷电,倘若换成皇甫长安,她一定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宰割……反正躲不开,不如死得有尊严一点!
不料,玉琉裳躲得也很刁钻,弯成的动作几乎都超越了人体的极限,特别是最后向后弯腰的时候,皇甫长安真的很担心他会把腰给折断了!
“唰!”
宫疏影一收长剑,伸手接住从半空中飘摇而坠的一缕青丝,神情却不见自负,反而凝重得出人意料。
“好厉害的剑法!”
与之相反,玉琉裳倒是满眼兴奋,有种棋逢对手的欢欣。
撇开玉琉裳的反应,皇甫长安转向宫疏影,看着那张国色天香的面容一扫平素的轻狂浪荡,不禁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喂,你怎么了?知道他的来历了吗?”
宫疏影却没有鸟她,上前两步抓手了玉琉裳的手腕,在皇甫长安诧异的注视下,伸手一路从他的胸口摸到了小腹以下,最后在某少年面红耳赤的咒骂中松开了手,从嫣红的唇版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果然。”
皇甫长安一头雾水,急也要急死了:“果然什么啊!你倒是说啊!琉裳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宫疏影又没有鸟她,只是转身走回到床头,对她摊开了手掌:“把你的手给我。”
“你要干嘛?”
皇甫长安弱弱地问了一声,话音没落下,手就已经很自觉地伸了过去。
下一秒,整个人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径直跌进了某只死狐狸的怀里,隔着一层布料,宫疏影的爪子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摸来又摸去,惹得她血液上涌老脸通红……要不是知道他在找什么,她一定要把他吊起来鞭尸!
“这里是什么?”
温热的指尖停留在小腹的位置,两人的姿势暧昧至极,宫疏影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在耳根处撩拨,激起皇甫长安的一层疙瘩。
“登徒子!”
不等皇甫长安回话,玉琉裳大骂了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拽起宫疏影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从窗口扔了出去,卡擦卡擦卡擦……折断花草无数,激愤之情好似他受到了非礼似的,连眉尾都竖了起来。
“老子的腰……”
窗户外,宫疏影哀嚎了一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偷袭,居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把他扔出了窗子……这种丢脸的经历,要他以后怎么好意思开口说给孙子听?
“喂喂,你没事吧?”
皇甫长安跳下床跑到窗户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你拉我一下。”宫疏影伸出手,头顶一朵被压断了的雏菊,歪着脑袋像只抽风的狐狸。
于是,皇甫长安拉了他一把。
于是,下一秒,皇甫长安隐忍着怒气,推了推身上的男人:“你就不能不要故意摔在老子的身上吗?年夜饭都要被你压得吐出来了!”
于是,下下一秒,又是“砰”的一声,某只抽风的狐狸又被扔了粗去,玉琉裳在窗口骂得气急败坏:“大流氓!不许欺负我家爹爹!”
宫疏影欲哭无泪,居然被偷袭了两次……好丢脸,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皇甫长安有些生气,叉着腰站在窗户前:“你到底说不说?!”
随手摘了一朵雏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点臭……宫疏影弹指仍开,仰头躺在了草坪上,望着夜幕中悬挂着的皎洁明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过来躺好了,我再告诉你。”
皇甫长安回头,看了玉琉裳一眼,想着宫疏影是不是为了避开他才这么说的,不想玉琉裳思维比较简单,还以为皇甫长安这是在求助于他,所以一抬手……就把皇甫长安给扔了出去,而且还准确无误地扔在了宫疏影所指的那个位置。
次奥——!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玉琉裳的神经虽然比较直,脑子却不笨,看得出宫疏影是有意在规避自己,就没有跟着跳出去,只远远地瞅着那两个人,月华之下,净秀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不自知的寂寞。
“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还记得前几日问过我魔宫的事情吗?”
“他是魔宫的人?”
“**不离十……而且,恐怕是魔宫之中地位比较高的主子。”
“魔宫……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连父皇大人都讳莫如深,连天下第一剑葩都谨慎待之,虽然之前她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然而越是有见识的人,对魔宫的忌惮就越深。
“是很可怕,而且更可怕的是……”宫疏影忽然侧过身来,搭手在她小腹的位置轻轻一按,“你这里藏着的那颗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有可能就是魔宫的圣物——水麒麟。”
☆、60、不信踹不死你!
“水麒麟?”皇甫长安拍开宫疏影趁机在她身上吃豆腐的爪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跟琉裳死皮赖脸地跟着本宫有关?”
“可以这么说,那小子体内的恐怕是麒麟血,嗜杀狂躁,一旦爆发便难以控制,除非得到水麒麟的克制,否则必须等到月缺之日,方能减弱其魔魇。”
原来是这样,难怪玉琉裳只有在抱着她的时候,眉心的戾气才会慢慢消散……等等!
“不对!那照你这么说,如果水麒麟真的可以压制麒麟血的话,那刚才半夜三更的时候,琉裳他……”他怎么就突然发春耍流氓了!
“相传魔宫圣物是一对麒麟珠,除了水麒麟之外,还有一颗火麒麟,麒麟血只不过是魔宫百年来借由麒麟珠的能量炼制的圣品,而水麒麟与火麒麟本就是阴阳而生,互相吸引……”说到这里,宫疏影忽然扬起眉梢,扯起一抹极度暧昧的笑意来,“所以,只有在鸾凤和鸣之时,麒麟珠的能量才能达到至真至纯的境界。”
我……我xx你个oo!
这尼玛不就是传说中的合欢术吗?!要不要这么坑爹啊?另外那颗火麒麟在谁那里啊?皇甫长安只觉得一阵脊背发毛,就好比有双赤红的眼睛在盯着她,随时都可能会扑上来把她干得腿软……艹!不能忍好吗!
“那本宫能不能吐出来?!”这么变态的玩意儿,不要也罢!
“吐出来?”宫疏影一阵错愕,“麒麟珠乃是天下武学的第一至宝,江湖众人无一不想得此圣物,在百年前就有一次因夺宝而引起的江湖混战,但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打败魔宫宫主。传闻麒麟珠不仅可以修复肌体提供元气,更可以解百毒化万虫,最重要的是,麒麟珠可以源源不断提供精气,助人修炼内力,就像现在,即使你无心练武,它仍是在持续为你积聚内元,这也就是魔宫宫主为何得以独步天下的秘诀……人人求之不得的宝贝,你却不稀罕?”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好像,似乎……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敢情当初父皇大人说的可以解百毒的辟毒珠,其实就是水麒麟?
啧……如此奇效的宝贝,竟然被他简单地认做了辟毒珠,没文化真可怕!
但是,宫疏影刚才说那颗珠子在帮她聚集内元?有吗有吗?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诓本宫呢,本宫要是有内劲,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再说了,独步天下的武林第一高手,不是天启国师天绮罗吗?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了魔宫宫主了?”
“呵,你是说那个风月榜?”宫疏影不以为然地侧过身来,拉起她的左手,继而一根一根地扣上十个指头,“风月谷主难道没有告诉你,但凡投靠魔宫的人,一律从风月榜上除名吗?”
皇甫长安剔眉看着他:“话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魔宫的秘密?”
白苏也是混江湖的,但是对魔宫的印象除了“万恶之源”、“天下第一大邪教”、“很可怕的地方”之类的,对于其他的消息跟一张白纸没什么两样,魔宫的人都是来如雷霆去如风,行踪不定作风诡谲,向来神神秘秘的,就连魔宫所处的位置在哪里,在江湖上至今仍是一个谜。
宫疏影笑靥如花,得意非凡。
“因为本公子吃香啊,当初魔宫的人可是费尽心思想要拉拢本公子,只不过被本公子拒绝了。”
皇甫长安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这家伙连破军府的少将大人都敢下手刺杀,显然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生性又如此纨绔浪荡,非正非邪的,魔宫若是要勾搭他,定然会拿出足够的筹码威逼利诱,他当真一点都不稀罕?
“为什么要拒绝?魔宫那么厉害,你又没有什么正义之心,那种地方不是正适合你吗?”
“要是给我一个魔宫宫主的位置坐坐,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如今整个江湖皆与之为敌,我又何必去蹚那趟浑水,给人当靶子?”他一个人自由惯了,不喜欢被什么人束缚着,魔宫的那位可是个大魔头,骗他进去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给他卖命,旁人哪能从他身上讨得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皇甫长安扭了扭腰,想要抽回手。
“别动。”
“你在干嘛……不会是看上本宫体内的水麒麟了吧?”
说起来,这个水麒麟性阴,要是男人要用它进行修炼……岂非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或者不用自宫也可以,就是在行合欢之事时,要乖乖地献出掬花?艾玛,宫美人乃不要介么堕落,乃的掬花是本宫的!
“水麒麟固然是个宝贝,可若是用于男子,成效便要折半……然而尽管如此,对江湖之人而言仍是求而不得的圣物。当然,在本公子眼里,你的小命要比水麒麟重要多了,水麒麟一旦被取出,你也活不了,我可舍不得你死,所以这个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宫疏影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一边缓缓靠了过来,身上幽香袭人,惹人心醉,“嗯?记住了吗?”
皇甫长安觉得有些头晕,听到这话,又不禁心头一紧。
“不用你多嘴,本宫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水麒麟的功效越强大,伴随而来的威胁也越大,不说江湖之人对其虎视眈眈,魔宫的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看来她真的要抓紧时间练功了,否则一旦落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会死得很惨的好吗!
宫疏影贴了过来,右手同她的左手十指相扣,两人间弥漫着一股十分特别的香味儿,如置身九霄,腾云驾雾。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小腹……好像有点热。”
“呵呵,是吗?觉得热就对了……”
皇甫长安眉毛一横:“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你不是说你没有内力吗?那是因为你不会用它,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我现在用内劲将你体内的内元引出来,你感受一下……”
宫疏影握着她的手,缓缓地挨过来,挨过来……桃花般妖冶的面容缓缓放大在皇甫长安的瞳孔里,眼角眉梢是风韵明媚的笑意,另一只手趁势拥住她欲往后仰的腰身,充满磁性的嗓音带着无法抗拒的蛊惑。
“毕竟你之前都不会调整内息,要是觉得难受就喊出来,不要总是憋着,不然我控制不好力道……”
听着他循循善诱的温声软语,话是那么说,但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皇甫长安微微屏息,奇异地觉得身体阵阵发热,特别是小腹处似乎有什么在翻滚奔涌。
尔后,终于克制不住,一种难耐的冲动自喉间喷薄而出。
“嗯~”
声音一出口,皇甫长安就先自吓了一跳,耳根脖子霎时就烧了起来……尼玛刚才是谁哼的,好、放、荡!
宫疏影搂紧了她的纤腰,笑得狐媚。
“当然,在这花前月下的,不做些风流韵事岂不是辜负了这般良辰美景?所以我顺便在草地上洒了一些有催|情功效的香粉……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消了那欲火,随你予取予求……”
“砰!”
还没等宫疏影发完媚功,皇甫长安就一脚把他踹出了十步远:“居然敢对本宫下药,艹!不信踹不死你!”
玉琉裳听得那动静,立刻就从屋子里跃了出来,抽出宫疏影腰上的长剑,唰地对准了他的鼻子。
皇甫长安从地上软软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走了过去。
“解药!”
一见这架势,宫疏影就知道又没戏了,只好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递上去,抬眼小心翼翼地瞄着那个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却又倔强得不可一世的少年,小声道。
“白色一粒,红色两粒。”
“哼!”夺过药瓶,皇甫长安又是重重地踹了死狐狸的ρi股一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拔掉瓶塞倒出所有药丸,在宫疏影惊诧的目光下全部倒入口中,眯着眼大口大口地嚼了两下,当下一口吞咽入腹。
刹那之间,宫疏影忍不住全身一颤……太霸气了好吗!
看着一脸风中凌乱的死狐狸,皇甫长安酷酷地挑了挑眉梢,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宫疏影不知她是何意,乖乖地靠了过去。
“干什么?”
“——揍你!”
一个结实的拳头猛的砸到了那张国色天香风靡万千少女的容颜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拳头虽小力道却不小,差点没把宫疏影的下巴打歪。
“嗷……好疼!”
“琉裳,我们走!”
收起拳头吹了一口气,皇甫长安冷然一喝,尔后在草地上翻了个跟头,径自就从窗口弹了进去,身姿灵巧得像只黑猫,看得宫疏影又是一愣……这丫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来得更难琢磨。
“哼!色魔!”
玉琉裳发自内心地讨厌这个花蝴蝶一样的男人,学着皇甫长安刚才的架势对着他的ρi股踢了一脚,直接把他踢飞到了树枝上,才稍稍觉得解气,冷哼一声跟着回到了屋子,重重地关上了窗子。
良久,挂在树枝上的某狐狸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骂了一句。
“……我操!”
皇甫长安踹他他也就认了,特么的死小子凭什么踹他?!不能忍!
第二天一早,皇甫胤桦听说自己凭空多了个孙子,特意起了个大早兴致勃勃地跑来看热闹,享受享受被叫“爷爷”的**滋味儿。
皇甫长安虽说一万个不愿意,但到底还是在白苏罗列了整整十页白纸的“拜大湿胸为师的一百个好处”之后,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那只死狐狸来指导自己的武功——不管怎么说,连玉琉裳这种能把十个紫衣卫瞬间拍飞的变态高手都震慑于他的剑法,就足以证明,他的剑术确实是天下无双!
一跨进院子,皇甫胤桦就远远瞅见了皇甫长安在花园里练剑,一招一式有板有眼,除了欠缺两分火候,竟是一点也不像刚开始练武的人。
皇甫胤桦只当他这个宝贝太子是练武奇才,却不知皇甫长安在前世的身手叱咤风云,倘若撇开了内功不提,眼下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不见得有谁可以打赢她。
玉琉裳对自己的武学路数没有印象,教不了皇甫长安什么,就乖乖地站在一边看着。
宫疏影捏着团扇倚在贵妃榻上,懒洋洋地没有骨头一般,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一下子叫皇甫长安这样,一下子又让她那样,啰嗦得要死,一双狐媚的眼睛半眯着,瞧不清是什么样的神情。
皇甫长安一开始憋屈得很,差点没把剑砸到他的脸上,然而咬咬牙坚持了半个多时辰之后,逐渐就掌握了一些诀窍,便也没再同他计较,尽管那家伙多少都掺了点把她当猴子耍的心理。
练完一套剑法,皇甫长安收起长剑稍做休息,玉琉裳捧着茶杯殷勤地递了上去。
“太子爹爹,喝口茶休息一下,我给你捏捏肩膀……”
宫疏影随手翻了翻手里的剑谱,又瞟了瞟坐在石桌前喝茶的皇甫长安,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绮丽的光泽……太快了,学得太快了。
手中的这本剑谱乃是武林七大密宗之一,寻常人至少要练上十年,就算是他,恐怕也要练上六个月,可是按照眼前这个进展,皇甫长安便是第一次练武,在水麒麟的辅助下,恐怕不消十个月就能练成。皇甫长安的武学资质不差,但还没有好到惊人的地步,除了资质之外,她的根基亦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然而,在这之前,他可从没听说过皇甫长安打架有多厉害,身手有多灵巧,那时候的她,给人的印象好像就是一个连走路都觉得费劲的球……
正想着,眼前明晃晃的影子一晃,皇甫胤桦大步走了过来。
宫疏影遂起身行了个礼:“草民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皇甫胤桦一挥袖,不是特别喜欢这个跟他家儿子抢老婆的男人,径自掠过他朝皇甫长安走了过去。
闻声,皇甫长安站了起来,笑着打了声招呼:“父皇啊!**一刻值千金啊,你起这么早干……”
“嘛”字还来不及出口,玉琉裳忽然脸色一变,暴喝了一声。
“是你!”
皇甫长安吓了一跳,回过头,却见玉琉裳双目赤红,手心已开始运气,身后发丝飞扬,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息。
“父皇小心!”
玉琉裳说出手就出手,半声招呼也不打,皇甫长安根本没时间阻止他,只能扑向皇甫胤桦挡在了他的身前。
见状,玉琉裳目眦欲裂,却是舍不得劈到皇甫长安的身上,旋即一翻身拍向了地面,刹那间众人只觉脚下嗡嗡震颤了几许,才逐渐恢复平静,百米开外的假山“轰”的一声巨响,碎掉了一大半……好骇人的力道,这一掌要是劈到了人身上,还不直接分尸?!
皇甫长安脸色微白,拦身护在了皇甫胤桦跟前,回头看向玉琉裳,冷喝了一声。
“琉裳,跪下!”
玉琉裳狠狠地瞪了皇甫胤桦一眼,眸中怨气颇重,杀气也没有消散,但却奇异的并没有任何憎恨之意——怨念是因为皇甫长安因为他而责怪了自己,杀气则更像是不由自主的下意识举动一般。
见玉琉裳昂着下巴不服气,皇甫长安不免又厉喝了一句:“叫你跪下就跪下,难道你一定要惹本宫生气吗?!”
这里是在皇宫,就算东宫的守军都被她关在了院子外,院子里就只有她的亲信在,然而玉琉裳如此明目张胆地要刺杀皇甫胤桦,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无法轻易搪塞!
见皇甫长安是真的发怒,玉琉裳扁了扁嘴巴,有些不情愿,又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地跪了下去。
皇甫胤桦跟着扁了扁嘴巴,觉得更委屈。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家伙,无冤无仇的,就莫名遭到了仇视以及敌视,还险些命丧黄泉!刚才那一瞬,要不是皇甫长安挡得及时,只怕谁都救不了他……那样强劲功力,就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次奥,他一没嫖娼不给小费,二没赌博拖欠赌资,到底招谁惹谁了?!
一直等玉琉裳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皇甫长安才眯了眯眼睛,开口问他。
“琉裳,你认得我父皇?”
玉琉裳回答得干脆,却让人一口老血闷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玉琉裳嘟起嘴巴,一脸“他该死”的表情:“是爹爹让我杀的,爹爹说杀谁,我就杀谁!”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心头一紧,这娃脑子被门夹了?她什么时候让他杀人来着?!尼玛不要诬陷她纯洁善良的大好名声好不好!饭可以乱吃,菜也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正忙着开口解释,忽然脑中急速蹿过一道电光……不对,他说的那个爹爹,不是她!之前已经约定好了,在有外人的时候,玉琉裳叫她叫的是“太子爹爹”,而他现在所谓的这个“爹爹”,十有**是他的亲爹!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的眼睛眯得很细了。
“琉裳,你坦白跟本宫说,你叫本宫爹爹,是因为本宫长得像你爹爹对不对?”
玉琉裳的记忆是混乱的,对于皇甫长安这样的问题,表示十分的迷茫。
“太子爹爹本来就是我爹爹呀……”
尼玛,皇甫长安又想跳楼了!
谁知,皇甫胤桦却突然兴奋了起来,甚至不顾绳命危险,一把推开了皇甫长安,在一干人的瞠目结舌下,抓着玉琉裳的肩膀摇得跟筛子一样。
“你见过涟弟?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涟弟……皇甫长安一头黑线,你以为是东方不败吗?还莲弟……
玉琉裳被摇得头晕,大脑死机,完全无法思考:“什么涟什么弟……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可能不可能!你再想想!再想想!长得跟长安像的人,除了涟弟还能有谁!”
小昭子已经看傻了,陛下您不要这么鸡冻啊陛下!注意形象!形象!
宫疏影一掩团扇,哎呀……好像不小心就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玉琉裳快被摇吐了,伸手向皇甫长安求救。
“太子爹爹……救……救命!”
看着那个琼瑶女猪脚一样的父皇大人,皇甫长安只觉得一阵婶婶的无力,无力吐槽,无语凝噎:“父皇,父皇!别这样!再摇下去琉裳的脑袋都要给你摇下来!冷静一点啊父皇!”跪、求!
“对了!”皇甫胤桦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孤王那里有一幅涟弟的画像,你既然见过他,就一定可以认出来!”
没有人,在见过涟弟的样貌后,还能把他忘掉!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他一直都不肯相信他已经死了,找他找了整整十五年,也该是时候找到了……
“不好了不好了!陛、陛下……粗、粗大事了!”
一个太监急慌慌的跑了进来,脸色惨白,扶着膝盖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瞎喊什么?规矩都丢到湖里喂鱼了?!”皇甫胤桦不快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事这么急,叫你慌成这样?”
“长、长乐宫……”因为太过恐惧,小太监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走水了!”
“什么?!”
皇甫胤桦脸色大变,手心的力道一重,掐的玉琉裳直吐舌头,皇甫长安见状大惊……快松手啊魂淡!琉裳要被你掐死了!
下一秒,皇甫胤桦再也顾不上其他,松了手转身就往长乐宫奔去,焦急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踉跄得有些失魂落魄。
皇甫长安回头跟宫疏影对了一眼,赶紧追了上去。
“去看看!”
莫名其妙的,长乐宫好端端怎么就失火了?!
着火的是皇甫胤桦的寝殿,大火越烧越旺,大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扑灭。众妃嫔皇子陆续从被窝内爬起,围在院子外焦急地往里面瞅着,皇后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一边担心止不住火势,一边又担心陛下被困在里面出不来……直到听小太监说陛下一早就出去了,众人才稍微放了心。
皇甫长安随着皇甫胤桦一起赶到了火灾现场,见到那冲天的火光,不由吓了一跳。
“哇,好大的火!怎么一下子就烧得这么厉害?!”说着,一把夺过宫人手里的水盆加入了灭火的行列,一边泼水一边朝妃嫔们大喊,“艹!你们杵在那里干什么,现在人手不够,赶紧过来灭火啊!”
听她那么一喊,众妃嫔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色,指着被烟雾熏得脸上黑迹斑斑的皇甫长安窃窃私语,嘲笑不断。
不料,皇甫胤桦脸色一沉,竟是一拂衣摆就要冲进去。
皇甫长安见状赶紧拉住他:“父皇!别想不开啊!现在火势这么大,冲进去无疑是送死啊!”
皇甫胤桦咬咬牙,不甘心。
“画还在里面……”
“我去……这么大的火,早就烧成灰了好吗?你进去也没有用!”个死老爹,怎么这么死心眼,一遇上“莲弟”的事情智商就自动归零了吗?!莲弟啊莲弟……您是有多祸国殃民?!把好端端的皇帝老爹坑害成了这样……可不就是坑爹!
“娘娘……咳咳!娘娘还在里面……!”
火光中,一个女婢受不了烟熏,给呛了出来,乌黑的脸早已认不清楚,嗓子也给熏哑了,面目全非,身上的衣裳还沾着火光,跑到哪儿都吓退了一群人。
皇甫长安抓起水盆哗啦一声,泼了她当头一脸。
“什么娘娘?哪个娘娘?”
“是……咳咳!是……妆妃娘娘……咳咳咳……!”
“什么?!你说妆妃在里面?!”皇甫长安瞬间变了脸色,尼玛这一大清早的,妆妃怎么会出现在皇帝老爹的寝宫里?!
回头瞅了眼皇甫胤桦,那家伙一脸伤心欲绝,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却是无心理会其他。
“殿下!快救救娘娘吧……殿下!救救娘娘……快……”
女婢跪倒在地上,抓着皇甫长安的衣襟苦苦哀求,皇甫长安这才认出了她是谁,可不就是妆妃身边的贴身女婢映儿。
拧了拧眉头,皇甫长安不得不怀疑……怎么每次妆妃出事,都有她在场?!
然而,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了,瞅了眼在大火中摇摇欲坠的楼宇,皇甫长安一咬牙,从宫疏影的身上扯下外袍披在头上,又从一边的宫人手里夺过水盆浇了自己一身,冲着灼眼的火光撒丫子就冲了进去,不顾一干宫人在身后叫唤阻拦——
“啊!殿下!不要!”
皇甫长安脚底一滑,差点一头栽进火堆里。
艹艹艹!不要你妹啊不要!劳资还雅灭蝶呢!干嘛叫得跟被强一奸了似的!
宫疏影见状眸子一紧,心头微动,腾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下一秒,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抓起水盆学着皇甫长安那样,泼了一身,跟着追进了火海里。
寝宫内的火势倒是没有外面的大,就是烟雾比较浓重,皇甫长安眸色微狠……很明显,这场火是从外烧到内的!
捂住口鼻,皇甫长安在里面找了一圈,看见了晕倒在桌子上的妆妃,当即架起她的手臂扛在了肩头,匆匆朝外头跑去……所幸她比较瘦弱,架在肩头跟背了个书包似的轻飘飘,要不然换成个土肥圆中的航空母舰,她绝对想也不想就掉头走了……所以说,土肥圆之所以会遭人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么一想,当初那个给她下药的家伙就更加其心可诛了!
“长安小心!”
刚一找到皇甫长安的身影,就看见烧毁的房梁直直坠落而下,等宫疏影回过神来,已经整个人都扑到了她的身上,炙热的灼烧感瞬间席卷全身……
完了要毁容了……宫疏影忍不住在心底哀嚎了一声,尼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了?!
“死狐狸!”
皇甫长安扭过头,忧惧地喊了他一声,却见他扯了扯嘴角朝自己浅浅一笑,映衬着妖冶的火光,那笑容绚如红莲,仿佛铺就了十里的曼珠沙华,绮丽得惊心动魄,令人……一见倾心。
昏厥之前,宫疏影最后想的却是——
“妈的,居然叫老子死狐狸……”
狠狠推开房梁,皇甫长安双眸泛着冷冽的紫光,一手架着妆妃,一手抓着宫疏影,突然之间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利箭一般朝外头奔了出去,在台阶上滚了两圈,跌落在一双素净的靴子前。
皇甫砚真一低头,入眼便是皇甫长安染血的面容。刹那间,有什么东西直击心口,迅猛而激烈,叫人讷讷地吐不出话来……
“愣着干什么?!”皇甫长安没好气地大骂,“快点叫太医啊!”
“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
宫人慌慌张张,如梦初醒,乱成了一锅粥。
皇甫砚真紧张地蹲下身,抱起妆妃焦虑地低呼:“母妃?母妃?!”
刚才推那个柱子的时候,皇甫长安烫伤了手,先前没有感觉,现在却是疼得不行,然而眼下没有功夫喊疼,检查了一番宫疏影的伤势,后背的烫伤有些严重,衣服都已经烧烂了,黏着肌肤扯都扯不下来,哪怕用上最好的伤药,也免不了要留下疤痕……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脑袋抽筋跑进来救自己,那时候看见宫疏影扑过来,皇甫长安甚至很吃惊,吃惊之外,又是莫名的感动。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有人这样为她……奋不顾身。
“母妃!母妃?!”那厢,皇甫砚真还在焦急地叫唤,平素多冷静的一个男人,这个时候竟慌张无措得像个孩子一般。
皇甫长安的手已经疼的没什么知觉了,只能俯下身去用耳朵感知妆妃的气息,最坏的结果,不是没有呼吸,而是没有心跳……贴着妆妃的胸口仔细感受了一下,万幸,还没有死!
跑到一边的花坛里折下一支凤尾竹,皇甫长安跪倒妆妃跟前,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作势就要刺入妆妃的喉心。
见状,众人齐齐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艾玛她要作甚?!
皇甫砚真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神情肃然:“你要干什么?!”
皇甫长安盯着他,一字一顿。
“你信我,还是不信我?”
对上她的眼睛,一派清明透彻,亮如琉璃,坚定的眸光像是穿越了亘古的星光,没来由地叫人信服。
松开了手,皇甫砚真凝眸:“那便信你一次。”
“呵……”
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有些脏乱的面颊上腾起一抹自负的笑意,只要她肯出手就没有救不活的人,要是救不活,她直接就不理了好吗!
妆妃没有了呼吸是因为被浓厚的烟尘堵塞了呼吸道,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疏通她的气息,现在的情况不是溺水,靠人工呼吸基本上作用不大,所以只能割开她的喉管,用竹管暂时充当她的呼吸通道,从而为接下来的抢救争取足够的时间!
“啊呀——”
看到冰冷的匕首刺入妆妃的脖子,周围的妃嫔忍不住惊呼出声,拿帕子捂着嘴巴,觑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皇甫砚真深深地蹙着眉头,表情严峻,盯着皇甫长安有条不紊地下手,割喉管,Сhā竹条,止血,包扎……动作看起来十分的专业,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训练。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院子外骤而响起一阵欢呼,紧接着一群太医拎着药箱鱼贯而入,看到皇甫长安的举措,皆是微微一惊,继而才在皇甫砚真的催促下赶着给妆妃把脉。
“二殿下无需太过担忧,多亏了太子殿下救助及时,娘娘的脉象已逐渐恢复了平稳……”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呼出了一口气,好似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道,被救活了一样。紧接着,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又不免多了几分狐疑——自从这个“太子”变瘦了以后,不仅连外貌,就是连性情也跟从前大不相同,如今竟然还有这种起死回生的本事,实在难以叫人不起疑心!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皇甫长安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虽说古代医术不如现代发达,但宫里头的御医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没有些许本事也留不下来,只是可惜了宫疏影那肤如凝脂的后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效药?
“太子爹爹,你的手流血了!”
玉琉裳来晚了一步,被侍卫拦在外头好半天进不来,直到小昭子急忙去找太医见着了他,才将他放了进来。找到皇甫长安的时候她正在忙,便乖乖地站在一边没有打扰,眼下见到她烫伤的双手渗出了血水,玉琉裳顿时心疼得不行,握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太子爹爹,疼不疼?”
皇甫砚真听他这么一喊,才注意到皇甫长安的手,赤红的掌心被烫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些水泡已经磨破了,正在往外缓缓渗着血,单是看着就觉得很疼,而皇甫长安……确实也嗷嗷叫着跳了起来!
“当然疼了!不然你去烫一下?!”
“那你怎么不喊出来?”
“喊有用吗?喊出来就不疼了吗?艹……笨手笨脚的!你给本宫轻点!”
“笨手笨脚的,滚开!”
一把推开给皇甫长安包扎的宫女,玉琉裳紧蹙眉头,一张娃娃似的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摊开皇甫长安的手心小口小口吹了一阵,才小心翼翼地上了药,用纱布轻轻地帮她包扎好。
看着玉琉裳认真的模样,皇甫长安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果然还是自家儿子好,体贴,细致,周到……虽然时不时人来疯。
长乐宫的火势很大,上百个宫人来来回回扑救了整整一天都没有把火扑下去,最后还是一场大雨把那场火给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然而火灭了,事情却没那么快就结束。
根据长乐宫的几位太监和宫女,以及妆妃的贴身侍婢映儿交待,长乐宫起火的原因是妆妃犯了疯病,跑去长乐宫找陛下,因为见不到人所以在陛下的寝宫里大闹了一场,撒泼之中打翻了清晨还没来得及灭掉的宫灯,众人赶着阻止妆妃闹事,没有注意到宫灯点燃了纱帐,直到大火烧了起来,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喊人灭火。
一番来龙去脉天衣无缝,又有人证在,就连妆妃的好侍婢都帮里不帮亲,所以妆妃纵火一事,直接就落实了罪名,都不带给人辩解的……当然,一个“疯子”,也无从辩解。
帮宫疏影敷好了千金难求的膏药,皇甫长安先心疼了一番银子,接着又惋惜了一番宫美人那豆腐般光嫩白洁的背部,最后在宫疏影的满腹牢骚中摔门而去,看不见宫狐狸挤了半天,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将从眼角淌下的一滴琉璃冰泪——
次奥,皇甫长安你给劳资滚回来!
“妆妃现在怎么样了?”
“适才醒过来一次,因为太疲累了,便又昏睡了过去。”
“那二皇兄呢?”
“长乐宫失火,陛下震怒,二殿下正在昭华宫跪着呢……”
“本宫去看看。”
长乐宫失火倒是其次,旁人不知道,皇甫长安却是心如明镜,她那个抽风老爹心疼的是那幅画!
可偏偏就是那幅画才最让人头疼,倘若是别的什么宝贝也就罢了,这画中绘的是故人,且全天下只此一幅……画毁情缘断,对于睹物思人的皇甫老爹而言,烧毁了那幅画,就等于掐断了他同涟弟的猿粪,那样的打击,绝对是超乎常人想象的……比如皇甫长安就想不通,他妈的不就是幅画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皇帝老爹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入戏?!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外头还在下着雨,哗啦啦的不大也不小,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地上砸出了遍地的小水坑,水珠飞溅得老高,交错纠缠,起起落落。
听说皇甫砚真已经在殿外跪了两个多时辰,但是皇甫胤桦正在气头上,一直没有开门传召。
皇甫长安赶到昭华宫的时候……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飘摇的雨幕中,皇甫砚真雕塑般跪在院子里,雨水拍打在瓷白的面容上,透露出几丝微不可察的疲惫,稍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几缕发丝落在眉间,显得有些凌乱……
可就算是这样,美人依旧是美人,不曾沾染任何狼狈的气息。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淡青色的长衫被雨水打得透湿,紧紧地裹在身上,将原本绝好的身材突显得更加的修长俊朗,长长的青丝垂在雪白的颈后,几乎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绝逼是天下少有!
皇甫长安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对人犯花痴的,她是个有节操的花痴,只对该犯花痴的人犯花痴,比如眼前这枚,比如南宫璃月那只绝世妖孽。
水银般的雨瀑重重刷下,垂帘似的将夜空割成千万片,美轮美奂的檐角啪嗒啪嗒落着水流,凝成一股均匀的细流,像是一支支冰冷的长剑。
“哎——殿下!”
小昭子拔高声音唤了一声,却是拦不住皇甫长安。
只见他的亲亲太子殿下随手扔掉油纸伞,大步走到皇甫砚真身边,掀起衣摆就跪在了地上。
“儿臣求见父皇!”
见着太子殿下跪在了雨中,守在外头的小公公顿时就慌了,这太子殿下可是陛下的心头肉,万万怠慢不得!
匆匆推开门跑进去禀报,却不想陛下这回是真的动了气,竟连太子也不肯见。
不得已,小公公推门走了出来,给皇甫长安报以歉意一笑,特别的没有底气……尤其是在皇甫长安回了他一个灿烂夺目的笑容之后,真心有种冲进去把陛下给拽粗来的冲动!
艾玛太子殿下求您别笑了,虽然他是太监,也挡不牢像您这般美人儿的色诱啊!
陪在皇甫砚真身边差不多跪了小半个时辰后,皇甫长安忽然脖子一歪,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啊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昏倒了!”
小公公顿死跳了起来,猛地推开门冲进去禀报。
皇甫砚真亦是被她吓了一跳,仍不住扶起她唤了两声:“七弟?七弟?”
皇甫长安啪的睁开眼,对他做了个鬼脸,小声道:“快把本宫放回地上,叫得凄惨一点,可怜一点,就当本宫快要死了……”
“……”
皇甫砚真险些被她逗笑,明白之后立刻照做,口吻那叫一个凄切,听得皇甫长安都快以为自己要挂了……
皇甫胤桦到底是心疼她的,闻讯即便赶了出来,匆匆把她抱回了房间,命人传了御医。
“蠢货,没你什么事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手上的伤还没好,浸了水又要严重了……”
“咳咳……”皇甫长安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咳了两声,“妆妃娘娘是儿臣请出幽兰殿的,怎么能说跟儿臣没有关系呢?”
闻言,皇甫胤桦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孤王主意已定,你不用再给她求情。”
“咳咳,咳咳咳……”皇甫长安又死命地咳了两下,才喘了口气道,“可若是……儿臣能找回那幅画呢?”
皇甫胤桦眸色微动,却是不信。
“烧都烧了,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皇甫长安却一定要坚持:“如果能找到呢!”
良久,皇甫胤桦终是叹了一口气:“那孤王便不再追究此事。”
皇甫长安跟着也叹了一口气……艾玛,看来又要大出血了,风月谷那只神通广大的千年“吸血鬼”,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土豪大大,窝来了!
☆、61、放开你的手,还有脚!
风月谷,用现代化的说法就是个信息库,相当于一个遍布九洲各地的网络,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你最想知道的信息,谁都不知道风月谷到底有多少人,是通过什么渠道收集和传递信息的,但几乎每个从风月谷买到消息的人,都会对其赞不绝口,深信不疑。
在风月谷,只要你肯花钱,几乎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当然,在这里要特别警告一句,千万不要问谷主诸如“我什么时候会死”,或者“我能活到什么时候”这样愚蠢的问题!
因为在通常情况下!
那个狼心狗肺的谷主为了保证消息的准确率,都会回答你两个字——“现在”,然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子捅死你!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谷主大人还是很谦恭有礼的,尤其当你顶着一张“人傻钱多”的脸去找他的时候,他都会用特别和善的眼神看着你,就像是在看着金子一样温油。
而谷主大人最喜欢的客人就是那种——
你轻轻地来,又悄悄地走,挥一挥掬花,留下了满地的精子……哦不,是金子。
但素,风月谷谷主花语鹤的大名之所以风靡天下,却不是因为他是那个信息库的主人的缘故,而是因为在风月排行榜的富豪榜上——
“花、语、鹤”三个大字,非常意气风发并且傲娇又自恋的矗立在榜首的位置!
木错!风月谷谷主就是有那种“昭告全天下:老子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有本事你来抢啊!来抢啊!抢啊!啊!”的魄力的土豪大大!
尼玛,这才是真正的人傻钱多有没有!
然而,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敢抢劫他……这是为什么呢?
究其原因,有两个。
第一,不知道他把钱都放在了哪里!——无法下手好吗?!
第二,每次一绑架成功,他就要抹脖子自杀——艹!老子没说要杀你啊!
本来皇甫长安也想过要绑架他的,不过听说了前辈们一个个惨败而归,不仅没抠下几粒金子,反而赔得血本无归,差点连老婆亲手绣的爱心小内内都保不住的悲惨事迹之后,就忍痛割爱地打消了那个念头,决定从此以后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哎,可是还是很想要他的家产肿么破?!
那可是富豪榜第一啊富豪榜第一!皇甫长安蛋蛋地觉得,恐怕连夜郎王朝的那个小国库,都没他家的小金库来得肥水遍地流……谁要是娶到了这么一个超级敛财帝,简直就可以把银票一把一把抓出来天女散花也行,杀人放火也行,铺起来当被子盖也行,甚至垫在小屁孩的屁屁底下当尿布也行!
“……土豪大大,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嘛?”
这是皇甫长安在见到风月谷谷主花语鹤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
“放开你的手,”花语鹤眼角微微一抽,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还有脚!”
皇甫长安整个人蜘蛛一样缠在他身上,满脸崇拜,璀璨的眼眸甚至能发光——叮!
“可是我好想仰望一下土豪的世界啊!”
“咳咳,”花语鹤的嘴角微微一抽,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位公子,请你自重。”
一边的侍女正在给客人斟茶,见到皇甫长安那个架势,顿时就看傻了,手里的茶壶一直保持着倾倒的姿势,茶水满得溢出了杯子也没有察觉。
玉琉裳不快地叩了叩桌面,嚷嚷着提醒她:“水满了满了!”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侍女慌忙地撤了白玉茶壶,取了巾帕拭擦紫檀香木打造成的桌子,风月谷主似乎非常喜欢金子,不仅连桌子是镶了金边的,就连木质地板都是嵌了金的……而所谓的土豪,就是连擦桌子的抹布都是丝绸制品,满屋子的木制品都是寸土寸金紫檀香木,他妈的地板也是!
皇甫长安的寝宫里也有一张紫檀香木打制成的大床,所以她知道这玩意儿有多贵,据说当初她造那张床的时候还被朝臣诟病骄奢淫逸!可尼玛,比起风月谷主来,太子殿下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真应该把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臣子一起拽过来看看,瞎一瞎他的狗眼,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骄奢淫逸!
比起谷主大人,太子殿下不要太节俭!
掬一把穷逼的眼泪,皇甫长安抬头望天,悲从心来,不得不感叹谷主大人真的很奢侈,很懂得享受……不,是很懂得挥霍!
嘤嘤嘤……花童鞋!
难道你麻麻没有教过你铺张浪费是可耻的吗?!
难道你粑粑没有教过你炫富装逼是要遭雷劈的吗?!
皇甫长安贵为一介太子,跑到这风月谷来,却好似刘姥姥游览大观园似的,村姑味儿十足,尤其是当她听说不经意间撞折了树枝的那棵两人多高的小苗子活了一百年才长那么高,就是一片叶子也要比同体积的金子贵三倍,以及不小心被她踩扁的那颗“杂草”,竟然是谷主大人花了一千两黄金特特从西域千里飞马买回来,用天山的雪水浇灌了近十年才正要开花结果的珍惜物种……的时候!
她就特别特别特别地……想来一个华丽丽的转身,然后直接晕倒在地上!
妈的,老子不活了,赔不起,爷天生穷酸命,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所以,只能抱土豪大大的大腿了啊!
土豪大大,我们做朋友吧做朋友吧?!快看我那无辜而又可怜,善良而又热切的小眼神!
侍女擦干了桌面,乖巧地后退两步立在一边,紫檀香木打磨的桌子果真要比寻常木材光亮许多,莹润剔透,柔软顺滑,方才茶水往上一烫,似乎还烫出了几分沁人心脾的香味儿,轻嗅之下,异常的好闻。
终于看不下去皇甫长安那小哈巴狗似的模样,宫疏影一袭红衣翩跹而过,拎起她的胳膊把她从谷主大人的身上拔了下来,继而尴尬地朝花语鹤送去一个颇为歉意的笑容。
“小弟罹患花痴症,但凡见到相貌姣好的就会发病,多有得罪,还望花谷主海涵。”
“花痴症?呵呵,倒是个稀罕的病。”
花语鹤却是从容优雅,便是被皇甫长安那般揩油占便宜,也没有露出丝毫愠恼的神色,俊朗的眉宇间一派落落大方,自成三分贵气,七分雅然。
皇甫长安被宫疏影按到了椅子上,眸子里亮闪闪的火焰一时半会儿尚且不能熄灭,从踏进屋子的那一瞬开始,视线就没有从花谷主的身上挪开过,玉琉裳自是不悦,宫疏影则是十分的哀怨……若论美貌,花谷主自然是比不过他的,可比有钱,哪怕他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也不见得能买得起花谷主手中的一件宝贝。
次奥……这就是**丝和糕富帅的区别啊有没有!
果然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有钱才是真王道!
花语鹤平素在谷里的时候自是十分的闲散,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得太正经,一身水墨色的睡袍披在肩头,端的是风流倜傥,袍内露出银色的镂空木槿花镶边,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相映生辉,腰系玉带,手执一杆墨玉烟枪,燃的却是浅紫色的烟雾,不知里面加了什么佐料。
诚然,比起天下第二美人的宫疏影来,花语鹤不能说是艳;比起南宫璃月那只妖冶鬼魅绮丽如狐的妖孽来,花语鹤不能说是娆;比起清冷精致缥缈若雪的二皇兄来,花语鹤不能说是仙;比起苍劲孤傲英挺霸气的大皇兄来,花语鹤不能说是酷……
但是看着半倾着身子倚在榻上的那个男人,一头缎带般的黑发垂在胸前慵懒地伏着,狭长的双眉弯如明月,丹凤眼中仿佛永远都是闲适而雍容的眸光,微抿的嘴唇看起来柔软无比,像是糕点一般诱人,柔而不媚,俊而不冷,和煦得像是春晨冬午的阳光,清贵而雅致。
跟想象中贼眉鼠目或者是大腹便便的“吸血鬼”形象完全不一样好吗?!
更让人垂涎三尺的是,花谷主的那件玄色睡袍就那么红果果地敞着胸襟,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肉,隐约还能分辨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喂喂喂!尊敬的谷主大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乃这么明目张胆地卖肉真的大丈夫吗?!
“那么,你们这次专门造访风月山庄,是想知道什么?”
花语鹤吐了一口淡紫色的烟雾,散发着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儿,却是跟一般的烟草气息大不相同,那气味一如它的颜色一样华贵,一如它的主人一样优雅。
缭绕的紫雾间,花谷主半敛着眼皮,神情闲散,比波斯猫还要慵懒。
又是一个观其面而不知心的家伙……宫疏影看着他那懒洋洋的模样,不知为何,却只觉得深不可测。
就连玉琉裳都似乎有些畏惧他,讷讷地不敢直视,只偶尔瞅上两眼,要是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就立刻忙不迭地挪开。
皇甫长安还在对着他敞开的胸肌运功,盯,死盯……她好讨厌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袒胸露|乳,怎么办,强迫症又犯了,好想冲过去把他的胸襟给拉上……!烦躁烦躁烦躁!
没想到,花谷主却是会错了意,还以为皇甫长安沉迷于自己俊美的身姿,反而微微一拢袖子,把衣襟下摆的缝隙扯得更大了一些。
卧槽!这个暴露狂人!
皇甫长安终于忍无可忍,猛拍一把桌子站了起来,白玉杯被震得翻了两圈,最后在某谷主微眯的目光中从紫檀香木的茶几上掉了下去,哐啷,成功地玉碎成了好几瓣。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一行还察觉不到此间玄机,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花谷主的胸肌作势要骂,抿了抿嘴却又骂不出口,到底是腆着脸狗腿似的笑:“谷主大大,能麻烦您把衣服穿好行吗?您开的又不是妓院,何必把自己打扮得跟头牌小倌一样,勾引了恩客,又不肯卖身……”
“谁说本谷主不卖身?”花语鹤闲雅一笑,温润如玉,“只是卖得比较贵而已。”
“有多贵?”
花语鹤上下打量了皇甫长安一眼,笑得更加的优雅从容,薄唇轻抿,缓缓吐出四个字。
“你买不起。”
我艹!皇甫长安又想举着连环大砍刀从城东砍到城西了!
“你、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少瞧不起人了,虽然她手里的金边玉骨折扇比起丫的墨玉烟杆确实低端了不止三分,但那是因为她比较节俭持家好吗!
“但凡踏入风月谷的客人,本谷主没有不知道的。”
“呃……”
他这话什么意思?居然瞧不起我堂堂大夜郎!怎么办,拳头有点痒,好想把他那张轻佻臭屁的脸揍到墙上去!
见皇甫长安愤愤不平,花语鹤闲闲一笑,难得开口安慰人:“太子无需气恼,本谷主并不是瞧不起夜郎王朝,而只是……普天之下,能买得起本谷主的,便只有一个人。”
“是谁?!”
收起烟杆,花语鹤坐起身,稍稍拢起了衣襟,继而又散漫地倚了回去,清风徐来拂起衣袂,翩若惊鸿的凤目中,携着几缕说不出的温雅,朗若青松而皎如明月。
“普天之下,九洲之上,能买得起花语鹤的,自然只有花语鹤一人。”
我艹艹艹……死狐狸!快!嫩死他!
他竟然比你还自恋!不能忍好吗?我还以为你的自恋程度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没想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狂人!
这尼玛还不就是瞧不起我大夜郎!
虽然是很想要抱大腿的土豪大大,但是皇甫长安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半个字了,对于这种自恋到没有下限的男人,肯定就是抱着“全世界我最贵,比钻石还钻石,至于泥们……哼,都不过是白菜价的渣渣罢了”的心态,所以,钻石怎么可能跟烂白菜是朋友呢?这只不过是烂白菜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
皇甫长安,你该醒醒了……醒醒吧穷逼!
“听闻花谷主神通广大无所不知,在下此番前来只有两件事。”
对于某“恩客”突然冷下来的态度,花语鹤却也没有在意,只当她的花痴症好了一些,薄唇边依旧是浅淡的笑意,当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愿闻其详。”
“其一,小爷我想要一张前朝西月太子,西月涟的画像,露脸的那种,不知谷主可有线索?”
皇甫长安的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强人所难,当年西月涟因生得貌若天仙,从小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灼热的视线盯得他很不爽,所以从十岁开始就戴上了半张脸的面具,别说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从当年的战火中遗留下来的画像屈指可数,就算是能找到几幅,也都是戴着面具的。
而西月涟唯一一张露脸的画像,便只有夜郎帝君的寝宫里面被大火烧毁的那一幅。
见过西月涟真容的人,就跟战乱中残存的画像一样,寥寥无几,而那幅画的绘师不是别人,正是皇甫长安的生母,西月涟的爱妻——宛郁月凰。
画里的场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宛郁月凰一箭射下了西月涟的面具,那时候的他们还处于相杀阶段,然而那转瞬即逝的一幕,彻底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后来,因为画卷有些泛黄,皇甫胤桦曾着手描摹了那幅画像,可无论怎么下笔,却是无法重现当时的惊鸿一瞥,描绘不了那画中人栩栩如生的神韵。
所以,除非时光倒流,在长乐宫失火之前把那幅画给抢出来之外,要想满足皇甫长安的条件,无异于天方夜谭——一个字,做梦!
咳,好像有两个字了……
皇甫长安自然知道这件事有难度,但是谁要风月谷谷主的名气这么大呢?只要有一线希望,哪怕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她也要来碰碰运气,不然,砸砸花谷主的招牌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有没有……
但显然,花谷主的金字招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砸掉的。
他可以没有画,但不能没有主意。
沉吟了几许,花语鹤的神态还是那般闲散恣意,仿佛胸有成竹,胜券在握……金子金子快到手里来。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上忙。”
“哐!”皇甫长安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尼玛,这货究竟是什么人啊!这种无异于是全世界十大不解之谜的难题,他竟然有破解之道?要不要这么逆天?!还让不让人砸招牌了?!
“不过……”抬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花语鹤的嘴角忽而挑起一丝戏谑的笑意,“那个人肯不肯帮忙,是个问题,能不能帮上忙,又是另一个问题。”
皇甫长安眉头大皱,讨厌打哑谜。
“什么意思?”
“九洲之上,本谷主所知道的,能过目不忘之人有两位,其中一位便是贵国的四皇子,皇甫凤麟。若是他曾看见过那幅画像,说不定可以一模一样地重新画出来。”
“咦?!”
皇甫长安惊讶至极,表情夸张,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她对皇甫凤麟婶婶的鄙薄之情。
她那个纨绔轻佻,幼稚无理的四皇兄,竟然还有这样强悍的本事?!她怎么不知道?好像宫里头也没人说起过嘛……会不会是骗人的哦?!
对上皇甫长安狐疑的目光,花语鹤语笑嫣然,好似给了她巨大的恩赐似的,雅致的面容几乎能泛起一层普度众生般的光华:“对了,本谷主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什么消息?”
“当初花了一千两银子,特地前来找本谷主排列十大废材榜的,正是你的四皇兄,皇甫凤麟殿下。”
“什么?!卧槽!”
皇甫长安要气死了!那什么十大废柴榜榜首一直以来都是她的阴影!她的噩梦!压在她身上顶不开也推不倒的大山!甚至比“土肥圆”三个字更让人来得身心憔悴,伤心欲绝……她原本以为那只是花语鹤的恶趣味,还打算找个时间悄悄地把他套进麻袋里吊起来抽一顿,可是,竟然,没想到……会是皇甫凤麟那个猪脑袋的破主意!
啊啊啊啊啊!皇甫凤麟我要掐死你!老子跟你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看着皇甫长安一副快要七窍生烟的模样,花语鹤却是喜闻乐见,煽风点火,落井下石——
“唉,都是自家的兄弟,何必做到这般地步,四皇子这是跟你有多大的仇啊……”
皇甫长安一把抽出匕首,双目泛红,杀气四起。
“不行,不能忍,老子现在就去剁了他!”
见状,玉琉裳目光一凛,三百六十五度无侧漏地支持皇甫长安:“太子爹爹,我陪你一起去剁了他!”
宫疏影虽然很同情皇甫长安,但理智尚存,赶紧上前从身后搂住了皇甫长安的腰,将她从门口拖回了座位上:“小甜甜,别冲动,正事还没有谈完呢!要是就这么走了,预付的酬金可不就打水漂了……”
小甜甜……
拢了拢衣襟,花语鹤忽然觉得有点冷。
好端端的倾城绝色大美人儿,怎么就栽在了这么一个小毛丫头的手里,难道他有恋童癖?!无怪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女人……可惜了,他还期待宫疏影能和天绮罗配成一对,看看这天下第一美人和第二美人生下来的孩子有多标致,咳,等等……他们好像生不了。
“金喜,你去玄字阁把当初凤麟公子留下的那三幅画拿来。”
“是,谷主。”
唤为金喜的侍女长得十分惊喜,闻声盈盈一礼,踢踏着木屐啪嗒啪嗒走远,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听起来像是奏乐一般,十分之悦耳动听。
皇甫长安这才发现那侍婢脚上穿的,亦是镶金缀玉的紫檀木屐……尼玛!连个侍婢都有这么好的待遇福利,她还当劳什子的太子?!还天天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地算计来算计去,干脆辞职了来这里报个道上个班,瞧这光景,哪怕只是收些小费神马的,都能够发财好吗!
不过多时,侍婢就捧了一个长木盒进来。
花语鹤扬了扬手,示意女婢把里面的画卷拿出来摊开在桌面上,继而才站起身走到桌子边,把皇甫长安一行人唤了过去。
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打消皇甫长安心头的疑虑,从而乖乖地把银子双手奉上,免得讨价还价,吵得人不清净。
皇甫长安走到桌前,凝眸往那三幅画上瞅了几眼。
那是三幅美人图,画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又是花草蝴蝶,又是丝绸美服,又是珠钗头饰,皇甫长安一眼看去只觉得眼花,三幅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三幅画画得几乎分毫不差,可如果只是要“复制”一遍的话,只要两幅画就行了,为何要拿出三幅?
疑惑间,花语鹤看出了众人的好奇,伸手点了点三幅画的画面,娓娓道来。
“风月谷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若能拿出一门奇技巧艺说服谷里的侍者,就可以跟本谷主砍砍价,打个折扣什么的……不然你以为,凭那一千两银子就可以开辟新榜单吗?那个已经是本谷主抹去了一个零之后的价钱了……”说到这里,花语鹤稍稍肉疼了一下,那时候的自己太大方,一张口就白送了九千两,下次得想办法坑回来!“……这三幅画其实不全相同,你们仔细看看,或许能发现差别。”
闻言,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回头对着画卷找了起来。
玉琉裳没什么耐心,瞪大眼睛来回瞅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不由得嚷嚷。
“什么嘛!这三幅图真的有差别吗?明明就是一样的啊!差别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出来?”
在皇甫长安看来,这个跟找茬游戏基本类似,只不过难度系数更高而已,她的眼光素来毒辣,这次却只找出了一处:“你看,这美人的左眼下有颗细小的泪痣,这两位却没有。”
“咦!真的耶!太子爹爹好厉害!”
“噗。”
花语鹤忽然来了这么一声。
皇甫长安不禁转头瞪他:“你噗什么噗?难道我有说错?”
“哈哈……你确实厉害!”花语鹤兀自笑了一阵,才开口解释,“你说的那个大概是最难看出来的,因为这颗其实不是泪痣,只不过是画卷上沾染了一点灰尘。这三幅画真正不同的地方一共有六处,其一是这只蝴蝶,它少了一根触须,其二是这支珠钗,上面这颗珠子的颜色不是红色而是鹅黄……”
顺着花语鹤的指尖望去,果然是有细微的区别,但皇甫长安还是不明白:“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
“这三幅画乃是四皇子所绘,且是在他看了原画半刻钟之后就描画了出来,一丝一缕,分毫不差!”
“你说的都是真的?”
四哥真有那么厉害?完全看不粗来好吗!瞬间就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奔腾不绝了有没有!
花语鹤命人收了画卷,淡然一笑。
“本谷主从不骗人。”
呸!这句话就是在骗人!她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过,看花语鹤说得那么有板有眼,皇甫长安不免燃起了几分希望,只要四哥见过那幅画,十有**是可以“复制”粗来的——四哥,求给力啊四哥!
只要你把画画粗来,我就收回“不嫩死你我就长小**”的那个毒誓!
“本小爷的第二个问题是,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治疗烧伤烫伤,令受损肌肤焕然一新,嫩如初婴?”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问,宫疏影不由微微吃惊。他没想到皇甫长安会提这样的问题,对他后背的伤势竟如此上心……嘤嘤,死丫头终于开始怜香惜玉了吗?顿时就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春天花会开的赶脚啊……嗯,掬花都已经开好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个……”花语鹤挠了挠鼻子,坐回到白一虎皮铺就的榻上,端起茶杯浅浅酌了一小口,才不是十分乐意的开口,“有倒是有,只不过,跟你们说了也没用。”
“有就快说啊!别跟小爷叽歪废话!”
尤其不要用那种“不是爷看不起你,是泥们真的很没用”的眼神!
“因为那种东西,只有青鸾宫的毒尊手里才有……”对上皇甫长安愤慨的视线,花语鹤一脸“真的不是我看不起泥们”的无辜表情,尔后气死人不偿命地加了一句,“青鸾宫的东西,你们拿得到吗?别说是求药,恐怕连他们在哪里都找不到。当然,既然本谷主已经给出了你们想要的答案,银子还是要照付的。”
听他这么一说,三个人的脸色齐齐一暗。
花谷主口中的青鸾宫,就是传说中的魔宫,魔宫是江湖中人一贯的称呼,要不是花谷主这么一提,他们甚至都要忘了那个罪孽深重的地方,原来还有这样好听的名字。
而青鸾宫的东西,确实是万金难求。
宫疏影搂了搂皇甫长安的肩膀,笑着安慰:“没关系,那种东西不要也罢,只要小甜甜不嫌弃我就行了……”
花语鹤手一抖,险些泼了茶水。
皇甫长安低头看了看尚且用白纱包裹着的双手,唉声叹气:“可惜了小爷的青葱玉手啊……”
花语鹤手又一抖,终于把成功地把茶水泼出了一滴。
“金喜,把本谷主的算盘拿来。”
瞧着花语鹤嘴里念念有词,噼里啪啦弹指修长玉指拨着碧绿色的翡翠算盘,皇甫长安的一颗心就吊得老高老高,婶婶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就是问了两个问题吗?心算一下不就可以了?用得到拨算盘吗?丫小学没毕业还是怎么滴?
“啪!”
把算盘往桌子上一按,花语鹤笑吟吟地给出了一个报价,那优雅闲逸的笑容中,仿佛藏着一把铮亮铮亮的白刀子!
“两个问题,第一个三千两,第二个三百两,再加上你刚才折掉的树枝六十六点二两,踩死的蝶魂雪衣一千五百二十三两,还有摔碎的杯子五百两……一共是六千七百八十九点二两。”
说着,某“吸血鬼”还把算盘往皇甫长安面前一推,一副“不信的话你自己来算一遍”的表情!
“六千、六千多两黄、黄金?”皇甫长安顿时连想shi的心都有了,还有尼玛那“点二两”是怎么回事啊?!那是怎么算粗来的?!
“不是,是银子。”花语鹤给了她一个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尔后在皇甫长安稍稍缓和的神色的刹那,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你以为本谷主会这么跟你说?呵呵,想太多……”
啊啊啊啊啊!别拦着老子!老子要把他剁成肉酱喂狗吃!
尼玛!简直就是个阴险狡诈无良黑心的大奸商好吗?!问问题的钱漫天开价也就算了,赔的钱竟然比问的钱还要贵!这简直就是敲诈!不,是勒索!不不,是抢劫!对,他妈的就是抢劫!
把那么脆弱的花花草草种在那么容易失足踩扁的地方,还不立个牌子写明“我很贵,踩我你就死定了!”……分明就是故意让人踩的好吗?!坑爹啊!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碰瓷啊!在现代那么混乱的社会秩序中她没有遇到,反而穿越了几千年的光阴在这据说是“民风淳朴”的古代撞上了碰瓷届的鼻祖……谁尼玛说古人淳朴了?一刀捅死丫的!
麻麻!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有人明目张胆地抢劫啊!肿么办,好害怕!
“那么多钱,小爷我一时拿不粗手,先写个借条成不?或者……”皇甫长安一咬牙,就差给他下跪了,“求求你了要不行行好就劫色吧!”
花语鹤睨着眉梢,很认真的考虑起了她的提议,先是瞧了瞧那张还未完全长开,但也已然十分养眼的脸蛋,继而又瞅了眼她那飞机场似的的胸脯,最后万分遗憾地拒绝了她。
“咳……不好意思,本谷主对营养不良发育迟缓的豆芽菜提不起兴趣……呢……”
呢你个掬花啊呢!
丫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少他妈血口喷人了!她明明就有36d的大胸肌好吗!
“不过……”
一听到花语鹤转了话锋,皇甫长安立刻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巴巴地将他望着,却发现谷主大人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越过她的肩头把目光投射到了玉琉裳身上。
“如果这位小哥能留下来供本谷主使唤三个月的话,那些帐,本谷主可以完全免清。”
“不行!”皇甫长安当机立断地打消了他的念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琉裳不行,他是本宫的无价之宝,谁也不能强迫他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情。”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诧,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霸气侧漏!
玉琉裳眸光微烁,不免有些动容……嘤嘤嘤,爹爹说他是她的无价之宝呢,好开心啊,又会爱了……
然而,谁都不知道皇甫长安心里头已经点头点了上千遍,她绝逼很想答应好吗?!可是如果不这么说的话,依照玉琉裳的脾气,迟早会把整个风月谷都拆掉的——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到头来,要赔钱的还不是她这个倒霉的“爹”!
那时候,恐怕给谷主大人当十辈子的奴隶做牛做马做掬花……都还不起啊!
默了一阵,皇甫长安忽然把宫疏影往前一推,笑得特别地狗腿。
“花谷主您看,这位怎么样?天下第二美人哟,如假包换哟,那什么……腿长菊紧床技好,腰细声软易推倒……哟。”
花语鹤终于微微变了脸色。
“……你把本谷主当成什么了?”
“哎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现在风气这么开化……哎哎哎!花谷主您别走啊!再考虑考虑嘛……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只为销售,不计成本……错过这一次,就要等十年了十年……!”
------题外话------
筒子们,中秋节快乐啊!五仁月饼吃起来,掬花赏起来!
☆、62、陛下,你四儿子要被玩死了!
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风月谷背了一身的债回来,一回到宫里,皇甫长安立刻就命人在鞋底上绣满了“花语鹤”三枚大字,势必要天天黏在脚底狠狠地踩来踩去,以解心头之恨!
居然敢坑她的银子……哼,迟早要叫他连本带利都给吐出来!
不过,这一趟好歹没白去,至少得到了一点派得上用场的消息,能不能把皇帝老爹揣在怀里当成心肝宝贝的那幅画给还原出来,关键就看四哥给力不给力了……说起来,自从那次在烟波阁闹了一场乌龙之后,就没再见到四哥在眼前蹦跶了!
四哥啊四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咩?
想当初多么酷炫狂拽**炸天的一娃子,不过就是看了场真人版的黄瓜爆掬花,就蔫了……?不是吧,那么脆弱哦?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还是要她亲自出马,才能让四哥重振雄风啊!
四皇兄,我来鸟……
快躺平了让本宫踩一顿!
知道皇甫长安去找皇甫凤麟是为了画的事有求于他,宫疏影还特地拖着若柳扶风的娇躯,死皮赖脸地黏在后头凑热闹,想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是如何低声下气地求人,直到一行人从东宫走到了皇贵妃的扶摇宫后,事态顿时就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大概是远远就瞧见了皇甫长安气势汹汹地赶来,扶摇宫的宫人虽然在贵妃娘娘的三令五申之下撤掉了之前那块“太子与猪不得入内”的牌子,但四殿下并没有发布解禁令,所以一看到太子殿下走近,众人就灰常自觉地……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一幕壮烈场景。
皇甫长安大步上前,一脚踹上了门板,吼得那叫一个气壮山河,天崩地裂——
“开门!开门啊皇甫凤麟!你有本事排废材榜没本事开门啊卧槽?!本宫他妈是抢了你的女人还是把你肚子搞大了还是怎么着?!你丫用得着用那么恶毒的法子对本宫进行人参公鸡吗?!本宫今天要是不嫩死你这个贱人,本宫就自毁掬花!”
小昭子在边上听得心惊胆战,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急得满头是汗……
太子殿下您刚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您不是说要找四殿下帮忙画个画神马的吗?怎么一到人家门口就开始寻仇了啊?!
还有啊,您最后的那个毒誓是嘛意思?麻烦解释下行不?好像在场的人没一个听得懂的好吗!
“殿下殿下……不好了!粗事儿了!粗大事儿了!”
小桩子匆匆赶进屋子里,吓得花容失色,口不择言。
“太子、太子殿下他……他来踢馆了!啊不是……是踢、踢门!”
正在伏案写书法的某四皇子手一抖,在“菊”字的最后一笔撇出了长长一条墨迹,远远望去,神似一根大黄瓜,此乃黄瓜戏菊是也……这就是猿粪啊!
放下笔,皇甫凤麟匆忙出门,遇见了闻讯前来的皇贵妃。
“麟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又去招惹太子了?”
皇甫凤麟皱起好看的眉头,一脸苦逼相:“儿臣哪有招惹她什么?那家伙人来疯,估计跟妆妃呆久了,也染上了疯病……”
连路都绕着她走了,她还想怎么样?!上门撒泼是什么意思,非要证明自己是个女人?拥有泼妇骂街的天生神力?
“啐!”皇贵妃瞪了他一眼,斥了一句,“胡说什么?就你口没遮拦,小心祸从口出。”
一群人匆匆赶至院前,却发现门还没开,皇甫长安的叫骂声隔着老远就传了进来,无非就是那几句……“你有本事排废材榜没本事开门啊?!”、“皇甫凤麟!本宫对你一生黑!”、“扶摇宫的宫人都是吃shi的吗?本宫踹伤了脚你们受得起吗?!”……
闻言,皇贵妃即刻斥责了宫人两句,命其速去开门。
一回眸,却见皇甫凤麟转身就要走,不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剔眉:“麟儿,你要去哪?”
“儿臣……儿臣……”皇甫凤麟神色郁郁,眸光不定,左躲右闪,抱着肚子一脸痛苦,“儿臣肚子疼……”
糟糕!她怎么会知道废材榜的事?!
一定是风月谷那只见钱眼开的没节操无下限毁三观的臭狐狸出卖了他!花语鹤!你、你给小爷等着,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然而,皇甫凤麟猜到了动荡的开头,却没有料到悲伤的结尾……
不等宫人赶到,大门“砰”的一声就被踹了开,可怜的两枚小太监被厚实的门板啪的一下扇到了墙壁上,险些压扁成肉泥——爹爹,我要挂了!您再也不用当心我的学习了!
“皇甫凤麟!你给本宫shi出来!别以为躲起来就可以瞒天过海掩耳盗铃,你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有种就滚粗来接下本宫的挑战——本宫要跟你单挑!”
“太子殿下缘何犯怒?麟儿若是有什么得罪了太子的地方,臣妾先在次赔个不是了……”
见皇甫长安是动了真格,皇贵妃不得不赶上前来劝架,虽然说太子已经很久没犯事儿了,但就算是失了忆,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儿还在,倘若真的把他逼急了,那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就是一把火烧了这扶摇宫也不是没可能的。
“贵妃娘娘,这是本宫跟皇甫凤麟的私人恩怨,为免殃及池鱼,请您务必离得远一点!”
温文尔雅地对皇贵妃施了一个礼,不等对方回神,皇甫长安即刻拿袖箭对准前排的一个柱子,嗖地射了一枚短箭钉在了柱子上,尔后迅速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来一个华丽的落地,拦在了正欲开溜的皇甫凤麟跟前,笑得如花似玉:“四哥,好久不见,你就一点都不想本宫吗?本宫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皇甫凤麟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往后退了两步。
“我干嘛要想你……”想、想你的大胸肌……?
“哼!”收起笑,皇甫长安即时目光一冷,“唰”地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他的鼻子,摆开决斗的架势,“贱人!敢不敢不用真气跟本宫打一架?!要是你赢了,本宫就随便你怎么摆布!要是你输了,就给本宫当三个月的小厮,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呵呵,”皇贵妃站在一边,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不免微微一笑,“这个主意听起来好像不错。”
这太子莫不是气疯了,还是看不起她儿子?
别说是武功,在这之前,太子可是连花拳绣腿也不会的,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算她再如何勤加苦练,也不可能有多大的进展。麟儿虽说从小体弱多病,但好歹练么那么多年的武艺,论打架……她这个当娘的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儿子的!嗯,麟儿加油,嫩死她!
皇甫凤麟回头瞥了皇贵妃一眼,忍不住吐槽……次奥,老子还没答应呢!母妃你凑什么热闹啊!
太子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好吗?!整一个阴损变态综合体,他都已经被整出心理阴影了有没有!每次看到她粗线在视野中都会情不自禁地掬花一紧有没有!
“怎么?”皇甫长安逼近一步,笑得嚣张,“你怕了?”
“怕?哈哈!笑话!比就比,输了你就给本皇兄当三个月的小厮,本皇兄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尼玛,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院子里多少双眼睛看着,要是他在这种关头软了……下半辈子还怎么在宫里混?!皇甫长安,你够狠,够阴,够损!
不过,想打赢他?哦呵呵!你的人生导师没有告诉过你吗……梦想往往都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七弟,就让为兄好好调教你吧!
两人走到平阔的场地上,一人手持殷红的赤血剑,一人手持锋冷的斩龙剑,摆开架势对战十步开外。
一阵清风拂过,吹落下枝头几片飘零的枯叶,明明是不动用真气的比试,可是见到了两人摆出的这般姿势,不知为何,众人皆不由自主地齐齐噤声,仿佛即将见证一场无比激烈的较量——尽管在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暗中下了注,赌四皇子必赢!
反之,就是太子殿下……必输!
可是看现在的气场,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啊……
太子殿下略霸气侧漏的样纸……
宫疏影摆了架古筝坐在一旁,为两人抚琴助兴,别人不知道小甜甜有多努力,他却是都看在了眼里。有天夜里他躺在屋顶看星星看得睡着了,半夜被冻醒过来,听到院子里细微的挥剑声,一开始他还当宫里来了刺客,不想竟是小甜甜在练剑……那般拼命的样子,好似走火入魔了一般,却笨拙得有些可爱。
那丫头不仅对别人心狠手辣,对自己也是毫不留情,几乎每次都要练到手脱力了再也握不住剑才肯停下休息,日日夜夜,皆是如此。
小甜甜不见得有多喜欢剑术,也不见得对武林高手的称号有多大的热忱,然而就凭着这股子狠劲与韧性,就已十分的吸引人……令人忍不住想要看看,她能抵达怎样的高度,遇见怎样的风景?
当然,如果宫疏影知道皇甫长安之所以这么发粪,完全是出于“泡美男更方便快捷安全有效”这样的目的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咳。
素手轻扬,红袖飘摇,一阵悦耳的琴音自宫疏影的指尖倾泻而出。
前奏舒缓而悠长,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又好似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夏秋之交的气候依旧炎热,所幸昨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消除了那种连日曝晒的闷热,微风拂过之时还能带来丝丝凉意。碧空万里无云,偶尔掠过一两只鸟雀,苍穹之下是簌簌抖动的枝叶,茂密浓碧的叶子下立着愈发紧张的看客,心情焦虑,宛若深渊之底,又如雪山之巅,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
尼玛!快打啊!都站了快一刻钟了!pose也该摆够了吧亲?!
宫疏影也弹得手抽了,忍不住铮铮暴响了两下,作催促状……在宫外,他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好吗?!别不要钱就往死里用他啊!
终于,百步开外那两个摆pose摆得快要石化的人动了一下,站直身体揉了揉肩膀,敲了敲膝盖,好酸……
“你输了。”
皇甫长安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皇甫凤麟差点跳起来:“凭什么?!”
“过了这么久,你都没打赢本宫,当然就算输啊!”
卧槽!给跪……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你也没有打赢我啊!”
“可那是本宫先说的,谁要你反应慢?”
“……!”麻麻!太子她欺负人!嘤嘤嘤!
众人齐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黑线,动作整齐划一,太子殿下您能不要这么蛮不讲理好吗?咱们大伙儿都看不下去了好吗?!
“叮!”
就在大家风中凌乱的刹那,决斗的场地上发出的一声锐响,两把长剑终于交、锋、了!
太子殿下终于粗、爪、了!
虽然阴险是阴险了点,但好歹终于开始打了啊!不然再这么等下去,他们都要难产了……好累,感觉下半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金色的阳光打在面对面死盯的两人身上,定格了一刹那的英姿。
皇甫凤麟眸色微紧,没想到皇甫长安的速度这么快,刚才他要是反应慢个半拍,就真的要输在她手里了!除了阴损之外,这个女人的实力也容不得他的半分轻视与小觑!
一小簇白色蒲公英在微风中飘摇而来,坠在皇甫凤麟反射了太阳光芒的乌发上,被风吹起的发丝下,一双微眯的眼睛透射出严峻的光线,漆黑的眼眸倒映着两人手中交锋的长剑,剑刃死死挨着,几乎纠缠粘合在了一起,谁也不能向前靠近半分,谁也不能抽剑脱身。
树荫下,古筝的乐声越来越急,越来越烈,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出,喊杀震天,一鼓作气的军士挥舞兵戟直破城关!
“唰”的一声钝响,台上两人骤然一分为二,借着对方的力道快步往后退了半米,空气中震颤着兵刃交接的余波。一片枯叶随风掉落在锋利的赤血剑上,转瞬便被挥刃断成两半,不费吹灰之力。
“看起来那么弱,没想到还有两下子。”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皇甫凤麟一点都不兴奋,他觉得很生气,死丫头居然敢说他“弱”?!
“这句话应该由为兄来说才对吧!”
“那不好意思,抢了你的台词……”皇甫长安忽然抬起左手抵在了背上,明明比他矮了一个脑袋,气焰却比他的两倍身高还嚣张,“不过,对付你这种水平,本宫一只手就可以了。”
艹艹艹!她真说得出口啊!小心装逼遭雷劈好吗!
“呵呵,为兄就用左手一样可以打败你!”
皇甫凤麟一抬下巴,嘛!装逼谁不会啊!
被雷劈就被雷劈,小命可以不要,面子不能丢掉,就算是死……也要死得体面一点!
喂喂喂……泥们两个能严肃一点吗?不要这么任性啊!万一剑握不住脱手飞粗来砸伤了他们怎么办?虽然没有买票看表演,也不能对观众这么不负责好吗!
宫疏影见过皇甫长安练剑,却没看她出过手,刚才那一招快得叫人眼花缭乱,哪怕换成是他,恐怕也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是他看上眼的小甜甜,真是越来越让人喜欢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微微勾起嘴角,宫疏影垂眸,手下的动作霎时迅猛了起来,高亢的音符重重叠叠,宛如催命的魔音,一下下笔直敲到了人的心脏上,瞬间把场上的气氛推上了**!
仿佛受到了音乐的蛊惑,对峙的两人忽然握剑疾步朝对方冲去,兵刃的寒光在空中一闪而过,顶着炎炎烈日在半空划下一道绝美的弧线,仿佛能将空气整块整块地割裂开来一般!“叮当”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两把长剑再次交击在了一处,握剑的双方眼神酷峻狂魅,五指紧握,以极快的动作进攻防守,发出“叮叮”的交碰声,众人在边上看得不甚分明,只见得一团凌乱的剑花在眼前闪烁漂移,却不知该将视线聚焦到何处。
陡然一声锐响,两人猛的掠过对方再次分开,落到了对方的半个场地中。
皇甫凤麟一手握剑,一手撑地,柔韧的腰部曲成一个超越常人的弧度,质朴而锋利的剑刃上一滴猩红色的血珠沿着剑锋缓缓滑落,滴答一声落在了碧油油的草地上。
对面,被削掉了一块袖子的皇甫长安微微勾起了嘴角,手背上被锋利的剑刃划出来的伤口纤细而深长,先是一点一点地渗出血珠,继而慢慢地淌出鲜血来。然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抬起手来,贴在嘴唇上轻轻吮吸,璀璨的眸子里燃起熊熊火焰,竟是异常的欢喜!
瞧见她的神色,皇甫凤麟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变态,肿么办,好像真的遇上变态了!
可是……胸口那奔腾人不断的热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真的无法不兴奋啊……尤其知道了对方还是个女人的时候,就特别特别地想要把她狠狠击垮在身下!……等等,为什么是身下?!
“哎呀!受伤了……!”
瞧见两人身上的伤痕,从旁观战的宫女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可是两枚亮闪闪的大帅哥啊……嘤嘤!让人好不心疼!
而此时此刻,皇贵妃也不禁收敛了神情,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进步太神速了好吗?!
是不是有什么特效药啊?比如金刚大力丸神马的……嘛!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见外呢!有什么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要是真的那么有效,本宫也好去弄些来给麟儿补补身子,再过两年就该娶媳妇了,总不能叫自己娘子瞧不起啊,俗话说相亲相爱一家人,小安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皇甫凤麟:麻麻你给我把刚才说的话——全!部!都!吃!回!去!)
另一边,太监们急哄哄地跑到小昭子身边腆着脸套近乎:“那个,刚才下注……我手抖了一下,能不能给换回来?”
“不行!”小昭子傲娇脸,“看不起太子殿下的统统都去死去死……啦!”
在众人的喧哗中,不远处的两人已然再次纵身一跃,挥剑刺向了对方。
随着跌宕起伏的古筝乐,两束明晃晃的剑光走如游龙,善变如蛇,不过片刻便又你来我往刺了数十个来回,锋芒灼华的刀光剑影下只见片片衣裳飞舞,如蝴蝶般环绕在两道缠斗的身影周围,绚丽得像是仙女散花一样,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叫了声好,紧跟着众人此起彼伏地也叫了起来。
真心很赞有没有!
多华丽的手法,就连人称一代“剑葩”的梅见公子都想要拜师学艺了!
因着皇甫长安和皇甫凤麟今天穿的衣服是一个色调,俗称“情侣衫”,所以剑光闪烁间,谁也不知道被劈下来的是哪一位的衣服?
直到传来一声闷哼,众人才齐刷刷地凝眸望去。
只见皇甫凤麟身形一顿,蓦地往后退了两步,一扬手猛地便将那柄略显沉重的战龙剑脱手甩了出去,寒气森然的长剑在半空中旋转了两个圈之后,“噌”的落在了一个小太监跟前的草地上,笔直刺入了地表,离他的脚尖不到七寸的距离……吓,吓shi了!
小太监一ρi股坐到了地上,当场就嘘嘘了——泥煤啊!都说了会失手的好吗?!
不过,幸运的是,虽然小太监出了洋相,却没有人投来百感交集的目光,因为……有人比他更惨!
震耳欲聋的鼓声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止,精准得令人惊叹,一场激战在皇甫凤麟失手落剑的情况下瞬间抵达了尾声,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众人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而,对于某皇子而言,噩梦才刚刚开始——
“呀!”
被皇甫凤麟冷锐的眸光扫过,宫女才顿时如梦初醒,惊呼一声捂住了眼睛,羞红了脸。
片刻后,却又忍不住偷偷撑开了一道指缝……
三月里来好春光,大家快来看美男~依儿呀,依儿呀,依儿呀个依儿呀~春色无边惹人羞,美男身上衣裳残~依儿呀,依儿呀,依儿呀个依儿喂~
只见皇甫凤麟的衣袍几乎全被皇甫长安砍成了片片,从头到脚!
除了小腹以下,大腿以上,还勉强……算是给皇贵妃几分薄面,良心发现地给皇甫凤麟留了一块遮羞布,没有惨无人道地将他彻底扒光之外,四殿下的身子就几近是全祼了,白皙的肌肤,健硕的胸膛,性感的锁骨,紧致而充满力量的大腿,亭亭玉立的小腿……还有那叫人羞羞的挺翘的臀部……次奥,鼻血漫金山了!救命!
欣赏完四皇兄精雕细琢般的俊美**,某罪魁祸首收起赤血剑,挑眉一笑,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并简单地说明了一番创作灵感。
“四哥先不要发怒,是你割了本宫的一块袖子在前,本宫才礼尚往来,还了你上千片,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卧槽!太子殿下的报复心要不要这么重!
还有……那个成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太子殿下?!不是的吧不是的吧?!
“皇!甫!长!安!”
皇甫凤麟怒吼一声,七窍生烟,气急败坏地朝皇甫长安扑了上去。
“我要杀了你!艹!你给我站住!贱人!别跑!艹艹艹!老子跟你拼了!”
“喂喂喂……说好的给本宫当小厮呢?大家都看到你的剑飞了,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输了就给本宫奴役的吗!你不能耍赖啊,耍赖要意外怀孕的!本宫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皇甫长安当然没那么蠢,傻站着让他扑,可是一下子又没人敢上去拦四殿下,所以她只能一边跑一边喊,无奈腿不够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逃跑轻功还没有练成,所以没跑出多远……就以极其惨烈的姿势被怒火中烧的四殿下扑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咳,shi!
“……现在本宫是你的主子,艹!放手!流氓!变态!干嘛抓本宫ρi股!啊啊啊啊啊啊……强Jian啊!他妈别拉本宫的裤子!尼玛……是你逼本宫的!”
回过神,皇甫长安脸色一狠,手起刀落——别怕,不是真的刀——一记手刀砍晕了皇甫凤麟。
继而站起身,提了提裤子,拍拍手,吩咐了玉琉裳一句。
“小裳,来,把他给本宫拖回东宫,本宫要好好调教调教他!”
玉琉裳可真听话,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拽起皇甫凤麟的左脚脚腕……直接把他拖了开,尼玛,是真的“拖”!
皇贵妃顿时就慌了,这叫什么个事儿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陛下快来啊!陛下!你的四儿子就要被你的七儿子玩死了嘤嘤嘤……
“哎、哎哎……那个……太子!……”
闻声,皇甫长安大概也觉得玉琉裳这个拖法有点欠妥,在草地上也就算了,等下到了石板地上,还不得脱层皮?遂大发慈悲地让玉琉裳将皇甫凤麟扛在了肩头。
皇贵妃要哭了,她不是那个意思好吗?!……快把我儿还给我!还给我!给我!我!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又坦蛋蛋地走,挥一挥遮羞布,带走了一只童子鸡……唧唧唧唧唧!
“……”众人花枝乱颤中。
却不见,在不远处的一座楼宇上,立着一个紫衣翩跹的少年,正举目望向扶摇宫。
精致如画的面容上,眉飞如柳,眼尾上挑,染上了三分邪气,三分孤傲,三分妖冶,三分清贵,挺拔的鼻梁下是蔷薇般艳丽的红唇,嘴角似翘非翘……给那张本已刻尽了妖华,更添了无尽的妖娆。
在光线的交错下,微微泛着紫光的长发披在肩头,衬着那张过于白皙的面容,像是绸缎一样绮丽。
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还是那种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高贵得令人……敬畏。
看着皇甫长安越走越远,目睹了整个决斗过程的南宫璃月不由勾唇轻笑,深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妖冶的光芒,仿佛出没在夜间的幽灵。
如果他没有看错,方才皇甫长安手里握着的那把剑,就是夜郎王朝的皇族世代相传的赤血宝剑。
传闻,赤血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古王朝,历经千百年光阴的洗礼,无数次水里火里的锤炼,再加上一条条人命的浸血喂养,才成就了这么一把绝世好剑。
这样的宝剑,与生俱来就拥有强大的锋芒,尔后饮血为生,本身就是剑中之王,寻常人根本驾驭不了它。
可是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被一度嘲讽为废物的夜郎太子,却似乎耍得很趁手,仿佛赤血剑就是为她量身打造似的,在别人手里十分寻常的宝剑一落到她的手里,就像是被赋予了灵魂,所向披靡的气势就连远在几百米外的他都能感受到,锋利得让人心惊。
“殿下,那个太子……怕是不简单。”
“哦?怎么说。”
“她的剑法属下虽然见所未见,但也还是能看出来,那不是普通的剑法,那是——杀人的剑法。”而且还是一招毙命的那种!
“不简单吗?”南宫璃月撤开视线,看向了更远的天边,“可是本殿却觉得,再没有人比她更纯粹了。”
纯粹地玩乐,纯粹地拼杀,纯粹地笑,纯粹地怒,甚至是纯粹的算计……大概是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能干什么,所以从来都不曾迷茫,琉璃般的眸子里,自始至终都不会流露出迷雾般的神态,璀璨得让人……羡慕。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印象,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也并不是那么稀罕……
但还是有些羡慕的。
羡慕在这权势争夺最为激烈的中心,还能活得那样肆意,那样的为所欲为……扪心自问,这一点,他就做不到。
“世子殿下,太妃娘娘来了。”侍女盈盈来报,站在十步开外,似乎对南宫璃月十分畏惧。
南宫璃月回身,携斩风进了屋子,对贵妃榻上坐着的女人行了个礼:“前些日子听闻姑姑病了,本殿特地命人从紫宸寻了千年红参,希望能对姑姑的身子有所补益。”
女人已有些年岁,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绰约风姿:“有劳九儿挂心了……朝廷那边有消息了吗?”
她所指的朝廷,自然是紫宸王朝。
“父皇的意思,本殿是时候回去了,但是夜郎帝君不见得会那么容易放人。”
闻言,太妃点了点头,命女婢去取了一个镶满了珠宝的盒子过来,用了三把钥匙才将其打开,继而从中取出一块弧形玉玦,递到了南宫璃月手里。
“这块是通关玉玦,你带着它可以免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唯今之计,就是要想办法离开皇城。”
南宫璃月握了握玉玦,微微勾起嘴角,狭长的凤眼丝毫不掩锋芒。
“本殿在等秋猎,成败在此一举。”
太妃目露激赏之色,但还是吩咐了几句:“切勿鲁莽,万事皆应小心为上,谋定而后动。”
南宫璃月浅薄一笑,尽显万千风华:“谨遵姑姑教诲。”
那厢,皇甫长安表示对太妃娘娘和质子殿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毫不知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比较关心的是如何驯服皇甫凤麟这只傲娇小蛮兽,尤其是在那个家伙已经快要被她刺激得神经错乱的情况下。
其实,那也不能怪她,当初去踢门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只想着皇甫凤麟不可能乖乖地给自己画画,所以必须要寻个由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才下了那么一个套子给他钻,顺便耀武扬威,把太子威武霸气酷帅狂霸拽的光辉形象发扬光大一番!
只可惜……怪只怪两人气场不合,八字犯冲,才酿造了如此惨淡的结局。
“不好了太子殿下,四殿下醒了,正气得到处摔东西呢!”侍女慌忙来报!
“他爱摔就让他摔吧,要是不够,就再多搬些进去……等等,不要选太贵重的,拣便宜地给他砸……”快看我哀怨的小眼神!
“……是。”不好意思,那个,宫里头好像没有便宜的……
“太子殿下又不好了——”
“咳!不是本宫不好了,本宫很好,你不要诅咒本宫。”
“额……太子殿下……不好了!四殿下正拿着剑到处砍人,眼看着就要杀过来了……”
“唔!那你快把衣服脱下来!”
“啊?!”
“少废话,本宫让你脱就脱……喏,把本宫的衣服换上……本宫先出去避避风头。”
“……”呀灭跌!奴婢宁愿光着身子!
“太子殿下——”
“又怎么了?他是把院子拆了还是把树扒了?”
“……四殿下,不肯吃东西。”
“那就饿他几天,饿久了,自然就想吃了!”
“可是……四殿下已经五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看着皇甫长安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侍婢不由自主地擦了一把冷汗,完了完了,这下要被四殿下害死了……可是,四殿下开口,她怎么能拒绝呢?不管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女汉纸!
------题外话------
打滚撒娇球花花……嘤嘤嘤,要掉下花榜了,哭……
☆、63、快来蹂躏窝!
自从把皇甫凤麟拖回东宫后,皇甫长安就很没骨气地不敢再去找他,那货的性子她算是摸透了,脾气来得凶去得快,只要不赶在枪口上招惹他,一般就不会有太大的杯具发生。
只是这一次他生气未免也生得太久了,竟然还跟她玩绝食?!就他那身子骨,小心一不留神真的就自挂东南枝了!
四哥,四哥,您这又是何苦呢?
作践了自己,取悦了别人……啊哈哈哈哈!
谁他妈叫他弄那个劳什子的废柴榜?都是自家兄弟,她上了废柴榜,他以为打的是谁的脸?还不是夜郎王朝的脸,还不是父皇大人的脸,还不是他这个当皇兄的脸?!
一般而言为了避免纷争,皇族都是不入风月榜的,只不过废柴榜神马的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也就不讲究那么多的规矩了,权当是娱乐大众。那个姓花的也是个坑爹货,只要有钱什么损人利己的事儿都干得粗来,摸摸良心,他对得起那些上了榜单被娱乐的小可怜吗?!他对得起那个鹤立在榜首被严重伤害了自尊心的一国皇储吗?对了,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要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滚!都给我滚开!”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皇甫凤麟的斥骂声,哟呵,听声音还蛮嘹亮的,饿了五天还没饿死,真是个奇迹。
紧接着就“哐当”一阵碗盘摔碎的声音,皇甫长安咂咂嘴,还有力气撒泼摔东西,可见小命还是挺顽强的,他丫是不是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吃了什么?
又往前走了几步,便见宫女端着碎盘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见到皇甫长安不禁腿一软,跪在地上直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算了,你先下去吧。”
皇甫长安摇摇头,父皇大人的脾气一向都很和善,皇贵妃明面上看着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怎么就生出了一个脾气如此恶劣的家伙?亏他还是当哥哥的,居然跟她这个当“弟弟”的较劲,也不嫌害臊?
“太、太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这解铃还须系铃人,求您劝劝我家主子吧……”
小桩子守在门外,见皇甫长安走近,不禁满脸为难,眼神儿瞟来瞟去的,都聚不到一个点上。
看他这幅忧心的模样,皇甫长安不由回了他一个慈祥的微笑:“放心,本宫不会让二皇兄饿死的。”
却不见,在皇甫长安推开门的那一刹,小桩子缓缓抬起了头,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露出了大姨夫逆流成河的表情——别!进!去!啊!啊!啊!
“哐!”
电石火光的一瞬,皇甫长安死、不、瞑、目!
她一万个不能容忍,自己竟然是被人用木棍这种如此原始的武器给敲晕的!卧槽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吗!
等皇甫长安头昏脑胀地幽幽转醒,才眯了眯眼睛撑开一条缝,就看见皇甫凤麟一脸严肃的端坐在自己的面前,刹那间,皇甫长安的脑中不由自主的荡漾起了一句铿锵有力的歌词——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
艾玛四哥饶命啊四哥,小人冤枉!我发誓你的爱心小内内不是我偷的!
刚刚把眼睛闭回去装死,就听到皇甫凤麟幽幽地冷哼:“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哎呀被花现了……四哥您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呜呜,嗯嗯,哼哼……”
嘴巴被堵着,双手双脚都被捆着,还被吊在了房梁上,皇甫长安这回真的是阴沟里翻了船,居然被皇甫凤麟这个横竖都是二的家伙当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还任其宰割……艾玛,再也不会爱了!
甩了甩手头的鞭子,皇甫凤麟忽然凤眼一眯,扬手就抽了她一鞭子,啪的一下打在了ρi股上,那叫一个响亮清脆,悦耳动听。
皇甫长安怨念了,尼玛这就是报应吗?!
特么以前都是她sm别人的,竟然有朝一日当了m,还妈了个蛋的是皇甫凤麟这个兔崽子当s,艹艹艹!这不科学!她不服!导演导演,强烈要求换人!怎么说也要换个二皇兄那种型号的好吗!
对上皇甫长安幽怨的目光,皇甫凤麟只觉得心头一阵痛快。
自打上一回被皇甫长安砸了一头猪在床上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怨气,不吐不快,奈何那之后流年不利倒霉得很,竟是没一次扳回面子的,反而愈演愈烈,险些没被皇甫长安气得去上吊……她知道每次看到她那张得瑟得不行的笑脸时,他的心里有多恨吗?!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恨得连做梦都想踩着丫的脑袋,看丫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
眼下好不容易咸鱼翻身做了主人,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拿鞭子挑起皇甫长安的下巴,没想到这个女人硬气得很,方才那一鞭子可没留情,她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太没成就感了好吗?!
“喂,哑巴了?哭两声来听听,小爷就放了你。”
“唔唔唔……”
“什么?把布拿掉?不行,万一你喊人了怎么办?”
“呜呜呜呜……”
“呵,说的也是,要是你敢喊一声,小爷就把袜子塞你嘴里……”
“……!”他妈的你敢?!
瞅着皇甫长安气急败坏的表情,皇甫凤麟嘿嘿一笑,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四肢通泰心花怒放兴高采烈……臭丫头,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捏着皇甫长安的下巴抽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布团,皇甫凤麟后腿两步坐回到位置上,甩手又给了皇甫长安一鞭子,还是打在了ρi股上,洋洋得意的模样非常之……贱!
“为兄也不是记仇的人,只要你哭着给为兄磕三个头,求为兄放了你……之前的那些事为兄就当没有发生过,一笔勾销,怎么样?”
皇甫长安舔了舔嘴唇,笑得狗腿:“真的要我哭、哭着求你?”
皇甫凤麟傲娇地抬起下巴,吐出一个傲慢的字节。
“嗯。”
“那四哥……可要听好了……”
“洗耳恭听!”
“那我……真的来了啊……”
“废话少说!”
“等等!让我酝酿一下,几十年没哭了,都忘了要怎么哭,咳咳……”
“你到底哭不哭?!”另外……几十年?!
“别别别……我哭我哭!”
见皇甫凤麟又要甩鞭子,皇甫长安赶紧陪着笑,连忙清了清嗓子,开始“哭”——
“啊!四哥!不要啊四哥!……嗯……四哥你好棒哦……啊啊啊!不行了太快了四哥!啊……腰都快断了……”
鞭子……啪嗒……坠地。
听到皇甫长安那个**蚀骨的叫声,皇甫凤麟有种被闪电击中的错觉,刹那间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愣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刻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卧槽!你给老子闭嘴!”
皇甫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绳子,挣扎着抓开了皇甫凤麟的爪子,继续对着外头大喊大叫,“啊啊啊!四哥求你了,慢点儿……我不行了,受不了了!啊……四哥……”对上皇甫凤麟急得快要喷火的眸子,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得妖孽,“啊,四哥……我好喜欢你哦……四哥~”
被皇甫长安狐惑的笑容一迷,皇甫凤麟的脸顿时更红了,一路从脸颊烧到了耳根,又从耳根烧到了脖子。
倘若是以前听到皇甫长安这样叫唤,他只会气死,可是现在知道了在怀里扭来扭曲的这个家伙是个女人之后,身体里就止不住有一股莫名的邪火在乱窜……该死!
扭过头,皇甫凤麟的耳垂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别喊了!再喊……再喊我就……”
“再喊你就怎么样?”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当然——不行!……啊,四哥,你好厉害哦,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哦!”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皇甫凤麟童鞋,不是皇甫长安她鄙视你,而实在是你图样,图森破!
因着脚踝还被拴着,皇甫长安行动不便,一下子挣脱不料皇甫凤麟的禁锢,只能趁机挠他痒痒叫他也讨不得好,两个人先是从半空滚到了床上,又从床上滚到了桌上,最后从桌上滚到了地上,保持着一个相当暧昧的姿势在那里你死我活地进行殊死搏斗,战况十分之激烈!
一旦嘴巴被松开,皇甫长安就见缝Сhā针地喊上几句,她是多么迫切地希望这么喊了之后小桩子能跑进来救驾,不曾想……原本守在门口的小桩子一听到里头的叫唤,立刻就被屁滚尿流地吓走了,连带着周围的宫人也瞬间滚走了百步远!
要死了……这种东西绝对听不得!
他们都是聋子都是聋子……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郎儿里个郎!
所以,来晚了几步的皇甫砚真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房门口,这个时候皇甫长安已经没有那么刚才吵了,只发出哼哼哈哈的响动,然后时不时爆出一两句粗口,诸如“艹!你咬到窝了!”,或者“尼玛,都流血了!”……因为某个蠢货为了让她闭嘴,竟然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住了她!
咳,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啃”住了她的嘴巴!
皇甫砚真微蹙眉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即便抬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蓦地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更过火的是,皇甫凤麟此时此刻正半坐半趴地伏在皇甫长安的身上,双手抓着她的手腕死死按在了两边的地上,大尺度的体位直叫人脸红心跳,不忍直视!……皇甫砚真的眉头瞬间蹙得更深了,遮挡在阴影之下的神情显得很有些阴郁。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闻声,皇甫凤麟浑身一颤,立刻松开了皇甫长安,慌忙辩解。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结果下一秒,就被皇甫长安一把扯了回去,紧接着唇瓣上一软,皇甫长安眯着眼睛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笑嘻嘻地偷了个香,尔后回头对皇甫砚真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啥,对于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小王子,是不是应该刺激一下才比较有突破口捏?
实验结果是——
“砰!”
皇甫砚真重重地摔上了门,拂袖而去!
咩……好像刺激过头了……
皇甫凤麟悲痛欲绝,对着门外匆匆走离的影子喊得撕心裂肺:“二哥!二哥!你要相信我啊!我是清白的!”
躺在地上,皇甫长安趁乱松开了脚上的绳子,一回头,皇甫凤麟还在那儿痛心疾首心如刀割……弱弱的,皇甫长安捅了一下他的小蛮腰,似乎,好像……发现了神马?!
“难道,原来,竟然……你跟二哥有一腿?”
某男擦眼泪中:“什么是有一腿?”
“就是……”皇甫长安举起双手,弯起大拇指,做个“我耐你你也耐我”的手势,“……其实泥们才是一对?!”
“啪!”
皇甫凤麟一拳把皇甫长安挥到了墙上!
当然,以上只是他的美好幻想而已,残酷的现实是——就在皇甫凤麟挥拳正要发起攻击的时候,皇甫长安抢先一步将他挥到了地上。哦也,太子殿下完胜!
吹了吹拳头,皇甫长安一把将昏厥在地的皇甫凤麟推开,对着他的“尸体”冷笑了三声,哦呵呵!
这货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几天前她不是才刚刚“言传身教”过吗,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惨痛的教训丫竟然转头就忘了,果然是天生受虐的命,还他妈想反攻?还想做s?未免太天真了!难道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一入m深似海,从此s是路人吗?
更何况,她皇甫长安同志,乃是全天下最s的总攻大人!
想s她?呵呵,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扒光了皇甫凤麟的衣服,按着他之前给她捆的那样,绑了双手双脚,吊在房梁上——别想得太简单,这只是前戏而已,都说了她的报复心很重的!居然敢用棍子敲晕她?!还敢把她吊起来?!甚至还用鞭子抽她?这货简直就是在找死,看她不玩死丫的!
打开门,皇甫长安左右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不由拔高了嗓门怒喝一声:“小桩子!”
不得已,被点到名的某太监实在是扛不住太子殿下那气吞山河的狮吼,弱弱地从花坛后爬了粗来:“……奴才在……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皇甫长安睨了他一眼,阴测测地发笑。
“去,拿些黄瓜来,快点!”
闻言,小桩子脸色大变,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哦不……他本来就在地上跪着,所以只能狠狠地磕了一下脑袋,声音颤抖得不能自制。
“求您了太子殿下!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家主子吧!四殿下他、他不是故意的!”
“哼,本宫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有意的!”
“……太子殿下!我家主子他身子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么一折腾,万一……”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宫会很温柔的……”温柔到他想哭都哭不粗来!
“可、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拿!再多说半句废话,本宫连你一起爆了!”
小桩子登时虎躯一震,不敢再吭半声,在皇甫长安不怀好意的目光下默默地转过了身,尔后撒丫子狂奔而去——四殿下,您、您……自求多福吧!小桩子来生再给您做牛做马!
“哦等等,”皇甫长安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眼前一亮,叫住了小桩子,“再拿一些苦瓜!”
“……是,殿下。”
虽然不知道那又是干嘛用的,但肯定不是神马好东西!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皇甫凤麟没有幽幽地醒来,他是被皇甫长安一鞭子给抽醒的好吗?!
“嘶——”倒吸了一口冷气,皇甫凤麟撑大了眼睛,怒目而视,“你敢抽我?!”
皇甫长安甩了甩鞭子,温婉一笑,甚至连口吻都温柔得让人从骨子里觉得发毛:“四哥抽得,为何本宫就抽不得?”
“哼!”
挣了挣手脚上的绳子,皇甫凤麟万念俱灰,都说风水轮流转,可这他妈转得也太快了吧?!他还没有爽到好吗?!瞥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皇甫凤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视线缓缓上移,然后……看到了摆放在桌上,整整齐齐的一摞叫做“黄瓜”的玩意儿!
刹那间,皇甫凤麟的俊脸当场就绿了!
“皇甫长安……你……你要是敢……艹!痛快点!直接给老子一刀吧!”
“四哥,您误会了!这个可不是给你用的,是本宫自己吃的。呵呵,瞧把你紧张的……”皇甫长安笑吟吟地拣了一根黄瓜,送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口,看得皇甫凤麟又是膝盖一颤,却是不敢再对她抱有任何的幻想。果然,下一秒,皇甫长安又笑着拿起了黄瓜边上另一种表面凹凸不平的东西,凑到他面前晃了晃,“苦瓜才是给你用的,自带波点,更爽更刺激……”
“……”
皇甫凤麟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变态交流了,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无论是他的哀求还是他的愤怒还是他的咒骂……都只会增加她的乐趣而已,这个女人的世界……完全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干脆挺尸装死好了!
“啪!”
异常清脆的一鞭子,抽在了皇甫凤麟的后臀上,霎时印下一道浅浅的红痕,痛得皇甫凤麟又想爆粗口了!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当时怎么就心软了呢?早知如此,那个时候就应该一刀捅死她,这样一来,整个世界就都清净了……
“啪啪啪!”
好似抽上瘾了似的,皇甫长安一连又甩了好几鞭,她的力道掌握得很巧妙,不会把皮肤抽破,但绝对会很痛,是属于那种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可实际上就快疼趴下的那种,再加上皇甫凤麟细皮嫩肉的,从来都没有受过苦,咬着牙熬了一阵之后,终于出离愤怒了!
艹!谁被自己的妹妹对着ρi股抽鞭子都会崩溃的好吗?!
“皇甫长安!你到底想要怎样?!”
“呵呵,本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说三句话。”
虽然知道黄鼠狼不可能安好心,可是……看着被她一下一下抛在半空的苦瓜,皇甫凤麟几乎连眼睛都快变绿了:“什么话?!”
“你先答应了,本宫再告诉你。”
“哼,你说来便是!”
不过是三句话而已,她还能把他怎么着?!皇甫凤麟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哈!四哥你用不着一脸即将英勇就义地表情吧,不过是三句话嘛,来,跟本宫学着念一遍……”微微勾起嘴角,皇甫长安目光如水,媚眼如丝,“‘啊,快来蹂躏我吧!’、‘呵呵,我腿长,菊紧,声音好~’、‘嗯,还不够,还想要~’……好了,就这三句,要用本宫刚才的语气念哦!”
皇甫凤麟的脸已经绿得发黑了,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四哥你不会连这个都受不了吧?那万一哪天你不小心落到了敌人的手里,岂不是很容易就投降了?”对,不要怀疑,她的眼神就是很鄙视!
皇甫凤麟合了合眼皮,咬咬牙……横竖不过是丢脸,反正裤子都已经被她扒了,还要脸皮做什么?!
“*&……,¥!*&……*”
“声音太小了,本宫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啊,快来蹂躏我吧……”
“再大点声!”
“……呵呵,我腿长,菊紧,声音好……”
“不行不行,声音太僵硬了,要妩媚一点,妖娆一点,再来……”
“嗯~还不够~还想要~”
“对对对,就是这样!很不错,再全部都念一遍!认真点哦,不然得一直念到本宫满意为止。”
闭上眼睛,皇甫凤麟觉得他快要涅槃了,暧昧的字节从嘴唇中一个一个飘出……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几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了满意了,很满意!”皇甫长安一脸欢喜,嘴巴几乎能咧到耳根去,在皇甫凤麟悲愤的注视下,迅速扔掉了手里的黄瓜和苦瓜,跑上前去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捧起衣服殷勤地递了过去。
对于皇甫长安前后如此巨大的转变,皇甫凤麟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完全不像是她一贯的风格,居然这么快就放过了他,还不怕他打击报复?!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等着自己……
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衣服,皇甫凤麟转过头,霎时间脸就变蓝了——
尼玛!他就知道,皇甫长安肯定还有后招!
只见皇甫长安靠在窗口,一只手的手臂上托着一只花花绿绿的鹦鹉,正觑着眼睛在逗弄它:“来,小绿,叫两声给本宫听听。”
“啊,快来蹂躏我吧!呵呵,我腿长,菊紧,声音好~嗯,还不够,还想要~”
“……!”
皇甫凤麟好想好想,好想冲过去拔光那只鹦鹉的贱鸟毛!次奥!怎么会有这么灭绝人性的鸟类存在!一般的鹦鹉只会学舌也就算了,可是皇甫长安不知从哪里搞了那么一只贱鸟,竟然完全模仿了他的腔调和声色!甚至连他自己,恍惚间都以为是自己在说话!
“四哥,四哥……别这样,来,笑一笑嘛!”
——“呵呵。”
“四哥,我的好四哥,不要那么紧张嘛,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绿知……”
——“呵呵。”
“四哥,哎……四哥,其实,本宫也不是故意要设这么个圈套算计你的,只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实在是太深了,要是不用些特别的手段,性别不同的人怎么可能相亲相爱?”
——“呵呵。”
“……四哥,知道狗是怎么叫的吗?”
——“喵。”
“额……算了,猫猫狗狗是一家。”
——“呵呵。”
第二天,宫疏影拿着西月涟的画像,啧啧惊叹了一番十几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抒发了滔滔不绝的倾慕之情后,才摇着团扇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散发冷气的某只蘑菇,不掩好奇地问向皇甫长安:“喂,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皇甫长安骄傲地挺了挺36d的大胸肌:“想知道?嘿嘿,本宫偏不告诉你!”
宫疏影灰常自觉:“我脱光了躺你床上任你蹂躏……”
一听到“蹂躏”二字,皇甫凤麟微不可察地虎躯一震。
皇甫长安一把拍开那张媚态横生地狐狸脸,迎面走向刚进门的玉琉裳,携着画像将他拉近了内室。
“小裳,画上的人,你认不认识?”
玉琉裳盯着那画卷,怔怔出神,默了良久,才终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爹爹。”
竟然……真的……是他……
皇甫长安眸子微微一紧,突然间就头疼了起来,她的亲生粑粑在魔宫,她的皇帝老爹要去找她的亲生粑粑,她的亲生粑粑要杀皇帝老爹……尼玛,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行,她不能让皇帝老爹去送死!
“小裳,等下父皇问你人不认识这幅画上的人,你就说不认识,记住了吗?”
玉琉裳还是很乖很听话:“好。”
“等等,要是有别的人问你,也都说不认识。”
“嗯。”
收起画,皇甫长安直奔长乐宫——皇帝老爹,你的梦中情人肥来了,接驾吧!
内室,玉琉裳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处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意……阴鸷,而冷佞。
☆、64、为谁守身如玉?
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看着皇帝老爹捧着那张经过了加工还原,连纸张都有些微微泛黄的画卷,感动得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皇甫长安忍不住在心头比了一个中指——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个男人嘛?!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果然不告诉他亲生粑粑还活着的事实是个极其英明的决定,否则依照皇帝老爹这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德性,一准儿就丢下后宫的三千美娇娘,溜出宫去采野草了,他以为野草是他想采就能采的吗?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样是双性恋!
看画像就知道涟爹爹是个极端骄傲的男人了,那种从画卷上逼面儿来的高贵气质,就连她都情不自禁地腾起一股膜拜跪舔的冲动,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掰弯?
那个啥,父皇大人,再过几天就是您的寿辰了……要不,儿臣给您准备些玉黄瓜,玉苦瓜神马的,您自个儿对着涟爹爹的画像撸一把得了呗?
俗话说,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咳,灰飞烟灭……
“长安,这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虽然画像很还原,但皇甫胤桦多少还是能看出一些细节上的不同,比如纸质的手感细腻了许多,墨汁的颜色看起来也鲜艳了两分,倒是比之前那一张更加的栩栩如生了。
皇甫长安自然不能说这是四皇兄小时候顽劣,半夜跑到他的房间偷东西,瞧见了那张画之后还拿下来对着油灯欣赏了一遍,结果不小心把画给烧了,因为担心被发现他私闯父皇寝宫而挨揍,便连夜赶制了新的一幅画放了回去——所以,她能说,其实这些年来父皇手里揣的,是一幅赝品吗?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赋异禀的熊孩子你揍不起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买不起人,一幅画还是买得到的……”皇甫长安默默地碾了碾脚跟,把“花语鹤”三个字又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皇甫胤桦一脸顿悟的表情:“你去找风月谷的那位了?哎呀,当初孤王怎么没有想到……不过,那家伙坑死人不偿命啊!自从孤王被他坑过一回之后,就再也不想踏足风月谷半步了……”
说到后来,皇甫胤桦情动之下,还抬手摸了一把眼角处悔恨的泪水。
“所以……这一回,你出了多少钱?”
皇甫长安比了比七根手指,一样是心如刀割:“这个数……父皇你要给儿臣报销啊父皇……不然就是卖了儿臣,儿臣也还不起啊父皇……”
皇甫胤桦小心肝儿一颤:“六千两……白银?”
“错!”皇甫长安痛心疾首,“是黄金!”
“艹!这么贵,一幅破画而已,他怎么不去抢金库?!”皇甫胤桦不能忍了,挣扎着卷起了画轴,难舍难分地往皇甫长安怀里一塞,“长安,咱们退货,大不了这画孤王不要了……”
看着紧紧抓在画卷上不肯松开的五指,皇甫长安试着扯了两下,表示抢不过来——
“父皇您还是把儿臣卖了吧……”
“哎,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这次,就算了吧……”
于是,下一秒,父女俩搂着一幅画跪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皇甫长安想着如何才能杀人越货,把花谷主的小金库弄到手,皇甫胤桦却私以为,要是可以把风月谷那只能够源源不断敛财的招财狐狸招赘当“儿媳”……也是极好的。
哭了大半天,皇甫长安总算没有白流眼泪,从皇帝老爹那儿骗到了一把国库的钥匙——
哦呵呵,金库在手,天下我有!
现在她也是有钱人了好吗?!她也可以跻身糕富帅的行列了好吗?!穷逼们速速来跪舔吧啊哈哈哈!
然而,世事无常,命无定数,悲伤总是来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当皇甫长安兴高采烈的跑到朝廷的小金库去转了一圈之后,当场就气得狠狠摔断了金钥匙!
卧槽!怎么可以这么穷?!
皇甫胤桦你这个败家子,穷兵黩武,骄奢淫逸,叫你不好好当皇帝,家产都被你败光了有没有!看看你养的那些大蛀虫,贪污**的能耐堪称世界一流,妈的,诅咒他们今天晚上就长痔疮!太过分了,难道穷逼是命中注定的吗?不不不……我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直面了国库空虚这一鲜血淋漓的惨淡事实后,太子殿下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尤其是当她看到了财政大臣那一栏的名字里面有“上官”两个字之后,这种怒气就直接转化成了巨大的杀气!又是“上官”?!去他妈的“上官”!一个上官婧瑶要抢她的男人,一个上官无夜要抢她的皇位,还有一个上官南鸿要抢她的银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统统都去死去死!
怒气冲冲地闯进了琳琅苑,皇甫砚真刚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见皇甫长安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佩剑,一剑刺穿了侍女映儿单薄的身子。
映儿甚至来不及吱声,就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啊!”边上的女婢吓得尖叫了一声,直接丢了手里的盘子,跪在地上抖抖着跟秋风扫落叶一般,怕得要死。
“你在干什么?!”
皇甫砚真跨前两步,一把抓住了皇甫长安的手,清俊的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
却见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拍开他的手,冷笑着抽出了长剑,从小昭子手里接过巾帕轻轻擦拭了几下:“怎么,二皇兄莫不是心疼了?说起来,这个丫头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皇甫砚真凝眸,神色凉淡,不等她说完便就冷冷地打断她:“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闯进房里来杀人,你什么意思?”
“本宫杀她,是因为她该死。”
丢掉染血的巾帕,皇甫长安收起长剑,眉梢轻扬,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该死?你有什么证据?”
皇甫长安微微一笑:“……没有,只不过本宫看她不太顺眼。”
“你……”皇甫砚真脸色一暗,“从一开始你就怀疑映儿,就只是因为你看她不顺眼?!”
“坦白来说,本宫其实看你更不顺眼,可惜你没有害妆妃娘娘的动机,所以你应该庆幸本宫的这一剑没有刺到你的身子里。”
望着皇甫长安云淡风清的笑容,仿佛对她来说杀一个人跟折一朵花没什么两样,璀璨的琉璃眸中缓缓流动着并不浓重、却根深蒂固的杀意,像是一个任性而又残忍的孩子,依稀显现出了曾经暴虐的模样,陌生而又熟悉……皇甫砚真忽然间觉得很失望,失望到想要一巴掌扇醒她!
“真儿,把手放下!”
妆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眼看着皇甫砚真缓缓扬起手,作势就要打皇甫长安,情急之下不由厉喝了一声,因着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喘不过气来,便忍不住扶着门框捂着胸口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母妃!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身子还没痊愈……”
见到妆妃,皇甫砚真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扶着妆妃进了屋子。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吩咐小昭子:“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吧,随便找个乱葬岗埋了就是……免得污了妆妃娘娘的眼睛,”
“是,殿下。”
小昭子瞪了眼四下有些发懵的宫人,几人这才如梦初醒,抬着女婢的尸体匆匆退了下去。
见众人走远了,皇甫长安才回身坐到了桌子前,朝妆妃投去关切的目光:“娘娘这两天可觉得好些了?”
“有劳太子挂心,臣妾已好了许多,若不是太子两次出手相救,臣妾恐怕早已丢了性命……”妆妃说着,即便款步走上前来,屈身朝皇甫长安鞠了一个礼,“太子于臣妾有救命之恩,且受臣妾一拜。”
“妆妃娘娘客气了。”
皇甫长安倚在桌子边,并没有假惺惺地去扶妆妃,反而在皇甫砚真的怒目之下仍旧是一副心安理得“这是本宫该受的,你多拜两次也没事儿”的样子,看得某人直想上前去踹丫两脚,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好歹也做做样子行不行?!
“本宫这次来找娘娘,是有一个好消息要通知娘娘!”
“是什么好消息?”
“长乐宫失火一事,父皇已经答应本宫,不再追究娘娘的过失了!而且父皇还说,等娘娘的身子大好了,就接娘娘回重莲殿,以协助皇后处理六宫之事。”
“……真的?”妆妃喜出望外,有些不敢相信,“陛下真的这么说?”
把她接回重莲殿,就意味着在失宠了将近十年之后重获恩宠,这么一来,不仅是她自己,就连她娘家的势力,以及皇甫砚真,都将得到更多的优渥待遇!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一脸自得。
“父皇那么宠本宫,只要本宫开口,自然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娘娘以后就安心享福吧!”
边上,皇甫砚真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痛快,完全就没把刚才那一场血案放在眼里,皇甫长安嗜杀成性也就算了,可是母妃……难不成也被洗脑了?不管怎么说,映儿是母妃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服侍了母妃将近二十年,眼下她就这样被皇甫长安给一剑刺死了,母妃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跟杀人凶手说说笑笑的……这简直太不正常了好吗?!
“母妃,映儿死了。”
被晾在一边快要晒成了鱼干,皇甫砚真终于忍不住吱了一声。
却不想,妆妃只淡淡回了一句:“她该死。”
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甚至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怨毒。
这下,皇甫砚真就是再迟钝,也该看出了一些什么:“这么说来……母妃的病确实是映儿动的手脚?”
“可不是!”皇甫长安站起身,走到皇甫砚真跟前,伸手摊开了掌心,“二哥你看,这是什么?”
皇甫砚真凝眉,只见皇甫长安的手心平摊着几根极细的长针,每一根都有两指那么长,针尖闪闪反射着寒凉的光线,在接近针尾的位置隐约还能瞧见斑驳的血渍,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长乐宫失火那天,本宫特意命人检查了娘娘的身子,在娘娘的脑袋上找到的,一共有十三根这样长短不一的银针。这种玩意儿很难找,若非娘娘碰巧被磕破了头皮,怕是谁也发现不了……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这十三枚银针就是导致娘娘犯疯病的罪魁祸首!而那天夜里,本宫的人发现映儿在娘娘熟睡的时候,在娘娘的脑袋上找过什么……”
“你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砚真将信将疑,如果是别人这么说,他可能就信了,可从皇甫长安嘴里说出来这些——丫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那么谨慎的人好吗?
他那个只会花痴浪荡调戏美男的七皇弟,要是突然间变聪明了……那是要置“夜郎王朝第一废材”这个光荣称号于何地啊!
“长安说的都是实话,那天夜里我的脑袋虽然昏昏沉沉的,但多少还有些意识,映儿确实动过我的脑袋……若非早先被拔走了银针,大概我死都不会知道,竟然是被自己最亲信的人出卖了……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没再相信过旁人,可映儿从七岁开始就跟在了我身边,我也从未亏待过她,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说到伤心之处,妆妃又是心痛又是怨恨难平,不禁掩着绢帕落了两滴清泪。
听妆妃这么一说,皇甫砚真才算是彻底信了皇甫长安,但脸上的神色依旧十分不悦:“既然你早发现了端倪,为何不跟我说清楚?”
“哟!”皇甫长安挑起眉梢,拿折扇的扇柄捅了一下他的胸口,笑着戏谑,“本宫这不是怕你怜香惜玉下不了手,一不小心就打草惊蛇了嘛!这深宫寂寞的,谁知道泥们私底下有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
“你胡说什么?!”皇甫砚真面色一青,恨恨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沾花惹草恬不知耻吗?”
“是是是……本宫沾花惹草,二哥冰清玉洁,本宫恬不知耻,二哥纯洁无暇……”皇甫长安幽幽一笑,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话说二哥年纪也不小了,敢问是为了谁守身如玉?”
“你……!”皇甫砚真蓦地耳根一热,跟这种无赖说话,他迟早要内伤!
“诶?为了本宫?”抓住他话里的把柄,皇甫长安笑得更暧昧了,“二哥这是变相地在跟本宫告白么?哎哟……二哥早说不就是了,本宫怎么忍心让二哥憋坏了自己呢……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二哥今晚就来本宫房里吧,本宫一定会很温柔的……”
睨着皇甫长安得瑟的笑脸,皇甫砚真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学着她的模样无良一哂。
“不好意思,刚才说漏了两个字,完整的那句话应该是——你不配。”
“哎呀!”皇甫长安忽然捂着耳朵叫了起来,“本宫怎么听不见了,二哥你刚才说了什么?嗯嗯?突然耳聋了一下下……”
皇甫砚真……拂袖而去!
“哎哎!二哥你别走啊!二哥!二哥!”
看到自家儿子被气走,妆妃反倒忍不住乐了,她这个儿子从小就冷冰冰的,对谁都不温不火,很少会有情绪表露出来,大概也只有在跟皇甫长安吵架的时候,才稍稍正常了些,沾染了几分属于年轻人的生气和活力,毕竟……真儿也只是个不到双十年纪的孩子。
不过……有些问题,妆妃也没搞明白皇甫长安为何要那么做。
“那日太子嘱托臣妾不要声张,今日又如此冲动地杀了映儿……臣妾也纳闷太子如此作为是何缘由?”
“唉……”说到这个,皇甫长安不禁遗憾地叹了口气,“先前没有把映儿就地处死,是因为本宫打算顺藤摸瓜,抓出幕后主使。那映儿不见了银针自然会乱了阵脚,惊慌之下必定会去找那主使之人寻求庇佑,然而过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可见她是打算浑水摸鱼,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瞒天过海。”
“那为何不直接把她抓起来拷问?杀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吧?”
“娘娘你同她相处了这么久,想必比谁都清楚她的为人,若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也干不出这种恩将仇报的事,而一旦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把柄握在了别人的手里,本宫再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如直接杀了她,也好威慑一番指使她的那个幕后黑手!”
“原来是这样……太子费心了。”
疑惑解开了,妆妃微蹙的眉头却是平复不了。
就算知道这宫里有人要害她,可是她势单力薄,又能怎么样呢?
“娘娘放心,本宫一定会想办法揪出那个魂淡,为娘娘报仇雪恨!”皇甫长安目光璀璨,烈火燎原,却是不死不休。
妆妃心头微微一暖,终是提起了几许笑意:“若是太子需要臣妾帮忙的话,便尽管开口,臣妾定当竭力相助!”
皇甫长安打开折扇,俊秀的面容上意气风发,一如既往的狷狂。
“哈!本宫从来不客气!”
门外,皇甫砚真收敛了神色,举目看向不远处的花坛上嬉戏的两只蝴蝶,不得不承认方才皇甫长安说的那些话,不论是谋算还是推断都十分的周密精准,早已不再是以往那个只会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废物太子了——所谓的脱胎换骨化茧成蝶,也不过就是如此。
然而,他总觉得映儿的死不会是这件事的结局,皇甫长安的深谋远虑……应该不止这一些。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连他都开始隐隐期待了。
在妆妃那儿又坐了一会儿,皇甫长安才慢悠悠地转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小昭子早已回了寝宫,见她进来即便倒了已被茶端了过去:“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一切都照殿下所说的那样办妥了。”
“呵呵,那就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自己乖乖地去御膳房领几根黄瓜……”
小昭子满头黑线:“……肯定不会出错的!”
举起茶杯,皇甫长安幽幽笑了一笑,继而仰头一饮而尽!
上回澜衣还没把话说完就给人杀了,算是侥幸让对方赢了一局,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局势给扳回来!哪怕她和对方都心知肚明,单凭一个小小的女婢证明不了什么,但冤有头债有主,她至少要弄清楚,在这个皇宫里对她威胁最大的敌人——究竟是谁?!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是皇帝老爹的生辰,虽然不是什么七十大寿八十大寿,按照规矩也是要热闹一番的。
但是皇帝老爹到底有多穷……!别人不知道,皇甫长安却是含着血泪往肚里咽——凭啥别人穿越成皇子公主啥的都生在了大富大贵的盛世王朝,而她响当当的一介太子,却只是徒有其名表面上风光,空有糕富帅的地位,却是天生穷逼的**丝命!
怨念地挠墙中……!
皇甫胤桦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国库空虚腰包很扁,就是想大办一番也铺张浪费不起来,索性就节约到底,取缔了一系列的庆典,甚至连宫中的装饰都免去了大半,只留下不费一文的朝拜与祭典之礼,还美其名曰“勤俭奉公”,成为了有史以来最为廉洁清寒的皇帝,把全国的劳动人民感动得一塌糊涂……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对此,皇甫长安呵呵了两声,妈蛋还不算太蠢嘛,知道什么叫作秀,还演给了全国的观众看……但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你是穷逼的事实好吗?!摔!
别再自欺欺人了父皇大人!别逼本太子撂担子不干离家粗走啊!再摔!
虽然妆妃重新受宠的消息在宫内传了开,但要在后宫辟开一条血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后宫的大权暂时仍旧在掌握在皇后和皇贵妃的手中。
上官侯爷手握财政大权,蛀空了国库养肥了身子,倒也知道丢几根骨头给皇帝这个冤大头尝尝肉味儿,因着皇后掌管宫廷乐官,便特特为皇甫胤桦的生辰举办了一场舞宴。皇贵妃自是不甘落后,诚心邀来了名动一方的乐官进宫助兴,稍有权势的宫妃争相效仿,倒是把这一场晚宴办得热闹非凡。
皇甫长安平生最爱热闹,又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看到宫妃在那儿一边笑着姐妹相称,一边又在暗中斗得你死我活,不由欣赏得津津有味,那演技……啧啧,比电视剧里演的不要好太多!
要不是在公共场所嗑瓜子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皇甫长安倒是很想搬张椅子桌子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戏。
“啊呀……!”
忽而,身旁一个冒失鬼匆匆擦身而过,肩膀撞到了皇甫长安,把她整个人都往后带了一段,转了大半个圈子后差点一头栽进了花坛里,好在被罪魁祸首一把拉住才幸免于难。
当然,幸免于难的家伙是那个冒失鬼而不是她——把太子给撞摔了,丫是找shi呢还是找shi呢还是找shi呢?!
“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跪倒在地的青衣人涂着厚厚的脂粉,画着浓黑的眉毛,看样子是个戏子,面容秀美嗓音清媚,想必是花旦之流,可巧手里还拿着一盒头饰,证实了皇甫长安的猜测。
不远处有人在喊他:“阿英!快些过来!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
“哎,我马上过来!”
青衣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撞到的是谁,只当是宫里头的某个权贵,便没觉得太害怕,在应了那人一声之后,还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皇甫长安,乞求她的谅解。
皇甫长安当然不会跟一个戏子过不去,她可是很宽宏大量的好吗?人贱人爱花贱花开的小白莲一朵好吗?优雅地一扬手,捏上了青衣人的下颚……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掬花儿不胜凉风的娇羞。
“好可爱的孩子,给本宫当男宠怎么样?”
闻言,青衣人虎躯一震,掬花一紧,欲哭无泪,难道他竟然这么倒霉……遇上了传说中辣手摧掬花的太子殿下?!麻麻!窝要破瓜啦!您再也不用担心窝找不到媳妇儿啦!
“啪!”
玉琉裳忽然上前两步,一巴掌拍开了青衣人的脸,不快地哼了一声:“还不快滚!”
“是是,小人这就滚,马上滚!”
看着青衣人慌慌张张地跑远,皇甫长安忍不住皱眉:“小裳,你干嘛打他?”
玉琉裳撇了撇嘴角,嘴巴嘟得老高:“他哪里可爱了?长得还没我好看!”
“噗——”所以,“你是在吃醋?”
玉琉裳扑过去抱住皇甫长安的手臂,轻轻晃了两下:“反正我不开心,太子爹爹快哄哄我!”
“……哄、哄你什么?”
“快夸我,夸我最可爱了!”
“……!”尼玛能不能不要这么自hihg啊,这种睁眼瞎、昧着良心的话她完全夸不出口好吗?
“太子爹爹……”见皇甫长安默不作声,玉琉裳鼻子一酸,眼泪满眶,亮晶晶的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小裳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让太子爹爹讨厌了?”
“呵呵……”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谢谢。
“噗通!”
玉琉裳吸了一下鼻子,正要开始哭,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就给人一把从身后拽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哗啦啦地挂在了树枝上,紧接着一阵香风拂面而来,裹挟着浓浓的风骚味儿,宫疏影一手搂住皇甫长安的肩膀,摇着团扇笑吟吟地贴了上来。
“那小子神经错乱了,别理他!”
皇甫长安拍开他的手嗤笑了两声:“别说得好像你的神经就是正常的一样,去去去!骚死了,离本宫远一点……”
“矮油,小甜甜,不要对人家这么冷淡——”
“嘛”字还没出口,皇甫长安毫不怜香惜玉地飞起一脚,把他踹到了玉琉裳挂着的那棵树上。
两个人面对面倒吊着,好一会儿宫疏影才看清楚面前怒目而视的少年,不由得掩着团扇讪笑了两声:“好巧啊,你也来挂啊……”
“巧你个头!”
玉琉裳一拳挥了过去,同样非常的不待见他。
远远瞅着挂在树上打架的两人,皇甫长安顿觉丢脸至极,在众人五光十色的视线中赶紧打开折扇遮住了脸,匆匆跑了开去……操蛋的人森!果然倒贴的都不是好货,至少智商有待商榷……
命小昭子去叫来了驰北风,皇甫长安特意嘱咐了几句:“过会儿的晚宴多加派些人手,盯着点那几个戏子。”
闻言,驰北风的神情严肃了三分:“殿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呵,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回毕竟从宫外来了不少人,难免鱼目混珠,谨慎一点总归不会错,俗话不是说嘛,小心驶得万年船……”
驰北风不再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皇甫长安捏着折扇敲了敲肩膀,刚才那个青衣人多少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个戏子,演的又是花旦,一双手肯定比女人还漂亮,可是刚才他抓住她手臂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一层很厚的茧——那是长年握剑才能留下的痕迹。
当然,也不能排除花枪耍多了的因素。
皇帝老爹的生辰她不好意思砸场,可要是那群人真有问题,那今晚的宴会可就悠闲不起来了呢……可怜的皇帝老爹,乖,不哭,咱们站起来撸!
走进园子里,王公大臣早已坐在场上等候,皇甫长安扫了四下一眼,只见皇帝老爹坐在主位上,左边坐着太后老人家,右边坐着皇后和皇贵妃,再往下是她的皇兄皇姐,还特意留了一个很明显的位置给她……如今正空荡荡地指控着她的迟到!
皇甫长安垂下眼皮,皇帝老爹这明摆了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赶鸭子上架也不带他这样的好吗!
“见过世子殿下。”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女婢的声音,皇甫长安回眸,恰巧对上了南宫璃月那双绮丽的眸子,狭长的眼尾似笑非笑地斜斜上挑,魅如薄雾之中倚竹观月的青狐妖。
☆、65、我是你的人,你赖不掉的
妖孽,祸水,狐狸精!
皇甫长安哗啦啦在心头掠过这几个词汇,只觉得在这九洲之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南宫璃月更狷魅的人来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见到皇甫长安,南宫璃月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打了个招呼,嘴角微微上勾,并没有像上次那般表露出浓厚的杀气,咬牙切齿地冷哼“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本殿饶你三次”,一派要将她薄皮抽筋吞食入腹的模样……然而眼下瞅着他那抹“一笑泯恩仇”的笑意,皇甫长安却没来由地背后一凉,总觉得有什么巨大的阴谋正等着她往里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对方还是如此傲慢狂妄,目中无人的紫宸九殿下!
不过,秉承着一颗爆遍天下美男掬花的赤诚之心,皇甫长安暗暗咬牙,迎难而上,一把搂住了南宫璃月的肩膀,笑呵呵地挂了上去。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啊……”
本以为这般调戏,依照南宫璃月那孤傲的性子,必然会一掌拍飞她!
不曾想南宫璃月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伸手推开她,就由着她那么挂在身上,面上仍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皇甫长安心头慎得慌!
“太子殿下不过是说得好听罢了,都过了这么久,怎的也不见太子到紫宸行馆来喝上一杯茶?”
被他那棉里带针的目光看到浑身不舒坦,皇甫长安不由讪讪收回了手,打开折扇装模作样地摇了摇:“这不是最近破事儿多,本宫忙得抽不开身嘛……要不明天,明天本宫就去找世子您,赏赏掬花,喝喝清茶?”
南宫璃月眯了眯眼睛,睨了皇甫长安一眼,仿佛在说“小样儿你怎么不挂了?有种你继续挂上来啊,本殿奉陪到底……”
“那明天……本殿就在府中恭候太子殿下。”
“呵呵,本宫一定来,一定来!”
——麻麻!哭!能不能不要去啊!有种鸿门宴的赶脚啊肿么破!
看到太子爷和紫宸质子勾肩搭背地走进来,在场众人皆是齐齐一怔,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他们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那谁,那神马紫宸质子不是素来都十分傲慢无礼的吗,自从来了夜郎后就从没拿正眼瞧过人,眼下竟然跟太子爷说说笑笑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这这这,果然太子殿下一出手,就连紫宸九殿下都不能幸免于难吗?!
陛下啊,您快管管您家儿子吧!尼玛这断袖都断到国外去了……丫是要“断遍天下袖”的节奏吗?
很容易引起国家纷争的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宫疏影一袭绯色的长袍翩跹而来,妩媚灼华,艳光照人,瞬间夺走了在场众人的呼吸,原来纷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无数痴迷眷恋的目光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似的,落在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身上,一阵艳羡,又是一阵嗟叹……
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风月美人榜第二的大美人儿,竟然真的自甘堕落,沦为了太子殿下的玩宠?!
咔嚓咔嚓咔嚓……刹那间碎裂了一地男男女女的芳心……
来来来,大家都把袖子剪断了吧!说什么郎情妾意,鸳鸯戏水……殊不知其实断袖才是最有前途的好吗,看看太子,左拥右抱好不快活,都已经把天下第二美人收入了胯下,那离压倒天下第一美人的日子还会远吗?正所谓鸳鸳相抱何时了啊,鸯在一旁看热闹,看……热闹。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各种复杂目光,皇甫长安掩面——
死狐狸他妈的就不能低调一点吗?!搞得跟当男宠就跟当总统似的,还自以为风光无限,恨不得昭告天下“窝的掬花终于有人要了哇咔咔”!
身为木有小**的太子,她表示鸭梨很大好吗?!
连朵掬花都没有采过就成了九洲第一断袖,窦娥姐姐都要从坟墓里笑醒过来了……
还有啊!乃不知身为名人都是有名人效应的吗?这不良风气一开,多影响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啊!到时候少年大叔老汉都去搞基了,深闺怨妇都去跳河了,他妈的谁来生娃?!不行不行,这个问题严重了,回头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宫疏影踹粗宫去,以正视听!
搞基神马的,偷偷摸摸来就好了……不是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哦呵呵!
花蝴蝶似的飞到皇甫长安身边,见皇甫长安斜着眼睛不待见自己,宫疏影也不在意,扬手斟了一杯酒,捧在双手奉了上去:“殿下,来嘛……”
皇甫长安太阳|茓猛的一跳,被他恶心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未免耳朵再遭荼毒,只好伸手去接。
手才伸到半空,却见宫疏影一仰头,径自喝了那杯酒。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靠!丫这是在耍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正欲发怒,宫疏影那张狐惑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尔后在众人的吸气声中,唇瓣一软,温热而赤辣的酒水顺着齿缝渡了进来,滑入了喉心……泥垢!这才是真正地在耍她!
卧勒个去!死狐狸这是要造反啊!父皇大人还在场呢!太后老人家也看着呢!亲亲皇兄们都坐在那儿呢!满朝的文武百官也都在啊魂淡!
他、他怎么下得了嘴?!
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好想揍人,不,揍狐狸啊怎么办?!
“呵呵……”宫疏影轻声笑了笑,握住皇甫长安的手绕到了自己的后腰上,继而顺势坐进了她的怀里,一手环着她的脑袋,俯身凑到了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呼着热气,“好了,现在大家都看到了,我是你的人,你赖不掉的……”
滚开啊魂淡!你丫很重啊有没有!老子的腿都要被你坐断了好吗!
沉默了好一阵,众人才恍然间回了魂,有人面色铁青,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羞红了脸,有人不屑一笑,还有被雷得里焦外嫩的老臣气得浑身发缠,站起身来抖抖着嗓子指着皇甫长安,嘴巴上两撇小胡子一翘,连骂人都骂得不太利索。
“这这这……这成何体统!”
“咳……”
皇甫胤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侧过脸装作没看见大伙儿凄切的眼神。
虽然,那个啥,他知道皇甫长安是个软妹纸,并且一直对太子殿下的断袖行径保留鼎力支持的态度,甚至还时不时推销向她推销自己的儿子们……然而眼下宫童鞋的这个举动也着实过火了一些,尤其是看在那些思想不太开化的老顽固眼里,便是连远在百步开外的自己,都能感受到老人家那种如遭灭顶之灾的心情……哎,爱卿们,受惊了!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作为罪魁祸首的太子殿下却是比谁都委屈——都他妈给她睁大狗眼瞧瞧行不行?她是被强吻的那一个有没有?!
眉毛一竖,皇甫长安怨念深重,抓起宫疏影的胸襟就要把他扔出去,转眼间,却叫她瞥见了不远处的上官南鸿,一派悠然自得看好戏的架子,以及坐在他身边的上官婧瑶那个小贱人万分不齿的神情……
所谓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皇甫长安自然不能在他们面前露了短,即便一把拽起了宫疏影的领子,俯身在他的唇瓣上“吧唧”了一口,声音清脆响亮,藐视全场!
那叫一个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颤抖吧人类!
“哈哈……本宫就是这么个体统!”
不爽啊?不爽你来揍我呀!来呀?嗯?!
本太子就是这么纨绔浪荡,风流成性,又怎样?反正看不顺眼的怎么都看不顺眼,她又何必惺惺作态地去讨好他们?说起来男宠啊娈童啊这些东西,哪个贵族子弟的府里不豢养个一二三四五六的,平时在自家的雕花大床上指不定玩得有多淫一乱,眼下衣服一穿,头发一束,就趾高气扬地跑来对着她指手画脚?啊呸!
“你……你……”
老官员被皇甫长安气得不轻,抖着指头对着她“你”了好几声,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被自己噎了气,眼白一翻倒了下去。
边上的宫人官员立刻上前扶住他,焦虑地叫了两声:“张大人!张大人!”
破云鸣钰温润如水地坐在一个闲雅的角落里,见状不由微微一笑,摇着头叹了一句:“虽说太子殿下声名在外,然而今日一见,竟是比传言中更加荒唐了。”
“所以啊,”破云老将军抚了一把胡子,语重心长地作了个总结,“钰儿你以后尽量少出府,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招惹上太子……”
破云鸣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不论她如何荒唐,毕竟是陛下钦定的太子,总有一天是要登基掌权的。”
破云老将军更为难,但好在有颗坚强的心脏!
“太子现在年纪还小,等过几年她长大了,差不多也就玩腻了。”
“爷爷,这只是您的憧憬吧……”
“凡事总要往好处想,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爷孙俩说着说着,声音就淡了下去,远远地瞅着那个放荡不羁的太子殿下,有种大姨夫逆流成河的忧桑……尼玛快来道闪电劈醒这个孽障吧!丫要是把那股子泡美男的狠劲儿放在朝政上,夜郎王朝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有没有!
仿佛感受到了来自破云家族的怨气,皇甫长安下意识抬头往那个角落里瞟了瞟,一瞟之下就给她瞧见了那枚白衣飘飘温柔似水的少年。因着距离有些远,皇甫长安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但依稀可以看到破云鸣钰正看着她,一边还跟破云老将军说些什么。
莫名的,皇甫长安好似做错了事被抓了个现形一般,即刻伸手掐了一把宫疏影的小蛮腰,催着他起来。
“你要坐到什么时候?本宫的腿都快断了!”
宫疏影趴在她的肩头,勾起眉梢看向坐在对面不远处的皇甫砚真,目光跃过一地明亮的月色,顺着他的手臂一直游走到了他搭在案桌上的手指,指尖下的地面上散乱地落着酒樽的碎片,合着酒水七零八落……
抬眉对上皇甫砚真清寒的目光,宫疏影勾唇轻笑,宛如胜券在握的奸商。
果然啊,在小甜甜无私奉献了那么多之后……这个男人动心了。
话说,他好像还不知道小甜甜是女儿身吧?啧……小甜甜的魅力真是大,男女通杀的节奏吗这是?!怎么办,突然之间就觉得鸭梨好大有没有,看来他得赶紧想办法让小甜甜喜欢上自己,不然再晚一步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啊啊啊!
自从皇甫长安失忆后,皇甫胤桦对她的智商就有了很大的改观,知道这个丫头满脑子算计,绝对不会闲着蛋疼无缘无故地胡闹给自己招惹麻烦,再加上平日里纵容惯了,故而对她方才的作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加责备,倒是皇太后觉得她碍眼,开口轻斥了几句。
“既是太子,就该以身作则,收一收那胡闹的性子。平素哀家念在你年少贪玩,母妃又去世得早,对你疏于管教,今日可是你父皇的诞辰,你便是玩闹也该注意一下场合。”
“母后言重了,长安毕竟年幼……”
见皇甫长安受了诟病,妆妃不免心急,正要开口帮她说话,然而才说到一半,就被皇后打断了。
“十五岁的年纪,也不小了,依臣妾看……是时候给太子纳个妃子收收心性了,陛下……您觉得呢?”
“臣妾也正有此意……”
皇贵妃赶紧附和了一句,本来吧,依照皇甫胤桦对皇甫长安的溺爱程度,太子的事她是不打算Сhā手的,可是最近麟儿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落到了她的手里,要是再不想办法转移小祖宗的注意力,她可怜的麟儿迟早要被玩成残废……嘤嘤嘤!
“趁着大皇子和上官郡主大喜的日子还没到,陛下何不抓紧给太子挑选个太子妃?到时候一并把这喜事给办了,也好图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
“贵妃娘娘这主意可真是极好的,咱们宫里头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皇后娘娘说得在理,太子一个人无拘无束地玩乐惯了,难免分不出轻重……这年轻人啊,只要一成了亲娶了媳妇儿,那可真是一夜间就懂事了呢……”
……
听着宫妃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聊得好不欢快,皇甫长安顿时一脸被打败了的表情!
真的不是她有吐槽癖,但是这群女人的思维实在跳跃得令人匪夷所思好吗?前一秒还在批判她言行不端举止不正,作风不检点,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忙着夸这家的千金好,那家的小姐妙,争着抢着要给她牵红绳,拉月老线,生怕她娶不到老婆似的,一个个都迫切地想要把自己认识的好姑娘推销给她,恨不得亲自穿了那身喜服帮她把堂给拜了!
皇甫胤桦为难地摸了摸鼻子,看向皇甫长安求助……女人真的好可怕,救命!
皇甫凤麟抱着手臂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下冷哼,坏事儿做多了迟早是要遭报应的!眼下就连太后都逼着她成亲,父皇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皇甫长安要是不娶个女人进门,这事儿就没完!他倒要看看……太子殿下的女儿身,能隐瞒到什么时候?
“娶就娶呗!”
皇甫长安扇子一打,支肘靠在嵌玉雕花的椅子上轻轻摇着,在各怀心思的目光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倒是把皇甫胤桦吓了一跳……儿啊!别冲动啊!要三思啊!
“不过,”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又加了一句,“本宫的太子妃,本宫自己来挑,谁都不要Сhā手!”
那些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这档子事儿,还不就是为了安Сhā个自己的人在她身边?她才不要弄个乱七八糟的女人放在宫里头看着碍眼,娶个软妹纸也好,叫她们趁早死了这条心,成天在耳边嗡嗡嗡的烦死个人了。
太子殿下撂了这样的话,宫妃们互相看了一眼,心有不甘,却又没法再反驳她。
皇甫胤桦乐得耳根清净,终于开了金口拍了板砖。
“那就这样,过两天皇后你把那些跟长安年纪相仿的、符合入宫条件的大家闺秀的画像,送到长安宫里,让她自己选个妃子……自己选的总归比旁人硬塞给她要亲近一些,皇后你说是不是?”
对上皇甫胤桦的视线,皇后连忙笑着应他:“陛下所言不差,自然是这般道理……”
“呵呵,时间也不早了,那么宴会就开始吧!”
皇甫胤桦一挥袖子,即刻便有太监扯着嗓子喊话……锣鼓咚咚敲起来!喇叭笛子吹起来!琴瑟琵琶弹起来!窈窕曼妙的歌妓舞妓踏着乐曲鱼贯而入,挥着长长的水袖翩翩起舞,霎时间就将场上的气氛衬得欢庆热闹了不少。
皇甫长安斜着肩头靠在椅子上斟了一杯酒,一只脚搭在宫疏影的大腿上叫他按摩,言行举止愈发地放浪形骸。
举头饮尽酒水的瞬间,却不曾有人看见,在那双琉璃色的眼眸中迅然划过一道毒辣的光华。
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
趁着方才那一闹,她把场上所有人的神情都收进了眼底,哪些是幸灾乐祸的,哪些是恨铁不成钢的,哪些是冷嘲热讽看好戏的,哪些是唉声叹气真正忧心的……让皇甫长安郁闷的是,忠臣不在少数,奸臣竟也是一抓一大把!难怪皇帝老爹撂担子不想干,这个朝廷……大概在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棘手的烂摊子了!
杯了个具的,她这个太子当得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不过,再不值钱的东西,她稀罕不稀罕那是她的事,她要不要、丢不丢那也是她的事,旁人若是要从她手里抢走?那么不好意思。
抢得走算你本事,抢不走,就拿命来换吧!
在晚宴开场的舞娘退下之后,众人齐齐起身给皇甫胤桦敬酒:“恭祝陛下福泽四海、万寿无疆!”
“众卿平身。”
皇甫胤桦一口饮尽樽中酒水,难得皇甫长安这么孝敬他,亲自给他斟酒,他便觉得连那酒水都香醇了三分……涟弟,你家娃终于从通往歪瓜裂枣的歧路上回头了,过段时间他就找个机会去庙里还愿了,话说那个菩萨可真灵啊,下次再许个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众臣祝完酒,又先后有人起身说了些吉利的话讨皇甫胤桦开心,皇甫长安颇觉无聊,从袖子里掏出了两粒骰子跟玉琉裳玩了起来,谁掷的点小就罚酒,结果一来二去,玉琉裳喝了十多杯,皇甫长安也没沾一滴,玉琉裳这才发觉不对劲,用力碾碎了骰子,发现里面果然动了手脚。
“唔,太子爹爹好奸诈!欺负人!”
皇甫长安提起眉梢笑了笑,像只抽风的狐狸,见玉琉裳撅着嘴巴装嫩,就忍不住抬手弹他。
“本宫就喜欢欺负你怎么了?谁让你那么笨,被人卖了还乐颠颠地给人家数钱。”
玉琉裳哼了她一句:“我才不笨,其实我早知道了,就是故意哄太子爹爹开心的!”
皇甫长安挑眉,长长地“咦”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玉琉裳说着就蹭了过来,抱着皇甫长安的手臂撒娇:“我真的不笨,不信的话太子爹爹出个题目考考我?”
“那好,本宫问你……在这个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先有……先有……”麻麻!太子爹爹又欺负人!“呜呜,这个我真不知道,太子爹爹换个问题,换个……?”
“呵,就算本宫换个问题你也不会知道的,说你笨你就承认好了!”
玉琉裳不死心:“太子爹爹再问一个,我肯定知道!”
“嗯?那本宫问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月亮离你有多远,光的速度,声音的速度……这些,你知道吗?”
玉琉裳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还一派天真纯良的模样。
“这些问题……没有人知道吧?!”
皇甫长安摇了摇扇子,十分之得瑟:“谁说的,本宫就知道,这天呢大概有三十多里高,地呢大概有一百四十多里厚……哈,以后要是有人说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就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他,‘老子知道!’”
玉琉裳毫不怀疑,乖顺地点了点头:“嗯!老子知道!”
宫疏影看不下去皇甫长安在那儿诱骗无知少年,忍不住开口轻嗤了一声:“谁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胡诌的,又没有人证明你是对还是错……”
皇甫长安不以为意,抬手挂了下玉琉裳的鼻子:“别人信不信本宫不管,只要小裳相信就行了。”
玉琉裳继续狗腿,笑吟吟地应声:“嗯!我信!”
宫疏影倒地不起……果然以后还是应该远离玉琉裳,免得哪天不小心把智商拉低到了跟他一样的水平,然后被他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了……坑爷爷的。
皇甫长安仰躺着靠在椅背上,望着满天灿烂的星光,曾几何时,她跟教父大人坐在山顶上,那时候她还小,教父大人偶尔会跟她讲一些琐碎的故事,比如说——“天上那些亮闪闪的星星都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光芒,因为经过了太长的距离,所以在你看见它挂在夜空中闪烁的时候,说不定它已经爆炸了,所以你要珍惜它仅存的那些光亮。”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很辛苦,但是很简单。
每天的烦恼就是怎么才能跟教父大人多说几句话,或是怎么才能让他笑,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连晚上睡觉都不能安心,就怕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阎王的床榻上去,掬花盛开成了满地的忧桑。
玉琉裳抱着皇甫长安的手臂靠在她身上,听她用那种寡淡的语气说话,不知怎的就觉得有些心慌,好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忍不住收紧了双手眼巴巴地瞅着她。
“太子爹爹,你不会真的把我卖了吧?”
“哈!”见他那么担忧,皇甫长安不由笑出了声,“你这么笨,卖了你能值几个钱?再说了,要是把你卖了本宫欺负谁去?”
“唔!我就知道太子爹爹舍不得我!”玉琉裳欢呼一声,笑得特别的清纯。
宫疏影捏着团扇抵着下巴,有一刹那间的幻觉,仿佛眼前那个嬉笑怒骂,乖张而又急智的少女……跟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可以感觉到,皇甫长安对于宫廷中那些纷扰不断的权斗其实是很抵触的,倘若她真的有心夺权,就不会只救人而不去害人了。她一直在犹豫,一直在徘徊,并非是害怕双手染血,只单纯地不希望沦为权势的奴隶,像那些嗜权如命的家伙一样,为了权力可以出卖一切,乃至那些美好而宝贵的东西,比如人格,比如良心,比如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羁绊。
因为对于皇甫长安而言,那些不值一提的东西,却是她长立于天地的脊梁。
至少,她一向都自诩是个好人,并且一直很珍惜那些美好的感情,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因为她曾经那样执着的……喜欢过一个人。
她迷恋那种感觉,渴望再度拥有,然而生在帝王之家,无论什么都很廉价,唯独真情实意是件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所以当她看到皇帝老爹对涟弟的念念不忘,看到皇甫砚真为了母妃放弃一切偏安一隅……她就忍不住想要帮他们,就像是在帮当初那个苦逼的自己。
在晚宴快要结束,大伙儿都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时候,终于到了那一场皇甫长安特别留心的戏曲,唱腔,水袖,一眉一眼,皆是婉转多姿,专业而纯熟,甫一开口就赢得了相当热烈的喝彩与叫好声。
皇甫长安微微敛眉,她的直觉还从未错过一次,这回也不会例外。
“嘭!”
意料之外的花球在空中轰然炸开,飘落下洋洋洒洒的无数花瓣,众人不禁抬头仰望,发出一声声惊叹。
皇甫长安定定地盯着舞台,璨亮的黑眸中倒映着一抹冷冽的剑光,翩然若蝶,飘零着缤纷的毒粉。
“啊——!”
回过神来的宫女尖叫了一声,只见十多名戏子抽出道具中的长剑朝皇甫胤桦刺去,漫天的粉末挡住了众人的视线,皇甫长安轻轻嗅了嗅,却不是毒药。
一把抽出准备在桌下的三爪钩剑,皇甫长安翻身跃到皇甫胤桦跟前,“唰”的架开了最尖利的那把长剑。
“父皇,接着!”
摘下腰身的佩剑扔给皇甫胤桦,皇甫长安立刻又翻了个身滚到了旁边。
她现在的武功还不够好,能帮皇帝老爹挡那一剑已经很勉强了,好在皇帝老爹身手不差,反应速度亦是极快,接过长剑就纵身从位置上跃了出来,两人事先完全没有知会,却配合得十分巧妙!
飞身杀来的那人出手极快,招式变幻莫测诡异多端,便是连宫疏影在旁边看着,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只见那名涂着大花脸的戏子和皇甫胤桦一路从半空打到高空,又从高空降到屋顶,再从屋顶飞至场中……打斗非常激烈,且对方每出手就是只取性命的杀招,皇甫胤桦虽不至于落了下风,却也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驰北风一听到动静,便即刻带着紫衣卫冲了进来,然而那十多名刺客均是顶尖的高手,短时间内制服不了,一下子场内就乱成了一片。
那些人显然是冲着皇甫胤桦来的,齐齐逼向龙椅所在的位置,坐在附近的几位皇子皆动了手,对方人多势众,皇甫长安就是想躲一下子也躲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强上。
宫疏影练的剑法自成一派,一旦出手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手。
玉琉裳亦是被皇甫长安千叮万嘱耳提面命,不得在宫内出手,是以只能紧张地看着皇甫长安险险地避来闪去,袖子下一双拳头早已捏出了青筋。
“啊!”
听得皇贵妃尖叫一声,皇甫长安转眼望去,一名杀手见大势已去,竟转而刺向妃嫔泄愤!
“母妃!”皇甫凤麟离得远,一时救援不急,情急之下厉喝出声,双目赤红。
皇甫长安眼眸微寒,当即掷出一把飞刀,卸下了那人握着剑的整条手臂,皇贵妃见状又是一声惊呼,转眼吓晕了过去。
然而这么一动,皇甫长安出手就慢了半拍,刺客的长剑尖端已然迫在眉睫。
“爹爹——!”
玉琉裳大惊,上前一步就要出手,却被宫疏影一把按在了原地:“别动手,她在笑……”
刺客握紧了长剑,眉眼处勾起一丝冷笑,正欲拼尽全力不死不休,却见皇甫长安忽然眨了眨眼睛,张嘴把他的整把剑……吞!入!腹!中!
我艹!见鬼了!
刺客陡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转而一愣之下就被皇甫长安一脚踹上了胸口,即刻飞出数米远,而场中的混乱也已接近尾声,刺杀已败!
见状,同皇甫胤桦交手的那人也不再冒险,立刻转身遁逃,驰北风后一脚就带人追了出去。
“即时封锁皇宫!别让他给逃了!”
皇甫长安随手扔掉了方才被她“吞下去”的那把利剑,挑眉戏谑一笑——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又不是真的吃了,一个障眼法而已,啧啧……图样,图森破……
作为刺客还这般没胆识,难怪成不了气候。
正扯着嘴角转过身打算跟玉琉裳炫耀炫耀,不曾想地上还有个飞蛾扑火的,临死还要拖人陪葬,一把抽出身上的剑掷向了皇甫长安——
“小心!”
皇甫长安还不及回头,就被南宫璃月扑了个满怀,再一伸手,便是温热而粘稠的触感,往下摸了一把,还蛮有弹性的样纸。
南宫璃月身子一僵,昏迷之前骤然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扭到了一边。
“嗷!好疼!手要断了……”
不就是摸了下ρi股嘛,小气鬼!早晚丫整个身子都是本宫的!
“爹爹!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玉琉裳急冲冲的跑了上来,一张脸皱成了麻花,二话不说就把压在皇甫长安的南宫璃月推到了一边,扶起皇甫长安紧张地检查伤势。
“本宫没事……咳咳……”
皇甫长安被压得有些气喘,轻咳着转头去看南宫璃月,只见他的后腰上直挺挺Сhā着一柄短剑,鲜血沿着剑刃一刻不停地涌出来,迅速染黑了淡紫色的衣袍上,情况看着很是危急。
斩风面色一紧,冲上来扶起南宫璃月连连叫唤:“殿下?!殿下?!”
撕开了南宫璃月的衣服,皇甫长安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好在那剑刺偏了方向,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剑上淬了毒,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其他,立即从怀里掏出了特质的“灵丹妙药”嘴对嘴给他喂了下去,看得众人又是一阵风中凌乱……
太子殿下您这是趁火打劫对不对对不对?!您不要不承认!大家都看见鸟!
待及时赶至的御医快速帮南宫璃月止血包扎好,皇甫长安瞅着那张愈发苍白,几乎要变透明了去的脸,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家伙流了那么多血,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斩风亦是满脸焦虑,问向看诊的太医:“怎么样?我家殿下的情况如何?”
老太医眉头深皱,表情凝重。
“世子殿下流了太多的血,虽然剑伤没有刺及要害,但情况仍旧十分危急……倘若能世子殿下能挺过今夜,那便没什么大碍了,若是今夜发热染上了其他的症状,麻烦可就大了……”
皇甫长安站在床头,凝眸看着南宫璃月精致得很有些妖冶的面容,有些想不通刚才那一瞬,丫为什么要扑上来救她?
照理说……按照他那种冷血酷厉,动辄砍人玩儿的性子,是绝逼不会把别人的性命看在眼里的好吗?
而且南宫璃月这只小狐狸,从头到脚看着也不像是好人!
再而且,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很奇怪,竟然会屈尊降贵来讨好她……
啧啧,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不过,丫为了抱她的大腿,竟然连小命都豁出去了,真是让人感动得内牛满满啊,她又找到了强烈的存在感了嘤嘤!——就为了这一点,这只小狐狸她也救定了!
回头吩咐小昭子:“快去把本宫屋子里的那个药箱取来!”
“是,殿下!”
小昭子匆匆的走,过了一会儿,又匆匆地跑了进来。
皇甫长安接过他递来的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只见里面琳琅满目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多的是小刀钳子,看得人一阵头晕目眩,仿若缩小版的十大酷刑。
看到皇甫长安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特质的软管,两头连着银针,捏起一枚刺入自己的手臂中,又拿起另一枚作势要刺入南宫璃月的手臂上,斩风不由伸手拦住了她。
“太子这是做什么?”
皇甫长安淡淡瞟了他一眼:“不想你家主子去见阎王,就给本宫安静地站到一边!”
斩风顿了一顿,还要开口,便被宫疏影一把拽了过去。
“别废话了,弄死你家主子,太子殿下也沾不到什么好处。”
斩风抿了抿嘴唇,终于选择了闭嘴。
玉琉裳站在一旁,见着皇甫长安的血液沿着半透膜的软管缓缓流入南宫璃月的体内,忍不住眉头大皱,作势就要拔了那根管子。
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他:“别捣乱!”
玉琉裳嘴皮子一扁,急得快哭了:“太子爹爹干嘛把血给他?再这样下去你的血会被他抽干的!”
皇甫长安哭笑不得,只能简单解释:“本宫血多,给他一点儿不碍事。”
“那……”看着皇甫长安微微泛白的脸色,玉琉裳还是很心疼,当即掀开袖子递到她面前,有些怯懦,又十分的坚决,“要抽也抽我的,我不要爹爹冒险!”
皇甫长安继续哭笑不得:“不是什么人的血都可以的。”
玉琉裳执拗:“不试过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皇甫长安内牛满面:“试得不对的话那就玩完了好吗!”
玉琉裳婶婶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太子爹爹真的不会有事吗?”
继而一脸你死了我可怎么活的表情,看得皇甫长安顿然生出一种“我快要挂了”的错觉……
“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本宫没那么容死的……”
为了应付紧急情况,她特意测验了自己的血型,恰好是万能输血者的o型,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果然要在皇宫里活得好一点,做人就要坏一点啊!
☆、66、谁的良心狗吃掉
看着南宫璃月的面色莹润了许多,从一只快要羽化成仙的白狐狸摇身一变,恢复到了那魅惑人心的青狐妖模样,皇甫长安才着手拔了自制的简陋导血管,帮他掖好被角,靠在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宫疏影软着骨头倚在柱子上,见了皇甫长安那般娴熟的手法,仿佛千百次这样帮人救治过,不禁提起眉梢,有些好奇。
“你这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还从没见谁用这种玩意儿救过人。”
“呵呵,”皇甫长安知道他怀疑自己,却是懒得解释,只笑着递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多着呢!有人啊,本是井底之蛙,还总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徒徒贻笑大方……”
宫疏影活了这么一把年纪,顶着一张绝色的面容,手握一柄绝世的神剑,走到哪儿都是受人艳羡崇拜的对象,却偏偏在皇甫长安这儿被弃如敝屣,还明嘲暗讽他是井底之蛙……!什么叫有眼无珠?他这回可算是见到了一枚活森森的!
“是啊,我是井底之蛙,我是贻笑大方,太子殿下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捏着一柄牡丹团扇,宫疏影笑盈盈地贴了上去,搂着皇甫长安的肩头,垂眸看进她的眼睛里,“太子殿下还知道些什么新奇的东西,不如说出来让我这只井底之蛙开开眼界?”
“别急嘛,”皇甫长安笑着推开他,黑眸之中满是澄澈,小人藏**而君子坦蛋蛋,“以后有的是机会叫你大开眼界,闪瞎你的狗眼!不过,有些东西看过就行了,千万不要模仿,不然一着不慎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反过来埋怨本宫,那本宫就太冤枉了。”
对上那双无遮无拦的水眸,看得出来皇甫长安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懒得跟自己鸡同鸭讲,宫疏影不免觉得有些受伤,捂着胸口叹了一口气。
“那好吧,坐等闪瞎狗眼……”
“哟,终于承认自己是小狗了?叫两声来听听?”
“……!”不要欺人太甚!
“嗯,真乖,叫得真像。”过了片刻,皇甫长安忽而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边上,斩风、小昭子、玉琉裳三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眼:“你们听到了吗?”然后互相摇摇头,再齐齐看向宫疏影,“你刚才真的叫了?”
宫疏影恨恨地捏着扇柄,“唰”的指向皇甫长安的鼻子,义愤填膺:“艹!你哪只耳朵听到了老子学狗叫了?!”
“欸?难道本宫刚才听错了?”
“——必须听错!”
“你真的没叫?”
“——必须没叫!”
“话说,狗是怎么叫来着?难道不是‘喵喵’这样吗?”
“——必须是‘汪汪’!”
边上,斩风、小昭子、玉琉裳三人又是面面相觑了一眼,随即抬手掩面:他叫了……他真的叫了……蠢哭了有没有……!
“殿下!太子殿下!”房门被吱呀一声重重推开,服侍在皇甫胤桦身边的高公公匆忙赶来,“陛下急召,请您速速去一趟尚书房!”
“走起!”皇甫长安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收敛了神色大步朝外走去,“去看看刺客抓到了没有。”
片刻后,待皇甫长安和那一大一小两个跟班走远了,屋子里顿时就清净了下来,斩风走到门口四下看了一圈,随即关上门快步走回了床边,轻轻唤了两声:“殿下?殿下?他们已经走了。”
这时,躺在床上那只虚弱得像是快要死掉的小狐狸却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狭长的凤眸中一闪而过瑰丽的光芒。
见南宫璃月醒着,斩风才骤然松了一大口气,虽然明知道自家的主子不会干舍己救人那种蠢事,但刚刚听御医那般“危言耸听”,着实把他吓了个半死。哪怕主子的谋略再如何缜密,在这种险象丛生的境况下也难免会发生意外,无论做什么,走哪一步棋,都是一场惊险的赌局,谁也不能保证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殿下,方才您真是太冒险了,就算是要拉拢太子……也用不着往剑口上撞啊!伤了您的身子,娘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了,还不定会怎么心疼呢……”
南宫璃月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仿佛那身子不是他的一般,甚至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别看太子纨绔浪荡,一副很容易被骗的样子,实际上她的防心比谁都重。若是不使些苦肉计,恐怕很难取信于她,便是今日本殿伤成这般,你方才也见到了,她只顾着同旁人说笑,哪有一点感恩戴德的样子?!”
——某九殿下的怨念深深发散中!
别的女人见他稍微掉根头发都心疼得要死要活,伤心得落泪,要是知道他为了自己身受重伤,恐怕早就内疚得去上吊了!皇甫长安倒是能耐,居然还敢在他的病床前,不顾他的死活跟别的男人玩闹取乐……太特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好生气!
斩风虽然灰常看不惯皇甫长安嘻嘻哈哈的作风,但还是摸着良心说了句公道话。
“可太子,毕竟用自己的血救了殿下您……”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南宫璃月眯了眯狭长的丹凤眼,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本殿‘拼死’救她一命,便是为了向她讨个人情,如今她又拿血救了本殿,即是将这人情债还了大半。呵……看来要在太子身上占些便宜,远比本殿先前设想的难多了。”
斩风苦逼着一张脸,觉得南宫璃月的这番话说得很有些深奥,他不太懂啊尼玛!
跟在南宫璃月身边十多年了,对殿下的手段和心思就算不能全部看透,看出个大概的门道并不算太难。今日夜郎帝君遇刺一事,殿下使苦肉计他倒是知晓的,可那吊儿郎当的夜郎太子,平素只知道调戏这个调戏那个,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城府的样子好吗?!就算是真的有心计,十有**也都拿去琢磨怎么扑倒美男了有没有!
所以啊,方才殿下您推断的这些,是不是您自个儿想太多了啊殿下?
那夜郎太子最多就是有些小聪明,您真的用不着把她的智商拉高到跟您一样的水平,再来殚精竭虑地对付她,那得多累啊!
“殿下,您身上的伤……”
“放心,本殿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去送死的。”
那么多人想要他死,他偏就要活得好好的,直到把那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个都碾碎为止!
一行人赶到尚书房,屋子里的人倒是不多,只有皇甫胤桦和紫衣卫上将驰北风,因着陛下遇刺一事情节严重事关重大,除了皇甫长安之外,玉琉裳和宫疏影都被拦在门外。
皇甫长安递了玉琉裳一个安慰的眼神,便抬脚跨进了门槛,高公公跟着关上了门,守在了外头。
“父皇,那些刺客是什么来历,查清楚了吗?”
驰北风面色严肃,语气有些低沉。
“武功最好的那个人逃入了后宫,如果微臣没有猜错,那个家伙应该就是这次行刺的主谋。微臣已经下令封锁了出宫的各个大门,正派人在各宫逐一搜查。剩下的刺客除了三人被活捉,正关押在大牢里审讯之外,其他的人都死了,看得出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皇甫胤桦点点头,深邃的黑眸暗了几分,透着一股寒气。
“孤王在皇宫里安Сhā了不少眼线,而那个人分明已被孤王打伤,若不是有人存心藏他,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皇甫长安微微挑眉:“这么说来,父皇是否已经猜到了什么?”
皇甫胤桦微蹙眉梢,俊酷的面庞不怒自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虽说这场晚宴是皇后的提议,然而带民间艺人进宫却是皇贵妃一干人,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硬要把这罪名扣在哪个人的身上,恐怕都不妥当。”
这不仅关乎某个妃子的性命,更是涉及到其身后的家族势力,如若不能服众而强行定罪,朝堂难免动荡。即使皇甫胤桦贵为执掌生杀大权的一介帝君,在多时候也是束缚重重,并不能独断专行。
即使……他可能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谁,在时机未到的情况下,也只能笑脸相迎,陪其虚与委蛇。
这样的心情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憋屈!
所以啊!他妈谁说当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干任何想干的事,爆任何想爆的掬花?!尼玛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丫没当过皇帝凭什么说当皇帝很爽?!爽你妹啊爽!当皇帝很辛苦的好吗?!
不仅要冒着被榨干的危险,时不时地去无偿服务一群性饥渴的女人,还要经常在天没亮的时候就爬起来上早朝,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稍微做的不好就被人指着鼻子骂昏君,昏你个蛋蛋啊昏,老子他妈又不是银子,人人都爱不释手喜欢得不得了,肯定会有人看不顺眼的好吗!
瞅着皇甫胤桦一脸苦逼相,皇甫长安婶婶地有种离家粗走的冲动!
连父皇大人的小命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还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干嘛啊,找死啊!活得不耐烦了啊!趁早滚蛋才是王道有没有!
“长安,你怎么看?”
正在皇甫长安暗暗谋划着怎么才能来个“李代桃僵方案一”、“移花接木方案二”、“金蝉脱壳方案三”、“暗度陈仓方案四”……巴拉巴拉等“皇宫逃亡”行动的时候,皇帝老爹突然点到了她的名字,并且还双目炯炯有神地将她望着,仿佛对她寄予了一生的希望。
看着可怜兮兮皇帝老爹,一想到丫不仅被喜欢的男人嫌弃,还要被不喜欢的女人嘿咻,皇甫长安顿时就同情心泛滥,从而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以离家粗走为最终目标!以保皇权守皇位为基本国策!以除奸臣整宫妃为重要手段!以抗外敌打怪兽为辅助方针!以掰弯亲粑粑为皇帝老爹的特殊福利……巴拉巴拉巴拉……
从次,西月小太子和夜郎小皇帝就性福快乐地生活在了皇宫里,为他们的宝贝女儿提供强而有力的后援,充当她无坚不摧的靠山!酱紫!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断遍天下袖,泡遍九洲美男啦!啊哈哈哈哈!
真是一个令人憧憬而又激|情澎湃的伟大目标啊!星星眼有没有?星星眼来一发!
瞅着皇甫长安一副口水都要流粗来的神痴(这货已经超越花痴飞升到了神痴境界了所以介不素错别字谢谢!)模样,皇甫胤桦不禁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又催问了一句:“长安,关于刺客一事,你怎么看?”
“啊……?!”皇甫长安猛然惊醒,但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话说她刚才是站着做梦了吗?“行啊!不错哇!……儿臣觉得这个计划很好啊,很赞,绝妙!”
皇甫胤桦正在石化,驰北风正在风化。
——“什么……什么计划?”
——“还很赞?还绝妙?长安你睡醒了没有?!有没有在听孤王说话?”
“嘶啦!”皇甫长安浑身一颤,吸回了嘴角的隐形口水,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妈蛋还真的睡着了……可素大半夜的人家真的很困嘛!“什么怎么看?刚才说到哪里了?!小北你再跟本宫复述一遍。”
驰北风倒地不起,太子殿下快别闹了好吗!刺客今天杀的是陛下说不定明天就砍你了好不好!
听驰北风抽着嘴角把刚才的情势分析了一遍,皇甫长安还是很困,忍不住仰头打了个呵欠,才甩了甩袖子说道:“别的儿臣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臣可以确定……幕后主使人今天晚上一定在场!”
皇甫胤桦不掩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刺客动手的那个时候,行刺之人所投放的白烟中没有毒物,只纯粹是为了遮挡视线。倘若是有毒的话,恐怕在场之人皆会遭到殃及,然而那些刺客的目标却只有陛下,甚至为此放弃了投毒这样有效的手段……可既然是刺杀,就一定会殃及无辜,刺客这般作为就只能说明一点——那些‘无辜’的人当中,必定有重要的人在场!”
当然,要是投了毒其他人都挂了,而某些人却因为提前吃了解药而幸免于难神马的……那无疑就是自曝身份!
“哼!一群急着送死的蠢货!”
皇甫胤桦重重拍上桌子,面上满是怒色,这种被自己人捅了一刀的感觉,显然要比被敌人算计的感觉更令人心、如、刀、割!
“外患当头,他们都就这么等不及了吗?!孤王倒是要看看,到底还有哪些人想要这个位置?!他们要不要得起这个位置?!”
“咦?”皇甫长安好像嗅到了什么,“他们?父皇指的是谁?”
皇甫胤桦勾起一丝苦笑,看向皇甫长安的目光甚而带着几分歉意:“长安你不会那么单纯的以为……朝堂中狼子野心的老狐狸只有一只吧?”
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捶墙大哭!
父皇你这个大坏蛋!你干嘛要戳穿窝的伪装!干嘛要揭露这么残酷的事实!就让我一辈子单纯下去不好吗不好吗不好吗?!
“既然父皇知道了是哪些魂淡想要谋反篡位,为什么不趁早铲除他们?!”还有——为什么不当个好皇帝!叫他们死了这个念头!
“不,现在动手还太早了,只是有些心急的家伙在蠢蠢欲动而已,狐狸的尾巴没有全都露出来,孤王没有耐心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皇甫胤桦颇为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对皇甫长安的歉疚更深了几分,他不仅没能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反而要她直面如此惨淡的人森,哎,父皇也不想介样的啊!
在没有看清形势之前,他也曾意气风发想要当一个千古明君!然而……现实总是那么的打击人,所谓时势造英雄,那是行情好的时候,行情要是不好,那造出来的就只有狗熊了!
所以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英雄,比如青云直上受万人追捧的天启国师,而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狗熊,比如千夫所指的昏庸皇帝皇甫胤桦。
穷兵黩武的先帝留了一个超级烂摊子给他,看起来光鲜亮丽无尚荣耀,其实连放个屁都被大臣参上一本,握在手里的权力少得可怜,注定了他不能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不然……呵呵,就等着大家吹鼻子瞪眼地散伙吧!
在寿辰上被人行刺,这么打脸的事,算是彻底把皇甫胤桦在皇甫长安面前努力维护的那点儿威严给击了个粉碎,所以他也就不打算再瞒着皇甫长安什么,不再试图给他未来的接班人营造一个太平盛事的假象了——
虽然皇甫长安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父皇您别放弃努力啊!继续维护啊!一个人可以没有斗志但怎么可以不要脸呢呢呢呢?!
“所以……父皇是故意当一个昏君,想要让那些怀有二心的人现形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请允许她“噗——”一下先!
因为这个办法听起来好像很行得通的样纸,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法子很蠢呢?!
都说一个人的情商和智商成反比,可是父皇大人您的情商好像很惨不忍睹的样纸,可为什么就连智商也……咳,当她神马也没说!
“咳……也不全是出于这个目的……”啧啧,心虚了吧心虚了吧,还不肯承认是因为自己单相思而误了国,“眼下最重要的是兵权并不集中,孤王手里掌握的实权其实并不多,虽然这些年来孤王暗中收回了不少权力,然而……若不能一举将心怀鬼胎之人一网打尽,便很容易打草惊蛇激恼了对方,到时候家国四分五裂,外敌乘虚而入,夜郎的处境就很危险了啊……”
“是啊,是很危险了啊……”
皇甫长安都要怕死了啊怎么办?内忧外患啊!介就是赤果果的内忧外患啊!难道她不仅天生穷逼命,还他妈是天生苦逼命?还没爽够就要当亡国太子了吗?雅篾蝶!
等等……好像在父皇大人的奋斗下,事情还是可以有转机的样纸!
“那么,到时候等狐狸尾巴都被逮准了,父皇是不是就可以一举抄了狐狸窝,把那些乱臣贼子……全!部!都!嫩!死!?”
快看!父皇大人快看!看窝期待的小眼神儿!
皇甫胤桦抬眸看着古装天花板,不仅一副“我没看见你的期待小眼神”的表情,而且还一脸“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苦逼神色,在皇甫长安逐渐冰凉的目光中,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
“孤王是这么打算的,但具体的手段,还没有想好……”
艹艹艹艹艹!没有想好你说个屁啊摔!
皇甫胤桦老子对你一声黑啊!你丫就是个坑爹货啊!不要告诉老子,您老人家吭哧吭哧搭了一座岌岌可危,快要倒掉的桥,还硬是以慈爱的姿态塞给了老子,逼着老子走过去,说神马“走过去了你丫就成仙了,但是走到一半桥会不会断掉,你丫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窝就不知道了,所以你就自求多福吧!”……这样!
尼玛!谁都不要拦着窝!老子要给自己颁一个“史上最坑爹太子”奖!
连夜,驰北风带着一队紫衣卫扫荡后宫,众妃嫔虽有怨怒却不得不从,毕竟刺杀陛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牵连上半分的话不死也得脱层皮,因而一路下来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阻碍。
到了丽妃的烟霞殿,那丽妃李凝烟乃是李青驰的姑姑,李府当家李震的四妹。
李震对驰北风有知遇之恩,两家既是故交又是亲家,在李凝烟入宫之前,还曾与驰北风的大哥驰北陵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朦胧旧事,可惜两人有缘无分,驰北陵另娶他人,而李凝烟则被家族送入了皇宫。
作为小时候替大哥当过送信人的驰北风,见到如今已为妃嫔的“前准嫂子”,自知当年大哥有负于她,难免有些尴尬。
丽妃见着他,同样觉得碍眼,又见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前来搜查寝宫,不免心生不悦,暗恨他不知好歹。
“虽说驰上将奉的是陛下的旨意搜宫,本宫自然无可厚非,也不会多加阻拦。然而李府与驰家一向交好,驰上将亦是本宫自小看着长大,眼下驰上将这般气势汹汹地带人搜查本宫的寝殿,对于驰上将这般的猜忌,本宫着实感到有些伤心啊……”
闻言,驰北风心如明镜,知道深宫女人都不太正常,芝麻点大的事儿都能当成争宠的戏码给唱出朵花来!比如现在,他多搜罗一阵就是打丽妃的脸,扫她的颜面,少搜罗一阵就是长她的光,挣她的面子。
桑不起,真的桑不起,争宠争宠争的昏天黑地……良心有木有,谁的良心狗叼走,陛下怎滴还不来我宫里?
暗叹了一声,驰北风心中有愧,也不想跟女人计较,便命人粗粗寻了一圈,随即告辞:“打扰到娘娘休息,微臣心下有愧,眼下既然无事,那微臣便先告退了。”
“忙碌了一晚上,驰上将想必也走累了,不留下来喝杯茶水么?”
丽妃对他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然而这么快就离开也难免令人起疑,好在陛下对他极为信任,不然再派些别个人可就不妥了。
“如是甚好,多谢娘娘爱怜。”驰北风淡笑着应下,留着喝了一杯茶。
“丽妃娘娘!你没事吧?!听说你昨晚伤了手臂,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三公主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急切忧心。
丽妃即刻站起来迎了上去,有些哭笑不得:“三公主怕是听错了,本宫没事,受伤的是本宫的婢子,现在包扎好了也没什么大碍,倒是叫三公主担心了一场。”
“娘娘没事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三公主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转身又看到满室的护军,还有那个死对头驰北风,不免冷下脸斥道。
“怎么,刚跑完本公主的院子就跑这儿来了?疑神疑鬼个什么劲啊!也不见得能抓出一只什么小猫小狗来!别是某些人想要借此搭台唱戏,做个什么把戏栽赃陷害吧?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真要下个蛋才肯滚啊?!”
驰北风自顾自喝着茶懒得搭理她,三公主见状不由得更怒,作势就要走过去动手。
丽妃见他们如此,不由得上前劝她:“三公主息怒,这位驰上将乃是本宫的故交,素来就是这个性子,若有得罪三公主的地方,这回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三公主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哼!行啊,有娘娘给你撑腰就了不起了是吧?!”三公主脾性素来火爆,听丽妃这么说更来气,当即走过去一把夺了驰北风手里的杯子“啪”的摔在地上,“没听见本公主在说话吗?喝什么茶!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仗着有几分权势就妄图在宫里头横着走吗?!哼,不就是个小小的禁军上将而已,竟敢给本公主看脸色?!你活腻了吧?!”
三公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驰北风本无心跟他计较,但是听她越说说过分,忍不住起身抓住她笔直指向自己的手,欺身冷笑。
去尼玛“小小”的禁军上将,老子怎么说也是“大大”的禁军上将!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文化!
“公主?依我看,是泼妇还差不多……哦不,说你是泼妇都侮辱了泼妇的美好品德!”
“你——”三公主闻言大怒,伸手就想刮他一掌,无奈另一只手也被握住,顿时气得脸颊通红,一边挣扎一边大喝,“放开!你竟敢以下犯上?!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让父皇治你罪,把你五马分尸?!放开啊,快放开!”
驰北风哼了一声,冷冷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三公主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作势要跟他纠缠到底:“想走?哼,没门!今天你要是不跪下来给本公主磕一百个响头,就别想活着离开!”
驰北风转头怒瞪了她一眼,劈手就欲甩她两个巴掌,看甩不死丫个小贱人!妈蛋,太他妈烦了!快来个裁缝把她的嘴巴缝起来吧!跪求!
然而手臂才刚刚举起,就听三公主尖声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众人齐齐探头望了进来,丽妃立刻上前拦住驰北风,怒斥道:“这里是在皇宫,众目睽睽之下殴打皇族,你不要命了吗?!”
驰北风缓缓收回手臂扭了扭手腕,随即挑眉轻笑。
“手臂被三公主抓麻了,微臣只是想抖动一下,并没有冒犯的意思。”下次他一定找个机会偷偷地殴打!
特么那女人是得狂犬病了还是咋滴?
不就是上次见她落水救了她一回,后来好心没好报被甩了个巴掌后,他一气之下就把她给扔回了水里而已……屁大点事能记恨这么久,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嘤嘤嘤,英雄救的十有**都是疯女人。
老远就听见丽妃的寝宫内乱哄哄地闹得一片鸡飞狗盗,皇甫长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看到三公主的步辇停在院子里,不由得微微蹙眉。
在这个皇宫里,她最讨厌的就是三皇姐皇甫瑾瑜了,整一个神经病,每次遇上她都烦得想自杀,嗓门又比铜锣还大,听她喊个一刻钟,脑袋就能嗡嗡地耳鸣三天!
走进烟霞殿,皇甫长安四下看了一圈,问向驰北风:“发生了什么?”
被皇甫长安冷眼一扫,三公主禁不住一缩,继而挺直胸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讥讽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瑾瑜,不得放肆!”皇甫胤桦后一脚迈进来。
“拜见陛下。”
见到皇甫胤桦,众人齐齐俯首叩礼,三公主万分不乐意地扭头哼了一声,瞪着皇甫长安唤了一声侍婢:“我们走,眼不见为净,免得在这里污了眼睛!”
皇甫胤桦没拦着她,三公主自小就喜欢黏着皇甫无桀,极度憎恶皇甫长安,两人从小到大不知打过多少次架,宫里头的人看都看腻味了,到了后来甚至连架都懒得拦了,反正他劝了也不管用,想着公主迟早是要嫁出宫的,就没再管她。
待三公主离开后,皇甫胤桦才上前一步坐了下来。
“方才孤王听人说驰家与李府乃是姻亲,为了避免猜忌,便让长安去搜查吧!”
丽妃面上一派和颜悦色,倒是没什么不满的。
“为了避嫌,这自然是应该的,免得留下什么给别人嚼舌头,好端端坏了本宫的声名,太子殿下可要搜得仔细一些才是!”
见她如此坦蛋蛋,皇甫长安反而疑惑了。
她这次特地带了皇帝老爹来烟霞殿,就是因为上次撞破了丽妃在宫里头偷汉纸的奸情,再加上那个奸夫上官无夜有谋逆之心,这才将丽妃列入了重点考察对象!
率人走入内室仔细寻了几遭,确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皇甫长安很有些失望。
“父皇,宫里无人,那逆贼藏得深……还请父皇加派人手搜罗。”
皇甫胤桦点点头,转向驰北风:“你们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
驰北风一行人跟着皇甫长安离开,皇甫胤桦难得来这烟霞殿一趟,便应着丽妃的留意坐下喝了杯茶。
丽妃自是一派欣喜,张罗了各种吃食,皇甫胤桦笑着陪她聊了会儿天,又说了些安慰的话。丽妃一边说着一便就靠了过来,气氛逐渐变得旖旎而暧昧,宫人识相地一一退下。皇甫胤桦抱着她走入内室,一路软语温存,哄得丽妃浑身酥软,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探向皇甫胤桦的下腹,一点点解开他的襟带。
皇甫胤桦微微喘息,幽深的眸中却并无半分**,丽妃娇吟生香,一双手挑逗着四处点火,皇甫胤桦忽觉不耐,握住她的手制止。
丽妃抬头看他,眼中有几分不解与哀怜,却只见得皇甫胤桦起身离开,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一双含情脉脉的柔弱双眸顿然变得尖锐无比,噗噗喷射着毒汁,几乎能刺出一千枚针来……嘴边却勾起一丝媚笑,幽怨而羞恼,鄙夷而仇恨,不甘而痴狂。
三公主的宫阁中,一个太监从步辇内走出,随着三公主匆匆进了内殿,然而太监的身形能有像他这么高大挺拔的,实在很稀罕啊!
命亲信守在门后,三公主关上门走进内殿,揉着脖子摇了摇脑袋,长长叹了一句。“可算把你弄过来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没想到连父皇都亲自过来了……”说着又正起头得瑟地笑了笑,“不过刚才还挺刺激的,那么多人竟然谁都没有发现?!哈哈,只要一想到那个死混球搜完整个后宫也没找到人,气得半死的样子,我就忍不住要笑出来!哼,装什么装,我看也没多大点本事,还不就是仗着父皇的宠爱,整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上官无夜剔着刀眉冷冷一笑:“把一个弑君的逆贼藏起来,就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公主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三公主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英俊冷佞的男人,抬眉笑道,“就凭你么?你们还真当本公主是傻子吗?父皇是怎样的人我会不了解?刺杀父皇这种傻事做一次就够了,若非父皇要抓活口,只怕你现在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你们上官家的那点小心思哪里瞒得了父皇……我帮你们不过是不想你们上官家连累了大皇兄。”
三公主说着伸出手,缓缓抚上上官无夜挺拔分明的脸颊,带着几分怜爱,语气依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就算上官侯爷真的登上了皇位,你以为你一个养子真的能继承大统吗?皇后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做什么会比一国之母更有权势呢?如果她能回心转意,本公主就再给她一次机会,不计前嫌帮你们,否则……”
上官无夜咬着三公主的薄唇,眉目间笑意盈盈满是温存,大手一把撕开她胸前的衣襟,带着几分狂暴与野性,却火热得让人难耐:“否则……什么?”
“嗯……”三公主克制不住申吟出声,脸颊因为偷情的兴奋而变得红润温热,双手紧紧抓住上官无夜的肩膀,有种破禁的紧张,混杂着无与伦比的刺激与期待已久的向往,这样的感觉竟是如此蚀骨**。
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媚态横生娇吟香软,娇艳得如同含羞绽放的鲜花,欲拒还迎。
上官无夜的双手在她的身上娴熟地游走,点燃一簇簇情动,望着三公主浑然忘我一脸沉迷的模样,上官无夜俯下身咬着她的耳垂,重复着又问了一遍:“否则什么?”
三公主意乱情迷,抱着皇甫枭齐忍不住一阵阵喘气,脑中仅剩一丝清醒:“否则,我就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父皇……啊!嗯……”
上官无夜用力蹂躏着她那娇弱的身躯,蛊惑地开口:“喜欢这样吗?”
三公主笑着喘气:“喜欢……”
“那你舍得我吗?”
“呵呵,当然不舍得呢……”
上官无夜冷冷一笑,室内盈满了**的春光:“如果……让你做我的皇后,你会答应吗?”
三公主埋头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紧紧贴合毫无一丝缝隙,这种感觉瞬间挤走了她十多年的空虚,觉得整个人都被填得满满的,良久,她才轻笑着叹了一声。
“这样也好……”
好个屁啊好!他妈这个女人的贞操都被狗吃掉了吗?有这样的亲戚还真是令人不齿啊……被干了一顿就连自己姓啥都忘了!送你一瓶502快把处一女膜粘起来吧姐姐!
皇甫长安总觉得有些奇怪,大半夜的三公主没理由跑到烟霞殿,虽然说她跟丽妃……呵呵,是挺一丘之貉的!
所以她就偷偷跟了过来。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逮了个正着,不过……这上官无夜尼玛是直立行走的性一交机器吗?!
为啥碰见他两次,他都在跟妹纸啪啪啪啊!丫就不怕一个不小心精尽人亡吗大哥?!本宫都替你擦了把冷汗啊!
“你在看什么?”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啊……”回头看清来人,皇甫长安不禁惊呼出声,艹,怎么会是……大皇兄?!
“是谁?!”
听到动静,上官无夜立刻射来几枚飞镖,嗖嗖嗖嗖嗖!
“快走!”
一把抓住皇甫长安的腰身,两人即刻跳下了树梢,消失在黑暗之中,临走皇甫长安还不忘学了一声猫叫。
“喵……喵喵……!”
☆、67、你的胸肌好大
被皇甫无桀像拎鸭子一样拎到了安全地带之后,皇甫长安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
“艹!这里是皇宫,本宫是太子,那家伙才是刺客!为什么我们要逃……唔唔唔!”他妈捂老子嘴巴作甚?!
“别喊那么大声。”
皇甫无桀头疼地对上皇甫长安那双几近喷火的眸子,很有敲昏她的冲动。
一把扯开他的手,皇甫长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觉得死丫忒孬种了些,一点皇家的霸气都木有:“什么啊!本宫有说错吗?你知不知道,那个直立性一交机器,哦不,那个逆贼……他是刺杀父皇的刺客!”
皇甫无桀神情冷漠,目光凉淡,口吻更是平静:“我知道。”
皇甫长安气得吐血,知道还尼玛这么冷静,装十三啊!
“他要篡位!”
皇甫无桀依然面色如水,不起波澜:“我知道。”
“他诱奸了你妹妹!”
“我知道。”
“他和上官南鸿,还有你那位亲爱的敬爱的可爱的母后大人,根本就是把你用作棋子,当成了挡箭牌,而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拥护你登基为帝!”
皇甫无桀微微垂下眼睑,黑眸之中倒映着皇甫长安那张几欲怒发冲冠的面容,嘴角不由勾起几丝微不可察的苦笑:“嗯……我都知道。”
“艹!嗯你妹啊嗯……他妈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能这么蛋定啊!”……亲!劳资表示不能理解啊亲!
“是父皇的主意,”皇甫无桀坚毅的面庞宛如刀刻,昏黄的月色下看不清神色,阴影打在半张脸上,似山岳临渊,一派巍峨,“上官南鸿想借我的手夺权,把我培养成一个傀儡,父皇便让我将计就计,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这样一方面多少可以知悉他们的动作,另一方面,也能暗中进行招安策反。”
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冠冕堂皇。
皇甫长安抬头半眯着眼睛睨着他,忽然有些看不透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这宫里头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论是老狐狸还是小狐狸,都演得一手好戏,戴得一张完美无暇的好面具,就连皇帝老爹都瞒了她不少事情,作为争夺皇位的“一号死对头”,皇甫无桀显然不可能对她坦白太多。
这一番说辞,三分真七分假,大概也就只是拿来诱哄她的而已。
至于皇甫无桀到底站在哪一边,是皇帝老爹,是上官皇后,还是他自己……算盘打在人家的心底里,谁也猜不透,哪怕是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也不见得能看透这般繁芜缥缈的人心。
皇甫无桀有心要放过上官无夜,无非是不想这么快就跟上官家撕破脸,因为那样一来,他的立场就很尴尬了,在自身的势力还没有成形之前,打破这一层和平的假象,对他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而刚才若是皇帝老爹在场,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做了那么多年的忍者神龟,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他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想要毕其功于一役,那么在彻底翻身农奴做主人之前,需要装孙子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的。
可怜的皇帝老爹,虎摸哒!人家勾践卧薪尝胆,你就捧着五仁月饼在一边慢慢啃好了。
“所以……”皇甫长安凑近他面前,笔直看进他的眸子里,目光如剑,锋芒破空,直抵人心的最深处,令人不由为之一怔,再回神,却只见她勾起嘴角笑得欢喜,“大皇兄答应要娶上官婧瑶那个小贱蹄子,也只是逢场作戏对不对?大皇兄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她,对不对?”
温热的身子蜘蛛般紧紧地缠在身上,过于亲密的姿势暧昧得令人难堪,皇甫无桀不由撇开头,口吻瞬间冷漠了许多。
“……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要!”皇甫长安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牢牢勾着,两条腿水蛇似的环着他的腰身,闻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瞬间就把刺客一事抛到了脑后,开始撒泼打滚耍无赖,“我喜欢大皇兄,就是要缠着大皇兄!我想跟大皇兄玩亲亲!我想跟大皇兄啪啪啪!”
皇甫无桀的眉头越皱越深,双手捏着她纤细的腰身,轻点吧又扯不开她,重点吧又担心直接把她的腰给掰断了……闻言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经意间想起上次被她亲了一口的场景,更觉得浑身烦躁!
“啪啪啪又是什么?!”
“嘿嘿……”皇甫长安淫邪一笑,靠在皇甫无桀的肩头对着他咬耳朵,“就像是刚才那个刺客跟三皇姐那样啊!”
皇甫无桀俊脸一黑,掌心下意识加重了力道,一把将皇甫长安从身上拔了下来,甩手扔到了草地上。
皇甫长安立时疼得“哎呀”叫了两声,嚷嚷着“腰断了腿断了手断了全身都断了!”
皇甫无桀再也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啊啊啊!大皇兄!你干嘛……干嘛要脱我的衣服啊?!大皇兄不要啊,你弄疼我了!哎呀,什么东西这么硬,顶到我的肚子了哇哇!……”
见皇甫无桀走开了几步,皇甫长安平躺在草地上,双手撑在嘴边做喇叭状,对着满天繁星大喊大叫,气荡山河——小样儿,就不信你丫不会回来!
这一招老子试验过n次了,对于泥们这些把面子看得比蛋蛋还重要的家伙,简直百试不爽啊有没有!
果然,皇甫无桀沉着一张俊脸匆匆回身,在酷寒的视线扫向那个耍流氓耍无赖的魂淡后,那丫却又马上捂住了嘴巴,撇开脑袋东张西望,仿佛刚刚那会儿是别人在喊似的,一副“窝纯良,窝无害,窝是清新可爱的洁白小莲花”的模样,看得皇甫无桀恨不得上前两步,抬脚踩爆了她!
“皇甫长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我喜欢……!”皇甫长安“噌”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猴子似的挂到了他的身上,一手挑起他那冰丝绸般的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口吻充满着眷恋和痴迷,“大皇兄的什么我都很喜欢啊!头发我也喜欢,眼睛我也喜欢,鼻子我也喜欢……就连大皇兄对我大吼大叫,我都好喜欢啊怎么办……”
皇甫无桀的眼角持续抽搐中……好想掐死她怎么办!
感觉到那股子缓缓腾起的杀意,裹挟着隐忍到了极限的震怒,皇甫长安眉梢一挑,却是没觉得害怕,反而往皇甫无桀的身上贴得更紧了,声音也更温软了。
“……我就是喜欢大皇兄,看到大皇兄的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想要大皇兄看着我,想要大皇兄对我笑,只要大皇兄开心,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大皇兄对人家好冷淡,嘤嘤嘤……我又没做错什么……大皇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不跟你抢皇位,你也别讨厌我好不好?”
月夜告白,微风浮动,花香袭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唯一的错误,就是——“皇甫长安”这只断袖!
皇甫无桀的手落在她的后颈上方,作势就要砍晕了她,然而在听到最后那句话之后,动作微微一顿,停在了半空。
皇甫长安伏在他的肩上,察觉到了他动作的停滞,不由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男人啊,若是没有一颗“野心”揣在胸口,作为热血奔腾不息的原动力,那这个人跟废物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而生于皇族,长于宫廷的人,在见识了权势的绝对效力,尝到了强权在手的美妙滋味后,那种对权力的渴望只会欲渐浓厚,“放手”二字对他们而言早已成了陌路。
可是当局者迷,很多人到死都不会看明白,太过看重的东西往往都会变成致命的弱点,有时候深陷其中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能自知。
在这一点上,皇甫无桀遇上了皇甫长安,就已经是不战而败了。
因为皇甫长安从没打算跟他开战,也没想过要跟任何人争权夺势,从一开始,权力就不是她的目标,而只是她的工具,旁人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东西,她可以笑着拱手让人……只此一点,她便可以当那作壁上观的旁观之人,从而得以站在诸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高更远,更广阔!
皇甫无桀再次将她从身上拔了下去,垂眸凝视那双泛着琉璃光泽的双眸,似乎在考量她说的那番话,有几分真实性。
皇甫长安抬眸回视,并无丝毫畏缩,誓要将“君子坦蛋蛋”的原则贯彻到底。
一边是坚毅锐傲,烈如骄阳的明眸,一边是星芒璀璨,癫狂浪荡的凤目……视线相交的刹那,似乎能激荡起千古银河的波澜,耳边似有亘古的余音在一声声地回响。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谁说是玩笑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只要你肯要,我就愿意给!”
“呵……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啊!难不成要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不要这么残忍啦,会死人的说!”
“至少,我没有看到诚意。”
“诚意?你要诚意?这个还不简单!”皇甫长安倾身上前,一把抓起皇甫无桀的手腕,举过头顶对天立誓,“我,皇甫长安,在此对天发誓,只要我把皇位搞到了手,就送给大皇兄当聘礼!若有违背,便万箭穿心!五马分尸!出门被疯狗咬死!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巴拉巴拉巴拉。
然后心下默默嘀咕,神啊您老人家不要老眼昏花搞错了,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沈名青眉!不是那劳什子的皇甫长安啊!切记!切记!
皇甫无桀瞧着那张小脸难得一扫往日的猥琐,换上了严正的神色,不由微微敛眉。
虽然心下仍对她保留怀疑态度,但若能将皇甫长安收为己用,不说别的,就凭父皇对她有求必应的宠溺程度,以及这段时日她所表现粗来的“小聪明”,正所谓多一个“战友”便是少一个敌人,倒也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手段。最多,也只不过是要忍受她那种浪荡的性子,以及肆无忌惮的骚扰。
反正这个天底下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大张旗鼓地发扬断袖之风了,就连紫宸九殿下都被拉下了水,他还矜持什么?
“那……”
皇甫无桀低下头,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了皇甫长安纤细而柔软的五指,冷峻的面容微微缓和了三分,露出几许温和的笑意来,灿烂如三月春光,完美得无懈可击。
“我便信你一次。”
“嗯嗯!”
皇甫长安眉开眼笑,抱着他的手臂小猫似的蹭啊蹭,笑得像是抢到了糖葫芦的孩童,靠着他的肩头偎在他怀里,举头望着天上那轮清丽的明月,不禁游目骋怀,畅叙幽情。
“大皇兄,你看……今晚的月色这么好,不如我们就地啪啪啪吧?”
皇甫无桀的还没成形的笑意由是凝固在了脸上,良久,松开了五指,抽出了手臂。
“……滚。”
“哎呀大皇兄,别害羞嘛……来啊,我会很温柔的……”
“……shi开。”
“嘛!大皇兄,你都答应给本宫做娘子了,刚刚还一起发过誓的哦,难道你想耍赖?”
“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做、做娘子了?!你不要乱说!”
“刚才我不是说了啊!‘只要我把皇位搞到了手,就送给大皇兄当聘礼!’,那大皇兄既然答应收下了聘礼,不就等于答应嫁给我给我当娘子了咩?”皇甫长安眨巴着眼睛,一派纯洁无暇,天真浪漫,就像傻子一样。
皇甫无桀微一冷哼,不屑地笑道:“方才我只听到你发了一长串的毒誓,没听到什么聘礼不聘礼的,你少杜撰那些有的没的。再说了,我既是男儿,又怎能给你当娘子?更何况,你年纪尚小,我比你年长许多,这种玩笑以后莫要再开了,若叫旁人听见,岂非叫人徒添笑柄?”
“大皇兄这就不懂了,这叫‘年、下、攻’!”皇甫长安眯眯眼,笑得贼贱,“旁人要笑便由他笑,倘若事事看人脸色,又如何活得自在?开放点人家说你骚,保守点人家说你装,冷淡了说你傲,热情了说你浪,走在前头挨闷棍,走在后头全没份,总之就算你再好也有人从你身上挑刺儿,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说什么都有理……”皇甫无桀苦下脸,缓慢消声,及时醒悟到跟她耍嘴皮子那绝对是浪费口水,末了,又忍不住问,“年下攻……那又是什么?”
“这个啊,来日方长,”皇甫长安瞟了个火辣辣的媚眼给他,一副恨不得立刻扑倒他的神态,“我以后会慢慢给大皇兄言传‘身’教的……”
皇甫无桀脊背微僵,继而生硬地吐出两个字:“——不必。”
瞧她那神情,就不可能会是什么好词儿!
在太子寝宫等了一阵,也不见皇甫长安回来,皇甫砚真起身踱了两圈,听到外头有声音传来,便快步迎了上去,才一踏出门槛,就见到皇甫长安搂着皇甫无桀的手臂,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走回来。
微扬的嘴角刹那间便扁平了下去,散发着几分凉淡的气息。
“七弟,你去哪里了?我来你宫里头也见不着人影。”
皇甫长安大大咧咧,童言无忌,口无遮拦:“我去跟大皇兄谈情说爱看月亮去了啊!”
“七弟!”皇甫无桀闻言不由脸色一恼,立刻喊住了她,“莫要胡说!”
皇甫长安立刻哭丧起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抬头回望他:“我哪里乱说了?不然……你来说呀,我们刚才干嘛去了?嗯嗯?!”
“这……”
皇甫无桀微微一滞,立时就钻进皇甫长安甩来的套子里——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他们刚才抓到了那些刺客的主谋,当然不能直接说那个主谋还胆大包天地诱奸了三公主,也当然不能说皇甫长安发了个毒誓,拿皇位下聘要自己给她做娘子……就是那么眨眼间的停顿,想要再辩解就已经晚了,说什么都成了另找的借口。
抬眸对上皇甫砚真狐疑而冷锐的视线,皇甫无桀自知多说无益,越描越黑,便干脆不说,只当是吃了个闷亏。
暗暗拂开皇甫长安搭在身上的手,皇甫无桀朝皇甫砚真点了点头,神色不无尴尬:“既然二弟找七弟有事,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见他如此,皇甫砚真更加认定,他就是心虚了,就是默认了,继而神情不由随之冷漠了三分,淡然道。
“大哥好久才来东宫一趟,何不喝杯茶水再走?”
话一出口,却俨然一副当家“女”主人的模样。
皇甫无桀与皇甫砚真本就不亲近,见到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瞎子,看不出皇甫砚真对他的敌视……当然眼下他只将这种敌视归结为皇子间的权势之争,而没有往任何其他的方向联想……
对于皇甫砚真的客套话,皇甫无桀自然不会当真,即时告辞走了开去。
“宫中出了那么大的事,刺客还没抓到,闹得人心惶惶,这茶……还是改日再喝吧!”
一直等到皇甫无桀的身影消失在了门边,皇甫砚真才淡淡哼了一声,拂袖进到了房间里。
皇甫长安后一脚跟了进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番冰山美人儿不悦的脸色,尔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欢快地扑了过去,微扬的眼角略显狡黠。
“我说……二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皇甫砚真走到桌边坐下,落落明月,飒飒清风,口吻一如往常的淡漠:“吃醋?吃什么醋?”
皇甫长安努了努嘴巴,狗腿儿一般挨了过去:“看到我和大皇兄那么亲热,你都不会觉得胸口闷,不痛快吗?”
皇甫砚真凉凉地瞅了她一眼,眉间露出几丝不解:“你跟谁亲热那是你的事,为什么我要不痛快?”
皇甫长安不甘心,瞪大眼睛死死往他脸上扫描仪似的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也没能瞧出个蛋蛋来,不由悻悻地垂下眼皮,很有些失望……尼玛这二皇兄的心他妈是石头做的吗?她拼死拼活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极度的不开森,极度的怨念!
“那大半夜的,二皇兄找本宫做什么?”
察觉到皇甫长安的自称从“我”变成了“本宫”,皇甫砚真的心头微微腾起一丝不快,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听皇甫长安这么一问,依然是淡若清风的口吻。
“方才听闻驰上将说你去抓刺客了,所以想来问一问,那条漏网之鱼抓着了没有?免得留了个刺客在宫里,叫母妃担心受怕,连睡觉都不得安生。”
打死皇甫砚真也不会承认,他特地跑来找她……仅仅是因为挂心她的死活,担心她胡闹的性子,一不小心就着了那刺客的道。
“没抓到!他藏起来了,一时半会找不到……”
皇甫长安一手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一手吧嗒吧嗒地叩着桌面,怏怏不乐地回着话。
不爽啊好不爽!为嘛过了这么九了,二哥的态度还介么冷淡?!妈蛋……年头风水不行还是怎样?怎么泡个男人这么难?!这要放在上辈子,一打男人她也搞到手了好吗?!
当然,教父大人除外……对教父大人,她可不舍得下猛药!
“你没受伤吧?”
冷不丁,皇甫砚真冒出了这么一句。
皇甫长安瞬间感动得内牛满面:“二哥你这是在关心本宫吗?”……吗吗吗?!
“呵,”皇甫砚真理了理袖子站起身,对着满眼期待的皇甫长安轻飘飘地丢了一句话,“随口问问而已……”
尔后在皇甫长安骤然黯淡的视线下,还用十分不齿的口吻埋汰了一句:“既然刺客还没抓到,那我就先回琳琅苑了,母妃的身子还未痊愈……可不能再受到惊吓。”
扁了扁嘴唇,皇甫长安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勒死你的手势,暗骂了一句。
“白眼狼……喂不饱的白眼狼!迟早撑死你!”
被刺客大闹了一番,这个晚上皇甫长安就别想睡了,洗了个脸清醒了不少,皇甫长安琢磨着还是得去地牢看看那几个被活捉的刺客,审讯什么的最有意思了,要是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神马那就更好了!
“小甜甜……”
走到门口,一阵香风拂面而来,皇甫长安满身的鸡皮疙瘩就随之冒了出来,紧接着迅速往边上一缩,才逃过了宫疏影那八爪鱼般的熊抱。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映儿那边是什么情况?”
皇甫长安手头可以用的人手不多,皇帝老爹他自己本身就很缺人,因而也派不了多少忠心耿耿的死士给她,苦逼的太子殿下只能自己发展属下,所以随手就把宫疏影和玉琉裳抓来充了个数——
宫疏影这个自恋狂虽说从头到脚基本上没什么可取之处,人品也不能算是正派,但有一点皇甫长安不得不点个赞,那就是这只死狐狸很讲江湖道义!她救过他一命,他就不会反过来害她,所以派他干些无伤大雅的事,也不会损害到她的什么根本利益。
玉琉裳这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测,但失忆却不是装的,皇甫长安试探了不止三次,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家伙的记忆系统相当混乱,且大部分处于罢工状态,是以暂时拿来打打下手充当一下廉价劳动力,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跟我走。”
宫疏影欺身而来,趁势搂住皇甫长安的杨柳小蛮腰,继而纵身跃上屋顶,怀抱着温香软玉踏着清风明月,夜枭般闪过天际,划下一抹艳红的影子。
不太情缘的抱着宫疏影的身子,这家伙速度贼快,她很担心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饼,手下的力道不免拧得有些紧。
宫疏影微蹙眉头,忍不住抱怨了一声:“干嘛掐我的腰?”
皇甫长安是个坦白的乖孩子:“我紧张!我怕掉下去!我一紧张就忍不住掐人!”
宫疏影忽而勾起嘴角,戏谑道:“害怕的话就抱我紧点,夜来风凉,我觉得有点冷啊……”
“死狐狸,别想占本宫便宜!”皇甫长安哼了他一声,下手更重了三分。
“嗷!好疼!”
宫疏影哀嚎了一声,蓦地身形一滞,就那么搂着皇甫长安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艹!”皇甫长安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了宫疏影,恨爹不成刚地怒骂,“别乱来啊!你倒是给我飞啊!”
“疼死了啊,飞不动了啊……”
宫疏影笑得无赖,在即将摔倒草丛上的前一瞬,于半空飞快地翻了个身,先自掉到了地上,再是皇甫长安不偏不倚地摔到了他的身上,胸前那36d的大胸肌狠狠地压了下来,特别的结实。
“靠!你这个坑爹货!你是故意的!”
皇甫长安怒不可遏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还没直起腰,就被一把拽了回去,转而立刻被某狐狸翻身压在了下面,在她破口大骂之前吻上了她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巴拉巴拉……难得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了玉琉裳那只闪瞎狗眼的电灯泡,当然要尽情的做他想做的事情,干他想干的人!
白苏有话说:艹!大湿胸你魂淡!有异性没人性!他妈我不是人吗?!
这一次皇甫长安是真的失策,被宫疏影打了个措手不及,死狐狸估计研究她很久了,把她所有反抗的动作都轻车熟路地化解了下去,以至于皇甫长安到头来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唯一的区别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而被死死压在草坪上的她则是任、人、轻、薄!
更可恶的是!就凭皇甫长安那包括括蜻蜓点水在内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接吻经验来谈,死狐狸的吻技也特么忒差了好吗?拜托能先回家练练再粗来好吗?别丢人现眼了!
吻着吻着就把自己给吻缺氧了是什么节奏啊蠢货!
看着脖子一歪昏厥在地的宫疏影,皇甫长安气得直咬牙,尼玛丫昏过去了连骂都没的骂,好焦躁!一把推开他,狠狠地戳了几下他的胸口,皇甫长安还是不解气,又抬腿踹了他的ρi股两脚!本想一走了之,但周围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死狐狸把映儿带到了哪里先前也没说清楚,就这么走了实在有些误事。
不得已,皇甫长安回过身,抱胸站在一边对着宫疏影盯——,再盯——,继续盯——!
尼玛快给老子醒过来!
因为是缺氧导致的昏迷,再加上练武的人警觉性都比较高,皇甫长安没盯多久,宫疏影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只是意识还没有太清醒。
抬眸见到皇甫长安柱子一样杵在边上,宫疏影一下子回不了神,甚而还贼汉子抓贼地抚着额头,弱弱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口吻颇是委屈:“你……对我做了什么?”
皇甫长安冷笑一声:“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宫疏影蹙着眉头沉思了三秒,尔后“哎呀”一声,学着皇甫长安无赖的样子,抱着脑袋作惊慌状:“……我好像失忆了!就刚刚那一瞬,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失忆你个球啊摔!
皇甫长安继续冷笑:“那你继续失忆吧,本宫就不妨碍你失忆了!”
看到皇甫长安转身就走,宫疏影自知理亏,赶紧理了理衣服爬起来追了上去——
“小甜甜,小甜甜!好嘛!刚才是我情不自禁了、是我意乱神迷了、是我鬼迷心窍了……可是虽然我不小心咬了你一口,但也马上就被你咬了两口回来,说起来好像还是我比较吃亏啊……”
艹艹艹!皇甫长安闻言更崩溃了,敢情在丫的观念里面接吻就是互啃吗?!拜托您找别的姑娘啃去好不好,老子的嘴还要留着吃黄瓜呢!
远远看着下面闹矛盾的两个人,皇甫长安一副“老子再理你就是猪!”的高姿态,而宫疏影则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舌灿莲花,使出了浑身解数哄着,讨好着……白苏的面部表情就一直处于抽搐状态不能恢复,她那个孔雀一样高傲的大师兄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真是世风日下啊,一个个都拼着掉节操这是要闹哪样?还有……“小甜甜”这个称呼太尼玛恶心了好吗,能不能换一个叫法啊跪求!
等皇甫长安一路拽着宫疏影的耳朵——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耳提面命的到了城郊的一座宅子里时,天都已经快亮了。
宫疏影走到门前有规律地叩了七下门,才有人缓缓把门打了开。
皇甫长安抬头跟宫疏影对了一眼,随着那仆人走了进去,还未走至门口,玉琉裳就热情奔放地迎了出来,扑到她身上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差点没把她直接扑倒在地上!
“爹爹,你终于来了!我都等得快要睡着了!”
不动声色地从他的熊抱里慢慢缩身退出来,皇甫长安走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映儿,以及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满脸焦虑的男人。
见到皇甫长安进门,那个男人先是一顿,随即匆匆跑了过来,跪地磕头:“拜见太子殿下。”
皇甫长安转头看向宫疏影,微微挑眉:“这个人又是谁?”
宫疏影捏着团扇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笑着道:“宫人把映儿的‘尸体’拖出去扔到乱葬岗的时候,这个男人后一脚就找了上来,说是映儿青梅竹马的老相好……对了,他好像也是替‘那个人’卖命的狗腿子。”
皇甫长安了然,垂眸看向那个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本宫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你?”
“回殿下,小人朱常青,在御药司当差,见过太子殿下几面……”男人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回着话,只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哽咽,却是到了伤心处。
映儿小时候跟家人走散,成了妆妃的女婢,入了宫才遇见了朱常青,凭着信物与家人相认,然而那时候朱常青已被收做了暗桩,映儿由是被抓住了把柄,拖下了泥潭,一切罪孽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叫他怎能不悔不恨?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起来吧,映儿的伤并不致命,疗养一段时日也就痊愈了,你不必担心。”
那人却是磕着头,长跪不起:“小人担心的并不是映儿的伤势,小人更担心映儿她……了无生意!恳求殿下帮小人劝劝映儿吧……殿下大恩大德,小人必当以死相报!”
“不想活了?呵……”皇甫长安收起折扇,走到了床榻前,自上而下睨着那个脸色苍白,目光空洞,行尸走肉一般仿佛没有了生气的女婢,口吻不温不热,不咸不淡,只是在陈述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道理,“不,你现在还不能死,也没有资格死,至少,在手刃凶手之前……你必须替他们活下去。”
听到“手刃凶手”四个字,映儿突然眼珠子一动,继而像是诈尸般笔挺挺地坐了起来,抓着皇甫长安的手,满眼凄厉之色,就连语气都因为仇恨而扭曲得尖锐,甚至语无伦次:“殿下!太子殿下!我要报仇!你帮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杀了他们的!求求你!一定要帮我!只要你肯帮我,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杀了他们!报仇!杀了!都杀了……咳咳!咳咳咳!”
看到映儿扶着胸口狂咳起来,朱常青立刻上前扶住她,一同看向皇甫长安,眼中盛满了哀求,无奈,怨恨,悲恸……
“太子殿下,现在他们暂时不会怀疑到小人,小人可以帮你对付他们!”
皇甫长安俯下身,拍了拍映儿的肩头。
“你是妆妃娘娘的爱婢,若非迫不得已,想来是不会加害娘娘的,本宫原以为用这种假死的方法可以帮你金蝉脱壳,摆脱那些人的威胁,然后再告知本宫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却没想到,那群该死的混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就连你死了,都不肯放过你的家人,甚而将其一举杀害……你放心吧,他们是你的仇人,同样是本宫的仇人,本宫一定会亲手,一根一根地捏碎他们的骨头!”
听到她这么说,映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朱常青的怀里“呜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是……是上官宜萱……那个毒妇!”
上官宜萱,便是当今夜郎王朝的皇后,武安侯上官南鸿的妹妹。
皇甫长安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那群人……
然而,这样的答案虽然早就猜到了七八分,皇甫长安却还是忍不住对他们无孔不入的奸细暗线感到震惊,还有他们谨慎的作风,缜密的布局,环环相扣的连续作案手段……实在不能不叫人高度警惕,心生忌惮。这样的势力,这样的对手,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铲除干净的,也难怪皇帝老爹会那么头疼了。
不过,再厉害的人,他也成不了神,有踩着别人的脑袋得意的时候,自然也就有被人踩着脑袋哭着求饶的时候。
上官侯爷,来来来……容本宫同你喝杯热茶,咱们战个痛快!
出了门,外头的天色已大亮,皇甫长安合衣靠在栏杆上,望着东方泛红云彩,琉璃色的双眸中不见任何情绪,无喜无怒,无悲无欢,亦是无忧无虑。
宫疏影解下外袍走过去披在她的身上,眼角噙着笑,愈发地摸不透这个家伙,愈发地觉得有趣了起来。
“方才你说的那些,是当真没有想到……映儿一死,那些人就会杀人灭口吗?”
“想到了又怎样?想不到又怎样?映儿造了这样的孽,总要有人来尝这个苦果,落到别人的手里,早晚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他们是无辜的。”
“是啊,很无辜!本宫更无辜!莫名其妙要被人算计着脑袋……这天底下,又有谁是不无辜的?”皇甫长安郁闷地叹了一口气,眉峰微拧,散发出一股无法压制的佞气,“再说了,本宫不是救世主——旁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宫疏影笑得更欢了,柔若无骨地贴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皇甫长安拿食指抵着他的眉心,缓缓推开,随后妖冶一笑,精致的面庞在晨曦的照射下,刹那芳华,倾尽万千风情。
“本宫本来就是个好人,救死扶伤,医术无双,只杀该杀的人渣,只爆该爆的掬花……看,本宫多伟大,速速来膜拜!”
“……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
“那你来夸本宫一下。”
“小甜甜……你的胸肌好大……”
“艹!”
☆、68、命中注定的猿粪啊!
上回在烟波阁,澜衣临死前吐了个“贵”字,想必是栽赃嫁祸的伎俩,就如同这次的刺杀,那些戏子虽说是皇贵妃引进宫的,然而在混乱之中,那个刺客想要趁势杀死的,却也是她——
皇甫长安亲眼见证了刺客的出手,剑法狠辣歹毒,绝对不仅仅只是泄愤,而是刻意为之!
所以,凭着这一点,皇贵妃可以暂时排除嫌疑,至少不会是此次事件的主谋。
再加上映儿和朱常青刚才所控诉的上官皇后,以及她顺藤摸瓜在三公主的寝殿里逮住的刺客头儿上官无夜,可见……最先耐不住寂寞,蠢蠢欲动想要篡夺皇位的,就是以上官家族为首的奸臣逆贼。
按照皇帝老爹所说的,但凡手中握有大权的,多少都存了那么一点儿自立为王的心思,只不过有些人看重大局,而有些人则是利欲熏心,他现在就是等着那些老狐狸排排队,看有多少人最终会选择站在皇族这一边,有多少人会揭竿而起逆流而上。
眼下看来,这上官侯爷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大概手里头已经掌握了不少势力,想要先下手为强,夺得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动权。
老狐狸的城府皇甫长安不敢看轻,可是……
侯爷大人,是不是您的启蒙先生死得比较早,没有教过你“贱射出头鸟”,或者是“心急吃不了热黄瓜”这两句话吗?
既然您这么急着送死,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借着您老的身子骨用用,杀杀鸡儆儆猴,叫那些心存幻想的家伙们睁大狗眼瞧瞧——
跟她皇甫长安作对,必须死得很有节奏感!
出宫跑了一趟,被宫疏影打了个岔,消磨了不少时间,皇甫长安再赶去地牢,便见驰北风一脸遗憾的迎了上来:“太子殿下,恕微臣看管不力……”
皇甫长安挑眉,笑得叫人毛骨悚然。
“不要告诉本宫,他们全死了。”
“还没……还没……”驰北风被她笑得发毛,赶紧辩解,“才死了一个。”
皇甫长安走到他面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才?”
太子年纪不大,个子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驰北风却莫名觉得鸭梨山大,一甩衣摆单膝跪下:“微臣办事不力,请太子殿下责罚!”
皇甫长安这才收敛笑容,轻飘飘地挥了挥手:“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紫衣卫乃是皇城禁军之中最高阶的将士,而驰北风更是紫衣卫的老大,平素就连陛下都对其厚爱有加,轻易不会责骂,然而这个狂妄无知的太子竟然一张口就要罚驰上将三十军棍,架子未免也摆得太大了些!
驰北风亦是面露不快,但到底一咬牙应了下来:“谢太子责罚,微臣这就去受了那三十军棍!”
最后“三十军棍”四个字节咬得特别的低沉,在场之人几乎都听出了他的不服气,想想也是,驰北风十六岁进紫衣卫,十八岁任少将,二十岁升上将至今,一路平步青云春风得意,哪怕在皇宫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着他说他的不是,如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教训,换做谁都会觉得颜面扫地脸上无光,心生不快。
可偏偏那太子殿下瞎了狗眼似的,自我感觉不要太好,闻言甚而还笑着点了点头,赞了句。
“孺子可教。”
差点没把驰北风气炸!
一直等皇甫长安走到了地牢深处,驰北风才怒容满面地站了起来,一脚踹翻边上的桌子,恨恨地骂了句粗口拂袖而去,旁边的属下极少见他这般气愤,也不敢开口劝说,只能僵着神情匆匆跟了上去。
驰北风那一脚踹的老响了,也不担心皇甫长安会听见,而皇甫长安确实也听见了。
小昭子跟在她身边,听到“砰”的那声响动,不禁小心翼翼的侧眸偷瞄了皇甫长安一眼,轻声吐槽了一句:“殿下……这驰上将也没犯什么大错,殿下不明事理就罚了他三十军棍,这责罚会不会太重了些?”
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你说本宫不明事理?”
“啊……奴才该死!奴才不是那个意思……殿下恕罪……”
小昭子赶紧跪倒在了边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妈蛋别人的死活关他屁事,要他多什么嘴?!可是……还是有些担心殿下这么做会被别人诟病啊!殿下明明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可是先前留在众人心里的印象太差、太根深蒂固,几乎没人愿意相信殿下其实早就凤凰涅槃、化茧成蝶了!
所以他就想不明白了,太子殿下您的自信心,以及那过于良好的自我感觉,到底是从哪儿冒粗来的啊啊啊?!
“看管犯人是他的职责,如今犯人死了一个,便是他的失责。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本宫还觉得赏他三十军棍算轻的了。”
皇甫长安一派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很英明!
看得身旁的下属暗暗摇头,直叹烂泥巴就是烂泥巴,就算瘦成了一道闪电帅瞎了人的狗眼,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
他妈的丫还觉得很得意的样子,得意你个蛋啊!……看不下去了!摔!
走到关着三个刺客的密室里,其中一个在受审前已然想方设法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还剩下两个被拴着手脚吊在架子上的,嘴里塞着着粗布,闭着眼睛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蠢了自杀不了,还是觉得没活够不太想死,总之就是在其他人都自杀成功的情况下他俩没死成。
皇甫长安估摸着,应该是这两货不想死的概率比较大,连上官无夜都亲自出马,可见派来的刺客并非全是死士,除了他之外,肯定还有在上官侯爷的帐下收重用的人才在。
稍微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抹了脂粉的脸已经被人用抹布擦干了,露出白净的面庞,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从那染着血污的破烂衣裳上看,巧得很,皇甫长安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昨夜的刺杀中被她的吞剑魔术吓了一跳,尔后被她踹飞了十多米远的可怜蛋。
认粗后,皇甫长安不禁摇摇头,替他哀叹了一声。
这家伙太倒霉了,竟然活着落到了她的手里……当初连组织里最冷血的幽影,都对她的审讯手段不忍直视,在观摩了一回她的表演之后就对她敬而远之,连走路都绕着走……
不过,幸运的是,皇甫长安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审讯。
朝狱卒递了一个眼色,“哗啦”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那两人头上,将两个昏昏欲睡的家伙给泼醒了过来。
沈季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少年卷起了袖子走上前来,不是别人,正是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回想起昨夜那场恶斗,震撼犹在,尤其她最后吞了长剑的那一抹诡谲哂笑,就有一种震荡人心的之气……跟平素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接过狱卒递上的蛇鞭,放进泡满了辣椒的水桶里浸了一遍,皇甫长安抖抖手,瞥了沈季云一眼,却扬手将鞭子甩在了另一人身上。
“啪”
只一道鞭痕,就把皮肉都翻卷了出来,那人闷哼一声,咬着牙,额头的青筋立时爆了出来。小昭子心头一跳,单是看着就觉得好疼!
“……六、七、八……”
小昭子默默地在一旁数着,很有些触目惊心。不出十鞭,那人褐色的布衣就已残破不堪,沾满了血迹,小昭子光看着都有种膝盖发软,想要跪地求饶的冲动,太特么疼了!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小昭子慢慢扭开了头,撇开了视线,垂着脑袋看脚尖……殿下别玩儿了,快放过他吧,人家做刺客也不容易啊!您就这么把人玩死了以后谁还敢来刺杀您啊!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
小昭子埋着脑袋,早就不敢看了,因为他的余光瞄到边上的狱卒捏着拳头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着……而见识过了“黄瓜爆炒掬花”自己,表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将誓死追随太子殿下!打死都不会背叛她!嘤嘤嘤,殿下您一定要对窝温油一点!
皇甫长安下手一点都不轻,每一鞭子都能翻出一层皮肉,那样的痛楚绝非常人可以轻易忍受,倘若是换个人来执鞭,用这样大的力道,恐怕不出三十鞭就把人给鞭死了。
可是太子殿下玩儿似的甩了将近一百下,那个刺客却还很清醒,一点要断气的迹象都没有。
途中,刺客好几次痛晕了过去,又被泼了一身的辣椒水,痛醒了过来,如此死去活来好几次,把一牢房的人都给吼清醒了,把一牢房的狱卒都吓得快要嘘嘘了,齐齐投来“殿下您就行行好给他个痛快吧,好歹也是爹妈生的用不着这么残忍吧”的目光,皇甫长安才随手丢了鞭子,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人。
“你们把人看好了,可别把本宫的玩物弄死了,本宫先去吃顿饭,待会儿再回来继续玩。”
众狱卒风中凌乱了……
太子殿下您能不能不要用这么云淡风轻的口吻,好像说“今天的黄瓜不够脆”一样,话说那家伙都被打成那样了还能活多久啊,他死了也是您打死了,不能怪罪到咱们头上好吗?
最重要的是!审讯这种事情能像玩游戏一样,点个暂停,就真的时光停滞了吗?!
醒醒吧殿下,不要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
沈季云脸色发白地看着皇甫长安潇洒转身,后悔得肠子都快打结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就该死得干脆一点……要不,就招了吧招了吧招了吧?!
等皇甫长安离开了一阵,众狱卒才齐齐打了个寒颤,回过神儿来,却是不敢抬眸去看那个被鞭得面目全非的家伙,虽然真的很想上前去一刀捅死他给他一个痛快……咦,等等!丫身上的伤痕怎么结痂结得这么快?!才多久啊这血就不流了,自愈能力这么逆天……他妈还没被鞭爽吗?!
就这样,春去秋来,反反复复……
太子殿下就像那无良的猫一样,玩弄着捉到手里的刺客,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硬是没让刺客痛痛快快地去地狱报道,把一朵憔悴不堪惹人怜的掬花进献给阎王老大。
直到第二天晚上,太子殿下才“哎呀”了一声,把众人四处游走不知今夕何夕的魂魄给召了回来。
皇甫长安万分遗憾地把手头的鞭子扔到了小昭子手里,对着大家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哎,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是本宫的错。”
不不不!殿下您没有错!您怎么可能有错呢!无论怎样您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长叹了一口气,皇甫长安眸光烁烁,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心中顿起豪迈之情:“好久没玩,手都不灵活了,想当年……本宫最好的记录是一千一百一十三鞭!现在竟然才打了五百多鞭就玩完了,好没意思啊……”
闻言,众狱卒默默跪稳了——
小人不要“有意思”,恳请太子殿下就这么“没意思”下去吧!
转眸,皇甫长安笑吟吟的看向沈季云,顿时又来了浓厚的兴趣:“幸好,这里还有一个。”
对上那抹戏谑的目光,沈季云立刻闭上眼睛,挺尸装死……艹,就当老子已经死了吧太子殿下求您了!
眼见着皇甫长安又要对最后一个“活口”下手,小昭子匆忙拦住了她。
“殿下,您还没审问呢!”
丫一整天都在甩鞭子,连句话都没吭,他明明都看见先前那个倒霉蛋已经有招供的**了,硬是叫丫给闷不吭声地给鞭嗝屁了……尼玛这是要闹哪样?表示智商不够看不懂啊!
“审问?”皇甫长安挑挑眉,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审的?就算他们招了也不见得是真的,本宫才懒得浪费口水。”
闻言,沈季云“噌”的瞪大了眼睛,一副还没死就已经“死不瞑目”的表情!
艹艹艹!皇甫长安老子诅咒你一辈子拉不出shi!
众狱卒同样摆出死不瞑目的表情,当然他们是帮那个冤死的倒霉蛋摆的:“那殿下……为何要对花这么多的力气,对他们处以如此极刑?”
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吐出几个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没啥,就是看他们觉得不爽,顺便练练手……”
沈季云要哭了,这是什么理由啊魂淡!太子殿下快看窝期待的小眼神啊殿下……如今我已长发及腰,跪求您看我“爽”可好?!不然我要怎样做您才能看我“爽”啊……崩溃!
“殿下……”
小桩子匆匆跑了进来,在密室外唤了皇甫长安一声。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密室内的情形,即时吓得脸都青了,尔后默默地给小昭子递了一个“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您老受惊了”的眼神,才小心翼翼地挪到皇甫长安耳边,悄悄地说了两句话。
皇甫长安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沈季云,继而在对方绝望的目光下,带着两个小太监转身离开了地牢。
刹那间,沈季云顿然有种雨过天晴,掬花都开好了的感觉,像是从十八层地狱一下子飞升到了仙境一样,整个人在瞬间得到了解脱,轻飘飘地腾云驾雾,比啪啪啪还要来得意乱情迷醉生梦死……不,噩梦还没有结束!太子殿下还会回来的!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沈季云顿然又从云端摔入了万丈深渊,一颗脆弱的小心脏登时摔了个粉身碎骨,眼巴巴地瞅着密室内那些唉声叹气的狱卒,仿佛在说——
“弄死我吧弄死我吧弄死我吧……命我不要了,掬花我也不要了……”
众狱卒继续唉声叹气,投过去同情的目光,仿佛在说——
“不是我们不想,我们是不敢啊亲……你还是接受现实吧,与其奋力挣扎,不如安心享受,大不了……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离咱家太子远一点,再远一点!”
回到寝宫,皇甫长安立刻把宫疏影叫了过来。
因着陛下遇刺一事干系重大,刺客的审讯之事便只有皇甫胤桦,皇甫长安以及驰北风三人可以Сhā手,其他人一律不得横加干涉,是以宫疏影和玉琉裳都没法再黏着皇甫长安,只能百无聊赖地窝在东宫坐等临幸,而小桩子方才前来告知她的事情,就是宫疏影叫他代为通传的。
花蝴蝶前一脚才踏进门槛,还没来得及摆出一个风骚撩人,勾魂摄魄的pose,就被后一脚冲进来的玉琉裳撞到了门框上……“砰!”
“太子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没有你的日子,我都快无聊死了!”
皇甫长安嘴角微抽,“唰”的打开扇子挡在了面前,拦住了玉琉裳不知轻重的熊抱,以免被他直接扑到地上去……特么她才出去半天好吗?!非要搞得跟台湾大陆海峡两岸,失散了几十年不曾相见的亲人久别重逢了似的,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宫疏影拉了拉衣服,扶着脑门摇摇晃晃,若柳扶风地走了过来……
随即目光如刃,恶狠狠地瞪了玉琉裳一眼,刚才那一撞丫绝逼是故意的!巨大的冲力差点没把他直接拍在门板上,死小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趁着玉琉裳还在缠着皇甫长安,宫疏影走到他身后,勾起眼角阴测测地笑了一笑,尔后毫不犹豫地抬起腿,一脚踹上了玉琉裳的ρi股,半点也没脚下留情!
“啊!”
没想到宫疏影这么粗俗,竟然会干这么有伤大雅的事!
玉琉裳猝不及防被他踹得向前扑去,想着面前坐着皇甫长安,便就将计就计,没打算努力站稳身子。
岂料,就在他的双手要抓上皇甫长安的大胸肌的前一瞬!宫疏影那个贱男人眼疾手快地就把皇甫长安给拉了开去,害他直挺挺地扑到了地上,险些磕碎了下巴。
气恼之下,玉琉裳不甘心,反身抬脚勾住了宫疏影的小腿,旋即猛的一拉,整个就将宫疏影给扯了过去,连带着他怀里搂着的皇甫长安都差点扑倒……皇甫长安忍无可忍,甩开宫疏影的咸猪手抽身闪到了一边,顺势一掌将他拍到了玉琉裳身上。
“咔嚓咔嚓咔嚓……”
电石火光的刹那,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皇甫长安双手捂住嘴巴,惊诧地瞪着地上阴差阳错、嘴……对着嘴、亲在一起的两个死对头,不由颤抖嗓音着道了个歉:“啊!本宫不是故意的!”
“呕——!”
两个人骤然闪电般分开,一个扶着桌子,一个扶着椅子……捂着胸口狂呕不止!艹艹艹!好恶心!恶心死了!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皇甫长安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一幕的场景,越想越觉得两人登对,不禁滋生出当红娘的冲动:“其实吧,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你看,连嘴都亲了,连老天都要让你们在一起,要不你们就在一起好了?”嗯,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宫疏影强忍着恶心,回了她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小甜甜怎么不说,我和你亲了不止一次呢?”
玉琉裳的脸都绿了:“呸呸呸!我要杀了他!”
眼看着两人摆开架势就要打起来,皇甫长安心疼被砸坏的银子,赶紧挡在两人中间拦住了他们。
“好了好了!别闹了,说正事……”
“哼!”
两人互哼一声,转头坐到了十步开外的位置,嫌弃得不行,就差拿剑在地上划出一条三八线,以分汉楚两境!
皇甫长安收起扇子,敛下神态,问向宫疏影。
“出了什么事?这么急着让小桩子把本宫叫回来,确定是那边传来的消息吗?”
“是朱常青带来的消息,说是他在给皇后送膏方的时候偷听到的,侯爷让皇后派人混入大牢里……”捏着团扇,宫疏影笑盈盈地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胸襟处敞开了大半,却是刻意卖肉勾引皇甫长安去看,“……杀人灭口!”
皇甫长安直接无视他的肉,闻言眯了眯凤眼,考虑侯爷这么迫不及待,兴师动众要杀的人——多半是因为掌握了不少的机密,而担心对方承受不住严刑拷打,把机要泄露出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就更有必要策反那个家伙了!
打定主意,皇甫长安温柔一笑,目光如水,讨好地望着宫疏影:“那谁……宫湿父,能请你帮个忙咩?”
宫疏影一脚踩着椅子,懒洋洋地半靠半倚着,胸襟敞开了一长条明显的缝隙,露出白璧般光洁的肌肤,衬着艳丽的红袍,看起来异常的风骚撩人,香艳生姿……得知皇甫长安有求于他,便傲娇地抬起了下颚,轻咳一声缓缓道:“要我救他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皇甫长安继续摇尾乞怜中……“什么条件?”
“呵呵,”宫疏影瞟了一眼玉琉裳,尔后风情万种地撩了一把长发,拿团扇抵着下巴轻笑道,“现在,过来,亲我一下。”
“啪!”玉琉裳猛拍桌板站起身,杀气骤起!
“小裳!”皇甫长安赶紧喊住他,尔后回头给宫疏影抛了个小白眼,示意他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不想闹出人命!
宫疏影摇了摇扇子,难得好说话:“亲脸总可以吧?”
皇甫长安又转头眼巴巴地瞅着玉琉裳,苦苦哀求:“小裳……”
“哼!”玉琉裳扭开头生闷气,却是默认了。
皇甫长安脸上一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那厢,宫疏影早就伸长了脖子把脸凑过来。
捏着他的下巴,皇甫长安作势要亲,然而一对上那双妖媚横生的眸子,就怎么也下不去嘴,尝试了好几次,皇甫长安怒了:“他妈把眼睛给老子闭上!”
“哦……”宫疏影乖得一塌糊涂。
确定他是真的闭上了眼睛,皇甫长安立刻转身对玉琉裳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宫疏影的脸颊,示意他来亲……玉琉裳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亲他,但是他更不愿意皇甫长安亲他,所以只好偷偷地跑过去,在皇甫长安的指示下缓缓凑了上去……
“湿父……我亲了啊……我真的亲了啊……你不要耍赖啊……三,二,一……”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宫疏影非常不自觉地扭过了头,然而在皇甫长安一脸“幸好老子早有先见之明”的神态中,再次嘴对嘴触上了玉琉裳的唇。
“呕——!”
仿佛时光倒流,场景再次重现……
两个人骤然闪电般分开,一个扶着桌子,一个扶着椅子……捂着胸口狂呕不止!艹艹艹!好恶心!恶心死了!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皇甫长安坐在边上隔岸观火,得意洋洋地说着风凉话。
“早说了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命中注定的猿粪,依本宫看……你们还是趁早选个良辰吉日,把这堂给拜了吧……”
宫疏影花枝乱颤,玉琉裳七窍生烟,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异口同声:“你闭嘴!”
说完,又气得互瞪了一眼:“我呸!”
皇甫长安拿着扇子掩着嘴,仰天大笑:“哦呵呵呵呵呵呵!”
时至夜半,沈季云吊在架子上,自怜自艾,一边祈祷太子殿下千万不要来,一边想着怎么自杀……不知道太子那时候给他喂了颗什么东西,不仅全身乏力无法咬舌自尽,就连吞了牙齿间藏的毒药,竟然也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惴惴不安间,忽然地牢的整个秘道里漫进一阵馨香,沈季云本能地屏息,然而实在忍不住,还是嗅进了不少迷香,即便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闭眼的前一秒,隐约看见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瞬间又被一道剑光挑了开……如梦似幻,看不真切。
宫疏影一剑挑死了假扮成狱卒的奸细,为了防止自己的剑招被认出来,又在那人身上多划了几下,继而才砍掉沈季云手脚上的镣铐,架着他闪身出了地牢。
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地牢前才猛然有人惊觉,大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劫狱了!来人啊!有人劫狱了!”
喊声一起,守在地牢外正微微有些瞌睡的护军瞬间精神了,打了鸡血般跳了起来,即刻便有无数的火把匆匆朝地牢赶来,护卫军仓忙涌入地牢点燃秘道上的火把,却在见到一路血腥的残肢断体时忍不住捂着嘴呕吐出来……卧槽,刚才来劫狱的是夜叉吗?好凶残的样纸!
看到地牢出口处一片纷乱繁杂,重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卫,不远处驰北风匆匆赶来,只是步伐不再像以往那么矫健,步子一深一浅的,像是刚破瓜的少女。
“发生了什么?!”
“回、回禀上将军……刺、刺客被劫走了!”守卫军颤着音调子不成句,怕的却不是驰北风,而是明天太子殿下要是问起来该怎么办啊啊啊?!
“一群饭桶!”
驰北风气得吐血,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将那人直接甩翻到了地上,神色酷寒霜冷,朝着地牢深处的密室大步走去。
昭华宫内,皇后狠狠蝈了一巴掌跪在地上回报的下属,隐忍着怒意低声呵斥。
“什么?!被人劫走了?!被什么人劫走了?!你不是说那迷一药药性极烈万无一失吗?!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
“娘娘不必动怒,或许沈季云手下劫的狱,待明日四少爷进宫再行商量也不迟。”侍女走上前来,劝慰了一句。
“哼,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皇后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昏黄的灯火在夜风下摇曳飘动,一如这几日鸡犬不宁的皇宫。
侍女说着又安慰了两声,继而对地上跪着的下属轻喝。
“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滚?”
“是……属下告退。”
太子东宫。
宫疏影是只很爱干净的狐狸,一甩手把沈季云扔到床上后,就跑去泡澡洗浴,等他换了身衣服回来,却见床上那家伙直接变了个模样。
瞅了眼桌子丢着的人皮面具,宫疏影笑着朝皇甫长安靠了过去。
“你早就发现了吗?”
“嗯。”
皇甫长安点点头,在地牢里的时候,沈季云的这张假脸皮因着被泼了一头的水,就已经微微有些肿胀了,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在学医的时候经收过无数人体,不管是死人的还是活人的,所以,哪怕是再细微的差别,也会引起她的怀疑。
而一个刺客,顶着一张人皮面具来杀人,就说明他真正的身份人缘广泛,并且有着不低的地位。
再加上后来朱常青说皇后要派人杀他,便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你的眼睛还真毒……他的这张人皮面具做工精巧,天衣无缝,可是连我都没能看出来呢……”
闻言,玉琉裳不屑地嗤了一声:“谁知道你的狗眼在看哪里!”
宫疏影“哼”了一句,笑得张扬。
“我就是在看小甜甜的大胸肌怎么了?我还想盯出两个馒头来……你管得着吗?”
一听那俩货又开始掐架,皇甫长安就头疼。
“听本宫一句话,你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相爱想杀神马的,绝对不会无聊的!”
两人各自“呵呵”了一句,万分不屑地撇开了脑袋。
命小昭子给沈季云包扎好伤口,皇甫长安便起身走人,小昭子有些为难:“殿下不等他醒来吗?”
“不用,先让他在这里多躺几天,本宫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策反神马的是一件很有技术性的活,最重要的就是要拿捏住对方的七寸,先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了,才能找他谈条件,现在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凭着那张脸……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线索的!
大概今年是皇甫胤桦的本命年,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这厢被人刺杀,主谋没抓到,又被劫走了一枚逆贼,正焦头烂额烦不胜烦。
那厢,八月的雨缠缠绵绵一直下到了九月,全国各地水灾不断,各郡灾情报急,灾民四处流窜甚而涌入了皇城,第一次碰到这种五百年不遇一次的天灾,极少有人处理过这样大面积的洪涝水灾,皇帝一下子懵了,群臣一下子慌了,怎么办?!
看到满满一桌子奏折全写着灾情,皇甫胤桦非常有拍拍ρi股离宫出走的冲动!
但到底还是被皇甫长安一把按回了龙椅上——
“父皇啊!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说了,你能保证你出了宫就不会被洪水冲走?故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巴拉巴拉’,这水灾是上天在考验你呢!”
皇甫胤桦苦着一张脸,没觉得“上天”这是在考验他,总觉的“上天”这是在玩儿他!
“说得好听,要不这皇帝你来当?”
皇甫长安眯眯一笑,非常爽快地……拒绝了他!
“身为一介君王,可以做春梦,但是不能做白日梦,父皇还没死……儿臣怎敢取而代之,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皇甫胤桦捶墙——
“那孤王先去shi一shi!等你把水灾治理好了,孤王再回来。”
皇甫长安小脸一垮,给跪:“父皇别这样……你要去shi的话怎么说也要带上儿臣,说不定咱们先去shi一shi,这水灾自然就好了。”
“……”
听着两**国殃民的对话,高公公忍不住吐了个槽。
“是啊,等你们shi完回来……噢不,那个时候你们可以不用回来了……”
末了,见那父子两人齐齐飚来冷刀,高公公才陡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跪下一边掌自己的嘴一边请罪:“奴才该死!奴才乱说话!奴才该死!奴才乱说话……”
“唉……!”父子俩随后又齐齐收回视线,齐齐叹了一口气,“虽然是事实,但也别说出来啊……”
怨念归怨念,灾情紧急,刻不容缓,却是一时半会也不能耽搁的,皇甫胤桦没有“禹神”附身,也没有哪路神仙半夜跑到他梦里指点一二,只能硬着头皮摸索。
参考曾经的大小水灾,皇甫胤桦暂拟了数条措施,当即执行:
第一,开仓放粮,第二挖掘水库疏通河道,第三拨付赈灾银两与物资,第四调遣驻军救援灾情……
一条条命令从中央迅速发出,有条不紊地布施到地方,对灾情确实起了很大的缓解功效,甚至连皇甫长安也不得不承认,皇帝老爹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蛮称职的,只可惜跟旁人间歇性癫狂症相反,皇帝老爹是间歇性正常……喵了个咪的!
全国的灾情严重,朝臣们的情绪更严重,老天来了大姨妈,那群家伙也像是来了大姨夫似的,三天两头跟她呛,非要她这个太子做表率赶赴灾区,在皇甫胤桦装模作样跟他们大吵了几次之后,皇甫长安终于伸了伸懒腰,准备干正事儿了!
哼,想看她出丑,早几百年呢!
这回可是他们千呼万唤叫她出门的,尤其是叫嚣得最狂躁的那几只,到时候可别后悔得去上吊!
治水灾,皇甫长安承认她没经验,当务之急她可没有那么多闲情去救灾,她也不是什么洪涝抢险班毕业的,救灾之事甩给皇帝老爹自己头疼去就好了。
她只知道,水灾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淹也淹不死多少人,水灾后的瘟疫才是最具摧毁力的。
出宫之前,皇甫长安问皇帝老爹要了御药司的一拨太医,一群人浩浩荡荡跑到白安山的道观里,找老道长一起研究防治瘟疫的药物。
“咦,这是什么?拿来喝的?”宫疏影捏着一瓶半浑浊的水在眼前摇来摇去,闻着气味却有些刺鼻。
皇甫长安眨眨眼睛,眉眼间一派纯良无害:“你可以喝一口试一下,味道很不错哦!”
“真的假的?”
“本宫骗你做什么?”
“呵,”在吃了不少苦头之后,宫疏影早就学乖了,“你的话都是反的,我不信!”
放下瓶子,宫疏影还觉得不放心,从怀里掏出绣花手帕死命地擦了擦手和鼻子,上回问她一瓶棕色的液体,皇甫长安瞟了眼就说你闻闻看不就知道了,结果他一闻鼻子坏了整整三天,闻什么都跟闻shi一样,连带着饿了三天,一粒饭都没吃,差点儿就香消玉殒了。
“太子爹爹,这又是什么?”
玉琉裳拿起一个陶罐,正要打开了。
宫疏影赶紧拦住了他:“喂喂!那个不能闻!”
“哼,你说的话也是反的……”玉琉裳不以为然地白了他一眼,拔开瓶塞长长地嗅了一下,还一脸很享受的表情。
结果,下一秒,某人闪电般扑了出去,扶着墙角大吐特吐。
宫疏影摇着团扇站在一边,那叫一个心情明媚。
“都说了不能闻,你非要跟我抬杠,这下栽了吧哦呵呵……对了,经验之谈,那种shi一样的味道三天都不会散开哟,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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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去跟男人幽会!
在整个朝廷都心系灾情,投入到如火如荼的救灾行动中时,却不料……地方的粮仓仅开了一半不到,赈灾物资只到位了十分之三,某些良心被狗吃掉的混蛋当真是贪得无厌到令人发指,皇甫胤桦在收到密报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皇甫长安也表达了相当震惊的心情!
然而,现在还不是清理门户的时候,灾情警报尚未解除,灾民数以万计,人命攸关,迫在眉睫之事不容半分迟疑!
父子俩坐在书房抱头大哭了一阵,最后还是擦干了眼泪,秉着“不哭站撸”的精神,自我安慰就当那是放长线钓大鱼,暂时当做存钱罐,以后统统叫他们给吐出来!
可是,问题是现在就很缺钱啊!肿么办?!
贫贱太子百事哀,摊上了这样的天灾**,并不是爆爆掬花就可以解决的……土豪大大,跪求您行行好买了人家的掬花吧,又粉嫩又娇柔,还是处哦,很新鲜的说!
遗憾的是,上回皇甫长安欠了谷主大人的钱还没还,谷主大人表示十分质疑她的诚信度,并且表示对掬花木有兴趣,于是毫不留情地把她派去借钱的人给扔了粗来,从此……太子殿下对花谷主一生黑不解释!我们的友谊走到了尽头不解释!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金库。
正当皇甫长安为了银子愁白了头发的时候,猜猜猜……给她瞧见了谁?!
远远看着那道浅紫色的身影,金带玉冠,宝石灼华,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华贵的装束,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了金色的光芒中,浑身散发出一种“小爷很贵,小爷很有钱,快来抱小爷大腿”的气息,从皇甫长安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富x代!
这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老爹,乃是全天下最富裕的紫宸国的皇帝!
看着皇甫长安一脸痴迷地盯着不远处走过的南宫璃月,宫疏影很不开森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小狐狸给他的威胁感几乎胜过了皇甫长安身边所有的雄性之和,别的理由他一下子说不出来,但是眼下……皇甫长安看着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炙热!痴恋!乃至狂野!
冷不丁被宫疏影戳了一下,皇甫长安才幽幽回神……那头,南宫璃月早就走没了影子,只剩下一条空荡宽阔的巷子。
“你戳本宫干嘛?”
“帮你擦口水。”宫疏影一脸温柔,说得跟真的似的。
“本宫哪有流口水?”
“你在心里流了……”宫疏影轻挑眉梢,露出几许幽怨的神态。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大方承认:“哟西!你正解了!”
宫疏影垂泪……为什么要这么坦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哄哄我吗?就不能骗骗我吗?!都说不幸的女人只被骗了一阵子,而幸福的女人则是被骗了一辈子……那我这种,连被骗一阵子都没有的又算什么?!次奥不活了!自挂东南枝去!
夜半,皇甫长安换上了暗蓝色的外袍,整装待发,一脸猴急。
小昭子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殿下,这三更半夜的,您穿得这么整齐,是要出门吗?”
“嘿嘿,”皇甫长安狡黠一笑,压低声音道,“本宫要粗去幽会美人,你小心给本宫看好门,把好风,千万不要让宫疏影那只死狐狸或者玉琉裳那个死小子发现!”
“可是……”小昭子为难地指了指窗口,“他们已经发现了怎么办?”
“艹!你不会当没看见啊!”
“是,殿下……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玉琉裳嘟着嘴巴走过来,顺势往皇甫长安身上一挂:“太子爹爹要出门?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宫疏影摇着团扇贴了上来,口吻幽怨得像是守了几十年活寡的怨妇:“你刚才没听清楚吗,她说要出去幽会男人……是幽会哦?幽会你懂吗?幽会就是你脱一件,我脱一件……你摸一下,我摸一下……你嗯嗯,我啊啊……”
皇甫长安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次奥!你说的太他妈形象了!老子都忍不住点赞……啊不是,你这么说太**了!会教坏小孩的!”
“我不是小孩!”玉琉裳不快地反驳,尔后抬起手作势就要脱皇甫长安的衣服,“我也要跟太子爹爹幽会……”
宫疏影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挑衅地扬眉:“先来后到懂不懂?我比你先住进东宫,怎么说也应该是我先跟小甜甜幽会!”
感觉到两人身上缓缓聚起的杀气,皇甫长安头疼地拍了拍脑门。
“都幽都幽……那就一起去吧……”
半个时辰之后,城郊竹林,夜风阵阵,落叶簌簌,鬼火闪烁不定。
三个人围着火堆,手里捏着竹签,串着几只刚抓的野鸡在津津有味地烤肉吃,皇甫长安还自带了食盐和辣椒粉,在宫疏影错愕的目光中,怡然自得地撒在了烤熟的野鸡肉上——
尼玛,说好的幽会呢?!她这是来自助烧烤的吧?!
差不多调好了味道,皇甫长安正乐悠悠地凑到嘴边张嘴欲咬,却不妨被宫疏影一把抢了过去,当着她的面喜滋滋地咬了一口:“小甜甜的手艺,必须是难得一尝的人间绝味——啊呸!”
话还没说完,就立刻吐了出来,宫疏影垂头看向手中,竟然是一串生肉……卧槽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好吗!
瞅着宫疏影诧异的神情,皇甫长安得意洋洋地捏着原来那串鸡肉,张嘴咬下,结果下一秒。
“呕——!”妈蛋为什么也是生的?!
不蛋定地转过头,却见姗姗来迟的南宫璃月闲散地靠在树干上尝着鲜,见她满面怒容地瞪过来,还他妈故意咂了咂嘴巴,称赞了一句:“果真是人间绝味。”
“爹爹别气,我这里还有很多……”
玉琉裳乖乖地烤好了数十串,殷勤地递了过来,皇甫长安内牛满满地接了过去,感叹着果然还是儿子孝顺,以后一定要对他好一些……正当皇甫长安捏着肉串串正要大快朵颐,眼前却倏然晃过一道紫色的影子,刹那间数十串肉块齐齐钉在了树干上,呈一条笔直的竖线排开!手法精湛巧妙,令人称奇。
南宫璃月靠在一边,调儿那叫一个事不关己:“斩风,你也出来尝尝。”
皇甫长安一扬手,数个小雷掷到那些烤肉上,将其炸了个焦糊,一番动作行云流水,亦是叫人称绝:“小裳孝敬本宫的东西,岂容他人染嘴?”
南宫璃月倒也不甚在意,走上前来弯下腰,忽然伸手点了点皇甫长安的鼻尖,抹去上面的炭灰,旋即捏起皇甫长安的鼻子微微一笑,倾国倾城,温柔如水。
“呵……这里脏了。”
一刹那,斩风诧异得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平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仿佛吞了个鸡蛋噎得半死的神色……卧槽刚才他看见什么了,他听到什么了,他他他……竟然会觉得殿下温柔?!不可理喻啊简直!他从来都没有幻想过,有一天“温柔”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语会用在殿下的身上!
皇甫长安却是很不珍惜他的“温柔”,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射去一记眼刀……尼玛丫刚才那个动作分明就是在逗小狗!还温柔,温柔你个睁眼瞎!
“不是说好了子时三刻吗?怎么晚了这么久?本宫还以为你不来了。”
南宫璃月走到篝火边,在斩风用丝制品铺就的垫子上坐了下来,闻言只简单解释了一句:“有人盯得紧,出门不太方便。”
皇甫长安了然,这次她故意把他约在外面,就是为了避嫌。毕竟夜郎和紫宸两国的关系还处在紧张状态,一不小心就会开战,她可以在众人面前跟南宫璃月“亲热”,但却不能私下去紫宸行馆找他,免得因为来往太过密切而被有心之人扣上“通敌卖国”的大帽子。
更何况,紫宸行馆并不安全,细作太多,隔墙有耳,而她要找他谈的事……非但不容于夜郎,恐怕还不容于整个天下!
南宫璃月并不知道皇甫长安为什么会主动来找他,但既然她主动找上门来,必然是有求于他。
而正巧,他也有意“勾搭”她。
妾有情,郎有意,多么合拍的节奏……所以他就爽快地来赴约幽会啦!
微微勾起嘴角,南宫璃月浅淡一笑,却是魅如狐妖:“说吧,你找本殿有什么事?”
一般而言,南宫璃月很少会笑,但通常只要他一笑,面前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服软,母妃曾经取笑他小小年纪就会用美人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此极为厌恶,并且十分不屑。然而在皇甫长安面前他却似乎很容易笑,因为眼前这个家伙经常笑,且每笑必有目的,很是令人玩味,比如现在——
皇甫长安笑眯眯地弯着眼睛,像极了他府中那只玩宠的小猫咪,只见她一抚掌,甩出了三句话。
第一句:“本宫知道你很有钱,所以别跟本宫哭穷!”
第二句:“那个啥……今晚月色这么迷人,借本宫一点银子花花好咩?”
第三句:“年息一成哦亲,是傻子都会答应这笔买卖的有没有!”
然后,在某太子炯炯有神的期待下静默了片刻,南宫璃月依旧浅笑如魅,还了她三句话。
第一句:“本殿就是没钱,也不会找你哭穷。”……因为你看起来好像更穷。
第二句:“月色好不好,跟借你钱有什么关系?”……借钱而已,又不是表白,还有这么拙劣的开场白是谁教你的,好低端,下次有机会爷教你句高端的。
第三句:“本殿不是傻子。”……谢谢!
没想到丫这么不给面子,而且还这么蠢笨,皇甫长安只能耐心地跟他解释:“这月色一好,心情就跟着好,心情一好,借钱就借得痛快了不是吗?怎么样,给个痛快话,想要本宫哭着跪下来求你显然是不可能的,想要本宫脱光了乖乖躺你床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唔,你不用觉得害臊,你可以直说……”
斩风默然:太子殿下我替你害臊行不行?
看着火光跳跃下,皇甫长安诚挚得就差当场脱衣献掬花的表情,南宫璃月终于认真考虑了一番,尔后笑问。
“本殿凭什么要相信你?”
尼玛怎么又是这句话,难道最近流行这样的口头禅吗?还是说她看起来就像是拐卖儿童的坏蜀黍,天生一副人民公害的长相?
嘛……“要怎么你才肯相信本宫啊?”
南宫璃月忽而倾身靠近了三分,摇曳的火光倒映在那双绮丽的眸子里,反射奇异的光华。
——“助、我、回、紫、宸。”
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看错的话,他那句没有发声的口型,应该就是这几个字。
啊哈,so—easy!麻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原来前段时间他丫无事献殷勤,便是出于这个目的,看来她又猜对了,南宫璃月确实有求于她,还尼玛给她摆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借钱事小,他回国事大……丫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到底是谁求谁啊?!
“这个……”皇甫长安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鼻子,露出相当为难的神色,“我先回去问问父皇。”
“咚!”斩风一头从树上栽了下去,太子殿下您还没断奶吗这是?!
南宫璃月终于收敛了神色,把借钱一事搬上了议程:“你要借多少?”
皇甫长安歪着脑袋想了想,继而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万两?”
皇甫长安摇摇头,看向南宫璃月的目光中迅速闪过一丝鄙视,南宫璃月被她的眼光看得有点窝火:“不要告诉本殿你要三千万白银。”
皇甫长安叹了口气,幽怨道:“你这么小气,本宫都不好意思说本宫想借三千万两黄金了。”
南宫璃月胸口一滞,莫名的觉得憋气:“你怎么不去抢国库?”
“喔。”皇甫长安点点头,仔细想了想,“这个主意也不错……紫宸的国库据说富得流油啊!”
南宫璃月邪邪一笑:“去吧,去吧……你想要多少都成。”
“……!”
我了个擦!老子要去抢劫你家你这么高兴干嘛?!当初爷要爆你掬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喜出望外地说“来吧来吧随便爆”之类的?!
“吱——”
竹林外,月华妖娆,夜幕沉沉,蝙蝠群凄厉地鸣叫了一声,横空飞过,猫头鹰利剑般俯冲而下,利爪抓起地上的野鼠,指尖没入其身扎出点点血迹,斑驳而惨烈。
“你到底借不借?!”
第一次,跟别人谈判,皇甫长安没有了十成的把握,随着时间的消磨,现在就连七成都不剩了!
还有……这位童鞋,不要看别人,说的就是你!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摆出那么拽的姿态啊,把剧本拿出来看清楚自己的角色再入戏啊!你丫是质子啊质子!不是神马分子离子电子啊亲!稍微卑躬屈膝迎合一下本太子会shi吗?!
南宫璃月淡扫柳眉,支起腿斜斜看着她,口吻不咸不淡:“你这是来借钱的还是来要债的?”
皇甫长安弱弱地没了底气:“……借钱。”
南宫璃月靠在竹子上,明明灭灭的火光打在脸上,渲染出一种迷离虚幻的光泽,宛若倚在那儿的是妖孽界慵懒而高贵的狐王。
可如今,这位高贵的狐王微微勾起了他那绮丽骨秀的眉梢,脱口而出三个字。
“太多了。”
擦擦擦!他这是在讨价还价吗?!别啊!这多有损您老的金龟形象!钻石小王子神马的,不应该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挥挥手就说,“这里有三千万两,你先拿去花,随便花,不够了再问我要”……这样?!
遇到一个土豪小气得要死,遇到一个金龟又这么抠门,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两千五百万,借就成交,不借拉到!”
“一千三百万。”
“两千万,不能再少了!”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七百万!已经是极限了!小月啊,你要这么想,这是在买你的前途,难道你的身家就值那么一点点吗?!”
微微抬起眼,南宫璃月懒懒地靠着肩头,眸光流转没有定点,却让人觉有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逼在头顶,如芒在背:“九百万。”
“……”次奥!真的这么绝情?!南宫璃月你不要逼我大开杀戒!
篝火边,除了细微的风声和树叶抖动声,便是无限的静谧,宫疏影和玉琉裳一左一右坐在皇甫长安的身侧,安分地没有打扰两人之间的谈判,只稍稍看了皇甫长安一眼,又看了南宫璃月一眼,发自肺腑地替皇甫长安忧心……那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骚年,貌似真的很难搞的样子啊!
夜空中,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洒下一片银白的光泽,穿过竹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竹叶飘摇下,皇甫长安和南宫璃月互相对望,如同山巅银月下的两匹狼,死死地盯着对方不肯相退让半步,仿佛只要稍退意,就会被永远踩在脚下,一辈子翻不了身,一辈子无法反攻!
两人身后,白苏与斩风亦是剑拔弩张,山风呼啸间,似乎能听到剑鸣之音。
突然,南宫璃月袖子一抖,一枚尖锐的长针直刺皇甫长安眉心——
与此同时,皇甫长安手下的匕首深深扎入了他的腰际——
月光透过缝隙投射而下,树叶大片大片飘落,白苏与斩风拔剑而起,罡风道道划过树干,瞬间毁木无数……
这一次,宫疏影和玉琉裳却是都没有Сhā手,两人支肘搭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着面前对峙的两人,看他们狐狸咬狐狸,随后,齐齐叹了一口气,对皇甫长安报以惋惜的目光。
却见,南宫璃月提起手上的细长银针,晃到皇甫长安眼前,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妖漫如盛放在地狱黄泉的曼陀罗,魅惑若竹林白雾中走出的青狐妖。
“你输了。”
皇甫长安一把抽回匕首,飞射向银针尖端刺死的青蛇,匕首末端的火药轰然爆炸,瞬间将青蛇烧成一团焦黑。
手背上,南宫璃月的血像是烈火在灼烧。
艹艹艹!要不是莫名其妙跑出来一条蛇,她怎么可能如此沉不住气!这不公平!那条蛇怎么不跑到他脑袋上!这蛇犯规!这局不能算好吗?!
提指抹去唇角的血渍,南宫璃月瞥了眼地上烧焦的青蛇,再转眼望向一脸不服气的皇甫长安,突然间轻轻笑出了声。
“输了就是输了,烧了蛇也没用。”
瞅了眼死妖孽的腰际逐渐晕开的血污,皇甫长安难得认栽一次。
罢了罢了……这货不要命,玩不过他。
不管怎么说,丫为她挨了两次刀,就让他得意一回好了,妈蛋……虽然说还是很不爽!
“九百万就九百万,哼……”
难得看到皇甫长安吃瘪,南宫璃月竟觉得十分愉悦,甚至连腰部的伤口都没觉得那么疼了。
看着三人的身影缓缓隐匿在竹林深处,南宫璃月一手捂着伤口,支腿坐在地上,慵懒无力的样子异常妖娆,让人无端觉得他的嘴唇下会露出青色的獠牙,抑或是他的头上会长出两只细长的耳朵,长长的发丝凌乱地斜披在眼前,挡住了明明灭灭的视线,却挡不住他妖冶幽寂的眸光。
普天之下,也大概只有皇甫长安这种不按路数出牌的人,会想出跟敌国质子借钱这样的主意了……话说,亲你的节操呢亲?!
回宫的路上,宫疏影憋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么多钱,还有利息……你还得起吗?”
其实他早就想说——真的不是南宫璃月难搞,而是小甜甜你的胃口太他妈大了有没有!如果换成是他,要是有哪个死不要脸的家伙,一开口就问他借这么多钱,他早一脚把丫踹出九洲了好吗!
“还?”皇甫长安嘿嘿一笑,口吻是惯常的理直气壮,“骗到手的钱,哪有还的道理?”
果然……论奸诈,皇甫长安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无以望其项背啊,速来给太子殿下膜拜,跪舔,献掬花!
“你不怕他上门讨债?”
“这个不用担心,大不了钱债肉偿……”
“……”次奥!肉、肉偿?!更担心了怎么破?!
钱的问题暂时缓解了,风月谷的人脉遍布天下,只要南宫璃月小金库一开,要拿到钱并不会耗上很长的时间,老道长那边,一系列防治瘟疫的药物也陆续研发了出来,加大人力物力投入了批量生产,就等着皇甫长安赶赴灾区进行救援。
一开始,皇甫胤桦本打算派些紫衣卫给皇甫长安护航。
只可惜上回在地牢内,驰北风被皇甫长安伤了面子,这梁子便就结下了……
坦白来说,皇甫长安觉得很委屈啊,她明明在驰北风受罚的当天晚上,就命人从御药司取了玉肌膏送到他府上给他疗伤,结果那厮正在气头上,当着小昭子的面就给扔了出来,还滚进了池子里,浪费!
第二天,皇甫长安孜孜不倦,又命小昭子送了一盒过去,没想到又被扔了出来,又滚进了池子里!
艹!皇甫长安彻底怒了!那玩意儿很贵的好吗?!知不知道本宫很穷啊!
本宫都这么掏心掏肺了还不领情,丫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于是,第三天,太子殿下一怒之下,赐了一罐超级无敌辣椒酱给驰北风疗伤……
驰北风更绝,硬是拉着小昭子留了下来,在院子里摆了饭局,蘸着皇甫长安送的那灌辣椒酱,吃了整一只白斩鸡!这一下,就连白斩鸡都被他前漏、后漏、侧漏的霸气给震得风中凌乱了。
至此,驰上将与太子殿下不合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了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一段趣谈。
皇甫长安闻之只冷冷一笑,趣你妹啊!不知好歹!
在万事俱备,就要离宫赶赴灾区之前,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做完!
派人调查了那名刺客的身份,其结果大大出乎了皇甫长安的意料,确切的说,沈季云最本真的身份,当是一个“死人”,因为在七年前,这个罪臣之后按理应该在当年的通敌罪案中满门抄斩了……可是,他还活着,一个该死的人却活在了这个世上,就只能说明,这里面有幺蛾子。
而那个幺蛾子,便是上官南鸿。
得知内幕后,皇甫长安再次婶婶地敬佩了一把老狐狸的手腕和智谋,这样的家伙,确然不会甘心屈居于人下,毕竟他有那样的能耐,去称王称霸!
沈季云现在的身份是上官侯爷的幕僚,并且是他一手提拔的学生,在朝廷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闲差,暗中则是帮助侯爷拉帮结派笼络人心,很得侯爷重用,称得上是侯爷得力的左右手。
所以当他被活捉的时候,侯爷才会不得不下令冒险灭口。
但是沈季云本不姓沈,而姓季,是七年前那桩灭门惨案的遗孤,关于那桩通敌罪案,很多证据和记录都被有心之人刻意销毁了,皇甫长安的手下查探起来并不容易,只能摸到一些蛛丝马迹,且进展十分缓慢。直到某一天,她的下属在季宅老院找线索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
“吱呀——”
门上的锁链被打开,继而推门走进来一个人。
沈季云被关了几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自己,每天只有一个女婢送饭菜进来,哑巴似的问什么都不吭声,沈季云盘问无果之后便就放弃了,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见到有人影进来,他只当又是送饭的女婢,然而那人却径自走到了床头,沈季云抬眸,对上那人的眼睛,不免微微一愣。
那个女人蒙着面纱,看不出容貌,可是那双蓄泪的双眸,却仿若一把尖刀,直刺人心。
良久,沈季云才不确定地问出口:“……二姐?是你吗二姐?!”
“枫儿……!”女人终于忍不住恸哭出声,扑上前抱住了沈季云,霎时间泪如雨下,好不凄切。
“二姐……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在那场大火里被、被……”沈季云喜极而泣,用力搂紧了女人孱弱的身躯。
皇甫长安摇着扇子,后一脚踏进了门槛,见状不由唏嘘,上官侯爷这回真是棋差一着,逃了一条漏网之鱼……不过俗话说得对,害人者,人必害之。坏事做多了,自然就会有仇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陡然见到皇甫长安,沈季云猛的一颤,赶紧把女人往身后护了一护,目眦欲裂:“你怎么会在这里?!”
“咦?”皇甫长安奇异地哼了一声,“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东宫?”
季湘云拂开他的手,擦干泪水解释了一句:“枫儿,快谢过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救了你……”
“谢他?!”沈季云不可置信地瞪了季湘云一眼,俊脸因为过于愤慨而显得扭曲,“二姐你疯了吗?!是那个狗皇帝冤死了爹爹,害得季家一百二十三口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你都忘了吗?!你竟然要我谢他?!”
狗皇帝……
哟西!终于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老爹了……但是好奇怪,为什么心里会升起一股巨大的满足感,这是什么心态?!
“疯的人是你,”皇甫长安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满目鄙夷,“识人不清,认贼做父!”
“你什么意思?!”回想起幼年惨案,沈季云双目赤红,恨不得扑上来把皇甫长安撕成碎片!
“季姑娘,侯爷给你弟弟灌了不少洗脑**汤,本宫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依本宫看,还是劳烦你跟他说一说……当年季家灭门,是非曲直,究竟如何?”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说,季湘云立刻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被沈季云拦了下来:“二姐!你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了!侯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就凭她这个狗太子的一面之词……”
“啪!”
正当皇甫长安沉迷在“狗太子”的这个称号中体味人生百态的时候,季湘云一个巴掌甩上了她弟的脸颊,纤细的五指印无声地彰显着她无法隐忍的怒气。
“二姐……你……”沈季云吃痛,捂着脸颊惊异地回望他姐。
“侯爷对我们恩重如山?呵呵……”
季湘云冷笑一声,眼泪悄无声息地又淌了出来,沾满了面纱,只见她伸手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被大火灼伤的骇人面容,继而在沈季云骤然瞪大的瞳孔中,咬牙切齿,恨入骨髓。
“你知不知道,当年的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是上官南鸿那个禽兽派人放的火!因为我无意间听到了他和别人的谈话……当年季家之所以含冤灭门,也全是由他栽赃嫁祸,借刀杀人!说什么可怜我们收留我们,说什么帮我们报仇……全都是他杜撰出来的阴谋!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在我的屋子失火之后,他不仅改了你的名字还把你送出府学艺,那是因为……他没有找到我的尸体!”
仇深恨切,季湘云本不是尖锐之人,然而眼下一字一句,无一不凄厉尖刻,如刀如刃。
沈季云顿时听呆了,巨大的信息量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他的世界,一时间呆若木鸡,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只抖抖着嘴唇低嚷:“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皇甫长安似乎很欣赏他被击垮的神态,无良地落井下石,又加了一句。
“对侯爷来说,你不过只是棋子,只有像你这种蠢货才会对他投入感情死心塌地……对了!本宫有没有告诉你,那天你被关入地牢,侯爷可是有派了人来……杀你灭口哦!”
“你给我闭嘴!”
沈季云的脑袋一下子死机,无法思考,但是对皇甫家族的憎恶,却依然根深蒂固。
“哟……这么凶……”皇甫长安露出惊吓状,继而笑着朝他伸出手,“怎么,想咬本宫啊?喏,给你咬……卧槽!你还真咬啊!”
趁着沈季云的牙齿落下前,皇甫长安赶紧收回了手,心有余悸地白了他一眼。
沈季云眸中恨意不减:“不管是不是栽赃嫁祸,狗皇帝听信谗言,是非不分,残害忠良……就该血债血偿!”
“对,你说的很对!没错,七年前的季家冤案,父皇是做错了……”皇甫长安点点头,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微笑,却见她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缓缓地塞进了沈季云手里,尔后目光一凛,神色骤然变得严肃,“所谓父债子偿,父皇欠你们季家的命,就算本宫一刀吧!”
话音一落,皇甫长安就握着沈季云的手,狠狠捅进了自己小腹!
刹那间,沈季云尚未回神,便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染上了双手,下一秒,皇甫长安笑着轻哼:“这样子……觉得解气了吗?”
那一笑,傲灭天地,万物失色……沈季云愣愣地看着她,脑子空白一片,再无恩怨情仇,爱恨悲欢。
怎么办怎么办……他居然真的捅了太子一刀……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那家伙的手段他已经见识到过了,连做梦都会被惊出一身冷汗好吗……这下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枫儿!枫儿你怎么了枫儿……?!”
看着沈季云一头栽倒在床上,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又抿了抿嘴唇,最后终于气沉丹田地骂了句粗话。
“操!”
尼玛受伤的是老子啊!要晕也是老子晕!特么老子还没晕,你晕个毛线啊魂淡!
导演,快换人啊!这种演员太不称职了……叫本宫情何以堪?!
“爹爹!”
玉琉裳一晃进门,就看到皇甫长安腰上Сhā着一把匕首,血迹斑斑染红了衣襟,立刻目露狠光冲上前来,作势就要一掌震死沈季云。
“小裳!住……住手!”
皇甫长安拼尽最后一点气力,喝止他,拽上他的袖子,倒进了后一脚赶到的宫疏影怀中。
“爹爹!”“长安?!”
两人惊呼一声,齐齐变了脸色,抱着皇甫长安匆匆回到寝宫,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正当宫疏影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查看伤势的时候,皇甫长安诈尸般弹了起来,睁开眼睛笑嘻嘻的掐了掐他瞬间呆滞的脸,又戳了戳玉琉裳惊诧的面庞,得意地拔出特殊加工可以伸缩的匕首,又从腰上掏出一包已经干瘪的血袋,一脸奸诈,得意洋洋。
“怎么样怎么样?本宫的演戏是不是很逼真?很传神?哈哈哈……你们刚才的表情,不要精彩……呃!”
鼻子一痛,蓦地撞上了宫疏影的肩膀。
尔后整个人都被狠狠的揉进了他的怀里,用力到让人窒息。
“魂淡!下次演戏之前,好歹先通知一声啊!你是要吓死我们吗?!”
虽然知道小狐狸没有那么容易死,可是刚才那一瞬,看到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他的心跳就像是戛然而止了一样,无法承受,那样措手不及……就失去了她。
感受到死狐狸的紧张,胸口剧烈的心跳如此的明显清晰,噗通噗通响在耳际,那么强烈,那么有力……皇甫长安陡然间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鼻子竟忍不住微微泛酸,那种感觉……
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温暖。
“谁知道你们这么不禁吓……再说了,你们竟然当真了,这简直是在侮辱本宫的智商!”
“爹爹真坏!不管是真是假……”玉琉裳跟着趴了上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仿佛她会凭空消失一样,“这种事情都不要再做第二遍了,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心疼,好心疼……”
瞅着玉琉裳紧蹙的眉头,娃娃脸几乎都要皱成了一团,皇甫长安的心跳顿而又漏了半拍,终是笑着答应了他:“好,下次不玩这种游戏了……”
“爹爹!”玉琉裳张开双臂,眼巴巴地瞅着她,“我也要抱抱……”
“好,抱抱,抱抱……”养儿子,特别是个智商会突然失灵的儿子,其实还是比较麻烦的。
调遣了足够的物资,皇甫长安不再耽误时间,即刻带上了一队军士,以及御药司被她各种威逼利用硬拉出来的几位医术高深的太医,踏上了救援灾区防治瘟疫的伟大征程——亲爱的乡亲们,不要怕,本太子来啦!你们有救啦!速速来跪谢皇恩吧!
受灾最严重的是洛河郡,洛河虽然地处江北,但与皇城仍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马车颠簸在山道上,把皇甫长安的小心肝颠得一颤一颤的。
突然间,马车颠过一块大石头,陡而剧烈的晃荡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宫疏影的怀里滑了出去,皇甫长安捡起来瞄了一眼,啧……
居然是绣花包?有奸情!
☆、70、药不能停啊亲!
赶着宫疏影发现之前,皇甫长安捏着绣花包翻来覆去仔细观摩了一番,虽说是荷包,然而里面却没装着银子,皇甫长安轻轻搓了搓,摸起来倒像是置放着一小束秀发,荷包外绣的是两朵娇俏的莲花,并蒂而生,情绵意切,针法细腻而精致……
不用多说,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死狐狸的老相好送给他的!
霎时间,皇甫长安那颗好奇而又八卦的小心脏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腾起一丝丝仿佛捉奸在床般的兴奋感!哈……一看宫疏影那形单影只,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就知道,那绝逼是一段凄切惨淡、半路夭折、没有修成正果的欢情旧爱!旅途无聊,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当然要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捏着绣花包悄悄凑到宫疏影面前,在他回眸的瞬间,皇甫长安立刻收回手,笑得一脸奸诈。
“哟哟,老铁树原来还开过几朵花,快说来听听!本宫最喜欢听bad—ending的爱情故事了,看到你们活得不开森,本宫就觉得人森好有意义啊!”
宫疏影抿了抿薄唇,瞅着她那双贼亮的眼睛,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知道他以前“喜欢”过别的女人,知道他有奸情,知道他还放不下过去的事……特么她就那么开心吗?!她就不能吃个醋哄哄他,让他知道她是在乎他的吗?!魂淡,快看地上劳资的玻璃心,都已经碎了一整地一整地的,用面糊都糊不起来了,用东方不败的绣花针都缝不起来了好吗?!
艾玛……我都已经长发及腰了啊,少年你怎么还没打算娶我?!
“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的……”撇开视线,宫疏影婶婶地哀怨中。
皇甫长安才不信,又拿绣花包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要是真的死心了,还留着这个干嘛?说说嘛,说一下又不会怀孕……本宫很好奇啊,像你这种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到底会看上什么样的女人?嗯嗯?”
“呵呵,像你这种人贱人爱的,我就很喜欢啊……”
宫疏影妩媚一笑,抛来一个自以为电力十足的媚眼,直把皇甫长安电得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趁势要去夺她手里的绣花包,却被皇甫长安急忙躲了过去。
不料山路坑洼,车轮碾过一个大坑,马车又是猛然一晃,皇甫长安的手肘敲在墙壁上,手臂一麻就把绣花荷包抛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继而在某人惊惧的目光下,笔直坠下了山崖……绣花包扑街!
“哎呀——!”
皇甫长安惊呼一声,扑出车窗伸出爪子就要去抓,却不想背上一紧,瞬时就被宫疏影一把拎了回去。
“扑那么急,你不要命了啊!”
皇甫长安神色焦急,一脸尿相:“可是荷包掉、掉出去了啊!”
宫疏影抬眉不解:“又不是你的荷包,你着急什么?”他还没叫呢,丫嚷嚷个啥?!
皇甫长安神情惶恐,双手抱胸往后缩了半步:“可是……本宫怕你揍本宫啊!”
宫疏影欲哭无泪,他看起来是那么暴力的人吗?人家明明不论在床上,还是在床下,不论是当攻,还是当受……都很温柔的好吗?你以为“腰细身软易推倒”那是打广告吗,太子殿下您还是太不了解我了啊,得赶紧找个月黑风高的日子,上我床来……咱们好好地互相了解一下!
瞅着宫疏影一脸悲伤逆流,大姨夫成河的苦逼神情,皇甫长安不由得弱弱地道了个歉。
“那个……本宫发誓,本宫真的不是故意把绣花包丢出去的……”
宫疏影继续在逆流:“把‘不’去掉。”
“啊?!”
“刚才那句话,把‘不’去掉,再说一遍……”
“呃——‘那个,本宫发誓,本宫真的是故意把绣花包丢出去的’——这样?!”等等,她为什么要承认呢?!
“小甜甜!”宫疏影忽然喜出望外地扑了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抵在胸口,一脸心花怒放,仿佛大黄狗遇见了shi的表情,“哈哈!你承认你是故意的了!哈哈哈!你承认你吃醋了对吧?哈哈哈哈!你还不承认,你喜欢我!……我就知道,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人舍得拒绝?!”
说到后来,又是一脸羞涩,仿佛熊孩子不胜凉风的娇羞。
皇甫长安弱弱地抽出了手,那什么……这位姓“蛇”名“精病”的童鞋,药不能停啊亲!
两人在车厢里闹了一阵,外面的队伍一直没有停下,眼下离着荷包掉落的地方越来越远……皇甫长安暗自思忖着,这死狐狸揣在兜里贴身带着的东西绝逼很重要啊,可是丫为毛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态,完全没有下车去找的意思?那荷包也没丢得很远,说不定就挂在路边的树枝上,去找找就能找回来了。
“喂,真的不要停下车去找吗?”
“不用了……”宫疏影含情脉脉地将皇甫长安望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了一句很不要脸的话,“本公子已经移情别恋了,那玩意儿丢了就丢了。”
皇甫长安表情一僵,尼玛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这种事情用不着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还一副“我很光荣、我很自豪;快来夸我、快来点赞”的表情吧?!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玩意!
靠在窗口睨着宫疏影,皇甫长安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见他确然是漫不经心,丝毫不见遗憾。
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不爽起来。
她以前那么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的喜欢过教父大人,所以“喜欢”这个词,“情”这个字,对她来说都是视若珍宝的东西……若是逢场作戏那也就罢了,可一旦付出过真心,就算不能功德圆满修成正果,她也依然很珍惜当初的情怀,就像是在珍惜当初那个义无反顾的自己。
真心那么难得,那么可贵……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弃就丢弃?
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倘若宫疏影真的喜欢过谁,到头来却如此的薄情寡义……那么这样的人,根本不配说喜欢,也不配说爱,因为他自私得只爱他自己,旁人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意,那都是贻笑大方。
那厢,宫疏影还在含情脉脉,十伏电流,一百伏电流,一千伏电流,一万伏电流……
蓦地,却见皇甫长安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喂!”
宫疏影一急,来不及拦她,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跟着跳了出去。
玉琉裳很称职地当他的电灯泡,寸步不离地跟在了后头,只见皇甫长安匆匆跑回来刚才弄丢了绣花包的地方,“唰”的射出袖箭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尔后径自跳下了山崖。
等宫疏影赶至压崖边,皇甫长安已经把绣花包给拣了回来,冷冷淡淡地走到他面前,原本梳得一丝不挂的长发在树枝的挂擦下显得有些凌乱,精致而秀气的眉眼一扫平素的戏谑,变得有些冷漠疏离,叫人不由得心头一紧,仿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执起宫疏影的手,皇甫长安颇为郑重地将绣花包放在了他的掌心,尔后缓缓合上五指,口吻是难得的认真。
“不管你移不移情,好歹是人家的一片真心……你要懂得珍惜。”
荷包上的并蒂莲绣得很精妙,若是有心的人看的仔细,就能看出绣荷包的那个人,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绣这两朵莲花的……因为就算是手艺精湛的姑娘,一丝一线认真地绣花,和随意缝制敷衍了事,也会产生极大的区别,如果那个女人对宫疏影没有任何感情,是绣不出如此娇艳欲滴的并蒂莲的。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为了这个生气,宫疏影不免有些错愕。
错愕之外,却又觉得胸口微温,潋滟的眸光中透露出微微的动容……这个傻瓜,明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却会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一把拽住皇甫长安欲要抽回的手腕,牢牢握在手心,宫疏影孩子气地轻哼了一声,当着她的面甩手把绣花包扔下了山崖,这回扔的很远,当真是再也捡不回来了。
皇甫长安见状一恼:“喂……你?!”
宫疏影做无辜状:“她不珍惜我,我为什么要珍惜她?”
皇甫长安蹙眉,什么情况?难道她搞错了?!雅篾!
被她愤愤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宫疏影长叹了一口气,终是妥协:“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就跟你坦白好了……你知道的,像我这么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有数不清的女人在身后穷追猛打,所以一般而言,本公子只对拒绝我的人感兴趣。只是没想到啊……普天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果断地拒绝我……”
虽然这种言论早就听说了很多遍,但是宫疏影每说一次,皇甫长安都忍不住会掬花一紧,虎躯一震!
这癖好……贵圈真乱!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原来他这么自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全是给女人惯出来的……哎,这又是何必呢!耽误了美人如花似玉的青春,都一把年纪了还没人要,多凄惨!
“话又说回来,本公子家世显赫,文武双全,貌倾天下,名满九洲……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卧槽!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夸自己家世显赫,文武双全也就罢了,居然连貌倾天下都搬了上来,还尼玛那么洋洋得意!长得比女人漂亮,雌雄莫辨,几次三番被当成女人……这对男人来说不应该是耻辱吗?就像春哥和曾哥其实都很不高兴自己被称作“哥”一样,丫竟然还很享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都说了不能放弃治疗,药不能停啊姐姐!
“那……绣花包又是怎么一回事?”
尼玛情况好复杂,那位姑娘到底有没有拒绝你啊?!突然好捉急啊怎么破!
“她是我师妹——”
宫疏影才说了半句,即便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有点想不起来当初是什么样的情况,正在努力地整理回忆中……
树梢上,在皇甫长安的眸光一扫而过的瞬间,白苏险些一头栽倒了山崖下,追随绣花包而去——丫嘴里的“师妹”绝逼不是她好吗?!特么大湿胸你能组织好语言再说话吗?再话说,当年谁知道你那么自恋啊,你丫脾气那么差武功又那么好,看谁不顺眼就砍谁,特么你要看上了谁谁敢拒绝你啊魂淡!
过了好一阵,宫疏影才把过去的事情断断续续拼凑了起来……早说了过去的事不要提,回忆一下很麻烦的!
“那年我惹毛了老头子,被一脚踹下了山,师妹同情我,帮我把剑偷了出来,还送了我一包银子……哎,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动的……”
“……这样就完了?”
节奏貌似不太对啊,说好的拒绝呢?!知不知道劳资很期待那个场景啊!
“小甜甜啊……你不知道我那个师妹,别的不说,厨艺绝对是一流,你应该多跟她学一下……”
学你妹啊摔!老子不会切猪肉只会切尸体好吗!话说这话题扭转得太过分了有没有?!说好的拒绝呢?卧槽好尿急,他妈快给我拒绝啊!
“别说废话!”
“那时候我心头一动……”
艹,停下来干嘛!好了好了,满足你,大家都心头一动了!……快拒绝啊!
“那时候我心头一动,想着带上她一起闯江湖的话至少不会饿肚子,就问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可是……竟然……为什么?!”宫疏影突然捏紧了皇甫长安的手腕,妖媚的面庞上顿而露出了极为恐怖的神色,看得皇甫长安一阵胆颤心惊——小裳救命!你爹爹要被妖怪抓走了!“为什么她不愿意啊!我想不明白啊!就是到现在……我他妈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跟我走呢?”
原来……这样……就拒绝了吗?
好坑爹的剧情……一点都没有虐到,不开森……
导演你特么是偷懒了吧偷懒了吧?这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好吗,太简单了有没有!快去弄得复杂一点啊狗血一点摔!说好的恩怨情仇呢?!说好的山无棱天地合呢?说好的冬雷震震夏雨雪呢?!妈蛋这么没爽点的剧情也好意思写出来,劳资要解雇你!
听到这里,白苏扶着树干站在风中,无限凌乱……
大湿胸你这个神经病!人家只是没答应跟你一起离家粗走而已,你丫用得着露出那种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生此世不共戴天的表情吗?!太夸张了好吗?!
宫疏影抱头大哭:“为什么啊,小甜甜,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不是喜欢我吗?喜欢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这个……”
皇甫长安侧开头挠了挠鼻子,宫美人你丫的心未免也太玻璃了,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
“如果换成是小甜甜你,会不会跟我走?”宫疏影双目蕴泪,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
皇甫长安认真的想了想,要是教父大人跟她这么说的话……她绝逼二话不说先扑倒啊!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好吗?!
“会!”
“嗷呜……”宫疏影一把抱紧了皇甫长安,内牛满面,“我就知道小甜甜你是爱我的!”
妈蛋这是我跟教父大人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还有那声“嗷呜”貌似是狗叫吧?!
揽着宫疏影的肩头安慰了好一阵子,皇甫长安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难道是一个绣花包引发的哭戏?但是好歹丫能哭得真一点吗?至少挤一两滴眼泪出来骗骗观众也行啊……那神马,师妹不跟你走就不跟你走,没啥好稀罕的,摸着良心说她其实已经对你很好了,真要换成是老子,别说跟你走……呵呵,连一文钱都不会给你,还偷剑?想太多!
回到马车上,经过那么一闹,皇甫长安累觉不爱,靠着玉琉裳的肩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车厢外,落日余晖将夕阳衬着极大极圆,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山野,皇甫长安坐在车窗边,纤瘦的身影就那么静静地镶嵌在了暗红色的太阳里面,如同浴火一般。
宫疏影穿过她的肩头看向夕阳,须臾,又把视线移回到她的身上。
都说帝王之家薄情寡性,可是眼前这个小家伙,看似比谁都冷血凉薄,却又比谁都来得重情重义……好可爱的孩子!
话说我真的已经长发及腰,青丝挽就了,少年你就娶了我吧!娶了我嘛好不好?!嗷呜!
到了驿站,一队人马停下休息,赶了整整一天的马车,皇甫长安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震碎了,忍不住开始无比地怀念那些先进发达的交通工具,不用神马灰机高铁,给她一辆绿皮火车,她都要高兴得从梦里笑醒过来了好吗?
用了晚膳,天色尚早,皇甫长安一下子睡不着,便坐在床上练气。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了进来,皇甫长安就是不用睁眼,鼻尖嗅到了那股子骚味儿,也知道是谁来了。
宫疏影走到床头,见皇甫长安闭着眼睛不搭理他,不由伸手扯了一下她的头发,看她吃痛地撑开眼皮来怒目而视,才把手里的东西往她前面一推:“弄丢了我的荷包,你别想随随便便就蒙混过关。”
闻言,皇甫长安怒,大怒,非常怒:“卧槽明明是你自己丢掉的!”
宫疏影把手里放着绣线绣针和绣布的篮子往她怀里一塞,决定无赖到底:“我不管,你要再给我绣一个,不然我的银子没地方放了。”
“我去你大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个荷包根本就不是用来放银子的,而且,你从头到脚……给本宫找一锭银子粗来看看?!”你这个吃软饭的穷逼!吃本宫的穿本宫的用本宫的,还装什么糕富帅,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管,你弄丢了,就是要赔我一个!”
某狐狸死缠烂打,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招数,一副“你要是不赔我一个我就赖着不走了,你要是赶我,我就脱光衣服了抱着你跑到外面祼奔三圈”……的架势!
皇甫长安倒地不起:“擦……你以为你是小裳吗,那么蛮不讲理!还撒娇,还耍无赖,还敢威胁本宫?”
闻言,玉琉裳冷哼一声:“我才没他那么蛮不讲理!爹爹,要不要我帮你把他丢出去?!”
宫疏影回眸,目光中杀气凌人:“先前没打赢你是因为本公子受了伤,现在本公子伤势痊愈了,你以为你还能打得过我吗?”
玉琉裳眸色冷佞,阴鸷得有些渗人:“呵呵,先前我不过用了三分力,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宫疏影转过身,跨前一步:“怎么,想打架啊?!”
玉琉裳亦是跨前一步,因着个头比宫疏影矮了半截,为了不从气势上输给他,下巴险些翘到了天上:“打就打!怕你就是小狗!”
“汪,汪汪……”
忽然,身后传来小狗的叫声,两人齐齐转头,却见皇甫长安茫然地看了看他们,又摊了摊手,尔后指了指窗外,示意那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尼玛骗谁啊,太子殿下你以为别人的智商都跟你一样低吗?!
看到宫疏影又袅袅娜娜地贴了上来,皇甫长安双手抱胸,侧过身:“你死了那条心吧,绣花这么娘们的活计,本宫不会!”
宫疏影不死心,眨了眨那双潋滟倾绝,千娇百媚的眸子,软声道:“我教你。”
“擦……你会绣花?还是不是男人?”
宫疏影笑得更狡诈了,软弱无骨地靠了上来,口吻旖旎而暧昧:“既然小甜甜这么想知道我是不是男人,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证明给你看吧……”
说着,袖子一扬,作势就要脱衣服,皇甫长安赶紧握住他的手:“别……本宫一点都不想知道!”
看到玉琉裳又欲拔刀上前,墨色的眼眸中戾气更胜以往,宫疏影微敛眉梢,稍稍坐直了身体,解释道:“绣花虽说是女人的做工,然而魔宫有一门剑法便是以绣花针的针法为剑道,藉此幻化而成,招式凄绝美艳,杀伤力极大,且受剑之人的身上都会现出利剑割裂的血痕,像是刺绣一般……这种独到的剑法在江湖上被称为‘鬼织衣’,而会这门剑法的就是人称‘鬼织夫人’的魔宫尊主——闻人织香。”
听到“闻人织香”四个字,玉琉裳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虽然稍纵即逝,却是被宫疏影看在了眼底。
皇甫长安不知道他无端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为自己会绣花做出辩解。
“所以……你也照葫芦画瓢,去学了绣花,想要研究这门剑法?”
“不愧是我的小甜甜,果然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宫疏影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笑眯眯地从篮子里拿出绣布和绣花针,抬手环过皇甫长安的肩膀,硬是要教她绣花,“来,我教你,很快的啦……只要小甜甜能帮我绣个荷包,我就有办法赚好多银子……”
皇甫长安自然是威武不能屈,贫贱就能移,一听到“银子”两个字,狗眼“噌”的就亮了:“你有办法赚钱?!”
宫疏影十分大丈夫地回了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一辈子只吃软饭!”
哟西!认识了宫狐狸这么久,总算听到他说了一句人话!皇甫长安这辈子是穷怕了,也不管他能赚几个银子,咬咬牙一狠心就点头应了下来——
“好,本宫给你绣!”
于是,这般那般,巴拉巴拉,在某狐狸的指导下,花了将近大半夜,太子殿下终于绣出了有生之年的第一朵花,并且从中明白了一个非常残酷的道理……
垂眸看着手里头那朵花枝乱颤的牡丹,皇甫长安顿时有种“我已长发及腰,拿来上吊可好”的冲动,再回头看看篮子里乱七八糟团成一团的绣线,某太子顿而又立刻打消了重做的念头……虽然她自诩为天才,但毕竟不是全能超人,经此一事,她婶婶地认识到,一个人如果在某些地方天赋异禀的话,就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变成白痴!
翻了翻手心的荷包,皇甫长安欲哭无泪,早先被她轰出去的宫疏影却等不住推门走了进来:“绣好了咩?关了这么长时间,换做是我的话哪怕是十只也该好了……”
皇甫长安迅速把绣花包压到了ρi股下:“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呵呵,我们都这么熟了,还用到敲门吗?”宫疏影一阵风似的闪了过来,尔后伸手飞快地往她的后臀一撩,皇甫长安猝不及防,就被他夺走了荷包。
“擦!还给本宫!”
皇甫长安作势要去夺,宫疏影却转瞬闪到了十步远,尔后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在某人的怒目之下,慢条斯理地拿出荷包摊开在手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微微蹙起眉头,从殷红的薄唇中吐出一句让皇甫长安想操刀砍人的话。
“那个,你绣的这朵花……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艹艹艹!你才受了惊吓,你全家都受了惊吓!
“他妈给本宫收起你那嫌弃的嘴脸,不喜欢就还给本宫!”尼玛这可是她的“初绣”!
“谁说我嫌弃了,我宝贝还来不及,”宫疏影说着就把绣花包放进了怀里,贴着胸口放着,眉眼出妖冶生姿,艳丽得叫人难以逼视,“我宫疏影发誓,下半辈子——绣花包在,人在,绣花包亡,人亡。”
皇甫长安哭瞎,亡你妹啊亡,绣花包他妈又不会shi!
在皇宫生存了一段时日,见惯了层出不穷的尔虞我诈,皇甫长安不得不多长了n个心眼,比如这次出宫救灾,那些老狐狸嚷嚷着叫她打头阵,显然是设了套子等她钻,不会那么轻易地让她领了头功。为了防范途中意外生变,皇甫长安此行兵分两路,一路明着大张旗鼓,吹吹打打的走陆路,一路暗中派人走水路,将药物和银子提前运到了各个灾区。
有沈季云回到了老侯爷的帐下,帮她盯着那批物资,皇甫长安倒是不那么担心药品的事,眼下世道这么乱,她表示更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若不是这回天灾来势汹汹,破在眉睫,她绝不会在武功没练成之前离开皇宫。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只能暗自祈祷,这一路顺利一点,再顺利一点……
却不想,老天爷玩腻了皇帝老爹,就把兴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山路才特么走了一半,就遇到了一块绊脚石,踹得她险些脚残。
皇甫长安的直觉一向很精准,从走入这家客栈开始,就觉得不是那么对头,然而老板娘一边泼辣地吆喝一边跟壮汉打情骂俏,边上的老板则卑躬屈膝地打着算盘,跑堂伙计哈要点头地四处转悠……硬要她说出哪里不对,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皇甫长安召集了那几位从宫里头被她拉出来受苦的太医,教了他们几招“装死”的技能,又到客栈外转悠了一圈,才回到了屋子里,款步上楼。
“爹爹,发现什么没有?”
玉琉裳拧着眉头,他对威胁的感知能力也十分的强烈,从进了这个山谷之后,眼中的戾气就一直没有散下去。
皇甫长安摇了摇头,却是没什么收获。
“担心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宫疏影倒是淡定自若,迎上来一把揽着皇甫长安的肩头,笑着安慰,“有我在,小甜甜你只管安心睡觉。”
睨着那张轻佻而风骚的面庞,皇甫长安一脸鄙视:“就你,不要拖本宫后腿就不错了。”
闻言,宫疏影脸色一垮……杯了个具的,他叱咤风云的时候皇甫长安还在玩泥巴,他最狼狈的一次倒是被她撞了个正着,从此注定一辈子在下,永世翻不了身……嘤嘤嘤,太子殿下您间歇性失忆下好吗?
三人在屋子里又聊了一阵,皇甫长安觉得困了要赶他们走,结果玉琉裳说什么都不肯走,而宫疏影则是“他不走,小爷也不走!”
所以,皇甫长安只能“你们不走,本宫走!”
才打开门没走几步远,前方就莽撞地跑来一个人影,皇甫长安正要避让……下一秒,阴冷的刀锋忽然迎面而来!
艹!好的不灵坏的灵,老天爷本宫对你一生黑!
脚尖一转,皇甫长安迅速扭身避过,余光捕捉到从四面八方快速上楼的一拨黑衣杀手,来势汹汹,锐气难挡!先前熙熙攘攘的客栈陡然变得沉寂,窗门一一被关死,飞不出一只苍蝇,屋内的灯笼昏暗晦明,隐约有外面的光线通薄纸投射进来。老板娘一身劲装裹着小蛮腰,一改先前的风骚**,手中冷剑如霜,寒到人的眼底。
皇甫长安不由得眯起眼睛,好一个闭门杀人!
能在宫疏影那只深山老狐狸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摆好这个杀局绝非易事,可见他们很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由此不难看出,他们并非一般的黑店匪贼,如此精妙的杀局,也不可能只有眼前这一拨。
“上!”老板娘厉声一喝,执剑飞身而上,身后数十名黑衣人挥着各自的利器自四面将她团团包围,势要将她击杀于此。
皇甫长安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细缝,这么多人杀她一个,受惊若宠啊有没有!
“叮!”一柄细剑猛然架开逼至皇甫长安眉心的利刃,宫疏影红衣飘荡,以一敌七杀开了血光,头也不转地柔声吩咐,“没事不要乱发呆,打不过就快点逃。”
“爹爹,你别跟他们硬碰硬,交给我们就好了……”玉琉裳后一脚跟着闪了出来。
“放心,本宫懒得很,才不干杀人这么费力的活。”
抱着“泡美男的第一要务是不被拍死”的心态,皇甫长安别的神功没练成,轻功倒是学了一些,再加上身形灵活,左闪右避如狡兔,黑衣人的剑根本沾不上她的边,连袖子都碰不到。
“嘿嘿!来呀!来杀本宫呀!”
皇甫长安不怕死地朝黑衣杀手勾了勾小拇指,趁机还拉拉眼皮做了个鬼脸,直把对方气得咬牙切齿,剑势如虹劈天盖地而来。
并不是什么三脚猫的功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与上次在破庙外追杀南宫璃月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皇甫长安收敛心性沉着地破他的杀招,面上却依旧笑嘻嘻地Сhā科打诨。
此番的杀局气氛尤为深诡,整个客栈的埋伏设得很精密,甚至连白苏都被挡在了门外,宫疏影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开,所以绝招神马的暂时还不能放,玉琉裳的“魔性”不知深浅,一旦开了杀戒……皇甫长安也不能保证可以控制住他。
所以,面对敌人的精心算计,他们眼下的状况……好像是处在了劣势啊摔!
带了两个绝世高手在身边竟然不能用……好蛋疼,好坑爹,求安慰,求虎摸!
“嘿!看这里!”
操起酒坛子,皇甫长安急需泄愤,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地往黑衣人头上砸去,一时间只听乒乒乓乓碎了无数个坛子,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客栈。
黑衣人一一灵活躲过,纵然他心气沉定,但眼见着被一个臭小子如此耍弄,仍免不住心头火起,出招愈发迅疾狠辣,却是接二连三露了破绽。
宫疏影虽然不知道皇甫长安的武功到底练到了什么地步,但绝非仅此而已,就凭她的手段,那个黑衣人能缠着她这么就还没被解决,简直就是奇迹好吗?!
“唰——”一柄飞刀笔直射穿了一直纠缠着皇甫长安的那名黑衣人胸口。
“小甜甜!”宫疏影轻呼一声,“别闹了,这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杀手武艺高强,又身经百战,皇甫长安纵然再狡猾,也难免会吃亏……倘若没有之前在破军府刺杀的那一出,他自然不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然而如今为了避嫌,他出手也是处处受制。
扔掉手中的酒坛,皇甫长安不理会身后倒下的黑衣人,从边上拉过一条凳子坐下,抱胸煞有介事地看了起来。
宫疏影转眸瞥见她那副“好,我不闹了,我就看着”的姿势,顿时哭笑不得……在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杀局下,恐怕也只有她还能玩儿似的什么也不上心,难道丫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错!
皇甫长安怕死得很,她之所以不出手,就是因为她的武功还没有达到出神入化傲视群雄的地步,一对三或者逃跑她不在话下,但若加入战局成为众矢之的,她很清楚那样的下场……就是她会shi得很难看!
嘤嘤嘤,人家还没活够,才不要shi!
四周打斗声凌乱而嘈杂,宫疏影与那七人的缠斗却像一出精彩绝伦的表演,数十把飞刀从他掌心飚出,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猛烈地朝着黑衣人的死|茓射袭而上,凛冽的罡气劈裂了二楼的地板,宫疏影旋身飞下,青丝飘洒红衣如风,就是在这样紧迫的关头,他的气质仍是那样的……骚!
黑衣人的阵型不断变化,攻势越来越猛烈,连环杀招激荡起一阵阵狂澜……
陡然间,一声疾喝啸破苍穹!
弑天的杀气自玉琉裳周身狂暴而破,四周围攻的黑衣人避之不及被割破喉咙,温热的鲜血剧烈喷洒向高空,宛如血红色的喷泉,美得妖冶而惨烈!
纵然皇甫长安离他远有百步,也禁不住被震退两步,一根两人粗的柱子骤然劈断,皇甫长安又一瞬间的错觉,似乎看到房子晃了两晃。
“小裳——不要!”
皇甫长安疾呼一声,却是晚了半步。
众人大骇,身形随之一滞,没人看清玉琉裳是如何出手的,那手法宛如鬼魅……皇甫长安瞧向他的右手,昏暗的光线下,衣袖上的血迹不甚明了,一滴血自指尖滴落,厉指如刃,而俊脸之上,血眸已显!
嘴角滑出一丝细血线,玉琉裳却不忘回头提醒皇甫长安:“爹爹小心……这个屋子里有毒气!”
既然下了那样的功夫,就断然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的打算,这毒是一早就下的,连皇甫长安都没识透的毒,恐怕也就只有魔宫才有了……没想到,那些人为了要她的命,竟然不惜勾结魔宫的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甫长安微睁眼睛,她体内有水麒麟护身,这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伤不到她,然而周遭的下属却没有她那样的“金刚护体”,接连惨叫了几声便逐一七窍流血而死,黑衣杀手却不见少,反而有增加的趋势。
皇甫长安暗道不好,这一次对方显然是下了血本的。
妈蛋,被玩惨了!
☆、71、有情人终成断袖!
“杀!”
黑衣人的首领目眦欲裂,杀意浓烈风卷云狂,身形迅若雷火,却在经过老板娘的尸体时慢了半拍。
残破的灯笼晃晃悠悠,烛火微弱到几乎熄灭,苟延残喘的青烟消失在黑暗中,这是一场群狼捕食猎豹的剿杀,再挣扎也只能算是困兽之斗。
可惜,他们既没有算对开头,也不可能算对结局。
从一开始,他们要剿杀的猎物,就不是困兽,而是……杀戮之魔!
不知道是因为忧心皇甫长安的安危,还是因为身中剧毒扰乱了气血,玉琉裳这一次的魔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残暴剧烈,戾气如刃割面而来,几欲撕裂整个长空——
“轰轰轰——!”
骤然传来一阵巨响,炽烈的血光迷蒙了所有人的眼睛,皇甫长安本欲迎上前给他递解药,却被一阵急剧的罡风冲了出来,煞气骇人,仿佛血液都在刹那之间凝结成冰。
“长安……小心!”
宫疏影不再恋战,一个箭步冲过来,揽过皇甫长安腰身疾速往外退开。
霎时间,整个客栈轰然倒塌,将所有人都掩埋在那片废墟之下!
“小裳!”
不见玉琉裳的身影,皇甫长安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语调因为过于忧惧而显得有些嘶哑,听起来竟是十分的凄厉。就在她忧心如焚之际,却闻废墟之中爆出一声长喝,如孤狼啸月,震慑人心……眨眼间,无数尸身飞散而起,喷薄着腥血坠落四周,手法残酷到了极点,令人望之胆寒!
“啊哈……”丛林中突然传出一个极为讶异的声音,声音虽小,却在那戛然而止的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少宫主怎么会粗线在这里?”
闻声,皇甫长安和宫疏影皆是齐齐一怔……魔宫的人也来了?!好操蛋的赶脚!
因着玉琉裳那焚天毁地的一击,黑衣人被震慑得后退了三分,杀势为之一滞,宫疏影护在皇甫长安的身前,指尖微凉而气若游丝,方才他也中了毒,只不过及时封住了血脉,没有旁人那么严重,但是刚才为了救皇甫长安出来,不得已又冲开了|茓道,眼下毒性已经蔓延至四肢百骸……
“咳……”泛青的薄唇咳出一口腥血,宫疏影有些体力不支地晃了一晃。
皇甫长安这才恍然醒悟,死狐狸和玉琉裳一样,都吸进了那屋子里的毒气!立刻扶住他,皇甫长安伸手往怀里去摸解药,然而来来回回摸了好几遭,竟是不小心在混战之中弄丢了……尼玛!那玩意很贵的,居然弄丢了,好败家,好想shi!
“喂喂喂……你别急着死啊,骚等一下啊,本宫给你想想办法……”
蹙着眉头,皇甫长安有些犹豫,其实所谓解百毒的神丹妙药就是她身上的血,因为被水麒麟长期净化,她的血液有着极强的解毒功效,这是在她多次试验后得出来的结论,所以为了应急之用,她拿自己的血再加上几味名贵的药材炼制成了“仙丹”……这样一来,就不会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要不然,全天下的人知道她的血这么管用,还不一窝蜂地扑上来抽她的血,抢她的宝贝?!
宫疏影虽然知道她体内有水麒麟,但是水麒麟到底有哪些匪夷所思的功效,他也不见得完全了解,所以关于她的血可以解毒的那个秘密,目前除了她自己,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但眼下……如果救了他,就等于是把自己的一条小命交到了他的手里。
这个男人的城府并不见得有多浅,他的立场也很可疑,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皇甫长安自认为看人的目光还是很准的,他至少没有表现粗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
那么……这只风骚浪荡的死狐狸,真的可以信任吗?真的可以,将自己的命门交付到他的掌心吗?
正迟疑着,那厢,宫疏影却是媚然一笑,倾国又倾城。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能跟小甜甜做一对亡命鸳鸯……我啊,虽然还没有活够,但也死而无憾了呢……”
对上那清媚的眸子,像是曼陀罗般灼热,又像是白莲一般纯粹,仿若冬日沉闷的乌云下破空而来的一缕日光,虽然不够强劲有力,却在刹那之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皇甫长安抬起手,咬破了指腹,迅速吮了一口血,尔后一把抓过宫疏影的胸襟,盛气凌人地吻上那两瓣淡紫色的妖娆薄唇——
“少臭美了,谁他妈要跟你做亡命鸳鸯!”
“呵……”
宫疏影一个音节还没呵出口,就被封堵在了喉心。
温润的触感停滞在唇边,咸涩的液体顿然滑入喉间,宫疏影微怔,脑袋突然有点空白,随即,一个念头簌簌蹿上脑门——啊啊啊啊!小甜甜主动吻他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好鸡冻,好兴奋,好开森,好满足……人森瞬间就圆满了啊有没有!
幸福来得太突然,且容我两眼一闭纤腰难立华丽地倒去……
“喂!喂喂……湿父!宫疏影?!死狐狸!艹!不会这么快就死了吧?”
扶着宫疏影倏而瘫软的身子,皇甫长安不禁脸色一变,紧张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再摸了摸他的胸肌……还好,心跳超乎寻常的剧烈,还活着,木有shi!
宫疏影软趴趴地耷拉在皇甫长安的肩头,他才不会承认,他是因为兴奋过度才会缺氧晕过去的……嘤嘤嘤,好羞涩。
因着适才的杀伐都在客栈里进行,所以倒塌的屋子成功隔断了大部分的杀手,然而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依然不在少数,玉琉裳毕竟中了毒,身体的五脏六腑受了不小的创伤,又经过刚才那强劲的一击……宛如烟火绚烂到了极致之后,便就油尽灯枯,如同落叶那般飘摇坠下。
皇甫长安放下宫疏影,赶着要去救儿子——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叫了她一声“爹爹”,又是为了他才身受重创,若要她不顾玉琉裳的死活自己逃命……呵,这么孬种的事情,臣妾做不到啊!
“嘻嘻……”
随着一阵夜风刮过,林子里又传来刚才那个声音,鬼魅般忽远忽近,令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哗啦啦地往下掉。浅淡的月色之下,只见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眼前,接住玉琉裳下坠的身子,又倏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片刻后,众杀手顿然回过神来,执剑朝皇甫长安齐齐涌来。
皇甫长安又开始蛋痛了。
艹,又来了,还没虐完……方才那个魔宫的家伙大概只顾着下毒,跟这拨杀手并不是一伙的!
拉着宫疏影的手臂扛在肩头,皇甫长安拼着一身的蛮劲儿,趁着白苏在前方挡了一阵,逃脱了不少距离,然而她的轻功毕竟没有修炼到家,没过多久就又被追了上来。
肩上,宫疏影体内余毒未消,一时半会儿也派不上用场……
妈蛋,早知道对方出手这么狠毒,她就不逞能了,顾忌着破军府的势力而没叫宫疏影大开杀戒,着实是她的失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下就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要吃大苦头了!
将宫疏影丢到一边的草丛里,眼见着黑衣人就要杀上来,皇甫长安只能一咬牙,跟他们干上一架!
然而,黑衣人早就杀红了眼睛,丝毫不给皇甫长安机会,未等她拔出腰间软剑,七把长剑就已破空而来,抵上了她的各大要|茓,大有将她大卸八块的架势!
皇甫长安面色一沉,宫疏影瞬间惊醒——“小心!”
“嗞——”
陡然间,强烈的电流灌入剑尖迅速游走到黑衣人体内,众人手心一麻,继而浑身刺痛,如同万箭穿心!
皇甫长安眸色骤缩,一掌劈开上空俯冲而下的猎鹰般的杀手,抽身飞离困局,锋锐的长剑自左肩甩开,在空中引出一道血红色的流线。
顾不得肩上的伤势,皇甫长安抓出腰间的飞刀十指微并,齐刷刷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只微微一顿便迅速恢复,闪身避开飞刀之际腾身刺杀而上,一如密不透风的天网。
虽然不知道皇甫长安身上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要刺死她,地方还有很多!
就在黑衣人逼至不到七步远的地方,皇甫长安陡然睁开眼,双手交叉狠狠一拉,三名黑衣人顿时被碎成几截,余下四人见状大骇,眼睛细的人看出了那分尸的细铁线,不由得大喝一声:“闪!”
四人飞身离开危险地段,剑锋急转,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朝皇甫长安剿杀。
这一次他们学乖了,先上暗器再上毒粉,最后长剑贯射,就算她是个刺猬,也要把她的刺一根根拔光!
皇甫长安弃了指尖的铁丝,转身快速逃进了幽暗的丛林里。
漆黑的大树底下没有月光,林中冷风呼啸,肩上的伤口没有冻结,血止不住地往外流,皇甫长安的呼吸愈发急促,手心按在腰间。
黑衣人斩碎挡道的树枝疾驰如箭,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追兵已到。
皇甫长安心知缠战无益,但要怎么逃?!
“嗖嗖嗖嗖!”
夜空中啸过四发弩箭,四把飞刀,速度快得仿佛能割裂空气……黑衣人一一倒毙在地,然手中的长剑却死不瞑目般射向皇甫长安,欲要将她整个Сhā成刺猬!
“叮叮叮”三声剑鸣,宫疏影一身风骚翩然而至,及时架开了三把长剑,然而到底晚了些许,剩下那柄冷剑惯胸而来,宫疏影的手速慢了半拍,挡之不及,只能将皇甫长安拉入怀中将他护在身下。
“啪!”
两人重重摔到了地上,温热的液体染湿了皇甫长安的衣襟,皇甫长安心头一紧,急急唤了一声:“师父?”
“哎——”宫疏影长长地拖着语调,那叫一个婉转撩人,旖旎风骚,口吻之中是不加掩饰的窃喜,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你看你喊得这么着急,还不承认你喜欢我……”
“砰!”
皇甫长安一头栽进了土里。
他妈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这茬,你行,你才是爷……本宫是孙子,本宫这就给您老人家磕三个响头……
见皇甫长安默不作声,宫疏影不依不饶,也不管背上受了伤,就那么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身上撒娇卖萌,打滚求包养:“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可怜我,满足一下我有生之年没能了解的夙愿,说一声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皇甫长安翻了个白眼,“好了,本宫说了……你的爪子可以从本宫的大胸肌上拿开了吗?”
“不是这个!”宫疏影险些气哭了,“好吧,换一个,是我喜欢你。”
皇甫长安顿了顿,山风簌簌,寒鸦凄切,并不是个适合告白的好天气,周围都是尸体,血腥气弥漫在鼻,也不是个适合告白的好场所,而身上趴着的这个人……美艳风骚,浪荡自恋,显然也不是个适合告白的对象。
可是夜色寒凉,她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再也不要……松开。
“我,喜欢,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清澈纯粹,如同樱花树下的青涩告白,认真而又笨拙,没有掺杂着刻意讨好的语气,平淡得像是清风明月,山涧白泉,却比天地间所有的天籁之乐都要来得美妙,来得动听……叫人在刹那之间,为之砰然心动,虽然,某狐狸早就在这之前默默地砰然过好几次了。
“真的……?”
在亲口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之后,宫疏影却是前所未有的忐忑,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追问了一句。
人就是这样贪婪不知足,得到了一点,就想要得到更多,而他更是贪得无厌——
他想要得到的是,她的全部。
夜空中,云层缓缓散开,皎洁的月色铺洒而下,微微照亮了幽漆的山林,皇甫长安抬眸,瞅着宫疏影那张馥丽美艳的面旁,在迫切中透着些许期待,在狂喜中又透着几分不安,而那只搭在她36d大胸肌上的爪子,更是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三分,捏得她很是尿急。
一把拿开他的爪子,皇甫长安陡而曲起膝盖,将他从身上推了开去,继而不屑地挑起眉梢。
“你这种人欠虐,太容易到手的都不会珍惜!”
呜哇——!
宫疏影立时嚎啕大哭!麻麻,太子殿下欺骗窝感情!
特么他哪里容易了!哪里容易到手了?!这尼玛都死去活来好几次了有没有?!他上半辈子统统加起来,都没受过这么多的伤,受过这么多的白眼,受过这么多的委屈!
不消片刻,林子外簌簌响动,却是第二拨追兵赶了过来……皇甫长安欲哭无泪,这种被人瓮中捉鳖的感觉太尼玛坑爹了!为什么她要是主角啊!导演啊,她能不能临时申请当个配角啊,跟那群太医一样,躺在屋子里装死啊……等等,房子都塌了,他们还活着吗……亲?!
眼看着追兵愈来愈近,宫疏影刚才为她挡了一剑,伤得不轻,要再出手已是有些勉强。
“喂,你怎么样了?”
宫疏影还在肝肠寸断地数着蘑菇:“死不了……”可是,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
忽然,皇甫长安抓着他的手,自身后绕到她的身前,继而一把拍在了那纤细温软的小蛮腰上:“还有力气的话,就抱紧我!”
“嗯!”
一句话,宫疏影转而眉开眼笑,环着皇甫长安娇小的身子,抵着下巴靠在她的肩窝上,一副哈巴狗吐舌头的神态,非常容易满足……
像小甜甜这么没心没肺没人性的家伙,居然在这么危急的关头,也没有扔下他不管,没有弃他的死活于不顾,这就说明,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他的!人森,又充满了阳光!
撕下布条帮宫疏影的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包扎,皇甫长安凝眸,打了个结,继而抬头往四周转了一圈,四面环山,几乎无路可退,然而下地不得,那便乘风而去……直上九霄!
按下手臂上的机关,一只铁爪“嗖”地飞射而上,冲向不远处的悬崖峭壁。
拍了拍宫狐狸的翘一臀,皇甫长安将他往背上拉近了些,腰际瞬间弹出铁箍将他紧紧绑在身上,与此同时,“咔”的一声脆响,铁爪撞上峭壁,猛然弹出无数小爪子抓伤悬壁,牢不可破。
松开拉住树干稳住身体的双臂,在弹性拉绳的强力收缩下,峭壁下的两人陡而被急速牵引朝悬壁上飞去,宛若瞬间转移,又似天外飞仙……
看得后一脚追上来的杀手愤然不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见鬼了……”
“叮!”
只差一步,接踵而至的箭羽狠狠钉在皇甫长安两人所处的位置,入地半截。
昏黄的月色下,众人只见皇甫长安两人腾地而起,顺着悬壁飞升而上,不由得大为惊奇……那悬壁那样高,就是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攀上,更何况还带着人!
惊讶之外,无数的箭矢追尾而上,不管皇甫长安能不能攀到悬崖顶,他们都不能给对方任何一个可以侥幸逃脱的机会!
借着绳索的弹性,两人被反弹到铁爪的上端,然而毕竟绳长有限,铁爪也只扎在山腰的下端,眼看着上升的速度越来越慢,皇甫长安一把抽出爪刀凿在悬壁上,咬牙向上攀爬。
距离山顶还有二十多米,体力已然快要不支,现在山下的箭虽然射不了那么远的距离,然而他们一旦赶到山脚,射杀他们比射杀惊弓之鸟还要容易。
“哇——”
宫疏影表示被皇甫长安震撼到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是怎么做到的?!哪怕他的轻功独步天下,也不见得可以爬上这么高的山头,而且就在转眼之间!
没想到小丫头片子武功平平,厉害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不管是刚才在林子里的打斗,还在现在的瞬间转移,在叫人亮瞎了狗眼之外,却又令人心有余悸……宫疏影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跟她作对,不然别说会死得很惨,大概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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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顶,还有十米,皇甫长安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趴在峭壁上,皇甫长安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
见她不再动,宫疏影不由问了一声:“干嘛停下来?”
皇甫长安还在大口大口呼着气,香汗淋漓:“好累啊……动不了了……”
“要不要换我来?”宫疏影好心地提议,声色娇媚,旖旎生香。
“……操!你有力气早说啊!害本宫累得跟狗一样……”
“那啥……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我们的对话,就像是在床上……那个一样?”
噗!且容本宫吐血三升!
“像你妹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脑子啪啪啪……我们现在是在爬悬崖上!爬悬崖!搞不好会掉下去摔成肉大饼的好吗?!”虽然……他妈的是很像!
山下火光闪烁,黑衣人已快马赶到了山脚,弹弓的声音远远传来,远方有孤狼在嚎叫。夜色渐深,他们的身影已很难辨认,箭矢稀稀疏疏钉在他们身边,射中是概率问题,射不中也非必然。
宫疏影眸子一暗,好讨厌的杀手!死缠烂打有意思吗有意思吗?!今天月色这么好,就适合爬爬悬崖,调**什么的……他好不容易有个和小甜甜单独相处的机会,正谈情说爱好不快活,丫是被女人甩了还是老婆爬墙偷汉子了?就这么见不得他们有情人终成“断袖”吗?!
搂紧了皇甫长安的纤腰,宫疏影一脚踏在峭壁上,腾空翻了个身,来了一发漂亮的反转,随即稳稳地落在了山崖顶端,轻飘飘地甩开了那些惹人生厌的苍蝇。
“好了,现在没有追兵了,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
“小甜甜……”在皇甫长安解开了腰部锁链正要推开他的时候,宫疏影却扭着身子贴得更紧了,薄唇恢复到了殷红的色泽,在银色的月华之下,一张一合,不停地吐艳,“虽然说为师长得比全天下的女人都漂亮,可这并不妨碍……为师是正常的男人。”
皇甫长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弱弱地往后退了半步:“所、所以呢?!”
还有,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称就突然变成了“为师”?!是想要用湿父这种身份对她实施强权政治,从气势上压倒她吗?!
“刚才咱们两个抱得那么紧,又贴着身子擦来擦去的……为师的小伙伴好像有点,受惊了。”
皇甫长安……一口老血……喷粗……十丈远!
湿父大人!湿父大人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艾玛您老这话说得太他妈隐晦了,笑尿了有没有……啊哈哈哈……还小伙伴,还受惊了……要不要说得这么羞涩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黄花大闺女啊摔!徒儿还以为您老人家的脸皮刀枪不入,比那鸿谷关的城墙还厚,没想到你也有害羞害臊的时候啊……啊哈哈哈哈!
恼怒地瞪了一眼抱着肚子躺在地上笑得天翻地覆打着滚儿的皇甫长安,宫疏影老脸一红,后悔得想跳崖。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再收回来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半晌,才无措而又羞愤地从薄唇里吐出两个字——
“笑屁!”
艹艹艹!人家没经验好不好!
以前都是女人追着他满山跑的,他躲还来不及,哪里知道要怎么倒追,怎么取悦……怎么诱奸女人?!
看着宫疏影那一脸的蠢笨青涩,皇甫长安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嘲笑他,但丫好歹是个成年人了,在古代这么早熟的风气之下,竟然还纯洁得像朵小百花一样!还不是装的,还是货真价实假一赔十的!……好稀有啊有没有!她有种看到了上古时代的恐龙的赶脚啊有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死狐狸这副娇羞的模样儿,还真是可爱得想让人狠狠地蹂躏一把啊!
“喂……”皇甫长安笑哭了眼泪,好半晌才直起腰来,憋着笑问他,只是咧开的嘴角翘到了耳根,却是怎么也拢不起来,“……真的很难受啊?”
男人本来就是下半身动物,天生兽性的身子,起了反应也不能怪他们不检点,摸着良心说句公道话,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没反应,那才真的是有问题。
而且,看宫疏影这一风中凌乱而又愚蠢的模样,估计真的是头一回求欢。
嘤嘤嘤,好想蹂躏他!
看到皇甫长安一张脸笑得跟喇叭花一样,宫疏影脆弱的小心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刹那之间,三观尽数毁灭……尼玛这不合常理啊!
一般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妹纸娇羞无限面红耳赤,脑袋发晕身子发软吗?!
为什么一遇上太子殿下就全反了?!
而且皇甫长安还他妈笑得那么猥琐下流,半分女儿家的羞赧都没有,倒像是强抢民女的地痞流氓,一脸“你别栽在小爷手里,不然小爷玩死你”的恐怖神态!
对上皇甫长安璨亮的眸子,像是荒原上的狼王……宫疏影顿而觉得掬花一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可是……真的好难受啊,他忍了好久,都快忍出内伤了。
“……嗯。”
微弱的一个音节,轻轻的,羞涩的,飘散在了夜风里,妩媚娇娆而诱人。
“咳,”瞅着宫疏影快要拧成了麻花的眉头,皇甫长安终于大发慈悲地收敛了笑意,轻咳一声,扭过头,伸出手,不太自然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节,“要不,本宫……帮你揉揉?”
啊啊啊啊!不活了!他牺牲了那么大,连老脸都不要了,竟然就只换来太子殿下的一句“本宫帮你揉揉”?!
绝、逼、不、能、忍、好、吗?!
深吸一口气,宫疏影扭头转向一边,从嘴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不!用!了!”
哦不,这已经是三个字了,加上标点符号,是六个字了!
……他被皇甫长安婶婶地伤到了!伤得很深很深!很深很深!
“诶?”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皇甫长安惊异了,小样儿长脸了哈?出息了哈?也学会摆架子给她甩脸色了哈?
挪到宫疏影身边,皇甫长安伸手捅了捅他的脸颊,问得十分关切:“真的不用了?不是说很难受吗?别那么不相信本宫啊……本宫技术很好的,不会帮你揉断的……”
还、还揉断……?!
宫疏影浑身一颤,抬头望着夜空中高挂着的那轮月牙儿,只觉得此种妹纸靠在身边,却只能“揉”不能“吃”的人森,真真是寂寞如雪啊,寂寞如雪……
就连小伙伴,都寂寞得快要睡着了。
默了好一阵,也不见宫疏影吭声,皇甫长安才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了!
骚狐狸居然不发骚了,那绝对是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的事情好吗!
“湿父啊,你不会生气了吧?”
皇甫长安转到他面前,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宫疏影却是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浑身散发着人畜勿近的冷气,侧头转向了一边,打坐,修行,削发为尼……噢不,是为僧。
皇甫长安跟着转了过去,继续戳:“哇,不是吧?还真的生气了?要不要这么小气……本宫也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错吧?”
不就是……没跟他啪啪啪吗?!难道这也有错吗?为毛丫一脸“从此我们恩断义绝,老子对你一生黑”的表情?用得着把事情闹到这么不可挽回地步吗?
所以说啊,玻璃心神马的,绝对是比大姨妈还要麻烦的东西啊!
“好嘛,不揉就不揉嘛,本宫又没有说要强行帮你揉,何必那么较真……”
闻言,宫疏影气得都不会哭了……太子殿下你的智商被狗吃了吗?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
于是,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化身傲娇小王子的宫美人,都没有再搭理过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觉得可委屈了,不跟人滚床单就要遭人恨,还一派她十恶不赦的架势……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她图样图森破了吗?而且,如果她把这件事拿出来跟大家分享,想要寻求众人的安慰的话,估计只会被群众拿着臭鸡蛋烂叶子砸成傻Ъ——
天下第二美人脱光了躺在你身边竟然不把他给睡了,你丫脑子里装得全部是shi吧魂淡?!
唉,皇甫长安在心头叹了一口气。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并不是她矜持,并不是她装x,也并不是她矫揉造作不懂得怜香惜玉……宫美人那么骄傲自恋又自负的家伙,都如此给她面子,拉下脸皮来投怀送抱撒娇求欢了,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不心动,不神往,不想立刻扒光了衣服把他扑倒在地上?!
只可惜生不逢时啊,宫美人重伤在身,她可不想跟丫浴血奋战,啪着啪着就把骚狐狸给啪成了名副其实的shi狐狸,要真的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她会有心理阴影的好吗?!一生都不举的好吗?!
瞄了眼走在边上,唇色苍白,冷若冰霜的死狐狸……皇甫长安终于明白,白苏为什么会那么怕他了,这丫生起气来还真不是盖的,就连自认为抗打击能力宇宙第一的她,都有点承受不了这种迫人的超低压氛围了。
走着走着,不小心被草地上的藤蔓绊了一脚,皇甫长安低呼了一声,险些绊倒。
转瞬却被宫疏影眼疾手快地抓了回去,扶稳了身子。
皇甫长安心头一喜,立刻抬眸看去,宫疏影却仍旧僵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爱理不理的模样……脾气好大!
这一路,死狐狸给她的肩膀上药包扎,帮她摘树上的果子,抓了野味烤好了给她吃……各种服务面面俱到,甚至比以往更殷勤了,但就是……不跟她说话!
嗷嗷嗷……皇甫长安快要憋死了!
怎么办啊!她也不会哄男人啊!她也没有经验啊!
她上辈子就追过教父大人那么一只,其他的男人在她眼里都是浮云,教父大人虽然很难搞,可是从来都没有生过她的气……所以,这男人来了大姨夫要怎么处理啊?跪求各路兄弟姐妹支个招……
虽然暂时摆脱了杀手,可是情势依然不容乐观。远离了皇城,所谓天高皇帝远,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里不见得是她皇甫一族的地盘,她带来的那些人马,怕是都被杀人灭口了……这种境况,远远超乎了皇甫长安最初的设想,果然她还是太稚嫩了,姜还是老的辣,在这深不见底的权斗之中,太过心慈手软的人,又如何能君临天下?!
皇甫长安憋着一口怨气,前世她虽是杀手,可并不喜欢杀人,这一世她原打算金盆洗手,却不想生于皇室,而那些人欺人太甚……
或许,以暴制暴,才是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最有效的生存法则。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喏,这身衣服你先换上,等下我再帮你乔装……那啥,形势需要,配合一下哈……”
把一个包裹往宫疏影手里一塞,皇甫长安立刻抖抖着肩膀转身走了出去,生怕宫疏影会一巴掌把她拍扁在墙上似的。
宫疏影打开包袱看了眼,继而眉梢微扬,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袭大红嫁衣?
这是骚年终于要娶他的节奏吗?快要忍不住喜极而泣了怎么办?不行,要忍住……不能破功,否则就功亏一篑了!嗯,忍住!
在山洞外等了一阵,半天不见响动,皇甫长安又是着急又是好奇——
“喂,换好了吗?不吭声的话我就进来了啊?我数三声,就真的进来了啊?!三、二、一……”
蹑手蹑脚地走进山洞,借着外面照进的光线瞅见一脸别扭的宫疏影,皇甫长安狗眼一瞎,险些被惊艳出鼻血来,就差单膝下跪手拿钻戒,目光灼灼地大喝一声:“嫁给我!”
卧槽,美shi了!
传说中的牡丹仙长也不见得能生得他这般美腻冻人,明明娇艳媚惑得要死,偏又一派遗世而独立的淡漠气质,蛇妖的妩媚,狐仙的清傲,再没有比这更为精妙的契合了!
不用任何的装饰,但就那一身火红的嫁衣,衬着那张艳丽无双的容貌,就已勾魂摄魄……
宁可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哼~”
瞥了眼一脸痴迷的皇甫长安,宫疏影傲得跟孔雀似的,一抬下巴,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令某太子那叫一个怅然若失……当初竟然没有上了他,还真他妈是脑子进shi了啊!
捏着细细描着宫疏影的眉毛,远山如黛,而黛眉如柳……别人化妆是为了更美貌,而帮宫疏影化妆,却是为了让他变得丑一些,将那天姿国色描成庸脂俗粉……难度好大!
皇甫长安一边画一边解释。
“刚刚我遇到一支送亲队伍,走的也是洛河的方向,我使了些银子让他们帮道,你只要坐在轿子里就好了,其他的我会应付。”
这一回,对方是发了狠要将她置于死地,从而借此引发宫廷内乱,所以追兵一直没有撤离,皇甫长安沿路给白苏留了特定的符号,派她去搬救兵——上次的恶战中,白苏充分发扬了“打不过就跑”的伟大精神,所以没有傻傻的去送死。
收到白苏发回来的信号,不出三日,救兵就会赶来救火,但是这三天,还是要他们自行应对。
杀手的追踪能力很强,即便无法再设置埋伏,却也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宫疏影才上了花轿半天不到,就被一群人快马加鞭地追上来,拦在了途中,滴滴答答的吹打声声骤然停止。
为首的领头坐在高头大马上,直指轿子:“里面的人出来!”
皇甫长安打扮成媒婆的样子,慌乱地掀开帘子,掐着媒婆独有的语调紧张道:“小姐,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就要出事了!”
片刻,新娘子在皇甫长安的搀扶下仓忙走出轿子,领头人一把掀开她的头盖,见她脸色发白直哆嗦,不耐烦地就把她推到一边,自己走进轿子检查了一圈,又命人打开装嫁妆的箱子一个个翻找,拿着画像一个一个人对照过来,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之后马上蹬上马背星火燎原地向前追赶。
众人吓得直冒冷汗,皇甫长安心有余悸地把宫疏影扶回轿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赶紧催促:“快点走吧,听阿爹说这山上有山贼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秘密藏在一边的探子继续观摩了一阵,最终放过他们飞速跟上了前方的人马。
见他离开,皇甫长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跟她玩心眼,你们还嫩着呢!
却不料祸从口出,就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一行人果然撞见了一窝山贼,而且看那漫山遍野的架势,并不比那批杀手要好对付!
最糟糕的是,他们这次不仅仅只是劫财,还准备抢个压寨夫人回去!
☆、72、借酒耍流氓
“轿子里的女人!出来!”
一大队人马踢着黄沙围上前来,将送亲队伍拦在了山路上,占山为王的头儿是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手操一把五环大砍刀,虎背熊腰,霸气侧漏,非常符合山寨老大的人物形象设定……造型师这回终于认真了一次,没那么调皮了。
不知道那群杀手有没有走远,为了以防万一,皇甫长安依然是媒婆的装扮,战战兢兢地走到轿子前,把宫疏影给迎了出来:“小姐啊,流年不利啊,您好自为之吧……”
“哼!老娘倒是要看看,谁敢劫老娘的花轿!”
宫疏影一把甩开珠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戴着十分宽松的凤冠霞帔,所以即便是身材高挑,稍微曲着膝盖旁人从外头看也是看出粗来的,再加上他五官精致,下巴尖俏,面容姣好而雌雄莫辨,又捏着女人的声调说话,要不是皇甫长安亲自帮他改的装,恐怕就连她都认不出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会是那只风骚浪荡的死狐狸。
“呵!呵!”
络腮胡子的魁梧大汉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瞅了那新娘子一眼,尔后冷笑了两声,万分不屑。
“他妈谁要劫你了!这么丑的女人,送给老子老子都不要!让开让开……”
此话一出,宫疏影脸色一黑,回头瞪了眼皇甫长安。
他的脸全是皇甫长安拿着胭脂水粉描的,因为没有照过镜子,所以到底描画成了什么样子他也没见过,昨天那个追兵拦下轿子掀开他的盖头看了他一眼后,那个嫌弃的表情就已经让他觉得很不妙了……眼下,这个山寨头子竟然还说他“丑”?!狗眼瞎了吗?!
特么打他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听人说过他丑的!
肯定是皇甫长安这个小魂淡见他不搭理她,就怀恨在心在他脸上动了手脚……哼,嫉妒小爷长得美就直说,小爷又不会嫌弃你……
被他瞪了一眼,皇甫长安满脸委屈,她没觉得很丑啊,明明就是这位大哥眼光太高了,就凭死狐狸现在这般样貌,虽然当不了花魁,可放到那个青楼门口招呼客人,生意还是会很火爆的好吗?!
再说了,他底子那么好,要画丑太不容易了,不得已……皇甫长安只好在他的眼睛下描了两条逼真的泪痕,在他的鼻子下弄了两条那啥,又粘了一颗类似鼻shi的东西粘了上去……好吧,虽然恶心是恶心了一点,但长得丑的女人哭起来不就是这幅死德性吗啊哈哈哈……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是故意的……
络腮胡子的壮汉握着大砍刀踢着马步上前,拿刀背嫌恶地一把挥开宫疏影,走到了皇甫长安跟前。
宫疏影还在疑惑自己现在的容貌究竟如何,一个不察就被那汉纸拿大刀挥到了边上,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艹!这什么世道!他堂堂风月排行榜上天下第二的美人,竟然被如此嫌弃如此漠视……哭瞎,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山贼头头的虎目灼热地盯着,皇甫长安不禁有些尿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讪讪地陪着笑。
“这位大哥……您既然看不上我家小姐,就行个好,把东西留下,把人放走吧……我家姑爷得了重病就要咽气儿了,就等着我家小姐嫁过去冲冲喜呢……您看……行个方便成不?”
络腮胡子的男人还是盯着她,更确切地说,是盯着她鼻子旁边那颗摇摇欲坠的黑痣。
提起五环大砍刀,缓缓的,缓缓地伸到皇甫长安的面前,就在宫疏影眸光一狠,准备出手的刹那,却听那络腮胡子的男人欢慰地松了一口气:“啊……终于掉了……”
瞅着皇甫长安紧张的神色,络腮胡子的男人开口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本大爷有强迫病……”
皇甫长安还是很紧张……大哥您是不是看错角色了啊,您可是山贼啊,不要用这么友好的语气跟窝说话,会被导演揍的!
“那……小的是不是可以走、走了?”
“走什么!”络腮胡子的男人面色一虎,忽而又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一手将五环大砍刀Сhā回了马背上,一手伸到她面前,“上来!给本大爷当压寨夫人去!”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皇甫长安虎躯一震,宫疏影掬花一紧,众山寨弟兄手里的刀剑噼里啪啦往下掉……
老大、老大……虽然大伙儿都知道您口味独特,但也不用这么扭曲吧!放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子不要,好吧这个新娘子的档次确实有点低,但好歹新娘子边上的那个陪嫁大丫鬟还挺漂亮的,再不济,陪嫁大丫鬟边上那个陪嫁小丫鬟也成啊……可是!为什么您偏偏要跟一个媒婆过不去?!
看着掉了媒婆痣的皇甫长安,络腮胡子的男人心里想的却是,好一个水灵的菇凉,简直颠覆了老子对媒婆的三观啊有没有……!
“我、我是媒婆啊……”皇甫长安满头黑线,风中凌乱。
“对啊!她可是媒婆!你丫的眼睛长在【哔——】(屏蔽)……上的吗?这么没有眼光!”被甩到一边凉快的某狐狸不淡定了,卷起袖子走上前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山寨头子泼妇骂街,“放着老娘这么一个大美人不要!却要一个媒婆给你当压寨夫人!你这个【哔——】!脑子里装得都是【哔——】吗?!我【哔】……!【哔哔哔哔哔……】”
“啪——”
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把拍飞宫狐狸,却是下了决心要抓皇甫长安当压寨夫人。
“这么水灵的菇凉,当媒婆可惜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乖乖给本大爷当压寨夫人去!”
一摸鼻子旁边,那颗大黑痣木有了!原来大哥说掉了的是这个……皇甫长安心头一紧,作势欲哭:“可是……我还小……”
络腮胡子的男人不疑有他,豪气干云:“没关系,本大爷可以等!”
皇甫长安一咬牙,豁了出去,挺起胸膛拍了拍36d的大胸脯:“可是……其实我是个男人!”
络腮胡子的男人哈哈一笑,气荡山河:“男人有什么关系,长得好看就行了!本大爷要的就是体面,你小小年纪就长得这么玲珑可爱,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有个这么漂亮的压寨夫人,本大爷有面子!”
皇甫长安妥妥地跪稳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不是人才,而是奇葩……比起眼前这位大哥来,什么宫狐狸,什么皇帝老爹,都弱爆了好吗?!
扯过一旁掩着袖子忍不住笑得嘴角抽筋的死狐狸,皇甫长安目光一凛,放出了绝招——
“可是大哥……其实我已经有老婆了!我跟这个婆娘早就已经做了那苟且之事私定了终身,正准备等她嫁过去,冲喜冲死了那个病秧子,好趁机夺了人家的家产,一起去浪迹天涯,双宿双飞呢……”
闻言,边上真正的新娘子不禁眼角抽了一抽,编故事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把我家相公说成是病秧子就算了,特么“趁机夺了人家的家产”这种事情是可以说出来吗?!
当然,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是不会懂的,皇甫长安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跟山寨头子找认同感!
可惜,络腮胡子的男人却不是讲道理的,闻言一把拔出五环大砍刀,冷冷地瞥向宫疏影。
“那本大爷就先把这婆娘给砍了!”
“哎哎哎!等等等等!”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他,强行压下了自挂东南枝的冲动,挡在了宫疏影的面前,“这婆娘我操习惯了,换个女人不适应,既然大哥都不介意我是男人了,那就顺便把我娘子也一起给劫了吧?”
“哼!”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挥五环大砍刀,霸气各种漏——“那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你一命!来人,把东西和人都给本寨主带走!”
夫人……称呼也不用变得这么快吧?!
皇甫长安回头,跟宫疏影对了一眼,这伙人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派了这么多手下来劫一个送亲队伍,本来就已经很可疑了,而且照那个山贼头子的架势,倘若不把她劫上山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可这群家伙看起来并不像是先前的杀手,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图,不然早就在一开始就可以设下杀局动手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他们要抓她去干嘛?抓一个媒婆当山寨夫人……真的大丈夫吗?
“算了,先跟他们走吧。”
暂时还看不出这伙山贼要对他们不利,而那批杀手也没有走远,要是在这里打架,很有可能会暴露行径把他们引回来,所以……还是乖乖地自挂东南枝,咳,不是,是当压寨夫人去吧……至少听起来,还是蛮威风的!以后自报家门的时候,咱就可以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是xx山xx寨的……压寨夫人!颤抖吧人类,还不速速来跪舔!”
跟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路上了山,进了山寨,见了那漫山遍野驻扎的小喽啰,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有点震撼于这伙山贼的规模,那魁梧大汉看着三五老粗,眼光却很毒辣,脑子也不糊涂,且能统领这么一个山寨的头儿,绝对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皇甫长安想着既然已经被他识破了伪装,便就不再装腔作势,恢复到纨绔子弟的浪荡模样,随手摘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哼着小曲儿,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大哥,你们这山寨看着好大啊,大概有多少人啊?”
络腮胡子的男人看着很凶,脾气倒是不差,见皇甫长安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明知进了狼窝依然是一派安之若素的模样,倒有点儿欣赏这小子的胆识:“你问这个干什么?”
皇甫长安嬉皮笑脸,满不正经,开着玩笑道:“既然当了着压寨夫人,多少要了解一下家当嘛,有了底气以后混江湖的时候,名号也能报得响亮一点是吧?”
“哈哈……”听她这样说,络腮胡子的男人豪爽地笑了两声,发觉这小子越来越讨人喜欢了,虽然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然而他也不怕跟她摊牌,顺便还能慑一慑她的气势,“怎么说咱们白水寨在寒阳这一带也是名头响当当的,前些年朝廷打仗,把大伙儿往死里压榨,兄弟们受不了就一拨一拨都上了山,几年下来怎么着也有个千八百人了吧!”
“这么多?!”
皇甫长安目光微烁,不禁有些咋舌,光一窝小山贼就有这么多人,那全国一共有多少匪贼啊?
而且听这个山贼头儿的意思,大多数人都是解甲归田,被“逼上梁山”的……这,朝廷的军队到底混乱成什么样子了?本来兵权就不集中,四分五裂的,眼下还有这么些散兵散落在天涯,难怪皇帝老爹不敢下猛药,这真要造反起来,夜郎还指不定被瓜分成多少块呢!
蛋蛋的坑爹,蛋蛋的忧桑……
“这上千的人……光靠拦路抢劫神马的,养得活吗?”
“光靠打劫当然养不活了……本大爷好歹当过兵,保过家卫过国,不耐烦去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过路的商旅又不多,一年下来只能勉强糊口。不过,邻山的黑虎头、霸王桥的马帮、前头章平村的小贼……这些都是本大爷的小弟,他们那边得的银子多,隔天半月都会乖乖跑来孝敬本大爷,本大爷倒也乐得自在!”
“哇,那岂不是很爽!”
一听到银子二字,皇甫长安又是两眼闪闪放光芒,看着山贼头儿的眼光愈发崇拜了。妈蛋!劳资不要当那劳什子的穷逼太子了……劳资也要当山贼,也要当山大王!
被皇甫长安炙热的视线盯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却有点不适应,这小子的反应不太对头啊……一般官家的人最看不过土匪山贼横行乡野,听他这样显摆早就气得指鼻子骂脸了!
根据下面收集到的密报,不是说这小子是打宫里头来的……太、太子爷吗?
虽说顶着草包之名,他倒是没看出来这家伙跟“草包”二字沾边,但跟正常人相比……咳,确实不太正常。
这寒阳一带算得上是他们的地盘,发生在这片山区的事情大大小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太子爷出宫赶赴洛河郡的消息是一早就传出来的,而那天在客栈的刺杀更是惨烈,所以他们一早就盯紧了进山的各路人马。
那群刺杀太子的刺客虽然厉害,但是不及他们人多势众,也不比熟悉地形,是以他们才能在刺客的眼皮子底下,把皇甫长安不动声色地劫上山寨。
而他们之所以趁机挟持皇甫长安,倒不是出于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想借她这个“人质”,私底下派人去跟官府换一个人,换他真正的……压寨夫人!
皇甫长安和宫疏影被带进山寨,安置在了一个屋子里,他们知道自己是被人挟持了,然而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并没有虐待他们,也没有真的押着她成亲,只将他们当成客人一样对待……这么一来,皇甫长安也不好不给面子,无端就跟他们撕破了脸皮,只是摸不透他们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仿佛看出了皇甫长安的疑虑,络腮胡子的男人又是豪气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好了,本大爷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抢劫那也是光明磊落的!不会把你们出卖给那群追杀你们的人!只不过本大爷今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就在寨子里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
果然,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
然而他都那么“坦白”了,他们就是再穷根究底,也问不出什么来……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宫疏影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皇甫长安转眼看了四下,屋子里的那些家伙看起来一个个都不是善茬,真要干起架来谁也讨不得好,不如就给山寨头儿一个面子,现在屋子里歇一晚,看他明天打得是什么算盘。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便不再跟他抬杠,拿着桌上的筷子铛铛地敲着空碗,嚷嚷道。
“小爷我要吃肉!大哥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眼下才把小爷抢回寨子就要走,那可得把寨子里的私藏佳酿神马的给端出来哄哄小爷才是……”
“哈哈!”
络腮胡子的男人闻言又是爽朗的一阵笑,要不是夫人大人要紧,他还真不想对这小子下手。
挥了挥手,擎天崖吩咐下属:“去把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可别委屈了这位小公子。”
“大当家放心吧!这么俊俏的小哥……老娘我会好生伺候着的……”
循着话音,只见从外头走进来一个美艳的女人,虽说是半老徐娘,然而穿着性感的豹纹罗裙,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一股大姐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御姐范儿十足。
皇甫长安又是眼前一亮,这寨子里卧虎藏龙,且不说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威武霸气,眼前这个大姐巾帼风范,还有那个戴着斗笠的青衣人,袒胸露|乳的鱼肉和尚,脸上带着刀疤的魁梧壮汉……又有哪一个,不是气势逼人,令人不敢小觑?
倘若能拿下这个山寨——皇甫长安的小算盘又忍不住噼里啪啦拨了起来——那可真是捡到宝了!
“哟,这位姐姐长得可真俏……”
迎着那女人,皇甫长安笑吟吟的走过去,随手在她的后臀上吃了个豆腐,转而被她一把拍开,笑着怒骂。
“小小年纪这么坏,长大了还不定怎么色呢?况且你娘子还在这里,就不怕她吃醋吗?”
莫娘口中的“娘子”,自然指的就是宫疏影……然而嘴上这么说,莫娘却是靠在皇甫长安的肩头挨得更近了,挑起眉梢扫像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高挑新娘,眼角噙着笑,只觉得这两人打趣得很。
闻言,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搭在莫娘腰际的手更加放肆了。
“他呀,才不会吃醋呢,你看他臭着那张脸,尽吃冰去了……”
“呵呵……”莫娘掩嘴低笑,“我要被人画成那样,早就气得杀人了,他那样算是脾气好的了……”
“哈?就他?那脾气能叫好?”皇甫长安不屑地嗤了一声,哂笑道,“……那小爷我就没脾气了。”
站在一边,冷眼瞧着皇甫长安跟那女人**,一边还不停地埋汰自己,宫疏影的脸色愈发暗了,实在气不过,就转身对着就近的刀疤壮汉抛了个媚眼,巧笑嫣然地作势就要靠上去:“这位大哥……我好像扭到脚……”
一个“脚”字才说到一半,还没来得及靠上去,那刀疤壮汉就猛的一把推开了他,捂着嘴巴“呕”了两声,冲到外面去……吐了。
刹那之间,宫疏影的脸色黑到了锅底,杀人的心都有了!
艹艹艹!皇甫长安到底把他画得有多丑啊!不仅被人嫌弃,竟然还把人给吓吐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有没有!这辈子的打击都在这一天给受尽了!
要不是小甜甜是他的心肝宝贝,他绝逼要把她砍成上千块的鱼段子,不然不足以泄愤!
于是,两人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一整个晚上,谁也没再搭理谁。
皇甫长安只顾着和寨子里的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猜拳斗酒,行酒令讲荤段子……把众人逗得满堂哄笑前俯后仰,直围着她玩乐。
而素来被追捧,被奉承,被众星捧月的宫疏影,则是可怜兮兮地被大家忘在了脑后,独自端着大碗坐在角落里,借酒浇愁,愁更愁。
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本以为装矜持,装高贵,装冷艳,凭着皇甫长安那种贱兮兮的性子,就会倒贴着跑过来哄自己。
而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她也确实哄了,各种积极主动,各种热脸贴冷ρi股……可是那家伙特么是个没耐性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才哄了几句就下文了,反而害得他一直心心念念,忐忑不安地瞧着丫的脸色,就怕丫一个不耐烦把自己给踹了,得及时地得了便宜卖个乖,把她给哄回来。
可没想到被山贼一闹,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皇甫长安自个儿痛快去了,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哗啦啦……玻璃心又碎了一大地!
可是碎了也没用,人家不鸟你就是不鸟你,还得自己含着泪,一块一块地拿浆糊给糊起来……请允许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小甜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嘤嘤嘤……别不理我啊魂淡!
寨子里,皇甫长安喝酒喝得正欢,山脚下,山寨的大当家擎天崖却是没有走远,手里捏着一把匕首坐在石头上,对着明月握着酒囊对着嘴灌,夫人大人被关在皇城的大牢里,能不能救出来……就看今天晚上,能不能把皇甫长安那只狡猾的小狐狸给降服了。
“大当家的!”清媚的女声在夜风里响起,走来的正是那个穿着豹皮罗裙的女人,“那小子喝醉了……嘿!还真他妈能喝……都灌了整整三坛子烈酒了,才给灌醉,把咱们的兄弟喝倒了一大片……”
擎天崖把刻着字的匕首小心地放入怀中,回头问她:“另外的那个人呢?”
“那个呀,那个男人不禁喝,自己抱着酒坛子就把自己灌倒了……一早晕晕乎乎地上了床,估计现在已经睡死了!”
听到莫娘这么说,擎天崖才把酒囊Сhā上了塞子,从石头上一跃而下。
“走,去看看!”
就在两人匆匆地往山上赶的时候,宫疏影却是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外头揽过一个山寨兄弟的肩头,呵着酒气:“喂,哥们……有没有那个,烈性一点的……瑃药?”
“嘿嘿!我说兄弟……问这个你找我,可就找对人了!等等啊,我这就给你去拿……”
守门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得一脸猥琐,尔后急切切地跑了开……大概那丫是好久没开荤了,就算自己吃不得,能看别人吃肉那也是极好的,兴奋之下都忘了自己正在看门。
那厢,皇甫长安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寨子里的兄弟都挺实诚,为了不露马脚都真刀实枪的喝,虽然最终是把她“灌倒”了,但自己却是醉得比她还深。
微微睁开眼睛,皇甫长安四下扫了一圈,屋子内外还有不少人在看守着,莫娘在叫唤了她两声没得到回应之后,就鬼鬼祟祟地出去了……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拿药粉迷晕了看守的人,皇甫长安走出屋子,去找宫疏影……死狐狸的酒量她不清楚,但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容易就喝醉了。
不过,在丫做出了“吻着吻着就把自己给吻晕”的这种事情之后,皇甫长安对他智商的信任程度就瞬间降到了谷底,所以她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不会做出“喝着喝着就不小心把自己给灌醉”的这种蠢事!
却不想,事情比自己设想的更要严重!
等皇甫长安找到宫疏影的时候,这只死狐狸正浑身发热地在床上扭动,不停地发骚,不停地吐艳,还不停地叫唤着她的名字,那种媚入骨髓的声音**到了极点,把“**荡妇”这四个字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听得皇甫长安一阵哆嗦!
跨过倒在地上的家伙,皇甫长安快步跑了过去,摸了把他的额头,烫得有些吓人。
“喂!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长安……我好难受啊……快帮我……”一把抓着皇甫长安欲要收回的手,宫疏影整个儿将她拽到了身上,双手双脚蜘蛛似的就缠了上去,“那个人想趁机强了我,在酒水里掺了药性激烈的瑃药……我快受不了了……你要是不肯帮我……就直接给我一刀痛快的好了!”
“……”皇甫长安有些狐疑,特么丫长得这么“丑”也有人要,那娃子该是有多饥渴啊!
不过,感觉到宫疏影身体的变化,确实不像是在作假。
擎天崖和莫娘还在赶上山的路上……眼看着就要到了山顶的寨子里,却听到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地跑上来禀告。
“不好了不好了!大当家!那个家伙把人都迷晕了!还打伤了弟兄,往山下逃走了!”
“什么?!”擎天崖脸色一变,转头跟莫娘对了一眼,尔后厉声下令,“派人给我追!追不回来,统统都按寨规处置!”
霎时间,整个山寨都沸腾了,一簇簇火把点了起来,自山顶往山下匆匆追寻。
没有人会料到,他们心急火燎要找的两个人,现在正躺在大当家屋子里的大床上,你脱一件衣服,我脱一件衣服,你摸一下,我摸一下,你嗯嗯,我啊啊……着。
咳,这么说有些笼统了,咱来个实况转播。
实际上,是这样的——
皇甫长安一把拽住宫疏影伸到她怀里借酒撒疯,借瑃药耍流氓的手,低声喝了一句:“艹!别乱摸!你再忍一下,我去给你找解药!”
“找解药?呵呵,找什么解药……”宫疏影继续发骚,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湿热的气息袭上她耳根,激起了一阵阵细微的战栗,“你啊……不就是最好的解药了吗?”
“喂……你……”皇甫长安屈肘撞上他的腰,想要将他抵开,“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好吗?!我们还在龙潭虎|茓里……那些家伙指不定要怎么坑人呢!”
“嘶——”
大概是被撞上了伤口,宫疏影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皇甫长安下意识收回了手,紧张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呵呵……”某狐狸死性不改,两条大长腿水蛇似的缠在她的身上,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龙潭虎|茓算什么……只要有小甜甜在的地方,哪儿都是荡床……”
荡、荡床?荡你妹啊荡!
真不要脸,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皇甫长安耳根一红,有些挡不住死狐狸的攻势了……
果然那什么……要想吃肉,就要把衣服都脱掉脱掉,把节操都丢掉丢掉!
保持着仅有的理智,皇甫长安还要挣扎,一不小心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顿时两人皆是齐齐一颤,尔后某狐狸铺天盖地的吻就封住了她的双唇,逼退了她所有的反抗。
如同宫疏影所说的一样,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皇甫长安,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十五岁的年纪,在现代或许尚算稚嫩,可在古代,却是最为娇艳欲滴的花朵,芳香逼人,任君采撷……
她之前之所以能拒绝宫疏影几次三番的引诱,不过是因为自制力比较强而已,可是现在……她突然间就不想抵抗了,她承认,这个男人让她有些动心。
因为他让她体味到了,那种前世所未曾有过的感动与温暖,她很稀罕……那种感觉,那种踏实而炙热的情感,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只是游荡在异世的孤魂,并不是一个孤零零的存在,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就算是骤然间消失了,也不会引起任何的眷恋与哀伤。
他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了存在的意义。
皇甫长安从不否认自己喜欢教父大人,也不否认她迷恋着那种“喜欢”的情感。
而现在,她清晰地触摸到了宫疏影对她的“喜欢”,即便是不一样的人,却是同样义无反顾的情感,那样的炽热,那样的浪漫,那样的令人砰然心动……
感受到皇甫长安的身子逐渐柔软了下来,宫疏影却是没来由地变得更紧张了,胸口处剧烈地跳动,非常的厉害,在那一瞬间,鸡冻得几乎要shi去!
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做?!嗷嗷嗷!谁来告诉他?!
——对,脱衣服!
那个春宫图上都是这么画的,啪啪啪之第一妙招,就是“善解人衣”!
温柔而滚烫的吻沿着皇甫长安的下颚一寸寸地往下挪,惹得她忍不住轻轻颤抖,异样的感觉从宫疏影的唇下漫散开来,激荡起全身的血液,仿佛整个人都要烧得沸腾了起来……
怎么办!她也好紧张啊!虽然毛片看过不少,真人版的活瑃宮也瞄到过几次,可是自己荷枪实弹地上战场,这还是第一次……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表现得太嫩,必须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不然,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就功亏一篑了有没有!
忽然间,胸口一松,束带被死狐狸的爪子扯了开来。
皇甫长安不由得随之一震,尔后宫疏影也跟着一震……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不由得哼了一声:“他妈你抖什么?!”
宫疏影手足无措,指尖还捏着她的绷带,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下一步又该怎么继续,再加上被皇甫长安这么吼了一声,急得险些哭了粗来。
“我怕你……突然就反悔了……”
口吻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卑微到了鞋底。
皇甫长安心头微动,又好气又好笑,终是捧起他的脸颊温柔地亲了一口。
她的吻技也不见得好,但是吻得很认真,仿佛有种蛊惑的味道,让人沉溺其间……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
不过,纵使两个人都做好了脱光衣服扔掉节操的准备,并且在药物的刺激下,都显得有些急促而兴奋,可毕竟因为经验欠缺,而显得有心无力……
这一夜,注定是个动荡不安的夜晚,一如山寨外头,漫山遍野跳跃的火光。
比如,在两人互相撕扯衣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秒钟就能脱掉的衣服,眼下拉拉扯扯了快一刻钟,还没有成功的扒下……真是个巨大的bug啊!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在皇甫长安伸手去扯宫疏影的衣服的时候,猜猜猜猜猜……她扯到了神马?!
“咦?什么东西这么硬?”
“什么什么东西……”宫疏影吻得意乱情迷,头昏脑胀,严重缺氧……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片刻后,猛然惊觉,低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抓被皇甫长安从身上拿走的东西,“艹!别看!快还给我!”
皇甫长安原本只是奇怪,见宫疏影这么紧张,顿时就来了兴趣,“嗖”的一下缩回了手,紧接着在他的阻挠中想要对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看手中的东西,隐约可见是一本书……但是宫疏影太烦了,爪子挥来挥去,搞得她看不清楚,一怒之下,皇甫长安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妈给劳资安分点!再烦就把你踹下去!”
话音一落,宫疏影立刻收回了爪子,匍匐在皇甫长安身上,作小媳妇状。
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又道:“你太重了,快压死我了……我要在上面!”
于是,宫小媳妇又默默的伸手揽住她的腰身,乖乖地打了个滚儿,心甘情愿地被扑在身下……继续作小媳妇状。
这下太子殿下方才满意,笑吟吟地点了一个赞,捧起他的脸颊又吧唧亲了一口,继而才抓着从他身上摸出来的本子,拿出火折子吹亮,在宫疏影万念俱灰的目光下,对着本子封皮上的书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粗来——
“春、宫、秘、籍、七、十、二、式、噗——”
噢对不起,最后那个“噗”字纯属抢镜的路人甲……
那个本子真正的书名就叫《春宫秘籍七十二式》……皇甫长安笑得嘴角抽了筋,却是本着好学求知的良好品德,翻开了书的扉页扫了几眼,那上面是目录,写着一长串的名字,神马“金鸡独立”,神马“老汉推车”,神马“观音坐莲”……写得好深奥哦,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欸。
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在宫疏影“我自横刀向天笑”的绝望目光下,继续翻着本子,拿着火折子照来照去,目录后面,就是一张一张的简笔绘画……
你猜得木有错!就是他妈的春宫图!
而且每一张图,啪啪啪的姿势都不一样……也就是说,这本书,是教你怎么啪啪啪的!
啊哈哈哈哈……!
皇甫长安忍不住狂笑出声,趴在宫疏影的身上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得了白癜风似的,停都停不下来……尼玛死狐狸太可爱了好吗!他竟然为了滚床单,还特地去买了春宫绘本去学……哦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纯洁的男人?!真他妈颠覆了她对男人这种下半身动物的三观啊!
宫疏影被她笑得面红耳赤,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吐出了两个字——
“笑屁!”
他妈早知道就不弄那种玩意儿了……本来是打算学着点,好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有经验一点,好伺候得太子殿下欲仙欲死一点,好让皇甫长安对他死心塌地一点……可是没想到竟然忘记扔、掉、了!
而且还在这种时候被皇甫长安摸到了!还被她拿出来看了!还当着他的面念了出来……魂淡,导演求递东南枝,我要去自挂……!
------题外话------
嘎嘎嘎……终于扑倒了……但是好像很命途多舛的样纸……奸笑ing……
☆、73、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破瓜
好一会儿,皇甫长安才算是笑够,摸了一把眼角,竟然硬生生地给笑出了一滴眼泪,身下……死狐狸欲火焚身,不安分地扭动着腰肢,两条手臂交叉着挡在脸上,羞恼到了极点,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别扭着再不吭声。
他知道,他就知道!
一旦给皇甫长安逮住了什么把柄,她准就来了兴致,可了劲儿要往死里嘲笑你,折磨你,蹂躏你……直到你哭着求饶,她才肯罢休!
尼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趣味的家伙?偏偏还在这种紧急关头“兽性大发”!
麻麻!他要被玩儿坏了怎么破?!为什么他还那么傻,为了勾引皇甫长安,居然做出了给自己下瑃药这种蠢事?!甚至,在下手之前,他还为自己想到了这么绝妙的办法而洋洋得意……坦白来说,其实这个办法确实很妙,要不是半路杀出来一本《春宫秘籍七十二式》,特么他早就吃到肉了!可是现在——
皇甫长安拿着小册子一页一页翻着,一副顶认真的表情,求学若渴,孜孜不倦。
“喂喂,湿父啊,这七十二式你研究得怎样了?哪一招比较好用啊?你都没试过没有?……算了,看你这蠢样就知道是个苞都没开的雏儿,还说什么腿长手巧床技好,切……少丢人现眼了……”
你妹!就知道说别人,搞得好像你就很有经验一样!特么你不一样是个雏,扒件衣服都能扒半天……到底谁更丢人现眼?!
宫疏影愤愤不平地在心下腹诽,然而那瑃药的药性也忒烈了点,他又不知深浅吞了好几颗,眼下药性一股脑儿冲了出来,把他折磨得够呛,这要一吭声……那这辈子都不用再翻身了!
瞅着宫疏影紧咬着牙关隐忍着,皇甫长安却是愈发来了兴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抬手往他的身上轻轻戳了两下,口吻还是商量的语气。
“这书的作者也太不负责了,就只画了一幅画,都没写清楚具体该怎么弄,我也不知道那种比较适合咱俩……啧,这‘大鹏展翅’听起来好像蛮霸气的,要不……咱就试试这个?”
宫疏影正忍着不吭声,却不想被皇甫长安戳了两下,止不住身体轻颤,从潋滟的薄唇中溢出一声轻微的嘤咛,虽然微弱得像是幻觉,但还是没能逃过皇甫长安尖尖的耳朵……皇甫长安“呵呵”轻笑了两声,斥满了阴谋得逞的奸诈,垂眸,宫疏影已然逐渐地被欲火焚烧了理智,半眯着一双桃花眼,迷迷糊糊看着她。
绯丽的面容上尽是茫然,茫然之外则是一簇簇化不开的浓烈火焰,白日里清丽的嗓音此刻变得极度的妩媚撩人,微一出声,就叫人忍不住兽血沸腾,**大动……
吞了吞口水,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也忍得很辛苦好吗!
可眼下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不多玩弄两把……怎么对得起地上那哥们儿的瑃药?虽然说瑃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那也是花银子买的,咱不能浪费了!
转过身,皇甫长安一扬手将本子扔到了床角,宫疏影却以为她要离开,立刻起身拦住了她,神智已然不太清醒,只感觉到一股无法遣散的狂野**,在操控着他的行动。
“别……不要走!”
“呵呵……”皇甫长安回过头来望着他,又是一声低笑。
闪烁的烛火下,宫疏影那张雪白的脸颊此刻赧红如晚霞,馥郁而芬芳,如同一簇妖冶盛开的繁花,肆无忌惮地华丽绽放,美得惊心而动魄。
体内的躁动越发强烈,宛若一场汹涌的暴乱,宫疏影体表的温度烫得吓人,像是置身火海般灼热,偏偏皇甫长安的肌肤那样凉爽,如同一道微冰的清泉,让他忍不住想要靠得更近……
冷不丁被宫疏影在唇瓣上偷了一口香,皇甫长安心头涌起一阵悸动。
好风骚!好妩媚!好诱人!
再这样下去,她也要欲火燎原了!
微微使力推开他,却不想被他抓得更紧,整个腰身蛇一样紧紧地缠上来,柔若无骨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起来,紧接着“撕拉——”一声,衣衫在凌乱中被撕碎,宫疏影几近狂暴地吻上皇甫长安,猴急的摸样反而透着一股青涩的诱惑。
“长安……长安……”
一遍遍情动的叫唤,在静谧的夜色间,旖旎了整片幽芬的山林。
就在宫疏影穿破了最后一道障碍,循着本能要吃上肉的时候,皇甫长安却陡然伸手制止了他——
“等等!”
那一刻,宫疏影呜咽了一声,险些真的哭出眼泪来!艹艹艹!不待这样的好吗!皇甫长安你这个坑爹货,再也不爱你了!
“干嘛……?”
某狐狸泪眼汪汪,满脸哀求,仿佛天底下再没比这个更委屈的事了。
皇甫长安呵出一口热气,平素清秀的面容此刻散发着无尽的魅然瑰丽,狭长的凤眼旖旎着挑入鬓角,又狂妄,又霸道。
“很想要?”
“嗯……”某狐狸嘶哑着嗓音,被折磨得几近崩溃,“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皇甫长安松了手,笑得那叫一个贱,“就是逗你玩儿,看看你会是个什么反应……”
闻言,宫疏影蓦地一顿,气得发抖,恨不得扑上去直接咬死皇甫长安这个魂淡,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你大爷!小爷今天要是不操翻你,以后就给你当马骑!”
皇甫长安笑得更厉害了:“来吧来吧,你要是操不翻本宫,本宫就把掬花送你玩儿……”
下一秒,宫疏影猛然翻了个身,洪水猛兽般扑倒了皇甫长安!
再下一秒,屋子里的煤油灯一晃,一声痛呼响彻幽谧的黑夜,再接着,半空中华丽丽地划过一道黑影,某狐狸被某太子一脚踹下了床——
“艹!好痛!尼玛!”
宫疏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瞬间就给踹清醒了,又是紧张又是心疼:“……那我轻一点?”
“……shi开!你这个没技术的蠢货,去把刀给磨好了再回来伺候劳资!”
于是,你以为宫狐狸会乖乖地跑去磨刀吗?
好吧……他真的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宫疏影披了件外套就要粗去,皇甫长安顿时气得连说话都打结了:“次奥!他妈、妈的、的……给劳资滚回来!”
于是,你以为宫狐狸就会乖乖的滚回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好吧……他真的滚回来了……
一脸狗腿地扑回到床上,宫狐狸小心翼翼地提着绮丽的眉梢觑着皇甫长安,摇着ρi股后头隐形的尾巴,眸光妩媚俏丽,艳若桃李:“再让我试一下……我已经掌握诀窍了,一定不会让你那么疼了……”
皇甫长安还是很怀疑,都说破瓜会很疼,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疼!
“要是再疼怎么办?”
“……那你就接着踹……我不怕……”
“……好!”
滚上床,宫狐狸再次化身为野兽,如狼似虎地扑倒了皇甫长安!
咬着薄唇,皇甫长安伸手紧张地抚上他俏丽的脸庞,温热的指腹一遍一遍贴着细腻的肌肤,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双颊的润红愈发的诱人,洋溢着几丝异常的潮热,口吻是前所未有的阴狠,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述的忐忑。
“……他妈给劳资轻点!”
“嗯,我会很温柔的……”
然后,下一秒,屋子里的煤油灯一晃,一声痛呼再次响彻幽谧的黑夜,紧接着,半空中华丽丽地划过一道黑影,某狐狸再次被某太子一脚踹下了床——
“艹!还是很痛啊!魂淡!”
宫疏影再次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又是紧张又是心疼,趴在床边嚎啕大哭了起来,看得皇甫长安一阵郁结:“痛的是劳资!该哭的也是劳资!特么劳资还没吭声!你哭什么?!”
某狐狸哭得花枝乱颤:“我替你疼啊……”
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破瓜——
“那要怎么办?”
“不然……”宫疏影忽而眸光一烁,眼前一亮,“你来?”
“哟西!”原来这才是啪啪啪的终极奥义吗?皇甫长安闻言顿时豁然开朗,“早说了应该本宫在上面!都怪你不懂装懂!害本宫吃了那么多苦头……尼玛,愣着干什么!快滚上床来乖乖地给本宫躺好让本宫操啊!”
“……哦……”
某狐狸幽幽地抹了一把辛酸泪,在下面,不开森……
可要是不这么说,皇甫长安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上床了……嘤嘤嘤,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导演你这个剧本写得太让人捉急了好吗!就不能把我这个如此美好的人物形象,设定得有技术含量一点吗魂淡?!
眼看着皇甫长安俯身栖了上来,宫疏影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头,不由得微微偏开了脸,魅惑妖冶的眉目间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衬在摇曳的烛光下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
皇甫长安的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艳,秀气的手指顺着白皙的肌肤滑入宫疏影那一席丝绸般的长发中,交结着自己凌乱垂落的发丝。
宛如穿越千年的一枚浅吻,在这月色如洗的静谧之夜,等待已久的柔软红唇轻轻落在那幽魅狭长的眼角。
余光瞥见了皇甫长安颊边的笑意,宫疏影很有一种被调戏被耍弄的赶脚!
卧槽——!
“刚才你是耍我的!”
“呵呵……”皇甫长安悠然一笑,得意洋洋,坦白得很实诚,“谁让你这么好骗……”
宫疏影抿了抿嘴唇,气呼呼得瞪着她,然而在抬眸对上她视线的那一瞬,却毫无防备的……骤然沉溺在了那片如水映月般的温柔之中……他本该生气的,可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讨厌这种被戏弄的感觉,甚至还有些喜欢……难道他的属性真的是受虐狂吗?雅篾!
皇甫长安依然笑得促狭轻佻,猥琐中透着狂傲,狂傲中又挟着脉脉温情:“不喜欢这样吗?……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闻言,宫疏影心头微动,继而清澈一笑,坚定温暖一如七月之骄阳,傲然而决绝——
“只要是跟小甜甜一起做……无论怎么样,我都很喜欢!喜欢到想shi!”
皇甫长安终是粲然一笑,提指弹出一枚银针,熄灭了摇曳不定的烛火,屋内顿然黑了七八分,徒留窗外月色如银铺在屋檐墙面,反射来一片微弱的暗光,映照着飘荡的床帏中……那火热而缠绵的活色生香。
屋外,漫山遍野依旧火光攒动,擎天崖几乎出动了整个山寨的人下山去追捕皇甫长安两人,却不知,那两枚节操掉光光的家伙,正翻滚在他屋子里的大床上,干着天底下最快活的苟且之事!
好刺激,好狗血,好……不忍直视!
夜半三更,宫疏影的药性终于退了下去,直把皇甫长安累得跟狗一样,连勾勾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某狐狸得了便宜自然卖得一手好乖,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拿手臂枕在她的脑袋下面,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哪怕手麻了也依然睡得香甜。
那厢……寨主擎天崖童鞋还在山上搜索皇甫长安的踪迹……
清晨,一抹和煦的晨光从窗口照了进来,衬着天边的那抹鱼肚白,皇甫长安抖了抖睫毛,拉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纠缠在一起的青丝一圈圈绕满了指尖,也不知道是死狐狸的长发多,还是她的头发多。
宫疏影早就醒了过来,却是没有叫醒她,只慵懒地抬着眉,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隔着薄被搭在皇甫长安的纤腰上,看着那重重叠叠的发丝微微勾起嘴角,颊边满是餍足的笑意。
那厢……寨主擎天崖童鞋依然在山上搜索着皇甫长安的踪迹……
屋外的墙头,麻雀叽叽喳喳的吵闹着,打破了清晨的清幽,皇甫长安窝在宫疏影的怀里,懒洋洋地把玩着两人的头发,很有赖床的嫌疑。
宫疏影拉过她的手裹在掌心,细腻柔软的手指秀美修长,指尖微微有些锋利,一如她慵懒之下暗藏的尖锐。
有时候,皇甫长安的轻佻放浪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的刻毒狠绝,在遇见皇甫长安之前,宫疏影从没有想过会为了谁而驻足,更不想跟朝廷乃至皇族牵扯上关系……可是,这个小家伙却那么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哪怕知道这么做会沦陷、会上瘾……却也做不到浅尝辄止。
玩上瘾似的,宫疏影轻轻摊开她的手掌,随即覆上自己的五指。
她的手不算小,但也不过分长,只比他的短了大半个指节,握起手心就能完全包裹,契合得天衣无缝。
皇甫长安任由他逗弄,没再抗拒……先前戏弄归戏弄,眼下连床单都滚了,好歹对他好一些,也不枉宫狐狸死心塌地地跟了她这么久……就连她这个始作俑者,看在眼里都觉得婶婶的不容易啊!
她是个很干脆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死狐狸这么风骚、这么撩人、这么美艳……这天下第二美人都主动投怀送抱了,她又何必扭扭捏捏矫揉造作,装逼遭人劈?反正,全天下的美人儿,只要她看上了,那就都是她的!
转过身,皇甫长安拉了拉被子,抬眸瞅了眼宫疏影,只见死狐狸微微翘起眼角,白玉般净透的面颊上掬起清媚的笑靥,一如他那蚀骨**的狐惑之声。
“怎么样,我的技术……其实还是可以的吧?”
咳咳……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皇甫长安抬手掩面,啪啪啪果真是个技术活!如果可以用百分之来衡量的话,宫狐狸容貌一百分,身材一百分,叫一床声一百分,技术……五十九分!
为什么是五十九分呢,呵呵……别想得太好,意思就是不、及、格!
掀开被子,皇甫长安噌从他身上跳了起来,青丝洋洋洒洒铺在肩头,如一袭华美的绸衣。
“再来!”
宫疏影眨了眨眼睛,莫名所以:“来什么?”
皇甫长安转头把床板翻了个底朝天,尔后从两人的衣物下捡起了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春宫秘籍七十二式》,滚回到床头,郑重其事地摊开在宫疏影面前,严肃道。
“本宫觉得很有必要,把这里面的招式都练一遍,不然……你别想再上本宫的床!”
宫疏影大喜过望,抓起本子就朝皇甫长安扑了上去:“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练吧!”
“啪——!”
皇甫长安一把拍飞他:“谁说本宫要陪你练了?!”
宫疏影愣在半空:“……那我要找谁练啊?!”
皇甫长安两手一摊,递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你自己解决吧……当然,不准找别的女人!”
宫疏影委屈至极:“你又不陪我,难不成要我找男人?”
皇甫长安嘿嘿一笑,体贴地建议:“可以不用找男人啊……比如可以借用工具神马的,唔,黄瓜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怎么用,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不用!”求教!
被两人的说话声音吵醒,地上躺着的苦逼弟兄意识模糊地哼了一声,还未来得及睁眼,就又被宫疏影一道掌风劈晕在了地上……妈蛋,早知道没的看活瑃宮,就不把瑃药外借了!
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皇甫长安才猛然想起来,他们现在还在山寨里头!那个山贼头子还暗算了她!
转头同宫疏影对了一眼,皇甫长安赶忙套上了衣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小公子这么急着走,是不是太不给本寨主面子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砰”的一声撞了开,擎天崖黑着一张脸,顶着一对黑眼圈,面色十分不善的闯了进来!目光在衣衫不整的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又在狼藉不堪的床上转了一圈,顿时气急攻心,差点气晕过去!
操他大爷!他在山下找了皇甫长安整整一夜,却没想到这一对狗男男……居然在他的房间里做那种不耻之事!换成谁都会被气shi的好吗?!
“我好歹叫了你一声大哥,你却让人灌醉我要囚禁我,难道这就是贵山寨所谓的待客之道吗?”
皇甫长安目无畏惧,冷冷地瞪了回去……尼玛,别以为你眼睛大就能装得很凶,不就是瞪眼睛嘛,小爷也会,谁怕谁啊!
“大当家的,跟她废什么话呀!直接抓起来不就得了!”
袒胸露|乳的酒肉和尚昨晚被灌得最狠,得知自己被皇甫长安阴了一道之后,不免十分恼火,憋着一肚子气想找皇甫长安算账,把面子给挣回来!
眼见着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宫疏影拉着皇甫长安护在了身后,小声道:“你能对付几个?”
皇甫长安刚刚破瓜,双腿还不是很稳当,然而强敌在前,不能先自灭了气势,便就十分豪迈地回了句:“一个!”
“……右手边的方向人数最少,你从那边应该可以走开,其他人交给我来对付,到时候在劫轿子的那个地方汇合,怎么样?”
“没问题,就这么办!”
擎天崖本不欲对他们动手,然而一夜未眠,火气尤甚,一下子沉不住气,即便厉喝了一声。
“一起上!”
霎时间,几人手执各种各样的兵器扑了过来,宫疏影拔出长剑,一把挡开了众人的攻击,皇甫长安趁势从窗口跳了出去,头戴斗笠的青衣人离她最近,见状跟着跃出窗口追了上去。
见皇甫长安逃了开,擎天崖眸光一狠,操着五环大砍刀也要追出门,然而还不等迈出两步,就被宫疏影的剑气给逼了回来,霎时间剩下几人面面相觑,很久没有遇上这般强劲的对手,不由得都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来应付他!
皇甫长安的轻功虽然还远远不到登峰造极的境地,然而对付寨子里的山贼却是绰绰有余,唯有那个戴着斗笠的青衣男子身手极好,速度快得惊人。皇甫长安自然不愿跟他缠斗,能跑多快就跑多块,青衣人却跟牛皮糖似的追得极紧,怎么甩也甩不掉,轻功之力更胜紫衣卫一筹!
看出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没有杀自己的意图,只是要把自己抓起来,皇甫长安倒也不担心小命,就拼着一身的气力跟那青衣人你追我赶,不知不觉竟跑出了两个山头。
就在他们一追一赶的时候,整座大山突然缓缓震动起来,惊飞了山林中的无数鸟雀。然而那震颤平稳而有规律,却不像是地震,也不是山洪所能引起的效果。
那会是什么?!
掠过又一座山头,皇甫长安抽空朝下瞥了一眼,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卧槽!那密密麻麻的影子,竟然是——军队!
旗帜上龙翔九天的图案甚是眼熟,可不就是朝廷的地方驻军!
“嗖”的一声,一把装饰得极为华贵的圆月弯刀骤然破空而来,从皇甫长安身后越过她的头顶,笔直袭向了青衣人——!
青衣人迅然防御,却是挡不住那弯刀凌厉攻势,转眼就被划伤了肩头,那弯刀像是被拴着绳子似的,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又疾速地飞了回来,看得皇甫长安一阵羡慕……好腻害的武功!
停下在枝头,皇甫长安和青衣人皆被来人的气势所震慑,不由齐齐抬头望去。
瞧瞧瞧……她见到了谁?!
太尼玛出乎意料了好吗,前来救驾的那个家伙……
竟然是李青驰小盆友!
顿然间,皇甫长安的心头油然而起九个大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李青驰一袭长袍,标杆般笔挺地站在树枝上,气势凌人,锐不可当,就那么威武霸气地闯入了她的眼帘,激荡起她心湖的千层白浪,腾起一股跪地求饶的冲动——大爷!以前是她有眼不识泰山,错把将军当小卒,李少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这种浅薄之人一般见识!
李青驰居高而立,先是看了一眼皇甫长安,继而冷眼睨向青衣人,漠然开口。
“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若是再不住手,就休怪本将军率人——踏平他的寨子!”
哇哦!李青驰小盆友耍起威风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把“狂、帅、酷、霸、拽”五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叫人好生膜拜,羡慕嫉妒恨啊有没有!
“哼!”
青衣人捂着受伤的肩膀,冷哼一声,“嗖”的原路返回。
这厢,皇甫长安还在发花痴:“好帅……好帅……好帅……”
见状,李青驰不由撇了撇嘴角,“切”了一声,扭开头就要走人,却听皇甫长安继续道——“好帅……的刀法!小李子,酷爱来教教本宫!本宫也要装逼耍威风!”
脚底一滑,李青驰差点就从树上栽了下去——尼玛,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太子嘴里说不出好话!
那厢,擎天崖不曾想宫疏影这么能打,拿着五环大砍刀挥得全身火热大汗淋漓,一边追一边打,先是从屋里打到了屋外,又从山顶打到了山脚,那家伙虽说还不至于一击就能全部斩杀了他们这么多人,然而白水寨的兄弟死伤了一大片……别说是血,宫疏影却是连一滴汗也没有落下。
脚底传来一拨拨诡异的震动,擎天崖心里猛然一惊,凭着经验大致猜到有大批的人马正朝着自己这边赶来,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正犹豫着,忽然听见山头传来一阵细长的响声,是二当家的紧急讯号声。
擎天崖立刻下令停止攻击,率人退回到山顶:“撤!”
宫疏影冷冷一哼,看也不看惨死遍地的匪贼,收回长剑转身离开,鲜红的嫁衣比之汇流成河的血泊还要刺眼明亮,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着着一种修罗嗜血的冷锐光泽。
但凡敢伤害小甜甜的人,都该死!
却不想,擎天崖前一脚到了山顶,李青驰后一脚就跟了上来。
那守山的小喽啰见到漫山遍野的兵士,一早被吓软了脚,哪里还敢拦他。
宫疏影同样听到了那声哨响,以及山间的异动,估摸着是救兵来了,便循着声音赶了过去,恰巧碰到了上山的皇甫长安和李青驰,见着她平安无恙才松了一口气,花蝴蝶似的扑了过去,抱着她撒娇长叹。
“亏得救兵来得早,不然我都快忍不住开杀戒了……”
李青驰走在一边,瞧见这样的场景,不由又露出了婶婶的鄙夷之色,朝这一对断袖断得十分彻底的狗男男投去的嫌恶的一瞥,只觉得十分之刺眼,心下很是不痛快……尤其是见到皇甫长安笑吟吟地捧着宫疏影的脸,在光天化日之下吧唧香了一口之后……就更加觉得这两货不知廉耻!简直伤风败俗!
见到朝廷率了军队过来,山寨一行人虽面露敌意,却也不敢造次。
毕竟,这不是普通的官兵,而是整编的军队!要是硬碰硬跟他们打起来,这山寨就真的要给踏平了!
有李青驰在后面跟着,皇甫长安不由得意气风发,胸膛挺得更大了,下巴抬得更高了,步子也迈得更阔了,那般狐假虎威的模样瞧在众人眼里,就很有把她一脚踢下山头的冲动,尽管……她的官儿确实比李青驰更大。
走到寨子里,皇甫长安拉过一张凳子坐下,俊俏的面色依旧是笑呵呵的表情,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昨日看着她这笑还觉得亲切,今天一看,擎天崖就觉得她特别的笑里藏刀!
“二当家的身手本宫见识过了,大哥说你们曾经参过军吧,按这身功夫来看,军衔应该不小。”
听到皇甫长安在这种时候还尊自己叫一声“大哥”,擎天崖不禁心头一动,腾起一股异样的感受,继而又稍稍送了一口气,既然她还肯叫自己“大哥”,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错,老子是上过战场,可是那又怎么样?!反正老子早就不干了,落到你们手里算老子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刀疤壮汉却是个直肠子,昨夜喝酒的时候,他还挺喜欢皇甫长安的,可转眼丫就带了人来要踏平他们的寨子,才有的一点好感就瞬间转化成了更大的怨怒,只觉得这朝廷里的人,更没一个是好东西!
官场上排挤打压司空见惯,军队里的尔虞我诈一样很多,在他参军的时候,上层的高位一早就被分了个干净,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平民百姓?所以他们就索性退伍不干了,占个山头当霸王,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见他态度强硬,皇甫长安不由得收敛笑意,换上了郑重的语气。
“如果本宫想要收编你们入伍,成立一个单独的雇佣军团,你们愿不愿意为本宫卖力?”她加重了卖力两个字,而不是卖命。
“哼!朝廷的人都一样,什么雇佣军团,不过是变着法子哄人罢了!”酒肉和尚跟着应和,满是不屑。
“现在的兵役制度确实不尽如人意,征兵纳税,赔钱又赔命,也难怪你们不愿干……”皇甫长安叹了一口气,并不介意他们的排斥,“不过,本宫可以保证,本宫所建立的这个雇佣军团……但凡参军之人,全家都可以免去徭役赋税,还可以赐给土地房屋……本宫想,在这里的人不少都还有家室吧,只是……有家不能回?”
一个瘦高的男人闻言略有松动,但却不信她:“就凭你一面之辞,怎么可能让我们相信?!”
“若是不相信太子,那么相信这个……又如何?”
李青驰听着皇甫长安的规劝,觉得有点儿意思,便从袖中取出了一块令牌放到桌上,赫然是李家军的“李”字号令牌!
“这是……”刀疤男见状,不禁回头同众人对了几眼,一行人皆露震撼之色,“你又是什么人?”
见他们略有松动,皇甫长安继续狐假虎威,拍了拍李青驰的肩头笑着道:“李府四公子!狼牙骑统领少将是也……怎么样,要不要先膜拜一下?”
没想到李青驰会在这个时候出言帮自己,皇甫长安有些小感动,虽说是借着李家军的威名而非皇族,但只要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她并不在乎,这李家军和破云军乃是朝廷的两股大军,在夜郎王朝的威信极高,很多人都想加入其主战军团,但由于招募条件严苛,十有**都被拒之门外。
眼下,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子自然是无法取信于人,然而若是能有李家军做保,说服这群山贼的概率就会大很多。
见众人沉默,皇甫长安暗自揣摩了一番他们之所以弃兵逃役的原因,接着游说。
“原先的奖惩制度也是个鸡肋,本宫建立这个雇佣军团,就是为了肃清那些陈旧的制度。斩敌人一枚首级,赐爵一级,俸禄五十石;斩敌人两个首级,赐爵二级,俸禄百石,依此类推……没有军功,就取缔那些尸位素餐的将领的特权和爵位,所有军官的田宅、侍从、衣服的规格,都必须依据军功、爵位来设定,而不是出身。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愿意复位参军吗?”
简陋的木屋里一阵寂然,屋外蝉鸣不断,微风吹进细缝,带来微微的凉意。
李青驰坐在一边若有所思,皇甫长安说的这些,一听之下设想很大胆很狂妄,但细细琢磨,却叫人忍不住点头称赞。
这样做不仅能激励寻常百姓参军,同时也能逼迫贵族建功立业,还能在潜移默化收拢地方势力集权中央,可谓是一石三鸟。只是……在兵权分立的情况下,这种变革的可行性还有待商榷。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皇甫长安轻轻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遗憾,语气微冷。
“当然了,倘若你们一心求死,本宫也不介意成全你们。一天,本宫给最多给你们一天时间,觉得本宫够意思,就跟本宫走,不然……你们不喜欢本宫,本宫也不喜欢你们,小李子带来的士兵还在山下守着,就等着本宫号令一下,剿了这个山窝建功立业呢!本宫觉得吧……你们应该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留下一句话,皇甫长安也不再跟他们啰嗦,拍拍ρi股就下了山。
擎天崖抬眸,瞧着那个小家伙叼着根狗尾巴草,左一下挑逗宫疏影,右一下挑拨李青驰,眸光明灭……他不能否认,刚才她说的那些,确实很让人心动。
莫娘上前两步,并肩立在他身边,循着他的视线看向皇甫长安。
良久,笑着摇头:“谁说我大夜郎的太子是废物了,依我看,她比狐狸还要精明!”
“若她说的都是真的……”戴着斗笠的青衣人站在了擎天崖的另一边,淡然道,“我倒愿意试一试。”
下了山,皇甫长安才突然回过神来,转向李青驰。
“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看起来好嚣张的样子啊!”
“这些是寒阳守城的军队,再往东就是紫宸国,所以这边的军团也不少。”
李青驰侧脸望向东方,没说他为了赶来救皇甫长安,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太喜欢她,可却不想她那么早就被人弄死了。
皇甫长安点点头,站在半山腰上,顺着李青驰的目光看着太阳缓缓升起,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着争霸天下统领九州,那种把太阳都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确实让人着迷沉溺,无可自拔啊!
“本宫要你救的人,弄出来了吗?”
“嗯,已经出了紫宸,在护送到皇城的路上了。”
“呵呵……”
皇甫长安悠然一笑,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眸中寒光乍现!
“憋屈了那么多年,是时候给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了……艾玛,好想看到他们后悔得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抱着本宫的腿求饶的样子啊……那样的话,本宫就可以狠狠地,使劲地,一脚踹翻他们了!啊哈哈哈,光想着就觉得爽爆了有没有!”
“……”
李青驰侧过头,瞅着皇甫长安阴险的诡笑,突然间生出一股胆寒……太子殿下的恶趣味,实在是令人无法恭维!
然而,这个才十五岁的少年,看起来吊儿郎当假不正经,却是没人可以轻易欺负得了她。
尤其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情,一旦招惹上了,下场不要太惨烈!
“喂,小李子……你不会跟本宫作对吧?”
冷不丁的,皇甫长安冒了这么一句。
“不敢……”
李青驰应了一声,尔后猛然回过神,额头一片冷汗……操!这小子阴他!
要是他刚才回了别的不中听的话,后果绝对不堪设想!自从她给他看到了“火药”的威力之后,他就不敢再小瞧她了……而如今,越发觉得这家伙心机之深,令人发指!
☆、74、这不,袖子还断着吗?
第二天,寨主童鞋擎天崖按时找上了门来,掀开军营的帷幕走进去,就见皇甫长安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懒悠悠地抖着,一条腿搭在宫疏影的大腿上叫他按捏,自己则是斜着身子靠着软榻嗑瓜子儿……完全一幅好吃懒做的模样,跟昨天威逼利用想要招安他们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见状……擎天崖顿时就腾起一股掉头走人的冲动,拜托太子殿下您靠谱一点成么?哪怕是装装样子也行啊!
看到他来,皇甫长安倒是很高兴,随手从一边的果盘里拿过一个梨,放在手里抛了两下,尔后甩手一掷,精准无误地就落进了擎天崖的手里。
“大哥,吃梨啊!又白又嫩,水多汁甜……”
“是啊!又白又嫩,水多汁甜……”宫疏影勾起嘴角附和了一声,尔后凑到皇甫长安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又加了一句,“跟你一样。”
闻言,皇甫长安耳根一烫,几乎是秒懂,不由得伸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压低声音威胁他:“再得瑟,小心本宫扎你一针,叫你一辈子不举……”
宫疏影立刻正襟危坐,再也不敢造次!
太子殿下之心狠手辣,绝非常人能及,而且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因为通常情况下你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时候,她会让你笑到哭!
接过皇甫长安扔来的梨子,擎天崖愣了一愣,他这次是前来谈判的,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想过无数个开场白,但就是没想到会是这一种……而且那个躺在软榻上的少年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她越是笑得大方,他心头越是慎得慌。
不过,他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
拿着梨子咬了一口,擎天崖哈哈笑了两声,继而大步上前,大脚一迈,坐到了皇甫长安的对面,学着她的姿势把腿往宫疏影的大腿上一横……这叫什么?对,臭味相投,投其所好!
没想到寨主大人这么自来熟,皇甫长安忍不住喷了一口瓜子壳,尴尬地提醒了他一句:“大哥,麻烦你把脚挪挪成不?湿父他……是本宫的专属肉垫。”
宫疏影哀怨地瞪着他,重复了一遍:“对,小爷是太子殿下的专属肉垫,我数三下,你要是再不拿开,就别怪小爷剁了它,三……”
擎天崖即刻收回了脚,讪讪一笑,没想到马屁没拍成,险些还拍到了马脸上。
李青驰站在一边,望夫石似的杵着,冷眼看着皇甫长安罗嗦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心下很是捉急……艹!大白天的打情骂俏,还是俩断袖!狗眼都闪瞎一万遍了一万遍!
“大哥孤身一人如此诚心的找上门来,想必是已经做出了抉择,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大哥放心,跟着本宫有肉吃!本宫绝对不会亏待寨子里的兄弟们的!”
对对……宫疏影指了指皇甫长安,在心下默默附和……有肉次。
喂喂……李青驰的脸色微微一青,人家根本什么都没有说!你这莫名其妙的自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哈哈!”擎天崖倒是很欣赏皇甫长安的自负和单刀直入,只觉得这小子个头不高,却浑身散发着一股叫人不敢小觑的威慑力,不过……“殿下凭什么料定,本寨主就一定会投靠你?不管怎么说,这方圆百里也是本寨主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正要恶斗一番,殿下也不见得能完全占了上风。”
“不见得吗?”皇甫长安微微一笑,丽眸之中闪烁着狡猾的光泽,“大哥在下山的时候,是不是闻到了一股香花的味道?”
听她这么一问,擎天崖脸色一变,唰的站了起来,霎时间目光如炬:“你在里面下了毒?!”
不等皇甫长安回答,外头就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吵闹,皇甫长安朝李青驰递了一个眼色:“放那人进来。”
李青驰掀开帷幕走了出去,片刻后,莫娘脸色发白地闯了进来。
“大当家,不好了!寨子里的兄弟都中毒了!”
擎天崖猛然回过身,目眦欲裂:“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修为和内力在寨子里算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并没有马上发作,然而眼下一番气急攻心,顿时觉得喉心腥气上涌,轻咳着呕出一口血来!
怒极之下擎天崖扬手就欲拔刀,不料刀没出鞘,就被宫疏影一掌劈了回去,整个人因为巨大的手劲被狠狠的压着半跪到了地上。
见此情状,李青驰目光微凛,继而才幡然醒悟……刚刚皇甫长安之所以叨唠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那伙山贼的毒性发作,好借此要挟擎天崖,逼他乖乖就范!
皇甫长安下的毒,药性自然是一等一的烈,不过片刻,擎天崖的额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莫娘拄着双刀跪在了地上,脸色白得吓人,亦是危在旦夕——
“你……好卑鄙!”
“卑鄙?呵呵……这就叫卑鄙了吗?于本宫而言,这已经算是最温柔的手段了……”皇甫长安清脆地笑了两声,宛如清风拂过风铃,“大哥放心,本宫没打算要毒死寨子里的兄弟,本宫只不过是想叫大伙儿知道,他们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他们,但要是谁敢背叛本宫,跟本宫作对……本宫自然有一千种方法,叫他们生不如死。”
说着,皇甫长安起身走到擎天崖跟前,伸手在他面前摊开,把解药递了过去。
擎天崖死死地盯着她手心的那颗褐色药丸,心头一阵胆寒……这小家伙太阴险了,他原以为还能借着山寨的势力跟她交换夫人,却不想从一开始他就彻底败在了她的手里,根本没有任何的筹码跟她进行谈判!诚如她所言,她对你好那是她仁慈,倘若她要你三更死,你也活不到五更天!
小小的年纪,心思缜密,胆识非凡,手段毒辣……这等气魄与手腕居然被排在了废柴榜第一,风月谷主你的狗眼总算瞎了一回!
对此,花语鹤表示很委屈,风月榜一年一换,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在这里,更新不及时……也不能怪他啊!
“对了……”
见擎天崖不为所动,皇甫长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伸手从他怀里迅然抽出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着一个“情”字,一般人见了只当这是定情信物,若是花谷主见了,就会知道这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一个长得很没存在感的女人,却是九洲之人如雷贯耳的妙手神偷——东方情!
被皇甫长安夺了匕首,擎天崖急着去拿,止不住又吐了一口血:“把匕首……还、还给我!”
见他着实动了怒,皇甫长安不敢再激他,这毒药对没有内力的人不会致命,内力越是雄浑,毒发之下就越厉害,她要是再玩下去就真的要把寨主童鞋给玩死了。
将匕首塞回到擎天崖的手里,皇甫长安软下语气地哄着他:“好了好了,还给你,大哥千万别气,别着急……来,跟着本宫慢慢来,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至于被关押在破军府的嫂子,能不能救出来……呵呵,那就要看大哥以后的表现如何了。”
擎天崖几乎要被皇甫长安气死,然而听到最后一句,又不禁大为震撼!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竟然就已经知道了?!特么丫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滴?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那个啥……好像十之**达到了他最开始的目的,可自始自终,他都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没有任何发言权好吗?!当了这么多年的山寨老大,这还是头一次如此憋屈!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这心机,太令人发指了!
擎天崖极度的不爽,极度的怨愤,极度的痛恨皇甫长安……却又极度的,打心底敬佩!
这一局虽然不战而败,他却输得心服口服!
一把抓过皇甫长安手里的药丸吞下,擎天崖愤然起身,怒极反笑,大手往皇甫长安的胸膛狠狠一捶:“臭小子,这次算你赢,大哥服你一回!只不过以后可不要干出蠢事来,否则……大哥定然头一个找你算账!”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倒退两步,满脸痛苦——
“次奥……大哥你真会挑地方,劳资的胸肌都要给你捶扁了……”
“怎么样怎么样?”宫疏影立刻紧张兮兮地凑了上去,满脸的心疼和担忧,“很疼吗?哎呀好可怜……我帮你揉揉……”
“呜呜,好疼……卧槽你捏那里干嘛,本宫被捶伤的是这边!这边!”
“好好好,一起捏,一起捏……”
李青驰原本还惊异于皇甫长安这一收一放,威逼与利诱双管齐下的招安手段,然而才一转眼,就见到那两人滚到了床榻上,又开始卿卿我我,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彻底把擎天崖冷落到了一边……他就觉得极度的崩溃!太子殿下泥垢了!卧槽要滚床单也先把正事干完好吗?!人家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你呢!
那厢,不知道是因为毒药发作得太厉害了还是咋滴,莫娘突然间就流起了鼻血——
艾玛原来断袖是长这个样子的啊……艾玛为什么看到太子殿下把宫疏影扑倒了她会那么鸡冻?!为什么看到宫疏影把太子殿下反扑了她还是那么鸡冻?!为什么看着他们扑来扑去她的心跳会那么剧烈?!仿佛之间,又似乎,找到了……真爱!
一直到寨主童鞋亲自率领一干山寨弟兄投靠到了皇甫长安的旗下,李青驰还是有一个疑惑。
“那天擎天崖既然单独来找你,八成是为了他夫人的事跟你谈条件,既然你已经答应帮他救出他的夫人,那么他势必也会同意投靠你,所以这么一来……下毒会不会显得太多余了?”
“不下毒不行啊,那些人都是山贼出身,就算寨主同意投诚,他们也不见得会甘愿从命,若不使点儿手段吓唬吓唬他们,哼……你以为他们会那么听话?”
“但你这么做,就不怕引起那些人的逆反之心吗?”李青驰面露严肃,说得一板一眼,毕竟建立军团不是儿戏,他可不能纵容皇甫长安胡来,“而且……靠强权夺来的属下,未必忠心。”
“威逼利诱确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却是最有效的手段,要在短时间内征服他们就必须下狠手,至于忠心这种东西……”皇甫长安忽而盈盈一笑,伸手掐了一把李青驰的脸颊,扯过他的脸叫他面对面看着自己,“别说是他们,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对本宫死心塌地的!”
“切——!”
一把拍开皇甫长安的爪子,李青驰冷哼着扭过头。
然而那一刹那,对上了那对璨亮如月华的眸子,却似乎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叫人情不自禁沉溺其间,被她的狂妄与自负所征服……
因为他无法否认,皇甫长安表现出来有几分狷狂,就有几分不折不扣的实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这个曾经不屑一顾的少年,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忌惮和敬佩?如果皇甫长安不是断袖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对她这样的主上心悦诚服……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她偏偏要是个断袖呢?!他妈断袖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屎啊有没有!
就这样,皇甫长安愉快地降服了整个白水寨的弟兄们,成立了一个由太子殿下亲自统领,并由夜郎帝君(在太子殿下的授意之下)御口赐名的独立军团——“城管大军”!
酱紫,以后在城管大军扫荡九洲的时候,就可以听到敌军诸如此类的呼号——
“城管来了城管来了!大家快跑啊!快跑啊!”
艾玛,那种落荒而逃屁滚尿流的气势顿时就出来了有没有?!多应景啊!多符合气氛啊!她怎么会那么有才?!太佩服自己了啊哈哈哈!
自此,皇甫长安就兴高采烈地率领城管军团,从各地的秘密接应点调遣了一大拨一大拨的物资药品,高调地出现在各个水灾灾区,救灾、治病、作秀、招兵买马……干得热火朝天好不欢脱!一时之间,持续不断壮大的“城管大军”风靡各地灾区,势不可挡,威不可掩,成就了一时的传奇!
而关于皇甫长安的废材太子之名,也因此不攻自破,算是打了一个极其漂亮的翻身仗!
甚至,不少地方的百姓为了感戴太子殿下的救济之恩,还特意募捐建了活碑用以拜谢,城管大军更是藉此名扬天下,队伍迅速壮大扩充,不说军力,单就人数而言几乎可以赶上一个藩镇的屯兵!
回到皇城,皇甫长安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率领浩浩荡荡的城管大军,对着城门望而不进。
守城门的官员听闻太子殿下回城的消息,还不等她抵达城门口,就一早守在了城门外热烈迎接,不料太子殿下傲娇得很,却是故意要涮一涮他的面子,连当面见礼的机会都不给他。
哼!当初一个个都冷嘲热讽赶着要看她的笑话,现在见她出息了,又忙不迭想来巴结她讨好她?
要她说几次啊,她很记仇的,睚眦必报,一个都不会放过!
当初得罪过她的那些逆臣贼子,她可都牢记在心……就算忘了自己姓啥名谁,都不会忘了他们那张令人嫌恶的嘴脸!皇帝老爹帮她搭了那么多年的桥,替她背了那么多年的黑锅,当了那么多年的忍者神龟,她也该是时候孝敬孝敬他老人家,给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狠狠的反击了!
“哎呀,太子殿下……您要怎么才肯进城啊?!”
远远的,几位官员顶着烈日在军队外围,对着皇甫长安喊破了嗓子,心中直骂这货不是玩意儿,脸上却堆满了笑谄媚得不行。
皇甫长安乘着阴凉喝着冰镇凉茶,靠在宫疏影的怀里,看着那几个又急又气的家伙跳梁小丑一般跪地哀求着,就觉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阳光明媚,山河一片美好。
“扑通!”
一个官员突然中暑晕了过去,旁边三位急忙扶住他,扯着嗓子喊给皇甫长安听。
“啊呀呀……陈大人啊你怎么了!陈大人?!醒醒啊陈大人!醒醒啊!”
苦肉计?!好蠢……今个儿太阳这么辣,地上肯定很烫,那什么……陈大人你就多躺会儿吧,可别把自己给烤熟了,再撒点儿孜然粉啥的,就可以干脆摆摊卖烧烤了!
杠了有大半日,在急晕了一群人之后,皇甫长安才趾高气扬,慢条斯理地放出话来。
“想迎本宫进城,就让大皇兄亲自来接我。”
啧啧啧……这德行!这傲娇!这狐狸尾巴翘的!
其实皇甫长安也不是非要装逼,只不过她在外头受灾受难的,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太舒坦,更何况那批杀手是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派来的,她就不信……皇甫无桀一点都不知情!
听到皇甫长安指名要自己去接驾,皇甫无桀颇为受宠若惊,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碍于情势还是立刻驾马赶了过去。
结果一见皇甫长安,就被她扑倒在地强吻了一口,吧唧一声,响彻大街!看掉了一干人的眼珠……
他妈谁说太子殿下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了?这不……袖子还断着吗?!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婧瑶立刻在闺阁里气得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上官侯爷倒是很镇定,并不把那一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而且皇甫长安这样的作为,势必会刺激到那些跟他一样蠢蠢欲动的人,到时候他再去游说结盟,想必会方便很多……
不过,上官侯爷没能镇定多久……因为第二天,他就收到了一口匿名人送来的钟,还有一块刻着他名字的牌位,顿时把他气得砸光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所以,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败家这种属性,或许是遗传的……
☆、1、欠债不还穷逼榜
在皇甫胤桦父子两人回头是岸、立地成佛的勤勉政务下,八月份那一场席卷东南的水灾洪涝终于平息了下来。
然而,受灾严重的地区在一两年之内,怕是不能快速有效地恢复正常的生产。为了安抚民心,司皇甫胤桦又下令减免了重灾区三年的税务,这对于本就亏空的国库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因为连年征战而萎靡的国家财政再一度面临瘫软,情势依然不容乐观,人森依旧寂寞如雪……
见识过了那些贪官污吏令人发指的做派,皇甫长安多少有些理解皇帝老爹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可是……在接二连三收到从风月谷传来的催债信之后,皇甫长安终于忍无可忍了!
尼玛!那只阴险狡诈、无耻卑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威胁她说,如果在三个月内再不还钱,他就弄个“欠、债、不、还、穷、逼、榜”!
还他妈扬言不管真相如何,也一定要把她排在榜首——
让全天下的都知道,她皇甫长安到底有多穷!让全九洲的百姓都知道,她皇甫长安欠债不还,掬花捅穿!
艹艹艹!个死狐狸!奸商!他这是在人身公鸡!绝对的!
妈蛋!她好不容易才咸鱼翻身,把废物太子这座沉重的大山从身上推翻,正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特么死丫要是再给他扣一顶“穷逼太子”的帽子,再让她受尽天下人的耻笑……这这这日子还能过吗?!麻麻!谷主大人他欺负人,快嫩死他!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借条还在花谷主的手里头捏着,再问南宫璃月借钱显然也不太可能,拆东墙补西墙更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是……皇甫长安真尼玛穷怕了!
上辈子她可是富逼啊富逼,钱多得花不掉有没有?人名币都可以拿来杀人放火有没有?更别说她死心塌地跟着的教父大人,是个抖一抖脚,全球的金融都要随之震上一震的超级大富豪,知道他平时吃饭用的餐具有多贵吗?说出来怕吓shi你啊!还是不说了!
从一个债主变成了被催债的,还被人身公鸡,还被威胁……尼玛这落差,实在叫人无法承受!
一开始,皇甫长安不是没有打过抢劫的主意,可是抢劫这行风险太大,万一遇上坑爹一点的家伙——比如说太子殿下这种货色,就很有可能赔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比如说白水寨的一干弟兄们,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再接着,皇甫长安也不是没有打过偷盗的主意……唉,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当之无愧的折翼的天shi啊!
可是小偷这一行需要技术含量,就连名动九洲的妙手神偷嫂子大人东方情,都栽在了破军府的机关里……皇甫长安一颗熊熊燃烧的心,又被当头浇了冷水,灭得连火星子都不剩了!
尼玛为什么要在她一鼓作气准备闯荡一番的时候,遇上了这两枚失败的大栗子?!这对天作之合的狗男女难道是专门为了打击她的积极性,才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吗?!特么就不能有一些正面的力量,来赐予她巨大的动力,让她当一次坏人干一次坏事吗?
人生如此多艰,这抢也不行,偷也不行,还能怎么办?而且还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啊,好尿急啊艹!
看着皇甫长安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一会儿走来走去,一会儿蹲在地上数蘑菇,一会儿又搔首挠头,一会儿又捶墙跪地,一会儿又举身赴清池,一会儿又自挂东南枝……
宫疏影表示头有点晕:“小甜甜你这是来大姨妈了吗?这么烦躁?”
大姨妈这个词是皇甫长安教他的,因为说葵水会让别人知道,所以这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虽然大姨妈没有葵水好听,但好在有个大姨夫出双入对,而葵水则没有葵水夫,所以……自从知道了这个称呼之后,宫疏影就经常性挂在嘴边,还莫名的沾沾自喜,搞得皇甫长安满头黑线!
“大姨妈泥煤啊……”皇甫长安仰头咆哮了一声,忽然蹭蹭蹭走到宫疏影面前,捧起他的脸看着自己,“来,看本宫,看本宫的脸上额头上,有没有写着什么?”
宫疏影一脸茫然:“写了什么?”
“没有写着‘穷逼’这两个字吗?!”
“……没有。”太子殿下您没有发烧吧,到底受了多大刺激啊,用不着这么自黑吧亲!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要我发誓咩?”
“不用了!”皇甫长安松开手,站起身,突然间又仰头狂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原来本宫不是天生穷逼命啊!没有受到诅咒啊!太好了,又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哟西!天生我材必有用,仰天大笑赚钱去……”
眼看着皇甫长安大步流星地朝外走,险些就要撞上了门板,宫疏影赶紧一把拦住了她。
“喂喂喂,你要怎么赚钱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心有灵犀钱自来!”皇甫长安一把推开他,还欲去撞门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子殿下莫不是穷疯了吧!宫疏影哀叹了一口气,赶忙又去拦腰将她抱了回来,“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哼!花语鹤那个魂淡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本宫要用银子砸死他!”
皇甫长安咬牙切齿,被仇恨冲醒了头脑,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怎么你了?”
从风月谷送来的信是皇甫长安亲手打开的,并且在瞄了一眼之后就被她捏在手心揉成了粉末,所以宫疏影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只是看着皇甫长安这反应……还真是好奇,那个谷主大人究竟说了什么,能把天塌下来都乐呵呵的太子殿下给气成这样?!
“没什么……”皇甫长安抿了抿嘴角,那么丢脸的事情,她才不要说!身为总攻大人,绝逼要在小受面前保持威武霸气的形象好吗!“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本宫帮你绣了荷包,就会财源滚滚的吗?钱呢?”
“……还在滚滚来的路上。”
皇甫长安眼睛一眯,一把抓取宫疏影的胸襟,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了一半:“你敢耍本宫?”
宫疏影颤颤悠悠,无辜而委屈:“真的在滚滚而来的路上……”
皇甫长安继续逼视:“那条路在哪里?”
宫疏影战战兢兢:“……天香楼。”
皇甫长安蹙眉:“那不是妓院吗?”
宫疏影继续战战兢兢:“……对,没错,是妓院。”
瞅了眼宫疏影躲闪不定的视线,皇甫长安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那是你开的?艹!怎么不早说!居然偷偷摸摸当老板去了,还瞒着本宫!”
宫疏影咬着薄唇,作小媳妇状:“开妓院……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唔……没想到天香楼竟然是你开的……”松开手,皇甫长安咬着指头琢磨了起来,这天香楼是最近兴起的妓院,因为两个恩客为了争一个姑娘大打出手闹出过人命,所以一夜出名,再加上姑娘们的质量都比较高,所以在皇城的花街也算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哈哈!我有了!”
“真的?”宫疏影闻言大喜过望,赶紧扑到皇甫长安的小腹上,贴着耳朵去听,“多大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窝……”
皇甫长安一脚踹开他:“脑袋被门夹了?能正常点不?”
宫疏影:“……”特么刚才是谁一根筋地要去撞门板的?还拦都拦不回来!
“本宫是说,本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把风月谷的漏缺给堵上。”
“什么办法?”
“卖了你!”
“哈?!”
一把拽起宫疏影的胸口往前拖,皇甫长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走走走,带本宫去瞅瞅你开的馆子,本宫想到怎么赚钱了!”
“你要怎么赚钱都可以,”轻轻拂开皇甫长安的手,宫疏影难得的矜持,“就是别扯上小爷,小爷不卖的!”
皇甫长安一把又拽了回去,怒瞪他一眼:“别挡了本宫的财路!是你自己哭着求着要本宫给你绣荷包的,不卖也得卖!”
宫疏影抱着柱子,就是不肯走:“……不卖就不卖!小爷只倒贴,不卖身!”
“谁说要你卖身了?”皇甫长安幽幽一笑,掐了一把他的小蛮腰,将他从柱子上拔了下来,“卖个色就好了……要开,就要开最风骚的妓院……”
两个多月后,赶在还债期限的最后几天,皇甫长安硬是连哄带骗地把花语鹤从风月谷里请了出来。一般而言,谷主大人自然是没那么容易受骗的,可是他无耻,皇甫长安更无赖,那家伙直接一句——“你不来本宫就不还钱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虽然风月谷没有无赖榜这一项,但是花语鹤凭借多年的看人经验,也知道皇甫长安约莫是天底下最大的无赖,不得已,他只好为了那六千两金子出谷一次……好歹,是六千两金子,不是六文钱啊!
“千里迢迢把本谷主叫出来,是要做什么?”
花语鹤出了谷,居然还穿着一身紫红色的睡袍,一路上回头率超过了百分之三百,叫皇甫长安很有掐死他的冲动,尤其是在两人见面的时候,那个魂淡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还钱!”
艹!他都那么有钱了!何必跟六千两金子斤斤计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用银子砸死丫的死狐狸铁公鸡!
不过,眼下……还是得好生供着这位祖宗,正所谓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爷!
“逛街!”
皇甫长安意气风发地打了个响指,花了整整两个多月的苦心经营,皇城第一街——“风花雪月”终于可以正式开张了!她就不信,见识了她打造的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的娱乐王朝之后,这只见钱眼开的敛财高手会不心动!
“大老远的……你拉本谷主出来,就是为了逛街?说好的还钱呢?!”
“呵呵,反正你那么闲,先逛完街再说钱的事也不迟啊!”
“谁说本谷主很闲了?本谷主的时间可是很金贵的……倘若要用银子来计量……”
“等等等等等……难不成你还要本宫出银子?难道全天下就你的时间金贵,别人的时间就不金贵了吗?!”
“别人的时间金贵不金贵,本谷主不知道……只是太子殿下你的……呵呵……”
卧槽!呵呵你妹啊呵呵!花语鹤你给劳资说清楚!你他妈有种把话说出来!
两人正说着,突然一群烈马横冲而来,为首者挥着鞭子气势汹汹地大喝:“闪开闪开!”
来不及躲闪的路人被撞飞在一片,几乎要摔骨折。
忽闻“哇”的一声,一个小奶娃被吓得大哭起来,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眼看着就要被马蹄踏成肉酱,花语鹤碎发一飘,便见皇甫长安快步跑上去抱起孩子跳到一边,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狠辣劲疾的长鞭腾空而来,啪——
毒蛇信子般的长鞭杀气腾腾地吐过来,像是长满了尖锐的毒牙,一鞭就要把人打入黄泉。
皇甫长安扬起手臂,纤细的手牢牢握住长鞭继而狠狠一拽,奋力前冲的烈马前冲而去,马背上的人顿时被甩飞出去,压扁了街边的一只倒霉的鸡。
“吁——”随后而来的人见状立刻勒住马缰,返身将皇甫长安等人团团围了起来,其间一个墨衣少年剑眉冷目,甚是嚣张倨傲,马鞭一甩,居高临下指着皇甫长安冷笑道:“有胆啊小子,竟敢连小爷我的马也敢拦?!爷不过是出了一趟城,这么快就被忘掉可是不妙的很啊——”
“很”字还未落下,长鞭就劈头朝皇甫长安斩去,劲软的蛇鞭顿时坚硬如铁,力道雄浑似乎能把人劈成两半。
皇甫长安一动未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瞟一下,衣角剧烈一抖,长鞭凌厉地策在离皇甫长安脚边不到半寸的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皇甫长安敛眉望去,只见那坚实的石板地面直直裂开了一道两指宽的长缝——好烈的手法!
“哈哈!好小子,有种!这次就先放过你。”墨衣少年大笑着收回鞭子,调转马头狂策一鞭,大喝一声,“我们走!”
一行人马即如来时一般,转眼便雷霆消失,留下一路行人心有余悸却是敢怒不敢言。
“卧槽!什么人居然比你还横?!”
皇甫长安愤愤然的回过头,望向李青驰。
李青驰抬眸,望着那匹人马疾驰而去,掀起一路的鸡飞狗跳,不禁拧了拧眉峰,继而冷冷一笑:“是破军府的二少爷,破云鸣霄。”
“破军府……也会有这么蛮横的人啊!本宫还以为只有李府的人比较彪悍……”
“你什么意思?”
“哈……没意思……喏!到了!”
循着皇甫长安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的前方,扑腾漫天的鸽子齐齐振翅飞上高空,街头百米长的鞭炮火辣辣开点,鼓乐笙箫瞬间充盈于耳,除了传统的舞狮戏龙外,最吸引人却是火红大舞台上一群身材火爆跳着钢管舞的脱衣舞娘,以及另一边相对应的整齐划一着黑色劲装比斗的英俊少杰。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到处可见各种可爱粉萌的卡通布偶在欢快地跳动,毫无意外地吸引了无数好奇萌动的眼光。
☆、2、若本谷主一定要收了你?
靠在柔软的虎皮沙发上,花语鹤一如既往的闲适。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精致的白玉酒杯,荡了荡里面红得发紫的澄清果酒……旖旎的光线打在那张散漫的俊脸上,渲染出一种迷离虚幻的颜色,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独属于土豪才有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之气概。
见他这幅模样,皇甫长安春心萌动,又兴起了一股抱大腿的冲动。
只可惜……我本将心向土豪,奈何土豪狗眼瞎!
啜了一口清冽可口的果酒,甫入口甘甜,滑入喉则**,再入肠便是滚滚后劲,绵长而醇香,堪比雨露琼浆……花语鹤微动喉结,露出了几分享受的神态。
“这些玩意儿,都是你弄的?”
“啪!”
一枚亮光闪闪的玫瑰花形状金牌被一扬手撩在了桌子上,皇甫长安弯起眉眼,笑得一如既往的狗腿:“这是贵宾卡,不仅可以打折,还可以得到许多只有贵宾才能享有的特权,还请谷主……笑纳!”
“特权,有什么特权?”
花语鹤淡淡挑起唇角,眸光微烁,虽然他知道皇甫长安这是故意在引诱他上钩,然而这一路看过来,他却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家伙有那么两下子,多少勾起了他几分兴致。
也许,那什么……废材榜真的可以刷新下了,不然风月谷的招牌就要砸在太子殿下的手里了!
不过,皇甫长安这次非但没有躲债,还主动请他出了谷,又如此热切地献宝一般把整条花街都介绍给他看,显然不是还钱的节奏,十有**是为了拉他入股……他原以为作为一个合伙人,自然是可以随意出入此处,但眼下看皇甫长安的意思,却只拿他当一个客人招待?
想到这里,花语鹤微微有些不爽。
但凡可以赚钱的东西他都很喜欢,爱屋及乌,能赚钱的人他自然更喜欢……皇甫长安眼下还是个穷逼,背了一身的债还不了,却知道怎么用钱生钱,单凭这一点就很叫他欣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她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精明了,想对他空手套白狼,借他的银子赚钱,自己做老板?
呵呵……太天真了,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让它发生呢?
谁出的钱多,老板的位置……理所当然就应该是谁的,不是吗?
不等皇甫长安回答,花语鹤把玩了一下手里头的所谓贵宾卡,又随手丢回到了皇甫长安的掌心,随即开门见山,一针见血——
“少拿这种不值钱的玩意糊弄本谷主,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是本谷主拿了这张卡,除了给你送银子,还是给你送银子……你以为,本谷主跟你一样蠢?”
被花语鹤的视线一扫,皇甫长安不由撇开脸,有些心虚。
次奥……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看起来懒洋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谈到钱的问题那眼睛立时就瞪得瓦亮,一点也不含糊!她自然知道,谷主大人对这一切虽怀有新奇,却并不十分稀罕,要想引诱他入套……哎,看来只能多分他几成利润了!
“那谷主有什么高见?”
花语鹤浅浅抿了一口果子酒,唇边潋滟无限。
想起第一次见到皇甫长安的时候,那货一脸恨不得扑到他身上的表情……而且后来,也确实扑倒他的身上了,把他当成金库一样蹭着,就差伸出舌头舔上两口了!那个时候,他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对金子的极度狂热与痴迷……而那种对银子的疯狂痴恋,正是入赘风月谷的必备条件之一!
慵懒闲散的脸上,笑意愈发浓厚,花语鹤放下手中的白玉杯,侧身朝后靠了靠,宽绰的绸袍稍稍解了开,露出胸口的一片玉肌,玉冠上的紫金带垂落在白璧般的性感锁骨上,顿然映衬了满室绯丽春光。
“做本谷主的徒弟,如何?”
卧槽!皇甫长安看得眼睛都直了——
跟宫狐狸刻意露香肩露大腿不同,花语鹤这番形态完全是不经意间造就的,而且他对此并不在意,但正因为如此,就愈发能显露出他骨子里的那种不羁轻狂和骚包……还是说,谷主大人为了谈生意方便,落下了职业病,卖肉卖习惯了?!
不就是招一个徒弟而已,用得着色诱吗?!
“那啥……当你的徒弟,有什么好处?”
宫狐狸快粗来!有人要跟你抢徒弟啊!而且没节操的太子殿下好像已经做好了点头答应的准备了啊!
“风月谷的历届谷主只收一个关门弟子,你说呢……有什么好处?”
闻言,皇甫长安的狗眼瞬间亮了!卧槽!只有一个关门弟子,那意味着什么?不就是意味着培养接班人,培养下一任谷主,把风月谷的财产全部都移交给你吗?!
一秒钟变土豪啊有没有?!她是不是幻听啊,是不是耳鸣啊,太不可置信了!这么狗shi运的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到她头上呢?!
就在皇甫长安激动不已,喘了口粗气正要酝酿出一声气壮山河的“湿父”,跪倒在谷主大人身边抱他大腿时,谷主大人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一旦当了本谷主的徒弟,就必须对本谷主言听计从……”
——没问题!完全可以做到!你说上天窝绝不下地!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哪怕你说窝很蠢,窝也一定会说没你蠢!
“再者,入我风月谷,你这个劳什子的太子也就别当了,去跟夜郎帝君断绝父子关系吧。”
——呃,这个,有点儿难度啊湿父,父皇老爹会哭瞎的!
“对了,等本谷主仙逝以后,你才能得到金库的钥匙。”
——艹!那还等什么?!那湿父大人你还活着干什么?!求求你了……你快去shi吧!
皱着眉头迟疑了一阵,犹豫了一阵,挣扎了一阵,皇甫长安双眼一闭,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那,还是,算了吧……”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谷主大人您什么都好,错就错在太年轻了,本宫怕活不过你那个岁数就先仙逝了,所以咱们还是下辈子再续师徒之情吧!
没想到皇甫长安竟然会拒绝!花语鹤脸色微变,神情变幻莫测。
她不是很缺钱吗?她不是很爱钱吗?怎么可以对他如此具有诱惑力的提议无动于衷?!当他花语鹤的徒弟,几乎是全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美差……她竟然忍心拒绝,脑袋被驴踢了?!
虽说她身为一介太子,但不是他不看好她现在的处境,而是很不看好她现在的处境,夜郎王朝这座大厦遗留下来的隐患太多,早已摇摇欲坠……皇甫长安这个太子听起来光鲜,实际上占不到多大的便宜,花语鹤念在她有经商的天赋才屈尊降贵,朝她抛了一根橄榄枝,却不想,她居然不放在眼里?
花语鹤并不是自负,普天之下,只要是脑子正常的,没有人会拒绝当他的徒弟,除非那个人……有更大的野心!
皇甫长安会有野心吗?
这个只知道坑银子,爆掬花,勾搭美男玩断袖的家伙,会有野心的吗?等等……太子殿下立志要断遍天下袖,那可是好大好大的野心有没有?!
瞅了眼皇甫长安一脸肉疼的表情,好似活生生地把一座金佛像踹进了深渊里……
微微抬起眼,花语鹤懒懒地靠在软榻上,眸光流转没有定点,却让人觉有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逼在头顶,如芒在背:“如果说,本谷主一定要收了你呢?”
收……你妹啊收!又不是收妖精!
收个徒弟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肃吗?!搞得跟强抢良家妇女似的,花谷主你到底是要闹那样?!
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皇甫长安直起身,努力压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脏……她才不相信,这只深山老狐狸会对她那么好,像丫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只会往死里压榨她!
“本宫怕你法力不够。”
花语鹤顺手端了一盘果点,学着皇甫长安的样子细嚼慢咽起来,然而整个姿态神韵,却是比皇甫长安要高韬出尘好几分,透露着一种骨子里的金贵与傲慢。
“哦……怎么说?”
“啪!”皇甫长安一边的架子上取出一盒竹片制成的纸牌,一把拍到了花语鹤的面前,继而挑起眉梢,傲然一笑。
“赌一把……怎么样?”
“怎么赌?赌什么?”
看到皇甫长安一扬手摊开的纸牌,花语鹤又是眸光一闪,愈发觉得有意思了起来。
“这种牌有很多种玩法,为了公平起见,本宫会提供六种玩法,由你来选其中一种进行博弈……谁要是输了,就给谁当孙子,哦不,是当徒弟?花谷主以为如何?”
宫疏影抬袖坐了起来,伸手拿过一张竹制卡片放在阳光下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笑得一派云淡风轻。
“在下奉陪到底。”
就在两人摆开了赌局正要开始决战的时候,珠帘一晃,匆忙走进来一个人。
“馆主,出事了——”
一名男侍快步走近,匆匆走上前在皇甫长安耳边低语了几句,皇甫长安抬起睫毛轻轻一扫,随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回过身,皇甫长安拍了拍手,珠帘又是一晃,窈窕多姿地走进来几名妙龄少女。
花语鹤微提眉梢:“你这是什么意思?”
“外头出了点麻烦,我先去处理一下,花楼主不妨在这里先玩一会儿?有美酒,又有美女,不会寂寞的……”
“呵……”
花语鹤合身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枕在脑后,闻言微微一笑,对皇甫长安怠慢倒也不甚在意。
“你们在这里好好伺候花楼主,”皇甫长安转头对那几个侍女吩咐了两句,特别强调了一句,“他可是很贵的!”
花语鹤此番出谷只是为了赴皇甫长安的邀约,因此并不公开,皇甫长安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跟花语鹤有勾结,因而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都称他为花楼主,是以在场的侍女并不知道她们伺候的这个男人,乃是风月富豪榜的第一人!
要是她们知道的话……定然是要对谷主大人先下药后强x!先劫色再劫种子!势必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那可是富豪榜第一人啊!
全九洲最负盛名的钻石王老五,嫁给他就等于嫁给一座可摸可操的移动大金库,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绝对比嫁给皇帝跟一干后宫女人争权夺势要强得多好吗?!
如果风月谷有“女人最想嫁的男人”这样的榜单,花谷主必当是榜首无疑!
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美貌天下第一,才学天下第一……都不如有钱来得实在啊有没有!
暂时安置好了花语鹤,皇甫长安即便随那男侍款款走进另一个阁楼,瞬间消匿不见。
阁楼外,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繁华末端,是一处巍峨堂皇的高层塔楼,独树一帜的装修使得它看起来像一座神秘而又充满情趣的城堡,界外严整紧密地圈了两层警卫,将其与外界隔绝开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出入此地,因此越发的引人好奇争议。
此时,攥着金帖出入其间的豪贵,一面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一面又不时流露出显摆的神色,在争相攀比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二美人——
同时也是淮南最为风靡的青楼“天香楼”的挂名花魁——牡丹公子!
木错,你猜的木错!这位艺名为“牡丹公子”的天下第二美人,就是骚狐狸宫疏影是也!
说起来,那可真是一段黑历史。
说起来,都特么是遇人不淑惹的货。
七年前,他上北仑上求剑,却不小心被那锻剑师的女儿一见钟情,要死要活地要嫁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然,那时候心高气傲的宫疏影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不得已,煅剑师就提出了那么一个条件,让他去夫人大人开的百莲堂当挂名花魁,并约定了十年之期,这样一来又能给青楼招揽生意,又能让女儿每年都见上他一次……真是最怜天下父母心。
虽然早就听说了宫疏影入赘太子东宫的消息,叫天下人扼腕嗟叹了好一阵子,然而十年之期未到,这一年一曲的琴音却是推脱不了的。
天香楼做大了生意,在皇城又开了一家分号,牡丹公子这才就近在皇城召开演唱会,坑点儿皇亲国戚的银子。
对于这位传闻中一年只出场一次的绝代美人,有多少豪绅贵族倾尽家产只为求其一曲,亦是可遇不可求,故而今日能端坐在观礼席上的客人,非大富即大贵!
只是,除此之外也有不少挤破脑袋想要进来,却又因出手稍慢而错失金帖的纨绔子弟在楼外大打出手横加闹事,引发了不少事端,比如——
一位紫衣男子手里攥着最后一枚金帖正兴致勃勃想要走入内堂,岂料身前陡然歪出一个扭了脚的黄裳少女,作势便要跌进他的怀里。
紫衣男子正欲上前扶她,却见她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即刻转念跳到三尺外,不料那少女仍旧顺势垫了脚尖扑上来,紫衣男子又闪了一道,少女亦跟了过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直到乐鼓响起,那少女也不见得要放过他,忽然蹿出来拦身在他面前来,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继而迅速夺过他手里的金帖,扬手晃了晃。
“花魁是个男人,男人看男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拿来孝敬本小姐!”
紫衣男子没想到会失手,不由从愣了片刻,再回神便见那少女松手走开了好几步……紫衣男子面色一冷,疾步上前抓住她的肩,笑骂了一声:“敢抢爷的金帖,你还真是第一个!”
少女错开他的手闪到一边,闻言挑衅着甩了甩手里的金帖,煽风点火地笑了起来:“你看本小姐不爽是吧?呵呵,有本事就来干一架啊!”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哭着说爷欺负女人!”
紫衣男子说着便就“唰”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白光闪过,只见那剑光冰寒至极,似能冻结夏初的骄阳。
少女见状却毫无畏惧,只是抚着额头摇了摇,惋惜地叹了一声:“多么天真的愣头青……这么生气的样子还真让人想好好蹂躏一下……”
“啪!”清亮的一声响指在少女指尖炸开,随之一大帮侍卫立刻从她身后走出,气势凛然地在她身边站成一排。
少女嫣然一笑,果断地扬起手,嗔目喝声道:“干架,当然是大家一起上!”
“哈哈,多么天真的大小姐,当爷是二百五不成?!”
紫衣男子突然仰天笑了起来,坏坏地学着她的调子,说着脚尖一动飞身踏上背后的酒楼,只见那围栏内散坐着数十名劲装男子,一个个貂领戎装束发戴剑,竟是紫衣卫!
而那名紫衣男子,赫然就是紫衣卫上将……驰北风!
话说,驰上将您不在宫里头守着,假公济私跑来妓院看花魁,还跟小姑娘打架……真的大丈夫吗?!
趴在围栏上,驰北风得意一笑:“干架怎么能以多欺少呢?当然是倚强凌弱了,哈哈!”
看到十多名紫衣卫齐齐跳下,瞬间将强势的气场逆转,少女不由得大怒,指着带头的驰北风大骂:“你、你卑鄙!你无耻!”
驰北风抱剑走到她面前,忽而一脸坏笑:“这样就卑鄙无耻了?其实我还可以更卑鄙无耻一点呢……”
说着,突然俯过脸在她颊上吧了一口。
“你……”少女顿时满脸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恼火间袖子一甩,无数枚飞镖迎面掷向那浪荡公子,语气中尽是咬牙切齿,“本小姐要把你碎尸万段!”
紫衣卫齐齐拔剑上前,血战一触即发。
“安啦安啦——”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入众人耳际,只见一名华裳小公子摇着玉骨折扇款步走上来劝架。
小公子年纪并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光景,然而墨眉修长,凤眼灵动,下颚尖细棱角分明,唇若朱丹鼻梁端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少年郎。
木错木错,你又猜对了,这个换了装的小公子……就是我们的太子殿下,皇甫长安是也!
“不就是一枚金帖嘛!今天天气这么好,何必为了一件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正巧本公子包了玄字阁,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几位要是不嫌弃就上我那喝杯茶吧?”
话一出口,在场的一圈子人都呆住了,只觉得这风啊挂在脸上怎么那么寒心呢,这人与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那个谁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包了玄字阁”?
这长生殿一共也就四大阁——天、地、玄、黄,其间再各设三个雅间,三个小包间与三个中包间,发出的金帖除了明码标价的二十一枚,就只剩最后的九枚竞价金帖与六枚幸运金帖,不同的包间价位不同,单是最低等的厢房就不是常人可以享用的,而他一个人就包下整一大阁九个厢房——
不单单是家里钱多得可以用来放火,脑子没有坏掉那也是做不到的。
“哎呀我的爷!可找着您了,曲目就要开场了,牡丹公子还等着您去揭幕呢!”
牡丹公子身边的侍从匆匆跑出来催促,众人见他顿时恍了神,好一个出尘若仙的小倌,明眸皓齿灿如星月,单是随从便如此姿色,真不晓得那多才多艺绝色倾城的天下第二美人,该美到什么地步了……
皇甫长安啪的收起扇子,作了个请的动作:“就算各位不肯给在下的面子,砸了牡丹公子的台场也不好吧?”
“哼!”少女瞪了眼少年,拂袖走了进去。
驰北风耸耸肩,走上来朝皇甫长安抱了抱拳,觑着眼睛应了一声:“小哥儿,多谢了!”
随即招呼了身后的同伴,也一并走了进去。
偌大的舞台上,四处皆是纯净到澄澈的白,唯在环绕圆台一周处垂着大红轻纱,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锣声,绚丽夺目的火花自顶层喷射而出,精彩到让人连连惊艳赞叹。
皇甫长安面带七彩织羽眼罩,随着一名美姬走上前台,朝四周拜了一礼,笑盈盈说道。
“承蒙各位赏识,移驾光临此地。今日乃鄙馆第一日开业,为酬犒各位客官,在下特意命人打造贵宾金卡数枚,现由各阁美姬奉上,妙用亦由其细细讲述。除此之外,鄙馆另设连廊雅阁数间,通临碧水河,置办大小游船数十艘……”
众人望着台中央的少年,无不惊讶于她的奇思妙想,不能相信这花街的一切竟皆是出自她手。
这家伙是哪里冒粗来的?
好腻害的样子……小土豪,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3、十全大补丸,无效退款!
忽而,舞台的灯火骤然熄灭,只有从楼顶泻下的一地明亮白光,纯白的光束温柔细腻,不可捉摸。潺潺水流声自台中央传来,惬意清爽,漫天的玫红花瓣从高空飘落,美得撩人。
一盏盏烛光从四周渐次亮起,众人这才看清那中央的水潭中生长出一朵华美的红莲。
地字阁自此方传出一声艳羡,像是投入静湖的石子,引起波澜一片。
光线微转,便见一名绯衣如火的男子顺着漫天飘扬的纯白轻纱滑翔而下,旋身栖落在莲盘中央的古筝前。
青丝墨靛如砚色,眉目清魅,仿佛十里桃花般妖灼,不过是一抬手,不过是一剔眉,便道尽香艳洒脱,出尘若妖,几乎在一瞬间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他屈膝脚跪在古筝前,白皙的脚腕上系着红绳,红绳上挂着十多枚小铃铛,稍微动一下小腿,清脆悦耳的铃声便如风铃般响起,一下一下扣动着看客的心弦,令人闻之心动莫名。
弹指轻挑,绮丽的神韵得仿佛是春风抚过桃花林,然那层层叠叠奔涌而至的琴声却充满了张弛的力度,高亢时千军万马,低哑时泉水叮咚,洪水山雷,鸟语花香,醇如酒,香比茶,淡若水,辣似椒,酸比青橘,苦堪黄连……
一曲终,牡丹公子唰地仰起头,长发漫扬洒在肩头,露出那天工雕琢的仙人之貌,妖华不可方物!
目若流光,极淡极淡地转了一圈,尔后勾起嘴角馥丽一笑,便叫人心惊动魄,定定地举着杯,定定地倒着酒,定定地移不开眼……
天字间寂然一片,地字间寂然一片……全场都是寂然一片。
就连皇甫长安都看得有些呆了,刹那之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好想好想……好想扑过去,在那朵莲蓬上把死狐狸大干三百回合,操得他腿软!操得他跪地求饶!
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把衣襟拉得那么开,把大腿露得那么赤果,死丫还能再浪一点吗?!
艹……突然好不爽!好想把他拎回来!
那么撩人的死狐狸,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对上宫疏影投来的视线,皇甫长安狠狠地瞪回去一眼——
有种你把衣服全扒了啊?!哼,别得意!晚上到本宫床上来一下,本宫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你……神马叫妇德!神马叫恪守妇道!
忽然,那个躺在狐狸皮裘铺着的榻椅上的华裳少年合手击起了掌声,顿时全场掌声雷动。
南宫璃月这次也有幸受邀来给皇甫长安捧场,毕竟,不管怎么说……整个花街打造下来,花的全都是他的钱好吗!
原本还以为她借了那么多钱是要干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业……没想到狗改不了吃shi,尊贵而伟大的太子殿下不仅把断袖之风发扬光大,甚至还把吃喝嫖赌推上了巅峰,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吗?!
南宫璃月仿佛已经预见了夜郎王朝倾覆的明天……
好焦灼,钱要不回来了怎么办?总不能抓几个妓汝去抵债吧?!那玩意儿他随便勾勾手指头,前仆后继的女人就能从夜郎皇城排到紫宸王宫,还都是没开过苞的!
那个啥,皇甫长安……快还钱!
那厢,皇甫长安完全没有感受到南宫璃月的迫切心声,还在为自己一手打造的销金窝洋洋得意,成就感爆棚……打造盛世王朝,就从打造娱乐王朝走起!
作为一个真正霸气的女王大人!就要金钱权力和美男帅锅两手抓!一边玩权斗,一边玩男人,一边挥刀砍人,一边扬手摸翘一臀……这样的日子才有够刺激,有够滋润!
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美男守空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等掬花残,黄瓜断了肠……
皇甫长安的花街老板身份并不公开,甚至连皇甫胤桦都不知道,她把这样的秘密透露给了南宫璃月,一来是为了有需要的时候,能再抱抱他的大腿找他接济,二来,也是诚心想要拉拢这个紫宸九殿下。
即使南宫璃月现在势单力薄,但毕竟流淌着紫宸皇族的血脉,如若一朝咸鱼翻身,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复立乾坤……那么两人再行联手对付天启,夜郎王朝就可以摆脱肉夹馍的苦逼处境,重见天日,重新做人了!多么喜大普奔,多么振奋人心!
到时候,要扯断天下第一美人,天启国师的袖子,就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痴梦了有没有!
所以,为了扑倒国师大人,为了采撷国师大人的掬花,就要先扑倒紫宸九殿下,把这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的掬花给采了……啦啦啦!窝是采掬花的小菇凉,采了满满一箩筐,这朵掬花香又滑,那朵掬花骚又浪……郎儿里个郎!
南宫璃月披着一身银白绣青花的袍子,先是瞅了一眼皇甫长安乐颠颠抽动的嘴角,继而收起搭在软木桌的修长双腿,光着脚踩着红毯子,走到窗边半倚在窗棂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那名悠然端坐在花瓣丛中的美艳男人……妖魅的眼眸中目光微动,将众人痴迷不已的神态尽收眼底。
不得不承认,皇甫长安在收服男人的手段上很有一套,那个叫宫疏影的男人,外表看着风骚浪荡,然而那双倨傲的眼睛却不会骗人……他竟然心甘情愿给皇甫长安当男宠,心甘情愿成为她敛财的工具,呵,皇甫长安……何德何能?
瞅见了南宫璃月面上毫不掩饰的轻蔑,皇甫长安上前两步,伸手往他的后腰上一搭,凑过去小声笑道。
“想知道小爷有多好,晚上到小爷床上……就知道了。”
南宫璃月垂头,抓住她缓缓下滑的手,剔眉绮然一笑:“好。”
莲花台上,牡丹公子扬手扣了一声琴音,纤媚开口:“接下来的这一曲,可由在座的众位客观点琴,价高者得。”
话音一出,全场哗然。
谁都知道,牡丹公子每年只出场一次,每次只演奏一曲,从来都没有什么能让他破了自己的规矩。
不管用上什么强硬的手段,威逼利诱对他毫无作用,因为他仅仅只是百莲堂的挂名花魁而已,本就是个不受任何人掌控的自由身,而且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演奏与否全在他自己的意愿,因而就是一掷千金也难买他的一指琴音。
待议论声渐小,牡丹公子才媚然轻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起价,一千两白银。”
一句话,又是新一轮炸弹,四下顿时又沸腾起来……
卧槽,起价就一千两白银,牡丹公子的排场果然很大很粗暴!虽然在座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承认他的琴音值这个价……但,还是觉得好贵!那谁!那天香楼的老板,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抢劫吗?!
众人吵嚷了一阵,继而有人率先回神,骤然爆出抢价声:“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三、三千两!”
“……三千六百两!”
……
价位越叫越高,喊价者各色各样的人都有,英俊不凡的,满脸横肉的,年少翩翩的,皱纹斑斑的……宫疏影也不在意,就那么支肘斜斜靠在琴座上,仰头望着皇甫长安所在的那个阁楼,心里头想着要是能多卖几个钱,今天晚上……是不是就可以向太子殿下邀功了?
先前从来没有沾过女色倒也罢了,如今开了荤,一见着皇甫长安就浑身不对劲儿,那股子邪火不停的往上蹿,奈何皇甫长安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他,再不寻个机会泻火……他就要被憋成x冷淡了好吗!
“十万两!”
一方珠帘的后面,忽然响起小厮清脆响亮的叫价声,全场顿时滞了一滞,纷纷投眼望向雅间,猜测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为了一曲琴音竟然出手如此之阔绰……果然京城多土豪,又来了个缺情缺爱又缺钙,但就是不缺银子的家伙!
宫疏影循声望去,只能隐约瞧见一身明丽华裳,倒不像是个男人,娇俏的身形看起来是个姑娘家。
此价一出,台下热闹的争抢声瞬间击毙,再无人敢应价。
皇甫长安看着那个雅间,心头一阵鸡冻,一大波银子正往碗里飞来……都是她的,她的!啊哈哈!
不过,鸡冻之外,又是一阵怨念。
那个雅间的人是她请上楼的,那里面坐着的妹纸是何来历,她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是别人,正是上官侯爷最小的女儿,上官婧容!
尼玛的,身为一国太子,却穷酸落魄到伸手向旁人借钱,还要被威胁着扣上欠债不还大穷逼的帽子!丫个奸臣之女却挥金如土,大手大脚地在京城里显摆耍威风……她也快要变成忍者神龟的好吗!不行,好生气,回头一定要做个上官南鸿的小偶人,每日口水飞镖银针伺候之!
看本宫不扎死你这只老狐狸!
静谧了一阵,就在众人以为快要尘埃落定之时,就在那雅间的隔壁,传出了一个懒悠悠的,听着十分欠揍的声音。
“十万零一两。”
“噗!”
顿时间,满场皆喷!好贵的酒啊,就这么喷了,你赔我!
艾玛,这货是来捣蛋的吧一定是来捣蛋的吧?!太调皮了好吗,不带这样的啊!就只多了一两银子……好小气!
众人愕然片刻,才纷纷将视线转过来,却见那雅间的窗棂边抱胸而立的男人,不是别人……却是皇城紫衣卫的统领,驰北风驰上将!
闻声,上官婧容愤然瞪过去一眼,皇甫长安也是一阵愕然……尼玛这不科学!为什么皇帝老爹这么穷,他的手下还这么有钱?!皇帝老爹你就别当帝君了,给小北打工去,显然更有钱途啊有没有?!
十万起位的高价!众人纷纷暗叹,收敛衣冠正襟危坐,咱还是看好戏吧。
土豪之争太过凶残,不适合打肿脸充胖子,不然一不小心输得连老婆绣的爱心小内内都不剩,老婆跟人跑了咱找谁哭去?!一曲琴音而已,又不能扑倒牡丹公子啪啪啪,不值,不值……
珠帘内微微默了半晌,继而又听那小厮叫道:“十一万两。”
驰北风吊儿郎当,笑得愈发欠扁:“十一万零一两。”
“十二万两!”
“十二万零一两。”
“十三万!”
“十三万零一两。”
……
两人一唱一和,听得在场众人蛋蛋的疼,蛋蛋的忧桑……驰上将跪求别闹了,大伙儿都看不下去了,好想烧死你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噙着笑瞟了驰北风一眼,没想到这家伙原来这么腹黑,都快赶上她了啊!
不过,就目前而言,坐收渔利的某老板当然还是很欢迎他帮忙抬价的!叫价越高皇甫长安越是乐得嘴角开花……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正在马不停蹄地飞向她的碗里啊!为我大国库添砖加瓦的都是好孩纸,来来来,奖励你一颗五角星!
坐在包厢的角落里,一名年龄较小的紫衣卫见状不禁暗暗着急,十分肉疼地开口。
“老大这是着魔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首琴曲花哨这么大!更何况他又听不来!难道为了那个男人……老大的袖子也断了吗?!那可是十几万的银子啊,若是用作军饷的话……”
“陈昭!”另一名稍微年长的紫衣卫闻言不由得出声喝止他,继而盖了盖茶杯笑道,“你又懂什么,上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一位稍显冷定的紫衣卫回过头,目光转至珠帘后的那名少女身上,一双深沉的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出了几分端倪,“老大这回是真的春心荡漾了吗?为了泡妞,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他就不怕下半辈子吃咸菜就馒头吗?”
“二十万!”珠帘内的小厮气得牙痒痒,众人很容易想象到他气得头冒青烟的样子。
驰北风依旧波澜不惊,气定神闲:“二十万零一两。”
珠帘内的黄裳少女终是黑着脸摆了摆手,小厮正欲开口,转眼瞥见那座椅扶手上映出的五指手印,即刻噤声不语……大小姐气内伤了……
见上官婧容不再出声,皇甫长安好捉急啊!
妈蛋你不是很有钱吗!快竞价啊!不要让驰北风那个魂淡得逞啊!艹艹艹!没钱装毛逼啊,一巴掌甩死你丫个小贱人!
等了一阵,珠帘后还是没有声音,司仪不得不敲鼓提醒:“二十万零一两,一次,二十万零一两,两次,二十万零一两,三次……没有人竞价了吗?那,就请玄字阁的这位公子,点一首曲目吧。”
驰北风目光灼灼,面向宫疏影,看的却是珠帘后的那名少女。
“在下想请牡丹公子为在下弹一曲凤求凰,送给方才那位姑娘,聊表在下拳拳之心……”
此言一出,又是满场哗然,众人忍不住齐齐爆了一声粗口——我操!
如果风月谷有“史上最坑爹榜”这一栏,驰上将童鞋必然是榜首第一人选啊!先是把人家姑娘气了个半shi,现在又来讨好人家,这不是坑爹的是什么?!简直就是坑爹的爹,俗称坑爷爷啊泥煤!
听到驰北风这么说,皇甫长安好想掐死他有没有!
喂喂喂……那个谁!身为皇城禁卫军统领的上将军!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拿公款泡妞……真的大丈夫吗?!
不想,这一招对上官婧容却是很有效,珠帘一动,一柄长剑劈面射来,裹挟着气急败坏的叫骂——
“求你大爷!”
驰北风接住剑,将不要脸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谢过姑娘的定情信物,在下必当择日上门……求亲。”
“哼!我们走!”上官婧容甩袖走人,却是禁不住脸颊微红。
另一边,皇甫长安已然看傻……尼玛这不科学!驰北风竟然看上了上官婧容?!这是紫衣卫要和侯府勾搭的节奏吗?!皇帝老爹,不要大意地把驰上将踢出紫衣卫吧!此人绝对是隐患啊!
莲花座上,宫疏影无聊的敲了敲琴座。
“那个啥……还要弹吗?人……都走了……”
驰北风还在美滋滋地抚摸着小美人留下来的“定情信物”——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上可斩昏君,下可斩奸臣的“尚方宝剑”!闻言袖子一扬,不无败家地睥睨道。
“弹!”
弹弹弹……弹走鱼尾纹,弹走老年斑!
宫疏影目光悠悠,看向皇甫长安,情深意绵绵:“不好意思,凤求凰……我只为太子殿下一人弹。”
众人浑身一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牡丹公子您的袖子,断得还真是彻底啊!
驰北风不以为意:“那就弹凰求凤。”
“……好。”
那厢,皇甫长安猛然惊醒,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个啥!死狐狸!凤求凰泥煤啊!特么劳资是凤!是凤!是势要采便天下掬花的总攻大人!
没想到一出精彩纷呈的拍卖,竟然会是这样的收场,在牡丹公子的靡丽之音中,众人不禁生出几分怅然若失之感,总觉得,不那么痛快……
但是,没有谁会比皇甫长安更不痛快,更怅然若失!
特么驰北风这是来拆台的吗?!多好的一个敛财的机会,竟然就给他这样破坏掉的!别以为她不知道,死丫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就算是挪用军款……到时候,还是要她这个太子往里头贴钱!也就是说,这笔巨款仅仅只是从自己的一个口袋转移到了另一个口袋,光拉动国民经济gdp了,到头来她一个铜板都没赚到!
气shi了,她不管!回头往那个“每日唾沫飞镖毒针伺候”小人偶里面,加一个驰、北、风!
闷闷不乐地送走了驰上将那位大爷,还要回去伺候花谷主那位老侯爷……话说今天的运气好像不太好啊,被驰北风坑了一回,好歹也攒些人品啊!几十万银子事小,没了就没了……花语鹤那货可是个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大金库,好不容易才骗进了套子里,绝对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叫他给溜掉了!
捋气袖子,皇甫长安叉开双脚,扎马步,屈膝,双手伸向前方,左右压右手……
南宫璃月见她一本正经地摆开架势,不由挑眉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嘘……我在召唤神龙,佑我掬花不败……”
方才的拍卖只不过是点心,接下来的赌局才是重头戏,千万不能有闪失,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做不成太子,断不了天下袖,她的人森就失去意义了啊!
南宫璃月旋即又露出了鄙弃的神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又撞门板了?”
“不……昨晚玩得太厉害,撞床板了。”
撞门板那是傻缺,撞床板那是人森大赢家,换了一个字瞬间就上**丝变富逼了有没有!她虽然是**丝的身,但却有着一颗富逼的心,所以……就当那门板是床板吧亲,人艰不拆啊!
闻言,南宫璃月幽幽勾了勾嘴角,眸色微冷:“节制一点,别玩坏了身子。”
“不怕!我有十全大补丸,吃一颗顶过去五颗,吃完以后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鸟儿也不软了……一夜七次,不喘气!”
南宫璃月莫名地被她逗笑了,虽然不太明白是啥意思,但——
“鸟儿?你有那玩意?”
“当然不是我的鸟儿,我有黄瓜就够了……”那啥……黄瓜在手,天下我有!皇甫长安突然挑起眉梢,凑过去笑得猥琐,“要不要试试我最新研制的十全大补丸?真的很有效啊!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到我那儿先吃一粒试用装,假一赔十,没有效果全额退款!”
南宫璃月脸色一暗,一巴掌把皇甫长安拍到了墙上。
“本、殿、不、需、要!”
听说皇甫长安和花语鹤有一场赌局,南宫璃月闲来无事,便跟着去观摩。
而皇甫长安之所以会带着他,带着他这样一位敌国皇子,参与这么多秘密进行的事情,一方面是为了表示诚心,另一方面,也是想叫南宫璃月这个傲娇货看看自己的本事……不要老拿那种鄙薄的眼光看她!
特么死丫的眼睛长脑门上的吗?正眼看她会shi吗?!
皇甫长安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越是鄙视她,尤其是那些本身确实很有手腕的家伙,她就越想要霸气侧漏地征服他……和他的掬花!
而南宫璃月,这个年纪虽小却城府极深的小狐狸,显然非常符合皇甫长安的胃口,非常能够引起她的征服欲,要是有朝一日能爆了他的掬花……估计她能乐得一连半个月都合不拢嘴!
到时候她一定要昭告天下——
哇哈哈!你们闻风丧胆的紫宸九殿下,已经乖乖地屈服在了本宫的淫威之下,成了本宫的胯下玩物,成了本菇凉小箩筐里又一朵妖冶华丽的小雏菊!颤抖吧人类!
被皇甫长安几乎能发光的视线盯着,南宫璃月只觉得一阵怪异,再次一巴掌将她拍到了墙上:“都说了本殿不需要……!”
“我擦……你还想着那茬?这都从东厢楼走到西厢楼了,还说你不在意……”皇甫长安袅袅娜娜地走回来,一把揽上南宫璃月的肩头,贱兮兮地笑着,“别装了,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要嫌贵,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可以给你打个友情价,八点八折!怎么样,够意思吗?”
“呵呵。”南宫璃月怒极反笑,问道,“好啊,一百颗多少钱?”
“哈!终于心动了吧!让我算算,一颗三百两银子,一百颗三万两,打八点八折就是……”
瞪着一双死鱼眼,南宫璃月沉着脸看皇甫长安正儿八经的算了起来,他妈还用上了手指头……那啥,时辰到了,太子殿下你该吃药了!
“好难算,不管了,打八折好了,收你二万四千两……话说一百颗会不会太多了?”皇甫长安狐疑的上下扫了眼南宫璃月,面露担忧,“没想到你那方面的**这么强啊,还是悠着点,小心x尽人亡……”
南宫璃月冷冷一笑:“一次性吃下去,会有什么反应?”
“一次性?别啊,一次性吃那么多太残暴了吧……难不成,你那方面不行?”
南宫璃月继续瞪着死鱼眼,周身散发出一阵阵冷气——居、然、说、他、不、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关太紧……给本殿留个门。”
皇甫长安喜出望外:“好啊!没问题!太好了你终于想开了吗!”
“是啊,本殿想开了,到时候本殿一定会亲手把那一百颗十全大补丸,一颗一颗——全部都塞进你的嘴里!”
卧槽……塞那么多会怀孕的好吗!
于是,两人一路就十全大补丸的问题,从东厢房争论到了西厢房……
跟在他们后面的斩风表示,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聊的人……
太子殿下泥垢了!掉光了自己的节操还要来扯我紫宸九殿下的节操,你不知道神经病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吗?快离我家殿下远一点!
皇甫长安走在前头,回到了先前把花语鹤撇下的房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然而还没等走出两步,便又立刻退了粗来……
南宫璃月微微蹙眉:“怎么了?”
皇甫长安捏着鼻子,仰着头,脸颊唰的就红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太特么淫一乱了……”
艾玛,她活那么大年纪,见过双飞的,见过群ρ的,见过四p五p的,可是这十多p……谷主大人啊,您坦白说,是不是偷吃了她家最新研制的十全大补丸啊!
太尼玛禽兽了啊!这可是活森森的十多p啊,你确定你的小伙伴真的受得了吗?!我和我的小馒头都已经惊呆了啊……
瞧了眼皇甫长安泛红的脖子,南宫璃月却是不以为意,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抬眼……好吧!
四个字……不忍直视!
只见屋子里头,十多个光祼着上身的娇艳女子围着一个男人,直把他包围在了当中,那叫一个众星拱月花团锦簇,地上随意扔满了女人的裙裳,还有男人的外袍,内衬,长裤……以及,遮羞布……莺莺燕燕娇俏声不断响起,叽叽喳喳,间或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颇为**的味道。
往外退出了两步,南宫璃月皱起精致的眉头,露出几许嫌恶的神情。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谁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了!艾玛太是时候了……你们再不回来爷就要被冻死了……”
一个不太蛋定的声音忽然从房梁上传了出来,皇甫长安耳根一动,那是花语鹤的声音,他在房梁上?!咦……难道那个软榻上的男人不是他?!
掀开帘子再度走进屋子里,皇甫长安和南宫璃月齐齐抬头,循声看去……却见谷主大人祼着上身,双手抱胸,不是那么闲散地倚着房梁,一脸苦逼的神色。
噗——!
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皇甫长安忍不住笑了,一毛不拔的谷主大人居然被扒了衣服,还被逼到了房梁上?啊哈哈哈!到底发生了神马!好喜闻乐见!死丫也有这种时候,真是老天开眼啊!哈哈哈……早知道就晚点来了,让他在上面多蹲一会儿!
“咳咳!”
皇甫长安重重咳了两声,挥退了那十多个如狼似虎的美姬,真相才逐渐水落石出,却原来那个躺在软榻上险些被榨干的,是谷主大人的随身侍从……哎呀呀,小哥儿辛苦你了,我家的妹纸头一天接客,貌似有点儿热情过了头的样纸……
命人去取了一件干净的袍服给谷主大人换上,花语鹤这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在见到了满地的狼藉之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太凶残了……她们是十几年没见到男人了还是打了鸡血?太可怕了!要是天香楼的女人都这么饥渴,这皇城其他的青楼就别想开门做生意了……”
皇甫长安站在南宫璃月身后,还在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临走的时候只让她们伺候你,可没说让她们把你扑倒啊……”
“唉……”花语鹤摇了摇头,这一次是他失误,他认栽,“跟你没关系,是本谷主不小心把银票弄掉了,然后那群女人见到后立刻就发了狂一样冲上来,脱衣服比跳楼还快!”
“……”姑娘们真是好样的!大快人心的有没有!
让你丫装逼,让你丫炫富,这下遭雷劈了吧?啊哈哈哈!快把金库的钥匙交粗来,还你一个自由身!
皇甫长安亲自给花语鹤倒了杯茶,帮谷主大人压了压惊,这才领着几人换了一个干净的屋子,开始摆开之前约好的赌局。
赌桌上,纸牌的玩法有很多种,如果是高手对决,那么越是简单的游戏规则,就越能考验人的技巧和能力。
然而眼下除了皇甫长安,其他人都是新手,别说是玩过卡牌,在这之前就是连见都是没有见到过的。
而且这种用竹片制成的卡牌,比起现代的扑克纸牌,在材料上有很大的出入,不论是手感还是韧性都很不一样,哪怕是世界顶级的老千也不能确保在作弊的过程中万无一失。所以这一场赌局,并不是考验谁的技术好,谁的千术更绝妙,却是实打实地比拼双方的心算能力,还有……运气。
按照先前所说,皇甫长安给出了六种玩牌的方法,一一讲解给花语鹤听,然后由花语鹤从中选出一种。
在皇甫长安给出的六种玩法中,有的是完全靠运气,有的是运气和技巧相结合,还有一些则重在玩家技巧,花语鹤虽然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新型的玩具,却能很快从中挑选出有利于自己的玩法,也就是十之**靠的是技巧的玩法。
他选的是撒官,即一副牌拿掉两个王、三个2、一个a,然后发三摊,先有黑桃3的出牌,直至手上牌出完,再数对手手上的牌,50张算一局。
其中,一副牌里,对手一下子输14张,则计为30张;一下子输15张,则计为40张;一下子输16张,即1张也没出过,则计为50张,为一局。
这么一来,就算是一局定胜负,但只要没有那么倒霉的一下子就输掉16张的话,就可以玩好几把牌,十分考验人的心理素质,以及心算能力。
毕竟这场赌局事关谷主大人的小金库,更事关皇甫长安的太子之位,两个人脑子一热就夸了海口,眼下想要收回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收回——
对于皇甫长安这个赚钱小能手,谷主大人志在必得!
对于谷主大人的那富可敌国的小金库,太子殿下同样是志在必得!小金库啊小金库,快到碗里来!
如此押了身家性命的豪赌,自然不能太过随意,需要谨慎对待,是以为了赌局的公正性,两人便请了身为旁观者的南宫璃月来主持赌局,只见他用一根细长的银棍,将从发牌盒里弹出来的纸牌一左一右分向两边,分发给两人。
皇甫长安和花语鹤两人各拿十六张卡牌,攥在手心,由抓了黑桃3的人先出牌。
第一局,黑桃3在皇甫长安的手里——
哟西!运气不错,开门红!果然那意外流产的二十万零一两白银,多少能帮她攒点儿人品,不然她真的要哭瞎了!
如何能把牌先出完,最为关键的一点,除了要料到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牌,还要能猜到对方会怎样出牌,所以这不仅要求玩家具备相当了得的心算能力,更是一种抽象意义上的心理战术,知己知彼,方能有较大的胜算!
论心眼这种东西,南宫璃月倒是不怀疑皇甫长安会缺那么一个两个,只不过,这心算能力什么的,连三乘八十八都觉得太难算不出来,甚至还要掰手指的……实在让人无法对她持看好的眼光啊!
剔着眉梢坐在一边,看着皇甫长安捏着一把的手牌,一脸尿急地干瞪眼,而谷主大人嗖嗖嗖地就把手牌扔完了……南宫璃月摇了摇头,面上鄙夷之色更甚。
世界上最愚蠢的家伙,并不是智商为负数,而是明明智商为负数,却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并且还妄图把别人的智商拉低到同他一样的层面,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大败之!简言之,就是这蠢货以为别人跟她一样蠢,或者比她更蠢!
有一件事,南宫璃月一直没想明白,皇甫长安她是怎么活到现在?
居然没有被嫩死,当真是一个奇迹!
第一局,皇甫长安输得很干脆,就出了第一手牌,记40张!
然后,接下来一连三局,都是她先出牌,却一直没能咸鱼翻身,输到了48张!而尊贵的谷主大人,一张也木有输哦!
这种几乎是压倒性的赌局,连南宫璃月看着都有些残忍,真是蠢得不忍直视啊!
“只剩下两张牌的机会了,如果你现在就认输的话,本谷主可以考虑……等你亡国之后再收你入谷。”花语鹤闲适一笑,胜券在握,一张微笑着的脸十分的俊美,却让皇甫长安很有撕烂他的冲动!
卧槽!
就算你看不起我大夜郎,也不用这么赤一祼祼地诅咒劳资会亡国吧!
还一副非常笃定的样子!你湿父没教过你说话要留点口德吗?特么劳资诅咒你被人拉去吹一辈子的箫啊!
“不是还有两张牌吗?怕什么……说不定下一轮本宫就一局定江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呢?!”
“呵呵……别说本谷主没给你机会,”花语鹤不以为然,悠悠地抬手支着下巴,好奇地问向皇甫长安,“话说……你这种完全没有缘由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皇甫长安一拍她那36d的大胸肌,自豪道:“天生的!”
南宫璃月继续在边上翻着死鱼眼——
那种事情,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吧……太子殿下您又忘记吃药了。
这一轮,黑桃3竟然在花语鹤的手里,简直是天都要灭了她!
皇甫长安心头一抽,额头已经渗出了几滴冷汗……麻麻窝后悔了肿么办!能时光倒流三十秒,让她答应下刚才花谷主的要求吗?!那样的话至少……夜郎不亡国,她就可以继续当她的太子采她的小掬花了!
嘤嘤嘤……为什么刚才没想到这一点,好后悔!
一副牌在花语鹤的闲雅笑意中,在皇甫长安的咬牙切齿中,最后的最后,还是皇甫长安输了,好在,只输了一张牌。
49张,只剩下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南宫璃月隐约觉得……花语鹤并不是赢不了她,而是在慢慢的折磨太子殿下,想要玩shi她……
“最后一局了,只要你现在就开口叫本谷主一声师父,本谷主可以再让你在宫里蹦跶三年,如何?”
☆、4、谁输谁祼奔
“啪!”
皇甫长安一脚踩在案桌上,捋起双臂的袖子,把拳头捏得咔嚓咔嚓响,目光恨恨地盯着花语鹤,一派要把他拆了骨头吞噬入腹的样子,那一股汹涌翻滚的强烈杀气,就连在五步开外的南宫璃月都能十分明显地感受到。
花语鹤捏着他那长长的,缀满了宝石的玉骨长烟枪,放在唇边小吮了一口,尔后吐出淡紫色的烟雾,眯起眼睛瞅着皇甫长安咬牙切齿的模样,笑得闲雅懒散。
“怎么,想单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本谷主就是躺这儿不动,你也不见得能伤了本谷主一根头发。”
“哼,谁要跟你单挑了!这里是本宫的地盘,只要本宫一声令下,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本宫也照样能扒光你的毛!”
“你的地盘?哈哈……”花语鹤颇为狂放地笑了两声,觉得皇甫长安实在嫩得可爱,“风月谷的子弟遍布九洲,太子殿下难道可以保证,你的下属里面,就一定没有本谷主的人混迹其中?”
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仇视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本宫打架了?”
花语鹤“咦”了一声,转头望向南宫璃月:“本谷主这么斯文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打架那么粗鲁的事情……话说,刚才本谷主好像没有说要打架吧?”
皇甫长安继续愤愤:“是你先说单挑的!”
“那是你杀气太重了。”
“杀气?呵……本宫哪舍得杀了花谷主?像花谷主这么嘴贱皮子痒的家伙,本宫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架来,南宫璃月翻了翻死鱼眼,百无聊赖地拿银竿捅了两下桌子。
“你们还要不要继续赌了?不赌的话本殿先走了,真是浪费本殿的时间……”
“依本谷主看,还是别赌了,太子殿下乖乖认输吧……这样一来多少还能留点儿面子,输也输得体面一点。”
“我呸!”皇甫长安又重重地踩了一脚桌子,重新捋起了掉下去的袖子,握着折扇“唰”的伸到花语鹤面前,直指他的鼻尖,“别他妈狗眼看人低!其实刚才那几局,本宫都故意放了水,毕竟花谷主来者是客,总是要先让你高兴高兴……”
“哦?是嘛?太子殿下真的故意放了水?那本谷主是不是应该三跪九叩,拜谢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
“拜谢就免了,不过……”皇甫长安忿然一笑,尔后目光一凛,如刀如刃,“倘若花谷主输了,本宫还想再加个条件。”
“太子殿下直说便是。”
“你要是输了,就他妈给本宫脱光了衣服!在花街上祼奔一个来回!”以泄本宫心头之恨!
“哈哈……”花语鹤闻言又是疏狂一笑,自然不把皇甫长安放在眼里,若说刚开始他还没有把握,这几局下来,皇甫长安的能耐他也差不多摸透了底,坦白来说这货还算不赖,跑到别的赌场上绝对稳赢不输,可惜……她比较愚昧,偏偏找上了他。“没问题,悉听尊便。”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甫长安收回了折扇,转手往南宫璃月肩头一拍,“小月,你来作证,到时候可别叫他耍赖了。”
南宫璃月捏着银竿挑开她的扇子,一脸嫌弃。
“别叫得那么亲近,本殿不认识你。”
花语鹤悠悠然地吐了一口烟气,秉着绝不吃亏的原则,又道:“公平起见,若是你输了,也给本谷主去花街祼奔一个来回……说起来,本谷主长这么大,什么都见过,还真没见过太子爷祼奔的……”
“哼!”皇甫长安破釜沉舟,壮士断腕,豁出去了!“本宫自然奉陪到底!”
坐回原位,开局,发牌,看牌,出牌。
天可怜见的,大概是看不下去太子殿下shi得那么惨,这一回黑桃3终于又回到了她的怀抱,看着那一手的卡牌,皇甫长安微蹙眉心,琉璃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啊哈哈哈哈!花语鹤你shi定了!速来跪舔,或许本宫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花语鹤看了眼手里的卡牌,神色悠然,颊边带笑,全然是胜券在握的姿态。
这么好的手牌,哪怕闭着眼睛都能打赢好吗!真是伤脑筋啊……他还得想想要怎么打才能出得慢一点,让他的好徒儿多走几手牌,免得一下子打击太狠了,这货从此一蹶不振得了自闭症忧郁症,那治起病来还得多花冤枉钱。
不过,还真是期待太子殿下当众祼奔的场面啊……一定精彩绝伦,永生难忘!
合拢卡牌,皇甫长安忽然纵身一跃,跳上了桌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花语鹤,霸气在刹那之间逆流成河——
“如果你现在认输!给本宫磕三个响头,乖乖地叫本宫一声湿父!本宫或许还能大发慈悲地在你祼奔的时候,赏你一块遮羞布!”
花语鹤懒洋洋地倚靠着椅背上,对此十分不以为然。
“这句话……应该由本谷主来说才对吧?”
南宫璃月睨着一双死鱼眼,上下打量了皇甫长安一遍,随即哂笑了一声:“一块不够吧……”
闻言,皇甫长安心头一震,转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操!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南宫璃月脸色陡然变冷,眸光骤暗,旋即一把将皇甫长安从桌上拽了下来,劈手掐住她的脖子抵在她的身上,戾气在刹那间斥满了整个房间,焚天毁地,顺我者娼,逆我者——亡!
“你再说一遍!”
哇!变脸这么快!花语鹤呛了一口烟,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百闻不如一见,紫宸九殿下的坏脾气果然名不虚传,要是以后谁弄个“脾气恶劣榜”,他一定把紫宸九殿下排上前三甲!
皇甫长安却并不畏惧,抬起双腿缠住了他的腰身,指尖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然抵在了他的后颈上,弯着眼睛笑意盈盈,一字一顿——
“本、宫、叫、你、闭、嘴、好、吗?”
妈蛋!劳资早就看不惯你这种装逼的样子了!有种你掐死劳资啊!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过……小狐狸应该还不至于那么蠢,他不是还要回紫宸吗,不是还要夺皇位吗,不是还有求于她想让她帮忙金蝉脱壳暗渡陈仓吗?呵呵,劳资就让你闭嘴怎么了?劳资就是要拾掇拾掇丫的臭脾气怎么样?劳资会告诉你,劳资还打算采了丫的掬花好好地蹂躏一番吗?
我去!……她说了!她竟然真的说了!
斩风面露惊恐,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普天之下敢对他家殿下说这种话的人,恐怕也只有夜郎太子一人了吧!就连紫宸太子,见了他家的殿下也是要退避三舍的,不然九殿下一旦发飙,后果不堪设想!夜郎太子您这是在拿绳命开玩笑啊有没有!
南宫璃月盯着她,黑眸之中浪潮汹涌,倒映着那张肆无忌惮的笑脸,霎时间搅碎成千片万片。
下一秒,在斩风极度扭曲的错愕中,在花语鹤啪嗒掉下了烟枪的惊诧中……
却见南宫璃月忽然俯下头,对着皇甫长安细腻白嫩的锁骨,狠狠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次奥……好痛!
南、宫、璃、月、你、他、妈、幼、稚!
皇甫长安一脚踹开了他,伸手摸了一把被咬伤的地方……妈蛋,都见红了!
说不过她就咬人,他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起来再有城府再深谋远虑,到底是孩子脾性,居然咬她……艹艹艹,难不成她要咬回去?!
看着皇甫长安抚着伤口又是吃痛又是气急败坏,一副想扑上来咬他又犹豫不决的样子,南宫璃月合衣坐回了椅子上,没来由地生出一丝……得意?就好像小孩子打架打赢了一样,油然而起一股别样的满足感。
想到这里,南宫璃月顿而又是脸色一冰,抬手轻轻抚上那冰薄淡紫的唇角,脸色冷峻清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唇角仍留着一丝血痕,淡褐色的小点衬着冰白如玉的肌肤,宛若泣血的珍珠。
艹……刚才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竟然还会觉得得意,还会觉得满足……难道神经病真的是会传染的吗?他居然变得跟她一样幼稚了!
明明知道皇甫长安阴险狡诈,不得不防,可是每次遇上她,似乎总能轻而易举被影响情绪,而且最致命的是……他竟然并不排斥这种影响,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啊……
“喂喂,你们玩够了没有……本谷主还等着看太子殿下花街祼奔啊。”
那厢,花语鹤捡起华丽丽的烟枪,敲了敲桌子催促了一声。
艾玛……皇甫长安是个断袖也就罢了,反正都已经断了那么多年了,他可以接受。可是紫宸九殿下居然也这么激|情四射,就实在叫人有点儿吃不消了啊!这太子皇子的袖子一个个都断了,那以后谁来延续皇家香火,繁衍皇族子嗣?
掏出药粉在伤口上洒了一点,皇甫长安哼哼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捏着卡牌“啪啪啪”的来回把玩了一番,尔后笑吟吟地看向花语鹤,琉璃眸中闪过一抹狂倾天下的傲气,万民臣服——
“唰啦!”
一把十六张卡牌陆续从皇甫长安的掌心弹出,摊平在桌面上!
“对子一条龙!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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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杭州开同学会,堵车堵了六个多小时,只能更这么多了,求谅解,回家后继续万更!
☆、5、哟哟祼奔切克闹!
见皇甫长安唰的一下就把十六张牌给出完了,这就等于花语鹤一张牌都没有出,也就是说他在一把牌当中就输掉了50张,也就意味着这场赌局——
花大谷主……输?掉?了?!
南宫璃月微微眯了眯他那绯丽狭长的凤眼,对于这样的结局……有些诧异。
在如此一边倒的局面之下,皇甫长安不仅能够绝地逢生,竟然还能够凭借一把牌就来了个绝地大反击,将花语鹤一脚从云端踹进了地狱,这样的逆转……真的只是运气吗?
瞅了眼皇甫长安眉眼间促狭的笑意,南宫璃月忽然觉得有些脊背生凉。
对子一条龙这种手牌虽然不容易抓到,但并不代表一定抓不到,可毕竟因为概率太小……他不相信皇甫长安能有这样的狗shi运,而且还是在被逼到了眼前这般绝路的境况下。
然而,若说这是皇甫长安故意的安排,甚至从一开始,整个赌局都掌控在她的“运筹帷幄”之下,那皇甫长安的心计,未免也太可怕了。
就在南宫璃月琢磨着皇甫长安的这一手逆转之牌有几分是运气,有几分是刻意的时候,被狠狠地坑了一把的谷主大人也表示非常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次奥!他还在默默地计划着如何才能让皇甫长安输得体面一点,没想到栽了个大跟头的……反而是他自己?!
想他一介经天纬地之才,纵横九洲之雄,从来没有在赌桌上输过哪怕是一个铜板,就连被喻为全天下最难对付的鬼才师父,也从没能在他身上占到半分便宜,反而被他坑蒙拐骗走了全部的财产,最后一怒之下穿着一条仅剩的裤衩离谷出走……
他会输?!那绝对是天大的笑话!哪怕是男人都会怀孕,他也不可能会输!
所以,他坚决不相信,皇甫长安在那手卡牌上没有动过半分手脚!
闲散的目光在刹那间汇聚成一束凌厉的视线,在桌面上那一溜儿的纸牌上细细扫过,在扫到一半的时候,谷主大人……悲愤了!
“皇甫长安!你出老千!”
皇甫长安得瑟至极,笑得极度欠扁,一派“本宫就是出老千了怎么着,你能奈本宫如何”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
“你玩不过本宫,就血口喷人污蔑本宫出老千……呵呵,花谷主一贯的气度去哪儿了?输不起就不要玩,玩了,就不要赖账。有南宫世子在边上做证,花谷主这般没有担当,岂非叫人笑话?”
听她这么说,花语鹤就更笃定,这一切……全都是她事先设下的圈套。
尤其是她摆开来的那一手牌的牌面,有一个对六……而他原来手里头,握着四个六,可是现在再看他的手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本谷主的手牌,全部都被换了。”
皇甫长安还是笑,一如既往的春风得意,闻言自然是抵死不认:“你说换了就换了,凭什么?你的手牌只有你看过,谁能证明牌被换掉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花语鹤朝别人,也就是南宫璃月……投去了救助的拳拳目光。
南宫璃月睨着一双纤魅的狐狸眼,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神色,表示他很同情谷主大人,并且也坚决相信谷主大人所说的都是实话。
但可惜,纵使皇甫长安真的动了手脚,他也没有证据证明。
若是花语鹤没那么自负,在皇甫长安开牌之前先看一下自己的手牌,或许多少还能有些转机,可是眼下尘埃落定,败局已成,谁也无力回天。
那厢,皇甫长安还在坑爷爷,捏着无良的调调呛着花语鹤,势要把曾经从花语鹤那儿受到的屈辱,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而且,卡牌一直都握在谷主你的手里,就算是被换掉了……那也是你技不如人,又能怨得了谁?花谷主以为呢?”
“呵……这么说来,前面几局太子殿下果真是故意输给本谷主,好叫本谷主放松警惕?”
激愤了片刻之后,花语鹤很快就又恢复了一贯的闲散,他不是输不起的人,既然开了这样的赌局,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让他极度屈辱、极度不开森的是,他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要是传了出去,谷主大人颜面何存?!
“是啊……”皇甫长安大言不惭,趾高气扬,作为阴谋得逞的一方,扬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冷艳高贵,“本宫从来不骗人,都说得那么直白了,你们还不信,就别说本宫没有提醒过你。”
泥煤啊!你那么说谁会信啊!
就好像你偷了人家的亵裤,然后还得意洋洋地跑到人家面前拍着人家的肩膀说,“嗨,兄弟,我偷了你的亵裤,你信不信?”
是个不吃药的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好吗!
作为一向把别人玩弄于掌心的谷主大人,花语鹤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被人玩弄……虽然很有些不爽,但多少有些新鲜。以往总觉得啊……自己高处不胜寒,人森啊……那个寂寞如雪,眼下真的败了,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只不过,纵然是死……也要死得瞑目!
“好,就当是本谷主技不如人,这一局算本谷主输了。那么太子殿下是否可以解释一下,你是如何换掉本谷主的手牌的?”
闻言,皇甫长安眼角一提,伸出手来,十分傲娇地朝花语鹤勾了勾手指头。
“过来,既然认输了就要履行约定,先把拜师礼给行了。”
花语鹤生性闲散,并没有太大的架子,凡事都很看得开,也放得开,虽然很想把那个贱兮兮的太子爷给拍到墙上去,但到底忍了下来。
起身上前端了一杯茶,谷主大人不是那么情愿地将茶盏递到皇甫长安的面前,撇了撇嘴角,颇有些阴沟里翻船的哀戚。
“小安子师父……喝茶。”
皇甫长安本十分畅快,听了他那一句“小安子师父”,忍不住眼角微抽,去泥煤的小安子,劳资又不是太监!
不太乐意地接过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又道:“还有‘受徒儿一拜’呢?”
花语鹤的表现虽然不尽如人意,脾气却是极好的,即便被皇甫长安这般颐指气使,也没有生气,一拂衣摆,一下跪,端的是风流倜傥,高韬闲雅,并无任何卑亢之意,像是在拜大佛……皇甫长安很怀疑,他去山上拜财神的时候就是这么拜的!
“小安子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次奥!都说了不要叫小安子!再叫劳资就把你给阉了!
不过……能得风月谷谷主一拜,唤一声师父,这简直比吸了一车的鸦片还叫人飘飘欲仙啊,皇甫长安眉开眼笑,倾身去扶起他。
“乖徒儿,跟着为师有肉吃,为师不会亏待你的。”
花语鹤却跪着不愿起来,他的理由是——
“师父你的红包还没给……说起来,收了本谷主这般金贵的徒弟,百万两黄金的红包是少不了的吧?”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骂了句:“连师父的钱都坑,你还有没有人性?!”
花语鹤理所当然地勾了勾嘴角:“不坑白不坑,换成你……你坑不坑?”
皇甫长安的回答当然是——
“坑!”
花语鹤懒洋洋地抬起手,往皇甫长安面前一摊。
皇甫长安笑眯眯地往怀里来回摸了几下,然后拿出一条手工自制的丁字裤,往他的掌心轻轻一放。
花语鹤拿两根手指头捏着,拎起来对着窗外的光线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遍,也没研究出什么门道来,不禁微蹙眉头,问向皇甫长安:“这是什么?”
皇甫长安“啪”的打开折扇,继而掩在嘴边,邪肆一笑。
“这叫丁字裤,万金难求有没有!是为师特意准备起来给你祼奔用的。”
花语鹤继续蹙眉,表示不会用——
“怎么用?”
“咳……”对上花语鹤求学若渴的炙热眸光,皇甫长安的良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好徒儿你不要露出那么纯情的表情好不好,为师很有犯罪感啊!“就是穿在身上,用来遮挡住你的小伙伴,避免在你祼奔的时候……让它受惊了。”
“穿在身上?”花语鹤又拈起来看了两眼,觉得略有难度,还有……“什么叫‘我的小伙伴’?”
皇甫长安突然好想掐死自己……她本来是打算拿这个来看花语鹤窘相的,可是现在,看着花语鹤一脸茫然的样子,她觉得她自己更窘了有没有!花谷主您不是见多识广触类旁通吗?少特么给她装纯情啊!
“就是……男人有女人没有的那个……”
“呵,不就是胡子嘛,何必说得那么晦涩……”花语鹤摇摇头,鄙视地瞟了皇甫长安一眼,作势就要那丁字裤去套下巴。
皇甫长安略崩溃……这货明明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他是故意这么误解的!
“胡子泥煤啊!本宫指的是你二弟!”
“二弟就二弟……大家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
花语鹤还是继续十分鄙视地瞟了皇甫长安一眼,尔后缓缓将视线往下挪,落到了她的胸口,总觉的得丫的胸肌过于发达,跟她的小身板不太协调。
皇甫长安被他盯得耳根一热,撇开脑袋站了起来。
“好了,愿赌服输!天色不早了,快给为师去祼奔,不然待会儿没人就不热闹了!”
花语鹤站起身,将皇甫长安给的丁字裤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起来,放进了袖子里,面色风雅闲致,并无任何的尴尬和羞恼,反而还笑着对皇甫长安道了一声谢。
“徒儿代徒儿的小伙伴,谢过师父的丁字裤。”
噗——
皇甫长安表示快要扛不牢了……谷主大人何止是油盐不进,简直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好吗!太失望了,居然看不到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谢……”
半晌,皇甫长安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又过了一阵,见花语鹤半躺在椅子上拾起烟枪又要开始醉生梦死的生活,皇甫长安才猛然反应过来,拍醒了他。
“你还躺这里干什么,快去祼奔啊!”
花语鹤缓缓睁开眼,瞅着皇甫长安悠然一笑。
“师父这么想看徒儿祼奔?”
“……对!”
“有多想?”
“……做梦都想!”
“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了那条丁字裤,并且设下了这么一个局,就是为了骗徒儿脱光衣服祼奔?”
“真聪明!”
“呵呵……师父处心积虑为徒儿做了这么多,该不会暗恋徒儿吧?”
“谁要暗恋你!为师只不过是想看你笑话!”要暗恋,也是暗恋你的银子!
花语鹤悠闲地吐了一口淡紫色的烟气,对皇甫长安不良目的表示不以为然:“师父若要看徒儿的身子,直说便是,徒儿现在就可以脱了给你看,至于要看徒儿笑话什么的……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皇甫长安眉峰一拧,目光如炬:“怎么,你要毁约?!”
“徒儿说到做到,一言九鼎……只不过师父方才只说了输的人在花街祼奔,却没规定是何时祼奔。这时间自然由徒儿自己来定,不是吗?”
啊啊啊啊!百密一疏啊!难怪死丫这么雷打不动,原来早就想好了这样的出路!大半夜的祼奔也没人看啊!不行,她要去通知姑娘们准备好灯笼死守花街,坚决不能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精彩好戏!
边上,南宫璃月和斩风已成石化状态……
花谷主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蛋定啊!快点弄死皇甫长安那个贱人啊!只要你动手……我们一定会装作没看见的!
到了晚上,天色暗了下来,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是个非常适合祼奔的天气。
然而,你有你的张良计,我的我的过墙梯,小样儿,别以为大晚上祼奔就就没人围观了,劳资一早就下发了通知,大家都表示对祼奔非常的感兴趣哦呵呵!
整一条花街,在皇甫长安的授意下,点了满满两排的灯笼,把街道照得灯火通明,虽说没有亮如白昼,但也非常的亮堂,至少欣赏祼奔是完全木有问题的!
摆了张椅子坐在二楼的栏杆边,皇甫长安端着一杯茶休闲地喝着。
花语鹤放话说了,他会在今晚就把祼奔给奔了,那家货不愧是风月谷的当家,在一诺千金这一方面,着实叫人佩服……要知道,能承担起自己脑子一热所答应下的誓言,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比如皇甫长安就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她只能当一个坦蛋蛋的无赖,而不能做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糕富帅。
哎,脸皮还不够厚啊!
正想着,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人来了!
皇甫长安立刻放下杯子,扑到了栏杆前面,伸着脖子往街头看,因为隔着有些远,隐约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在缓缓移近,看得她好生捉急!
她不相信那丫真的能抗得了那么多人的围观,所以特地挑了个中间的位置来欣赏谷主大人的窘态,听着街头处人声鼎沸传来各种欢叫声,惊异声,口哨声……她突然就后悔了,她应该从头跟着他跑,围观全程才对!
——可是追着一个祼男跑,雅篾蝶!不能放弃治疗啊!
翘首以待!望穿秋水!就在皇甫长安按捺不住就要迎上去的时候,终于看到祼奔的花谷主了……不,更确定的说,那是一辆,祼奔的板车!
只见花语鹤祼着身子,穿着她“好心”赠与的丁字裤,侧着身子躺在一辆由马拉着的板车上,支肘撑着脑袋,曲着一条大长腿,长发及腰,随风飘飘,手里捏着皇甫长安趁手的那把折扇半遮着脸,一派潇洒风流,轻佻优雅,宛如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非常的……骚包!
见到那一幕,皇甫长安的额头迅速飚过无数黑线,擦擦擦……居然还用上了板车这种道具,他以为他是切糕咩?!
好吧,他跟切糕确实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两个都很贵!
等等……虽然花谷主现在的姿态非常的撩人,非常的养眼,但……这、都、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这个千年吝啬,万年抠门,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派了一个人坐在马背上,一把一把地撒着——金!豆!子!
霎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低头跪倒在了地上,爬来爬去的找金子,谁还他妈的要看那个放弃了治疗的神经病啊!
皇甫长安瞪大了眼睛趴在栏杆上,一脸不甘心,然而千算万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等花语鹤走到花街的四分之一,半空中忽然陆陆续续抛出了五颜六色的掬花,扔到那板车上面,皇甫长安心如明镜,知道那是花语鹤授意下属做的,但却苦于没办法阻止……好吧,这并不违反游戏规则。
于是,花语鹤就这样,躺在满满的一车掬花中,从街头跑到了街尾,又从街尾跑到了街头,撒了一路的金子,卖了一路的切糕,真正把如狼似虎的目光投到板车中祼着身子躺着的谷主大人身上的人,大概也就只有皇甫长安这个始作俑者,和南宫璃月主仆两人了。
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斩风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九殿下弄回紫宸!不然再这么跟夜郎太子厮混下去,迟早会被传染的!
美男祼奔意外收场,皇甫长安难掩失望之心,转身的刹那,没有注意到花语鹤在穿上衣服的时候随手一抛,把她的趁手折扇给砸到了一个正捡完了金豆子抬起头来的人脸上。
那人被砸得吃痛,忍不住破口骂了两句,却只能隐约捕捉到花语鹤远去的背影,只得悻悻地捡起扇子,见那扇子玉骨金边,做工非常讲究,不禁又是一喜……拿起来对着上面的字来来回回念了几遍。
“放荡不羁,放荡不羁……嘿嘿,果真放荡,非常不羁!”
边上,有人听他这么念,总觉得这四个字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才恍然醒悟——
那不是太子殿下的专属折扇吗?!
就为这把扇子,前一段时间还被大臣们上了奏折,指责太子殿下骄奢淫逸,作风不检点呢!
等等等……那个!不是吧?!
难道……刚才……在大街上祼奔的那位……是太子爷?!
回到了天香楼,皇甫长安一脸欲求不满。
花语鹤早已套上了一袭华丽睡袍,精细的绣工一看就知价值不菲,斜斜地披在他硬朗宽阔的肩头,胸襟大开,露出一片壮硕的胸肌,简单地拿一朵掬花当成袖子扣着,看起来雅致依然,不染风尘。
皇甫长安不得不暗叹了一声,谷主大人无敌了,谷主大人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拜师也拜了,祼奔也奔了,师父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徒儿,你是怎么把徒儿手里的卡牌给换掉的了吧?”
说到这里,皇甫长安还是很得意,勾起眉梢,脸色缓和了不少。
“你说错了,为师并没有换牌。你把卡牌捏得那么紧,为师怎么可能抢得过来?玄机是在卡牌上面,卡牌正面的数字和图案,是用一种特质的材料描上去的,在玩牌之前用一种烟料熏烤之后,就会在一定的时间内,变成别的图案。”
“所以,你才会故意跟紫宸九殿下抬杠,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啊,没想到第一把牌那么差,输得太快了些……”
花语鹤挑眉:“你那是真输?”
皇甫长安翻了个白眼:“不要以为本宫只会耍花招好不好,除了最后一把,前面几把牌都是真刀实枪全凭实力来的,不然你早就怀疑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控制输牌的速度,好骗你放松警惕还真是不容易啊……”
花语鹤半眯着眼,他觉得他那很金贵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
“你明明可以直接赢了我,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迂回曲折的法子,就不怕万一出了岔子就输了吗?”
“可是……”皇甫长安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膀,略表苦恼,“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为师要是直接说输了就祼奔,你肯定不会同意啊!”
“你怎么确定,最后一把,你一定能够抓到你想要的那些牌?”
“那是发牌机设定好的……最后那一局,我抓的牌,和你抓的牌,都是固定的。”
“呵……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牌设定为你可以直接赢的牌,而要大费周章地耍手段?”
“那是为了让你尝尝,明知道被人耍了却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的滋味啊!当然,也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的师父我,可是很厉害的!”
------题外话------
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成这样……觉得拖情节的就无视吧……某香纯粹想看谷主大人祼奔……(脸红)。
☆、6、花谷主的弱点很奇葩
“噗通——!”
皇甫长安还没得意完,花语鹤忽然出手如电,一把将她推进了边上的池子里,惊跑锦鲤无数。
下一秒,他紧跟着跳了下去。
没想到一向闲散优雅而风度翩翩的谷主大人,居然会做出这样有失风雅的举动来,皇甫长安微微有些懵了,片刻后又即刻反应过来——
花谷主终于生气了?!
因为被她这样子耍弄,所以恼羞成怒?哦呵呵,其实他早就已经怒火中烧了吧!只是因为表面功夫做得好,才没有表现粗来。
皇甫长安也觉得自己挺犯贱的,看到大大咧咧乐观开怀的家伙,就想看他流眼泪的样子;看到优雅从容蛋定不迫的家伙,就想看他暴走的样子;看到温柔亲和平易近人的家伙,就想看他残酷冷血的一面;而看到残忍暴虐心狠手辣的家伙,则又想看到他柔软的一面……
说是变态的嗜好也行,说是无聊的游戏也行,她总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只有一张面具,而只有脱下了他常带的那张面具,见识到了他的另外一面,才能真正的认识到这个人。
就像她,就像教父大人。
上辈子,追她的男人可以从长城的这一端排到长城的那一端,滔滔不绝犹如过江之鲫,可是没有谁,在见识到了她的阴暗面之后,还能一如既往地宠溺她,纵容她,发自肺腑地说要继续守护她。
除了教父大人。
只有教父大人是从头到脚,都接纳她的人格,从未指责过她半句不是。
她不确定教父大人对她怀有的是怎样的感情,也不知道教父大人到底喜不喜欢她,但是那个冰山一样冷冽的男人,却从未曾用坚冰般的目光疏远她。虽然教父大人看她的眼神不能说是温柔如水,可无论她做了什么,他的目光都是一如既往柔和,告诉她……他很信任她。
所以说,这样的教父大人……才叫她那么欲罢不能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皇甫长安捉弄花语鹤,倒还没有上升到交流感情这么高的层次,之所以要惹恼谷主大人,一方面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一番谷主大人的底线。
因为这个家伙给她的感觉太深不可测了……这种感觉,她以前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那就是教父大人。
教父大人的情绪收敛得很深,几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他的心情,一贯面瘫的表情也极少会流露出喜怒哀乐,像是雕塑一般,叫人无法琢磨。
而花语鹤自始至终都是闲散悠然的样子,似乎除了银子,天底下没有任何可以引起他兴趣的事情,但若一定要说他嗜钱如命……就瞧他那挥金如土的德性,似乎也有些勉强。
南宫璃月虽然也不好应付,但至少他有野心,而花语鹤几乎百毒不侵,连祼奔都能如此坦然面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降服他了!
对于这种没有嗜好,没有情绪,没有弱点的三无之人……想要劫走他手里头的金库,简直难如登天啊!
但要是能调动他的情绪,哪怕只是一点点,皇甫长安就有信心可以抓住花语鹤隐藏在深出的把柄,对他各种威逼各种利诱,把他吃得死死的!
所以,就算眼下被他推进了水池里,皇甫长安也没觉得生气,反而很是开森——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被自己戏弄而生气的话,就说明这个人非常之自负,而要套牢一个自负的人,只要表现出比他更大的能耐,让他见识到更多异想天开的事物,简而言之……花谷主就只不过是李青驰的腹黑升级版而已。
正当皇甫长安一边划着水浮出水面,一边在心下琢磨着花语鹤心态究竟如何,却不想腰上一重,被人圈在手臂里扯了过去。
诶?!是花语鹤?他也跳下来了?!他跳下来干什么?!
皇甫长安心头微诧,有一丝不太妙的预感……他要是真的恼羞成怒,那只会在岸上冷笑着看她扑腾,完全没有必要跟着跳下来啊!
抓上他的手,皇甫长安想要挣开:“连祼奔都奔了,你现在才想要杀人灭口,会不会太晚了?”
“谁说本谷主要杀人了……”花语鹤从身后环住皇甫长安,黑漆漆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远处的灯笼挂在走廊上,倒映在水面,摇曳出粼粼的波光,“本谷主只不过是想要验证一件事情而已。”
“你想验证什么?”
感觉到围在腰际的手缓缓收紧了不少,皇甫长安踩着水努力不让自己下沉,一只手抓着花语鹤的手臂想将他压下去,另一只手则继续挣扎,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忽然,腰带蓦地松开,整件衣服在水中散开成了一朵硕大的莲花,皇甫长安心头猛的一跳,终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卧槽!遇到流氓了!
反应过来之后,皇甫长安立刻去拦他的手,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拍,花语鹤的爪子像条灵活的水蛇,探入她的衣服里贴着她的肌肤往上游了上去,尔后,不紧不慢地,仿佛是势在必得一般,覆盖在了她尚未解开束带的大胸肌上面。
皇甫长安脸色微微一变,到底是恼羞成怒了!
这家伙好阴险!
如果是在岸上,就凭她的身手,花语鹤绝对占不到便宜,可是在水里,因为有水的阻力存在,等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再想要阻止就已经来不及了!
“呵……”花语鹤的唇瓣就贴在皇甫长安的耳际,哪怕是极细小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楚,从他唇中呵出来的气息吹拂在湿答答的肌肤上,隐约有些凉意,“果然,你是女的……”
“花谷主这么聪明,想必很清楚这样一个道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皇甫长安心里很不痛快,一把捏住花语鹤的手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折到了身后,尔后猛然转过身来,抬腿屈膝,就要往他的小伙伴上撞——“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命!”
花语鹤仿佛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早就侧身避了开,拦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片刻也不曾离开,反而将她拥得更紧了。
两个人在水里面明争暗斗,身体却贴得很紧,要是给不知道的人看见了,恐怕只会当他们是在洗鸳鸯浴。
“别人或许活不长,但本谷主绝对不会死得……比你早。”
“你……”皇甫长安胸口一闷,正要骂人,随即转念一想,那样更称了他的心意,即便收敛了脾性,学着他的语调低低一笑,“遇上别人,你自然可以有恃无恐,可是遇上了本宫,本宫要你什么时候死,你就得什么时候死,慢一刻钟都不会……你信不信?”
“我信……”
花语鹤的语调仍旧十分闲适,就算在水中跟皇甫长安片刻不停的缠斗,拍得水花一阵一阵冲出水面,他也依旧仿佛是那种躺在虎皮软榻上抽大烟的姿态。
“不过,你舍得杀了本谷主吗?本谷主手里的金库,想必没有人比你更稀罕了,太子殿下您说呢?”
“本宫是稀罕,不过钱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玩意儿。全天下握着小金库的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既然你无意跟本宫合作……秉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原则,要杀你,本宫可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皇甫长安不是开玩笑,她喜欢干脆,喜欢果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此外,她的独占欲很强烈。
看不上就算了,一旦看上,纵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即便自己得不到,也绝对不会白白便宜了别人!尤其是金库这种东西,尤其是花语鹤这样的敛财能手,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归附于谁就要先下手为强,万一被别人笼络了,她以后会很麻烦的。
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皇甫长安就已经心生杀意,冰凉的水中,三枚淬了剧毒的银针夹在纤细的指尖,见血而封喉。
花语鹤生性闲散,警觉性却极高,皇甫长安的杀气又未加掩饰,倒是叫他有些心惊。
心惊的不是皇甫长安的凌厉的杀气,而是她那种毫不留情的气势,明明先前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想要拉拢他,甚至不惜花费重金为他打造了花街这样一个敛财洗钱的圣地,到头来,竟然说不要就不要……是他太看重自己了,还是这个小家伙,太酷厉无情了?
这般收放自如的魄力,恐怕连紫宸的那位九殿下,也不一定及得上。
眼下的情况,皇甫长安因着拿捏不住他的把柄,而宁愿选择玉石俱焚,而他又何尝不是琢磨不透她的弱点,就连金库也不能叫她动心,又有什么是可以叫她心甘情愿臣服的?
微微勾起嘴角,花语鹤笑着叹了一口气。
“谁说本谷主不肯跟你合作了?你早说你是个女人,本谷主绝对二话不说就带着金库当嫁妆,嫁给你……”
“真的?!”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皇甫长安不由得又天真了一次。
“当然是假的。”花语鹤幽幽一笑,仿佛能看见皇甫长安瞬间失望的表情,“不过……合作是真的。”
皇甫长安有一点没有猜对,花语鹤并不是没有弱点,只不过他的弱点比较奇葩。
作为高处不胜寒的人来说,有一种东西是致命的,那种东西叫做——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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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状态不好,搞笑不起来,等明天看看能不能恢复吧……见谅。
☆、7、多摸十下打九折
自从把湿父气得离谷出走,并且取而代之成为了风月谷谷主之后,花语鹤的人森就一直处于无所事事且极度没有追求的无聊状态,尤其是在接手了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基本上都被他圆满地找到了答案并坑了一大笔银子之后,他就更加觉得高处不胜寒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争霸天下一统九洲什么的……毕竟这种事情具有极大的挑战性,可以让他排遣空虚和寂寞好多年。
然而,花语鹤对于争权夺势实在提不起兴趣,独来独往的性子注定他只能当一个闲散的主人,而不可能会跟下属共商大事,建立羁绊……
一言以蔽之,他若成为一方霸主,一般不太会接受幕僚的意见,而一个独断**刚愎自用的主上,唯一的结果就是逼得下属造反,联合起来拍烂他那傲慢而又自负的脸!
有些人命中注定是军师,比如天启万众景仰的国师大人,有些人命中注定是霸主,比如紫宸九殿下那只深藏不露的小狐狸,而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游手好闲,尽干些焚琴煮鹤的缺德事儿的超级无敌大纨绔——比如他,风月谷谷主。
不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栽在皇甫长安这个小丫头的手里,真是让他颜面扫地。
这笔账,他暂且记下来,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到时候,他会准备一份大礼,送给“太子殿下”当惊喜!
话又说回来,这个小丫头还真他妈缺心眼,居然对他开出的条件无动于衷,甚至还妄图扶起夜郎王朝这个遥遥欲坠的国家,还想断遍天下袖,称霸九洲……啧啧,这般无知而无畏的架势,倒是让他那颗无聊而寂寞的心,有些蠢蠢欲动了。
想看看……她到底能爬到什么样的高度,然后,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狠狠地摔下来,摔得如何的狼狈?
到了那个时候,再把皇甫长安拐进风月谷当奴役,似乎也不算太迟。
对于谷主大人如此“卑劣”的谋算,皇甫长安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她的眼睛有5。76亿的像素,也猜不透谷主大人那颗善变的心,所以……眼下听到花语鹤肯答应跟她合作,肯打开金库的大门资助她,皇甫长安瞬间就又心花怒放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钱骗到手是王道!能坑多少是多少!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
“喂!你的手……可以从本宫的胸肌上挪、开、了、吗?”
“哈!”
花语鹤爽朗一笑,抽回了手,心下忍不住感叹……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皇甫长安素来都是男装打扮,几乎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破绽,花语鹤还以为她的花骨朵儿还没长开,再加上束带的捆绑,胸部平得可以当搓衣板……要不是先前她在提及男人小伙伴的时候隐约泄露了几许可疑的尴尬,他绝对不会怀疑她是女儿身!
就是有所怀疑,他也依然不能确定,因为她的喉咙上也同样动了手脚,捏出了喉结的样子,所以他才会采用如此“冒犯”的方式去验证一二——
说起来,这样大的惊天大秘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买?要是有人来问的话,开价多少……才能对得起太子殿下那对傲人的胸肌呢?
正琢磨着,皇甫长安忽然转过身来,捏起拳头对着他的鼻子就猛揍了一拳!
“噗通!”
花语鹤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揍进了水里,倒头淹了下去。
皇甫长安纵身一跃,跳出水面翻身上岸,花语鹤捏着鼻子抹了一把唇上的腥血,缓缓浮了出来:“这就是太子殿下对待盟友的礼遇方式?还真是独树一帜啊!”
“哼!别以为你跟本宫合作了,本宫就不会计较你刚才的大不敬,就可以在本宫身上乱摸!”
艹!这家伙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做出了如此流氓的举动,竟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年头肥皂都不能乱捡,胸肿么可以乱摸!
“呵呵,”花语鹤伸手抓着一边的石块,跟着翻身上了岸,坐到了皇甫长安的身边,闻言颇是不以为然,“哪有乱摸,不是只摸了一把嘛……你要是觉得吃亏,本谷主可以让你摸回来,摸两下也没关系,再多摸一次就收一百两,多摸十下打九折……怎么样?”
看到花语鹤一边说着一边贱笑着,就挺着胸口靠了过来,湿漉漉的睡袍紧贴在胸口,在朦胧的烛光下,敞开的胸腔泛着诱人的光泽,几滴水珠从发丝上坠落而下,沿着细腻的肌肤缓慢滑落……皇甫长安忍不住目光一紧,捏着拳头再次挥了过去。
“你走错地方了,小倌楼不在这里,出门左拐,第三座楼才是,到那里你可以尽情的卖肉卖骚……皇城里达官显贵多得是,只要你开得起价,就有人买得起……好了,本宫言尽于此,慢走不送!”
花语鹤这一次没让她击中,轻巧的接住了她的拳头,尔后用力一拉,将皇甫长安拉进了怀里,随即俯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还没说,要怎么个合作法?”
正所谓无商不奸,皇甫长安深知谷主大人的狡猾,跟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要不是看在他钱多得可以拿来当街撒金子,情报网遍布整个九洲的份上,皇甫长安才不想跟这么难缠的家伙打交道,而且,亏本的买卖她也是绝对不会做的。
好不容易才把这条大鱼诱上钩,不把他狠狠地往死里压榨,简直对不起她那对受了惊吓的小馒头!
“花谷主是明白人,本宫打造了花街这座享乐之城,在外人看来是个销金库,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想要取得巨大利润,光凭这些零碎的买卖根本行不通,然而盐铁茶等生财之道几乎都已经被朝廷垄断,对于那些肥缺,本宫暂时不方便出手,所以……”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花语鹤径自将话头接了下去。
“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借本谷主的手去重金贿赂那些掌事的官员,然后来一个官商勾结,想办法同他们分一杯羹?”
夜色缥缈,又是背着光线,皇甫长安完全看不清花语鹤脸上的神情,夜风拂过,吹在湿答答的身上激起一阵寒意,然而他的身子贴得那么近,宽厚的胸腔仿佛很值得依靠一般。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姿势……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和身份。
“对……花谷主的金字招牌深入人心,若是由你出面,想必事情会好办许多,当然,本宫也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花语鹤俯下身,往皇甫长安身上挨得更近了,从口中呼出的热气,几乎可以喷到她的鼻尖。
“如果只是为了敛财,太子殿下似乎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至少据本谷主所知,夜郎帝君似乎在刻意地豢养一只大蛀虫,当做待宰的肥羊。等时机已到,再行抄家没收其财产,就可以达到不加赋而敛财的目的,既保持仁君的形象,又因反贪而获得民心,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没想到花语鹤连这一层都看得如此通透,皇甫长安不免心惊……希望着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要叫那只狂妄自大的待宰肥羊意识到这点,而来个玉石俱焚才对,不然皇帝老爹就真的要哭瞎了!
“可就算是要炒家没收财产,也要名正言顺才行。如果可以,本宫还想拜托花谷主,尽可能多地收集那些蛀虫贪污的证据,列好人名和清单……呵!吃了本宫多少,本宫都要他全部都吐出来!”
虽然多少猜到皇甫长安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然而亲口听这个十多岁的黄毛丫头说出来,花语鹤还是有些震撼。
年纪轻轻就如此阴损,以后长大了……还指不定会怎么坑人!
看来还是要快点降服她,不然等丫翅膀硬了,下一个穿着条裤衩净身出谷的一代谷主,就很有可能会标上“花语鹤”这个大名……而且,像皇甫长安这种跟他一样睚眦必报的小人,很有可能连裤衩都不会留给他,直接叫他光腚走人,顶多顶多,赏赐他一朵掬花!
嘤嘤嘤……这样的预感还真是可怕!
“虽说是合作关系,但谁也不能保证如此脆弱的‘约定’何时会分崩离析,太子殿下就不怕本谷主得了钱就卷铺盖跑人?”
“切!”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残忍——“你又不缺钱,跑什么跑,要跑也是本宫卷钱跑!”
闻言,花语鹤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说的也是。”
“……”泥垢!不要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给本宫等着!本宫最厉害的绝招之一就是败家!当然,是败别人的家!坐等谷主大人三跪九叩,痛哭流涕地跪求本宫收留你!
“本谷主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不过……本谷主还有一个条件。”
自从皇甫长安见到花语鹤之后,基本上就只看到这只软骨动物不是躺着就是靠着,眼下他就那么心安理得、并且随性妄为地俯身趴在她的身上,一点爬起来的意向都没有,显然是把她当成了软榻……艹!大腿都被他亚麻了!
“什么条件?”
花语鹤盈盈一笑,揽在她腰际的手微微往上挪了几分,口吻颇为漫不经心,是那种类似于“这个秋天的掬花开得不错”的口吻——
“让本谷主再摸一下太子您的大胸肌……手感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噗通!”
话音未落,某不知节操为何物的谷主,再次被某节操尽碎的太子殿下,屈膝,弓腿,一脚踹进了水池里!
“摸你大爷!以后再提这件事……本宫一定大发慈悲地赏你一针,叫你一辈子都不举!”
哗啦一声,花语鹤很快便又浮出了水面,似乎很享受捉弄皇甫长安的乐趣,学着她的调调笑道。
“摸一下而已,又不会怀孕,干嘛这么小气?再说了,本谷主都已经同意让你摸回来了……摸一下本谷主很贵的好吗,你绝对是赚到了啊!”
“本宫很穷,摸不起,你还是折现成银子给本宫吧……”
拜谷主大人所赐,太子殿下今个儿又学到了一个成语,那就是——“厚颜无耻”!
看着那个气急败坏的身影消失在黑幕之中,花语鹤打了个响指,即刻就有一件干净的睡袍从半空飘扬而下,随即落到他光祼的身上。
眨眼间,月朗风清的谷主大人,依旧如闲云野鹤般潇洒。
皇甫长安……呵,还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啊!
明明就是个工于心计,城府甚深,而又阴险狡诈的家伙,却还能这样肆意地表露出喜怒哀乐的情绪,像个孩子一样无知无畏,游刃有余地玩着捉弄人的把戏。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连他都感染了那种别具一格的活力和生机,久违的感觉,叫人没来由地……有些迷恋。
秋天的气候有些凉意,被夜风一吹,皇甫长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落水之后衣服都贴在了身上,很容易暴露身材,所以她不得不双手抱胸匆忙闪进屋里,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好在脸上的面具质量比较好,没有掉下来。
打开门,趁着夜色,皇甫长安准备回宫,并不打算在花街逗留太久。
却不想,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滚滚滚!都给爷滚出去!”
啊哈?!大家快来猜猜,她听到谁的声音了?!
稀客啊当真是稀客,竟然是四皇兄皇甫凤麟?!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逛窑子?啧啧……还逛到了她的窝里,给她逮了个正着。
这么好的机会……皇甫长安怎么可能舍得放过,正好在花语鹤那儿憋的一肚子气,可以在他身上“泻泻火”!
四哥,好想泥的那一句“酷爱来蹂躏我”呀!窝来了!
……嘤嘤嘤,捂脸!
------题外话------
小花比较难搞,先屯着吧……让小安子琢磨下怎么吃掉他!
明天万更走起!哟西!
☆、8、我一刀斩你掬花开
走过转角,只见一群十多个姿容昳丽各有千秋的女人被轰了出来,满脸惊慌地杵在门口小声议论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里面的那位大爷。
为了让花街显得高端洋气上档次,整一条花街都是皇甫长安亲手打造的,就连小倌儿和妓子的挑选,她也参与其中,必要时候还进行了独家调教,所以花街里的一人一物她都很熟悉。
而这几个被皇甫凤麟赶出来的妓子,别说是在花街,就是在这花街最为高端的七星级妓院“无香楼”里,也算得上是姿容出众的佼佼者。
不过,见惯了后宫妃嫔的争奇斗艳,再加上皇甫凤麟自己长得就很俊美,看不上风尘女子的容貌,倒也在情在理。
只是有一点,恐怕她的好四哥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来逛窑子,女人的容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真正叫人欲仙欲死、**蚀骨的……那是女人在床上的功夫!
这衣服还没脱,床单还没滚,就把人给赶了出来……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他以为妓院是展览馆吗?好歹要先摸一下,再亲一下,最后滚一下,才能知道花姑娘们的妙处嘛!
啧啧,没想到她的好四哥这么纯情,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逛窑子。
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快步走了上去,轻声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啊,公子来了……”
见到皇甫长安,几名妓子立刻转过身来看她,目光热切,两颊娇。她们才不会说,其实他们最想伺候的人就是公子。只不过,公子的袖子好像已经断掉了……对小倌儿比对她们亲近!
老鸨儿不知道皇甫凤麟是什么身份,只看他衣着华贵器宇轩昂,估摸着是个贵族子弟,不敢有所怠慢,却不想这小祖宗这么难伺候,一连给他换了好几批花姑娘,甚至都端出了镇楼之宝,也没能叫他看中一个两个,正着急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见了皇甫长安不禁一喜,赶忙迎了上来。
“公子,里面那位爷不知是什么来头,出手大方得很,就是太难伺候了,这楼里头的姑娘竟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还放话说要砸了无香楼的招牌呢……您看,他会不会是来砸场的?”
皇甫长安摇了摇装逼用的扇子,笑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公子来应付他。”
“哎,那就有劳公子了!”
老鸨儿闻言一喜,如获大赦,立刻拍着团扇招着姑娘们离了开去。
屋子里,小桩子大概也是第一次逛窑子,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可以让他欲仙欲死的小伙伴,但多少觉得新鲜有趣,见皇甫凤麟把姑娘们一鼓作气都轰了出去,便忍不住开口问他。
“爷,奴才觉着刚才那几位姑娘……不是挺好看的嘛!论相貌,论身材,还有那娇滴滴的嗓音,都是一等一的货色,特别是穿绿衣服的那个,比宫里头的娘娘都要好看呢……”
“切!”
皇甫凤麟不屑地嗤了一声,斜着身子半躺在软榻上,捏着一块桂花糕嚼了两口,眸光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懂什么!这种货色的庸脂俗粉,就是倒贴送给爷,爷都不会要!”
“那……爷喜欢什么样的?要不奴才再去搜罗搜罗?”
今个儿出宫的时候,贵妃娘娘一听说爷是要出去找女人,差点儿没乐成一朵花。虽然不太乐意他去逛窑子,怕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但好歹见爷开窍了,想找女人,二话不说就塞给了他一堆银子,叫他好生伺候着。
要不然,这爷都快十八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对女人绝缘,要么就是嫌这家的小姐太沉闷,要么就是嫌那家的小姐太聒噪,再要么就觉得那些女人都配不上他……
再这样下去,贵妃娘娘都快急得给爷召太医,看看他是不是得了啥病,又或者直接下点猛药,找个千金小姐霸王硬上弓,把事儿给办了!
皇甫凤麟细细咬着桂花糕,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俊逸不凡……迷倒万千少男(?)少女风靡整个夜郎王朝的皇城一枝花,四皇子殿下是也!
“怎么说,也得找个像——”
一句话,说到了一半,倏地就戛然而止。
小桩子一头雾水:“像什么?像谁?”
皇甫凤麟脸色一变,捏碎了指尖的桂花糕,口吻顿时冷了下去。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爷了?”
小桩子委屈地撇了撇嘴角:“奴才这不是关心爷嘛!要是爷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奴才也好帮爷……”
“哼!少废话!”皇甫凤麟冷冷地打断他,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好几天没有教训你,就皮子就痒了是吧?”
小桩子头一低,默默地不敢再造次:“奴才不敢。”
不过,看爷这反应,明显就是有了心上人,回头一定要跟贵妃娘娘说说,让娘娘开心开心!话说,爷以往要是看上了什么,绝对二话不说明争暗夺千方百计也要抢过来,没想到遇上了喜欢的女人,爷的脸皮反而变得这样薄……果真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啊!
听着屋里头一阵无话,皇甫长安才又扬了扬眉梢,一收扇子走了开去。
四哥有心上人?完全没有看粗来啊!
再说了,身为一介皇子,别的权力不一定有,但要想娶哪家的千金小姐,还不是开开金口就手到擒来的事?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当贵妃的亲娘,何必搞得这么神秘,还讳莫如深……这八卦听到一半,真是叫人挠心。
等等……听他刚才的口吻,似乎还有些愠怒,甚至连贴身的奴才都不肯透露半分。
这个就有点儿可疑了,难不成……他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女人?比如皇帝老爹的那庞大后宫啊,又或者是皇嫂啊神马的?!
要是喜欢皇帝老爹的女人也就罢了,跟她木有关系,但要是他敢喜欢上官婧瑶那个贱人——
哼!套进麻袋里吊在树上狠揍一顿不解释!
过了片刻,屋子里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裹着夜风吹进来一缕缕沁人心脾的香味儿。
皇甫凤麟眉心微蹙,早已打消了逛窑子的主意,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早就回宫,才又坐着喝了口茶吃了些点心和果酒,毕竟银子不能白花,而且这无香楼的吃食确实不错,说不上有多精致可口,但胜在新奇,十分对他们这些贵族子弟的胃口。
听到有人踩着碎步拖着裙摆沙沙沙走近来,皇甫凤麟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因着刚才小桩子那么一问,心下顿起恼火,还没完全发泄出来。
“都说了叫你们滚远点!听不懂人话吗?还进来做什么?”
“呵呵……”来人却不怕他,径自拖着长长的华丽衣摆走了进来,精心点缀的眉眼斜斜勾上鬓角,宛若千年修炼的狐妖,声音更是清脆旖旎,撩人心湖,“我家公子说了,爷既然来了这天香楼,就断没有独自一人坐着的道理,不如……让暖儿来陪陪爷?”
小桩子循声抬头,看了来人一眼,只这一眼,立时便看呆了。
好半晌,才抬手拍了两下皇甫凤麟的手臂,口吻之中不无惊艳:“爷……快看……这回来了个仙、仙女……是真、真绝色!”
皇甫凤麟这才肯抬眼去看来人,目光落定的瞬间,亦是忍不住呼吸一滞,被蛊惑到了。
却见那娇娆的少女一袭绯丽红衣,不是大红,也不是粉红,而是那种透着妖气的玫红,将玲珑的身躯包裹得前凸后翘,看着穿了很多,却是什么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了出来……极度的刺激男人的眼球和神经!
嫩滑的玉颈之下,两抹酥胸如凝脂白玉,半掩半遮,素腰一裹却是不盈一握。飘摇的裙摆间,一双修长的秀腿就那么欲遮还露的祼着,水润而又匀称,似乎还微微反射着莹润的光泽。
这样的装束,比起先前那些妓子来,已然极其的妩媚风骚,妖冶狐魅,然而更令人怦然心动的,却是那张神态娇娆的俏脸……纤长的凤目微微眯着,眼角上翘,俏而妖艳,水遮雾绕的,宛如有一层层的媚意荡漾开来,嫣红的薄唇微张,嘴角似翘非翘……
说她是瑶池下凡的仙,不如说是从深山老林里走出来的妖,媚惑诱人,令人在一眼之下,就迅速腾起一股冲动,一股……犯罪的冲动。
等皇甫凤麟回过神来,那个自称是“暖儿”的少女,已经袅袅娜娜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如果一定要说得更确切的话,那就是已经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在小桩子目瞪口呆,两只眼球惊讶得几乎快要脱眶的注视下,皇甫长安一手环着皇甫凤麟的脖子,一手轻车熟路地解开他的胸襟,伸手探了进去,扒开了他的衣服……
皇甫凤麟猛然惊醒,一把抓住她的手,几乎有些恼羞成怒。
“你要干什么?!”
“呵呵……”皇甫长安又是低低一笑,声音不算清丽,也不算妖娆,只轻声笑着,甚至微微有些喑哑,却是暧昧到了极点,“当然是伺候公子您……干一些快活的事情……”
哎呀呀!羞死了羞死了……姑娘您矜持点啊!我家主子可是很纯的,比黄花大闺女还纯!别吓着人家了!
小桩子止不住耳根一烫,羞涩的垂下了眼睑,盯着脚尖默不作声。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是好想看怎么破?!太尼玛香艳了有没有!搞得他都春心荡漾了呀!
皇甫凤麟显然也没料到天香楼的姑娘这么的热情,这么的饥渴,这么的如狼似虎……
在他的三观里,一般不都是男人压女人吗?可是身上这只风骚又放荡的小妖精,简直颠覆了他这十多年来的三观……麻麻!酷爱来救窝!泥儿子要被奸淫掳掠了!
羞恼之间,还来不及推开她,那少女就已经俯身贴了上来,胸口两团又软又热的大馒头就那么蹭在他的肌肤上,叫人燥热难耐,恨不得就这么晕死过去……忽而脖子上划过一道热流,皇甫凤麟刹那间仿佛遭了雷击,无数电流蹿过四肢百骸,撩拨起一阵异样的悸动。
“滚开——!”
意识到自己被强吻……好吧,更确切地说是意识到自己的脖子被强吻,皇甫凤麟终是恼羞成怒,抓起皇甫长安的手腕用力地将她从身上推了开。
然而不等他坐直身子,那少女便又拽着他的袖子扑了回来,重重地将他压回在了软榻上面。
后脑往扶手上撞了一下,皇甫凤麟吃痛,骂了句粗话,却见那少女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支肘撑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顺势抚上了他的脸颊,调笑道:“好俊的小哥,忙活了一整天,可算遇见了一个极品……可惜小哥好像不太喜欢暖儿,是暖儿长得不入小哥的眼吗?”
皇甫凤麟撇开脸,不让她碰自己,脸颊微有些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青涩得实在有些可爱,让人很有蹂躏的**!
撑着双臂就要起身,却不想那少女的姿势看着很随意,却大有讲究,被她这么一扑一压倒,皇甫凤麟几乎整个人都被她锁在了软榻上,想要爬起来也使不上力道。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正常的男人就会有正常的**。要是再这么跟身上的少女磨蹭下去,他也不敢保证真的不会发生什么……毕竟,这个少女不仅长得很狐媚,就连**的手段都很霸道,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住她的蛊惑。
更要命的是,他好像……并不排斥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想找女人,哪怕眼前的女人再怎么国色天香,再怎么高贵雍容,再怎么冰雪聪明……并不单纯是配得上还是配不上的问题,自刚才小桩子问了他那个问题之后,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崩坏了,心里头乱得很,只是强压着镇定,才没有表现出来。
对于那个问题,他不是没有答案,但却无法面对……也完全不想面对!
“小桩子,快过来把本少爷身上的女人弄走!”
暂时,皇甫凤麟还不想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少女动手,然言语之间,已隐隐有了几分愠怒。
皇甫长安笑嘻嘻地伏下头,趴得更近了,就那么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的锁骨上,鼻子几乎能触到他的下巴。
“小桩子?怎么像个太监的名字……是公子的下属吗?他已经出去了说……”
皇甫凤麟脸色一黑,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艹!他什么时候滚出去的?”
“就在刚刚啊,”皇甫长安笑得如花似玉,一脸欣慰,“被我踹出去的!”
如果说,将来的某一天,皇甫长安会意外丧命的话,那她绝对不会有其他的死法,只能是——贱死的!
一句话,只要她的一句话,就可以把人气得杀气冲天!
皇甫凤麟目光一狠,觉得他的颜面,自尊,乃至整个人格,都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怒火熊熊,由内而外燃烧开来,似乎要燎尽整个荒原!
一扬手,一击掌,一屈膝,一抬腿,两个人瞬间就在软榻上以极度暧昧的姿势大打出手,谁也不让谁,短时间内却也是谁都赢不了谁,就那么从软榻上滚到了地上,又从桌边滚到了床边,再从床脚滚到了床上,命中注定似的,在床上来来回回又滚了好几圈……
只可惜,跟传说中的滚床单相去甚远,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等两人像两只小兽一样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地暂止干戈时,却已经变成了皇甫凤麟在上,皇甫长安在下,两人滚得太激烈,不仅头发都凌乱地散了开来,就连衣服都破烂得不成样子。皇甫凤麟还好,不过是祼着香肩露胸肌,皇甫长安就惨了,本来身上的这条裙子就很暴露,再这么一折腾,要不是有长发披着,几乎已经走光了。
不过,皇甫长安不怕,自打见识了花谷主的厚颜无耻之后,她的免疫能力又有了质的飞跃。
特么那货连花街祼奔都不放在眼里,偶尔走个光神马的,就当时遛遛小馒头好了……哦不,现在已经变成大馒头了……
抬起双腿,往皇甫凤麟的腰际那个一夹,皇甫长安依然笑得花枝招展,艳冶无比。
“原来小哥儿喜欢在上面,可是暖儿也喜欢在上面,怎么办呢……不如,我们来猜拳,谁输了就乖乖在下头躺好,怎么样?”
皇甫凤麟喉间一滞,本能地撇开脑袋,不想理她!
从刚才的缠斗中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少女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至少她的身手很厉害,明明比他瘦小那么多,力气也及不上他,却可以游刃有余地跟自己抗衡。
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目的。
更叫他心生不安的是,面对着这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竟然下意识地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宫里头那个同样喜欢恶作剧的、阴魂不散的、该死的七皇弟!
“喂喂……你不要这样嘛!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要是你觉得筹码还不够,可以再加啊,比如谁输了,就乖乖地躺在下面,任凭对方摆弄……嗯?还是说,你不敢跟我比?”
“哼!”皇甫凤麟从薄唇里哼出一个冰冷的音节,扭过头来,忿然地看着她,“有什么好怕的,比就比!”
皇甫长安得意一笑:“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胜负?”
“没必要费那么多事,一局定胜负!”
“好,那么我数三下,三、二、一!五魁首啊六六顺!四喜来财哥俩好啊!三星高照满堂红啊!哈哈……满堂红满堂红,你输了!快躺下躺好躺平了……”
赢是必然的,因为就算输了,她也是不会承认的哦呵呵!
皇甫凤麟眸色微变,总觉得身下这个少女那奸诈的神色很是刺眼,然而眼下没功夫计较那么多,等对方松开了双腿,皇甫凤麟即刻从她身上爬起来,一掌劈向床板,作势便要朝外头纵身跃出去。
只不过,皇甫长安哪能叫他那么轻易就得逞,早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即刻出手如见,抓住了他的脚腕,一把将他扯回了床上,尔后屈膝狠狠压在了他的胸口,长长的青丝飘洒而下,扑在皇甫凤麟的脸上,隐约间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落到了本小姐手里,你是逃不掉的。”
皇甫凤麟眸光一紧,酷寒如霜地盯着她:“你是什么人?”
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忽然抽出了皇甫凤麟的腰带,抓着他的两只手绑在了一起,皇甫凤麟再想挣开,便只觉得一阵乏力,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她下了药……
等等,就是刚才那股淡淡的异香!
卑鄙、无耻、下流……在夜郎皇城,会用这种手段如此肆无忌惮地玩弄他的人,除了皇甫长安,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见到皇甫凤麟瞬间变了脸色,皇甫长安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是谁,便不再多加掩饰,只嘴角的笑意更恶劣的几分。
“四哥好不容易才来天香楼一趟,怎么能只喝了两口茶就走呢?说起来四哥应该还是个雏儿吧?天香楼今天才刚刚开张,据说优惠活动很多的哦,比如最新推出的‘免费开一苞’这一项,就很适合像四哥您这样的……”
果然是她!
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
听她这么说,皇甫凤麟的脸色蓦地变红,转而变青,再变白,又慢慢变红……如此反反复复,五光十色煞是好看,气急之下,连骂人也忘了,只羞愤难当地从齿缝里吐出几个断字。
“你、你给我……闭嘴!”
皇甫长安才不理他,沉浸于推销服务的热情当中,多亏了四哥她才能想到如此绝妙的优惠手段,这话一放出去,慕名而来的客人定是前仆后继,而且雏儿神马的最纯情了,有了第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吗?以后挨宰的机会……绝对不会少的!
“而且四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没有碰过女人……啧,这要在皇亲贵胄之间传了出去,会被人笑shi的好吗?!虽然天香楼的姑娘身份不够高贵,但活儿绝对是一等一的棒,而且环肥燕瘦,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等这苞儿一开,你以后就不会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男人了!难道你都不觉得很鸡冻吗?!”
“鸡冻你妹啊!劳资叫你给我闭嘴好吗!”
“哎,四哥你配合一点嘛……我这也是为了四哥您着想啊!就算不为了您,也是为了未来的嫂子着想啊!作为一个男人,要是没什么技巧……不仅嫂子没的爽,您在嫂子面前也会脸上无光的……”
皇甫长安一边说着,手里头簌簌簌就把他的手和脚都捆了起来,尔后那绳子往房梁上绕了两圈,皇甫凤麟整个人就被吊了起来,屈膝跪在了床上。
此时此刻,皇甫凤麟的脸色铁青,对着窗口厉声喝了一句:“黎青!你给本殿滚出来!”
皇甫长安了然,知道他叫的是隐卫,但素——
“叫吧叫吧,你喊破了嗓子也没用的!你家的黎青已经被白苏一棍子敲晕了,现在大概正躺在某个角落里喂蚊子呢……”
皇甫凤麟怒不可遏:“皇甫——”
“长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皇甫长安“啪”的点了哑|茓,然后就只看到皇甫凤麟噼里啪啦地动着嘴皮子,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骂人。
掏了掏耳朵,皇甫长安幽幽一笑。
“四哥别气啊,有我这么一个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好‘妹妹’,四哥难道不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吗?”
皇甫凤麟气红了眼睛,差点就真的痛哭流涕了!
做了一个“我呸”的口型,再然后是无声的指控:“你到底要怎么样?”
皇甫长安整了整裙衫,走上前,俯身,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强迫他直视自己:“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你看上了哪家姑娘?第二,我帮你找个天香楼里床技最好的姑娘,今晚就把苞给开了……怎么样?”
闻言,皇甫凤麟眸光一动,侧开了视线不肯看她。
两片红润的薄唇紧紧抿着,半个字节也没再吐出来,看样子是打算跟她死磕到底。
皇甫长安偏要摆正他的脑袋,眼睛对眼睛地看着,不给他躲闪的机会,他越是闪避,就越说明这里面有猫腻……
次奥!不会真的让她猜中了,这货对上官婧瑶感兴趣吧?!
平心而论,要不是被那个贱人害死过一次,皇甫长安也不会对她恨得牙痒,而且就以那妞冷艳高贵的架势,确实很让人生出征服的**。
“不肯说,就等于是默认了……呵呵,四哥你放心,不用那么紧张。三分钟无痛开一苞,轻轻松松,让你重振雄风!三分钟!只需要三分钟!就可以解决您的烦恼,让你不再有难言之隐!”
看到皇甫长安转身就要走,皇甫凤麟立刻就急了!
卧槽!这家伙说得出口就做得出手!一定要阻止她!坚决要阻止她!绝对绝对要阻止她!
天啊!来一道闪电直接劈死她吧!
“唔唔唔!”某殿下终于不蛋定了,扯着发不出声的嗓子闷哼,才多少弄出了一点儿响动。
皇甫长安应声回头,面上尽是阴谋得逞的笑意:“四哥想开了吗?终于肯说了?”
皇甫凤麟眉头大皱,即刻有蔫了回去。
见状,皇甫长安跟着蹙眉,有种不祥的预感,伸手啪的解开了他的|茓道,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上官婧瑶那个小贱人!”
瞧着皇甫长安的脸上露出怨怒的神色,皇甫凤麟微微一顿,心下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舒服……
她对上官婧瑶的那种憎恶显而易见,讨厌一个人讨厌到势不两立的架势,那就一定是有利益冲突,而她和上官婧瑶之间最大的利益冲突,就是皇甫无桀。
这么说,她对大皇兄还在痴痴念念,并没有死心吗?
见皇甫凤麟不吭声,皇甫长安又搡了他一把,愈发焦躁地催促:“喂!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真的是让我猜中了吧?!”
她说的是问句,口吻却很笃定,皇甫凤麟微微敛眉,想着就这么承认了她就不会怀疑,便将计就计,点头应了下来:“……不错。”
“啪!”
皇甫长安气得跳脚,当下甩了他一个巴掌:“有眼无珠!”
居然会看上那种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女人,丫是睁眼瞎吗?!看来他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出色,不过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而已!跟上官婧瑶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皇甫凤麟瞬间就被打懵了……
次奥!她这是恨屋及乌的节奏吗?!这一巴掌打得可真狠啊!完全没有任何心慈手软,直接就是将他当成仇人一样揍的!
不过,好歹把这事儿给瞒了过去,皇甫凤麟心里有苦,有种吃了黄连说不出的感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现在我说了,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哼!”
没想到皇甫凤麟这样叫人失望,皇甫长安气不过,一甩袖子又阴狠地眯起了眼睛,往他嘴里喂了一颗丸子!
你猜的不错,就是她特制的“我一刀斩你掬花开之无敌瑃药”!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瑃药啊!谁说你说了就可以走了,你说了还要看我高不高兴,高兴的话就放你走……不幸的是,我现在更不高兴了!所以,花姑娘你也别想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个小倌儿,身强体壮力大无穷,一样活好手巧,马达强劲,持久度高的那种……帮你把整个后一庭的灿烂雏菊小花苞都给开了!”
皇甫凤麟虽然不是特别懂她的意思,但按照皇甫长安的恶趣味推断,多少理解了一些,一张俊脸唰的就绿了。
“卧槽!你给我回来!他妈我不喜欢那个贱女人了行不行?!”
贱女人?他居然叫得出口?!难不成刚才是骗人的?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再度回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敢骗我……呵呵!”
大家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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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离一万还欠点儿
明天继续努力——
没有活动就懒散了,大伙儿督促下t—t
☆、9、你锁骨的齿痕是谁咬的?
看到皇甫长安走回来,皇甫凤麟忍不住眸光微动,只见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撕了下来,露出原来那张精致秀气的小脸。
英气的眉,璨亮的眼,玲珑的鼻子,桃色红润的唇瓣……在摇曳的灯火映衬下,整张脸宛如明月珠辉般光彩动人,虽然没有涂抹任何胭脂水粉,却比方才那张美艳的面皮更加的勾魂摄魄,透露着一种骨子里的妖娆。
再加上这是头一次看到她着女装,还是那般露骨风骚的装束,几乎令他有些无法自持。
在方才的纠缠中,那袭薄透的衣料被扯坏了大半,如今只有些许垂挂在皇甫长安的肩头,若非有那长及腰际的青丝覆盖在肩头胸口,那两团酥白的馒头,怕是早已祼露了出来,纤细的腰身,修长而笔直的双腿,就那么欲遮还休地袒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皇甫凤麟翻腾着胸腔的血液,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仿佛喝醉了酒似的,连眸子都迷蒙了起来,刚喂下去的那颗瑃药药性还没有那么快就发作,可单看着皇甫长安这样的打扮,他就已经感觉到欲火焚身的那股燎原之势了。
可是,好羞耻……
眼前这个家伙,不管是男是女,她也是他的皇“弟”。
他怎么可以对她有那种禁忌的心思?
虽然皇甫长安经常捉弄他,无耻下流到了极点,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于她而言,玩弄便只是玩弄,并不会掺杂其他的感情在里面。
就好像在烟波楼的时候,她对那个男宠的所做所为一样,看起来十分香艳色一情,但其实她的眼底是冰冷的,是无情的。
这一刻,他忽然有点体味到当年,在皇甫长安落水失忆之前,对大皇兄那种讳莫如深的情愫了。
他不知道皇甫长安为什么喜欢上大皇兄,可是一旦喜欢上了以后,要面对的除了不堪还是不堪,且不论断袖一说,就是**二字就足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大皇兄对她的无情冷漠……到底是要有怎样的勇气,才能坚持自己心中那一抹不堪的情感?
真是可怜的人,可怜得让人可笑,却又有些……可敬。
原来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还有那种蠢得可以为了心中所爱而一味付出的感情,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捏碎它。
不知道大皇兄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珍惜那纯白天真的感情,甚至为了权力,还几次三番地践踏那皇室中最为稀罕的东西。
“喂,怎么不说话了?劳资喂的是瑃药又不是哑药。”
皇甫长安上前两步,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从下颚一直沿着脖子抚到锁骨的位置,指尖的温度烫得有些惊人,几乎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的温度。
皇甫凤麟本身已极为难耐,被皇甫长安这么一挑拨,顿时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细的呻一吟。
他知道皇甫长安在看着自己,可是他不敢抬眸跟他对视。
他对皇甫长安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只不过,以前的恨很纯粹,全然是因为厌恶。
而现在,他恨她,恨不得扑上去在她的肩头狠狠咬上一口,好让她别再用那种无所谓的目光看自己,好让她正正经经地把自己看进眼里!
皇甫凤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小桩子问他那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应声浮现粗来的,会是皇甫长安的容颜……
卧槽,那个时候他吓shi了好吗!
完全是猝不及防的,从来都未曾正视,也没有任何的预兆,“皇甫长安”这四个字就那样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脑子里,把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败下了所有的兴致!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那个无耻变态又重口的家伙!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种人!
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她!踩着她的脑袋往她嘴里死命地喂黄瓜!
可是他无法否认,在想到皇甫长安的那一瞬,他的心跳刹那间漏了一拍,好像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恍然之间就找到了答案,好像半块缺漏的玉玦,找到了可以跟它嵌成圆月的另一半,很恶俗的感觉,有种蛋蛋的坑爹之感,并且……似乎更想要掐死她了!
但,在掐死她之前,他又非常的,非常的,非常的,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他没办法否认……
在皇甫长安出宫治水的时候,他会觉得好无聊!
在听到皇甫长安有危险的时候,他其实并不想她死在别人手里,要死,也要死在他手里!
在看到皇甫长安对别的男人笑得特别狗腿的时候,他忍了好久,才压下了把她那张笑脸一巴掌拍扁在墙上的冲动!
尤其是在想到她对大皇兄的痴迷,对二皇兄的掏心掏肺小心翼翼,对玉琉裳的无原则溺爱护短,对宫疏影的眉来眼去挑逗戏谑,甚至对南宫璃月那若有似无的暧昧……几乎是在刹那之间,那股子汹涌而出的嫉妒就彻底淹没了他!
那种感情来得太迅猛,太激烈了……似乎酝酿了很久,又似乎压抑了很久,然后在得以见天日的那一瞬,将他打得措手不及,毫无招架之力。
皇甫凤麟的整个思维都错乱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唯一只明白一点,他不能喜欢皇甫长安!
她是他的七皇“弟”,浓于水的血缘,铁板钉钉的事实,不容任何人改变……他对她的情感,就像是之前皇甫长安对大皇兄的情感,不会被任何人看好或者支持,只会受尽天下人的耻笑,成为夜郎王朝的又一大败笔!
而且……那个家伙根本不喜欢他,如果被她知道了他这样难堪的心思,只会被她笑shi!然后狠狠地践踏!
他才不会让她得逞!最讨厌的就是看到她那张得瑟又欠扁的笑脸了!
可是没想到,老天这样玩他!
就在他一头雾水完全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时候,皇甫长安竟然出现在了天香楼里!而且还碰巧“偷听”到了他和小桩子的对话!更可恶的是,居然还用那样下流的手段来套他的话!
跟皇甫长安大大小小打了好多架,皇甫凤麟就算摸不透她的心思,多少也了解她的手段和恶趣味。
只要是她想达到的目的,绝对会往死里磕,不折手段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要不然,就等着被她整死好了——死法千千万,还不带重样的,一定会让你死得很爽很high很有节奏感!
而她之所以这么费尽心机地想达到一个目的,并非是因为那个答案有多重要,很有可能只是因为她感兴趣而已,比如眼下这一次,她大概只是为了抓到他的什么把柄,然后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他颐指气使,冷嘲热讽,把他踩在脚底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这!才是太子殿下最变态的地方!
皇甫凤麟已经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步步高打火机也救不了他了!410cm的苏菲小天使也救不了他了!三分钟无痛人流也救不了他了!他觉得他还是先去shi一shi好了!
可是太子殿下不让他shi啊!连shi也不能够啊!
啪的就拍给他一粒烈性瑃药,非要逼他招供,这次都已经不上小黄瓜小萝卜了,直接来一个威武雄壮的汉纸啊有没有!采掬花的汉纸你伤不起好吗!
尼玛,说好的花姑娘呢?!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见皇甫凤麟死死的咬着唇瓣,两片薄唇娇艳欲滴,几乎要渗出血来,泛着红光的一张俊脸羞愤至极,宛如受人棱辱的委屈小媳妇……
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又捏了捏拳头,忍不住在心底咆哮——
次奥!四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更让人有犯罪的冲动,蹂躏的**了好吗!再这样下去她就快要忍不住把丫给扑了!
不就是暗恋个姑娘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她连袖子都敢断!发型都敢乱!尺度宽得很,哪怕你说你稀饭的皇帝老爹……她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子攻父受啥的最有爱了有没有!等等……看你这样子也攻不起来,不过不要紧,父攻子受一样萌!
“我数十下,你要是再不说,就别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十、九、八、七……三、二……”
知道皇甫长安不是在开玩笑,皇甫凤麟急急抬头,心乱如麻!
怎么办……说?!还是不说?!
说了会shi得很惨,不说……貌似会shi得更惨!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把这个事情烂在肚子里的准备了,可是为什么皇甫长安会那么阴魂不散啊!
因着方才的不愉快,皇甫长安的神情有些肃然,眉头微蹙中,又裹挟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狭笑,看得皇甫凤麟很有些心惊。
像是一只被逼入了绝境的困兽,皇甫凤麟微微撑大了眼睛,咬碎了一口银牙,终于缓缓得提起眼皮,看进皇甫长安的黑眸之中……对上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散发着一如既往的狂傲与霸道,皇甫凤麟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就如皇甫长安经常捉弄他那般,想要狠狠地——反击回去!
她就那么姿态撩人的坐在自己的跟前,她的手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游走在自己的胸口,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就连轻微的呼吸也能感受到……
而他体内的药物已经开始缓缓地发酵,虽然不是十分的剧烈,然而裹挟着身体本身的骚乱悸动,叫人很是难耐,就快要忍不住了!
——既然是她自己点的火,就是她自己负责扑灭!
皇甫凤麟目光闪烁,灿如烟火,在皇甫长安最后一个字节落下的刹那,眼角微微上扬,红唇轻启,嗓子已然被折磨得有些沙哑,却也因此而变得性感诱人,宛如熟透的蜜桃,散发着令人迷乱的气息,一字一字,犹似钟楼的鸣声,敲击在人心最深处。
“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皇甫长安。”
“……!”轰!
皇甫长安瞬间失声,微张着嘴巴,哑口无言,像是被人一棍子打懵了一样!
艹艹艹!皇甫凤麟喜欢她?!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好吗?!
这个傲娇货难不成本质上是个受虐狂?!
如果二哥说喜欢她,她倒是很心安理得,毕竟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对他那么好,要是那家伙一点点感动都没有就太没人性了!
可是四皇兄……
因为一开始的梁子结得太大了,她好像除了玩弄他还是玩弄他!别说玩着玩着就玩出感情来了……次奥!有种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呼啸而过的凌乱心情啊!
狐疑地回视了皇甫凤麟一眼,只见那家伙殷红的唇瓣边,纤丽的嘴角微微上翘,泄露了几许阴谋得逞的意蕴。
皇甫长安凤眼一眯,颇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她的胸襟狠声道:“你耍我?!”
皇甫凤麟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匕首割开了绑着手脚的绳子,忽然间搂着皇甫长安的腰身,趁她不注意将她压倒在了床板上,长长的青丝垂落而下,扰乱了皇甫长安的视线。
只感觉到从他口中呼出来的热气,烧得她的耳朵都有些发烫了。
“怎么,我说了假话你倒信了,我说了真话……你反而当我是开玩笑么?”
一句话,夹杂着戏谑讽刺的语气,但皇甫长安却几乎在第一时间内就认定了……他是认真的!
因为现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非常的可怕……好像要咬断她的喉咙一样!他很生气,他很愤怒,几乎到了暴虐的境地,如果放在以前,皇甫凤麟绝对失去理智对她痛下杀手,除之而后快!可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做,咩有掐死她,咩有揍她,甚至还把身上唯一的凶器——匕首,给扔到了床下。
而他的手,此事此刻,正在……脱她的衣服!
像皇甫凤麟这样纯洁而又骄傲的小雏菊,若非出于自愿,是绝对不会碰她一下的!
若不是他真心想要得到谁,也绝不会随随便便将就了哪个女人,哪怕是在药物的刺激下……这是一个自负的男人最底限的自持!
所以说……她的四哥,真的……喜欢她?!
次奥!还是觉得很不科学好吗!
就算他知道她是女的,可她好歹是他的“亲”妹妹,丫能不能不要这么乱来!要是给贵妃娘娘知道了,她会哭瞎的有没有!
至于皇帝老爹就别管了,那货生怕自己儿子娶不到媳妇儿,正一个劲儿给她推销呢!
皇甫凤麟浑身的肌肤都很热,像是在火炉上烤过一样,皇甫长安顿时后悔得肠子都碎了……尼玛,他的药性已经开始发作了!偏偏在这种不伦不类的时候!该shi!都怪她手贱!
好在上次吸取了宫狐狸的教训,为了以防万一不再让自己遭受手残之苦,皇甫长安本着一颗“不小心会毒错人”的心,把解药给调配了粗来!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节操都逆流成河了啊有没有!
忙不迭地从耳坠上扣下一个绿色的丸子,皇甫长安啪地再度拍进了皇甫凤麟的嘴里。
皇甫凤麟微微凝眸,眸色潋滟,如落日残阳、千里红枫。
“你又给了喂了什么?”
“……是解药!”皇甫长安一把抓住他在身上乱摸的爪子,侧开脑袋,咬牙切齿,“你再忍忍,药性很快就会过去的!”
皇甫凤麟嬉呵呵一笑,迷离着凤眸,往皇甫长安的身上挨得更近了:“为什么要忍?”
“这……不太好吧!”皇甫长安被他炙热的温度烫伤了,“毕竟、毕竟你是我的皇兄啊!”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皇甫凤麟不由眸色一紧,“呸”的就吐掉了含在嘴里还未曾吞下去的解药,随即环住皇甫长安的小蛮腰翻了个身,却是让皇甫长安趴在了自己的身上,嘶哑到了极点的嗓音还透露着男声未成型的稚气,性感清锐,极度勾起人的犯罪欲——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上了我,要么……滚!”
卧槽!霸气侧漏了有没有!
四哥你终于攻了一次啊!原来你也会攻的啊!鸡冻得内牛满满了啊!
啊不对……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那个,谁来解释一下,神马叫“要么上了我”?!果然四哥你骨子里就是个受虐狂吗?!是个比24k金还纯的“m”?!
怎么办怎么办……居然找到了一个如此完美纯种的m!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皇甫长安鸡冻得都快哭了,手都有点抖了……原来天下第一的总受大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摔!
如此极品的小受,绝逼要先上为快,滚屁啊!
低头,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皇甫凤麟的薄唇上狠咬了一口,转瞬却又如蜻蜓点水般离开,皇甫长安垂眸,努力维系着最后几分清冷,紧紧盯着身下那张瑰丽的俊颜,心下腾起一股将其霸占的冲动……
如果是对二皇兄是迷恋的话,那么对四皇兄,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征服欲,想要把他折磨到哭,狠狠地蹂躏他,直到他啜泣求饶为止!
皇甫长安承认,她这种心理是有些变态……
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天下第一的总攻大人啊!就连面对教父大人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臣服的想法,一直一直,都梦寐以求地想把那座绝世大冰山给压倒在身下,看他情动的模样,看他意乱神迷的姿态,看他喘着粗气止不住地战栗。
更何况,这次是皇甫凤麟自己主动撞上来的,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好吗!
不过,他确定他的脑子是清醒的?要不然第二天醒来,他要是拎着一把五环大砍刀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地追杀自己……那就不太好玩了!
皇甫长安咬他那一口,是为了把皇甫凤麟咬清醒一点,没想到那货以为她是在挑逗他,当下低吼一声,翻身又将皇甫长安扑在了床板上。
下一秒,风卷云狂的吻就那么生涩而又暴躁地压在了她的唇瓣上,横冲直撞,又笨拙又蛮横!
皇甫长安被他吓了一跳,半晌才被他过于炙热的舌头烫醒,伸手撑着他的肩头,虽然明明知道是废话,但还是摸着良心最后问了一次——
“喂……我是你妹妹啊,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为了给他施压,想看看他的反应……表情应该会很纠结吧啊哈哈!
果然,皇甫凤麟浑身微微一僵,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已经拿出了破釜沉舟的气势,势要与小雏菊共存亡!
眯了眯眼睛,皇甫凤麟幽幽一叹,再次以狂风巨浪的气势吻住了皇甫长安的双唇。
灯影摇曳之间,皇甫长安只听得那暗哑的几个字节,带着一种堕落的快感——
“不疯魔……不成活……”
嘤嘤嘤,好像带坏了一个根正苗红的祖国花朵呢……好有负罪感!
皇甫长安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扬起下巴……加深了那个狂躁肆虐的吻,将其慢慢地变得绵长温柔。
屋外,白苏早已在夜色之中石化成了一尊雕塑。
太子殿下泥太逆天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完全无法直视,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
夜色缥缈之间,轻纱摇曳之间,灯影晃动之间,满室春光旖旎成了一杯浓郁香醇的甜酒,醉了月色,醉了人心。
“你锁骨上的齿痕……是谁咬的?”
“狗咬的。”
“……”
好了好了!暧昧到此为止,一夜天明,都洗洗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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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伙儿那么心急……小香子手一挥,吃了!
☆、10、二哥,你也发骚了吗
清晨,鸡鸣外欲曙,天色还不是很亮,淡淡的天光笼罩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显得有些清寒。
皇甫凤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子不是很清醒,直到一双凤眸彻底睁开,才恍然回过神来……次奥!他昨晚都干了什么?!
他竟然、他竟然……和皇甫长安做了那种事!嘤嘤嘤,好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一想到这里,一股羞耻的情绪顿时就涌上脑门,叫他兀自红了脸颊,然而……他却没有觉得任何的后悔,仿佛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连一度暴躁烦闷的心情都因此而沉定了下来。
那种转变,那种情绪,如果一定要给出具体的形容的话,那就是——
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禁忌已经破了,再有违人伦逆天理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连全天下最不该喜欢的人都喜欢了,最不能碰的女人都碰了……现在再来说什么后悔,再来说什么不可以……不要说别人,就连他都会婶婶地鄙视自己!
如果说,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行动,控制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控制所有属于自己的事物,那么有一种东西,是无法完全被自己的意识所掌控的。
那就是一个人的情感。
莫名其妙的,就那么喜欢了,就那么动心了,就那么义无反顾了,哪怕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满路的荆棘,明知道是错误的抉择……可是,覆水难收。
没来由地就迷恋上那个人,迷恋上了那种感觉,新奇的,忐忑的,刺激的……
如坠魔道,哪怕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也执拗着不肯回头,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再也不得圆满。
该死的!唯一不甘心的就是,为什么是他先动了心!
这样不就等于他栽进了皇甫长安的手里,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吗?!好怨念有没有!
皇甫长安快滚过来,让他揍一顿先!
对了……皇甫长安人呢?!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皇甫凤麟的眸子顿时撑得更大了,可是眼前没有人影,再转头,也是空空荡荡的一片,凌乱的床榻,还未完全消散的**气息,以及地上四处散落的衣物碎片……都在赤果的昭示了昨夜的激|情!
而就算没有这些证物,皇甫凤麟也不会将昨晚的**一度当做黄粱春梦。
因为那种感觉太真切了,真切到他宁愿那是一场梦,一场不会醒来的,堕落而罪孽深重,却令人沉溺蚀骨的梦境……
卧槽!皇甫长安那个魂淡不会吃干了!抹尽了!就翻脸不认帐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皇甫凤麟立刻脸色一黑。
这绝对不是杞人忧天,皇甫长安那个天下第一大流氓,最拿手的把戏除了“黄瓜爆炒掬花”之外,就是“劳资就是无赖怎么滴,有种你比劳资更无赖啊!”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因为赖了一下床……就给皇甫长安白上了吗?!
这不公平!人家妓汝卖肉还有银子呢,皇甫长安你就算要嫖,好歹也给他留点儿嫖资证明一下他的身价好吗!
等等……!
隐约间察觉到下身好像缠着一根绳子,身子上貌似挂着什么东西……皇甫凤麟心头一紧,没来由的腾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以至于他都没有勇气直接垂眸去看,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把视线移到了他的小伙伴上面。
紧接着,在看清楚那根缠着他小伙伴的红绳上面拴着的是什么的时候,皇甫凤麟瞬间狂暴了!
我艹艹艹!皇甫长安你这个恶棍!老子跟你势不两立!有生之年老子一定要亲手掐死你!掐死你一万次!
“轰!”的一声。
皇甫凤麟怒极之下挥掌拍断了床板,吓得抱膝守在门口打瞌睡的小桩子瞬间惊醒了过来,倏地起身做打架状:“谁?什么人?!有刺客?!”
而屋子里,皇甫凤麟被埋在了蓬乱的帷帐中,半垂着头,神色阴郁,宛如恶鬼,目光正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挂在他的小伙伴上,因为方才的剧烈晃动,而在轻轻摇曳着的,仿佛莲花一般不胜娇羞的……一枚铜板。
一文钱!
夜郎王朝尊贵的四皇子殿下!他的初恋加初吻加初夜加初**……统统加起来,竟然就值一文钱!皇甫长安你这个睁眼瞎!你死心吧,就算你哭着求老子,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可是皇甫凤麟不知道的是,身为穷逼的太子殿下,摸遍了全身才能摸出那么一文钱……还是在大街上捡来的……那几乎是她身上全部的钱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甫长安实在太缺德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想要借机整整她,灭一灭她的嚣张气焰!
一回到东宫,就有接二连三的坏消息射中了她的膝盖。
第一,宫疏影生病了,发骚了……哦不,是发烧了,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闹脾气,不肯吃药也不肯吃东西,据说脸色苍白得就跟擦了厚厚的一层面粉一样,要是给花谷主见到了,估计直接就从美人榜第二掉到了丑人榜第二,听起来病得很严重。
第二,大皇兄皇甫无桀和上官小贱人的婚期提前了,因为,据说,风闻……上官小贱人怀孕了!尼玛,真的假的?!
大皇兄你最好祈祷那贱人是坑你的,不然……她一定会让兵器房打造一柄非常钝的锯子,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跑到丫的寝宫里,一下一下,锯掉丫的小**!
第三,李青驰遭人暗算,伤了右手,据说情况比较严重,虽然没有断,但是在短时间内……恐怕连小撸怡情的力气也没有了……好惨啊!为你那寂寞如雪的小伙伴默哀三分钟。
第四,太妃昭德娘娘病重,很有可能撑不过半个月了……
虽然这个消息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毕竟是噩耗,而且太妃昭德娘娘在宫中人缘不错,听到这样的消息大家都很难过,所以善良纯真,医者仁心的太子殿下,也跟着摇头叹了一口气。
匆匆走到宫疏影的屋子里,在没有见到床上那只半死不活的狐狸之前,皇甫长安其实还是很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的!
不管怎么说,昨个夜里才见过他在无香楼里当中卖骚,一转眼就说病得半死不活了,骗鬼啊!
可是,一眼扫到在床榻上有气无力哼哼地某狐狸,皇甫长安不禁变了脸色,快步迎了上去,虽然他的呻一吟声有些**得过分了,可是那张惨白得跟黑无常可以登对的脸,着实有些渗人!
“喂,你怎么回事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病成了这样?!”
指尖才一触上他的肌肤,就迅速传来一阵灼伤体表的温度,比喂了瑃药的皇甫凤麟还烫上几分,皇甫长安的瞳孔紧跟着一缩,脸色冷峻了几分。
死狐狸这是要闹哪样?!
都烧到了这种程度还不肯喝药,他是要活活烧死自己吗?!
要是她再晚来半个时辰,估计就真的可以见到一只假一赔十的“死狐狸”了!
“咳咳……”
宫疏影烧得迷迷糊糊,眼皮重得像是被缝在了一起,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才稍微停止了哼哼,迷离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瞧着她,两只手紧紧拽着她的袖子,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天真有多天真,就好像皇甫长安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
“昨晚……我那么卖力地帮你挣钱,还以为……你会来我房里……所以,我准备了一个浴桶打算和你一起洗鸳鸯浴……谁知道,我躺在浴桶里等了半天,等到水都凉了……也不见你回来……后来我实在太困了,就坐在冷水里睡着了……”
“……!”
次奥……皇甫长安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逆流成河了,她已经被宫狐狸给蠢哭了!
智商呢!情商呢!尼玛你丫的脑袋都被“鸳鸯浴”给吃了是吧?!还有,“我想跟你洗鸳鸯浴”这么羞耻的事情,请不要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好吗?!好捉急!
“咳咳……”烧得厉害,宫疏影紧紧地皱着眉头,一扫之前的妩媚风骚,变得很有些弱不禁风起来,就连声音都虚弱得很缥缈,像是风一吹就会吹走一样,“小甜甜……我觉得我快死了……”
“不会的,你那么骚,阎王的荡床容不下你……”
皇甫长安一边哭瞎,一边风中凌乱地安慰了一句,起身就要去给他准备湿帕子敷额头。
宫疏影却紧紧地拽着她不让她走,说话的口吻那叫一个可怜,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我真的觉得我快死了……”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收敛了神情:“那你就去死吧!”
闻言,宫疏影蓦地一愣,有些傻眼了。
皇甫长安还是很生气。
“你又不是小孩子!耍什么脾气?!难道非要把自己折腾死了才高兴吗?!在水里躺一个晚上也就算了,我就不计较你是故意的还是不故意的了!但是生病了就该吃药,难道你以为你这样子作践自己的身子我就会心疼你吗?!你自己都不珍惜,凭什么要我珍惜?!”
这是宫疏影第一次看见皇甫长安发火,虽然不是很明显,声音也不是很严厉,但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怒气……
尽管他知道很不应该,可心下就是止不住欢欣……
小甜甜很少会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影响心情,如果不是她特别在乎的事情,她大多“呵呵”一下就过了,绝对不会为了别人而把自己弄得不爽……可是现在,她好凶!好生气!就因为他不肯吃药,就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弄得生病了。
所以,他可不可以理解为,小甜甜好在乎他,好怕他不小心就真的shi掉了?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弄生病的,只是一觉醒来,真的染上了风寒,这才将计就计,故意把自己弄得凄惨了一点。
不过,在体会到了小甜甜的心意之后,他也没必要再让小甜甜担心……尽管,他很迷恋小甜甜为他生气的样子,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幸福,那种被在乎,被重视,被珍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间,永远不要醒过来。
“可是……”瞥了眼皇甫长安端过来药丸,宫疏影痛苦地皱起了鼻子,“这种东西真的好难喝,太苦了……”
皇甫长安拧眉,死狐狸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喝药?!
狐疑地在他脸上扫了几眼,瞧那厌恶的神色却不像是在说谎,皇甫长安无法,只要捧着药碗灌了一口,尔后劈手捏起宫狐狸的下颚,压上他的唇瓣堵了上去!
苦涩的药汁霎那间充盈入口,刺激得宫疏影有些反胃,喉间一渴,作势就要呕出来。
下一秒,对上皇甫长安凶恶的眸子,宫疏影的小心肝儿一颤,这才强忍着恶心,把药汁吞了下去,苦得整张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皇甫长安知道他难受,在这种时候也不再戏弄他,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一手捏着宫疏影的鼻子,一手捧着药碗,将整碗药汁都灌进了他的嘴里,一边灌一边恶狠狠地威胁。
“你要是敢喷出一滴!我就给你喂十颗瑃药!然后把你关到笼子里!再赏你十根黄瓜!”
面对如此惨无人道的威胁,宫狐狸不禁浑身一抖,把药全部都吞了下去,那一刹他都感觉不到苦了,他已经被吓傻……然而片刻之后恢复了意识,嘴里还是苦得难受,忍不住扶着床边干呕了起来。
见状,皇甫长安忍不住投去了婶婶鄙视的一瞥!
要不是知道丫是男的,她还以为这货孕吐了呢,不……孕妇都没他呕得那么像!
抓起小碟里的几颗蜜饯塞进嘴里,皇甫长安凑上前,摆正了他的身子,再次捏着他的下巴覆上了他的唇瓣——
不管怎么说,死狐狸昨晚上确实挺卖力的,该给他的奖励还是要给的,至于鸳鸯浴神马的……回头给他抓一对鸳鸯,让他跟鸳鸯洗去吧!那才是正宗的!
因着发烧的缘故,宫疏影的舌头一样烫得惊人,不过短暂的一个吻,就把她吻得了满额头的细汗,宫疏影半眯着眼睛趴在她的肩头死命的吸气,险些又把自己给吻晕过去了。
好歹等他挨不住困倦睡了过去,皇甫长安才将他的脑袋从自己的大胸肌上挪开,放平到床上,又拿湿毛巾敷在了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大碍命才人照顾着,起身离开屋子,准备去李府探望一下身残志坚的李青驰,和他那手残志坚的小伙伴!
走得匆忙,又有点儿神游天外,转弯的时候一不小心撞上了某人,皇甫长安被弹开了两步,差点就要栽倒一边的草地上。
皇甫砚真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的腰,却反而因为用力过度,将她整个人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再加上巨大的惯性……皇甫长安不由低呼了一声,颇有些惊恐地将皇甫砚真扑到了地上,一只手还好死不死的拍到了他的脸上!
完!蛋!了!这下真的……shi定了!
全皇宫她扑倒谁都没问题,可是扑倒了冰山二皇兄……那绝对是找死的节奏啊!
“本宫发誓本宫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二哥你拉本宫,本宫发誓本宫宁愿一个人滚到草地上!不然……一辈子没有**!”
慌忙撤回了手,不等皇甫砚真吱声,皇甫长安立刻举手发誓以表诚心……
二哥在上,跪求明鉴啊!
皇甫砚真微微挑眉,瞅了眼被皇甫长安抓着手腕对天举誓的手,回眸问向她:“你拿谁的手发誓?”
皇甫长安微顿,继而赶忙又松开了手,笑得有些狗腿。
“啊……不好意,太紧张了举错了……”
皇甫砚真坐起身,却没有太计较,方才揽着她的手还搂在她的腰际,青山冰泉般的脸上露出些微诧异的神色:“刚刚是我太用力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轻?”
嘤嘤嘤——!
好汉不提当年勇,贱嘴才笑当年肥!
二哥泥垢了!
“本宫现在很瘦了好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看不起本宫!再说了!之前会那么胖全是被人害的,又不是本宫愿意的!你要是再提这个,信不信本宫立刻就把你喂成那样?!”
见到皇甫长安炸毛着对他大呼大叫,皇甫砚真却没有生气,甚至没有露出不快的神色,反而稍微收紧了手臂,搂紧她的小蛮腰,眉目之间……似乎还有些深情款款。
“太瘦了也不好,稍微胖一点,手感好。”
卧槽!
二哥你是死狐狸俯身了还是搭错神经了?!不要这么吓人啊!刚才他说那句话,还有他的神态……一定是幻听吧幻听?幻觉吧幻觉!
昨个夜里才跟四哥把床单给滚了,今天一早二哥就这么不对劲儿……为什么皇甫长安一点都没有觉得狂喜和鸡冻,反而有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
这节奏……不太对啊!
抖抖着手,摸了下皇甫砚真的额头,皇甫长安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哥,你也……发骚了吗?”
☆、11、你是天鹅肉,本宫想吃你行了吧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皇甫砚真的整一张俊脸,都……变!青!了!
毫无预兆地松开手臂,皇甫长安猝不及防,“哐”的一下跌坐到了地上,再抬眸,她那个清冷如霜的二皇兄已然大步走远,裹挟着一股异常霜寒的气流,仿佛整个走廊的温度都齐齐下降到了冰点。
艾玛,二皇兄森气了!
好严重的赶脚!好可怕!
可是……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那个啥,他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是在发骚嘛!完全颠覆了她之前对他的所有印象,尤其是他看着她的时候,那个小眼神哟,不仅在笑,甚至还有些发光……blingbling的,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不过,难得二皇兄屈尊降贵抱了她一下,她居然不领情,还说那样的话!真想一板砖拍晕自己……都怪该死的死狐狸,害得她分了心!
“喂喂……二皇兄!二皇兄我错啦!”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皇甫砚真还没有走远,皇甫长安一边追一边认错,“二皇兄!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你不骚,你一点都不骚……是我在发骚!我在发骚……二~皇~兄~兄~兄~!”
听到皇甫长安追在身后,跟shi了爹一样叫他,皇甫砚真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蹙起眉头,终于忍不住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回了她一句话——
“我还没死……”
咦,还会理她?这说明他还没有跟自己翻脸?
虽然他那说那句话的口吻,裹挟着一股……一刀子捅死她的冲动,但,到底还是回了她一句话不是吗?嘤嘤嘤,自我感觉就是这么良好,没办法。
皇甫长安慢下了步子,灰常意气风发地拨了拨额前的一缕长毛,心情即刻就变得明朗了起来!
药药!切克闹!动词大慈动词大慈!hihg起来!
二皇兄居然主动抱了她!还用那种温柔的口吻跟她说话!还用那种暧昧莫名的目光看着她!……所以说,二皇兄终于被她的倾情付出所感动了吗?终于下定决心愿意为了她……而把袖子剪断了吗?!
啧啧,好一朵冰山美人菊啊!远在雪山之巅,近在唾手之边……曙光已在眼前,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能采进她的小背篓里了!
喜出望外之下,挂在皇甫长安嘴边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匿下去,因着心情大好,太子殿下难得大方了一把,将从街角捡到的一个铜板放进了街边乞丐的破碗里面,有种盛世昌平,国泰民安,天下“大同”的感觉……连雪山小冰菊的袖子都快弄断了,断遍天下袖的日子还会远吗?!
以至于,在进到李府,见到了一身伤残的李青驰时,皇甫长安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看得某人一脸怨怒。
“看到我受了伤,太子殿下很高兴吗?”
“啊……没有!只是在来得路上遇到了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对上李青驰怨念深深的目光,皇甫长安立刻收敛了神色,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怎么样,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还能人道吗?”
“……!”猛地一股气血涌上心头,李青驰喉间一渴,甩手怒道,“管家!送客!”
李府当家,也就是李青驰的父亲李震,是个非常不苟言笑的男人,坚毅的面庞很是严肃,不怒自威,给人以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宛如一个铁血无情的军人,而他也确实是一个在战场上横扫千军,独挡一面的将领。
比起李老爷子的不拘小节,作为一家之主的李震,显然在礼节上要注重许多,见到李青驰这样跟皇甫长安讲话,不免沉下脸色教训。
“青驰,不得无礼!太子这是在关心你,你不要不懂事。”
“就是就是!”皇甫长安撅着嘴巴在一边附和,“本宫这是在关心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哼!”李青驰冷哼一声,扭过头。
特么有这么关心人的吗?一来就奸笑着问你——
听说你受伤了啊?伤着哪儿了?还行不行?别是伤到了不该受伤的地方,来一出……百般无奈黄瓜残,可怜儿掬花向太阳。
尼玛!他就知道不该把这家伙放进门!他就应该抢在她进门之前蒙头睡大觉,眼不见为净,免得被这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趁机奚落!
太失策了!
“对了,你是怎么受的伤?谁这么胆大包天,竟然敢在皇城里伤了你?”
李青驰扭着脑袋,阴郁着神情,硬是没吭声。
皇甫长安继续问:“虽然说是遭了暗算,但凭你的本事,总不会连是谁下的手,都追查不出来吧?不然的话……那你也太没用了!”
李青驰的眸光微微一动,知道皇甫长安这是故意激将他,还是没有吭声。
倒是一边的李震听不得旁人诋毁自家儿子,尤其说自家不行,但他又不好直接斥骂皇甫长安,只能沉声催了李青驰一句。
“青驰,太子在问你话,别那么不懂规矩。”
“是啊是啊……本宫在问你话呢!别给你脸不要脸!”
皇甫长安贱兮兮地又重复了一遍,继而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李青驰的额头上微微暴起的青筋,心头一阵不屑……啧,脾气真大,就说了这么一句就受不了了?她还记得,“给脸不要脸”这句话,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送给她的见面礼好吗!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那个时候她都没说啥,两相比较一下,太子殿下的风度蹭蹭蹭就体现出来了有没有?
见到李青驰忽然扬起了手,皇甫长安还以为他要揍自己,赶紧往后跳开了两步,却见李青驰一把拽起被子,裹着脑袋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作蚕蛹状一动不动……
呃……这个情况……
皇甫长安抬手摸了摸鼻子,回头同李震对了一眼,结果孩子他爹的表情比她还扭曲。
“李将军,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本宫就行了。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好好开导开导他的!免得他万一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那可是我大夜郎的一大损失啊!”
李震抬眸,狐疑地扫了皇甫长安一眼。
坦白来说,他儿子在太子来之前情绪都很稳定,倒是一见到了太子殿下您,才憋着一口怨气铁青了脸色……
所以,太子殿下您确定,不会把他的宝贝儿子给……开导得横刀自刎吗?!
不过,太子殿下盛情切切,李震却之不恭,只得在离开房间之前交待了下人两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牢太子殿下!一定要做到眼疾手快!一定要抢在李青驰崩溃自戕之前,拦住他!
然而,李震一走远,留在屋子里的下人就被太子殿下给悉数轰了出去,连带着重重关上了门……
下人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忧心忡忡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间有种跟他们家的少爷……阴阳永隔的感觉。
那个啥……太子哎,您下手轻点啊!
隔着一扇门,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皇甫长安和李青驰两人,这孤男寡男地共处一室,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好像不太符合常理……
所以,皇甫长安毫不客气地大步上前,一把撩起衣摆,对准床上那家伙的ρi股,重重地踹了两下!
“喂!给本宫起来,说正事呢!再过几天就是你梦中情人比武招亲的日子了,瞧你这熊样,连剑都握不住了,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唰”的掀开被子,李青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妄图用念力把皇甫长安捏得粉碎——
“你说谁是癞蛤蟆?!”
对上那道凶悍至极的视线,皇甫长安心下哀叹一声,她明明那么关心他的“性福”和“幸福”,那么体恤下属和他的小伙伴,为什么还是这么招人恨呢?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有些无奈。
“本宫……本宫是癞蛤蟆,行了吧?你……你是天鹅肉,本宫想吃你……行了吧?”
“……”
本以为皇甫长安会跟他抬杠到底,李青驰还暗暗积蓄了一股气劲准备同她大战三百回合,没想到她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那种感觉就好像一拳头砸进了棉花团里。
微微张了张嘴唇,又张了张嘴唇,李青驰撇开视线,忍不住耳根发热,半晌,才极其不屑地吐出几个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皇甫长安一把掐住他的大腿,恶狠狠地逼问:“你说谁是狗?!”
李青驰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皇甫长安狠佞的逼视下,哀嚎了一声,赌气似的回敬她:“……我是狗,行了吧!”
结果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掉进了套子,顿时悔得脸都黑了。
那厢,皇甫长安得意洋洋的扯起嘴角,笑得天花乱坠。
“本宫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自己是狗,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李青驰快要气炸了……!
剑!剑在哪里!他要捅死她!
皇甫长安还在得意洋洋地扯着嘴角,上下瞅了李青驰一眼,确定他那只包裹得像是大萝卜一样的手臂确实是废得不能再废了,才有恃无恐地继续调戏。
“既然你都承认你自己是小狗了,那就给本宫学着叫两声……说不定本宫心情一好,就帮你把你的心上人给抢回来了,怎么样?”
“切!”李青驰扭过头,“小爷的事不用你管!”
“呵……看你这伤势,就算能上得了擂台,那也是给人当靶子热身的吧?”
“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话说……狗是怎么叫的来着?”
“哼!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做梦!”
“不知道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连狗是怎么叫的都不知道,多丢人啊……来,本宫教你,小狗是这么叫的——汪,汪汪!”
“……!”
报告殿下,李少将已哭瞎!正在倒地不起,流大姨夫不止,口吐白沫……
所以……太子殿下您这是伤敌八百自伤一千的节奏吗?!
“哎呀,你肩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好多大姨夫……啊不,好多血……”瞅着李青驰肩头包扎的纱布染上了斑斑血迹,皇甫长安瞳孔一缩,略显紧张地俯身上前,“给本宫看看伤势……”
“都说了不用你管!”
李青驰一把推开她,还在闹别扭,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生气,似乎不单是因为被皇甫长安戏弄,还掺杂着其他一些朦胧的因素……
甚至,有些介意皇甫长安张口闭口地把比武招亲挂在嘴上,仿佛比他还急着寻一良配!
想到这里,李青驰火气更大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皇甫长安是断袖……可他是正常的男人!
平时看着皇甫长安沾草惹草,四处勾搭,左亲一口,右摸一下,跟男人卿卿我我的样子……他就已经快要恶心死了,要是连他自己也被她影响了“性向”,卧槽,他一定会先弄死自己的!
见李青驰这么不识好歹不肯合作,而他肩头的血迹晕得越来越开,大有血崩的架势,皇甫长安不由得沉下了脸色,纵身跳到了床上,继而在李青驰倏然睁大的瞳孔中,抬手一记手刀砍晕了他。
昏迷前一秒,李青驰似乎还能听到,房门被陡然撞了开来,并且在见到眼前的场景时,某人还发出了一声歉疚的惊呼——
“哎呀,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这一来,守在外头所有心系少爷安危的家丁,都看见了床上那叫人不忍直视的一幕!只见皇甫长安坐在李青驰的身上,正兽性大发地在撕裂他身上的衣物……更重要的是,他们家的少爷竟然予取予求,没有反抗!
所以,这意味着……他们的少爷,也已经掬花残满地伤了吗?
对不起啊少爷,都是他们的错!他们怎么可以忘记,面对太子殿下这个史上第一断袖,他们更应该守护的不是少爷的身家性命,而是少爷的清白之躯啊!
“非礼勿视……别打扰太子爷享乐,否则把你们抓去充军妓!”
“可……我们是男人……”
“那就充男妓!”
“……!”雅篾蝶!
来人捏着鼻血暴流的鼻子,灰常体贴而自觉地关上了门,不是别人,正是被皇甫长安招安的城管大军的兵长之一,莫娘女统领!
因着军队编制的问题,要单独劈开一个军团不是不可以,但是期间的手续繁琐到皇甫长安想shi,而且还有各种心怀不轨的人Сhā手干涉,不让她好过……为了方便起见,又不想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跟那些老狐狸撕破脸皮,挣个鱼死网破,皇甫长安便将城管大军暂时挂名在李家军旗下,名义上由李青驰管辖,而实际上,则由她亲自统率!
当然,为了瞒过那些蠢蠢欲动的老狐狸的眼睛,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李青驰和城管大军的几位兵长……因此在表面上,城管大军跟李青驰比较亲近,几位兵长也得以较为轻便地出入李府。
皇甫长安听说了当时李青驰出事的时候,正和擎天崖从练兵场回来,对方的目标不是擎天崖,所以擎天崖虽然也受了伤,但不及李青驰这样重。
现在莫娘特意赶过来,十有**就是为了被人暗算的那件事。
抓紧时间帮李青驰解开了绷带,只见那伤口深得见骨,手法狠烈毒辣,叫人望之心惊!
皇甫长安皱起了眉头,琉璃色的眸子里迅然划过一丝阴狠……竟敢把他的人伤成这样!这笔账,她绝对要十倍讨还回来!
从自带的药箱里拿出一枚穿着细线的银针,皇甫长安手法娴熟而有条不紊地将李青驰开裂的伤口缝合了起来,心下忍不住腹诽了两句,伤得这么重了还一点都不注意,万一真的残了手……他的小伙伴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手下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疼得李青驰在昏迷之中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细密的汗水从额头冒了出来,层层叠叠,尔后汇成一股,滴落到了床单上。
费了好些气力,才将李青驰的伤口重新包扎了起来,皇甫长安收好药箱,开口把莫娘叫了进来。
莫娘一进门,众家丁一探头,因着视线的原因,没有瞧见她身边摆着的药箱,只看到她抬起来擦汗的一双手……一双,血淋淋的手。
霎时间,众人虎躯一震,掬花一紧!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少爷你的掬花怎么了少爷?!少爷你醒一醒啊少爷!少爷你的掬花醒一醒啊少爷!少爷你死得好惨啊少爷!少爷你的掬花……还在么?!
关上门,莫娘扫了一眼有些疲惫的皇甫长安,又扫了一眼凌乱的床榻,只觉得鼻子一热,又有了汹涌的冲动。
皇甫长安起身走到一边,洗干净手,虽然隐约间知道了大伙儿可能误解了啥……
但是,误解了就误解了吧哦呵呵!明天再看李青驰的表情肯定更有趣!谁让丫这么不知好歹,这么傲娇,这么爱耍大爷脾气……就该多整整,叫他多吃些苦头,才明白她是有多么的用心良苦!
拿手巾擦干净手,皇甫长安回过头,看向一脸鸡冻的莫娘:“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莫娘捏着鼻子语无伦次:“太子殿下威武霸气!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太子殿下神功盖世!太子殿下……壮哉我大断袖!”
噗!好大一只腐女,丫也是穿越的吧?!
皇甫长安抽了抽眼角,轻咳了一声,转而换了个话题:“查出来是谁下的毒手吗?”
莫娘孩子继续:“太子殿下所向披……”
“谁?!”
“呃……是……破军府的二少爷,破云鸣枭。”
☆、12、看看而已,又不会怀孕
破云鸣霄……是他?!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闪过一道森然的寒光,虽然李府和破军府素来不太和睦,但还没有关系恶劣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且……
这还是在皇城里面,闹出这样的事,会不会太不把她皇甫一族看在眼里了?!
“你确定是破军府的二少爷破云鸣霄?说不定……是有心之人借机挑拨离间?”
“不会搞错的!”
一说到那个卑鄙小人,莫娘不由得抬起袖子擦干净鼻血,换上了愤然不屑的神情,口吻一派坚决。
“虽然那小子带来的人都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但是大哥在受伤的时候同样砍伤了他的左腰,并在他身上撒了麟粉,属下就是靠这一点才追踪到破军府的……太子殿下若是还有怀疑,不妨亲自去一趟破军府!”
“兹事体大,为谨慎起见,本宫现在就去破军府探个究竟。”
皇甫长安不是不相信莫娘,换做别人,她十个脑袋也给二话不说砍下来了,但是破军府和李府乃是夜郎王朝的两大支柱,缺一不可,要是这两个氏族滋生嫌隙翻了脸,夜郎王朝的气数差不多也就尽了。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的时候,她必须搞清楚来龙去脉,才能做下一步的行动。
“好。”
莫娘显然也清楚皇甫长安的顾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而且,破军府……那个堪称夜郎最强的军团,甚至连天启王朝的军队都对其深怀忌惮,若非是她亲眼瞧见了那个阴险小人摘下面罩堂而皇之地进了破军府,她也不敢轻易触上破军府的霉头,挑起这棘手的事端。
倘若不是破军府的二少爷,她早就以牙还牙带人杀上门了,可偏偏是破军府这样强劲的靠山……不得已之下,也只能麻烦太子殿下出面了。
搞不好,说不定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念及此,莫娘心头一阵憋闷,扬手狠狠揍了一拳柱子。
见状,皇甫长安微微上提眼角,仿佛看出了她心里的不痛快,即便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宽慰道。
“别担心,既然是本宫把你们招安进城的,就断不会叫你们白白受了委屈,不管对方是谁,是破军府也好,是紫衣卫也好,是神策营也好……该报仇就尽管放手报仇,大不了……明的不行,咱们来阴的!”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莫娘顿然一阵感动,然而感动之外,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尤其是在不经意间抬眸看到了太子殿下说“来阴的”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个神态,被太子殿下阴过好几次的表示——
好爽啊!太棒了!又有人要遭殃了!真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啊!得赶紧去搬张小凳子来看热闹,对了,还有瓜子!
来到破军府,那雄奇庄严,巍峨森然的门第,自内而外透露出一股威猛之气,与李府的雄壮所不同的是,破军府更有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火般旺盛的气焰,那是一种叫人无条件臣服的霸道!
而破军府的当家领导者破云炎业,全然不像破云老爷子那般和颜悦色,亲善有加。
伟岸的身材,高大的体魄,酷寒的面容……皇甫长安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十有**是个极端的军国主义者,军人的气息与作风非常浓郁,这种人说好听一点就是以强兵富国为己任,说难听一点,就是穷兵黩武。
否则,他也不可能忍心把几个儿子,在十分年幼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地扔到了战场上,任其自生自灭,甚至连双腿有残疾的破云鸣钰都不放过。
皇甫长安表示很难想象,那个看起来病弱得像是风筝一样,台风一挂就能吹到天上去的少年,到底是如何在残酷的战场上挣扎着生存下来,不仅成为了一代“军魂”,甚至……还能保持如此温和柔软的心态?如果换成是她,估计人格早就扭曲成一团shi了!
皇甫长安拜访破军府,当然不能直接说是来查证凶手的,所以她随意找了个理由,说是要找破云鸣钰借本兵书,难得破云老爷子不在家,木有横加干涉,管家大人虽然不太情愿,但他还没有那个胆子让太子殿下吃闭门羹,便只好带着她去找破云鸣钰。
暗中,管家还不忘朝边上杵着的家丁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把破云老爷子找回来——救鸣钰少爷于断袖太子殿下的魔爪之下!
到了破云鸣钰的院子里,小厮却说少爷正在沐浴……在沐浴……沐浴……浴!
管家大人脸色一青,立刻瞪了他一眼!
智商真捉急,懂不懂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了太子殿下要说瞎话!
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居然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提少爷在沐浴!这不是诚心把鸣钰少爷往火坑里推吗?!丫对得起鸣钰少爷那朵柔软娇嫩的小雏菊吗蠢货!
“这……要不太子殿下先随小人到厅里喝口茶?”管家紧着地陪着笑,忐忑不安地建议,一边狠狠地训了那个神经大条的小厮一声,“没见到太子殿下来了吗?还不快去通传!”
“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
皇甫长安却笑吟吟地开口叫住了他,眉飞色舞的,那脸上的淫邪奸诈,就跟采花大盗不小心掉进了千金小姐的闺阁里……哦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有没有!太子殿下您就不能矜持点吗?!
“不必催他,本宫过去找他便是了。”
“哎!太子殿下!不可……”
管家大人脸色大变,赶紧上前去拦她,不想一个“以”字还没说完,就被皇甫长安随手点了|茓道,还受了太子殿下的一个大白眼。
“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他!”
管家瞪大眼睛动弹不得,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皇甫长安扬长而去,颇为猴急地进了内室。
艾玛!这可怎么办是好?!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太子殿下您兽性大发……“吃”了鸣钰少爷呀!
皇甫长安跟在那小厮后面,见他走的不是温泉的方向,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这是要往哪走?”
“回殿下,浴房就在前面。”
“怎么换成浴房了,你家少爷不是喜欢泡温泉吗?”
“哎……”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小厮不禁低头叹了一口气,“二少爷回来了,就一直霸着那个池子!二少爷这个人,乖张霸道,争强好胜,什么都要跟鸣钰少爷争,然而鸣钰少爷生性温和,不擅与人争夺,便也没再计较,就由着二少爷去了……”
这温泉本是用作鸣钰少爷疗治双腿的,可那二少爷却做得如此过分,下人们心疼自个儿的主子,都心有忿忿看不过去,因而皇甫长安这么一问,也就免不得多嘴了两句。
皇甫长安闻言,心下即便了然了几分。
破军府家大业大,虽比不得皇室那般激烈,然明争暗斗想必也不会少,听说破军府的三位公子都不是同一个生母所出,自然会有嫌隙。而那破云鸣霄争强好胜,好大喜功,又见破云鸣钰以残疾之身得享“军魂”之荣耀,受万军敬慕,难免不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正琢磨着,两人就走到了浴房。
说起来真是上天的恩赐……皇甫长安两次见破云鸣钰,都撞到了美人在洗澡,这意味着什么?!……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用得着说吗?!
美人美人,快到本宫碗里来!
挥退了小厮,皇甫长安没让他去通报,只身一人走了过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来才有情调不是吗?上回还没看够就被宫狐狸给打断了,这回一定要看够本!
屏息,收腹,提臀……皇甫长安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口边,先是探出两只眼睛,左右望了一圈,见破云鸣钰没有发现自己,才缓慢探出了脑袋,趴在窗棂上。
浴房内,白色的蒸气如雾似烟,阳光从屋外照进来,斜斜地打在雪白的长服上,反射出一层鎏金色的光泽,长衫闲闲地挂在精巧的红木架子上,跟它的主人一样有气质。
忽然,“吱呀”一声,皇甫长安还没来得及欣赏美人沐浴,房门就被人从屋外推了开。
操!又来了个扫兴的,怎么这么倒霉?!
皇甫长安没好气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俏丽的少女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娇俏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羞赧,一双眼睛楚楚动人,美得让人怜爱不已。
皇甫长安虎躯一震……吓!这是什么节奏?鸳鸯浴?!不要太香艳啊亲,鼻血君又在躁动了有没有!
浴房内,破云鸣钰闭目养神,背靠在池子边上,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流淌在肩头,氤氲的水汽沾在上面闪闪发光,宛若九天下凡的美少年,很有几分玉骨仙姿。
少女踩着莲步走到浴池边,娥眉微微弯起,勾勒出一丝柔美清甜的笑意,淡雅如深谷幽兰。粉色的裙衫款款解开,跌落在玲珑的玉足边,旖旎成一朵娇美的鲜花。尔后,光祼着娇躯的少女踏步而上,浅浅伸入水中,浓密的睫毛上被水雾熏出了一层晶莹,看起来尤为娇怜动人。
破云鸣钰显然知道有人进门有人下水,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只在嘴角挑起一丝浅薄的笑意,雅致而清和。
望见他眉心的灼华凤翎,少女微微敛眉,抬起纤柔的素指作势就要攀上破云鸣钰的肩头,声音娇俏可人:“少爷……”
来了来了!水中大战!真人版激|情春宫戏!精彩即将上演——
皇甫长安死死抠着窗棂,鸡冻得眼睛都瞪直了,黑眸之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只后悔没能造出一个摄像机来,不然把这场活瑃宮给录下来刻成画本卖……她就一夜暴富,从此土鳖翻身变土豪了有没有?!
然而,还没等皇甫长安酝酿好情绪,就听得浴池中那少女凄厉的惨叫了一声,尖锐如厉鬼,在一瞬间吓飞了屋顶上栖息的几只鸟雀。
再眨眼,破云鸣钰已然从池子里纵身跃到了轮椅上,衣袖翩翩,白衣飘飘,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雅。
而在雾气弥漫的水池中,少女轰然倒了下去,砸出一大片水花……皇甫长安微微眯起眼睛,隐约可见池水中缓缓漫开一片妖冶的鲜红,宛如最妖艳的曼珠沙华,绽放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罪恶之美。
好残忍的手法,这个少年的人格……果然已经变态掉了!
“咔嚓”一下,皇甫长安紧张过度,直接把整个窗棂给扒了下来……
破云鸣钰闻声转过头来,却只看到一个脑袋迅速躲了下去。
“什么人?”
皇甫长安举着窗棂摇了摇,把脑袋埋在窗子下面,捏着嗓子回答他:“少爷勿怪……小人是来修窗子的,这窗框被蛀虫蛀坏了……”
“呵……七弟什么时候改行修窗子了,为兄怎么不知道?”
不远处,款步走来几个人,皇甫无桀冷着一张酷脸,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皇甫长安的伪装。
曾几何时,这个色心攒动的家伙也曾偷看过他洗澡,当时他厌恶恼恨得几乎忍不住当场劈死她,然而眼下见她大老远的跑来破军府偷看别人洗澡,心下在鄙弃的同时,竟有些莫名的不痛快……就好像某种曾经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夺走了一样。
“修好了!”
被人戳穿,皇甫长安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啪的将窗棂装了回去,尔后拍拍手哟嘿两声,回头朝破云鸣钰递过去一个狗腿的笑容,一脸“你看我没骗你我真的是在修窗子!”的表情。
破云鸣钰也没太计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偷看了,一回生二回熟,看看而已……又不会怀孕。
浅浅地扬起眉梢,破云鸣钰优雅一笑,俊美而俦丽,还顺手帮忙点了个赞。
“太子殿下手艺不错。”
一句话,说得皇甫长安心花怒放!没想到这个心狠手辣的温柔美人这么给她面子,不仅没挖她的眼睛还给她台阶下……刹那间,皇甫长安对他的好感蹭蹭蹭就上涨了好几倍!
得到破云鸣钰的“首肯”,皇甫长安的底气一下子足了,回头瞟了皇甫无桀一眼,一副“看吧看吧,人家都承认了我是在修窗子,你不要污蔑我!”的表情,还意味深长的叹了句。
“哎,大皇兄这你就不懂了……本宫这是在体验人生百态,体味民间疾苦。”
皇甫无桀继续冷哼。
“所以,七弟就体味到人家的澡房里来了?”
嘤嘤嘤!大皇兄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真不会说话!她没有体味到人家床上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几个人在说话间就已经走到了浴房门口,走在最前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皇甫长安这次来的目标——破云鸣霄!
另外一个黑色锦袍的男人要稍微年长一些,沉稳持重,想必就是破军府的大公子,破云鸣融。
他们都是循着方才那声尖叫才走过来的,抬眸往浴房里的水池扫了一眼,便只见得满池子刺目的猩红,看着很是惊悚可怖,而方才那名少女,早已被淹没在水面之下,在来不及回神之前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见状,三人皆是微微变了脸色。
破云鸣霄最沉不住气,当即开口质问。
“四弟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杀了她?!你知不知道,这名美姬是大娘专门花了重金买来,送到你房里,作调教闺房乐趣之用,你这样做岂不是太叫娘伤心了?!”
破云鸣钰依旧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如玉一般,就连他出手杀人的时候,都是一样温柔如斯的神态。
闻言,丝毫不见悔憾,也没有半分歉意,破云鸣钰笑得温和,甚至连语气都很柔软,然而听在人的耳朵里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
“叫大娘伤心是鸣钰失礼,不过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是大娘的意思,还以为那个女人是刺客。”
谦和有礼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叫人无从再行斥责。
“哼!破军府戒备森严,一般的刺客哪那么容易进来,你分明就是故意痛下杀手的!”
破云鸣霄脸色铁青,每次跟他吵架,都只会碰到软钉子,实在憋屈得很!
破云鸣钰还是从容不迫,如天际云彩,卷舒自如。
“我以为她是不一般的刺客,所以不敢掉以轻心,抢先下了手,没想到错杀了人……不过二哥提醒得是,我会主动去跟大娘赔罪的。”
又是一拳打进了棉花堆里,出不得气……破云鸣霄捏了捏袖下的拳头,终是拂袖而去!
“哎,等等……等等本宫!”
见猎物要走,皇甫长安立刻追了上去,装作不经意地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左腰。
破云鸣霄一阵吃痛,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尔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干什么?!”
他才回到皇城,对皇甫长安的事迹虽然耳闻了一些,但毕竟没有太多的改观,再加上这个家伙跟他的“仇人”都是一丘之貉,所以他自然不会赶着巴结她跟她亲近。
皇甫长安歉意一笑,为免他怀疑,只揽着他的手臂匆匆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念:“哥们帮个忙,留下来太丢人了,快带本宫出去……”
破云鸣霄再不喜欢她,然而碍于她的太子身份,还是皱着眉头将她带了出去。
一直等到两人分开多时,看着破云鸣霄一手捂着左腰快步走远,皇甫长安才垂下头,摊开手掌……掌心斑驳的血迹,清晰明了,铁证如山。
经过今天的事情,皇甫长安坚定了一开始就做出的选择,破军府一族的未来掌权人,就决定是你了——
鸣钰小美人!
虽然你是人格分裂了一点,是血腥暴力了一点,是变态鬼畜了一点……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一双识时务的眼睛,木有跟本宫作对!
撒花!鼓掌!庆祝吧!欢呼吧!你的未来光明了!
你的娇柔小雏菊,本宫大手一挥,收了!
再次回到李府,好像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怨愤的,讶异的,惊惧的,以及……暧昧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皇甫长安才一进门,李青驰的那把华丽丽的圆月弯刀,就嗖地飞到了她的脖子前,尔后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厉喝——
“你!给!我!滚!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魂淡!人家再也不要见你了!好讨厌!人家真的再也不要见你了……”抬手转着圆月弯刀,皇甫长安贱笑着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捏着奇怪的嗓子撩骚,险些没把李青驰气吐血,“你看本宫多贴心,三百六十度无侧漏,把你藏在内心深处想说而说不出口的话都说出来了。”
“咳,咳咳!”
李青驰剧烈的咳嗽的两声,竟然真的被气得吐血了。
皇甫长安脸色骤变,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紧上前安抚他:“好了好了,别那么死心眼,本宫承认让他们误会本宫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是本宫的失误……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了,你气死了也没用,所以还是别生气了吧,不值得!”
莫娘站在边上,挠了挠鼻子……那个,太子你真的有诚心地在安慰人吗?!
看着李青驰一副肺都要气炸的表情,皇甫长安难得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大不了,本宫帮你把你的梦中情人,破军府的三小姐娶进门,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李青驰斜着眼睛没有说话,看表情好像更生气了!
皇甫长安一咬牙:“不然,本宫帮你把仇报了,灭了那个暗算你的臭小子,如何?”
听到这里,李青驰才动了动眼睫毛,有些不太相信的回过头看她。
刚才他听莫娘说了,皇甫长安已经知道了下手的人是谁,如果她不知道,这么说只能算是客套话,可她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是破军府的了……还坚持要给他们报仇,是因为,他们在她的眼里比较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她这样冒险?
不过——
“不用劳烦太子大驾,这是我跟他的私仇,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
“不行!”皇甫长安却是十分执着,“这个仇,本宫报定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条大鱼可以练练手,她当然不能轻易放过,再说了,她还指望拿这个给鸣钰小美人送一份顺水人情,下聘礼迎娶他的小雏菊呢!
☆、13、让你知道劳资行不行!
出了李府回到皇宫,不知道是不是皇甫长安的幻觉,好像整个宫里头的人看她的眼光都很有些异样,见到她的时候齐齐噤声,等到她走远了,又忍不住私下里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到了东宫,皇甫长安坐下喝了口茶,把小昭子叫过来问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难道本宫的脸上长掬花了吗?大伙儿瞧着本宫的眼神怎么那样怪?”
“呃……这……”
小昭子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打算后退两步,与太子殿下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外头,一道青松似的影子款款走了近来,皇甫砚真负手而立,若崖边秀木,在夕阳的光照下折射着朗朗清辉。
“听说,昨夜里七弟在花街祼奔了?”
“噗——!”皇甫长安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转眼就喷了出来,俊俏的面容上,神情有些抽搐,“胡说!本宫怎么可能会干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那家伙不是本宫!”
“可是,现在全皇城的人都在传……是太子殿下喝醉了酒在花街撒酒疯,不仅祼奔了一个来回,还当街撒了上千颗金豆子……”
皇甫砚真淡淡的说着,并没有裹挟太多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但……事实你个毛线啊!
还有!二皇兄你用那么笃定的口吻说这话是要作甚啊!难道本宫当街祼奔,您老觉得很骄傲很有面子吗?!请不要随随便便跟风下结论!事关皇家颜面,二哥你严肃一点好吗?不要这么八卦!
“花街祼奔男的事儿本宫也听说了,不过那时候场面混乱,大伙儿都只顾着低头抢金子,虽然路边点着灯,但到底不太亮,谁也看不清那祼奔的家伙长什么样,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就把这顶破帽子扣到了本宫的头上啊?!莫名其妙!”
“那是因为,有人捡到了从那辆马车上掉下来的扇子,而那把折扇……正是七弟你平时常带在身边的玉骨扇。”
皇甫砚真其实并不十分相信,那当街祼奔的家伙会是皇甫长安。
不说别的,就凭皇甫长安不肯吃半点儿亏,只会戏弄别人而坚决不会让自己沦为玩物的性子,就不会做出那种授人笑料的事来……
说起来,自从太子殿下落水失忆,脑袋开窍变聪明以后,就已经不当笑柄好多月了有没有?!
“什么?!扇子?!”
皇甫长安脸色微微一变,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伸手往怀里摸了一把,又四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果然不见了她的装逼专用折扇……
次奥!被偷了!
不用说,一定是花语鹤那只阴险狡诈的贱狐狸干的!趁着她不注意顺走了她的扇子,然后故意在祼奔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她的太子专属折扇,从而借此来歪曲真相,掩盖事实,让她替他背了花街祼奔的大黑锅!
泥煤啊!好歹毒的心思!笑话没看成,竟然还反过来被他耍了一道!
花语鹤你有种别跑!劳资现在就去操把五环大砍刀,给你一个痛快解脱——
三分钟无痛分尸,安全无毒副作用,现在购买还能再加送十刀……别犹豫了!还等什么!马上就来订购吧!
见皇甫长安找不见扇子,皇甫砚真上前两步,自身后拿出了那把折扇,递到皇甫长安面前,说。
“扇子在这里,我帮你拿回来了。”
“……!”
望着皇甫砚真一脸认真的神情,皇甫长安的脸都快……龟裂了。
二哥你真的是诚心在帮本宫吗?你居然……居然!还把扇子给弄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她皇甫长安坐实了花街祼奔的“罪名”好吗?!
所以,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咱们也别遮遮掩掩了,来来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你其实就是来嘲笑本宫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没想到啊二哥,你竟然会是这种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是本宫瞎了狗眼看错了人……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的兄弟情尽了,本宫再也不爱你了……
看着皇甫长安沮丧地接过扇子,并没有像他预料中那般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皇甫砚真微微蹙眉,隐约察觉到她也许是误会了什么,便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心,这是我派人暗中调包换回来的。现在留在宫外的那把扇子是仿造的,虽然不仔细看的话难以区别,但毕竟材质和做工都要低劣许多……只要你继续拿着这把扇子招摇过市,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卧槽!原来这才是真相吗?!
但是二哥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完整吗?拆成两半很好玩吗?!非要她的心情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后,再扶摇直上九万里吗?又不是在坐过山车!
不过……等等……虽然道路崎岖了一点,但……
二哥这是在关心她?好像……还主动出手帮了她?!
艾玛!鸡冻得内牛满面了……二哥你终于觉悟了吗?终于明白了本宫的良苦用心了吗?终于体会到了本宫对你……那朵冰雪小雏菊满满的爱意了吗?终于……决定献身给本宫了吗?!
来吧来吧,本宫已经把碗给准备好了!
“殿下?太子殿下?!醒醒啊太子殿下!您怎么又睁着眼睛睡着了……?”
见叫不醒皇甫长安,小昭子不得不撸起袖子,使劲地摇了摇她的肩膀,这才把太子殿下神游天外的魂魄给招了回来。
皇甫长安恍然回神,眼角眉梢的笑意止也止不住,正要伸手去搂二哥的腰,一抬眸,却发现跟前空空荡荡,早就不见了皇甫砚真的人影。
“欸?二哥人呢?!”
小昭子无语内牛:“见太子殿下您半天不回话,二殿下就冷着脸走了。”
“咳咳……”皇甫长安不无娇羞的垂下眼睑,兴奋过头了不好意思,“那,二哥他就没说别的了?”
小昭子抿了抿嘴角:“……没有。”
“真的没有?!”
小昭子略微迟疑:“……其实……有。”
“一下子没有,一下子有,你是间歇性失忆了还是怎样?二哥到底有没有留话给本宫?!”
比如,让本宫夜里去他房里找他,一起聊聊人森,聊聊理想,聊聊身体构造什么……?
被皇甫长安吼了一声,小昭子掬花一紧,赶紧回话,原封不动的把皇甫砚真的话给复述了一遍,连标点符号都没变——
“二殿下说,‘以后再喝醉了要祼奔,记得手脚干净一点,别又落下什么东西授人把柄……丢人显眼不说,还要劳烦旁人收拾烂摊子,有损皇族威严。’”
泥煤啊!都说了祼奔的不是本宫了!到底要本宫怎么说二哥你才肯相信本宫啊魂淡!
一拍桌子,皇甫长安火气未灭,亟需发泄!
“小昭子,摆架!”
“天色这么晚了,殿下还要去哪里?”
“出宫!算账!”
尼玛!花语鹤你给劳资等着!三分钟无痛分尸,劳资帮你订购了一份,还是送货上门服务!亲,记得给好评哦亲!
一个时辰后。
皇甫长安兴致缺缺地回到寝宫,洗洗就睡了。
不是没有找到花语鹤,而是那个论奸诈论舌灿莲花……无出其右的男人,在面对她的质问时,不仅没有半点悔过之心,反而还得意洋洋地跟她请功!
——“太子殿下应该感激本谷主。”
“凭什么?!”
——“想必知道太子殿下是女儿身的,不止本谷主一个,而这个秘密,越多人知道,太子殿下你的处境就越危险……本谷主这样做,不是正好可以证明太子殿下的‘清白’,好打消某些心怀叵测之人无妄的猜疑和算计吗?”
“……”好像有点儿道理!
——“本谷主帮了太子殿下这样一个大忙,太子殿下难道不打算犒赏一番本谷主吗?”
“滚!本宫还没问你要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太子殿下说笑了,旁人的名誉或许还值几个银子,至于太子殿下您的名誉……”
“卧槽泥垢了!同一件事不要翻来覆去说好几次!谷主您的口水很金贵的,省着点别浪费了!”
——“说的也是。”
“……!”花语鹤一生黑不解释!
深秋的季节,红枫似火,燃烧着酷暑最后的余温,在一个天高气爽的日子里……
破军府三小姐,风月美人榜上排行第六的超级无敌大美女加大才女加大淑女——破云雪嬛!
——比武招亲的擂台,终于在众人摩拳擦掌的期待中摆了开来!
虽说破军府当家破云炎业是个极端的军事主义家,对几个儿子的要求都非常的严苛,但他同时又是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骨子里就认为女人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繁衍后代,因而有像李府那样,允许并且鼓励除了独苗李青驰之外的几个女儿习武行兵,上阵杀敌,反倒对膝下的两个女儿十分纵宠大度。
然而,身在破军府那样的环境下,两个女儿即便不允许修习武功,在兄弟叔父潜移默化的影响中,难免形成一种崇尚武力的心态。
再加上破云雪嬛久负盛名,自然不甘心像一般的女子那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随随便便就嫁给了素未谋面的夫君,不然就是进宫为妃沦为家族舞权弄势的工具……
所以,为了找到一个可以真正征服自己的,威武雄壮的汉纸!破云雪嬛才提出了比武招亲这样的主意。
而破云炎业的如意算盘则是,比武招亲的擂台一摆开,若是最终得胜的那个勇士家中没什么权力,便可以考虑招婿,权当是吸收了一枚武才,若对方亦是皇亲贵胄之流,则可结下姻亲,强强联手!
如是一来,破云雪嬛比武招亲的消息就在一夜之间风靡了开来,吸引了夜郎王朝所有的单身勇士,甚至还有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同想一亲美人芳泽!
毕竟,风月美人榜囊括了整个九洲,除掉第一第二的两个男人,再除掉几位已经嫁人的,剩下还未成家的美人儿就实在寥寥无几了。
再不抓紧机会抢购,就要清仓了呀!
远远地看见人山人海之中巍峨壮丽的擂台,皇甫长安一阵心情激动,像是得了狂犬病似的在路上蹦蹦跳跳,一边还不枉拉着李青驰的袖子再三确认。
“这几天让你练习左手用剑,都有下苦工吧?剑握得住吧?使得快吧?就算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花架子一定要摆出来啊!不然很容易露馅的!”
李青驰翻了翻白眼,一脸怏怏地哼了声。
“嗯……”
真是的,是他想参加比武招亲,是他要娶破云雪嬛,死小子兴奋个什么劲儿啊?搞得比他还激动!
“那就好!”
皇甫长安满意地笑了一笑,提起脚尖又凑过去悄悄道。
“那等下,无论擂台上打成什么样,你都不要出手,等到最后没人上台了,本宫亲自去帮你把对手撂倒,到时候……你再上来跟本宫对打,本宫会故意输给你……这样一来,你就是擂台之王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青驰大步走向前,把她甩在了身后,
皇甫长安立刻嚷嚷着追上去。
“喂喂喂……你听到没有啊!别不相信小爷啊!小爷一言九鼎,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的……”
走在前面,李青驰不爽地撇了撇嘴角,本来昨天晚上还很期待打擂台的,可是一见到皇甫长安那张兴致勃勃的脸……不知怎的,就忽然败下了兴致,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打道回府的冲动。
不过,这股子冲动在见到了人声鼎沸中走上台的那名少女后,便又即刻压了下去。
对,他要打擂!
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到破云雪嬛!娶到那个风月榜美人榜上声名赫赫的女人!
这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立下的目标,因为只有这般出身、这般美貌。这般盛名的女人,才配得上……同样身在风月榜的自己!
如今机会就在面前,绝对不能让皇甫长安那个死断袖,扰乱了他早已规划好的人生!
破军府出手,场面自然雄浑,整个擂台搭造得像是一座大殿,豪华而隆重,显露出一股庄严盛大的气势来,而这次比武招亲的主角破云雪嬛,正和破云炎业一同坐在擂台正对面的高架上,以便更好的看清武斗场面。
破云雪嬛今日一袭藕粉色长衫,肩披雪白貂毛,脸上罩着面纱看不清容貌,然而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尽显大家闺秀之风,看起来贵气而淑雅,甫一上场便倾倒了众人的心扉,更加刺激了场上龙争虎斗的气氛。
待一切就绪,擂台边上的铜锣猛敲了三声,适才还喧哗鼎沸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司仪高声宣布了打擂的规则,很简单,强者为尊。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打擂者的才能,整个比斗并无死伤的限定,即命由天定。
除此之外,破云炎业还加了两条更高标准的要求,其一是最终得胜者不得受伤过重,缺胳膊断腿神马的,影响了他女儿的“性”福,其二,则是每场比斗都要控制在一炷香之内,若是烧完了一炷香还没分出胜负,那么双发皆失去打擂资格!
毕竟,他们不可能坐在台上,看两个人打得天昏地暗废寝忘食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最后打着打着就打出感情来,手牵手儿双宿双飞去了……
宣布完打擂规则,锣鼓又连续敲了十下,司仪再次拔高音节,隆重宣布——
“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既然是为了风月美人榜的美人而来,对方又是破军府的三小姐,一般三脚猫功夫的人自然不敢上台,而但凡飞身跃上了擂台的,就绝非泛泛之辈。
因而自第一场比擂开始,就已十分的激烈精彩,并且随着不断有人被打下擂台,又不断有人飞身上台,场上的气氛逐渐高昂了起来,就连看客都忍不住紧握着拳头,目不转睛,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看得眼花缭乱却毫无任何把握……
到底,破军府的三小姐,会花落谁家?!好捉急!
打擂是从中午开始的,到现在已然是傍晚时分,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然而不论是擂台之上的武士还是台下的看客,却依然情绪高亢神经紧绷,完全没有任何疲倦之态,因为打擂正在一步步的进阶之中,变得更加的精彩绝伦!
期间,唯有皇甫长安觉得无聊,后悔来得太早,硬是拉着李青驰去逛了一圈西市,买了不少吃食,才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就近找了一个茶馆,坐在茶楼上一边吃栗子一边看比斗。
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有一个壮士就已经连胜十人,所向披靡,大有成为擂主的势头!
却不想,上来一位蓝衣人,用了十招,仅仅用了十招,就将他一脚从擂台上踹了下去,直接踹出了百米之远,脚力之强令人望之心惊!
“哇……这么狠……”
皇甫长安回头看了眼被踹开的可怜蛋,砸烂了街边的一个水果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一时间,仿佛时空都停滞了下来,众人被蓝衣人的气场所震慑,竟没有人立刻跃上擂台。
好一会儿,才又有人上了台,然而没过二十招,就又被踹下了擂台,如此反复,那蓝衣人竟一口气连赢了六人……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有些蠢蠢欲动了。
正当她抓起佩剑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听闻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宛如万鬼哭号,直刺人心!
众人皆是齐齐受惊,循声去看。
却见眨眼之间,破空而来一只有着长喙的凶禽,以电闪雷鸣之势,利箭般刺向擂台上那名蓝衣人的小腹,在蓝衣人尚未来得及防御之前,刺透了他的肚子,直接穿身而过!
霎时间,那只原身灰白的凶禽染上了猩红的血液,像是穿了一身火红的嫁衣,万分灼人眼球!
蓝衣人身受重创,幸得没伤及要害而当场猝死,只艰难地拄剑撑着身子,没有马上倒下。
然而,他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出来,在众人惊魂未定之际,眼帘之中骤然跳出一只猛虎,从天而降一般,令人又是一阵大惊失色!
皇甫长安凝眸,之只见猛虎之上骑着一名少女,在猛虎落地的刹那,少女便纵身跃到了半空,尔后一甩手中锁链,直指蓝衣人厉喝了一声——
“叛徒!你的死期到了!”
蓝衣人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翻身躲开了她的攻击,铁鞭落地,直接打断了擂台上铺着的坚实木板,手法之烈,比破云鸣霄当街那一鞭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蓝衣人还能避开,少女恼羞成怒,转头对着猛虎冷笑着下令:“西瓜!吃了他!”
“噗——!”
皇甫长安忍不住乐了……啥?西瓜?!那丫头给那只猛虎取的名字叫西瓜?!吃货本性暴露无疑啊有没有!
然而,全场之人,包括破云雪嬛,包括破云炎业,甚至包括李青驰……都没有第二个人笑得出来。
因为,下一秒,那只猛虎就扑倒了蓝衣人身上,恶狠狠地张开可怖的血盆大口,锋利的尖齿一口咬住了蓝衣人的上半个身体!
蓝衣人露在外头的双腿还在挣扎着乱蹬,从猛虎的口中发出凄厉的嚎叫,但是没过多久便被凶恶的猛虎整个人都吞了下去,别说骨头,连跟头发都没有吐出来……
秋风猎猎的擂台上,飘散着隐约可闻的血腥,而在擂台之下,妇人紧紧捂着孩子的眼睛,不敢直视……甚至有几个胆子稍小点的,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卧槽!这是什么节奏?!当街杀人?!
什么家伙这么牛逼,连破军府的场子也敢砸?!
“唰唰唰!”
很快,就有一群弓弩手从擂台周围包抄而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少女,只要破云炎业一声令下,就能把她戳成刺猬!
少女从半空落下,坐回到猛虎背上,却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只仰头笑得猖狂。
“不怕死的尽管来!本小姐好久没杀人了,正手痒得厉害!”
皇甫长安默默吐槽:泥煤!你刚才杀的那只是鬼吗?!
“啾——!”
又是凄厉的一声鸟鸣,划破长空,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屋檐上。
浴血的凶禽拍着翅膀停在了一名红衣人的肩头,叫人惊异的是,那人不仅长衫是红色的,就连头发都是红色的,从头到脚绯红一片,宛如一团烈焰,衬着身后的夕阳,血色无边,让人觉得如坠炼狱,不自觉地从脚底生出一阵酷寒来!
“姐姐,别多事。”
红衣少年开口制止了少女的暴行,声音阴鸷,如鬼如魅。
“哼!”少女这才收起了鞭子,冷冷扫了一眼那群弓弩手,“识相的就给本小姐让个道,否则……你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给西瓜当口粮!”
“将军,这……”
站在一旁的副将见状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不是说没有见过比这更残酷的场景,只是这两个人身上的气息,实在阴寒狠毒得叫人不自在。
破云炎业一扬手,淡然开口:“让他们走。”
这两人是来寻仇的,不见得是故意要砸他的场,只不过碰巧遇上罢了,他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跟两个来历不明的小鬼纠缠。
众弩手得令退开,便见少女骑着猛虎纵身一跃,在大街上吓尿了无数路人之后,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经此一闹,擂台周围一阵气喘吁吁,忙不迭地倒吸冷气,然而在破云炎业的示意下,擂台上的战鼓却敲得更为猛烈了!
不过多时,就又有缓过神来的勇士上台比斗,虽然对刚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但……
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对破云雪嬛的爱慕之心,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对美人儿强势追求的步伐!
皇甫长安还在愣愣地看着夕阳,更确切地说是,看着夕阳下的屋檐上,那名红衣少年站过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还有刚才那个声音……并不十分确定,但总觉得,似曾相识。
李青驰见她在发呆,不由开口问了一句:“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皇甫长安摇摇头:“不知道。”
尔后又反问:“你呢?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按理说,天底下红头发的人,应该不多……”
李青驰皱着眉头,表情凝重。
“闻所未闻。”
擂台上,比斗还在继续,并且没有半点偃旗息鼓的迹象,场面依然十分之激烈,而且现在上场的基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风云际会,变幻莫测。
在逐渐又淘汰了几个对手之后,眼下赫然立在擂台上的男人……
猜猜猜,猜中有奖,会是谁?!
看清了那人的俊脸,皇甫长安其实是有些吃惊的,万万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会那么……不要脸!
那个脸皮可以用来筑城墙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侯爷的干儿子,上官无夜!
丫在给皇帝老爹戴了绿帽子之后,在诱奸了她的蠢皇姐之后,在牵着鸟儿不知溜达了多少鸟巢之后……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破军府的三小姐身上?!尼玛看不下去了好吗?!死男人这么喜欢玩弄女人,就不怕有一天铁杵磨成针吗?!
“啪!”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抓起赤血剑就要冲出去。
李青驰立刻拦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皇甫长安挑眉:“当然是去打擂了!卧槽,你不会以为刚才小爷说的都是玩笑话吧?那么看不起小爷?!”
李青驰紧紧拽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你疯了?!上官无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不行,不是他的对手!”
“艹!”皇甫长安爆粗骂了一句,瞪了他一眼,甩开手,“什么叫劳资不行?!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了吗?!乖乖给劳资在这里坐着,等劳资打赢了擂台,回来再干你个三百回合,让你知道劳资到底行不行?!”
“……你!”
李青驰被他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恼怒间,皇甫长安已经纵身跃下了酒楼,踏着清风飞到了擂台之上,不过短短数月的功夫,一身轻功进步得如此迅速,又不免叫人惊异!
这一回皇甫长安没有化装,反正她本来就不是冲着擂主之位来的,就如花谷主所言,多出场溜达几次证明自己的“男人”身份,总归是有利无弊的。
但是,她这么想,别人却不这么想。
不为别的,就因为“夜郎太子是史上第一大断袖”这个印象已经根深蒂固,成了某种真理般的存在!
所以,在看到上台的人是皇甫长安之后,几乎所有人认得他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甚至连不苟言笑沉稳镇定的破云炎业,都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擂台之下,当众人知道上台的那个少年就是太子殿下后,不由得在秋风之中凌乱了许久……
太子殿下您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跑来打擂抢女人了?!别闹了好吗?!有一个天下第二美人的牡丹公子还不够吗?男人你也要枪,女人你也要抢,这让大伙儿怎么活啊?!干脆,您把咱们也给抢走得了……来一个天下大同,普天同庆!
皇甫长安见过上官无夜两次,还撞破了他两次遛鸟儿的风流韵事,对他可谓是印象深刻。
但是单独的,如此近距离面对面的,上官无夜却是没有跟她接触过,也并不十分了解她,甚至跟上官侯爷一样,并没有太将她放在眼里。
毕竟,一个有过“废材”之名的家伙,就算现在幡然醒悟,开始勤勤恳恳,似乎也为时已晚,更何况……太子殿下的作风依旧纨绔浪荡,除了会耍些小聪明,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有多大的本事!
然而,在这种场合看到太子殿下跑上擂台跟他打架抢女人,上官无夜还是有些意外的,除了意外,更多的则是怨愤与不平——
对比于自己的困苦处境,一个废物有着如此优渥的出身,实在难以叫人不恨得牙痒!
以前没有机会对太子殿下动手,可如今是她自己上了擂台,规则既定,就算帝君来了也无权干涉,哪怕不能杀了她,好好的教训她一顿,也可以出一口恶气!
“太子殿下,请恕微臣无礼,雪嬛姑娘微臣势在必得,实在不忍割爱……”
“无需多言,你尽管出手便是,本宫不治你罪!”
☆、14、你也进宫,给本宫那啥
“可是……刀剑无眼……”
“呵,”皇甫长安挑起眉梢,下巴微微抬起,笑得狷狂,“先别那么自负,说得好像你一定就会赢似的,伤得了本宫——算你本事!”
说着,皇甫长安一把抽出了佩剑,“唰”的直指上官无夜眉心!
“看剑!”
上官无夜黑眸收紧,不再赘言,当即拔剑对战!
擂台上,破云炎业神态严正,听得两人的对话,不由多看了皇甫长安一眼。
坦白来说,一开始看到她上台,他还以为丫是来闹场的,可是眼下看来,太子殿下确实打算真刀实枪地跟上官无夜干上一架,虽然……他对太子殿下信心几乎没有,然而先前听闻太子爷从破军府的密室里挑走了几本剑谱,如今练了几个月,就算打不赢,倒也可以借机验收一下太子爷的武学修为。
破云雪嬛早就对太子爷的声名如雷贯耳,之前太子选妃,她还特意以年龄比太子爷大的缘由推脱了过去,不想丫竟然直接跑上了擂台!
亏得太子爷此番没有耍横,不然叫她嫁入东宫,守个活寡看太子爷跟一群男宠风流快活……她宁愿自挂东南枝去!
而擂台之下,众人则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口吻中不乏轻蔑。
“就凭太子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上擂台?”
“打到现在的可都是绝顶的高手,上官公子那身手方才也见了……呵呵,瞧着吧,三下两下就把太子给打下来了!”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好几招了,太子还挺能扛的嘛!”
“嘿,这还用说吗?显然是上官公子看在太子爷的身份上,让着她给她留面子呗!”
“太子横行霸道惯了,定是以为上官公子会避讳她呢……不过看样子,这回上官公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娶破云三小姐,太子爷怕是要栽跟头了!”
……
茶楼上,李青驰执剑立在栏杆前,拧着眉头看向擂台,皇甫长安的身手他见过几次,虽然比之前有很大的进步,但跟上官无夜比起来,依然有很大的差距。
上官无夜若是识相也就罢了,可是看擂台上的情形,那个男人几乎没有任何手下留情,气势凌人招式狠佞,势要借此良机给皇甫长安一个教训!
“叮”的一声,两剑相交,在半空中擦出一阵花火,皇甫长安连退数步,拿剑拄着身子才没有瘫坐在地上。
而她的对面,上官无夜迅速停住脚步,转手之间已然再度握剑,发起了又一轮的攻势!
李青驰眸光一缩,握了握剑柄就欲冲上前!
忽然,有人抬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却是因着无聊出府来看热闹的南宫璃月,刚才他就坐在隔壁间,听到了皇甫长安临走之前嚷嚷的那句话,才走过来打个招呼。
“你现在冲上台,二打一违反了打擂的规则,会被取消资格。”
“太子武功不行,上官无夜要是痛下杀手,只怕太子会受重伤!”
身为皇甫长安的侍卫,要是主子出事了,他也难辞其咎,更别说皇甫长安是为了帮他打擂才受伤的!虽然这话说出去也没多少人会相信……
南宫璃月瞅着他紧蹙的眉峰,挑起绮丽的眉骨淡淡一笑。
“这么一来岂不功亏一篑,白白葬送了太子的一片好心?再说了……你不是很想娶那个女人吗?”
李青驰紧紧抓着剑鞘,神色焦虑也不自知,南宫璃月说了什么也没听得清楚,左耳进右耳出,只在心下暗骂……
这个蠢货!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吧?!
就这点能耐还敢上台,她是皮子痒了欠揍吗?!说什么要帮他打擂台,真是笑shi人了好吗!就算他右手受伤了,也根本不需要她来帮忙!就知道给人添乱子!
眼看着上官无夜的长剑笔直刺向半跪在地的皇甫长安,剑气逼人,寒光乍现,仿佛要将她当空刺穿!
李青驰浑身一颤,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我不能让太子受伤!”
瞟了眼李青驰手中因为紧张而轻颤的长剑,南宫璃月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却是随手点了他的|茓道制止了他的行动。
李青驰目光唰的横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南宫璃月上前两步,双手搭在栏杆上,颇有些慵懒地倚着,瑰丽的狐狸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擂台。
“虽然不知道你家太子在耍什么把戏,但是她那种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话音未落,擂台之上忽然“轰”的一声,震荡山河,地动天摇,甚至连远在百米开外的他们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劲的风波,带着一种慑人的力量拂动了肩头的发丝!
劲风刮到面门,上官无夜猛地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当头袭来!
惊诧之下,身形不由为之一滞。
皇甫长安半垂着头,众人看不见的面容上,勾起一丝奸诈而冷佞的笑意。
却见她在上官无夜飞身刺来的刹那,迅速的猛跺了一下脚跟,从地上弹了起来,不仅没有避开上官无夜的攻势,反而迎头撞了上去,两米多的距离在一瞬之间迅速拉近,宛如火星撞上了地球!
“好快……!”
上官无夜脸色一变,面对来势汹汹气势凛然,速度居然比他还快的皇甫长安,他的下意识举动竟然不是乘势刺上去,反而是……快躲开!
然而,晃眼之间,皇甫长安就已闪现在了面前,仿佛瞬间转移了一般。
擂台之下,一干人早已看得惊呆,大呼。
“哇!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她是怎么做到了……”
“太快了……完全看不清她的身影,我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啊!”
对上上官无夜惊异的目光,皇甫长安“嘿”的笑了一声,借由方才一跃而起的足力,再配上那种叫人眼花缭乱的步法,巧妙地避开了上官无夜刺过来的长剑,尔后闪电般迅猛地撞上了他的胸口,手肘处带着劲风狠狠地撞在上面,径直就将对方从半空打落到了擂台上!
飞起一脚踹开了上官无夜手里的长剑,几乎在同一时刻,皇甫长安抵着他的胸口,酷帅狂霸拽得重重压到了他的身上,“轰”的一声,炸开一阵闷响,似乎整个庞大的擂台都被撞得晃了两晃!
在上官无夜不可置信的眸光中,却见皇甫长安张狂而得意地挑起了嘴角,手执赤血宝剑劈手斩下,毫不留情地刺到了他的胯下!
“上官无夜,你最大的错误的,就是不该轻视本宫……今天,本宫要你永远记住你犯下的错误!”
猛然间意识到皇甫长安要做什么,上官无夜的脸色唰的就白了,全身的寒毛在刹那间齐齐竖了起来,凝固了全身流动的血液,转化成极度的恐慌,甚至连俊酷的面容都变得十分之扭曲——
“不要……!”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擂台直接就被强劲的力道贯穿,从当中ρo处一个巨大的孔洞来,上官无夜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枯叶一样随着破碎的木板一起掉了下去。
耳边,还清晰可闻地萦绕着皇甫长安酷冷而又戏谑的声音。
“记着,你以后的鱼水之欢都是本宫赏给你的,下一次,要是你再敢忤逆本宫……本宫就不会手抖切得那么不准了……”
残阳如血,秋风瑟瑟,巨响之后是一阵死一样的静谧。
看着轰然倒塌的擂台,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风中凌乱不已,包括李青驰,包括南宫璃月,甚至包括破云炎业……
那什么……
太子殿下,您的霸气侧漏得不是一点点的多啊!
您竟然……把擂台都给拆掉了……拆掉了……掉了……了……
破云炎业率先回过神来,一张甚少变色的酷冷面容,在捕捉到了混乱之中一枝独秀般立在擎天大柱上的皇甫长安时,终于克制不住黑了整整两层——
滚犊子的兔崽子!还说你丫不是来砸场的!把老子的场子都砸跨了是要闹哪样?!
被无数碎片埋在底下的皇甫无夜挣扎着爬了起来,脑子里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婶婶地震撼于皇甫长安惊天的内劲,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就从一个二流子的废物摇身一变,练成了如此敏捷的身后和浑厚的内力……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难道在这之前,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吗?!
茶楼上,李青驰和南宫璃月亦是微微变色,皇甫长安之前的身手他们都很清楚,恐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个家伙,可以像她这样精进得如此神速,简直是逆天的存在好吗?!
那个啥……太子殿下,您秘制的十全大补丸还有存货吗?
开个价,小爷全要了!
那厢,皇甫长安也是第一次“大开杀戒”,没想到会造成如此惨烈的后果,正忐忑不安地站在柱子顶端,担心破军府的当家找她赔钱……
艾玛,这不能怪她出手重啊,是这擂台中看不中用,太脆弱了。
擂台另一边,失神了好久的司仪在破云炎业的冷眼一扫下瞬间惊醒过来,拿着铜锣颤颤巍巍地敲了两声,抖着嗓子发问——
“还~还有没有~淫~要~要继续~继续打擂~的~?~”
等了片刻,场台下依然是死一般的静谧。
再过了片刻,人群中不知道谁爆出了一句:“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霎时间,众人齐齐跪地,顶礼膜拜。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神功盖世,千秋万代,一桶浆糊……
见状,皇甫长安立刻就慌了……次奥,什么节奏,泥们不要酱紫啊!快起来啊魂淡求求泥们了!劳资不要当擂主啊!劳资没有鸟儿给不了美人姐姐后半辈子的“性”福啊!
捉急着,皇甫长安抬头看向茶楼,那叫一个望穿秋水,急得姨妈都快粗来了……
李青驰你个坑爹货快给本宫滚出来好吗!
本宫已经帮你铺好路、搭好桥、打下了擂台!就等着你上台……呃,上柱子来陪本宫过上几招,那什么……天下第六的美人妹纸就归你了有没有?!
关键时刻不要放本宫鸽子啊蠢货,快快来拔鸟相助啊大哥!
茶楼上,隔着老远的距离,李青驰都能感受到皇甫长安投来的殷切目光。
然而……几乎是一瞬间的脑袋抽风,他忽然就不想上台了,不想上柱子了,也不想再娶什么风月美人榜的花姑娘了……
他得道了,成仙了,羽化了。
比起早年立下的那个志向,他找到了更让他热血沸腾的事情,比起娶妻生子,他找到了人森中更有意义的目标,那就是——
把皇甫长安这个坑货,往shi里坑!狠狠地坑!坑得她痛哭求饶!坑得她嗷嗷直叫!
见李青驰一动不动地立在边上,完全没有上场的意向,甚至连先前握着长剑的手都垂了下来,松垮垮地搭着栏杆,英俊的面容上,更是风雨初霁,天光照水,悠然自得的一派看好戏的模样……
南宫璃月提了提他那纤丽的眼尾,问道。
“怎么不上去?现在怕是没人再敢上台打擂了,只要你把太子打下台,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了。”
“呵……南宫世子不觉得,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结局吗?”
“哦?怎么说?”
“因为,比起娶了那破军府的三小姐,我现在更想看看……要是我不上去,太子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哈……本殿也很好奇。”
南宫璃月微微挑起嘴角,瞟了眼那个在秋风残阳中立在柱子尖端,寂寞如雪的身影,转而回头看着李青驰,纤长而细密的睫毛掩着那细长的狐狸眼,透露出淡淡的审视气息。
“不过,本殿更好奇的是,你不是很想娶那个女人吗?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又放弃了?”
难道,眼前这个家伙,也知道皇甫长安……其实是女儿之身?并且,还对她动了心?
听得南宫璃月这么问,又被他别有深意的目光烫了一下,李青驰不免腾起几丝局促,立刻挪开了视线。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熄火了,原先的那股子冲动像是被一盆水陡然浇灭了下去,连火渣子都不剩几颗……哪怕理智在警告他,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了就连后悔都没门了!可就是提不起任何的冲劲,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丧失了去争夺的动力。
反而,另一股莫名的邪火蹿了出来,怂恿着他……
啦啦啦!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到了!
之前被皇甫长安捉弄得那样惨,一口恶心憋在肚子里都要憋怀孕了,现在是唯一可以对她打击报复的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所以……太子殿下你个没节操,无下限,毁菊不倦的shi断袖,自个儿把那女人娶了吧!
等了片刻,却见李青驰缄口不言,没再回答,南宫璃月的目光雷达似的扫过他的俊脸,发掘出了几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羞赧和挣扎……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不由更弯了两分,了然了几许。
场台上,司仪在破云炎业的示意下,又敲了两声铜锣,还欲再问。
破云雪嬛却忽然站起身走下了台阶,掀开脸上的面纱,声色清丽,如珠落玉盘,却是非常的坚决。
“不必再继续了,太子殿下……我嫁!”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喧哗,欢天喜地,普天同庆。
唯独立于高杆之上的某太子,脚底一滑,险些一头栽了下来……喂喂喂!不带这样的!本宫没说要娶你啊!
李青驰你个死魂淡!说好的打擂呢?!说好的上台呢?!说好的娶媳妇儿呢?!居然敢弃本宫于不顾,独自让本宫面临如此窘迫的境况……尼玛!什么都不要解释了!本宫不会听的!识相的就快洗好掬花乖乖地到本宫床上来!本宫要是不爆你个昏天暗地,就爆你个地暗天昏!
坑人一世被坑一时,居然阴沟里翻船……好森气有没有!
茶楼上,南宫璃月看了眼一掌把自己劈晕的李青驰,又看了眼台上那个掷地有声扬言非君不嫁的破军府三小姐……不禁浅叹一声,开始对皇甫长安刮目相看。
男女通吃……不是妖孽,就是祸害。
没想到一场举世瞩目的比武招亲,会是以这样一个结局收场,众人在唏嘘之外,对太子殿下的忌惮更深了几分,再也不敢小瞧她说她是个废物……连破云将军都承认的“女婿”,连破云三小姐都芳心暗许的“相公”,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废物?!
从此以后,谁人敢再藐视太子,就是跟整个破军府过不去……有没有!
比武招亲之后的破军府。
“什么?!”破云鸣霄一脸不可置信,“太子、太子打赢了擂台?!这怎么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
“那个……三妹……”破云鸣融微蹙眉头,脸色有少许的责备,更多的则是担忧,“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纵然那太子打赢了擂台,可他毕竟是个、是个断袖,你嫁给他……哎……”
要知道!嫁给断袖,是不会“性”福的!
“我喜欢太子!别说是断袖,就是终生不举,我也嫁了……”破云雪嬛像是中了某种魔怔一样,决定下来的事,一万头草泥马都拉不回来,“下刀子都嫁!”
闻言,破云雪瑶瞅了眼破云炎业黝黑的脸色,轻轻拉了一下破云雪嬛:“三姐你别这样……”
破云鸣钰嘴角含笑,眉目温润:“我也挺喜欢太子的。”
众人齐刷刷瞪眼:“跟你没关系!”
比武招亲之后的侯府。
“啪!”上官南鸿一巴掌甩在上官无夜的脸上,气得胡子发颤,“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啪!”上官婧瑶一巴掌甩在上官无夜的脸上,气得睫毛发颤,“你竟然!你竟然去比武招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孩子放在眼里?!”
……
欸……好像一不小心泄露了一个大ⅿⅿ,哦不,是大秘密。
比武招亲之后的李府。
“醒了醒了……少爷终于醒了!”
“咳,咳咳……”李青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望着头顶上一圈子的人,“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尔后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哗的坐了起来,“对了!比武招亲!打、打擂……!”
霎时间,一屋子的人齐齐转头,看向了坐在桌子边的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被众人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不得不站起来,有些狐疑又有些歉意的看向李青驰。
她本来已经气势汹汹地做好了爆抄小李子掬花的准备,连黄瓜都准备好了!可是没想到等她找到李青驰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晕死过去了,而且还是南宫璃月把他送回府的……这都神马跟神马?外星人来袭了吗?!还是南宫璃月你、你你你……对我家小李子怀有不轨意图?!
哼!死心吧!小李子的傲娇小掬花,只能是本宫一个人的!谁艹谁怀孕!
“那个!小青蛙,呃,不是,小青驰啊……你现在的感觉还好吗?心情还畅快吗?神智还清醒吗?本宫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李青驰万分狐疑地看着她,又转头看了一圈忧心忡忡的姐姐妹妹们,抖了抖嘴唇,吐出了几个字。
“先听……坏消息吧。”
“咳咳,”皇甫长安清了清嗓子,顶着被姐姐妹妹团瞪难产的压力,十分遗憾地把残酷的事实告诉了李青驰,“坏消息就是,比武招亲,已经结束了……而你,在上场之前,被人打晕了,所以没有来得及上台。”
“什么?!”李青驰激动地眼睛都红了,一跃而起,不小心扯开了伤口,又抽了口冷气被众姐妹给按回了床上,“那……最后是谁打赢了擂台,不会、不会是……?!”
皇甫长安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恨不得拿条三尺白绫挂在房梁上,往上头吐几口血!
次奥……太憋屈了!太冤枉了!明明她才是最惨的受害者好吗?!
为什么现在大家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操了兄弟的女人一样,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够解恨?!
“本宫……不是故意的。”
“你——!”
李青驰狠狠地捏了一把拳头,作势就要冲上来揍皇甫长安!
结果,众姐妹们……木有拦他!
皇甫长安一惊,暗自哀嚎了一声坑爹,却是来不及躲开了,好在李青驰还没有完全丧尸理智,就在拳风扫起她长发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尔后咬牙切齿地发问。
“那……好消息是?!”
“好消息就是——”皇甫长安趁机退开了三步,脸上堆着笑,就跟欢场上的那老鸨儿似的,特别的讨好,“你也知道本宫对女人不敢兴趣,为了补偿你,为了成全你跟雪嬛姐姐,本宫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什么办法?!”
“说好了……”皇甫长安又退开了一步,“不许揍本宫!”
“好……不揍你!
”也不许咬本宫!“
”好……不咬你!“
”办法就是,你也一起进宫,给本宫当男宠……当然,只是名义上的,私底下你给本宫戴多大的绿帽子,本宫都可以做到,看见了当做没看见,听见了当做没听见!必要的时候,你需要套套,本宫还可以借你两个……噢等等,这里木有套套,当本宫没说!“
李家众姐妹闻言,齐齐发飙!
”不可能!“
太子殿下不要太过分!别想变着花样儿染指李府唯一的血脉!
李青驰的银牙咬得喀喀喀直响,从齿缝里蹦出了一个字——
”好!“
”诶?!“皇甫长安一阵惊讶,完全没料到他竟然……会答应?!
他不是最讨厌她断袖了吗?!不是觉得当男宠是天底下最侮辱人格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了吗?!居然……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没想到他对破云雪嬛竟然那么痴情,真爱啊,绝逼是真爱啊有没有!
见李青驰不像是在开玩笑,姐姐妹妹们立刻就急了,围上前去苦口婆心地规劝。
”嘎?!小青青啊!你脑子没坏吧?!“
”不能答应啊!那是火坑啊,赤果果的火坑啊!太子殿下那个禽兽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对啊对啊!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送入虎口……太傻了!“
”呵呵……你真的以为太子殿下是真心帮你吗?她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吗?!你看她每次盯着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你扒光了一样……“
”就是就是!驰哥哥……不要中了太子的奸计!“
……
皇甫长安:”……“”……“”……“
泥煤啊!本宫还在这里啊!难道本宫的存在感就那么低吗?!不要当本宫是隐形人啊!就算你们心里是那么想的,开口的时候稍微考虑下本宫的感受好吗?!
哭瞎一万次!
最终,在众姐妹掏干了口水的劝阻下,李青驰小朋友……
还是义无反顾了跳了火坑!
一亿头草泥马都拉不回来了……下斧头都要当男宠……真是,好志气!
当皇甫长安颤颤巍巍地听着李青驰对李府当家李震要求,要进宫当男宠的时候,她真心有种把自己咬死的冲动,然而……
李震将军却出乎意料地善解人意,他甚至没有骂她,也没有揍她,更没有咬她,只是抬手,重重的,重重的,按在了她的肩头上。
似有千斤之重!
”太子殿下,青驰就交给你了,下手……轻一点。“
”哈?!“
大叔您别这样求您了!想哭就哭吧,本宫不会嘲笑您的!
☆、15、夜闯男闺房?
就酱紫,愉快地决定了!
在大皇子皇甫无桀和上官小贱人成亲的那一天……破军府的三小姐破云雪嬛,和李府的独苗儿李青驰,也手牵着小手儿,双双嫁给太子殿下为妃,为男宠!
至此,太子殿下得享齐人之福,通吃男女,其行可诛!
——就那么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兔崽子,竟然在短短的半年之内,不仅染指了天下第二美人,还即将染指天下第六美人……不能忍好吗?!
所以说,太子殿下之所以这么招人嫉妒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猿粪呐!
为了避免李青驰一时想不开,人来疯冲上来打断她的腿,皇甫长安这几天都避着他,给他放了一个大长假,让他好生在府里养伤,同时做好即将入宫成为男宠的心理准备和……不小心就会被她手痒采了傲娇小雏菊的觉悟!
没有错!李家姐妹们的担心……不是很有可能会发生,而是一定会发生!
开玩笑……她都那么穷了,哪来那么多闲钱白吃白喝供着一个大祖宗?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要是不揩点油回来,怎么对得起她那双妙手撕衣,善解人裤的爪子?!
哎,好担心啊,本宫这么心灵手巧又温柔霸气的铁血真汉纸……好怕他们两个都爱上了本宫!
这厢,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一干英雄豪杰为了破军府的妹纸,打得你死我活鼻青掬花肿,那厢,皇甫长安收到消息,昨个夜里在天香楼的场子上,有两个帝都小霸王为了争夺楼里的花姑娘,大打出手干了几百回合,险些没把她的馆子拆了。
整个花街都是皇甫长安亲手打造的,暗中还假公济私利用职务之便打通了许多关系,而天香楼则是由宫疏影亲自出马,靠山硬得很,一般人不敢在里边闹事。
所以,敢在里头打架的人,都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
来来来,让我们调转镜头回放一下,到底是哪两个小祖宗这么横,敢在她的地盘上动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皇甫长安立刻就打鸡血有没有!
太意外了,竟然会是他们两个!
破军府的二大爷破云鸣霄,vs,上官侯爷的侄子上官无痕!
真是千里来相汇,败类一锅端,二世祖杠上二世祖,耍得一手好腔唱得一场好戏!
虽然说名义上是为了争夺花姑娘才大打出手的,但实际上这两只眼睛同样长在头顶上在皇城里横着走的大螃蟹,怕是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为了争口气才干了这一架!
破云鸣霄的小肚鸡肠皇甫长安已经见识过了,他会出手着实没什么可惊讶的。
不过……这上官小侄子闹的是哪般?
眼下侯爷那只老狐狸不是正可了劲儿要拉拢破军府?还让上官无夜出卖了鸟儿,去色诱了丽妃,明里暗里地想跟破军府处好关系,这小侄子未免也忒不懂事了些,竟然为了一个花姑娘跟破军府二少爷打架……唉,这智商,连皇甫长安都替他捉急了有没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上官侯爷,你丫绝逼是上辈子缺德事干了太多,这辈子才会让你连着生了八个女儿,也没得上一个儿子,上官家唯一的血脉又是个不上道的二流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在花街的赌坊了为太子殿下贡献了不少银子……哎,真是孽债啊孽债!这叫什么?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所以,为了侯爷您的大业,请不要大意地剁了您小侄子的爪子吧……
不然……您不舍得,本宫可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干架神马的,不打不相识,一回生二回熟……据说最后那姑娘到底是被上官小侄子给抱回了床上,皇甫长安一点都不相信,就凭破云二大爷那臭脾气,可以咽得下这口气!
知道大秋天的,太子殿下还捏着把扇子是干什么的吗?
装逼?!
……好吧,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呢?!
那就是煽煽小风儿点点小火儿,火上浇点小油儿,**辣的,开一场烤螃蟹的大party!
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点吧!就不信嫩不死丫两只shi兔崽子!
夜里,破军府,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发生了什么?
破云老爷子笑呵呵地随着管家进了屋子,然而一抬眸,往屋子里转了一圈,却不见人影。
“太子人呢?”
管家一拍脑袋,急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太子爷刚才明明还坐这儿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人影了呢?!”
破云老爷子跟着一惊:“那啥……钰儿在哪里?不会还在澡房泡药吧?!”
“老爷放心,鸣钰少爷已经洗洗睡了,屋子里的灯都灭了……太子殿下,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禽兽,夜闯男闺房吧?”
破云老爷子闻言松了一口气,捋了捋胡子。
“说的也是……不过,这大半夜的太子到府上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跟在太子爷身后的那个小公公手里捧着一盆昙花……”管家正揣摩着,忽然眼前一亮,见着了刚才在大堂里伺候的小厮,立刻上前两步问他,“太子去哪里了?”
小厮半垂着脸,面露难色:“这……太子爷不让说啊!”
“胡闹!这里是在破军府,老爷问话,还有什么让说不让说的?!”管家拍了把他的脑袋,教训了两句。
小厮抬头瞅了眼破云老爷子略显犀利的笑眼,不得不咬咬牙,出卖了良心,出卖了太子殿下。
“太子爷她……去找三小姐了。”
“什么?!这大晚上的……太子爷去了三小姐的院子?!糊涂!这这这……成何体统?!”
管家脸色大变,有种掐死太子爷的冲动!他就知道,那家伙一来准没什么好事儿,不是糟蹋他家的少爷,就是糟蹋他家的小姐!虽然说太子爷打赢了擂台,可眼下两人还没成亲,他就这么心急火燎地跑到破军府来找三小姐……这要是传了出去,三小姐的清白可不就给毁了?!
边上,破云老爷子却是满脸的和颜悦色,彻底放了心,弯着眉眼摆了摆手。
“罢了,既然太子找的是嬛儿,就让他们多处一会儿,别去打扰他们……”
“……老爷……这……”
您老糊涂了啊!这世道都怎么了?!防着俩男人相处跟防狼似的,这一男一女单独共处一室,反倒是正常了……泥煤啊!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就在前厅闹哄哄的当口,破军府的后院里,破云四少爷的屋子里,鸣钰大美人儿的床上……
皇甫长安玉体横陈,一手撑着脑袋,一条腿曲起膝盖,侧着身子躺着,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便立刻抬眼看了过去,见着那白衣翩翩宛如雪中仙子般的美骚年,不由得眼前一亮,笑眯眯地勾起了眼角。
“小钰别紧张,是本宫。”
听她这么一说,破云鸣钰才挪开了就要按下机关的指尖,挪着轮椅上前两步。
虽然说……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那家伙是太子殿下,他更紧张了……
不过,太子爷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蠢,会在破军府乱来,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无论太子有多好的身手,也绝对讨不到半分便宜,就像上次从温泉池溜走的那个剑法超绝的梅见公子一样。
行至床边,屋子里的烛火已经被灭掉了,就只有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于黑暗之中漫散着浅淡的微光,隐约可见对方的轮廓和神情。
“太子殿下专程以这种方式来找鸣钰,想必不会只是聊天那么简单吧?”
“离那么远做什么,难不成你怕本宫对你意图不轨么?”皇甫长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笑吟吟地小声道,“再说了,就算本宫真的对你意图不轨,也不屑用下三滥的手段,本宫要得到谁,哪怕是交易……那也是要叫对方心甘情愿的。”
所以……太子殿下您这是变相承认,您对本少爷意图不轨吗?
破云鸣钰微微动了动唇瓣,沉默了片刻。
寂静之下,一阵夜风拂过,哗啦啦地拍打着屋外的枝条,甚至还能听到树叶落地的细碎声响。
半晌,破云鸣钰微动,皇甫长安亦是没有再出声。
见此情状,破云鸣钰了然了几分,知道他若是不靠近点儿,太子殿下怕是要跟他僵持到底了,虽然他大可以选择一走了之……但,太子殿下三更半夜跑到他房里来,还不至于是犯贱到贴上来给他嫌弃,也犯不着偷偷摸摸地来。
念及此,破云鸣钰微微收敛了神色,推着轮椅又靠近了半米。
“现在,太子殿下可以说明来意了吗?”
皇甫长安这才心满意足,坐起身来,伸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温热的气息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喷到了他的耳根:“小钰,和本宫做笔交易如何?”
破云鸣钰从未曾跟别人靠得这么近,完全突破了他的安全距离,霎时间不由得浑身一僵,暗暗克制着才没有动手。
如果她不是太子,这一刻,恐怕就重演了那日在浴房的惨烈,重蹈了那名可怜少女的覆辙。
不习惯用这样的姿势同人说话,破云鸣钰侧开了脸,口吻虽然依旧软糯,但隐隐透露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太子殿下……请自重。”
皇甫长安却没理会他,反而变本加厉,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给摆正了回来,轻佻的音调是一如既往的邪恶。
“怎么,你害羞了?”
“没有……”
破云鸣钰拿开她的手,脊背挺得笔直,淡淡地吐着两个字,听起来似乎十分的淡定,然而看不见的夜色中,一张瓷白的脸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
感觉到他的僵硬,以及因为隐忍而紧绷起来的筋脉,皇甫长安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心脏又被撩拨地发痒,好想看看……这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到底能隐忍到什么时候?
黑暗中,眸光微烁,狭长的眼尾上扬成一个邪肆的弧度,皇甫长安忽然伸出舌头,在他细腻如玉的下颚处飞快地扫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却在刹那间掀起滔天巨浪!
破云鸣钰只觉得“轰”的一声,脑子里瞬间空白,尔后,又瞬间斥满了五花八门的色彩,怒气在霎那间升腾到了顶点,却又在听到了皇甫长安的那句话之后,慢慢地冷凝了下来。
太子殿下说。
“你迟早都是本宫的,要是连这点都受不了,以后要怎么争宠啊?”
那语气,是真的担心……!
破云鸣钰在意的,自然不是“争宠”二字。
只是他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完全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了,所以无论他说什么,斥骂什么,乃至动怒出手,都没有可能把她唤醒,只不过是徒徒叫自己生气罢了。跟这样的人较真,那可真是天底下最愚笨的蠢货。
压下心头翻滚的怒气,破云鸣钰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倾身靠近了三分,学着她方才的模样贴到她的耳际,语调轻柔,宛如情人之间的呢喃,叫人忍不住沉醉其间……
“如果太子殿下所谓的交易,是要本少爷进宫当男宠的话,那么……还是请太子殿下回宫吧,本少爷不喜欢被人压在身下。”
“那不是问题!”皇甫长安生怕他误会似的,赶紧解释了一句,“本宫也不是非要在上面,你要是喜欢的话,本宫也可以让你在上面啊!只不过……你的腿不太方便,好像让你在上面有些难度啊……”
然后,太子殿下就开始陷入了婶婶的沉思,考虑怎么做才能让鸣钰大美人儿轻松愉快地在上面进行天底下最**的运动!
黑暗中……破云鸣钰完美无缺的面庞,终于裂出了一道细缝。
他觉得,他跟太子殿下,没有共同语言,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完全就是……鸡同鸭讲!
“太子殿下……请回吧!”
他已经快要内伤了!
被破云鸣钰不由自主收紧的手指捏得有点疼,皇甫长安察觉到他已然隐忍到了极限,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皇甫长安终于停止了对鸣钰大美人儿脆弱的小心脏的蹂躏,打哈哈地笑了两声。
“别那么认真嘛!本宫逗你玩儿呢……要是本宫真心想上了你,就直接一棍子把你敲晕拖上床了,先奸后杀,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尝过了本宫的威猛,你哭着喊着上吊都离不开本宫了……”
破云鸣钰怒极反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太子殿下,可以请你……滚吗?”
“本宫不会滚……”
“没关系,本少爷帮你……”
“……!”鸣钰大美人儿,你别对本宫这么好呀!本宫有点儿受不了哇!“好吧!其实本宫这次来,是想跟你要一个人。”
见太子殿下终于把话题扯到了点子上,破云鸣钰才微一提眉:“你要谁?”
皇甫长安戳了戳他的胸口,娇羞无限:“……你。”
“……”嗯,杀人的**,从来都没有这么强烈,强烈到不愿意一刀就弄死她,反而想将她的肉一粒一粒地抠下来,丢到池子里喂鲤鱼。
“开玩笑啦……哈哈!”
“……”你刚才的样子哪里像是在开玩笑?入戏太深了好吗?!
“本宫这次来,是为了向你要破军府地牢里的一个女人,而本宫的筹码就是——”不等破云鸣钰凌乱的小心脏恢复平静,皇甫长安忽而俯身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低地吐出几个字,哑然的音调透着一股淡淡的阴狠,宛如尖刀刺破了皮肤,“帮你杀了破云鸣霄。”
黑暗之中,破云鸣钰的眸色陡而深了几分,尔后,温润纯白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绽放出一朵妖冶诡丽如血色曼珠沙华一般的笑容。
“好。”
一个简单的音节,带着少年独有的温柔,旖旎成了夜色中最妖娆的一缕月光。
皇甫长安笑着敛眉,看来,她又猜对了。
破云鸣钰的腿疾跟那个家伙脱不了关系,甚至连他娘亲含怨自杀,或许也同破军府的大夫人有着相当的瓜葛,不然……鸣钰大美人儿的性格不会扭曲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至于对那个流着相同血液的兄弟,有如此深刻的恨意。
听说,在鸣钰大美人儿小的时候,是个非常听话乖巧的孩纸啊,甚至连第一次狩猎的时候……都不忍心睁开眼睛看猎物。
好温柔的男孩纸,却因为生在了这样的家族而被卷入残酷的宅斗,所以,那些心性歹毒的家伙,统统都该死!
调戏完破云鸣钰之后,皇甫长安才真正地折回到破云雪嬛的院子里,拉着美人姐姐的小手儿,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理,从风花雪月谈到了啪啪啪,逗得雪嬛姐姐花枝乱颤,一直到秉烛夜游,观赏完昙花的冰雪之姿,才在天际即将露白之前,告辞回了皇宫。
皇甫长安觉得她快要天下无敌了!
不仅泡美男得心应手,就连泡妞儿都所向披靡……颤抖吧人类,你们都是本宫的胯下之臣!
花街,天香楼。
人来人往之中,倩影妖娆莺语娇俏,酒香四溢,而满座衣冠似雪。
天香楼每天都很热闹,生意火爆,然而今晚的天香楼格外的热闹,是除了开业第一天最为热闹的一次,因为在这之前,天香楼的老鸨儿发出了天香令,说是今晚有个极品的花姑娘开一苞拍卖,让大伙儿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天香楼为了招徕生意,想出了一个噱头,那就是每逢月圆之夜,都会挑个姿容出众的雏儿拍卖初夜,只要姑娘货色好,不怕帝都那些财大气粗的爷们心疼银子,一准儿就加价买回了府里当小妾,可谓是一箭双雕。
今个儿晚上,就是天香楼的头一个月圆之夜,也就是第一次拍卖。
豪绅富商慕名而来,陆陆续续搂着上等的花姑娘坐到了雅阁里喝酒**,就等着看天香楼开的第一朵苞儿究竟有多极品?
天香楼的后院,皇甫长安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着黛眉。
不错,天香楼今晚要拍卖的东倾暖姑娘,就是她!
“叩叩。”门外响了两声暗号,宫疏影出去应付了几句,尔后款步走回来,拿起首饰盒里的金步摇帮她戴上,“你等的那两个人,侯府的上官无痕,破军府的破云鸣霄……都已经到了。”
皇甫长安勾起嘴角,笑得很有几分阴险。
“有没有把他们带到相邻的雅间?”
“那是自然,”宫疏影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虽然不是同一张脸,可是那样的神韵和表情,他几乎一眼就能认出她,“我比较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认出你?”
“不会吧?!我都已经换了女装了!这张脸也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有人认出我来?!”
宫疏影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妥:“一个花楼等待开一苞的小姑娘,怕都怕得要死了,哪有像你这么横的?”
“嫌我不娇柔?”
皇甫长安挑起眉梢,起身转过头,伸手搂住了宫疏影的脖子,捏着纤弱的嗓音笑得清媚,宛如一只刚刚化了人形,从深山里面走出来的小狐妖。
“客官,买了奴家吧……奴家的才貌双全,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最重要的是……还吹得一口好箫……”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一边还拿那对半祼在外的丰盈酥胸蹭着宫疏影的胸口,蹭得他血气上涌,恨不得当场就扑倒她!
还吹箫!太子殿下您的节操呢?!
重重地搂住皇甫长安的小曼腰,宫疏影惩罚似的咬住了她的唇瓣,微喘着粗气在她口中撩拨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口吻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哀求。
“别出去了,我见不得你勾引别人的样子……你要杀谁,直接跟我说,我去杀!”
“你杀没用!”皇甫长安耳根微热,感觉到抵在小腹上硬邦邦的玩意儿,不由得伸手推开了他,免得玩火**坏了她的大计,“我的目的不单是为了杀人,而是要挑起两家的嫌隙……哼,看我的,给你瞧瞧什么叫美人计。”
纤魅一笑,皇甫长安重新抹上了唇瓣上被宫疏影啃掉的胭脂,拖着长长的裙上开门走了出去,亮闪闪的步摇在发髻上一晃一晃的,荡漾了整个夜色。
宫疏影眯了眯瑰丽的凤眼,五指搭在案台上,深深地嵌了进去,才忍下了把皇甫长安拽回来的冲动。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有多吸引男人?!居然还穿得这么暴露!等她办完事儿回来,一定要狠狠地艹翻她,艹得她双腿发软三天都下不了床!
顿了顿,宫疏影到底没有忍住,后一脚紧追了上去。
“我给你弹琴!”
人声鼎沸的楼馆里,随着亢丽的琴声从一帘青纱后传出,慢慢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台上的乐声忽而一转,粉红纱帐随风而动,曼妙倩影自其间袅娜而出,醉人的火辣身姿立刻勾走了无数人心神!看得众人的眼睛都抡圆了!
好火爆的身材!那腰,那腿,那胸……不用看脸,就已经是人间极品了有没有?!
清丽的歌声随着水袖流淌而出,在纷纷飞落的花瓣上奏出空灵的美乐,少女罩着枚红色的面纱,露出一双灵光动人的琉璃目,视线触上破云鸣霄的目光时,仿佛在他的心湖里“砰”的扔了一块大石头,砸出无数的波澜涟漪,霎时间几乎要溺死过去……
“簌——!”
一枝红花飞上舞台,以极为巧妙地方式拆下了少女的面纱,皇甫长安回眸而望,便见破云鸣霄隔壁的雅间里,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斜倚在珠帘之后,叫人看不清面容。
少女惊呼一声,随着面纱滑落,四下顿然响起惊艳之音。
握在破云鸣霄手里的酒壶在刹那间“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心跳随之堪堪漏了一拍……
一曲毕,举座静谧,喧嚣全无。
众人皆是沉浸在少女曼妙的舞姿,惹火的身段,清媚而艳丽的姿容当中,久久不能还魂!绝色,真绝色……虽然不及牡丹公子的美艳,却也足以叫人意乱情迷,丧失理智,抛妻弃子!
宫疏影半倚在琴座上,冷眼看着座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指节捏得喀喀直响。
忽然,耳侧悠悠传来一句问话。
“台上那位,莫非就是太子?”
“你怎么知道?”
宫疏影正在气头上,那人又问得突然,几乎是没有防备地回了一句,话音未落即便心下一惊,回头冷冷地盯着来人。
“你是什么人?”
来人戴着玄色面具,一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紫色,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把刚才的事情忘了。”
有那么一刹,宫疏影微微失神,再次清醒之后便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有些诡异,像是脑子里空了一块。
台下已经开始漫天叫价,沸沸扬扬的,金额一直往上涨,但都没有太大的跳跃,皇甫长安最关心的那两个家伙,还没有开始比斗。
直到破云鸣霄喊出了:“十万两……”的天价!
台下顿然一片哗然!
下一秒,上官无痕立刻追了一千两。
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全留给了这两位卯得起劲的败家子在比拼谁更败家……
两人正杀得激烈的当口,却不想天字号的雅间里突然杀出一个惊天大雷,把天香楼的一干富豪吓得小心肝儿抖了两抖,皇甫长安微咧着的嘴角抽了抽,最终没能合上。
那个惊天大雷名字叫做——
“一百万两……黄金!”
☆、16、我要我去伺候土豪大大!
次奥!一百万两……黄金?!买初夜?!什、什么节奏?!他家里是开金矿的?!穷得只剩下金子了?!
狂喜之外,皇甫长安怔怔不能回神……是幻听吧!一定是幻听吧?!
方此时,为了保持神秘性,在跳完舞之后皇甫长安就退居到了后台,本打算磕着瓜子儿看那两个二世祖为了她大打出手,却是完全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来这么一个土豪大大……吓得她手一抖,直接把瓜子戳进了鼻子里……好痛!艾玛是真的!
瞥了眼皇甫长安乐颠颠儿一副魂都要被勾走的样子,宫疏影蹙着眉梢,不高兴地轻哼了一声。
“又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
皇甫长安依然处于震撼状态,胸口的小心肝儿被震得抖啊抖啊,在场之人,哪怕是宫疏影都不能理解她的那股子鸡冻……因为!这里是她的地盘啊!那一百万两金子,可都是她的钱了啊!
听到宫疏影的酸言酸语,皇甫长安半点也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挑了挑眉梢,睨了他一眼。
“有本事,你也败个家给我看看呀?”
宫疏影一滞,憋屈至及……怎么大伙儿都这么现实啊,这世道没法混了好吗!
勾了勾那妩媚的凤眼,宫疏影忽然想起了什么,继而脸色微微一变,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担忧地提醒了皇甫长安一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小心玩火**……”
皇甫长安还在那儿吊儿郎当地得意,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玩火**?”
“一沾到金子就蠢得没救了……”宫疏影摇摇头,揽过皇甫长安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不安分的爪子缓缓攀上了她半祼在外的大胸肌,从她身后俯身靠上前,咬住了她的耳朵,“别忘了,这一百万两黄金,买的不是别人,买的可是你的初夜啊……你的初夜,还有吗?”
艹!差点忘了这茬!
皇甫长安猛地跳了起来,一扬手,笔直地劈向宫疏影的面门,厉声喝了一句:“快!把我的初夜还给我!我要去伺候土豪大大!”
“……!”宫疏影哭瞎!
现实真是太残酷了,没钱就没地位啊有没有!就连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三,都能威胁到他这个“正房”的地位,活不下去了,他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去!
被宫疏影这么一说,皇甫长安瞬间就欲哭无泪了。
艾玛为什么这里是古代啊?!为什么这里的科技这么不发达啊?!导演儿可不可以借给她一台时光机用用,让她先回现代把Chu女膜给补上了先,再穿回来,给土豪大大……破!
犹豫再三,眼看着台上主持拍卖的小倌儿迫于形势就要敲定了买主。
皇甫长安万分痛苦地捅了一下宫疏影,仿佛要生生地从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你……去竞价!把我……买回来!”
敢一口气喊出一百万两黄金的土豪,恐怕数遍全天下都没几个,皇甫长安猜不出对方的来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般巨无霸型号的“嫖客”,她玩不起好吗!
真要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到时候哭爹喊娘都来不及了有没有!
所以,一定要忍住!贫贱不能移,贫贱不能移……不就是一百万两的金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嘤嘤嘤!可是还是很想哭啊肿么破!
看着皇甫长安纠结得连眉毛都打结了,宫疏影心下松了一大口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还要小心翼翼地确认,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迁怒了。
“你确定?真的不要那一百万两黄金了?”
他其实非常怀疑……要是皇甫长安的初夜还在,这个没贞操的妞儿绝逼就二话不说地扑到土豪大大的荡床上了!
好险啊!亏得他抢在前头把这小妞儿给办了!把她的初夜给破了!嗯哼!长安的初夜是他的,他才是皇甫长安真真正正的第一个男人!这是天塌下来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哪怕你有一千千千……千万两黄金,都买不走!所以啊,有钱有屁用,不如先下手为强来得实在!
皇甫长安紧紧捏着拳头,咬碎了一口银牙,甚至连嗓音都因为过于心痛而在微微地发颤。
“喊价吧……劳资不要了!”
别了,一百万两金子,咱们来世再见,下辈子……她发誓一定要投胎当土豪!
天字阁包间的碧玉珠帘直直垂在窗奁上,一动未动,隔绝了皇甫长安探过去的视线。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对于未知的人,无论是敌是友,她都不会莽撞接近。对方不可能是傻子,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的初夜而开出这样的天价,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用这样的手段买走“她”,而不是直接亮明身份找她。眼下对方在暗她在明,这种阴沟里行船的事还是少干为妙,免得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宫疏影也是同样的顾虑,抬眸瞟了天字阁一眼,若有所思。
嫣红的朱唇轻轻张开,正待喊出“两百万”的……吐!血!价!
老鸨儿敲了两下门,却是笑容满面地推门走了进来,腰肢扭的那叫一个喜气洋洋,俨然一派捡了金子的神态。
“小暖儿,今个儿你可真是遇到贵人了,天字阁的那位爷吩咐了,一百万两黄金买你一个自由身。诺,这儿还有一张千两的银票,说是给你赎身后安家用的。”
此话一出,皇甫长安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以便确定它还在!
一百万两黄金买她一个自由身?
这、这、这……不明摆着送她一百万两黄金么?!土豪别走!土豪我们做朋友吧!我就喜欢你这么大手大脚、豪气干云、人傻钱多的土豪啊!
宫疏影闻得此言,不由微微勾起了凤目,妩媚的眼尾陡而凌利了三分,他觉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挑衅!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取悦他家长安!快滚粗来,爷要跟你单挑!
怔忪了片刻,皇甫长安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狗眼唰的就爆出上百万瓦的亮光!状似发情的公豹子见到了母豹,“噌”的一声闪速弹了出去,笔直地冲向那间天字号雅阁!
教!父!大!人!一定是你对不对?!
次奥!你知不知道窝等你等得掬花儿都开了谢,谢了开,开开谢谢一万次了!
教父大人!亲爱的!哈尼!窝来了!你的出场方式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人傻钱多,哦不……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霸气侧漏啊!
“砰!”
重重地推开天字号雅间的房门,皇甫长安还来不及收起的狂喜,就那么傻傻地凝固在了脸上——
虾米?!木有人了?!
开什么玩笑!跑那么快是要闹哪样啊魂淡!特么劳资又不是城管!
宫疏影后一脚就追了上来,先是瞟了眼大失所望的皇甫长安,继而才看向雅间内,却只见得那里面早已人去楼空,桌子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一行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甫长安吸了吸鼻子,靠在柱子上,有点小难过。
魂淡啊……哪个傻Ъ这么蠢,白送给她一万两黄金,却不肯出面见她……
为什么不肯见她啊……她都已经长发及腰了啊……
教父大人,到底……是不是你?!
宫疏影第一次见到皇甫长安露出那种表情,就好似巨大的希冀一下子落空了一样,有种难以言述的落寞。
不用她多作解释,单是从那般失落的神态中,就足以看出她对那个她想要见到的家伙,究竟有多么的在乎……在乎到让他的心狠狠地一抽,嫉妒得险些要发狂!
她……想见谁?!
见到老鸨儿走过来,皇甫长安稍微收敛了情绪,抬眸问她:“有没有查出来,刚才在这间阁子里的,是什么人?”
老鸨儿摇头,面露难色。
“对方很神秘,探不到半点消息。就连方才那张银票,都是那位爷叫属下递给我的,门也一直紧闭着,我本想瞧上两眼,也给人挡在了外头……”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抬头跟宫疏影对了一眼,愈发摸不透状况了。
而远在数里外的江面上,一艘奢华的竹筏正荡漾着漂向天际。
竹筏的前端立着一名白衣胜雪的男子,俊秀的身姿如同盛开在高原雪域之巅的白桑花,散发着一股神秘而金贵的气息。
如墨的长发散落在白衣上,只用一缕简单的银白带子将前面的头发束在了脑后,整个人仿若剑一般冰冷。
男人望向天际的一双眼睛似乎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静谧得宛如幽潭,左耳的耳垂上刺着冰紫色的坠子,摘下的玄色面具之后……是一张足以令全天下的男女都为之癫狂的绝美容颜。
守在一边的老叟忍不住上前询问:“宫主,您真的……不跟小公子见一面吗?”
男人眉似雪峰目若流冰,闻言久未答话,就在老叟要放弃的那一刻,才听得一声轻叹,却仿佛重逾泰山。
“现在,还不是时候。”
土豪没见到,天香楼里的戏码还是要继续上演。
皇甫长安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同时也意识到了一点……现在的她,还远远的,太弱了!
不仅没能把土豪大大的金掬花采进小背篓里,甚至连土豪的来历都没有探明白,要是对方有心嫩死她,她的掬花儿恐怕早就残了一万次了……所以,她必须要尽快的,强大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土豪大大的金掬花,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教父大人!
她有预感,教父大人很有可能也穿越了过来!
当初她穿越的时候,就是因为不小心把血滴在了凤形戒指上,那个时空,除了凤形戒指,还有一枚龙纹戒指,只要教父大人拿到了那枚龙纹戒指,一定也可以穿越过来……
但是,她唯一不确定的是,教父大人会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在那个时空所拥有的一切?
艾玛,好捉急!
见一面怎么了?见一面又不会怀孕!别有事没事的就知道装逼,就知道搞神秘!真是的……君子坦蛋蛋,小人藏**!鄙视丫的!
走出天字雅阁到天香楼的一隅,皇甫长安心里头憋着气,扬手就扔出了那张一千两的银票,拍着桌子大叫。
“来人!上酒!喝不醉就砸了你这招牌!”
老鸨儿闻言立刻上前劝诫,陪着皇甫长安一唱一和,招引旁人的注意力。
“哎哟!小暖儿你这是闹的哪门子脾气?难得有人替你赎钱,还你自由身……”
“贱婆娘!给我闭嘴!”皇甫长安甩手砸过一个杯子,嚷嚷着骂道,“姑奶奶的闲事儿轮不到你来管!”
老鸨险险躲过那杯子,不由得也怒了。
“给你三分颜色还真敢跟老娘开染坊?哟呵,赎身了就敢跟老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就你这贱样儿也指望飞上枝头做凤凰?别做梦了!人家指不定闲着没事干耍你玩儿呢!敢在老娘的地盘耍泼,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来人啊,把这个小贱蹄子——”
众人见状,不免丈二和尚摸不透头脑,只能凭着所见所闻猜测个大概。
八成这火爆的小妞儿是跟谁赌气,特地跑来最负盛名的妓院里来挂牌卖身,想刺激刺激那谁,结果那谁来是来了,赎身也赎了,可依然还是没搭理她,所以小妞儿才发起了脾气。
但那老鸨儿也不是吃素的,靠山硬得很,这儿又是在皇城,虽然不能拿小妞儿怎么样,但也不会由着她砸场子,所以就吵起来了。
就在老鸨要唤人把小妞儿拖出去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厮急急上前阻止了她,随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老鸨立刻眉开眼笑,上前对小妞儿道。
“你丫头命好,这不又有贵公子唤你喝酒了,你不是想醉吗?那贵公子说要与你斗酒呢,你应是不应?”
小妞儿挑眉:“有不要钱的酒喝,为什么不应?”
瞧着小妞儿进了包间,众人没了热闹可以看,随意聊了几句便也不再关注,只暗叹这有钱人家的孩子……果真的花钱如流水,败家败得那叫一个威武霸气!岂不知那老头儿听闻了此事,会不会气得吐血?亏得他们没这样的娃儿,否则呕也要给呕死了。
此时,天香楼最中间的台面上正唱着戏曲,伶人歌姬的声音惟妙惟肖,楼里边又是酒香脂粉满溢,醉生梦死……那一百万两黄金的天价,放在朝堂上或许是惊人的数字,然而在这青楼馆苑里边,左右也不过是添了几分笑谈的料子。
后院中,南宫璃月闲来无事,便经常来楼里逛逛,好造出一个流连花街的风流形象。
却不想今个儿晚上,会碰上这样的一出好戏。
皇甫长安虽然没有跟他透露什么,但毕竟这儿是她的地盘,所以他顺藤摸瓜,多少猜到了那个卖身的小妞儿其实就是她自己……
睁开闭目养神的凤眼,流目转望向小路边上的石灯,端的是别出心裁,精致而惹眼。
“斩风。”
“殿下,有什么吩咐?”
“这些日子不必护在本殿身边了,那天字阁的人……务必要查清楚。”
斩风闻言微愣,继而恭谨地应声答下:“是。”
大伙儿表示都很好奇……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直斗了十多坛精酿,才把小妞儿彻彻底底灌倒,上官无痕也开始有些微醺,眸子里却闪烁着野兽般的光泽。
他长得不算难看,甚而还有些耐看,因此皇甫长安才能容忍他的咸猪手在自己脸上抚了几下,继而又被打横抱上了马车。
长路漫漫,上官小侄子也不猴急,伪君子即便是伪,在某些时候也还算君子,这点却是真小人比不上的。
皇甫长安心如明镜,他定然是想回府后把自己弄清醒了再动手,毕竟那样才能玩得更刺激。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而且,他能不能安全地把她给“劫”回侯府,目前为止也还是个未知数……因为那个时候在天香楼里,皇甫长安分明已经看见了破云鸣霄眼中的惊艳,迷恋,以及那股子对她近乎于痴狂的占有欲!
小样儿,她都亲自出马了!要是没能把这两个家伙引诱得大打出手,岂不是太对不起她那出卖了色相的36d大胸肌了?!
果然,马车行到一半,就被拦了下来。
然后就是一阵混乱的厮杀,破云鸣霄不敢真的杀了上官无痕,这次拦截的目的也全是为了带走她,所以使了些卑劣的手段洒了**药,再加之上官无痕喝多了酒,警觉性降低了许多,不免就着了道。
没过多久,皇甫长安腰身一沉,就给捎上了另一辆马车。
听着一路车轱辘的响声,好几次,皇甫长安都险些被破云鸣霄摸得抓狂……
那丫倒也没有太过下流,只是一个劲儿在蹂躏她的唇瓣,尼玛啊,劳资的人皮面具都要被你摸破了好吗?!
尤其是那魂淡光摸还不够,甚至俯身靠过来,湿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作势要吻她!
卧槽!吻你大爷啊!你要是敢亲下来,劳资就敢吐给你看!
“呕——!”
于是,就在破云鸣霄要吻上她的前一秒,皇甫长安抢在前头吐了他一身……
终于,某二世祖被她吐得恶心了,嫌弃地把她推到了边上。
“二少爷,您回来啦!”
甫一入院,便有一名美姬迎了上来,虽然皇甫长安闭着眼,看不见她的容貌,但就凭她那婉转娇滴的嗓音也可以肯定,这绝对是一个娇艳欲滴的大美人。
不等破云鸣霄开口,内殿便炸响了一片丝竹声清,随即多名美姬娈童上前簇拥着破云鸣霄步入寝殿,皇甫长安暗笑,这可不就是探子来报的“夜夜笙歌”?
被灌下一杯茶,有解酒的成分,也有合欢散的成分,缓缓睁开眼,皇甫长安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周围:“这里是哪里?”
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破云鸣霄就解了大半的衣裳,靠在美女怀里香软温存,瞟了眼她身上脏兮兮的衣物,不禁蹙着眉头吩咐。
“把她带下去洗干净了再带过来。”
“是。”下人盈盈屈礼,扶着摇摇晃晃的皇甫长安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还不见皇甫长安回来,破云鸣霄等得不耐烦。
“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二少爷,奴婢再去催催……”
捏着原先那丫头的声音回话,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自繁拢的发髻内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藏在袖子里,继而才款步走了过去。
推开门进屋子的时候,皇甫长安装做不小心跌了个跟头,识相的丫头立刻上前扶起她,就这么一闹,便没人理会起那突然消失的侍婢来。
抬眸转了一圈屋子里荒淫放荡的场面,就算皇甫长安是真醉,见了这阵势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疾步上前指着破云鸣霄控诉。
“你故意把我灌醉,又把我带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破云鸣霄笑得霸道,一把拉过皇甫长安掐上她的腰:“你说呢,我的小美人儿?”
他的手劲很大,皇甫长安冷不防被他拽了过去,即便顺势贴上他的前胸。
确定他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衣物后,微翘的嘴角又上扬了三分,敛眉之间,消音的枪弹穿膛而过,与此同时一支利箭陡然间破窗而入,穿过皇甫长安的肩头洞穿了破云鸣霄的心脏!
破云鸣霄瞬间瞪大眼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屋子里头,丝竹仍在继续,舞姬娇吟生香,只有几名受惊的侍姬尖叫出声——
“啊!”
“有刺客!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救命!”
趁乱收回了引导利箭的丝线,皇甫长安顺势把手枪扔进一个花瓶中,而那架小弓早在射箭之后就自动反弹到花坛里碎成了几块。
黑亮的眸中倒映着那一拨慌乱惊惧的歌舞美姬,皇甫长安瘫软在地上,刺穿了胸背上的血袋,伪造成被箭矢穿透的迹象……
这儿毕竟是破军府,她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顺利逃脱,更何况她也不能逃,她是从天香楼出来的,她若没了影子,难免破军府不会一怒之下夷平了整条花街!
正想着,外面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慌忙赶过来一群人……
☆、17、大胸肌起伏了一肌下
“霄儿……发生了什么?……”
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匆忙赶来,素来严正的面容上露出少有的慌张,急切的步伐微微有些凌乱,但依然保持着相当的镇定和端庄,直到在奔至门口看见室内惨状的那一瞬,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就瘫了下去。
“霄儿——!不!我的霄儿!霄儿你怎么了霄儿?!你不能有事啊霄儿!你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叫为娘怎么活啊……”
“夫人!”跟随在身边的侍婢慌忙扶住了她,一个个脸色煞白,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
“霄儿……我的霄儿……你醒醒!……醒醒啊霄儿!……”
妇人踉踉跄跄地奔到破云鸣霄身边,抱着他的尸体用力的摇晃,嚎啕哽咽不断,原本冷漠刻薄的面容因着那滚滚淌下的泪水,以及忧惧悲切的神情,而软化了几分尖酸,撕心裂肺的哭号一时间叫人唏嘘不已。
皇甫长安闭着眼睛装死,看不清屋子里的境况,只能靠耳朵辨声。
第一时间赶来的这个妇人即是破军府的大夫人,破云炎业的大房,也就是破云鸣霄的生母。
同时也是,破军府二夫人嫡亲的姐姐。
据说当年破云炎业一见倾心的便是二夫人,上门求亲的也是二夫人,只是不知道当中出了什么差错,洞房花烛夜掀开喜帕一看,竟然是姐代妹妹而嫁,说是妹妹身染恶疾不便成亲。后来破云炎业到底还是娶了二夫人,只可惜两人夫妻缘浅,二夫人嫁到破军府未满一年,就因难产而亡,只留下一个血脉,也就是破云鸣钰。
因着生母体弱多病,破云鸣钰自小气血不足,然而天赋异禀,又乖巧懂事,一直很讨破云炎业和破云老爷子的喜欢。
只可惜,失去了母亲的庇佑,破云鸣钰的小命一直都很悬,好几次差点一命呜呼,甚至还在十岁那年坠马摔伤了腿,从此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与轮椅君相亲相爱相伴到白头。
所以,鸣钰大美人儿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一件极度不易的事情,看在他活得比自己还惨的份上,皇甫长安决定,以后一定会对他的娇弱小雏菊温油一点的!
至于破云鸣霄呣子二人组,要说他们没干半点儿坏事没藏半颗儿祸心,皇甫长安打断狗腿都不信,恰巧眼前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就顺便帮鸣钰大美人把血仇给报了,让他知道她对他的好,以后在床上的时候,也能主动一点儿!
哟哟!鸣钰大美人儿,快洗白白了躺好等本宫过来偷香!
“将军……您可总算来了……这……二少爷他……”
见到破云炎业沉着脸色大步走来,管家忧虑地迎上前,颤颤悠悠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跨进门槛,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破云鸣霄身边,破云炎业伸手把住他的手腕,凝眸探着他的脉搏,一双幽深的眸子顿时间就暗了三分。
只不过,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并且作为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军人,破云炎业脸上的悲痛并没有太过明显。
转眼扫了四下一圈,看了眼倒在地上血染衣裳的皇甫长安,又瞟了眼那支射穿两人的箭矢,破云炎业森寒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被洞穿了一个黑孔的格子门上,冷冷地下令护军。
“通知下去,封上所有的出口,给我搜!”
“是!将军!”
一队护军得令迅速闪离,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关上了破军府的所有门户,立刻在府中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只不过,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搜查到凶手。
因为真正的杀人凶手,就躺在破云炎业的眼皮子底下,装shi挺尸。
护军还未走远,紧接着又挤进来一拨人。
“爹爹,发生什么事了?!二哥他……”
风风火火冲进来的少女是破军府的五小姐破云雪瑶,才一见到破云鸣霄胸前的殷红,便立刻止住脚步失声地叫了起来。
“……啊!二哥他真的、真的……”
“死了!霄儿真的死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一直在恸哭的大夫人甫一见到跟在她身后的破云鸣钰,红肿的双眸中即刻迸出毒汁。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一定是你们杀了霄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嫉恨霄儿,我就知道你们一直怀恨在心……反正霄儿走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我要为霄儿报仇!我要你们都给霄儿陪葬!”
激愤之下,丧失了理智的大夫人忽然厉声尖叫起来,狰狞着扑上去一把抽出护卫腰间的佩剑,朝轮椅上坐着的破云鸣钰猛然刺去!
“大娘你冷静点!”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到破云鸣钰,破云雪瑶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推开了她,大夫人被猛的推倒了一边,撞到了架子上的花瓶。
“哐啷”一声脆响,碎裂的瓷片扎破了大夫人的手,殷红的鲜血登时淌了出来,吓得破云雪瑶白了脸色,往后退了两步:“我、我不是故意的……”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大夫人红着眼睛,散开了满头凌乱的长发,淌血的双手仍死死握着剑柄,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一边挣扎着爬起来,疯疯癫癫地还要去砍人。
“够了!”破云炎业黑着脸厉喝一声,冷冷地吩咐下人,“把大夫人送回房!”
破云雪瑶扶着破云鸣钰的座椅,剔着眉看着大夫人哭嚎着被一群人架了出去,不禁低低冷哼了一声,丽眸之中腾起几分报复的快感。
她和娘亲平日没少受大夫人的委屈,眼下二哥死了虽然有些叫人难受,然而看到大夫人这般落魄,自然觉得大快人心……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绝了,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破云炎业瞧见了她眼底的快意,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却也并未多做指责,只沉声道:“你们也先下去!”
“爹——”头一次被破云炎业呼喝,破云雪瑶忍不住有些委屈。
“下去!”
破云炎业此时早已烦乱无比,哪里还顾得上她的感受,语气愈发的冷硬。
“哼!”破云雪瑶一蹬脚,松开手一个人跑了出去。
破云鸣钰自始至终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即便看见了破云鸣霄的死,和大夫人的癫狂,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闻言只淡淡地拢了拢袖口,朝破云炎业微微鞠了个躬。
“那孩儿先行告退了,若是父亲有什么吩咐,孩儿随时候命。”
破云炎业从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临出门前,破云鸣钰抬眸朝着地上躺着的那名少女多看了两眼,清澈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微光,意味莫名。
破云炎业也稍稍注意到了那名被贯穿了胸腔的妙龄少女,因为刚梳洗过,所以整个衣着打扮跟屋子里的美姬不太相似,且那张娇艳的面孔,比起破云鸣霄先前的那些侍妾,显而易见要美上几分。
“她是哪里来的?”
“回将军,她是二少爷、二少爷……”青衣小厮紧张地揪着衣角,迟疑着要不要说实话,忐忑不安的视线对上破云炎业犀利的眸光,立刻一个激灵全吐了出来,“她是被二少爷从、从上官公子的马车里劫回来的!”
破云炎业蹙眉:“哪个上官公子?”
“就是……就是上官侯爷的侄儿,上官无痕……”
“又是他?”
破云炎业的眉头拧得更深了,先前两人在花街的天香楼里大打出手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破云鸣霄私底下的风流事他管得不多,便也没有过多干涉。没想到两人结下了梁子,这才过了几天就又闹了起来,霄儿还做出了这种事情?
“启禀将军!属下在花园里找到了这个——”
屋外,一名护卫匆忙赶了进来,在破云炎业面前摊开双手,奉上了半块碎玉。
破云炎业拿起碎玉,凝眸看了两眼,那是一块玉佩砸碎了以后掉下来的小半块,碎玉的质地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极品美玉。
“钰儿,”开口叫住了破云鸣钰,破云炎业上前两步,把碎玉递到了他面前,“你对这种玩意比较有研究,你看看,能不能知道这块玉的来历?”
破云鸣钰接过碎玉看了两眼,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块玉质地上乘,纹样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皇族贡品。”
破云炎业眸色一紧:“你的意思是,下手的人……有可能是宫里来的?”
破云鸣钰微微抿了抿嘴唇,分析道:“不见得一定就是宫里的,也有可能是作为赏赐赏给了大臣,宫里头的贡品出入都有详细的记载,父亲只要托人去查一下,想必就能查到此玉的来历。”
“嗯……”破云炎业点点头,面露赞赏之色,尔后神色一凛,“为免凶手毁掉线索,我现在就进宫一趟!”
说着,破云炎业就大步流星地捏着碎玉走了出去。
无论如何……杀子之仇,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破云炎业一走,屋里头就只剩下几位女眷,和哭哭啼啼吵闹不止的美姬娈童,一下子没有了主事的人。大夫人虽然受了刺激短时间内失去了理智,然而几位夫人忌惮于她平日的积威,也不敢招惹麻烦,大公子和老爷子又一早出了门不在府中,管家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年龄较长的破云雪嬛身上。
破云雪嬛冷哼了一声,她本就看不起破云鸣霄狐假虎威的做派,又耿耿于怀大夫人呣子二人对破云鸣钰的刁难,见状只上前拍了拍破云鸣钰的肩膀,道。
“这里就交给你了,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说着,袖子一扬,转身走入了夜幕之中。
“那……鸣钰少爷您看……”管家自然看得清局势,这二少爷一死,大夫人必然失势,虽然还有大少爷在,然而大少爷的生母出身低贱,不见得能成气候,且四少爷自小就受将军和老将军的宠爱,十分有望成为下一任家主,即便赶着讨好,“该如何处置这些美姬娈童?”
破云鸣钰淡淡地扫了一圈,尔后微提嘴角,温柔地吐出几个字。
“男的全数斩首,女的……充军妓。”
“啊!”众人闻言,齐齐变了脸色,纷纷跪地求饶,“不要啊四少爷!饶了奴婢!四少爷开恩……求求四少爷,饶了奴婢吧……”
更有胆大的美姬跪着朝破云鸣钰扑了过去,一边爬一边讨好:“四少爷!奴婢不要去军营!奴婢、奴婢可以伺候您……只要四少爷开恩……奴婢生生世世都只伺候您一个……”
然而,不等那美姬的指尖触到破云鸣钰的衣角,就被从轮椅中射出来的铁锁穿胸而过,笔直钉到了柱子上!
见破云鸣钰转身要走,管家指了指地上那名被抢来的少女,不免觉得有些棘手:“四少爷……那名女子,又该如何处置?”
破云鸣钰抬了抬他那柔软的睫毛,回眸又朝皇甫长安的“尸体”瞥了一眼,淡然道。
“随便找个荒郊,埋了。”
艹艹艹!
皇甫长安闻言大怒!劳资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居然要把劳资埋了!
气shi了!谁都不要拦着劳资!劳资要**他全家!
破云鸣钰眼尖,察觉到了挺尸的少女那微微起伏的大胸肌,一双春花秋月般剪水的眸子弯得更深了两分,薄唇轻启,又追加了几个字。
“记得埋深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次——奥——!
破云鸣钰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劳资要跟你拼了!再也不爱你了!你哭着给劳资跪舔,劳资都不会再看你一眼!魂淡!
看到那36d的大胸肌又狠狠起伏了一下,破云鸣钰的眸色微微柔软了几分。
他刚才那么说只是试探一下,想要确认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不过眼下看来……那个家伙还没有死……她,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联想到之前太子殿下说要帮他杀人,破云鸣钰不禁又抬眸扫了那少女两眼,暗叹了一声太子殿下的手里卧虎藏龙,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敢在破军府里杀了破云二少,玩得一手栽赃嫁祸的好把戏,手段却是干脆利落,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哪怕是现在,他明明确认了她就是杀人凶手,却依然摸不透,她究竟是怎么杀的人?
不仅杀了破云鸣霄,甚至还顺带着杀了她自己?!
电石火光的瞬间,破云鸣钰忽然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那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却犁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迹,把他自己都微微惊了一下……
一想到会有那种可能性,破云鸣钰没来由地在静谧的心湖荡开了一层涟漪,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那个家伙……似乎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命令一下,屋子里的娈童美姬就被接二连三地砍晕,带出了房间进行各自的惩处,而皇甫长安也不幸地被人装上了板车。
只不过,她不是土豪,就算有幸被拉上了板车,也没有切糕的命……
一路板车的铁轮子咕噜咕噜地在石子地上滚过,拉到了远离皇城的荒郊野外。
浓重的夜色中,乱葬岗里阴风四起,深秋时节还未来得及腐蚀的枯叶漫天飞扬,寒雾大团大团地笼罩横七竖八的坟丘,半空传来寒风凄虐的呼啸,似乎连山河都在颤抖,运送尸体的小厮忍不住整片整片竖起背上的寒毛,仓促的脚步愈发凌乱。
“快快快,挖个坑……就把她埋在这里得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铲子凿地的声响。
片刻后,皇甫长安身体一轻,被甩进了土坑里,迎面扑来几铲子沙土,糟心得让她想诈尸!
不过那么一来,破云炎业肯定又要怀疑到她的头上,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闷闷地被人活埋……泥煤的!破云鸣钰!这笔账劳资记下了!别指望劳资会手下留情!
洗好你的小雏菊,劳资要是不上个满清十大酷刑,劳资就……就长**!
没等皇甫长安把破云鸣钰从头到脚意奸一遍,忽然听得上头的小厮颤着嗓子尿急地喊:“快……快看、看那……那是什、什么!”
“鬼、鬼火啊!”
一阵山风刮过,在半空中呼啸成凄厉的悲鸣,土丘杂草间幽幽的火光闪烁着飘近,吓得两个小厮慌忙地铲了几下土,便就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地推着板车跑了开去。
等到两个人的声音彻底消失了,皇甫长安才扒开了盖在身上泥土,从坑底爬了起来……
转眼望了圈四周幽漆的荒野,不禁悲从中来。
尼玛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太子不当,非要跑来挺尸,非要跑来乱葬岗当shi人……这节奏不对啊!导演麻烦您改下剧本成么?再这样玩劳资,小心劳资爆你掬花好吗?!
“嘶——”
忽然,一声马啸,自雾气中奔来一匹骏马。
皇甫长安以为那是白苏找来的马匹,即便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抽着鞭子扬长而去。
幽冷的山林之中,一架马车缓缓走了出来,掀开车厢的帘子,步出来的是一张轮椅,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白衣胜雪。
举目望着马匹消失的方向……那条路,直接通往的便是皇宫。
破云鸣钰微微勾起嘴角,白璧般的脸颊边露出细碎的梨涡,给那张月色下温润的脸庞,平添了几许俏丽。
“天音,你追上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
“是,少爷。”
皇宫里,破云炎业拿着凶手留下的碎玉,找到了掌管贡品的公公,得到的回答则是——
“这块玉佩小人有印象,是上个月送进宫来的贡品,如果奴才记得没差,应当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给武安侯的生辰贺礼……只是不知,怎么会落到了将军的手里?”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这件事……你也不要跟任何人透露出去。”
“小人明白。”
而被人迷晕的上官无痕,此时此刻正在侯府中大方脾气,想着一定要争回这口气!无论如何,也要狠狠地教训一顿破军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少爷!
行至中途,皇甫长安还是觉得不放心,谨慎起见,便调转了方向折到了花街的天香楼。
泡了个澡换了身男装,才从密闭的后院走了出来,老鸨儿见了她即刻迎了上去:“公子,可算等到你回来了……雷师傅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遇到点麻烦,让您明儿个赶过去瞅瞅呢!”
“好,”皇甫长安摇了摇折扇,觉得有点儿冷,即便收了起来,笑道,“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过去。”
天音一路追踪到了天香楼,就不见了皇甫长安的踪影,本想再进去探个究竟,然而那个园子看着简单,实际上设下了阵法,他不敢轻易闯进去惊动了对方,只得打道回府,把探到的一点消息告知破云鸣钰。
破云鸣钰闻言也不气馁,只浅浅一笑,如山间流云。
“天香楼是吗?寻个时间,本少爷也去逛一逛……”
天音暗暗打量了一番坐在轮椅上的某温雅少年,心下暗自腹诽:“这……少爷……那种地方实在不是您该去的……会……伤了自尊的亲……”
第二天,皇甫长安依约去了白安山。
自从有了雷霆震这个巧夺天工的能手加盟之后,对于火器的研发即时就有了一个很大的跨越。
其实一开始皇甫长安并没有抱太大的野心,只想着能制造出简单的一些火器,毕竟现代的那些武器对这个年代来说过于先进了。然而转念一想,或许她不该小瞧了古人的智慧,就是在现代,也还有很多古人的技术是不曾被解密的,而且古代的那些精妙的暗器,就是放在现代,也不一定能够制造得出来。
再者,皇甫长安对于枪支弹药这些小型的杀伤性武器非常的熟悉,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画出结构图来,教父大人从事着军火的交易,屋子里也有很多关于大型武器的文件资料,所以,皇甫长安才想着试一试,反正试一试又不会多长两个蛋!
意料之外,雷师傅的技艺简直叫人惊叹!
按着她给出的图纸,就算不能制造出像现代枪支有那么远射程的武器,但也能像模像样地打造出在这个世代非常具有优越性的枪械!
可惜的是,制造枪械的工艺过于复杂,无法投入批量生产,是以目前也就只有她,能享受到使用手枪的待遇。
☆、18、你是本不是暗恋本宫?
“太子来了,这边走……雷师父正等着您呢!”
同第一次见到皇甫长安的时候,道观里的弟子们对她的态度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尽管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其才干见识却令人由衷地敬佩折服,尤其是见到了从她那异想天开的构思中所诞生出来的威慑力惊人的火器之后,就再也没有谁敢小瞧了太子殿下。
那个谁……说太子殿下是天下第一废材的,一定是眼睛长在掬花里了!
皇甫长安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山洞外,既而转开石门走了进去。
石门内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石门外,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派大自然的风光美景。
而在石门里面,则是一个庞大的山洞,山洞内,摆着各种各样的器械,刀,剑,弩,弓,战车,盔甲,甚至还有大型的正在打造中的大炮!上百名从各地重金聘请的能工巧匠在其间挥洒着汗水,如火如荼地锻造着,见到皇甫长安走进来,皆是恭谨有加地行礼招呼。
皇甫长安一一点头应声,随着老道长走到了最深处的一间密室内。
“太子!你怎么才来!我等你等好久了!”
雷霆震是个不折不扣的机械狂人,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繁文缛节高低贵贱,生平唯一在乎的就是两样东西,第一是他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第二则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武器甲械,他那双黑眸之中的炙火,也只为这两样东西点燃!
而自从他的发妻在被紫宸太子挟持的过程中不幸染病身亡之后,雷霆震的眼中就只剩下了“报仇”这两个字。
所以,他几乎比皇甫长安更迫切地想要制造出逆天的武器,重返紫宸的帝都,去炸他一个山河变色,日月无光!为惨死的亡妻奏一起悲恸的哀歌!让那些迫害亡妻的凶手,全部都给她陪葬!
皇甫长安表示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对他的态度便也没太过计较。
“什么事情这么急?到底遇上了什么麻烦?”皇甫长安看着一片狼藉的“实验室”,目光在揉得不成样子的图纸上扫了两眼,问道,“难道是图纸有问题吗?”
“不是,图纸没问题,”雷霆震放下了右手的图纸,左手的酒坛,站起来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是我的问题。”
“哦?怎么……?”
“有些东西需要特殊的工具才能打磨出来,现在我的手头没有那些工具,要打造工具恐怕也要花上相当长的时间,如果可以的话……”雷霆震捏了捏拳头,甚至连说到“紫宸”两个字的时候,都能迸出几许恨意来,“可能要麻烦太子,帮在下跑一趟紫宸,去取回在下惯用的那套工具……”
“好,”皇甫长安微微眯起凤眼,想到了一个人,“本宫试试。”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下她的手里头正巧就有那么一号人,也就是她先前答应过擎天崖大哥,要帮他从破军府的地牢里救出来的神偷嫂子!
现在她已经帮破云鸣钰杀了破云鸣霄,他也该按照约定,把嫂子还给她……只希望嫂子在地牢里待了那么两年,身手不要变差了才好。
出了山洞,天色尚早。
昨个夜里皇甫长安劳累了一整晚,又是卖艺卖身,又是色诱暗杀,又是被埋土坑啥的,以至于现在浑身酸软,困倦得很。
路过白安山道观后面的一汪温泉池,皇甫长安迟疑了一下,虽然知道在宫外沐浴不太好,容易暴露女儿身,但到底还是抵不住诱惑,便命白苏在树梢上把风,一解长衫跳了进去,靠在池边的石头上,一边泡澡一边困乏地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皇甫长安隐约间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惊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岸边,那个一手扶着树干,背对着她的身影……艹艹艹!怎么会是二皇兄?!他都看到了吗?!都看到了吗?!都看到了吗?!
他都……看到……什么了?!
此时此刻,皇甫砚真主仆俩还没发觉皇甫长安已经醒了。
两人背对着温泉潭子,窃窃私语着什么。
“殿下,你还好吧殿下?”
小德子跟在皇甫砚真的后头,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皇甫砚真骤然停下了的后背,再一抬头,就看到皇甫砚真几乎是有些慌乱地转过身来,把他推到了一边。
说实话,他从没见自家的主子露出那么不淡定的神情,甚至,还……
“咳……”
皇甫砚真轻咳一声,努力平复面上的神色,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巾,从容不迫地拭去了鼻尖下溢出来的点点血迹,恢复到一贯的淡漠。
“本殿无碍。”
“可是,”小德子还是不放心,瞅了眼那块莲白色的帕子上隐约的血痕,有些狐疑,“殿下您都……流血了啊……”
一边说着,小德子作势就要踮起脚尖,穿越他的肩头去看水池。
却不妨被皇甫砚真抬手在脑门上敲了下栗子,冷冷地瞪了一眼,道:“别多嘴!”
小德子吃痛地缩了缩脑袋,心里的狐疑更重了几分。
看出了小德子的心思,皇甫砚真蹙了蹙眉头,不管这小子对他有多忠心,皇甫长安是个……女人的秘密,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他也不可能会让小德子看到皇甫长安躺在水里头春光大泄的样子……那个家伙,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抬手又往小德子蠢蠢欲动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皇甫砚真收起帕子,淡然道:“我们回去吧。”
“哎,可是……殿下您还没……”
二殿下这回是来找老道长的,只不过刚上山的时候没老道长不在道观里,所以两人这才走出来逛了一圈,眼下绕过这潭子温泉就是去往道观的方向,二殿下还没见到老道长,怎么就说走就走了?
正纳闷着,温泉池中忽然传来了两人的呼喝声——
“白苏!你给本宫滚粗来!”
“殿下……”
“有人来了!你怎么不通知本宫!”
“属下……有叫殿下啊!只是殿下您睡死了……没有反应……”
“叫不醒本宫,你不会下来摇醒本宫啊?!蠢shi了……真是!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
“二殿下突然冒了粗来,属下一时间也没有察觉……可是属下虽然没来得及跳下来摇醒殿下,至少……都已经拿小石头砸了殿下两次了!”
“……次奥!你竟敢拿石头砸本宫?!”
“属下……迫不得已,请殿下降罪……”
“砸到没有?!砸哪里了?”
白苏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光祼的肩头:“……这里。”
皇甫长安低头,赫然瞧见了香肩上的两个红印子,即刻“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艹!好疼!”
白苏的表情顿时龟裂了……泥煤啊!现在才感觉到疼……太子殿下您的反射弧该是有多长啊!还是说您是用眼睛来感受痛觉的?!
“什么都不用说了!”皇甫长安素手一扬,笔直地指向潭子边最高的一棵松树,“去那儿挂着吧……挂到腿软了掉下来为止!”
白苏鼻子一酸,落下了两道宽面眼泪……嘤嘤嘤,太子殿下您不讲道理!
那厢,在听到皇甫长安的声音的那一瞬间,小德子仿佛遭了雷劈一样,忍不住从头到脚狠狠抖了两下,心里猛的就炸开了一团火花!
艾玛!居然是太子殿下在潭子里洗澡……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再联系方才皇甫砚真反常的行径,小德子再次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就无可避免地变得十分怪异了起来!
这这这……什么节奏?!看到太子殿下在沐浴,主子竟然会流鼻血?!难不成,难不成……?!
那啥,主子啊……您的袖子还在吗?
感觉到小德子愈发炙热的目光,皇甫砚真不知怎的,竟有些心虚,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说,却忍不住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这深秋季节,天干物燥的,难免……会上火。”
小德子微微动了动嘴角,最终没再说什么:“……”
说了还不如没说……这种理由太牵强了好吗?!神马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殿下!什么都不用多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没想到连淡漠疏离的主子都被太子殿下扯断了袖子,他对这个鸳鸳相抱何时了的世界……绝望了!
隔得有些远,两人说话的声音又不大,皇甫长安没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因此也不能肯定,皇甫砚真到底看见没有,看见了多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
千万不要知道啊!那样的话,她就少了很多调戏二皇兄的乐趣了好吗?!
迅速套上衣服,皇甫长安跃出水面,迎面走到皇甫砚真跟前,拿两道激光般的视线,在他清冷的面庞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在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
“二皇兄,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在皇甫长安拿眸光赤果果的扫视自己的时候,皇甫砚真一直都是半垂着眼睑,没有正视她的目光。
不然,一定会露馅的!
要是被皇甫长安看见了他眼中的那抹……惊喜……绝对会被她逮住了嘲笑上十天半个月的!
而且……就算她是女儿身,他也还是她的同宗兄长。
想到这一点,皇甫砚真的表情顿而更冷了几许。
“为兄此番上山,是为了把先前借走的棋谱还给道长,顺便请教道长一些事情,七弟若是没什么事,为兄便不奉陪了。”
“哈!反正本宫也没什么事情了,本宫跟你一起去吧!”
没有被撞破女儿身,皇甫长安心头不禁一阵窃喜,蹦蹦跳跳地跑上前去,挽着皇甫砚真的手臂习惯性地挂了上去。
皇甫砚真微微有些僵硬,指尖蜷了蜷,到底是没有推开她。
小德子傻愣愣地僵在原地,看着那两人手挽手地走开,心下百味陈杂,唏嘘不已,不知该以何种面目再面对那兄弟两人……妆妃娘娘,是小德子不好,是小德子没用,没能守护好二殿下的冰雪小雏菊,害他落入了太子的魔爪,从此万劫不复……
“殿下?……二殿下?”看到皇甫砚真再次走神,老道长不由得放下了指尖的棋子,笑道,“二殿下今日似乎有心事?”
皇甫砚真回过神来,闻言眸光微烁,跟着也将棋子放回了棋盒里,面露歉意。
“怠慢了道长,是本殿失礼,还望道长见谅。”
“既然二殿下心中有事,那便改日再续棋局吧……”老道长捏着白胡子笑了笑,体贴地建议。
“也好。”
皇甫砚真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坐在一边专心看药典的皇甫长安,秋日的阳光斜着打进亭子里,覆盖在她的长发上,发射出一层鎏金色的光芒。
她看得很仔细,一边捏着细长的笔杆,咬在唇瓣中,看书的速度却是极快,片刻后就翻了一页又一页,发出“簌簌”的响声,听着那样细微的声响,像是隐约间可以闻到书香。
小德子挺着脊背站在一边,见到主子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到了太子爷的身上,不禁在心头响起第二十六次叹息……一盘棋才下到了一半,主子就看了太子殿下整整二十六次……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主子您的魂儿给丢在了太子爷身上了么?
皇甫砚真对此却是不自觉,甚至连清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也不自知。
忽而,皇甫长安忽然扭过头来,对上了他的视线,随即裂开嘴角笑得奸诈,宛如阴谋得逞了一般!
皇甫砚真目光一烫,不太自然地挪了开来。
片刻后,眼前的光线一暗,皇甫长安倾身靠了过来,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脸颊,笑吟吟地戏谑:“二哥你是不是在偷看本宫?”
皇甫砚真微抿薄唇,轻飘飘地瞄了她一眼,淡然道:“没有。”
“还说没有,刚才你下棋那会儿,一共偷看了本宫二十六次!”皇甫长安咬着笔头不无得意,琉璃般的眼眸里充满了对他的调笑,“二哥啊……你是不是暗恋本宫?”
“咳,咳咳……”
老道长虽然没有接触过“暗恋”这个词汇,但是顾名思义,多少理解了其间的含义,忍不住被茶水呛了两声。
艾玛……无论是谁,看到了当弟弟地对当哥哥的说“你是不是暗恋我”,都会承受不了的好吗?!虽然太子爷是个人尽皆知的断袖,但二殿下可是朵纯洁的白莲花啊,太子爷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您的二皇兄吧,不然……未免也太禽兽了!
小德子先是一惊,叹服于太子爷的洞察能力,尔后愈发确信了心中的猜疑。
看吧看吧……他可没有乱说,二殿下的冰雪小雏菊,果真已经沦陷了呀……
皇甫砚真却是不肯承认,只轻轻一哂,不以为然。
“那是你太吵了。”
“咦……”皇甫长安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你脸红什么?”
皇甫砚真耳根微微一热,侧开了面庞,没再搭理她。
皇甫长安伸手又捅了捅他的脸颊,继续嚷嚷,也不知道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呀呀,真的红了……你还不承认……暗恋本宫就暗恋本宫呗,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本宫人贱人爱,花贱花开,喜欢本宫那就说明你眼光好!”
老道长放下茶杯,默默地走开了……太子殿下泥垢了,老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七十多岁的三观君都要**了!
回皇宫的一路上,皇甫长安就着“你偷看了本宫二十六次=暗恋本宫”的这个公式,对皇甫砚真的耳朵进行了长达半个多时辰的骚扰,听得小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到最后被皇甫砚真“啪”的点了哑|茓,世界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小德子婶婶地觉得,不是太子爷该吃药了,就是他该吃药了!……尼玛到底是谁放弃了治疗?!
进到皇宫里头下了马车,因着妆妃的“病情”大好,便就搬回了曾经住过的重莲殿,重莲殿位于西宫,而皇甫长安居于东宫,所以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两人走了不久便要分道扬镳,临近岔路口,皇甫砚真稍稍放慢了步子。
心下莫名地腾起一股寄望,想要皇甫长安留他去东宫小坐。
然而皇甫长安只顾着神采飞扬地在那儿侃大山,却是完全没有那个意图,不等两人走出几步,只见迎面走来大皇子皇甫无桀。
纵然距离有些远,皇甫长安却一眼就望见了他,狗眼噌的亮了三分,晃了晃手里头的折扇招手叫唤:“咦,好巧啊!大皇兄!”
皇甫无桀其实也看见了皇甫长安,原本是要装作没看见,从前面几步的转弯绕过去的,听到皇甫长安喊了这么一嗓子,不得不迎头走了过去。
抬眸看了眼她身后的皇甫砚真,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然而不知为何,皇甫无桀却有种芒刺在背的错觉,不是很强烈,但也无法轻易忽视。
皇甫长安笑吟吟地奔了上去,瞅见了他身后的侍从手里拎着的一个食盒,便就状若随意地凑上去打开食盒瞄了两眼,只见里面放着一盘做工精美的龙须酥,是宫里头的御厨才做得出来的一道甜点……联想到之前的小道消息,说大皇兄婚事提前是因为上官小贱人有了身孕神马的……
皇甫长安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皇甫无桀,笑着道。
“大皇兄可真是十佳好夫婿,不过是一道点心,都要亲自给未过门的娘子送过去……不过,据说怀了身孕的女人脾气都不太好,前一刻说喜欢吃这个,后一刻可能就不喜欢了,难伺候得紧,大皇兄不如多准备几样,免得还没走进屋子就被轰了出来……”
听到皇甫长安半携着讽刺的提议,皇甫无桀不禁微微沉了脸色。
上官婧瑶怀孕一事只有少数人知情,并未对外公开,皇甫长安这大嗓门特意的一嚷嚷,分明是为了制造风言风语叫他丢脸!
“本殿的事就不劳太子挂念了,太子慢走,本殿先行告辞!”
“哎哎哎……大皇兄不要走得这么急嘛!本宫说的可都是实话呀!虽然本宫是很讨厌上官那个小贱人,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侄儿……本宫理所当然应该关心一下……”
听到后半句话,皇甫无桀的眸色顿而又沉了几分,一甩袖子便要走人。
见到皇甫长安作势就欲追上去,皇甫砚真下意识抬手拉了她一把。
皇甫长安回头,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
皇甫砚真微微松了松五指,不太自然地开口:“自从母妃搬回了重莲殿,就没怎么看见你了,前几日母妃惦记着你,去东宫走了两趟,都不见你在……趁着今天你回到了宫里,不如……”
看着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德子在边上那叫一个捉急……
艾玛,主子您可是冰山呀冰山!不要芥末主动好不好!您的冰山气质呢!都shi哪里去了?!您应该是无论别人如何倒贴都不屑一顾弃如敝屣的好吗!肿么可以主动开口请太子爷去你床上,哦不……是去你家里呢……
还有!辣个啥,主子您真的确定!是娘娘想见太子爷!而不是您想多跟太子殿下亲近一会儿吗?!
然而,不等小德子捉急完,不等皇甫砚真把话说完,皇甫长安的眼珠子一直就跟着皇甫无桀在转,见到他快要走远了,不禁面色一紧,一把甩开了皇甫砚真的手,随意地应付了一句。
“现在本宫还有点事儿!二哥你先回去,本宫晚上再去重莲殿陪妆妃娘娘喝口茶赏赏掬花儿!”
说着,皇甫长安转身就匆匆地朝皇甫无桀跑了过去。
霎时间,小德子张大了嘴巴,一张脸登时就僵在了那里!
哟哟……太子殿下您可出息了!竟然连主子的手都敢甩?!难得主子主动开口,您老竟然直接就给忽视了……您知道主子有多努力才能开得了那种口吗?!您知道主子有多玻璃心吗?!您知道您这么做对主子的伤害有多大吗?!
看看看看……主子的脸都绿了……!
艾玛……小德子恍过神来,真的瞅见了皇甫砚真微微泛青的面色,不禁吓得尿急,一时间噤若寒蝉,好一会儿都不敢开口,直到太子殿下扑在大皇子身上,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转角处,才小心翼翼地拿余光觑向皇甫砚真。
“殿下,咱们……也走吧……”
皇甫砚真半眯这眼睛,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几乎可以冻结秋日的阳光,闻言不禁冷冷哼了一声,斥了他一句:“多舌的奴才,掌嘴十下。”
小德子脸儿一垮……嘤嘤嘤!主子您比太子爷还蛮不讲理!他一共就说了七个字!算上标点……也才十个字!
那头,皇甫长安继续牛皮糖似的粘在皇甫无桀身上。
看着他那一脸不爽的神色,皇甫长安的眼光何其毒辣,隐约似乎看到了一顶绿幽幽的帽子漂浮在了大皇兄的脑袋上!不由得心头一喜,自然不能白白错过了这等埋汰大皇兄的好机会!
“走啦走啦!大皇兄,咱们再去御膳房选几样点心,本宫亲自挑选,小侄儿一定喜欢吃!”
皇甫无桀沉着一张俊脸,想要甩掉她,然而皇甫长安油盐不进,骂了没用打又不成……到头来实在拗不过她,便只得由她拽去了御膳房。
一跨进御膳房的门槛,皇甫长安二话不说,“啪”的一扬手打翻了那小公公拎着的食盒。
皇甫无桀脸色一变,抬眸瞪向她:“你干什么?!”
皇甫长安悠悠地笑着,并没有任何做错了事情的心虚,只扬手在御膳房里点了一圈,吩咐道:“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本宫装起来!”
“是,殿下。”
宫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只恭敬地按照皇甫长安的吩咐,把几样点心装进了食盒里。
皇甫长安睨了皇甫无桀的侍从一眼,道:“愣着做什么,提上啊!”
那侍从唯唯诺诺地应了声,转头看向皇甫无桀求助,征询自家主子的意见。
皇甫无桀心头憋气,不知道皇甫长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然而原先的那个食盒已经打翻了,不能再用,只得黑着脸色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句:“提上吧!”
说着,一把拽住皇甫长安的手腕,将她拉到了院子的一个僻静角落里。
他的身材较皇甫长安高大了许多,皇甫长安被他逼到了墙角,循着太阳投下来的阴影,有种被他整个儿笼罩在身下的错觉。
皇甫无桀有些薄怒,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些,皇甫长安被他捏得生疼,不禁皱着鼻子嚷嚷了两句:“手好痛,快放开本宫!”
皇甫无桀却是没有松手,只稍稍缓下了力道,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口吻沉重如山。
“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要打翻那个食盒?!”
看得出来,皇甫长安方才那一下子,显然是故意为之!
皇甫长安尝试着抽手,试了两下不成功,便就放弃了挣扎,转而抬起另一只手攀上皇甫无桀的俊脸,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眉眼微弯,露出一丝叫人看不通透的笑意来。
“为什么要在点心里下药?那种香料放进去,保不准会小产的吧?”
皇甫无桀眯了眯眼睛,没想到皇甫长安的鼻子那么灵,连那种香料的味道都能嗅出来,看来他之前确实是太小看她了。
见大皇兄不出声,皇甫长安也不在意,继续循着自己的思路去推断。
“难道……上官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大皇兄你的?”
皇甫无桀眸色微狠,露出了几分隐藏在沉稳之下的冷佞,闻言只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先前上官婧瑶进宫,母后特意下药灌醉了他,又制造了两人同床共枕的假象,只不过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真的瞒得了他?上官婧瑶怎么做他其实并不在乎,唯一叫他心寒的是,竟然连一手将他抚养成|人的母后,都帮着上官家的人来算计他……
呵……果真养子就是养子,不可能当成亲生的儿子那样疼爱。
“所以,你打算用这种东西,让上官小贱人小产……打掉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
感觉到从上官无桀身上散发出来阴狠之气,裹挟着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怒气和怨愤,皇甫长安手下的力道稍稍重了几分,狠狠地扯了一下他嘴边的皮肉,痛得皇甫无桀即刻杀来一记眼刀,拍掉了她的手。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你Сhā手!”
“笨蛋!”
皇甫长安抬起手来,对准他的脑门重重地又弹了一下。
皇甫无桀眸色一紧,怒气更甚了三分!
皇甫长安却依旧笑着骂他:“见过笨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你现在用这种手段弄掉了上官小贱人肚子里的野种,虽然气是出了,但你之前隐忍的那些苦功不也跟着白费了吗?什么叫功亏一篑,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平时看你挺能忍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都知道什么?!”被皇甫长安这么劈头盖脸的一指责,纵然她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听在皇甫无桀耳里,却是异常的讽刺……什么时候,他竟然也要给“废材太子”教训了?“要不是母后她……”
一句话说了一半,皇甫无桀狠狠地抿了一下嘴唇,顿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不是母后的作为实在伤他太深,他也不至于会气到这般地步!
“嗯……?”皇甫长安敏锐地抓住了某个重点,眼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这件事,皇后也知情?还是说,根本就是皇后一手推波助澜的?”
若非是被亲近的人下手,皇甫无桀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落了套。
见着皇甫无桀愈发森冷的面色,不用他回答,皇甫长安心中就有了答案,不由惋惜地喟叹了一句:“虽然皇后于你有养育之恩,但也要看养你的母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世界上虽然也有良善的后娘,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后娘,都能像亲娘那样掏心掏肺的。”
最软弱的一面被皇甫长安深深地撕裂,皇甫无桀感觉到的并不是宽慰,反而有种无地自容的怨怒,拽着皇甫长安的手腕将她重重推倒了墙壁上,皇甫无桀俯身压下,捏着她的下颚一寸寸收紧,黑色的眼眸之中盛满了酷寒——
“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
“呵呵……”皇甫长安却是笑得更欢了,继而抬眸白了他一眼,带着婶婶的鄙视,“本宫是真的关心你,你反而当成了驴肝肺……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不过上官婧瑶大皇兄你暂时先不要动,她这样‘棱辱’你,就滑个胎神马的太便宜她了……”
闻言,皇甫无桀稍稍松开了手,那一瞬,他似乎在她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惊心的冷佞,叫人在一瞬间有种窒息的错觉。
“你准备怎么做?”
“上官小贱人是本宫的仇人,自然要交给本宫来教训,除了本宫,旁的人都不许动她……而且,大皇兄难道不觉得,让那个野种亲生的老子动手杀了他,会来得更解气吗?”
皇甫无桀微微挑眉,彻底松了手,嘴角处轻轻提起,露出跟皇甫长安相似的笑意。
“你有办法?”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那36d,并且隐隐有变成36e趋势的大胸肌,豪爽地应了一句:“包在本宫身上!”
皇甫无桀轻哼:“那么……上官婧瑶,就交给你了!”
“怎么样?”见到皇甫无桀逐渐平坦的眉峰,皇甫长安勾起嘴角,抬起手肘捅了捅他的胸口,笑道,“关键时刻,还是哥们儿给力吧?”
皇甫无桀学着她刚才的动作,捏着她的脸颊拧到了一边,低低骂了句:“笨蛋……”
尔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开去。
回到东宫吃罢晚膳,皇甫长安隐隐觉得……是不是忘了啥事?
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正要作罢,准备洗洗上床修炼内功,不想宫疏影那只死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躺到她的床上,香肩半祼媚眼如丝地对她吐艳,皇甫长安顿而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对了,说好了晚上要去陪妆妃娘娘赏菊,差点儿给忘了……”
于是,在某狐狸幽怨的目光中,皇甫长安夹着尾巴夺门而去。
“见过太子殿下。”
跨出门槛,守在门外的宫人见她要出去,立刻恭敬地拜了一礼,提起灯盏给她照路。
皇甫长安抬眼头看了眼夜色,弯月皎洁繁星澄澈,照了一地的银白,即便抬手遣退了众人:“今夜不用掌灯了,你们自行歇着去吧。”
重莲殿距东宫离得有些远,皇甫长安见着夜色有些晚了,便抄了个近道。
经过竹林的时候,夜风一阵接一阵吹过,竹叶沙沙抖动着,在地面投下淡淡的斑驳阴影,夜空之上,一层薄薄的云朵飘过月牙,转眼又吹散开去。
“簌簌簌——”竹林中的枯叶被轻轻踩碎,传来了移动的声音,皇甫长安耳根微动,想了想,还是飞身藏到枝叶之间。
挑眉往下边仔细瞅了一眼,是一个男人,离得太远五官看不清楚,但看服饰着装应该不是侍卫,而且还是一位官阶不低的男人。
皇甫长安倚在枝干边,凝眸看着他走出了竹林,竹林的那头,则是太妃昭德娘娘的寝宫。
☆、19、二殿下荡漾漾了
太后每年都要出宫礼佛数月,按往常太妃一般都会陪同前往,今年临行时昭德太妃染了风寒,就一直搁着没有出宫,身体也一直没有痊愈,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皇甫长安本打算绕过宫门走,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昭德太妃的病情。
尚未走近宫门,远远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转角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在林子里见到的那个身影。
前面的宫殿内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走近几步,皇甫长安终于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极少在朝中露面的景王,同时也是神策营近三十万兵马的掌权人!
哟……是皇叔……!
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对皇叔神马的不是太感兴趣,毕竟不是同一辈的人,又都上了年纪……哪怕长得再帅,也都已经被人翻来覆去艹过好几回了,已经不再是白白嫩嫩,清清纯纯的小雏菊了……
不过,一想到皇叔手里的神策营,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要说一点都没有蠢蠢欲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神策营,三十万皆是操练千日的精兵,屯驻在离皇城不远的淮上,作为一道防护皇城的强而有力的屏障,其主帅由皇爷爷亲自挑选,作为匡扶社稷的存在……上可斩昏君!下可除奸臣!是连皇帝老爹都不能撼动的存在!
从一个角度就是说,景王,只效忠于朝廷,却不效忠任何一位君主。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又婶婶地忧郁了……
都怪皇帝老爹,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堕落到如斯境地!
要是大皇兄一个想不开,来个逼宫啥的,神策营也不见得会站在皇帝老爹这边!自然,更不可能站在她这个声名狼藉,人品还有待考证的太子爷一方!
景王一向养尊处优,很少过问朝堂之事,朝堂中若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不会出面,皇甫长安穿越过来都快一年了,见过他的次数寥寥无几。然而,正因为景王手握神策营的兵权,所以他在朝中说的话都很有分量,甚至有时候连那些倚老卖老三朝元老,都要卖他几分薄面。
所以说,得皇叔大大,就等于夺下了小半壁江山啊有没有!
皇甫长安眼珠子一转,勾了勾眉梢,正要上前勾搭,不料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声急切的叫嚷打破了静谧。
“王爷怎么还没有来?!快点再派人去传召!娘娘病情加重……恐怕、恐怕熬不过今晚了!唉!”
闻声,皇甫长安不由蹙了蹙眉头,恍惚间看见景王的身形似乎晃了一下,然他站在阴暗处,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他。
皇甫长安快步走过去,他也不转头,就那么冰雕似的杵着,隔墙望向宫里头,却没有半点挪步的打算。
“为什么不进去?皇叔应该知道,现在昭德娘娘最想见的人……就是王爷了……”
景王这才转过头,不温不火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王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皇甫长安扬起嘴角,笑得有几分讽刺。
“来了却不进去,那又何必要来?明明关心娘娘的身子,却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宁愿抱憾终身……众人都说景王殿下英明神武,用兵如神,然而依本宫看来,皇叔也不过是个不明事理,只会耍小孩子脾气的家伙罢了!”
景王幽暗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顿时就霜寒了下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在这里对本王评头论足!”
“啊!是王爷!太好了!王爷您终于来了!快些进宫吧!太妃娘娘一直叫唤着您呢!”
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过来,一见是景王立刻大喜,迫切地想要把他请进内殿。
“给本王闭嘴!”景王转过身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却是寒声命令,“快滚回去!不准把本王来过的消息传到母妃耳里,否则本王决不饶了你!”
那小太监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声色俱厉的景王,登时吓傻在原地,半晌才哆嗦着腿颤颤巍巍点头跑开。
景王最后看了一眼太妃的寝宫,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皇甫长安没打算拦他,也拦不住他,但还是惋惜地感叹了一句。
“真是愚蠢至极……皇叔这一走,娘娘若是不幸去世了,那以后皇叔可就连耍小孩子脾气的机会,也没有了呢……”
景王微微一顿,尔后加快了步子,仓皇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唯独留下一个字节在夜空中碎成一地月光,被蝙蝠叼着飞往远处的昏暗山洞。
“呵……”
见他走远,皇甫长安遗憾地耸了耸肩膀。
毕竟,那事儿……确实不能怪皇叔大大不近人情。说起来,也都是造化弄人撒!
据说当年昭德太妃诞下了一胎双生子,这在现代自然是奔走相告的大喜事儿!可是在愚昧的古人眼里,尤其是在宫廷之中,双生子往往是不祥之兆!
不得已之下,昭德太妃只能二择一,而景王就是不幸被遗弃的那一只……默哀三秒钟!
不曾想,自幼活泼聪颖的三皇叔被奸人所害,在十多岁的时候掉下了山崖,几经抢救之后却变成了一个智力只有七岁的痴儿,为了保住在后宫的地位,昭德娘娘才又派人追寻下落不明的景王。最后景王虽然答应了回宫顶替同胞弟弟的身份,然而对于被生母所遗弃一事,却是不可能没有怨恨的。
因而就算回到了皇宫,景王也没有再踏入昭德娘娘的寝殿半步……好倔!
这种事儿本来就没有谁更对,谁更错,皇甫长安无意指责谁的过失,然而看着呣子两人明明心系对方,却因为解不开的心结而横亘着无可跨越的鸿沟,这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皇甫长安来说,是非常不能释怀的一件事!欺负她从小没爹揍没娘掐是吧?!
那啥……爱要大声说粗来啊蠢货!
那种宁愿抱着遗憾滚进坟墓,却不愿开口的心态,到底是有多扭曲啊?!
主动说一句“我很在乎你”会shi吗亲?!
听到宫墙里头乱糟糟的声音,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随即踩着银色的月光快步踏进了宫门。
乱作一锅粥的宫人见到皇甫长安就跟见到亲爹似的,立刻围上来禀报求助:“唉!这可怎么是好啊……太子殿下!您去劝劝王爷吧!求您了!”
“嗯……速去禀报昭德娘娘,就说景王正赶在来的路上!”
皇甫长安眼睛不眨地掐着谎话,想着给太妃一个念想的话,好歹能拖久一点,至于能不能救活,那就要看他们呣子的缘分了!
“哎……好!奴才这就去禀报!”
见有人主持大局,宫人的手脚瞬间恢复了灵便,一下子就有条不紊地听令行动起来。
闯入内殿,太医正好走出来,皇甫长安上前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太医摇摇头,脸上满是遗憾:“老夫已经尽力了,太妃娘娘的身体一向就很虚弱,气血不足又加上久病未治,这一次病情来得凶猛,只怕会凶多吉少。更要紧的是……太妃娘娘似乎也没有活下去的**,现在就只吊着最后一口气了。”
皇甫长安闻言点了点头,心下了然。
风寒虽严重,但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太妃娘娘的症结应该就是跟景王一样的心病。
命人扶起昏厥中的太妃,皇甫长安运功收气,聚起内力设法支撑她度过难关。至于死还是不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只要她对生的渴望足够强烈,就一定会激起人潜藏在体内的巨大能量!
“太妃娘娘,皇叔其实一直都很渴望您的关爱,虽然他一直没有说出口,但本宫看得出来,皇叔他很希望太妃娘娘,能够主动对他伸出手呢……娘娘大概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娘娘所需的一味名贵药材因着御药司不慎走水给烧毁了,是皇叔不远千里,快马加鞭的跑去西都为娘娘求药的……”
皇甫长安信口编着善意的谎言,不知道太妃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手背上,从太妃眼角滑落的泪水啪嗒坠下两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却是带着丝丝的温热。
咸阳宫的宫灯亮透了整个夜晚,所有的宫人忙忙碌碌一夜未睡,他们打心底为这位纯善和蔼的太妃祈福,不愿看见她过早离世。
毕竟,在这纷争迭起的后宫之中,咸阳宫已是十分难得的一方净土了。
见皇甫长安收功调息,太医立刻命人端过一碗汤汁让他补充体力,面上有庆幸也有讨好:“这次多亏了太子殿下,太妃娘娘才能脱险,老夫感激不尽,先行谢过殿下了!”
“嗯。”把了把太妃的脉搏,皇甫长安稍稍松了一口气,拿帕子擦干了额上的细汗,起身吩咐,“娘娘虽然渡过了最危险的关头,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要多加照顾才行。”
“是是!”自从太子殿下的城管大军成功的压制了水灾所带来的瘟疫之后,整个御药司的太医们都对太子殿下表达了刮目相看的敬佩,“太子殿下操劳了一夜,想必已经很累了,就请回宫早些歇息吧,剩下交给老夫就可以了。”
皇甫长安点点头,看了一眼面容素雅的太妃,起身走出内殿。
时间还很早,薄弱的晨光自遥远的东方遥射而来,看起来很微弱,却有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蓬勃着生命的血液,逐渐唤醒万物复苏。
走出咸阳宫不远,皇甫长安终因消耗太多体力而支撑不住,腿一软险些栽倒了路边的草丛里,下一秒凉风拂过耳际,整个人落进了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里……
哟西!不是那个一把年纪了还在闹别扭的景王,又是谁?!
扶着皇叔的手臂缓了一阵,皇甫长安没有说话,景王也没有吭声。
等皇甫长安差不多恢复了一些精力,才松开手,轻声嗤了一句,难得说句大实话——
“娘娘唤你的名儿唤了整整一夜了……皇叔啊,您就是有再大的脾气也该消了吧?啥事儿那么委屈,非要跟亲娘过不去?”
景王闷头被一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教训,动了动嘴唇,却讷讷地反驳不了,好一阵,才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拔腿往咸阳宫奔了进去。
迎着晨光,看着那抹略显迫切的背影,皇甫长安由衷地扬起嘴角,笑得灿烂。
阳光打在她的脸颊上,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芒,灼热而耀眼,是一抹在这冰冷无情的宫墙里头……极为难得的温存。
皇甫无桀藏身在竹林中,他本是听闻了太妃病危的消息才一大早匆忙赶过来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一幕……深沉的黑眸之中,皇甫长安一晃一晃吊儿郎当的身影逐渐远去,然而那一抹仿若能发光的灿烂笑意,却清晰地滞留在眼前,长久不曾散去。
“哎呀!”
走到一半的时候,皇甫长安猛的敲了一下脑袋,继而小脸垮塌,露出了十分尿急的神情。
要shi了要shi了要shi了……!
忙着救人,她都忘了去重莲殿,放了二皇兄一个大大的鸽子!这可如何是好?!
就凭那货傲娇而又脆弱的玻璃心,指不定要怎么记恨呢……好不容易才泡到手的冰雪小雏菊儿,不会就这么给弄没了吧?!小心肝儿都揪成一团了!
不行,她得赶紧三跪九叩痛哭流涕地赔罪去!
大清早的,天还没亮透,重莲宫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奴才匆匆走过,在准备主子们早间洗漱的用具和吃食。
守门的太监正困顿地打着呵欠,见到皇甫长安走来,立刻就惊醒了,张口就要往里头通传,然而气势还没酝酿开来,就被皇甫长安制止了。
“别喊了,娘娘还没醒,小心吵到了她……”
说着,抬眸瞄了眼那个灯火闪烁的阁楼,见到皇甫砚真的屋子里还亮着灯,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顿然又是一紧,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转而,又被一股巨大的惊恐所碾过……肿么办,二皇兄是起得早还是一晚上没睡?难不成他等了她一整晚?完蛋了!要真的是那样,她就是有一万条小命都不够shi了!
下意识就想拔腿跑路,然而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若是二皇兄当真等了她一夜,她就更不能爽约了……
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是教父大人的谆谆教诲,同时,也是作为一个采掬花的小菇凉,所需具备的最基本的节操!
艾玛……可是还是好害怕肿么破?!
劳资腿软啊,谁来扶本宫一下……
“哎,太子殿下?”小德子打开门走出来正要给主子准备热水,目光一飘,扫到了皇甫长安,不由得狗眼大亮,匆匆的迎了上来扶住很有些憔悴的太子爷,忍不住多嘴感叹了两句,“太子殿下您可算是来了,您知不知道……主子整整候了您一夜啊……”
卧槽!胸口狠中一箭!吓得脸都快裂了!
这么恐怖的事实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好歹提前给点儿暗示让本宫先做好了心理准备行吗?抗不牢了……二皇兄肯定要发飙了!
真是光想着都叫人心惊胆战啊!
吸了吸鼻子,皇甫长安使劲儿,使劲儿,憋出了两道清泪……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德子见太子爷忽然顿住了脚,下意识回头去看,抬眸一瞅,当即吓了一大跳……艾玛,太子爷的脸儿花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啥,方才好像没下雨啊!
不等小德子过神来,皇甫长安婶婶地吸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朝着屋子里头就奔了进去:“二~皇~兄~本宫……本宫来迟了……”
皇甫砚真立在案桌前,正握着一支笔在练字,在静心养气……闻声手一抖,撇出了长长的一条。
再凝眸,瞧见了眼前写的几个字,不禁脸色微微一变,抓起宣纸反面盖了过去。
放下毛笔,皇甫砚真回过身,见到皇甫长安内牛满满地朝自己走来,不禁微微沉下了俊脸,冷然道:“本殿还没死,你哭那么惨做什么?”
皇甫长安又吸了吸鼻子,半耍无赖半撒娇地粘了上去。
“本宫迟到了这么久……怕二皇兄一生气,一生气就掐死本宫啊!”
皇甫砚真没有接住她,没有推开她,只垂着头冷眼相看,哼道:“你也知道你迟到了很久么?本殿还以为,你已经彻底忘掉了。”
“本宫哪敢忘啊!哪怕本宫忘了吃饭忘了睡觉忘了采菊……咳,也不敢忘了跟二皇兄的约定啊!”
余光瞄到皇甫长安拿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泪,皇甫砚真忍不住眼角微微一抽,狐疑地扫了过去。
“那怎么现在才过来?”
“呃……本宫……”
皇甫长安犹豫了片刻,不知道为神马,突然就不想跟他说实话。
见她吞吞吐吐说不出口,皇甫砚真眸色更沉了两分,加重语调哼了一声:“既然不方便解释那就不要解释了,反正……本殿也不稀罕。”
闻言,皇甫长安心头抽了抽,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句:“大皇兄他……”
哦呵呵呵……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是故意歪曲事实扭曲真相的!
辣个啥……二皇兄看样子好像是对她有点儿意思的有木有?!可是他太不坦白了,让人好捉急啊有木有?!要让他主动开口表白神马的,简直比造火箭还困难啊有木有?!
所以,为了给二皇兄下点儿猛药刺激他一下!“善意的谎言”还是很有必要的,有木有?!
半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单就“大皇兄”三个字,几乎就在一瞬间夺走了皇甫砚真全部的冷静自持!
下一秒,小德子眼睛一瞎,恍然间仿佛听到“轰”的一声,天!崩!地!裂!
主子他……主子他……他他他!
竟然亲了、亲了太子殿下?!
艾玛!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导演啊,他能不能申请先去shi一shi啊!这节奏……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皇甫长安也没想到二皇兄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当下就被他一把推到了桌子上,等眼前一阵晃动凌乱,再次清晰了视野之后,她已经整个人都被压在了皇甫砚真的身下,而近在咫尺的那双冰眸里,正燃着灼眼的烈焰,怒火铺天盖地地汹涌而来!
麻麻……二皇兄好可怕啊!
嘤嘤嘤!她错了!好像刺激过头了啊!
皇甫砚真冷眼瞪着她,惩罚性地撕咬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而略显莽撞地攻城掠地,封堵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再吐出那些令人失控的字句,压抑了一整个夜晚的嫉妒和狂怒,几乎在爆发出来的刹那颠覆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根本承受不住皇甫长安对皇甫无桀经年累月的迷恋……更无法承受,她为了讨好皇甫无桀而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他的手!甚至连看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可笑他还跟傻瓜一样,以为皇甫长安会晚些来赔罪,来哄他讨好他……
可笑……他还不眠不休地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更可笑的是,在天光渐亮的时候,他看着窗外露白的天际,还在为她找着失约的借口,以为她又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脱不开身,或者干脆就是忘了……也比听到她整夜地陪着大皇兄在一起要好过一百倍!
如果说,她心里面真真正正喜欢的、挚爱的,就只有皇甫无桀!从头到尾,无论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都只有皇甫无桀一个的话……
那么,他又算得了什么?
她又何必三番四次的来招惹他?甚至如此大动干戈的,连命也豁出去地帮他的母妃,而只是为了让他感激她?!
在她的眼里,难道他就只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玩物吗?高兴了就来逗弄他,没闲情了就把他甩一边?!
呵……皇甫长安……她凭什么?!
“二皇兄……别……不要……”
感觉到自己的大胸肌即将遭受荼毒,皇甫长安浑身一颤,瞬间惊醒了过来……艾玛不是她不想!而是现在不是时候啊亲!门还开着呐!小德子还杵在那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呐!
被皇甫长安一把掐住了手,那样用力,那样坚决,掐得他的手腕都微微生疼。
皇甫砚真眸色骤寒,宛如被人当头浇了一身的冰水。
松开手,皇甫砚真紧紧捏着拳头,拂开袖子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冷峻的面容上怒意若隐若现,照在晨光之下,泛着一种被秋霜打了的酷寒。
惨了惨了,这下二皇兄真的生气了!
皇甫长安手忙脚乱,怎么做好像都不对,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把自己给拍晕过去……撑着桌面直起身来,皇甫长安忍不住哀嚎了一句。
“嗷!劳资的腰都要折了……二皇兄,你别走啊……等等,等等本宫……”
伸手扶着后腰,皇甫长安满是惶恐,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这般状况,不由得颇有些手足无措,踉跄着步子低低唤着追了上去。
扬手间,不小心甩到了桌上的宣纸,给扯落到了地面上。
旁边,正在逐渐石化中的小德子,努力转了转尚且还能动的眼珠子,瞅了眼地上洋洋洒洒的宣纸,只见得那白纸黑字的……用异常精致的小篆体描画着,满满的,都是那四个字。
……“皇甫长安”。
刹那之间,小德子彻彻底底地风化了……如果他可以的话!
肿么办!那股子自戳双目的冲动,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一向不食人间烟火,冷眼观人的二殿下,竟然……竟然春心荡漾了……更叫人不可理喻的是,二殿下荡漾的对象,还是个男的,还是他异母同宗的亲弟弟!
导演啊,快让我shi吧,快把我写shi吧!心脏承受能力有限,大姨夫都已经逆流了一万次了啊!
“哗啦!”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
吓得边上的宫女花容失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如临大祸。
皇甫长安追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只看到这样的场景,刹那之间,撞柱子的心都有了……
水流沿着皇甫砚真的湿透的青丝,脸颊,云袖,衣摆……凝成一小股一小股地滑下,落在湿了一大块的青石板上,滴滴答答,敲击着令人心惊的音节。
咬了咬嘴唇,皇甫长安脊背发悚,拽着袖子立时就懵了,完全都找不到北儿。
不是开玩笑!二皇兄这次是真的……发飙了!
呜呜呜……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贪心,不该揠苗助长,不该刺激二皇兄的……呜呜呜……可是,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到底是哪个链子出了错,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况?!
几人就那么冰雕般杵在院子里,一动也未曾动,仿佛空气都在刹那间凝固了一样。
过了好一阵,皇甫长安才幽幽地开了口,瞅着皇甫砚真那略显单薄的身子被湿透的衣服包裹着,湿答答的衣摆被深秋早晨的寒风吹起来,猎猎飞扬,单是看着就觉得好冷,好心疼……!
“二皇兄,你……你先把衣服换……”
“你走吧。”
敛了敛沾着水珠的睫毛,皇甫砚真打断了他,声音像是被冷水浇透了似的,泛着触手可及的凉意。
“我……”皇甫长安一跺脚,豁了出去!“我不走!”
不管了!好汉纸顶天立地,敢作敢当!既然是她惹得二皇兄不开心,那就要承受相当的后果……哪怕二皇兄骂她也好,打她也好,乃至……强了她也好!
她……都认了!
☆、21、别怕,本攻来啦
船舱里,听到巨潮来袭的消息,宫妃们顿时慌成了一团,哆嗦得六神无主……就连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三公主,都吓白了脸色,露出一副恐惧死亡的表情,像颗被霜打蔫的白菜。
听到南宫璃月说的话,皇甫无桀目光的微微一闪,被阳光刺得微眯的眼睛睁随之开了几分:“你是说……这样的潮水是有人蓄意谋划的?”
皇甫长安很快也看见了传说中的潮水,不禁被那来势汹汹的白墙闪瞎了狗眼!
“卧槽!这阵仗未免也太拉风了吧?!到底是谁搞的,霸气侧漏了呀……”
遇上如此棘手的麻烦,一向沉稳的擎天崖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为了对付谁?目标是是太子殿下?还是……世子殿下你?居然花这么大的力气……啧啧,对方来头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啊!”
听到擎天崖这么问,皇甫长安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皇甫无桀,刹那间,皇甫无桀原本就已经十分阴沉的脸色,彻底地黑了下去。
见状,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笑着安慰了一句:“大皇兄……本宫不是在怀疑你啦,潮水这么大,一看就知道是想要淹死船上所有的人……”
皇甫无桀轻哼一声,撇来了脸。
明明她自己都已经说了,她刚才就是怀疑了他!
南宫璃月扬了扬精致的眉梢,深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汹涌而来的狂潮,白色的浪头远远地打了过来,布成铺天盖地的一幕墙,仿佛要将所有人都淹没其下,冲荡出亡灵的哀歌……
“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谁要杀谁这个问题还是等脱险了再说吧,难不成……你们都想被浪头拍成扁鱼吗?”
“说的也是,小命要紧!”皇甫长安收敛了神色,正要撒腿开跑。
哗啦——!
骤然间,水声掀起,船四周突然疾速飞蹿出数名头罩铁盔的杀手!剑光凛然笔直朝船舱刺来,出手如电,迅雷不及掩耳!
皇甫长安与擎天崖对望了一眼,立刻拍掌散开!一个从左绕,一个往右绕,锋利的铁线牵引在两人的指尖,短弧成圆缠了那杀手一圈有余。
“啊!”
随着一声痛呼惨叫,两人换位立定,身后是被截成了两块鱼段子之后尚不能马上死去杀手,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动得如同爬虫……另几名杀手见状不由得大骇,微顿之后立刻朝步向船尾的南宫璃月杀去!
瞥见船尾飘荡的翩跹紫衣,皇甫长安不由得眸光微寒。
这几名杀手绝非等闲之辈,轻功与剑法都属上乘,而且与中原的武术并非一个套路!适才那么杀手执剑尚在十米之外,剑锋却足以割裂擎天崖的衣袖,行径诡异而深不可测。
南宫璃月哂笑着扫了眼四周围杀的铁盔刺客,却是慢下了动作,一动未动,像是在坐以待毙。
眼看着利剑对准了南宫璃月的脑袋灌顶刺下,皇甫长安当即挥出一掌,震碎了半艘船板,那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泥煤!杀手的目标竟然不是她,而是南宫璃月!
虽然皇甫长安也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呀……堂堂太子殿下,就这么被忽视了,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啊有没有?!
居然敢觊觎她的妖孽小雏菊,这是在质疑她的x能力吗?!
哼!璃月小美人儿是本宫的!谁都不许动他一根头发!放开那只妖孽……让本宫来!
感觉到脚下的船板猛然一晃,皇甫无桀心生震撼,看向皇甫长安的视线顿时掺杂了许多莫名的情绪,有惊异,有狐疑,甚至还有敬畏……
她是什么时候,练成了这样骇人的武功?
先前听闻太子爷打赢了擂台的时候,他只当那是侥幸,要么就是她的对手太弱了……可是现在,他亲身体会到,不是她的对手太弱,而是她……太强了!
这样惊人的转变,绝对是逆天的!哪怕她是习武的奇才,也不可能做到在短时间内,有如此骇人的精进……
所以,太子殿下,您到底吃了什么?!还有没有存货!快!给我来十颗!跪求买十送一!
再抬眸,却见皇甫长安双目赤红,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皇甫无桀心头一凛,快步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强硬霸道,不容抗拒:“长安!快住手!你这样太危险了……”
闻声,皇甫长安跟着震了一震,当初宫疏影只告诉她水麒麟可以增进功力,是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可却没说这玩意很危险,要是用得不当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反噬……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越是厉害的武器,就隐藏着越大的副作用!
然而这段时间她急于求成,没有考虑到身体的承受能力,内力的提升就跟做火箭似的,嗖嗖嗖往上蹿,蹿得她有点儿飘飘然了……不然,之前跟上官无夜打了那一架,感到有点儿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应当引起注意,只可惜……到底还是疏忽了。
眼下发功过度,内劲一起便势不可退!要她在这个时候住手,会把她憋炸的好吗?!
重重甩开皇甫无桀,皇甫长安厉声喝了他一句:“别管本宫!滚远一点!”
皇甫无桀被她强劲的掌风径直逼退几步,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神情却十分沉冷峻酷,冷笑着飞身袭向皇甫长安,打定主意要逼她退功!
“叫我滚?呵呵……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缠着我的吗?”
呃……这个……其实大皇兄你误会了!
皇甫长安难得开口关心一下别人,就是在表达方式上面有些捉急,她说“滚”只是想让皇甫无桀让开,免得遭受殃及,可是大皇兄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当然,她那么说,大皇兄的玻璃心不会碎掉才奇怪!
见到皇甫无桀劈掌袭来,皇甫长安立马就火了!
没想到丫这么幼稚,这个时候还要跟她抬杠,边上敌人都杀成一片了,他倒好,还要在这里跟她自己人打自己人!
当然,太子爷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自个儿酿成的错,语文老湿死得早啊!
不得已之下,皇甫长安只能硬生生接了他一掌,尔后合两人之力,转手劈向江面!霎时间天崩地裂雷声隆隆,狂暴的罡风合着滚滚的潮声,在激荡的水面上破出两丈多高的水墙!
皇甫无桀逼近靠得太近,哪怕皇甫长安把蓄力都转了开去,却也不能幸免于难。
喉间一渴,又是一口腥血!
“大皇兄!”
皇甫长安焦急地拽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微微皱起的小脸上隐约可见歉意,就在接掌的那一瞬,她才知道皇甫无桀根本就没有发力,完全是虚张声势为了阻止她再度发功!
皇甫无桀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用最后的气力叮嘱了一句。
“别……逞强。”
即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没来由的,皇甫长安的心头暖了暖,大皇兄在关心她,并不希望她走火入魔或者死掉……不为别的,大概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弟弟,而他是她的大哥!
这种莫名的包容和关怀,还真是又可笑……又叫人鼻子泛酸。
回身将他交给擎天崖,皇甫长安抬眸瞅了眼逼至眼前的巨大的水幕,催促道:“来不及了,快把大皇兄带下潜水舱!”
擎天崖微愣:“那殿下你——”
“潜水舱装不下那么多人,先别管本宫,你们快走!”
巨潮近在咫尺,皇甫长安转头望向船尾那抹紫色的身影……
真奇怪,要是放在以前她绝逼一走了之了好吗!可是现在,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嘤嘤嘤,她舍不得那朵鬼畜傲娇又妖孽的小雏菊!
她答应过他的,要帮他回紫宸。
教父大人曾经说过,说出口的话,答应过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就不要答应,因为一旦食言,就会让那个对你怀有期待的人,彻彻底底地看不起你!
换句话说,言而无信,是无能的表现!
她可以对敌人兵不厌诈,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那朵曾经给予她信任的小雏菊,不管她的小雏菊是怀着怎么样的目的接近她的,只要是她看中的,就不能让任何人毁掉它!
因为……她是天下第一总攻啊!
天下第一总攻,怎么可以让自己心爱的小雏菊受伤?!
捡起地上的长剑,皇甫长安眸光一狠,快步上前杀进重围……小雏菊,别怕,本攻来救你啦!
“哗啦——!”
如山压境的潮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船板上,白花花的水幕下,南宫璃月紫衫猎猎,如同傲灭天地的九尾妖狐,柔韧的丝缎飞速卷上杀手的长剑,蛇一般游移缠上他们的手臂、身体、头颅……
不到万不得已,皇甫长安不敢再过度发功,而对方又是诡变莫测的高手,一场硬仗打得并不轻松。
忽然“咔嚓”一声,船板轰然碎裂,被浪潮打得四分五裂,冲散在暴涌沸腾的江水之中。
潮水重重地打在皇甫长安的背上,几乎要把她的脊梁折断!浑浊的水面在一瞬间淹没了她的视线,消匿了南宫璃月的那一袭翩跹的紫衣。
巨大的浪潮之下,所有的人力显得那样渺小,宛如不堪一击的蝼蚁。
不管是皇甫长安还是杀手,都被强劲的浪头冲散了开去,随着潮水浮浮沉沉跌跌撞撞,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
胸口憋得几乎要窒息,皇甫长安狠狠地呛了好几口水,才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
剧烈的潮水仿佛飓风过境,迅速袭来又迅速离去,留下一片狼藉,把船的碎片和被遗弃的人冲出了很远很远,死鱼翻着白肚皮在日光下暴晒,不留一息生机。
一个大浪头把皇甫长安打得够呛,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喘口气,却不知道身在何处,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地流失,可是没有找到那朵妖孽小雏菊……总攻大人表示很不甘心有没有?!
手脚在江水里来来回回的划着,凭着仅存的理智在计算南宫璃月的大致位置,抓到一块木板,不是!抓到一块纱布,不是!抓到一条游鱼……泥垢!
皇甫长安又急又气,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那么一刹,她都快要放弃了……但还是,本攻做不到啊!
一不留神,脚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了上去,拖着她往下拽了一段距离,皇甫长安猝不及防,连着又呛了两口水……水面上的阳光很是炙热,炙热到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然而水面下的世界却非常的寒凉,浑浊得看不清任何事物,冰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皇甫长安努力了几下,却因为乏力而挣不开束缚,死亡的味道第一次如此之近,甚至连她在执行最险峻的任务的时候,都不曾这样的绝望……果然啊,采掬花是一项危险系数非常之高的运动,下手要慎重!
闭上眼前之前,皇甫长安扪心自问,她其实有一点后悔的。
后悔为了一朵妖孽小雏菊,而放弃了整个森林。
可如果时光倒流,让她重新选择一次的话,她大概……还是会为了南宫璃月留下来,因为她不想他就那么轻易地死掉,她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再给他一些时间的话,就能够成长为不可一世的狂妄枭雄!
她还没有欣赏到他最妖华瑰丽的那一面……所以,她不甘心!
浑浑噩噩之中,忽然有人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尔后,一只微温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贴上来两片薄薄的唇瓣……
皇甫长安微微一颤,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看得并不清晰,唯独可以瞧见一抹紫色的光阴。
太好了!小雏菊没有死!
皇甫长安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在水中弯成一个狂喜的弧度!
南宫璃月同样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从那牵引的面部肌肉上可以感受到,她所表现出来的喜悦——那是种下意识就流露出来的欣喜,毫无任何修饰和造作,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深紫色的眸子微微收紧,松开皇甫长安的手臂,南宫璃月潜到水下用匕首砍掉缠着她的绳索,转而扶着她的腰浮出了水面。
皇甫长安趴在他的肩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心下一直耿耿于怀的是——
这个……总攻大人被小雏菊所救,这样的剧情走向,是不是有点儿丢人啊?虽然说现在好像不是计较这些细节的时候,两个人都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但是以后在床上,谁压谁的问题,还是要分清楚的好吗!必须要找个时间,一决胜负才行!
南宫璃月背对着皇甫长安,也不知道她醒没醒,耳边她的呼吸扑到肌肤上,有些微痒,证明她还活着。
为什么要救皇甫长安?
这个问题,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从小就很自私,甚至在母妃去世以后,为了自保可以不折手段,死再多的人他都不会心有愧疚,再多的人为了他肝脑涂地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更遑论冒险出手。
可是,他现在却在生死未卜的江水里面,驮着这么一个累赘?
这是为什么呢?好想扔掉她!
如果不是在船板上的时候,皇甫长安没有丢下自己一走了之……如果不是,不想皇甫长安因为自己丧命……如果不是,不想亏欠她什么……对了!还有那三百多万两的巨额欠款!
若非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他绝对会冷眼旁观她的死活吧!
毕竟,欠这样的家伙一个人情,实在是很让人丢脸的事情……所以,顺手就救了,算她运气好!
为了节省气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顺着浮浮沉沉的水流飘荡而下,终于在一个多时辰之后,被冲到了河边,上了岸。
“咳咳,咳咳咳……”
昏暗的树林中响起几声轻咳,猫头鹰瞪着碧亮的眼睛四下扫射,虫鸣声此起彼伏,闷热的夜风阵阵吹过,摇曳起树枝的沙沙声响。
皇甫长安一直都醒着,然而全身乏力,酸软难耐,连睁开眼都显得那么困难。
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明明灭灭烧得不旺,连身上的衣服也哄不干,倒是簌簌的夜风吹走了身上的潮湿。
南宫璃月背倚在树干上,看不清脸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甫长安艰难地支撑着身子爬起来,声音沙哑而虚弱,甚至带着几丝撒娇的味道。
“喂……本宫饿了。”
南宫璃月持续沉默着,对皇甫长安的话充耳不闻,皇甫长安忍不住,于是又说了一遍:“喂,你听到没有……本宫饿了!说起来,本宫是为了谁才沦落到这么惨的境地的啊?你就不能帮本宫找些吃的吗?”
南宫璃月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扔掉了手里拨弄篝火的枝条,一脸不爽地站起来,拍了拍衣角走进了林子里。
当然,这话要是被斩风听到,他肯定又要吐槽太子殿下不知死活,竟然命令他家殿下去找食物……这节奏完全就是在找死啊!
可是,他家殿下竟然真的去了……这才是最让人恐怖的!
太子爷您确定,他家殿下不会摘些毒果子回来,报复您吗?!您真的敢吃吗?反正……他是绝逼不敢的!
过了没多久,南宫璃月直接扔了一树枝的果子回来,是野生的桃子,用来果腹正好不过。
对于这位拽二八五的大爷,皇甫长安自然知道不能要求太高,虽然对丫的服务很不满意,可是打个差评的话……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皇甫长安只能忍气吞声,做小媳妇状……
为了成为天下第一总攻,有时候,装一下小受,还是很有必要的不是吗?!这不叫没节操,这叫做策略……不懂的,请检查一下你自己的智商谢谢!
沉默了一阵,林子里除了夜风和鸟鸣,就只剩下皇甫长安“咔嚓咔嚓”啃果子的声音,啃得她都怪不好意思的。
终于,忍不住了,皇甫长安拿起一个果子擦了擦衣角,讨好地递到他面前。
“喂……你应该也没有吃过吧?这个很甜啊,你尝尝呗?”
南宫璃月抬起头,却只淡然地开口,素来绮丽的眉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江水泡过的缘故,显得有几分憔悴和苍白,失去了往日那股妖惑的味道,变得有些许的森冷。
“你吃完了?吃完就快起来,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南宫璃月迅速熄灭篝火,起身便匆匆地往树林中走去。
皇甫长安大口啃完手中的桃子,立刻快步追了上去:“艾玛……别这么冷淡嘛!等等本攻呀!”
跟着南宫璃月走到了山脚下,皇甫长安有些喘气,抬头望了眼那高高的山峦,不禁腿软……大半夜的,不在床上啪啪啪,反而跑来干爬山这种体力活儿,实在叫人开森不起来啊!
“呃……为什么要走山路?到岸边乘船不行吗?更何况大皇兄他们也许正在找我们啊!”
那个潜水舱是采用牢固的金属熔炼而成的,可以直接脱离船体下沉到江底,待潮水过去之后,潜水舱一分为二,质量轻的那部分则会借由水的浮力升上水面。
潮水来得急去得也快,如果不出意外,大皇兄他们现在已经上岸了!
没等皇甫长安说完,南宫璃月突然拽住她的手臂飞上树梢,皇甫长安立刻噤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茫茫林野中星火点点,有很大一群人在以围困的架势搜山,看着……不像是为了救人!
卧槽!要不要这么倒霉?!又是一个杀局?!
皇甫长安的眸子陡然间一缩,果然这次巨潮的真正猎物就是南宫璃月?否则那些盔面杀手也不会齐刷刷地只攻击南宫璃月一个人了!
夜郎王朝虽然内斗激烈,但也没有蠢到要杀一个敌国质子……所以,这些人又是紫宸国派来的!
比上一次在破庙里面,何止是上了一个档次,简直是上了好几个档次!
泥煤啊!看来这一回,他们是下了血本的!
看南宫璃月方才那可怕的神情,怕是被什么人出卖了要回国的消息……才会激起对方如此剧激烈的反应。
“别担心……”皇甫长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有本攻在,本攻帮你!”
皎洁的月色下,皇甫长安的眼睛比任何一颗星星还要明亮,璀璨张扬,万物失色。
南宫璃月蓦地被这双眼睛震慑,冷佞的面容上终于缓缓牵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然而,与其说那是快慰的笑意,不如说那是恶魔在举剑嗜血之前,残忍而温柔的悲悯。
☆、22、大姨妈都要折翼了!
斜眼逼视黑夜,南宫璃月俊秀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白晕,上挑的眼角捎着几分邪魅,从薄唇之中轻轻呵出来的几个字节似乎没有温度,却在刹那间直刺人心——
“他们都得……死!”
皇甫长安回眸望着他,只见苍白的月光下,那张妖诡的俊颜上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光晕,白皙的嘴角边隐隐渗出几缕血色,宛如隐藏了獠牙的嗜血恶魔,抑或是深山的古堡之中……蛰伏了上千年的吸血鬼,终于在这样一个染血之夜,推开了棺柩的石盖。
抬起手,轻轻地戳了戳南宫璃月的嘴角,皇甫长安粲然一笑。
“别那么严肃嘛!本宫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像是狐狸一样,妖气特别重……”
说完,皇甫长安还强调了一声。
“真的!”
然后……自然是不出意料,被某人恹恹地翻了个死鱼眼。
只不过因着皇甫长安这一闹,于瞬间聚集起来的戾气散下了不少,有一个问题南宫璃月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他跟皇甫长安,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样的处境,被各种人虎视眈眈,被各种势力联合剿杀,从小就笼罩在阴影之下,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性命安危一直遭受着五花八门的威胁……他非常讨厌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憎恶懦弱和无能,并且想要尽快摆脱这样的处境,哪怕他掌控不了所有人,也必须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很介意……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还要处处受制于人!
可是,那个家伙无论怎么看,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堕落成了一盘散沙……到了那个时候,她的下场绝对会很难看!
所以,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皇甫长安还能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似所有的这一切,跟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明明,她是处在权斗深渊最中心的家伙,可为什么……还能抽身事外,像一个旁观者那样,冷眼旁观?按照她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应该早就气得半死,濒临暴走边缘了吗?
对上南宫璃月那双狐魅的眸子,皇甫长安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不由挑了挑眉梢。
“怎么,你想问本攻什么?”
南宫璃月拿开她的手,眯了眯眼睛,有些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不在乎?”
皇甫长安略有点儿不知所谓:“呃……不在乎什么?!”
“那些蛀虫和佞臣,早该杀掉了,你留他们到现在,不会很憋屈吗?”
闻言,皇甫长安瞬间愤青了!
“当然很憋屈啊!要是能杀本攻早就杀了,可是问题是现在不能够啊……哈!本攻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你是想问为什么本攻被虐得这么惨,还能这么蛋定是吧?嘿嘿……那是因为,本攻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既然大家都是棋子,那就遑论谁更苦逼了!虽说古人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有的时候,旁观者未必清,当局者也未必会迷。”
“旁观者未必清,当局者未必迷?”
南宫璃月年幼时的出身和际遇造就了他高人一等的姿态,在他看来,身为筹谋者的自己,从来都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所以在听到皇甫长安把自己说成是棋子的时候,难免会有小小的讶异……看来,她也是认真的,并不完全是吊儿郎当,无所事事。
皇甫长安凝眸,难得露出几许庄重的神色,目光越过南宫璃月的肩头,瞟了眼远处靠拢过来的火光,尔后落回到他的眼底。
“只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所有的障碍都只是暂时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为了那些打酱油的路人浪费情绪……世子你觉得呢?”
虽然不知道打酱油暗含什么深意,但南宫璃月大概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眸光微烁,心下想的却是……在她眼里,他会不会也是所谓的“障碍”?
正想着,却见皇甫长安抬起手伸到他面前,挑了挑眉梢,笑道。
“呐!如果有机会的话,等本宫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紫宸找你玩儿……所以,你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啊!”
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小雏菊,不被任何人所伤害啊!
南宫璃月微微一愣,他从没有相信过谁,也不喜欢跟任何人约定,但是现在,哪怕他依旧不相信她,但却隐隐浮出了一个念头——
“你也是,别死得太早了。”
月色下,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打破了两人之间第一层冷漠的隔阂……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在目前的境况下,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都希望对方能在各自的战场上,开疆拓土,君临天下!
她的手,很柔软,却很坚决。
他的手,很纤细,却很霸道。
年少轻狂的岁月里,能遇上让自己的认可的对手,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皇甫长安很少会看重谁,但是眼前这个十多岁的少年,却让她不敢小觑,而同样,南宫璃月从不曾把谁放在眼里,然而皇甫长安这个家伙……越靠近,就让他越觉得意外。
只不过……最后会是谁扑倒了谁,现在还很难说啊……
收回手,感觉到掌心有黏糊糊的东西,皇甫长安不由摊开手掌看了一眼,尔后微微变色。
“你受伤了?!”
南宫璃月拢了拢袖子,侧开脸,架子依然很大:“无碍。”
“受伤了就该好好包扎!快让本攻看看你的伤势……”皇甫长安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扯他的袖子,却不妨过于用力,“嘶啦”一下直接将紫宸九殿下的袖子……也给扯断了!“呃,本攻不是故意的……”
“……”
南宫璃月继续死鱼眼,心下冷哼,果然还是不能相信这种人!
正僵持着,忽闻夜幕中“唰”的闪过,仿佛在瞬间割裂空气。
一柄长刀骤然自下方刺空而上,身影诡谲有如东瀛的忍者,但皇甫长安感觉得到……这并非简单的忍术,千把长刀破空而来,融合了传闻中变幻无端的幻术!
果然!这个世界容不得她半点儿大意!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从穿越过来到目前为止,她所经历和见识的,只是这片九洲之上很小的一部分。
忽而腰上一重,还不等皇甫长安动手,便被南宫璃月抱着从枝头飘离,避开那铺天盖地的刀网。
皇甫长安闭上眼,乘风翔于夜空,掀开袖子闻声瞄准。
“嗖——!”
短箭自臂甲上迅速射出,在半空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八分十六……簌簌簌连着几声,干净利落地把那名突兀闪出的刺客钉死在树干上!
南宫璃月知道皇甫长安体力不济,一路携着她穿林而遁。
他的好皇兄生而残暴,下手从不留情,好几次刺杀他都没有成功,这一次估计是彻底惹恼了!
刺客一死,身体陡然爆炸,从中破出一只状若蝙蝠的东西,疾速飞向高空,嘶鸣声贯彻长夜——
“他们在那里!快追!”
扫雷般追捕的众人听见那声音,像是一群饥饿的猎豹找到了草原上仅剩的一只羔羊,片刻间将所有的矛头都直直逼向皇甫长安两人。
“卧槽!”
皇甫长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忙不迭地打落那密密麻麻射下的箭羽,对方人多势众,就算他们两个武功再好,迟早也会被捅成筛子!
“喂,这边!”
南宫璃月扯上她的手臂疾速奔向山头,眼前的形势对他们不利,而且也没有必要跟一群杀手硬碰硬。
跑出山林外是一方悬崖峭壁,下面的深渊深不可测,南宫璃月试着丢下一块石头,却是半晌都没有回音……
“好像很深啊,掉下去就玩完了……”
皇甫长安挠了挠鼻子,蹙着眉梢面露难色,后面的追兵步步紧逼,早已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见得密密麻麻的黑影越来越近。
南宫璃月转头问向皇甫长安,声色微沉,却并不显得慌乱。
“你的轻功怎么样?”
皇甫长安借着月光望了眼对面高耸入云的山头,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永远都是残酷的:“太远了,飞不动啊!”
“没有时间了……你拿着这个!”
南宫璃月忽然拽过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咳,一枚金叶子!
在皇甫长安连拿出一枚铜板都很困难的情况下,紫宸九殿下却连暗器都是用金子打造的……泥煤啊!土豪和穷逼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
转开身,南宫璃月即边踩着空气飞向了对面的山崖,身形飘逸宛若飞仙,披散的青丝展开在夜幕之中,更添了几分鬼魅之姿。
皇甫长安低头看了眼那枚金叶子,仔细看才发现那上面系着一根细而韧的丝线。
原来如此!算他有点儿良心,没有丢下自己不管!否则……什么都不用多说,先爆了丫的掬花消消火!
掏出几枚袖珍炸弹,皇甫长安瞳孔一缩,扬手掷向半空中张牙舞爪扑来的五名个中高手!
霎时间!剧烈的爆炸声在空旷的悬崖上猛然响起!灼热的火焰迅速蔓延扩散,仿佛能吞噬整个天地!众人的眼睛被那强烈的白光闪得睁不开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再度追上去已然不见任何人影,山头空空,只剩下回音来来回回地响彻山谷。
悬崖下,皇甫长安捏着金叶子挂在突出的石块上,仔细找着可以缠上丝线的借力物。
南宫璃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之中,唯独留下一根极细的丝线长长地牵引在山崖的两端,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微光……某一瞬间,皇甫长安忽然很恶俗地联想到了月老的红线,还有更恶俗的……鹊桥相会!
艾玛!现在可以不是谈人森谈理想,互相了解彼此身体构造的时候!得快点把节操捡起来!
不过……节操什么的,地上还有吗?
片刻后,悬崖上的人就赶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什么,搜罗的人还在四下查探,皇甫长安挂在大石下方屏息凝神……现在动身必然会被发现,只能等他们离开。
过了没多久,头顶上传来了达达的马蹄声,目测是那群杀手的头儿到了,一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宫主,属下办事不力,被他们逃走了。”
“无妨。”
男人一身雪衣,戴着玄色凶兽面罩,在月光下看着很有些渗人,宛如降灵师驱鬼的图腾,冰白的眸光冷眼望着对面的山头,凉淡的口吻几乎没有温度。
“这边只是豺狼,那边才是猛虎,只要把九殿下逼过去就行了。”
皇甫长安心里陡然一惊,卧槽……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追杀南宫璃月的不止是太子党的一拨人?竟然有两方人马?!但是……这个所谓的宫主又是什么来头?!
“启禀宫主!属下在悬崖边发现了这个,好像是……夜郎太子的腰牌。”
一名下属拿着一块牌子递给雪衣人。
皇甫长安伸手往腰间摸了一把……好坑爹!竟然掉了!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雪衣人接过金牌瞟了眼,尔后神色陡然一凛,寒声质问。
“跟着九殿下的那个人是谁?”
“属下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但按身形来看,是个十多岁的少年,比紫宸九殿下要矮上许多,再加上这块腰牌……很有可能就是夜郎太子本人。”
“你是说,夜郎太子也在那艘船上?”
雪衣人的声色陡然冷了下去,像是打上了一层霜,就是聋子也能听出他话中的愠怒。
那名回话的下属不知道宫主缘何发怒,不由得有些战战兢兢:“……是。”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本宫主这个消息?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话音未落,便见雪衣人指尖微动,坐骑上的佩剑应声出鞘,转眼就朝那名下属劈去,却不料在半空被一杆长枪架住,开口的是一名骨瘦如柴的老者,力道却大得惊人。
“是老夫不让他说的,宫主要罚……就罚老夫吧!”
“呵……”
雪衣人轻声哼了哼,转手执着剑柄,锋锐的长剑顿而刺入了老者的肩头,笔直地贯穿而过。
“这一剑,罚你以下犯上,忤逆本宫主。”
老者岿然不动,任由肩头血流如注:“老夫认罪。”
雪衣人抽剑,反手又刺向他的右肩,冷利的刀锋上,血流如注……
“这一剑,罚你知情不报,欺瞒本宫主。”
老者身影微微一晃,已然有些体力不支,却依旧挺着脊背立在原地,一动未动:“老夫知罪。”
“哼!”
雪衣人这才扔了长剑,垂眸问他,声音愈发的酷寒了起来:“本宫主想知道为什么?”
“宫主乃成大业之枭雄,断不可为了区区一人而有所动摇,任何会影响宫主抉择的人……都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悬崖下,皇甫长安听得一头雾水。
泥煤啊……这么心狠手辣的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听着不像是夜郎王朝的人,似乎跟紫宸国的太子有勾结,但也不像是紫宸国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个叫宫主的牛逼轰轰的男人……认识自己吗?!
嘤嘤嘤,那她能不能现在上去跟他打个招呼?!目测又是一枚土豪大金贵啊……快到本宫碗里来!
“让她死?”
雪衣人的语调微微上扬了半分,声音是说不出的冷酷森寒,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在刹那间给人无尽的压迫。
“你们听清楚了,谁都不准动她!她要是死了,本宫主……就给她陪葬。”
“宫主!请宫主三思!属下知罪!”
众人闻言大骇,立刻跪拜在地,不敢多有妄言。
没来由的,皇甫长安的胸口狠狠撞了一下,心头涌起莫名的情愫……嘤嘤嘤!居然有人说要给她陪葬?!虽然这种说法实在不怎么讨喜,但还是……感动shi了好吗?!
这只又土豪又霸气的宫主,到底是谁呀?!好想知道!
可是现在上去……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好像除了宫主大人,其他人都有砍死她的冲动……
“少跟本宫主口是心非,还不快去救人?难道你们以为……本宫主现在看到了尸体,就会死心吗?”
飞起马鞭狠狠一甩,雪衣人转身欲走。
“等等!宫主,你看这个……”适才那名老者突然唤住了雪衣人,抬起手臂指向深渊。
皇甫长安心里一缩,有种被戳穿的感觉……刚才在林中跟那个死士交过手,皇甫长安就知道这群人绝非泛泛之辈,奇人异士一抓一把,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雪衣人转过身,顺着老者的指向望去,清薄的月光下一道细线微微闪烁,若隐若现。
她还在这里?!
雪衣人眸光微烁,调转马头踢踏着奔上悬崖,却在临近悬崖边勒住缰绳,手指紧紧拽牢缰绳,锐利的眼眸渐渐深不见底。
山头风高,衣角纷飞,卷起一声声风啸。
抽出一枚飞镖,雪衣人弹指射去,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那根牵连着皇甫长安与南宫璃月的丝线。
皇甫长安先是微愣,看着丝线断裂,线头在半空中飘飘摇摇交错开,继而听闻上头马蹄踢踏,那宫主甩了一下鞭子,作势便要带人离开。
卧槽!霸气侧漏的土豪大大要走了!肿么破?!
见还是不见?!
这么神秘的家伙,会不会跟上次在天香楼里一掷百万黄金的人是同一个?会不会……是教父大人?!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的脑子轰然炸了一下,再也顾不上其他,一踹石壁翻上跃上了悬崖,轻喝一声追了上去——
“royi,是不是你?!”
电石火光之间,雪衣人的身形仿佛微微顿了一顿。
然而下一刻,他还是头也未回地踢着马蹄扬长而去,哪怕皇甫长安依然飞身跃上了半空,却仍旧吝于给她一个字节,乃至一个眼神。
“驾!”“驾!驾!”
众人见头儿策马离去,便不再搭理皇甫长安,纷纷追了上去,像是潮水急剧退却,拦都拦不住!
皇甫长安见状不由得有些傻眼,有些焦虑,又有些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喂喂……你们!艹!不准跑!给劳资回来啊魂淡!”
只可惜那群人速度太快,皇甫长安才追了几步,就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完全没有追上的可能……尼玛!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谁能告诉她那货是哪个鸟人啊!好烦躁啊!都说了她不是城管了,一个个跑得那么快干什么?她又不会没收他们的身家财产!她不就是想确认一下,那个所谓的宫主……是不royi?!是不是教父大人?!跑泥煤啊跑!
“哈……哈欠!”
妹的,都气感冒了有没有!
捏了捏拳头,又捏拳头,皇甫长安忽然响起了什么,对着那群人马的背影大喊了一声:“艹!你他妈还没把劳资的腰牌还给劳资!”
然后……在她喊完不久,半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度,一块金色的令牌反射着清亮的月光,几乎是精准无误的,落在了皇甫长安的跟前。
吓!
皇甫长安后退了两步,面露惊吓……好可怕的功力,太逆天了啊你大爷!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多久,那群人马就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中,挥一挥衣袖,留下了太子爷满地的忧桑和怨念……连大姨妈都快折翼了……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回到山崖边,抬眸头望了眼对面的山头,黑沉沉的像是蝮蛇的血盆大口。按照刚才那人的说法,南宫璃月现在的处境绝逼不容乐观!
哎呀,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都怪刚才那个鸟人!看起来好像要帮她,关键时候却只会倒打一耙,还弄断了南宫璃月给她留下的丝线,这么远的距离……要是不动用水麒麟的力量,肯定是飞不过去的。
但是水麒麟这么危险的玩意儿……哼!怕它个蛋!
要是控制不了,那就只能说明她不配拥有这样的宝贝……不然,好的东西,当然要物尽其用才是!
闭上眼睛调整内息,自从知道了水麒麟的妙用,皇甫长安就逐渐地琢磨出了牵引水麒麟的方法,眼下已经能较为纯熟地掌控和利用,只要内息不乱,就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然而,在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血气一阵接一阵地翻涌沸腾时,皇甫长安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自己的体内养了一只怪物。
嘤嘤嘤!会不会真的走火入魔啊!好可怕的样纸……
随着水麒麟积聚起越来越多的劲气,皇甫长安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有一种力量在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增长着,仿佛要冲破身体!
☆、23、本攻的衣服呢?!
凝眸,收敛内息,皇甫长安不再多做犹疑,立刻运气奔向对面那座那云雾缭绕的山崖。
刚一接近山崖,就听到树林里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正在厮杀的人数很多,一路上死伤也很多,从两边砍断的树木上不难看出这里的拼杀有多么激烈。那个东方太子果然心狠手辣,居然下了这样的毒手,布下重重叠叠的杀局,势要嫩死南宫璃月!
太惨了……皇甫长安在忧心之外,很不厚道地觉得有些宽慰,一想到有人比她更惨,心理顿时就平衡了许多!
匆匆赶到围杀之处,皇甫长安在林子里扫了一遍,只见南宫璃月一袭紫衫沾满了暗红的血迹,整个人已然精疲力,脸颊手背都被割除了细细的伤痕,嘴角划着一道血痕……然而即便如此,那个家伙看起来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妖冶酷厉的绝美。
听到南宫璃月垂头轻咳了两声,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正靠背抵在树干上,双手举剑架住砸向面门的大铁锤。
他只有一个人,刺客却有很多,然而就在南宫璃月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杀红了眼的侩子手却一个个停了下来,讥笑着看那个单薄的少年与他对面的彪勇壮汉斗力。
“哟呵!九殿下可真行啊……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肯死心吗?”
“哈哈,阿五用点力啊,如果这样还输的话回去可是会被太子殿下敲爆脑袋的哟!”
“哎哎哎……九殿下您当心啊!万一伤到了脸,哥哥可是会心疼的呢……”
皇甫长安:“……!”
艹艹艹!不能忍了好吗?!竟敢觊觎她的妖孽小雏菊?!胆儿可真肥呀!
本来她还不想开杀戒的……可是现在,小雏菊可爆,不可辱!爱小雏菊者生,辱小雏菊者……统统都去shi!
“其实太子殿下也没说要杀你,只要……废了你就可以了。”
一个看起来十分悍勇的糙汉纸跨步走了过去,伸手捏住南宫璃月的下颚,一边摩挲一边猥琐地发笑。
“九殿下长得可真标志,比那些娘们要好看多了!要是九殿下能让老子爽了,说不定老子心情一好……就会饶你一命,嗯?”
“去死。”
南宫璃月冷哼一声,翻身抬起左脚,靴子上的尖刀当下刺穿了那人的喉心,随后立即抽出,泼洒了一地的热血。
男人再无开口的机会,瞪着眼睛扭曲着面容,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然而因此一击,南宫璃月耗尽了体力,对面的莽汉见状大怒,刹那之间,比西瓜大上了三倍的铁锤猛然砸下,像是要连同南宫璃月一起,在地上磕出一个陨石坑!
皇甫长安乘机飞身靠近,一把拽住南宫璃月的手臂将他拉了开来。与此同时,大铁锤恶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折倒了整棵粗壮的松树!
“谁?!”
鉴于皇甫长安动作太快,电石火光间众人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形若鬼魅。
皇甫长安抓着南宫璃月跳上树腰,将他安顿在上面之后才纵身跃下,朝林子深处飞身离去,抖落簌簌的枯叶……
树枝随之一阵抖动,惊飞了好几只栖息着得鸟雀,众人闻声立刻提起武器追上去。
“别让他们跑了!”
有水麒麟的辅助,皇甫长安的速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就算是带着南宫璃月逃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是……为了妖孽小雏菊的尊严,她必须要这群口出秽言的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然的话,连一朵心爱的小雏菊都保护不了,总攻大人还有什么脸面……断遍天下袖?!
稍微放慢速度,等他们追上,趁此期间皇甫长安迅速在山林里布下双层陷进。
见到黑影一晃而过,几人立刻提速追上:“他们在那,快追!”
“呃啊!”
才追了不到三十步,抢在第一个的杀手突然身首分离,脑袋毫无预兆地飞离躯体,连痛呼头来不及。众人大惊,却无法马上停下,紧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身体割成两段,或者是好几段!
四下静谧一片,刚才追逐的黑影早已消失不见,如同妖鬼!
剩下的人终于开始胆寒,像是被引进死局的猎物,找不到出口在何方。试图后退的人一一被割伤了手臂和胸膛,不敢再妄动半分。
哗啦啦——
夜风拂过,吹动一片声响。
众人立刻转身望去,却只闻“轰”的一声骤响,一团火焰在树林中炸了开来,紧接着“砰砰砰”连续数声爆破,四周骤然烧起了熊熊烈火,火光之下那个鬼魅的身影终于显出形状,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游走在四周,所过之处一片灼活烈焰,照耀着层层叠叠的杀人钢丝。
皇甫长安立定在树梢,嘻嘻一笑,瞥了眼挣扎其中的小丑,继而转身踏着青松疾疾离去,留下一句似笑非笑的缥缈之音。
“别着急,你们的太子殿下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就在十八层地狱里给你们的主子敬献掬花吧……”
熊熊烈焰之中,有人不甘心,厉声追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攻?呵呵……本攻是人贱人爱,菊贱菊开的总攻大人呀……”
“噗——”吐血三升!一个字都听不懂啊魂淡!
不过,也不需要懂……
因为,火苗中下了毒,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
回到原来的地方,南宫璃月已经支撑不住昏了过去,皇甫长安架着他找了一个山洞暂时躲避。
夜色茫茫,又不知这是什么地方,要发信号搬救兵很可能会招来豺狼,所以唯今之计只能先在深山老林里过个夜,等天亮了再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又是孤男寡女,对方还是多妖孽瑰丽的小雏菊……啧,气氛似乎不太对呀,要是不发生点儿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了?
话说,导演啊,您是不是又要偷懒了?这大段大段的留白是嘛意思?掬花痒了是吧?嗯?
什么……留白等于自由发挥?
哦呵呵……算你小子识相,那就快带着你的掬花滚吧!本攻要开攻了!
感觉到唇上传来压迫感,南宫璃月陡然间睁开凤眼,凌厉的寒光一闪而过。
下一秒,捏着利刃的手腕却被捏在了某人温热的手心,皇甫长安挑起眉梢笑了笑,转而从他的唇上挪开:“喂水而已,不要那么紧张嘛……本攻可是很正派的,不会趁机占你便宜的啦!”
南宫璃月微敛眼睑,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她刚才不是在占便宜是在干什么?!哪有喂水的人……会伸出舌尖扫他齿根的?!
余光中,皇甫长安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靠坐在他的身上,下颚微微上扬,眼角噙着不自知的笑意,仿佛狡猾的狐狸偷到了一只鸡,舌头在红润的唇瓣上轻轻舔了一下,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余韵。
南宫璃月不禁有些恼火,有种被人轻薄的感觉!
该死的!要不是看在她救了自己的份上,他一定要把她的嘴巴撕烂,拔出她的舌头剁成肉酱包饺子吃!
抬手把皇甫长安推到了一边,南宫璃月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全身上下乏力酸痛,衣服上都是冷硬的血迹,伤口却都已经被包扎好,甚至连手背上的轻伤都被上品的药膏抹平。
原本愠怒的心情在见到这般情状之后,稍微被伺候得消下了一些火气。
“哈、哈欠!”
冷风刮进山洞,皇甫长安不妨又打了个喷嚏,鼻子有些痒,脑袋昏昏沉沉的,却是感染了风寒。
攀着石壁支起身子,南宫璃月试图站起来。
“我去弄些柴火。”
然而脚下一软,左腿伤得比较重,用不了力,整个人往边上一歪,险些跌倒。
瞅了眼他那清瘦的身子,皇甫长安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闷着有些重的鼻音道:“还是我去吧……现在那些人应该追远了。”
现在是深秋时节,虽然白天不觉得冷,但是到了夜里,霜寒露重,再加上两人在水里泡了好一阵,没等烘干了衣服就被追杀,就是到现在,皇甫长安里面的亵衣还是潮湿的,黏在皮肤上又冷又难受。
刚才她在跑向这边的时候特意留了痕迹,将追兵引到了另一个方向,现在差不多可以点起火堆烤烤火了,不然这大半夜的她就别想睡觉了。
走到外面转了一圈,被夜风吹了一阵子,却不妨风寒更严重了。
抱着柴火踉踉跄跄地回到山洞了,脑袋晕得很,抬脚像是踩在了海绵里,不得劲儿……再一晃,脚尖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径自就往前摔了出去。
因为头晕的缘故,皇甫长安的反应慢了半拍,等她恍然回身想要站稳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扑倒地上了。
下一秒,眼皮重重的黏在了一起,身上却没有摔倒在地的钝痛感。
耳边是某人不爽而又略显急促的叫唤:“喂?喂喂?!”
……喂泥煤啊!请叫劳资总攻大人!
拖着半昏厥状态中的皇甫长安拽到了山洞最里面,这下连最后一个打下手的人也扑街了,南宫璃月极度不悦地翻着死鱼眼,不得不卷起袖子,再一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搭好火堆点燃了火,南宫璃月坐到一边,瞅了瞅那个躺在地上挺尸的家伙,心下很是不齿。
贱人就是矫情,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事,丫竟然染了风寒……而且竟然还昏睡了过去?!以前不是壮得像头猪吗?怎么一瘦下来就这么体弱身娇?还一夜七次夜御数男……太扯了!
拨着火堆,炙热的火光烤着脸颊,南宫璃月靠坐在石壁上,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反击,怎么才能把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千倍百倍地还给那一对惹人生厌的呣子。
“royi……royi……”
忽然间,皇甫长安囔囔了两句,吐字模糊不清,不知在说什么。
南宫璃月微蹙眉头,听着她嘶哑的嗓音觉得有些不妙,不由得支起身走过去,蹲在一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唔,很热,可以烤红薯了。
正在南宫璃月迟疑着要肿么破的时候,皇甫长安忽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royi!不要!我不准你死!”
陡然间,南宫璃月被她吓了一跳,却见她喊完之后又软软地瘫了下去,差点一头栽进火堆里。南宫璃月眼疾手快地拉回了她,眯了眯妖冶的凤眼,明白过来她刚才喊的那个音节,大概是一个人的名字。
好奇怪的名字……是什么人?
一抬手,不小心扯开了她的外衫,露出了一抹白色的裹胸,似乎还是湿的。
挑了挑绮丽的眉梢,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苦恼过的紫宸九殿下,不禁有些犹豫了……这个,要解开吗?
皇甫长安现在病得不轻,这裹胸来来回回包了好几层,一下两下是干不了的,要是不解开的话,早晚会冻死她。
可是,要是解开的话……难保不会被她误会,一口咬定他对她有意思。
好烦躁啊!他能不能直接把她绑起来架在木棍上,放到火里烤啊?!
“royi……”迷迷糊糊间,皇甫长安抬起手,伏到南宫璃月的肩头,有些依赖地抱着他的后背囔囔呓语,“你是我的,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去死……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你还欠我……哈、哈欠!”
打了个喷嚏,皇甫长安又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皱了皱眉头:“等一下……刚才……梦到哪里了?”
南宫璃月的死鱼眼微微一抽,抬手就要推开她,却不想她抱得紧,双手死死抠着,后背被她抓得有些生疼。
皇甫长安半梦半醒,似乎非常不愿意松手。
“royi,我喜欢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想要得到你,我想要你做我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你那么高高在上,冰山雪峰一样,无法企及,可越是那样,我就越想要征服你……你似乎不讨厌我,可也从来不曾迁就我。这么多年了,你连一个笑都很吝啬,真是冷淡得好想让人弄哭你啊……”
挣扎了几下,发现毫无作用,南宫璃月只能继续翻着死鱼眼,坐在那儿听着皇甫长安对她的“爱宠”略显变态的表白……怎么办?!好像砍掉她的手!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几步开外的地上躺着的那把铮亮的匕首,南宫璃月知道那样做很不理智,但还是有点儿……手痒!
“呵呵……”
肩头,皇甫长安莫名其妙地就笑了,尔后猛地一用力,把他扑到了地上。
双眼还是紧闭着的,然而那两瓣因为发热而变得滚烫的唇却是精准无误地落到了他的薄唇上……以至于紫宸九殿下很怀疑,那货是不是在装疯卖傻然后趁机劫色?!
“嗯……”轻吟了一声,皇甫长安扭了扭腰肢,蹭着他的小腹,从两人紧贴的唇瓣中溢出几个字节,“抱紧我……royi……”
大概是被她高得有些过分的体温烫得头脑发昏,南宫璃月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内摔开她,反而下意识顺着她的话搂上了她的小蛮腰……尔后,在听到了那个名字的一刹那,整个人骤然像是结冰了一样,连深紫色的眼眸都在刹那间冻成了寒潭。
呵……真是够了!
她把他当成了谁?!
狠狠地捏着皇甫长安的手腕从身上拉开,力道之重痛得她皱起了整张脸,南宫璃月半眯着阴狠的狐狸眼……就是要痛醒她!
“好痛……”
皇甫长安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浓重的鼻音带着几分委屈。
南宫璃月即刻清醒了过来,甩开她的手,起身走出了山洞……该死!他刚才,竟然觉得嫉妒!嫉妒皇甫长安的男宠?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第二天,皇甫长安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下去。
只不过……
“卧槽!本攻的衣服呢?!”
坑他大爷啊!全身被扒光也就算了……可是谁能告诉她,盖在她身上的这一堆草是什么玩意儿?!
斜眼瞪着倚在一边养精蓄锐的某人,这个山洞里没有第三个人在,除非见鬼了,否则那家伙绝逼就是罪魁祸首……shi变态!
“我说……小月啊,你是不是觊觎本宫很久了?”
“切!”
“那不然,你为什么要脱光我的衣服?!”
南宫璃月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那是你自己脱的。”
“我自己脱的?!”皇甫长安的声调拔高了八度不止,一甩手指着边上用树枝架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和……裹胸,有种说不出的抓狂!“你不要告诉我那也是我自己挂的?!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南宫璃月这才回过头来,瞟了眼被一堆草盖在下面,甚至连脸色都像草一样绿幽幽的某人,勾了勾他那绯丽的狐狸眼,坦然道。
“你把衣服扒下来之后说什么都不肯穿,晚上风又大,本殿想着丢在地上也是浪费,就捡起来挡风了。”
如果这话放在以前,皇甫长安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是自从遭遇了李青驰小盆友中毒扒衣的事件之后,她不免微微有些心虚了,再加上南宫璃月的神态是如此的自然,完全没有说谎的迹象,而且……像他那样的人,似乎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好吧!衣服到底是谁脱的,根本就不是重点!
重点是——
“特么那本宫身上的草是哪里来的?!难不成是本宫梦游去摘的?!还是光着身子去摘?!”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东南枝先森,快快快!快给我挂一下!完全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好吗!
看着皇甫长安抖着嗓子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南宫璃月阴霾了大半夜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跟着搭了一句腔:“是啊……先是扒光了衣服,后来又闹着要出去,拦都拦不住……”
“你胡说!”
皇甫长安气急败坏,在瞄到了他那袭紫杉的衣角处还挂着跟她身上一样的草叶之后,彻底的崩坏了!
“明明就是你弄的!你、你这个变态!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居然放着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妞儿不上,还去摘了草……还盖到了她的身上,这是神马心理啊喂?!一万个想不通啊有没有!
被皇甫长安识破,南宫璃月也丝毫没有露出半分的窘态和不自在,只凉淡地解释了一句。
“半夜你烧得厉害,用草盖着,可以降温。”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可是……“还是好想掐死你!”
南宫璃月提起眉梢,阳光透过山洞顶端的小孔射进来,打在他那张狐魅妖孽的脸上,生出一种别样的妖诡:“本殿更想。”
“那我们互掐吧!看谁先shi!”
南宫璃月扬手挥起掌风,将挂在树枝上的衣服扔回到皇甫长安身上,尔后负手走了出去。
“把衣服先穿上,本殿在外面等你。”
然后的然后,在皇甫无桀率人匆匆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只见到两个人在林子里杀得昏天暗地枝叶横飞,百米之内但凡有动物靠近,都难逃一死!
“长安!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叮”的一声,皇甫长安手里的短剑穿过南宫璃月的青丝,钉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而南宫璃月手里的软剑,也恰恰贴着皇甫长安腰身,刺入了她身后的石壁内!
“哼!”
皇甫无桀走上前来,两人却是一甩袖子,一左一右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留下不明状况的大皇子殿下眸色微沉,莫名地……好委屈!
自那以后,皇甫长安就再也没跟南宫璃月搭过一次讪,调过一次情,而紫宸九殿下也没再看太子殿下一眼,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众人不知道在那个夜里,两个人孤男寡男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气场中隐约可以感觉到,这两货……闹掰了。所以……太好了,紫宸九殿下得救了!终于不用成天胆战心惊地担心袖子会被太子殿下扯断了!
跟上大部队,在刺杀事件之后整个队伍都加强了防卫,耽搁了不少时间,尔后又快马加鞭赶了整整两日,一行人才款款来到了延福寺的山脚。
远远的,就看见两列护军守卫在山道两侧,众人顿然间只觉得连山风也庄重肃穆起来。
后宫妃嫔及各朝臣的女眷陆续到达,一一在掌事公公的带领下上山进庙,住入各个厢房,皇甫长安几位皇子,则住在了另一个院子里。
难得四位皇子都到齐了,往年各过各的倒不会有什么奇怪,今年却是……谁看谁,都不太顺眼啊!
☆、24、被男人抢走了男人
这一次进香祭典的护卫工作都交给了太子殿下负责,加之前些日子的江潮来袭,责任一下子就重大了起来,皇甫长安偷闲不得,哪怕是做个样子也得到处走上一圈,等巡逻完准备回房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走在小道上,寺庙里不能大声喧哗,离了僧人念诵的庙堂,四下却是静谧得落根针都能听得见。
隐约间,似乎从一簇竹林中传出细碎的谈话声,皇甫长安慢下了步子,缓慢地凑了过去……她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对听墙角这种事一向都是很积极的。
走得近了,才听得出那是皇甫无桀的声音,依着那身亮丽的裙罗和窈窕的身段,可以看出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哟哟……这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节奏?
皇甫长安走过来,没能听清皇甫无桀说了什么,只听女子有些委屈地抱怨:“无桀哥哥最近是不是很忙?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把皇甫无桀叫成“无桀哥哥”,那就是上官婧遥那个小贱蹄子。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表示对这两个人的“私会”没有什么好感,毕竟都已经摆上了明面,不算是偷情,不够刺激……只是有些好奇大皇兄的反应,皇甫长安才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皇甫无桀却是冷酷得很,而且,自从知道了上官婧遥怀了野种的事情后,态度不可避免地就更冷淡了,闻言只有些生硬地哼了一哼。
“嗯,很忙。”
上官婧遥被他噎了一下,顿时更委屈了:“要不是我用这种方法寻你来,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来见我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冷硬,皇甫无桀担心对方起疑,不由解释了一句。
“你别想太多,本殿只不过是听人说,在大婚之前不宜见面而已。”
上官婧遥叹了一口气,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少了以往的几分凌厉刻薄,变得絮絮叨叨了起来。
“无桀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晚上……是我的错,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伤了你的颜面,我自当强硬些,断不会因着你醉了酒,就随了你……”
皇甫长安挠了挠鼻子,总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把大皇兄给强了似的,虽然她确实是在某种意义上“强”了她的大皇兄!哼哼,居然敢打她大皇兄的主意,快把大皇兄的掬花交粗来!
不过,上官婧遥也不算笨,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在自责,实际上还是在含沙射影,暗地里强调是皇甫无桀醉酒犯事,所以必须要为了她的终身性福负责!
一说起那晚的事,皇甫无桀愈发不耐了,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便淡淡地嘱咐了一句。
“本殿没有生气,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准备婚事,把孩子……生下来。”
听到最后那一顿,皇甫长安忍不住摇了摇头,忽然间觉得大皇兄好可怜啊,平白无故要受这样大的委屈……要不是现在的局势剑拔弩张风声鹤唳,上官老狐狸步步紧逼,他也不用戴着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被人暗中嘲笑,想摘还不能摘!
听他这么说,上官婧遥总算安生了不少,走上前半步,拉过皇甫无桀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软声道:“无桀哥哥,你感觉到没有……我们的孩子,在动呢……”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去!这个上官小贱人……脸皮是狗皮膏药糊的吗?还真是有够厚的啊!怀着野男人的孩子,还跑到她大皇兄跟前,眼巴巴的说“看,我们的孩子在动”!艾玛,真是笑shi她了!要是大皇兄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野种倒也罢了,可他偏偏是知道的,还一度想要打掉那个孽根……
只可惜,现在皇甫无桀背对着她,她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一定相当的精彩吧!
“是谁?!”
皇甫无桀耳根一动,听到了声音,即便回过头来,清寒的眸子对上皇甫长安的视线,不由得微微一愣。
尔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跟上官婧瑶的距离。
上官婧瑶的肚子里怀着的是别人的孩子,这件事皇甫长安也是知道的,眼下又被她听到了这样的对话,岂不是要被她笑个半死?想到这里,皇甫无桀的脸色莫名一黑,紧跟着连气息都森冷了起来。
“七弟,你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见被发现,皇甫长安不得已只好走了出来,勾起眉梢笑了笑,斜着睨了一眼面色不善的上官婧遥,却是没有半分偷听墙角被抓了个正着的局促。
“本宫恰巧路过而已,见大皇兄跟……小狐狸精花前月下的,不好意思前来叨唠。”
“你……!”上官婧遥一听她这么称呼自己,立刻竖起了眉梢,却又碍于皇甫无桀在场不好开口骂人,只能转眼瞅着皇甫无桀,希望他能出口教训皇甫长安。
却不想,皇甫无桀只冷冷地哼了一声:“所以,你就明目张胆地站在暗处偷听了?”
完全无视了皇甫长安对她的不敬!
“既然大皇兄都已经说了是明目张胆,那就不能算是偷听了……”
瞥见上官婧遥不悦的神情,皇甫长安自然是不用顾忌什么的,她本来就跟上官家唱反调,该怎么激怒对方就怎么激怒对方!再说了,要她叫那个小贱人一声“皇嫂”,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上前两步拽过皇甫无桀的手臂,在上官婧遥陡然凌厉的目光中,皇甫长安笑意盈盈地贴了上去。
“不过,看到本宫喜欢的男人被一个虚有其表的小狐狸迷得神魂颠倒,本宫实在很不爽啊……”
被一个男人抢走男人……这种事情,落到哪个女人头上都受不了好吗?!
更何况上官婧遥不是那种能够忍气吞声的,见状立刻伸手抓住了皇甫长安的手腕,愤愤道:“太子殿下请你自重!大皇子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兄,怎能与东宫里的那些男宠相提并论?!”
边上,被人挣来抢去的某男却忽然享受起了这种滋味,尤其听到皇甫长安说到“本宫喜欢的男人”这几个字的时候,竟然没有了曾经的那抹厌恶,反而还有些……欣喜?当然,这种欣喜只是极淡的,并没有夹杂太多的情愫,不过是因为曾经一度闹崩的兄弟变得亲近了的缘故。
不管皇甫长安是不是太子,不管他是不是想要皇位,在目前的情势下,他们皇甫一族的敌人是共同的,如果不能联合起来对付那些虎视眈眈的逆臣,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空谈!
所以,现在不是皇族兄弟自相残杀的时候,而且皇甫无桀下意识里也没想跟皇甫长安争斗,毕竟像她那种性子的家伙……就算没人跟她抢,她自个儿能不能顺利坐上皇位,都很难说。
这个身体临死前仅存的记忆还清晰的嵌在脑子里,皇甫长安非常清楚地知道,上官婧遥有多么厌恶他这个黏着皇甫无桀的太子。
不过,正因为她厌恶,所以她就更想要恶心她一下。
不等上官婧遥把话说完,皇甫长安忽然就踮起了脚尖,捧着皇甫无桀的脸在他的唇角吧唧了一口,笑得狂妄:“本宫就是喜欢大皇兄怎么了?你是不是很憎恶本宫呀?憎恶你就说出来呀,反正本宫也不会改的!怎么,很生气啊,还想打本宫?有种你就打啊!嗯?!”
上官婧遥扬着手臂,在半空晃了两晃,最后还是气不过,一巴掌就要往那张特别,尤其,非常贱的脸上甩过去!
皇甫无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斥了一句:“遥儿,不得无礼!”
刹那间,上官婧遥快气哭了!
明明是贱人太子更加无礼好吗?!
“噜啦啦啦……”
看着上官婧遥气得通红的脸颊,皇甫长安抬起两只小指头勾着嘴角,朝她做了个鬼脸得意洋洋地大笑了两声,看得皇甫无桀一阵哭笑不得,只能拽上她的手臂把她拉开。
“长安!你给本殿过来!别闹得太过火了!”
“喂喂喂!”皇甫长安被他从身后拖走,倒着十分不稳定,不由得鬼叫连连,还不忘对上官婧遥瞪了一眼,“本宫还没把小狐狸气哭呢!”
上官婧遥顿时肺都要气炸了!怨毒地盯着被拽走的皇甫长安,掌心处,指甲抠进肉里,印出了深深的血痕。
为什么!那个魂淡会是太子!她发誓,一定要杀了她!
皇甫无桀一路把皇甫长安拖远了,才松开手,嘴角处……似乎还留着皇甫长安经常吃桂花糕而留下的香气。
三人闹腾了一阵,天色渐暗,太阳早就沉入了天际,只余下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映衬着山间火红的枫树,妖冶而炙热。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皇甫长安理了理被蹂乱的衣服,捏着被握疼的手臂抱怨了两句:“什么嘛!下手这么重……大皇兄你应该感谢本宫把你从小贱人的魔爪里救出来!”
皇甫无桀沉着眸子,酷俊的面容上看不出是何神色,眸子盯在皇甫长安那两片嚷嚷的唇瓣上,半晌,才仿佛商量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连口吻都庄重得叫人肃然起敬。
“长安,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
“欸?什么玩笑?!”
“婧遥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本殿毕竟是你的皇兄,而且……你我皆为男子,那等荒唐之事——”
“都是男人怎么了?都是男人一样可以有**啊!再说了……”皇甫长安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的话,挺了挺她那36d+的大胸脯,理直气壮!“性别不同的人怎么可以相爱?!”
皇甫无桀被她理所当然的气势慑了一下,皱着眉头:“本殿是你皇兄!”
“是皇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都是男人,不用生娃,不必担心会生出怪物来……”
白苏在树枝上抹了一把汗:生娃都来了,太子殿下您想得可真远。
“这不是重点!”皇甫无桀刚沉静下来的心绪又被她捣乱了,说了几句就被她绕了舌,可偏偏又不及她嘴快。
“对啊,这不是重点!什么兄弟,什么男人,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本宫喜欢大皇兄你就好啦!”
迎头,一个僧人路过打水,闻言,默默地扭回了头……阿弥陀佛,刚才一定是幻听了……
皇甫无桀抿了抿嘴角,尔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本殿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
打水僧人:阿弥陀佛,这句也是幻听……
“本宫没说要大皇兄跟本宫在一起啊!大皇兄只要乖乖地脱光衣服在床上躺好,以供本宫采撷掬花一夜快活就好了!”
打水僧人:阿弥陀佛,那个……貌似是耳朵坏掉了。
白苏在树枝上颇为绝望地叹了一口气,在继四殿下和二殿下之后,太子殿下终于还是对大皇子下手了……这个道德沦丧的家伙,她的碗里装得下那么多皇兄吗?万一到时候打起来怎么办?!
皇甫无桀几经努力之后,发现根本不能跟皇甫长安做任何的沟通,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不禁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最终拂袖而去。
“无药可救!”
“喂!大皇兄!你就是本宫的药呀!快来救本宫!”
皇甫长安难得表一次白,对方居然还不领情,真是太打脸了……嘤嘤嘤!看来告白这种降低身份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成功率太低,不如强取豪夺来得痛快!
皇甫无桀腿长步子大,一下子就走远了,皇甫长安小跑着追了上去,还没追多远,就被人轻嗤了一声,给拦了下来。
皇甫砚真长身玉立,一袭青色的卷纹绣袍,像是一簇绿竹,映衬在身后火烧般的天际,有种说不出的苍翠葱茏。
“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你还腆着脸贴上去,不觉得自找无趣吗?”
“没有啊,本宫觉得很有趣啊!征服的过程才是最美妙的……”皇甫长安砸了砸嘴巴,转身走向皇甫砚真,无论看几次那个男人,都会有种莫名的惊艳,“而且,二皇兄一开始的时候,貌似比大皇兄还冷淡呢……现在,还不是眼巴巴地等着上本宫的床?”
闻言,皇甫砚真面色一恼,嗤了她一声:“谁要上你的床!”
说着,便甩开袖子,自顾自走了开去。
不远处,那个打水的僧人已经快石化了……佛祖,快收了这孽畜吧!不要再让她荼毒皇子们了!
皇甫砚真走出了几步,却不见皇甫长安追上来,心下莫名的腾起几许失落,眼底的眸色更冷了三分……果然,在她的心里面,大皇兄才是最重要的吗?
一路走到了转角处,也不见皇甫长安有所动静,皇甫砚真回眸瞄了眼,方才那个小院落里早已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行云流水的青衫袖下,一双手,缓缓地捏紧了起来。
那厢,皇甫长安却是因为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才匆匆跟了过去……这次貌似是真的奸情!
长廊尽头,一个身着劲装披着紫色斗篷,头戴紫羽盔甲的男人正护送着一个娇俏的小姐走回院子里,不是许久不见的驰北风驰上将又是谁?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小姐,隔着远看得并不真切。
悄悄追近了几步,皇甫长安飞身上了阁楼,趴在栏杆上朝下看,才瞧见了那个少女的面容,却是上官老狐狸的幺女,上官婧容,也就是上回在花街抢了驰北风的金帖还险些跟紫衣卫打起来的少女……貌似那回驰北风还一掷万金为她买了曲牡丹公子的凰求凤,大有一见钟情的架势!
只是那时候上官婧容并未留下身份姓名,却不想在这里两人又碰了面。
这侯府的小姐怎么一个个桃花这么旺,先是上官婧遥花前月下的,又是上官婧容月下花前……上官老狐狸,本宫能不能申请当您的女儿啊!目测可以勾搭好多金龟婿的样纸!
院子那头,一名浓妆艳抹的妇人带着几位仆婢匆匆迎了上来,妇人额头微宽,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飞起,说不出的妩媚与凌厉,身上更是缀满珠玉,衣饰华贵之极……正当皇甫长安猜测她是不是上官老狐狸的贤内助时,那妇人就开了金口。
“婧容,你跑哪里去了?害大家找了半天……”
上官婧容的个性比较刁蛮,虽说不是侯府嫡女,然而听说她的生母是为了救大夫人才死的,所以大夫人对她的管教也就疏松了不少。
“母亲……我、我不小心迷路了……”
对于这个严苛的嫡母,上官婧容还是有些畏惧的,毕竟这回确实是她自己闯了祸,在这王公贵胄云集的寺庙里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险些被人当成刺客给抓了。
要不是有驰北风帮忙,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是个问题。
“这位是?”
见到驰北风,一身紫衫的装束,妇人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只还有些不确定。
“在下紫衣卫上将驰北风,见过上官夫人。”
驰北风抱拳行了个礼,朝上官婧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见状,妇人不由勾起眉眼笑着应和:“原来是驰上将!这回小女给上将军添麻烦了……多有得罪还望上将军见谅。”
“哈哈,小事一桩,上官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告辞了!”
驰北风毕竟是紫衣卫的统领,而上官婧容却是侯府的人,在不知道身份之前可以招摇过市,可是知晓了身份……自然应该避嫌。
上官夫人亦明白这个道理,闻言点了点头:“上将军慢走。”
一直等到驰北风走没了影子,上官婧容还是有些后怕,垂着脑袋不敢看上官夫人,以为她会责骂自己,不料,上官夫人却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满眼笑意:“小容,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心仪之人,一定要跟我说,我自会同侯爷帮你安排亲事。”
闻言,上官婧容不由面色一红,把头垂得更低了:“婧容还小……六姐都还没出嫁呢,母亲怎么就拿婧容开玩笑了?”
“谁说我跟你开玩笑了,依我看,这个驰上将就不错……”望着驰北风消失的方向,上官夫人提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母亲!快别说了……”
“呵呵……死丫头,你那点儿小心思,还瞒得了我吗?”
看着母女二人笑闹着走远,皇甫长安倚在柱子上,抬手叩了叩栏杆,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狡黠。
侯爷一连生了八个女儿也没能得上一个儿子,在失落之下,却是把这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用得滴水不漏恰到好处,能嫁人的都给他铺了极好的垫脚石,除了即将嫁给皇甫无桀的上官婧遥外,大女儿嫁给了吏部尚书的大少爷,二女儿又指婚给兵权大家,三女儿是巡府总督的儿媳……哪一个亲家不是在朝里面炙手可热的?
眼下,有了上官婧容的这一茬,那只老狐狸显然不可能会轻易放走驰北风这块肥肉。
到时候就看驰北风对皇帝老爹的忠心……到底有多少了?
吃罢斋饭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转眼看了四下,四个屋子都亮着灯,然而除了她,好似其他几个房间里的主子都没有回来。
这次上山进庙是来举办祭典的,皇甫长安就是再荒唐也不好公然把宫疏影那只骚狐狸带过来,因而耳根清净了不少,难得享受几天不被骚扰的日子。
“太子殿下。”
小昭子迎上前行了个礼,因是半垂着头,皇甫长安没能看见他眼底的那抹欲说还羞。
“嗯,本宫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伸了伸懒腰,一路劳顿奔波,还不到深夜,皇甫长安的眼皮就重得要粘起来似的,现在只要给她一个枕头,她估计就能直接睡在地上。
小昭子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了门。
皇甫长安不疑有他,扬手灭了桌上的烛台,照着月光走到了床边,掀开帷幕趴了下去……下一秒,又猛地弹了起来!
“卧槽!什么人?!”居然磕到了一个人的下巴,皇甫长安登时给吓清醒了。
“七弟,是我……”
☆、25、反攻大计!
皇甫凤麟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揽过皇甫长安的腰,蛇一样贴身靠了上去:“七弟,我好热啊……”
“大晚上的你跑本宫床上来干什么?”皇甫长安紧紧拽着衣服,试图挣开他,“还有!你觉得热就脱你自己的衣服啊,脱本宫的衣服干什么?!”
皇甫凤麟才不管她,一双手仍旧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口吻中透着薄薄的怒气,似乎憋闷了许久。
“那一个铜板的事情为兄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为你吃干抹尽了就可以一走了之不负责了吗?”
“卧槽……”他要是不说,皇甫长安都快忘了那一个铜板的事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惦记着?什么负责不负责的,难不成你还想本宫纳你为男妃?”
“哼!”
皇甫凤麟早猜到皇甫长安这个天下第一大无赖肯定会不认账,先前在宫里头他本打算早点跟皇甫长安讨债,然而那时候要么就是找不见太子爷,要么就是被宫疏影那只死狐狸拦在了东宫外头,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在寺庙里爬上皇甫长安的床!
重重地一拽,再来一个翻身,皇甫凤麟倾身压在了皇甫长安的身上,一只手灵活的探入她的衣内,抚上那柔软细腻如同丝绸般光滑的肌肤,另一只手则凌乱而略显笨拙地扯着她的衣服,看起来有些猴急,生怕好不容易到手的鸟儿就这么飞了。
皇甫长安冷不防被他点了|茓,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对于总攻大人被人压在的这个状况非常的不满意,一张口就要喊人:“小——”
皇甫凤麟轻轻一笑,俯身封住了她的唇,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掌握绝对控制权的滋味儿,一边惩罚性地咬着她的唇,一边微喘着气提醒她。
“这儿不是皇宫,是寺院,先不说王公大臣都在庙里头住着,这屋子的隔壁就挨着大皇兄和二皇兄的房间,七弟要是喊了人……岂不是让大家都瞧见了我们的这番姿态?纵然七弟不在乎名声,可多少……还是要考虑一下父皇的心情吧?”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无声地笑了。
皇帝老爹的心情?!哦呵呵,见到自己的儿子终于推销出去了,哪怕是霸王硬上弓……他也不要太高兴好吗!
“四皇兄都不在乎父皇的心情,为何本宫还要在乎?”
一朵小雏菊居然敢对总攻大人用强的,这是在找爆的节奏吗?!皇甫长安微微眯起眼睛,趁着皇甫凤麟喘息的当口,拔高调子大喊了一声:“小昭子!唔——”
皇甫凤麟没想到她这么绝,即刻堵住了她的唇,连带着把哑|茓也给点了。
月光缥缈下,看不清皇甫长安的神色,但依稀能够看出她那双瞪圆了的眼睛。
回想起那个晚上皇甫长安对他的戏弄,皇甫凤麟忍不住就是一阵牙痒,剥洋葱似的一层一层褪下她的衣服,温热的唇瓣一路从柔软的唇瓣下滑到耳根,到脖子,到锁骨……不太熟稔的动作,却因着那愈渐炙热的温度,轻易地在皇甫长安的肌肤上激一阵阵轻微的战栗。
皇甫长安本来就不太扛得牢几位皇兄的诱惑,哪里禁得住他这样的撩拨,纵然理智在咆哮着不能让这朵胆大妄为的小雏菊得逞,但是身体的本能却无法控制,像是感染了皇甫凤麟的体温似的,慢慢地也跟着燥热了起来。
感觉到她放软的身子,皇甫凤麟不疑有他,只欢喜地把这个当成是皇甫长安的邀约,手啊脚啊嘴巴呀都更加地卖力了起来,有种化身为恶狼的冲动……
察觉到紧绷的裹胸啪的松了开,皇甫长安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该shi的小昭子,关键时刻滚哪里去了?!你家的主子要被反攻了有没有?!
还有魂淡白苏!平时看戏看得挺欢乐的,怎么现在也不吭声了?!
皇甫长安哪里知道,皇甫凤麟打从月初就开始筹划这个“爬床大计”,酝酿了将近半个月,发誓不成功便成仁,自然是全方位掌控,各个击破,一击必杀!
院子里,小昭子不是没有听见皇甫长安的叫唤,然而他走近门口,却见屋子里还是暗着的,太子爷在叫了他那一声之后,也没再吭声,正当他要上前敲门的时候,小桩子匆匆走了过来。
“小昭子,快帮帮我!四殿下的玉佩被我不小心弄丢了,要是找不到我就别想活了……”
见小桩子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小昭子不免有些迟疑:“可是……殿下刚才好像叫我了。”
“哪有啊,你听错了吧!我刚才也在院子里,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哎呀别管了,山上防卫这么森严,别说是刺客,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快帮我找玉佩吧,四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
一边说着,小桩子就抬手拽住了小昭子的手臂,仓促地把他拉了开去。
那厢,白苏也是被皇甫凤麟的隐卫借机套近乎,然后在不注意的时候给迷晕了过去,白白错过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春宫大戏……真是太可惜了!
听到小昭子和小桩子的声音越走越远,皇甫长安不由恨恨地瞪了皇甫凤麟一眼,一万个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种家伙手里,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好吗?!
黑暗中,仿佛感受到了皇甫长安投来的强烈视线,皇甫凤麟又是勾唇轻笑,俊俏的脸上绽满了得意。
“七弟,我知道你很聪明,可那并不代表别人都是蠢货,你算计了我一次,我自然是要连本带利地讨还回来……不然,我这个皇兄当得可就太失败了。”
一边说着,皇甫凤麟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胸前,将她身上仅存的一缕布料给扯了下来,床头的地上,七零八落地叠着两人的衣裳,旖旎成了绚烂的花朵。
皇甫长安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皇甫凤麟的阴影之下,他的体温比她要高出许多,紧密地贴在她的身上,烧得她都有些发汗了。
大概是胜券在握,享受到了“居高临下”的绝妙滋味儿,皇甫凤麟的吻不再像先前那样莽撞,变得温柔缠绵了许多,但多少还是带着一些侵略性质的强硬,宣泄着他的霸占权与主动权,吻得皇甫长安很有些咬牙切齿!
不爽啊太不爽了!总攻大人居然沦落到了被人玩弄的地步,这让她以后如何重振雄风?!
“叩叩!”
忽然间,有人敲了两下门。
“七弟,你在不在?”
听到是皇甫砚真的声音,床上的两人陡然一震,尤其是皇甫长安,连脊背都绷得紧紧的……次奥,二皇兄怎么找上门来了?!千万不能被他撞见,否则那朵冰雪小雏菊绝对要泡汤了啊!
皇甫凤麟先是微微一僵,没料到这么晚了二皇兄还会找来,打扰了他的反攻大计。
然而,在感觉到皇甫长安的紧张和僵硬后,皇甫凤麟微微勾了勾他那漂亮的桃花眼,攀着皇甫长安的肩头咬了一下她的嘴角。
皇甫长安猝不及防,下意识痛呼了一声。
院子里静谧极了,深秋时节也没有太多的虫鸣,皇甫长安那一声痛呼清晰地传了出去,穿过门板,落到了皇甫砚真的耳里。
皇甫砚真眸光微动,听出了那声音的异样,不由得又开口问了一句。
“长安,你睡下没有?”
皇甫长安紧紧咬着嘴唇,打死都不敢再吭一声!
泥煤啊!皇甫凤麟这个贱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坐等小雏菊被爆炒一顿吧!
皇甫凤麟却像是玩上了瘾似的,又抬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见皇甫长安死咬着不出声,便拿双手挠她的痒,这下皇甫长安再也禁不住,泄露了“咯咯”的两声低笑。
那微微嘶哑的声音染上了**的滋味,飘荡在寂静的夜色中,颇有一番撩人意蕴。
皇甫砚真纵然不谙男女之事,然而他的洞察力却是精湛犀利,听到皇甫长安这样的笑声,当即蹙起了眉峰,在心底下生出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长安,我知道你在屋子里,你要是再不出声,我就推门进来了。”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瞪大了眼睛,仿佛立身于悬崖之巅。
皇甫凤麟继续着他的不疯魔,不成活,覆身盖在皇甫长安身上,嘴角噙着一缕邪魅的笑意,静等着被二皇兄撞破他和长安的“奸情”!
从那天早上撞见了皇甫长安在重莲殿,又被二皇兄拉进怀里说“就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那个清冷如莲的二皇兄,也对长安动了心思……
而且,他居然还那样挑衅自己,真是气人!
他要让皇甫砚真知道,他早就跟长安有了肌肤之亲,鱼水之欢!
他要让皇甫砚真亲眼看到,他跟皇甫长安,是有多么的亲密!
哼哼,气shi他!
反正整个皇宫都已经被皇甫长安搅得一团糟了,父皇也是个不太正常的,要疯魔,就大家一起疯魔好了!
上前两步,皇甫砚真抬起手来,作势就要去推门。
背后,却忽然响起了皇甫无桀的声音:“七弟的屋子里没有灯,想必已经睡下了,二弟你有什么急事吗?这么晚了还要找七弟?”
在皇甫长安接二连三地抛下他去讨好皇甫无桀之后,皇甫砚真现在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个大皇兄,而且这个男人很优秀,气场很强大,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挤兑掉的!
回过身,皇甫砚真的声音霜寒了几分:“这么晚了,大皇兄没有就寝,怎么反而走来了这个厢房?”
在这个院子里,皇甫无桀的屋子离入口最近,而皇甫长安的屋子离入口最远,如果皇甫无桀不是刻意走过来,是不会发现他在皇甫长安的屋子外头的。
听出皇甫砚真清冷的语调中透着几丝咄咄逼人,皇甫无桀没有想太多。
至少在他看来,无论皇甫长安怎么胡闹,皇甫砚真也不可能会跟着胡闹,毕竟他是那样清冷的性子,像是屹立在山崖的雪松,不屑与任何世俗同流合污,孤身一枝花,孑然而立,所以就算他对皇甫长安多了几分情愫,那也全是因为皇甫长安尽心竭力救助了妆妃娘娘。
然而,被皇弟用这样的语气发问,皇甫无桀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淡淡哼了一声:“你能来找七弟,我就不能来找她了吗?”
皇甫砚真本能地不想让大皇兄和皇甫长安接触,便负手走开了两步,道:“我们这样说话她都听不见,看样子七弟是睡下了,若没有什么要紧事,还是明日再来找她罢。”
说着,一道清风拂过,皇甫砚真迈步走了开去,长长的青丝扬起在身后,流苏般漂亮。
见他走了开去,皇甫无桀自然不好再上去敲门,抬眸看了眼那个黑漆漆的屋子,后一脚也走回了房间。
隔着一扇门,屋子里的皇甫长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子顿然间软了下去。
皇甫凤麟也不觉得失落,本来皇甫砚真找上门来就是意外,眼下他走了,他可以继续他的反攻大计,只不过看到皇甫长安前前后后的反应,似乎非常的紧张二皇兄……就这一点,让他觉得心里头很不痛快!非常的,不痛快!
联想起皇甫长安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再对比起她对二皇兄的掏心掏肺……
这,不比就算了,一比之下,谁是草,谁是宝……满满的都是泪啊有没有?!
哼!皇甫长安真是对他太不好了!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不但不记仇,还要以德报怨,好好的!狠狠的!整夜整夜地——“疼”她!“疼”她到双腿儿打颤,下不了床!
这样一来,就凭二皇兄那样的眼力,肯定也能看出今晚上小长安的夜生活,过得有多滋润了!
漆黑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道幽光。
皇甫凤麟缓缓沉下身子,以燎原之火肆虐了皇甫长安的娇嫩之躯,这个时侯他身下的小人儿早已被他撩拨得欲罢不能,连骨头都是又酥又软的……皇甫凤麟到底还是心疼她,抬手解开了她的|茓道,放任了她的自由。
可是皇甫长安一点儿也不高兴!
都已经被反攻了!再解开|茓道还有什么用?!皇甫凤麟这个卑鄙小人!无耻!阴险!下流!这次是她太大意才会着了丫的道,暂且就让他得意一回,以后……呵呵,再想爬她的床?先自爆掬花三百回!否则一切免谈!
“吱呀——”
静谧的黑夜里,半掩着的窗户缓缓打了开。
一开始,床上正在酣战淋漓的两个人都没在意,只当那是被夜风吹开的。
直到窗处黑影一晃而过,皇甫凤麟立刻停了下来,皇甫长安随手射出三枚银针:“谁?!”
来人闪身躲开,三枚银针悉数射进了他身后的窗棂上,入木三分!
不等那人走近,皇甫凤麟迅速抓过锦衾裹在皇甫长安身上,又抓起一件外袍披在自己身上,抓起床头的长剑掀开床帏纵身刺去——
“叮!”
两剑交鸣,在黑暗中擦出一道火光。
皇甫凤麟眼尖,就是那么一闪瞬,便已看清了来人的身份,不由脸色微僵,愣在了原地:“二……二皇兄?!”
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登时一颤,漏掉了不知道多少拍心跳!
卧勒个去!
怎么可能会是二皇兄?!二皇兄他、他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是爬窗进来的?!要不要这么吓人,这种采花贼似的的做法,放在宫疏影身上倒是没问题,放在清冷如霜的二皇兄身上,实在是……太掉价了好吗?!二皇兄你……你这是何苦啊!
等等……这个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二皇兄他……他全都看到了?!
回答皇甫长安的,是一袭扑面而来的冷气,刹那之间似乎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到了冰点,令人婶婶地脊背发凉,宛如掉进了冰窖里。
大约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对于皇甫长安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漫长到她的手脚都石化。
从头到尾,皇甫砚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重重地打掉了皇甫凤麟手里的剑,连着他自己的佩剑一并砸在了地上,“哐啷”两声,在皇甫长安的心坎上砸出了一个大洞来!尔后,一拂袖,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届时,小昭子匆忙赶了回来,撞见皇甫砚真从皇甫长安的房里粗来,不免有些傻眼:“二、二殿下你怎么……”
一句话还没利索地说完,就被皇甫砚真那两道酷寒如刃的眸光给吓了回去,薄唇中吐出来的两个字,更是让人打心底慎得慌。
“关门。”
“啊?……好!好!奴才这就去关!这就去关!”
小昭子从没见过二皇子这样冷厉的模样,险些当场吓尿,哪里还管得着其他,立刻走上前关了门,慌忙之中甚至连屋子里也没来得及去瞧一眼。
被皇甫砚真这么一闹,屋子里里头欲火焚身的两个人就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别说是火星,直接灭得连火渣子都不剩了!
皇甫凤麟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刚才二皇兄那样凌厉的气势,分明是要杀了他!
皇甫长安则是心如死灰,都已经不会再“悸”了……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二皇兄他生气了,比以往任何一次来得都要严重!哪怕她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磨破嘴皮都哄不回来了……那朵萌得她一脸血的冰雪小雏菊,最终还是Сhā着翅膀,灰走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皇甫凤麟那个魂淡的错!
不行,她忍不住了,她要打断丫的腿!
就在皇甫长安扑上去要趁机点了皇甫凤麟的|茓道时,那货却倏地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她的脚边。
皇甫长安顿时大怒,抬脚踹了他一下:“卧槽!少给劳资装shi!劳资不吃你这套!”
却不想,一连踹了三脚,死丫都没有反应。
皇甫长安这才有些疑惑,蹲下身将皇甫凤麟翻过来,点起蜡烛在他身上来回照了一圈,然后……发现了在他后颈上的两个不算很深,但清晰可见的指印,分明就是……刚才二皇兄留下的!
嘤嘤嘤,二皇兄好凶残!
要是他再下手那么狠一点儿,皇甫凤麟直接滚到阎王的床上了好吗?!
于是第二天一早,皇甫长安就摸黑溜出了院子,以防不小心跟二皇兄打照面……在这种时候要是跟二皇兄撞上了,呵呵,天塌下来都没那么可怕!
在庙里陪着老和尚敲了会儿木鱼静了静心,等天色逐渐亮了,皇甫长安才前往后堂去找礼佛的太后,准备祭典事宜。
之所以会选择来这么远的延福寺来祭典,是有原因的。
夜郎王朝在建朝之后,曾经移过一次皇都,而延福寺所在的奚泽城,就是以前的皇都,因着延福寺循龙脉而建,可以说是整个夜郎风水最好的地方,所以历代皇族的祖宗都葬在山脚的皇陵,而没有随着都城一并迁徙过去。
延福寺内,除了供奉各位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外,还供奉着一座传说中十分有灵气的玉佛,是夜郎王朝的镇国之宝,平常都是秘藏在寺庙的暗格里,只有在进行重大祭典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按照惯例,玉佛都是由太后携皇帝老爹,再加上他们这些个皇孙一并前去,才能请出来。
皇甫长安心虚,不敢去得太早,一路上的步子踩得很慢,然而还未走到一半,却突觉脚底传来一波震颤,似乎整个地面都在震荡。
小昭子立时顿住脚步,眉头跟着就拧了起来:“震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山崩吧?”
“不,不像是山崩……”
皇甫长安耳力奇好,这种微弱的声音在一波一波变响,十分的震撼人心,就连她都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
“倒像是——兽群!”
“兽群?!”小昭子瞪圆了眼睛,不太能理解,“这荒山野岭的,有野兽不奇怪,但是……兽群是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神色一凛,纵身飞上屋顶,望着离山脚不远处滚滚而起的白尘,以及簌簌翻滚的山林,微蹙的眉心更深了三分。
那势头来得很快,又凶猛又激烈,确实像是地震一样,瞬间吓坏了山上的众人。
扭过头,往寺庙中扫了一眼,好巧不巧,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皇甫长安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差点从屋顶掉下去。
☆、26、捡了一枚美骚年
皇甫砚真的脸色不太好,一如既往冷若冰霜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白皙的眼底微微泛青,像是一夜未眠的样子……想到这儿,皇甫长安顿然掬花一紧,连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僵硬。
“二皇兄,早、早啊……”
皇甫砚真剔着眉梢,逆着阳光看向皇甫长安,半眯的眼眸看不出是何神态,却令人心惊肉战,如芒刺在背。
他就那么定定地站着,不言一句,翠若青松,但也是云海中落了霜的青松,散发着丝丝的寒意。
皇甫长安尴尬地立在屋顶上,视线同他的眸光胶着在一起,想挪开,又不敢,就算他没有点了自己的|茓道,整个人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顾不上那晃晃荡荡的寺庙里头,娇贵的夫人小姐正花容失色地在大呼小叫,五彩缤纷的彩衣凌乱地飞舞着,整个院子乱成了一锅粥……
小昭子在下面急得很,见皇甫长安愣在了上头,正要开口提醒,然而循着太子爷的视线见到了皇甫砚真之后,所有的声音都在刹那间被……冻毙了!
二殿下……好可怕!虽然二殿下从来都是不好招惹的样子,当时像现在这样……仿佛戳一下就会爆炸了一样的情态,却是非常少见的!
所以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爷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难不成她把二殿下一头打昏扛进了屋子扔到了床上,准备来个霸王硬上弓,然后被中途惊醒的二殿下给发现了她的歹意,一怒之下摔门而去,并发誓要一雪前耻,势要将太子爷碎成渣渣?!
看看太子爷那胆颤心惊的龟孙子样儿,小昭子就知道他猜得**不离十了,一定是太子爷做了什么对不起二殿下的事儿,啧……这祸,可闯大了!
“轰隆隆……”
山脚下的震颤越来越汹涌,越来越逼近,微微抖动的空气中仿仿佛还能隐约听到野兽咆哮的声音。
“长安,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来!父皇正急着找你呢!”
皇甫无桀打围墙的另一面走来,抬眼见到了皇甫长安,便飞身上前,匆忙地拉过她的手就往大殿走,完全没有发现在墙头那边的屋檐下,站在冷若坚冰的皇甫砚真。
“啊,大皇兄……等等……”
皇甫长安冷不防被皇甫无桀拽了过去,他速度很快,手劲又大,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情况很糟糕,别磨蹭了。”
皇甫无桀充耳不闻,酷睿的面容上满是严峻的神色,眉心皱成一个婶婶的川字,对于这一大清早的突发状况,显然有些预料不及,再加上寺庙里女眷众多,不免觉得有些棘手。
“哎哎哎——”屋顶上,皇甫长安几乎是被皇甫无桀拖着拽下去的,嚷嚷着回眸的瞬间,只见得皇甫砚真坚冰般的脸上,正慢慢地划开几道裂纹,有种雪崩的架势!
小昭子双腿发软,吓得很是尿急,在二殿下眯着眼睛冷哼的那一刹,仿佛听到了冰山开裂的声音……咔嚓……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被皇甫无桀拽没了人影儿,小德子才干颤颤悠悠的上前:“主子,那个……”
“轰!”
话音未落,庭院中猛然爆开一声骤响,偌大的假山被震裂成上千块碎片,在尘土飞扬间哗啦啦落下,掩埋了周围一地黄灿灿的掬花儿。
小德子当即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伺候了主子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这么森气!虽然主子没对他做什么,但还是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像是被人扒了皮一样恐怖!
随着山脚下的震荡一波一波地传来,皇甫长安暂时也顾不上扑过去抱着二皇兄的大腿痛哭流涕洗心革面弃贱从良,跟着大皇兄快步奔去了正殿。
一路上,察觉到情况不对,院子内立刻就有太监护卫匆匆赶来安抚维序,稍远处则是四处奔波的袈裟和尚,定力好的大师镇静地在高阶上站成一排,静穆地等候着从长廊那端步步走来的太后与众位宫妃。
等皇甫长安赶到了佛寺大殿,太后也已经到了,正表情严肃地问向皇帝老爹。
“皇帝,山底下发生什么事了?”
皇甫胤桦躬身作揖,恭敬地回答道:“回母后,是山洪爆发,加之上游水闸年久失修遭到了毁坏,才造成了山体晃动。不过儿臣已派人加紧疏通河道,母后勿须担心。”
“如是便好,不过皇帝也应多加小心,好生安抚众家女眷,切莫让人受惊了。”
太后的声音冷冷淡淡,高贵而漠然,却是起到了一颗定心丸的作用,让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缓了不少。
“是,儿臣谨遵教诲。”
“大师,”太后转向静候在一边的方丈,询问道,“在行典前哀家有事相商,可否行个方便?”
“阿弥陀佛,太后娘娘里边请。”方丈握着佛珠双手合十默念一声,随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皇后,你且领各位娘娘随皇上去照拂众夫人小姐,切莫乱了礼仪耽误了时辰。”太后淡淡吩咐了皇后一声,便转身走进大堂内,方丈随后步入,护卫关上门守在两侧。
皇后暗暗吐了一口气,山寺震荡引起的恐惧却没有那么快消散,不由得开口询问:“陛下,山下形势如何?”
皇甫胤桦朝众人递去了安抚的目光,淡笑着答道:“无甚大碍,倒是寺内的众女眷受惊颇大,需劳烦皇后好生安抚。”
望着他俊朗的笑脸,皇后心头微动,俯身拜礼:“这是臣妾应尽的本分。”
皇甫长安立在门口,瞟了一圈围绕在皇帝老爹身边的各种莺莺燕燕,又扫了眼皇后微赧的神态,不得不暗叹一声,皇帝老爹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在这种生死未卜的关头,还能笑着说山下的猛兽来袭是山洪暴发……果然女人都是靠骗的呀!
“陛下——!”
一位将领匆匆跑上前,在皇甫胤桦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惹得他眉峰微蹙,又交待了皇后几句,即便抽身离开。众宫妃见状不由得惊疑,但在皇后的安排下也不敢多有妄议。
皇甫长安和皇甫无桀对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皇甫胤桦一边向外走,一边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些微的怒意:“什么野兽这样凶猛,竟能突破紫衣卫的防线攻上山来?!紫烟不是一早就点起来了吗,怎么援军现在还不到?!”
皇甫无桀闻言亦是疑虑重重:“依儿臣看,这绝对不是寻常的凶兽暴动,倒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导,并且一早就设下了陷阱!”
“有人设了陷阱?”皇甫长安表示不太能理解,“谁会设这样的陷阱?”
用凶兽攻击寺庙,一旦得逞,伤的可都是寺庙里的人,但毕竟凶兽跟一般的军队差异很大,恐吓有余而杀伤力不足,跟刺杀完全是两个档次,最多也就是来闹场的,真正伤不到什么重要的人物。
所以,皇甫长安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来头,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皇甫无桀还以为皇甫长安又会怀疑自己和上官老狐狸,抬眸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她垂着头若有所思。
“陛下,”驰北风探得消息飞身而下,屈膝半跪禀报道,“是魔宫的兽杀术!”
“魔宫?!”皇甫无桀面色一暗,“皇族祭典……跟魔宫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有魔宫的人来凑热闹?!”
听到“魔宫”二字,皇甫长安想起了上次救水灾的时候在客栈里遇到的下毒高手,也是来自于魔宫,不由得抬眸瞅了皇甫无桀一眼,那次的杀手,似乎就是上官老狐狸派来的。
对上皇甫长安的目光,皇甫无桀心头一沉,果然……她还是怀疑了!要他说几百次啊!他跟上官南鸿根本就不是一道的!
皇甫胤桦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山下暴动的凶手目光如炬。
“驰北风,加派人手保护好寺庙,决不能让任何野兽闯进来!长安,你去后殿陪太后,无桀随孤王去山脚看看,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孤王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驰北风双手抱拳:“微臣探得那吹笛之人就在对面的山头,当尽快斩杀!不然凶兽前仆后继只会越聚越多,微臣请命前往!”
“父皇乃九五之尊,怎么能亲自犯险呢?还是让儿臣和大皇兄去收拾那个兔崽子吧!”
现在回后殿,二皇兄肯定也在,她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去触霉头!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想逮住那个吹笛子的魔音师,问问玉琉裳的事情……
自从上次小裳被人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魔宫那么神秘,她根本探不到一点消息,还真是好奇得很!
皇甫胤桦见她一脸坚持,便没阻挠她,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你小心,不要太勉强,打不过就快点逃……”
皇甫无桀:“……”父皇你偏心!窝不爱泥了!
驰北风:“……”陛下,这种话你悄悄跟太子殿下说就好了,不用当着大家的面讲啊!
众人:“……”打不过就快点逃,快点逃,逃……
“父皇放心,儿臣不会白白去送死的,有大皇兄当垫背,儿臣不怕!”皇甫长安一拍36d+的大胸脯,回头跟皇甫无桀抛了个媚眼,“大皇兄我们走!”
皇甫无桀:长安,看为兄的脸色,是不是很黑?!
驰北风:太子殿下您可真实诚,这种话居然还当着大殿下的面说……
众人:果然,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下梁歪!
见两人走离,皇甫胤桦拧了拧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驰北风你速去调集人马,尽快阻挡凶兽……若有必要,尽可毁林烧山,务必保全寺内众人的安危!”
“是,陛下!”
出了寺庙,看着皇甫长安打了鸡血似的仓忙奔在前头,皇甫无桀有些诧异。
在他印象里,皇甫长安虽然喜欢胡闹,却不会轻易冒险,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哪怕是皇宫被人烧了,只要没有烧到她的东宫,也不见得她会抖一抖眼睑毛,说不定还会支个架子摆在火焰上烤红薯玩儿!
可是,魔宫是江湖邪教,会跟她有什么牵扯?
这么想着,皇甫无桀不经意就问了出来:“这种热闹你一向是不凑的,怎么今天这么积极?”
“矮油,本宫不是关心大皇兄的安危嘛!大皇兄你身手那么弱,要是没有本宫护着,会很危险的……”皇甫长安眼皮不眨,笑吟吟地扯着谎话。
因着她回答得太自然了,丝毫没有犹豫和停顿,像是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这样,所以……皇甫无桀尽管一个字都不相信,但还是心头微微一动,没来由地暖了三分。
等等……她刚才还说,拉谁垫背来着?!还有!她居然嘲笑他武功弱?!
嘴角处恰恰扬起的一丝笑意,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这个家伙的话,别说是字,就是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片刻后,两人身影一晃,一前一后闯入了繁密的山林。
林子里阴风阵阵,幽寒的曲调一波一波地朝四周飘荡开去,引得方圆百里的野兽躁动不安,喘着热气朝山脚凶猛奔去。
突然,阴暗的密林中划开一道光线,凌厉的剑气直逼面门!
魔音师的调子随之受阻,不由暴怒:“找shi!”
却是个俏丽的女声!
霎时间,林子下响起一声震荡山林的虎啸,惊飞了林中刚刚才落脚的鸟雀。
皇甫长安闪身逼近,凝眸望去,不想竟见到了那日在打擂台的时候所遇到的骑着猛虎的跋扈少女……原来她是魔宫的人,难怪那么嚣张,连破军府的擂台都敢砸!
黄裳少女长大后绝逼是个泼妇,性格粗暴又野蛮,爆着粗口的同时即便面色一狠,寒光自手心闪过,数十枚银针朝皇甫长安凌空射来。
“叮叮叮!”剑光卷起,银针纷纷打落在地,皇甫无桀瞥了一眼挂在藤条上荡秋千的皇甫长安,眉头紧了紧,“你怎么不躲?!”
刚才看皇甫长安冲得那么快,还以为她要打开杀戒了,不曾想丫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挂在藤条上晃来荡去的,一派袖手旁观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所以她是真的打算拿他当垫背吗?次奥……不能再坑爹!
“你看,被缠住了呀!躲不了嘛……”皇甫长安耸耸肩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大皇兄快上!加油!别打输了丢了皇家的脸面!”
噗——!皇甫无桀一口老血,刚刚是谁说要保护他的?鬼吗?!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说,黄裳少女更生气了!臭小子居然敢无视她?!哼,那就让她下地狱再去后悔吧!
撇了撇嘴角,黄裳少女从猛虎的背上一跃而起,扬手之间,又是数十枚银针朝皇甫长安射去!迎面,凌厉的剑气一道道袭来,丝毫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高手,黄裳少女在半空转了个身,不得不往后退开了半米……
涟涟剑光闪如迅雷,招招直逼死|茓,千百枚银针以五花八门的姿势频频飞射,三五十招之内,皇甫无桀和黄裳少女两人几乎打成了平手。
皇甫长安看得一阵眼花缭乱,干脆转开视线不去看那两人,在藤条上晃晃荡荡耍了一阵,琢磨着那天比武招亲的时候,除了这个黄裳少女,分明还有一个赤发绯衣如火焰般的少年。
这番茄炒蛋二人组,一个火爆一个冷佞,应该是一起出动的,不会只有黄裳少女孤身犯险……所以,那个看起来更危险的家伙,现在在哪里?!
视线在林子里扫雷般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皇甫长安不禁微微蹙眉,那个妖诡少年似乎不在林子里……至少现在没有人影。
回过头,半空中那两人还在难舍难分地缠斗。
大皇兄的武功一点都不弱,比起来,甚至要较驰北风强上几分,然而那黄裳少女看年纪要比大皇兄小上几岁,虽然没能秒杀大皇兄,但也足够叫人惊骇……这就是魔宫的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皇甫长安暗暗庆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没有冲上去送shi,不然就凭她现在的能耐,若是不借助水麒麟的力量,估计数个十秒就被黄裳少女踩在脚底下了!
那厢,皇甫无桀却是郁闷得几欲暴走!
坑爹的皇甫长安!坑爷爷的皇甫长安!坑爷爷的爷爷的皇甫长安!
泥煤啊!说好的一起收拾呢?!父皇只说了让她打不过就逃,这还没打输好吗?!虽然这个家伙确实有些难缠,但只要皇甫长安出手助他一臂之力,他也不用应付得这么辛苦!
“长安!你的秋千荡完没有?!”
大皇兄忍不住咆哮了……
“哎——”皇甫长安拖着尾音长长地应了一声,道,“还没!”
皇甫无桀真的要吐血了……身形一顿,给了黄裳少女可趁之机,黄裳少女眸光一狠,作势便要下毒手!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黄裳少女杀人心切,一急之下跟着露出了破绽,皇甫长安刹那间凝眸,甩手掷下了两颗飞弹——
“嘭!嘭!”两团火焰在黄裳少女胸前骤然炸开!
失了先机,黄裳少女猛地退后,迅速扔出笛子挡住皇甫无桀的长剑,尔后鼻子微微一抽,脑子里顿然袭上一阵晕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在了树干上,大口吐出腥血:“你,卑……”鄙字还未出口,脑袋便往边上一歪,怏怏地垂了下去。
皇甫无桀握着剑,走过去帮皇甫长安砍断了藤条。
皇甫长安跳下到地上,理了理衣服,正要回头去找那黄裳少女,却只见得眼前晃过一道黑影,猛虎飞快地奔了过来,叼起黄裳少女就往林子深处跑去。
“别追了!”皇甫无桀拦住欲拔腿上前的皇甫长安,“魔宫不会只派她一个人来,我们还是尽早赶回庙里吧!”
皇甫长安没把那黄裳少女嫩死,只是用了迷一药将她迷晕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寻玉琉裳的下落,哪里甘心就让人家这么跑了?推开皇甫无桀的手臂,皇甫长安还要去追。
“啾——啾啾——!”
苍天之下,山峦之巅,划过几声凄厉的鸟鸣,听在人的耳朵里,似乎连心都要跟着紧缩两下。
皇甫长安陡而变了脸色,那个赤发妖孽……已经闯进了寺庙里!
“不好!有人闯上去了!”
皇甫无桀收起长剑,纵身跃上树梢:“快走!”
半山腰,虽然魔音已消,但暴乱的凶兽却没那么容易平静下来,不得已之下,驰北风只能下令伐木烧山,以火光来驱赶野兽。
上官无夜站在山崖上,望着那熊熊烈火,眸子里不自主地聚起一抹嗜血的颜色,对着身后淡淡吩咐了一声:“难得魔宫会动手,这个热闹还真是不凑都不行……朱鹊,你就借此机会好好去闹一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少主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
望着那一方青瓦白墙的庙宇,上官无夜微提眉梢。
如果他没猜错,他的好义父一定不会错过这样好的时机。他不担心上官南鸿会失败,他更担心的是,万一他成功了,那么……他就要第一时间揭露他的恶行,绝对不会让他笑得太得意!
轻轻摩挲着手心的玉佩,上官无夜抬起手,凑到嘴边轻轻吻了一口,漆黑的眸子里,交杂着一缕难得的温柔,淹没在汹涌如潮的仇恨之中。
如果风月谷的谷主看到了他手里的玉佩,他便能认出来,那上面的图案,是九年前被夜郎王朝并吞的乌真国皇族最尊贵的九头龙兽图腾。
寺庙的大殿内,祭祀大典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没有因为凶兽来袭而受到太大的影响,众臣携其家眷在皇后的安排下,庄重肃穆地静候在两边,等待着太后和陛下出来主持大典。
相比于前殿的庄严祥和,后殿却是一阵腥风血雨刀剑无眼的厮杀!
出乎皇甫胤桦的意料,这次的杀手竟有三波人马!而且除了刚刚闯入的一方,其余两方的刺客似乎早就在寺中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偏偏紧要的关头,援军却被险恶之人阻在半路,仅剩的护卫军多半被调往寺外防守凶兽。
千钧之际,皇甫胤桦再一次感觉到捉襟见肘力不从心,心头骤然暴起一阵愤怒,手中的青龙剑陡然被灌入一道灼火烈焰,剑风所过之处,早毁木崩血溅三尺!
帝王暴怒,神剑诛贼,逆着杀无赦!
太后驻足在原地,前后的路都被堵死了,逃无可逃。
只能冷眼看着身前的护卫军一个个被劈成两半,腥红滚烫的液体飞洒在半空中,织出一幅绚丽鬼魅的图案,旋即散射在娇美白嫩的掬花瓣上,印出一朵朵刺眼的血色曼陀罗,似能把那一簇簇的花团冻僵凋败。
“嗤!”最后一个护卫军的尸体裂成两半,朝左右轰然倒下,一道冰冷的剑光自其间飚镟而出,直指太后素白淡漠的眉心,随之而来的罡风猛然间镖碎无数花枝,煞气震天荡地。
“母后——!”
皇甫胤桦高喊一声,手中的力道猛然加大,顾不得是否会露出破绽给对方,宽厚的青龙剑凛然刺入蒙面人的腹中,旋即弃剑朝太后飞奔而去。
然而在他转身的刹那,寒剑已直直逼近了太后的面门,冲天的剑气振得太后的衣袍猎猎作响,雪色的银丝在背后旋然飞扬,太后自知闪躲无用,古井无波的眼里宛如死灰一般。
“叮!”
剑身炸起一片火光,一枚重物横空飚出,打偏了刺客的长剑,一道灵巧的身影骤然自梁上跃下,抱起太后闪向一边。
“好险啊!幸亏早到了一步!”
皇甫长安抱着太后躲到了安全地带,微喘着气息,对刚才那一瞬的情势仍然心有余悸。
好锋利的剑气!好残忍的剑法!好煞人的气势!
但却莫名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皇甫长安赶来的时候,后殿早就杀成了一团,不见那番茄炒蛋二人组的赤发少年,只有形形色色的蒙脸人,刀光剑影之中她也来不及看清谁是谁,只一剔眉就望见了那势如破竹的剑光,这才当机立断冲上去救下了太后。
见大势已去,腹部受创的蒙面人一掌劈向皇甫胤桦,迅而闪出后殿大院。
“父皇!”
适时赶来的皇甫无桀一刀挡开刺客的袭击,皇甫砚真反手一剑斩杀了两名死士,局势骤然扭转。
大队护卫军急急涌进,皇甫胤桦厉声命令:“追!”
“慢着!”一直不曾发话的太后此刻才肃然开口,“先追那蒙面刺客的头领,哀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太后姓了上官,皇甫长安对她自然喜欢不起来,不过毕竟是祖母,不可能见死不救。
在皇甫长安印象里,这个老女人常年在佛寺礼佛,对什么都很冷淡,眼下还是头一次看到她那样鸡冻,不免开口询问:“太后,那个人有问题吗?”
皇甫胤桦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太后却只是寒着脸,唤了皇甫胤桦一声:“皇帝,你随哀家过来,其余人在外头候着。”
皇甫长安回头跟皇甫无桀对了一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恰此时,皇甫砚真也递了视线过来,却只见到皇甫长安看向皇甫无桀,捏着长剑的五指顿而又收紧了几分,看向皇甫无桀的目光更冷了。
但实际上,皇甫长安很冤枉啊……她本来就离皇甫无桀比较近,一抬头看到的也是皇甫无桀,不可能要转个九十度……去眼巴巴地跟皇甫砚真对望啊!真是蛋蛋的忧桑……
过了一阵,门才又吱呀打了开,太后迈步走在前头,领着众人去了正殿。
皇甫长安难掩好奇,悄悄地把皇帝老爹拉到了一边,低声询问:“父皇,发生什么了?”
皇甫胤桦的脸色不太好,虽然太后不让他泄露出去,但皇甫长安既然开口问了,他也没必要隐瞒,依着皇甫长安的性子,就算他不说,她自个儿也会想尽办法去挖消息。
“玉佛被盗走了。”
“呃……”皇甫长安先是一愣,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回过身来,涌上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那玩意儿很值钱?”
“有关玉佛的秘密,现在就只有母后知道,价值连城算不上……但是玉佛很灵验,弄丢了会影响到整个夜郎的国运,要是不能尽快找回来,只怕朝廷会动荡……”
卧槽!好严重的样纸!
尽管听起来很迷信……放在以前皇甫长安一定是不相信的,但自从经历了穿越事件之后,她对任何邪门的东西都怀有一定的忌惮心理!
看来,魔宫这次如此大动干戈,就是冲着玉佛而来……又是水麒麟神马的,又是玉佛神马的,魔宫果然不愧是魔宫,牵扯到的东西都很邪乎……嘤嘤嘤,好惊悚,好害怕!
玉佛丢失的消息显然不能透露出去,所以祭祀大典必须照常举行!好在每回祭典玉佛都是被盛放在一个金樽里的,众人只能瞧见金樽,至于里面究竟有没有玉佛,基本上也没有人会去怀疑。
祭祀大典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一堆繁文缛节把皇甫长安熏得够呛,差点儿站着站着就睡过去了,暗中被皇甫无桀往腰上捅了好几下……这样的小动作,别人看不见,却悉数落在了皇甫砚真那双清寒的眸子里,缓缓结成了冰渣渣!
其间,小昭子不小心瞧见了二殿下的神色,心中骤而腾起一个强烈的念头——
完蛋了!太子爷要被虐了……绝对的!
只可惜,皇甫长安一门心思放在玉佛和魔宫上面,对此毫无察觉。
好不容易挨到了祭典结束,寺外的凶兽也被驱逐干净,身为保安团团长的皇甫长安在巡逻了整整一圈之后,才终于得空回到了屋子里。
一进门,卧槽!吓尿了!
为什么二皇兄会在屋子里?!次奥……虎躯一震了有木有?!掬花一紧了有木有?!
两人面对面瞪了差不多有半分钟,皇甫长安才弱弱地,弱弱地……开口问他:“二皇兄来找本宫……有事吗?”
皇甫砚真眼皮也没动一下,淡淡地哼了一声:“你走错了。”
“哈?!”皇甫长安的脑子还在冻僵状态,表示不太能够思考问题。
皇甫砚真直接无视了她,转头走到一边的屏风后,开始……宽!衣!解!带!……准!备!洗!澡!
要不要这么彪悍?!要不要这么霸气侧漏?!要不要这么……撩拨人!
皇甫长安的视线掠过冒着雾气的木桶,投落在描着水墨画的屏风上,皇甫砚真颀长的影子就那么大喇喇地映在了上头,举手投足清晰可见,先是解腰带,再是脱外套,然后是松发束……秒瞎了皇甫长安的一双狗眼,看得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两只脚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半点儿都挪不开!
艾玛,太勾人了,太**了……二皇兄您这是在色诱本宫吗?
本宫、本宫……兽不鸟了!
就在皇甫长安双眼放光,兽性大发地就要扑过去的时候,某个非常不识时务的声音,非常作孽的响了起来:“长安,你在二弟的房门口杵那么久做什么?”
欸?!二弟的房门口?!
她走错房间了?!坑、坑他爷爷啊!原来二皇兄并不是故意要诱惑她,勾引她,而是……直接把她当成空气了?!就像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一样?!
这算神马?!辛辛苦苦几百天,一朝打回解放前?!呜呜呜,太尼玛惨绝人寰了!
透过屏风,看着皇甫长安悻悻走离的影子,皇甫砚真半解青衫的手指先是缓缓收紧,捏得泛白,尔后……忽然间松了开来,冰雪般的容颜上,乍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绝美的风姿在刹那间叫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好,很好……皇甫无桀,你成功地惹到我了。
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头,皇甫长安刚坐下不久,白苏就推开窗户做贼似的翻身走了进来。
在皇帝老爹跟她说了玉佛的事情后,皇甫长安就让白苏暗中到寺庙里打探了有关玉佛的消息,见她神秘兮兮地回来,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便稍稍打起了几分精神。
“怎么样?查探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有?”
“唔……惊天大秘密没有,不过……”白苏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很诡异的表情,“捡到了一个美少年!”
“咳咳咳——!”
皇甫长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出息呢?节操呢?!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啊不对,导演你台词写错了!
抬手往白苏的脑袋上敲了个爆栗子,皇甫长安寒着脸教训了她一顿。
“本宫叫你去探消息,你倒好,什么都没探到,给本宫捡回来一个乱七八糟的家伙!怎么,吃腻了皇粮,改行捡破烂了?!本宫养你就是捡男人的?你觉得本宫像是缺男人的样子吗?!本宫有那么饥渴吗?!真是的,尽给本宫丢人现眼!所以……那个美少年在哪里?!”
白苏龟裂着脸,机械地抬手指了指床底:“在那里。”
皇甫长安倏地跳下床,伸手往床底摸了摸,触到了**的、冷冰冰的——血?
那啥……先前太后严令命人搜查受伤的刺客,难不成就是这家伙?手臂微微使力,皇甫长安立刻将床底下的人给拖了出来,在视线触上对方的一刹那,整个脊背都发毛了……红、红头发的?!
番茄炒蛋二人组的赤发少年?!
卧槽……白苏捡什么不好,偏要捡这种妖孽?!不过……真心捡得好!她正愁没找到魔宫的人。
挑着眉,皇甫长安伸手将少年的脸摆正,在看清楚了少年的容貌之后……皇甫长安简直想一拍大腿,给白苏点一万个赞!泥煤啊,这美少年捡得真是不能再好了!
这嫩滑的小脸,这光洁的额头,这俊俏的鼻子,这红艳艳的唇瓣儿……不是她家的小裳又是谁?!皇甫长安完全没有想到,当初在比武招亲的时候见到的那团灼眼的火红,会是玉琉裳?!
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气质,实在太不像了!甚至连声音,都大相庭径判若两人!
玉琉裳的嗓音软软糯糯,听在耳朵里像是用狗尾巴草挠着,但是那个赤发少年的声调却十分的阴鸷冷佞,像是蛇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小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走火入魔性情大变了,还是说,这才是他原本的人格?!
“殿下,他伤得很重,虽然属下给他上了一些药,但是腹部的伤口实在是太大了……属下也无能为力。”
一般人白苏自然不会出手搭救,但偏偏这个刺客……是皇甫长安的“儿子”,白苏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他带回来让皇甫长安定夺。
“嗯……”
探了探玉琉裳的脉搏,皇甫长安神色微微一紧,不及多想,立刻撕开他的衣服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势。腹部的那一刀,如果她没猜错,就是那时候在后殿中被皇甫老爹刺的,他确实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下令要找的刺客,也就是……盗走了玉佛的家伙!
拿过白苏递来的纱布,皇甫长安抓紧帮他包扎,腹部的伤口到现在都还在冒着血,却是无论怎么包扎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白苏对行医之道基本没什么概念,包扎轻伤还可以,这样的伤势已经超出了她的救治范围。
皇甫长安有些后悔没有带药箱出门,抬头问下白苏:“有没有针?”
“针?这个?”白苏立刻掏出一把暗器银针。
“不是……”皇甫长安欲哭无泪,“是绣花用的那种针。”
“那就没有了,只有金丝线……”白苏卷起袖子,从袖口里抽出一根亮闪闪的金丝,做了个勒脖子的动作,“专门找人打造的,韧性不错,很结实,师傅说勒死几十个人不成问题!”
“……!”
接过金丝线,皇甫长安轻轻扯了一扯,勉强可以用,随即从发束中扯下几根较长的头发绕在金丝线上,对着那裂开的伤口来回穿刺。
白苏在一旁惊奇地看着,感觉像是在看织女补衣服,不过在见到那紧密闭合的伤口之后,不由得啧啧称奇:“殿下……以后要是亡国了,可以直接摆个摊子在江湖行医,小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自在!”
皇甫长安:“……!”
虽然她也那么觉得……但是!泥煤啊!丫是有多想她亡国啊?!
☆、27、你拿什么让我爽?
缝合了玉琉裳身上的伤口,洒上药粉包扎严实,皇甫长安微蹙眉头,虽然皇帝老爹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也没有阴损地在剑上下毒,然而玉琉裳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却是醒不过来的。
寺庙里,太后老人家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遍寻不到人,很有可能还会再派人地毯式地搜罗第二遍。
白苏看着皇甫长安伸手探入美骚年的衣服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摸了个遍,忍不住在心下吐槽……太子爷真乃禽兽也,连自个儿的儿子都不放过!
摸不到什么特别的玩意儿,皇甫长安抬眸问向白苏:“你把他捡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的身边有什么东西?”
“没有啊……”白苏稍微回忆了一下,尔后摇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皇甫长安站起身,吩咐道,“快点把这些血迹和衣服处理干净,小裳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刺客,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联想起上次在东宫的时候,玉琉裳对陛下表现出来的巨大敌意,白苏不由眸色一紧,应声把屋子收拾干净。
虽然皇帝老爹说这次的刺客一共有三方人马,但是偷盗玉佛的就只有魔宫,所以玉佛一定是被玉琉裳拿走了,只是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瞅了眼床上那枚虚弱苍白的美骚年,皇甫长安拾起他的一缕赤发放在手心捻了捻,唔,不是染的。
小裳到底撞了神马邪?竟然连头发都变色了!一夜白头她听说过,一夜红头……会不会太喜庆了?
“咳!咳咳……”
皇甫长安还在琢磨着,玉琉裳轻咳了两声,却是醒了过来。
然而眼睛还未睁开,就见他突然弹了起来,蓦地将皇甫长安扑倒在地,手里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尖锐匕首,死死地抵在皇甫长安的脖子上,一双森然入骨的碧绿眸子宛如夜间黑猫的眼,似能摄魂夺魄,吞噬一切:“你是谁?!”
皇甫长安只觉得脑中“哐”的一声……很想咆哮一声,泥煤,劳资是你老子!
特么不要告诉她,小裳又失忆了,完全不记得她了?!
你以为这是在拍琼瑶剧吗?她又不是紫薇,装什么尔康!
直直地同那双森冷邪佞的碧瞳对峙了半分多钟,皇甫长安微抿嘴唇,从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我是你爹。”
“呵……”玉琉裳冷笑一声,捏着匕首作势就要刺穿她的喉骨,“不知死活!”
“慢着!”白苏疾步上前,一把捏着少年的手腕,为皇甫长安打抱不平,“她真是你爹……而且还是你自己死乞白赖要叫她爹爹的,你都忘了吗?”
闻言,玉琉裳的碧眸微微收紧,身上的煞气消匿了几许,似乎在考虑那句话的真实性。
前些日子他练功走火入魔,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听药尊说自己被他捡到的时候,是跟夜郎太子一伙人在一起。当然,这个并不是重点,他之所以停手的原因,是因为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体里面……似乎藏着一样比较有趣的东西?
本该属于前任少宫主的东西,怎么会在这个家伙身上?
“一队二队到这边的厢房搜查!三队四队到那边的厢房搜查!剩下的随本将军一起!记住,有可疑的人立刻上报,不准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园子口传来一阵纷扰的声音,园内灯火通明,无数火把连续不断地朝园中涌进。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
“是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知道这东西厢住的都是王侯女眷,这群官兵未免也太无礼了!”
……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与不满的抱怨声顿时盈满了整个园子,纷杂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传得极远,就连隔着两个庭院的皇甫长安都能听到……果然,太后还是不肯死心,加派人手也要掘地三尺!
“殿下,他们很快就会搜过来了!”
白苏闪出窗口探了探情况,继而回房提醒了一句。
皇甫长安抛了个大大的白眼给玉琉裳:“如果你的脑子没有被猪拱了,现在应该跪在地上抱着本宫的大腿求包养,而不是拿匕首威胁本宫。”
玉琉裳不为所动,冷佞的眸子里俱是狂妄:“凭你刚才这句话,就够你死上一百次不止了!”
“死一百次?开什么玩笑,有种你杀本宫一百次试试,看本宫能不能活过来?”臭小子,出息了是吧?居然还学会恐吓她?别以为失忆了就能翻身当大爷,丫叫了她一声爹爹,这辈子都是她儿子!
闻言,玉琉裳又缩紧了瞳孔,刀一样的目光在皇甫长安脸上割过,却发现她是真的坦蛋蛋,而不是故作轻松。
生长于魔宫,寻常人一听到这两个字就闻风丧胆双腿打颤,根本不敢与其对峙。而他是魔宫里的少宫主,除了宫主、圣君和母亲,便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眼前这个家伙显然是知晓了他的身份,却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情……他是该说她胆子大,还是该说她猖狂无知?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昭子在外面尖着嗓子禀报:“殿下,驰上将说要搜院子呢!”
“放肆!”皇甫长安佯怒,厉声骂了一句,“本宫的屋子,谁敢搜?!”
“可是……可是……”小昭子可是了两句,尔后深以为太子爷说得很有道理,便回头有样学样地喊了两嗓子,“放肆!太子殿下的屋子,也是你们想搜就能搜的?!”
“哟!那可对不住了——”
驰北风也是个小鸡肚肠,还在记恨以前结下的梁子,当初在地牢里被皇甫长安扫尽了颜面,现在正是打击报复的好时机,怎能轻易错过?
“微臣搜房奉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太子殿下要是不乐意,大可同太后娘娘说去,若是太后下令可以不搜,微臣自当不会打扰半步。”
皇甫长安闻言冷哼一声,斜眼瞅着玉琉裳:“人都搜到门口了,你要在本宫身上趴到什么时候?”
“切!”
玉琉裳撇了撇嘴角,最终还是收起匕首,纵身跃到了房梁上。
皇甫长安站起身,朝白苏递了一个眼色,继而才整了整衣服慢悠悠地走过去打开门,一手撑在门框上,不爽地打着呵欠:“要搜快点搜,少来打扰本宫休息,最好你能搜出根头发来,不然……”
“微臣也是奉命行事……”驰北风哂然一笑,跨前两步,“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
“哼!”皇甫长安收回手,又是一声冷笑,耍了一通被吵醒的起床气,“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别给本宫逮到什么把柄,否则本宫第一个捏爆你的脑袋!”
驰北风不以为意,抬脚跨了进去。
然而没走两步,就被皇甫长安伸腿绊了一下,不禁眉头大皱:“喂你……!”
皇甫长安吊儿郎当地抱胸站在一边,一脸你奈我何的神情。
“走路要看脚下,瞪着本宫做什么?莫非你也想进宫给本宫当男宠不成?”
“那微臣宁可当太监!”
“哟呵,好志气!本宫可以亲手帮你切了那祸根……”
“微臣可不敢脏了太子殿下的手……”
小昭子默默地咬牙切齿,太监怎么了?太监不是人吗?太监招你惹你了?太子殿下请放手,让奴才来切!
驰北风挥了挥手,一小队紫衣卫就跟着闯进了屋子,四下里翻找,然而还未等一行人走到内室,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快,他在那里!快来人——”
紫衣卫闻言立刻转身冲了出去,皇甫长安伸脚又要去绊驰北风,这一回却是没成功,被瞪了个白眼跳了过去。
皇甫长安勾起嘴角一乐,也没怎么在意,跟着走出去转了一圈,瞧了两眼
不过片刻,远处又传出阵阵惊呼,似乎是藏经阁着火了,皇甫长安忍不住微微摇头,白苏这熊孩子又调皮了……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熄灭了藏经阁的火,被任命为保安团团长的皇甫长安才得以抽身回屋睡觉,关上门走到里间,却不见了玉琉裳的影子,只有一具被扒光了衣服的护卫军**。
尼玛!溜得好快!
她本来还打算跟她的好儿子谈谈心,深入了解一下儿子的心理想法,这青春期的骚年多少有点儿叛逆,她这个当爹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被人打断腿呀!
“殿下……”
白苏圆满完成任务回到了屋子里,乍一看见地上躺着的祼男,还以为太子爷又兽性大发了,一抬眸,却见皇甫长安摸着下巴笑得十分阴险。
“你说……要是本宫把这个男人丢到上官小贱人的房间里,会不会很有趣?”
白苏会意一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虽然她师从名门正派,然而自从跟了太子殿下以后,节操神马都已经被当成甜点吃掉了,栽赃陷害,杀人放火,现在是手到擒来……往日白莲花般的青葱岁月,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骚乱了一整个晚上的大安寺终于在清晨时刻迎来了片刻的安宁,然而也只有片刻而已。就在众人心神稍稍平定下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东厢房的一个小间内传出一阵尖利的惊叫,虽然立刻就嘎然止住了,但也无法令人就此将其忽略。
作为侯府主母,大夫人责无旁贷第一个上前敲门,然而上官婧遥却磨蹭了很久才走出来开门,边上的丫鬟亦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大夫人不禁起疑,犀利的目光四扫了一周,终于捕捉到藏在床底下的人露出的一截脚趾。
命人关上门,大夫人指了指床底,敛声低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一进门就见到那个淌血的死尸,受了不小的惊吓,倒是上官婧遥比较镇定,皱着柳眉恨声道:“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母亲,你且尽快把这具尸首处理掉,不然不止女儿的声誉不保,爹爹也可能会受到牵连……”
侯府大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吩咐丫鬟不许声张,继而秘密将那具尸首送出了东厢,一路下来谨慎严密,再加上有侯爷的人搭把手,倒也没出现什么意外的风波。然而各房夫人与邻近女眷的猜疑却无法彻底掩去,时不时对上官婧遥指指点点,惹得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时至第二日午时,依然不见玉佛和刺客的下落,太后只得作罢。寺外的警戒线一一撤去,各位大臣携其女眷在恭送众宫妃下山后,便也陆陆续续地启程打道回府。
东宫里,宫疏影盼星星盼月亮,都快在屋顶上风华成了望夫石,好不容易把皇甫长安等回来,结果……一路的舟车劳顿,把太子爷的大姨妈颠得横飞四溅,枉费他洗白白摆好了撩人的姿势在床头侯着,到头来还是被皇甫长安一脚踹了出去!
宫疏影不甘心,一捋袖子又爬了回去,满脸欲求不满:“前面不行……不是还有后面嘛……”
皇甫长安一听这话,险些气血倒流,大姨妈都差点被吸回去!
艹艹艹!死狐狸居然敢对总攻大人的掬花不敬!士可杀不可辱!丫绝逼是欠爆了好吗?!
“呵呵。”
太子爷高端大气上档次地笑了两声,抬起手来拍了拍床板。
“过来,脱光了,趴好。”
宫疏影被她笑得有些发毛,虽然听到“脱光了”这三个字很鸡冻,但还是保险地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太子爷继续笑得冷艳高贵:“让你的后面……爽一下。”
宫疏影被她笑得掬花一紧,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儿:“你……拿什么让我爽?”
皇甫长安舔了一下嘴唇,抬起手来对着烛光悠悠地修剪着指甲:“虽然本宫没有鸟儿,不过不要紧,本宫还有拇指姑娘……要是你嫌细……”一边说着,皇甫长安又从边上掏出一根黄瓜,脸色的笑意愈发阴鸷了起来,“还有这个。”
在看到黄瓜君的那一瞬,宫疏影的脸色瞬间变得跟黄瓜君一样青……次奥!太子爷的黄瓜是自带的吗?!她从哪里拿出来的?!
“那个……就算了……”对上皇甫长安愈渐兴奋的火热目光,宫疏影的小心肝儿却是拔凉拔凉了下去,视线缓慢下移,落到了那两片殷红小巧的唇瓣上,某狐狸的喉结微微一动,又道,“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啊!你要是再不帮我,早晚要憋坏了……”
皇甫长安十分不以为然,握着黄瓜凑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口,斜眼道:“所以呢?你要本宫怎么帮你?”
宫疏影被她咬得浑身一颤,抖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身后,太子爷正握着黄瓜君,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好不容易挨到了大姨妈乘风归去,转眼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
往年秋猎都要早两个月,今年因着水患一事拖到了现在,对于皇帝老爹而言,秋猎只是一项娱乐活动,所以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早一点晚一点都无所谓。不过,有一个人却是很看重,那就是紫宸质子——南宫璃月。
秋猎大会,即便是敌国质子按礼节也有资格参与,届时皇帝老爹出了皇城,带领众人去往西北之地的猎场,帝都的戒严也会随之放松,趁着这个时机离开帝都赶回紫宸国便是再好不过。
只要离开帝都百里之外,那么无论朝廷如何派人马,发放通缉也拦不住他们。
所以,关键就是在帝都方圆百里之内的路线安排。
皇甫长安早先就跟南宫璃月约定好要助他一臂之力,而且她也十分迫切的需要南宫璃月回到紫宸,参与紫宸皇族的夺权之战……只有这样,紫宸内部才会发动内乱,从而减弱紫宸对于夜郎的威胁。
倘若南宫璃月出息点儿,能够逆袭成功反败为胜,那就最好不过,到时候她还可以采取连横战略,煽动南宫璃月一起对抗天启……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计划,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南宫璃月安全的送出夜郎,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毕竟,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一般的凡夫俗子是不能理解的!
她不可能直接上一道奏折,让皇都老爹把紫宸质子放虎归山,纵然皇帝老爹会答应,他们父子俩迟早也要被那些冥顽不化的老臣子喷shi!
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来一招金蝉脱壳才是上上之策!
哎,一想到往后还有那么多的怪兽要打,皇甫长安就觉得鸭梨山大,蛋蛋地疼……不过,转念一想,还有那么多掬花可以采,太子殿下的小宇宙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充满了正能量!
要里应外合将紫宸质子放走,太子爷显然要撇清关系,那天在皇甫无桀找到她和南宫璃月的时候,两人故意闹掰就是基于这个因由。毕竟之前他们走得太近,就算这事儿她没有Сhā手,一旦有心之人煽风点火栽赃陷害,她也会很麻烦。
眼下两人一闹翻,别人再用心险恶地要将这盆脏水泼到她身上,就显得很勉强了。
第二天便是狩猎大会,紫宸行馆的门外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太子殿下,四殿下,你们怎么来了……快,里边有请!”
“呵呵,正巧要去城西办事,想起来上回下输了棋还欠南宫世子一件礼物,今个儿刚好路过,便进来看看。”
皇甫凤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笑着解释了两句,尔后回头看向皇甫长安,见她完全没有下马的意思,不由挑了挑眉梢。
“你不进去?”
太子爷可傲娇地抬高了下巴,从红唇中吐出几个字:“进他个大爷!”
管家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讪讪地陪着笑……艾玛到底太子爷和世子殿下之间发生了神马?!好想知道!之前不是还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吗?现在这状况……是有多大仇啊?!
皇甫凤麟的眼角微微一抽,没再劝她,自顾自带着下属随管家进了府邸。
院子里,南宫璃月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正在水池边喂鱼,见到走廊那头走来的皇甫凤麟,先是微微一诧,尔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白猫迎了上去。
“四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行馆?”
“明天就要处出发秋猎了,这把弓是世子前些日子看中的,世子且拿去试一试,看看是否趁手?”
皇甫凤麟一边说着,一边回头从下属手中取过长弓递了上去。
南宫璃月接过弓,留意到对方在长弓中间的那颗绯红色宝石上轻轻拍了一拍,便微提眉梢应了一句:“不错,正是本殿想要的那把弓,有劳四殿下跑这一趟了。”
尽管……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问谁要过弓……两个人都是在青天白日之下,睁着眼睛说瞎话!然而不论是皇甫凤麟还是南宫璃月,演技都是杠杠的,堪称影帝级别,瞅着两人那你一言我一语的神态,就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世子客气了,那本殿就在此预祝世子,明日能在猎场上大显身手。”
“承蒙四殿下抬举。”
“本殿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四殿下慢走。”
出了门,皇甫凤麟翻身跃上马背,朝皇甫长安递了一个眼色,皇甫长安继续傲娇地抬着下巴,一甩长鞭踏马而去:“驾!驾驾!”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段时间质子府的暗探陡然多了起来,所谓隔墙有耳,眼下正值最关键的时期,皇甫长安不得不多加小心,便让皇甫凤麟出面帮她传递了消息。
当然,皇甫凤麟显然不是白干活的,难得皇甫长安有求于他,不趁机敲诈一番,怎么对得起他那可怜的、几次三番受了惊吓的小伙伴?!泥煤啊……真是想起来都一西湖的眼泪!这半辈子他就滚了两次床单,而且两次都只滚了一半!要是再这样多来几次,他的小伙伴就要被玩儿坏了好吗?!
皇甫长安的马蹄前一脚才离开紫宸行宫,暗探后一脚就赶往了侯府。
上官南鸿在院子中对着靶子练射箭,见到探子回来也不急着问,一直到十支箭矢悉数钉到了靶心,才随手放了精弓,开口问他:“紫宸行馆有什么动静了吗?”
跟皇甫长安相反,上官南鸿勾搭的是紫宸太子,是以帮忙看着紫宸九殿下的动向,也是他的义务之一。
“回侯爷,太子殿下和四殿下去了行馆……”
“太子也去了?”
“不,太子没有进去,只有四殿下进去了。四殿下送了南宫世子一把长弓,说是之前欠下的,顺路给南宫世子送来。送完弓后四殿下就跟太子殿下一起走了,并没有在行馆多做逗留。”
“长弓?可有什么玄机?”
“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要不要属下去把长弓盗出来?”
“不用了,你继续回去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再来回禀本侯。”
“是!属下遵命!”
紫宸行馆内,南宫璃月回到房中,摘下弓身镶嵌着的最大那颗宝石,随即补上一颗相同颜色相同大小的宝石,将长弓挂在书斋的墙上之后才转身离开。
到了寝殿内室,四周安Сhā的都是自己的耳目,南宫璃月这才放心地拿出宝石破开,仔细抽出里面的书信和图纸,正是皇甫长安精心安排好的路线,以及狩猎那几日的兵防布局。
“狩猎后防卫当会稍有懈怠,乃是最佳时机,切莫心急。若有意外不必理会,自行离去,本宫当为你保驾护航——长安敬上,爱你么么哒!”
南宫璃月凤眼微眯,看到最后时,捏在掌心的那朵从信纸中滑落的小雏菊,默默地……就被碾成了粉末。
第二天一早,狩猎大军浩浩荡荡从帝都出发,皇甫长安履行约定,狩猎这几日都要贴身伺候四皇兄,因而一出宫门就爬上了皇甫凤麟的车厢……这一幕看在皇甫砚真眼里,又是一阵阵的不痛快。
然而,在车厢里的皇甫凤麟,也不见得有多痛快。
一扬手,皇甫凤麟笔直地指着宫疏影的鼻子,盯着躺在他怀里吃水果的皇甫长安,把银牙咬得咯咯响:“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皇甫长安一脸理所当然:“他要跟来,本宫也没办法啊!再说了,你也没说他不准跟来啊!”
“那我现在说!除了你,谁都不准进这个车厢!”
皇甫长安懒洋洋地啃着苹果,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都已经上来了,反正本宫是赶不走的,你要是打得过他,你自己把他踹下去就好了么……”
“……!”要是打得过,早把他给剁了好吗?!
然后,一路上,皇甫凤麟就只能气呼呼地看着皇甫长安倚在宫疏影怀里,把小案桌上的水果吃了个遍,而且还是各种变态的吃法!举个栗子,吃香蕉的时候,是皇甫长安舔一下,宫疏影咬一口,皇甫长安再舔一下,宫疏影再咬一口……不能更淫荡了有没有!
到后来,皇甫凤麟忍无可忍,一把拽过皇甫长安的手,吞掉了她指尖捏着的才吃了一半的桂花糕。
皇甫长安被他的犬齿划了一道,不由翻了个白眼:“你咬本宫干嘛?”
皇甫凤麟眸色微微一沉,当着宫疏影的面就咬上了皇甫长安的唇——
“如果可以,真想咬shi你!”
☆、28、离长安远一点!
宫疏影靠在车厢边坐着,皇甫长安原本躺在他的大腿上,她个子小子体重轻,一路走来倒也不觉得发麻,眼下皇甫凤麟禽兽似的一扑过来,险些就压断了他的腿……妩媚的凤眼随之半眯,闪烁出几许危险的光泽。
下一秒,修长的五指抓上了腰间的佩剑,宫疏影不曾犹豫半分,直接拿剑鞘捅了一下皇甫凤麟的身子。
他才不管丫是皇子还是太子还是太后,要不是担心小甜甜会生气,他早就把那个臭小子给踹下去了,哪还轮得到他在眼前张牙舞爪地放肆?
这些个缠着小甜甜闹腾的男人,他一个都看不顺眼,好想统统都砍了扔到河里去喂鱼!
大概是宫疏影下手重了,捅得厉害了些。
皇甫凤麟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回头恨恨地骂了句:“该死!你竟敢对本殿动手?!”
说着,脖子根不由自主红了三分,神色间略显局促。
皇甫长安本不想搭理,然而无意间瞅到了皇甫凤麟抬起手来,想揉又不好下手的地方……大腿往上,腰部往下,似乎还恰恰在翘一臀中间……?!
这……泥煤啊!死狐狸往哪里捅不好,竟然捅了她四皇兄的掬花儿?!这是大忌好吗!
漫不经心的眸子陡然间迸射出冷光,皇甫长安倏地坐直了身子,推开皇甫凤麟,目光如火地盯向宫疏影,从银牙里蹦出几个冷冷的字节。
“你,给本宫滚粗去!”
宫疏影美眸一睁,有些傻了。
他不就捅了那小子一下,皇甫长安居然就这么恼怒地喝他?!男宠就如此没有地位吗?!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了有没有?!
扇了扇他那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宫疏影鼻子微皱,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
“你干嘛突然就生气啊!我又没做错什么……”
“没做错?”皇甫长安冷笑两声,“别以为本宫没有看到,你刚才对四皇兄做什么了?”
“我不过是拿剑鞘戳了他一下……”
“戳哪里了?”
“戳……”美眸微转,宫疏影瞟了眼皇甫凤麟挨着翘一臀的那只将落未落的,婶婶地僵硬在半空,继而缓缓捏成了拳头的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带着声音都蚊子一样弱了下去,垂着脑袋嗡嗡了几下,“我错了,我滚……”
看到宫疏影起身欲走,皇甫长安继续冷笑:“滚回来。”
宫疏影立刻返身坐回到皇甫长安面前,以跪坐的姿态,低着头,猫着腰,双手扶着紧靠在一起的膝盖,作小媳妇状,乖顺得令人不忍苛责半分。
皇甫长安的怒气却没有因此而消下去,抬手捏着他的耳朵,耳提面命地进行家庭教育:“本宫警告你……四皇兄的掬花是本宫的!除了本宫谁都不能碰!谁要是敢再动四皇兄的掬花,本宫就剁了他的手!哼,别以为本宫是在开玩笑,别的事本宫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一件本宫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
巴拉巴拉巴拉……!
于是,一路上,太子爷无视四殿下的各种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瞪眼,翻白眼,斗鸡眼……的明示和暗示,就“四皇兄的掬花是本宫的专属财产”这个主题,展开了详细而全面的论述,为将来断遍天下袖,巩固小背篓里的各色掬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哈……”
“呼……”
好不容易到了猎场,等皇甫长安下了马车,两人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再抬眸,对上对方狠辣决绝的视线,两把长剑“叮”地猛然交击在半空中,闪烁出零星的火话!
宫疏影斜挑凤眉:“没用的东西!爷又不是故意要戳你那里的,你忍一下会shi啊?!”
皇甫凤麟咬碎了银牙,额头青筋暴起:“你说得倒轻巧!不然本殿捅你一下试试?!看你忍不忍得了!”
“切!”宫疏影嗤笑一声,目若寒冰,“不服气的话,打个赌如何?”
“打什么赌?!”
“打赌看谁猎到的麋鹿多,倘若你猎得比我少,以后就别再叫我看见你!”
“呵呵,要是本殿比你多……你就乖乖给本殿消失!”
“就这么定了!”
“哼!你输定了!”
“噌”的一声,又是一道火光,两人收回各自的长剑,从车厢内纵身跃上马背,扬鞭朝皇甫长安追了上去。
猎场中,皇甫胤桦骑着骏马行在最前面,皇甫长安紧跟在左侧,皇甫无桀则随在右侧。
在今年之前,皇甫长安是从来不参加这种狩猎活动的,顶多就是跟来凑凑热闹,倒不是担心射不到猎物遭人笑话,那玩意儿只要让属下狩猎几只充做她的,面子上一样过得去。然而这山林之中的地形地貌太过复杂,狩猎又是一项危险的活动,到时候人马追入山野分散开来,很容易遭人暗算。
尽管皇帝老爹下了死命令,一般人不敢动她,但是也不能排除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挑起事端。
所以离开了皇宫那个避风港,“前”太子爷还不至于蠢到自寻死路,都是怎么安全怎么来,面子神马的都是浮云。
不过,现在的太子爷早已今非昔比!她要争取那些中立派的支持,就必须树立一个高端大气的形象,朝中的事务她暂时Сhā手不得,像狩猎这种耍帅扬威的活动,却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时机。
“这把弓是先帝留下来的,很少有人能够打得开,据说能拉开弓的都是勇士……”
皇甫胤桦策马行到猎场外围,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架将近两米的长工,开始搭起擂台耍宝,为狩猎造势。
“孤王壮年的时候可以拉满弦,可惜现在有些力不从心,用不了这把长弓了。弓是好弓,弦如满月,可射千米之远……有没有人想要试一试的?”
“陛下,末将愿试!”
话音才落,便有一名武将下马上前,双手抱拳。
皇帝搭台唱戏,大家当然要踊跃参与,不能败了皇帝的兴致,见有人出头,众人纷纷应和,策马围上前来。
皇甫长安细胳膊细腿儿的,就不上去凑热闹了,握着缰绳立在一边看热闹。
只见那名身材魁梧的糙汉纸接过长弓,掂了掂那厚重的弓身,试着拉了两下,粗壮的手臂和肌肉紧紧地包裹在布料中,一眼就能看出其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然而不论他怎么使劲儿怎么咬牙,也没能将长弓拉到一半。
又使上吃奶的力气努力了一番,壮汉终于还是摇摇头,松手放下了长弓:“这弓太重了,末将无能,还望陛下恕罪。”
“哈哈!爱卿能自荐上前便是勇气可嘉,又何罪之有?”皇甫胤桦朗笑了两声,回眸扫了一圈,又问,“还有人想试吗?”
“让微臣来试试!”
虽然亲眼目睹了那名武将的艰难,然而没有亲自动手,众人多少有些不信邪。
说着,一个更加壮硕的汉纸迈步上前,往手心呸的吐了一口口水,摩拳擦掌地从那个武将手里接过长弓,深吸一口气错开马步,使力地开弓。
弓弦缓缓张开,莽汉的额头爆出了几根青筋,秋高气爽,太阳炎炎地挂在高空,洒下金色阳光,弓弦最终被拉到了凸月的形状,即便停滞在那儿,再也盈满不了半分。
“不行了……这弓重得很!微臣纵横沙场,还从未遇见过这般重的长弓,陛下当真是臂力惊人!”
紧接着,又有几人上前试,却是一一败北而归,甚至包括了被皇甫胤桦点名的大皇子皇甫无桀。
最后,皇甫胤桦的目光落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
皇甫长安被他看得小心肝儿一颤……啊喂!父皇您那是神马眼神?!连大皇兄都拉不开,就她那小身板怎么可能创造出奇迹?再怎么试也是叫人看笑话,这不是坑爹么?!
正挤眉弄眼地让皇帝老爹不要胡闹,对方却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心声,扬眉对皇甫长安笑了两声:“长安,你也来试试。”
试泥煤啊试!万一劳资要是连弓都抬不起来,岂不是要让大伙儿笑掉大牙?!
听到皇甫胤桦这么说,皇甫无桀不免微愣,皇甫砚真蹙着眉头,皇甫凤麟有些担忧,周围的朝臣则是看热闹者有之,看笑话者居多,也有几位暗含希冀,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倒是看得皇甫长安有些脸辣,不好辜负其希望直接拒绝。
一狠心,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好吧,本宫来试试看!”
翻身跳下马背,皇甫长安走上前,从一个将军手里接过沉甸甸的长弓,险些一个颠儿站不稳,身后,皇甫胤桦关切地提点了一句。
“别心急,慢慢拉……连你大皇兄都没拉开,没人会笑话你,别不小心伤着自己。”
闻言,皇甫无桀的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父皇你这心也偏得太过了好吗?!敢情他就是给皇甫长安做铺垫的?!谁来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连你大皇兄都没拉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众臣叹了一口气……大皇子我们同情你。
皇甫长安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缓缓张开手臂,手里的弓……却意外地比想象中轻巧了许多。
方此时,她才明白了皇帝老爹那句“别心急,慢慢拉”的意思。
艾玛!原来皇帝老爹在这长弓上动了手脚,闹腾了这么大半天,其实都是为了让她能在众臣面前一雪前耻耀武扬威!太贴心了有木有?!感动得内牛满面了有木有?!这尼玛……绝逼是亲爹的节奏啊!
皇帝老爹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不领情?
微垂眼睑,皇甫长安眸光微微一暗,发挥影帝级的表演才能,万分卖力地开弓,开弓,再开弓……尚未到一半,皇甫长安呼了一口气,松了手。
众人顿时摆出一脸“果然,还是太弱了”的表情。
却不料,皇甫长安扬起手来,道:“给本宫一支箭。”
“怎么,你要射?”
皇甫胤桦也是个影帝,当即露出惊异的神色,诧异地问了一句。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皇甫长安险些破功……射泥煤啊射!能不能不要这么懒,把“射箭”两个字说完整不行吗?!
皇甫无桀想起上次在船上,皇甫长安那焚天毁地的一击,对她浑厚的内劲却是不敢小觑,抽出一支箭矢丢了过去:“七弟,接着!”
这样的举动,看在皇甫砚真眼里,无异于是讨好,不免又是冷冷地不屑一瞥。
皇甫长安架上箭,握着弓,半眯起眼睛缓缓拉开,在众人愈渐惊奇的目光和不可置信的抽气中,一寸寸地将长弓拉至满月……
“这——?!”
“天,太不可思议了!”
“太子殿下竟然有这样的臂力……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举着弓,皇甫长安忽而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着众臣晃过来,又晃过去,一干人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得心惊胆颤,尤其是刚才上前试过长弓的人,知道那弓的蓄力有多厉害……这要太子爷一不小心松了手,落了箭,谁被倒霉地射中了,别说是胸口,就是脑子也要给穿透!
“长安,别闹了。”
看了眼皇甫胤桦一脸赞许的神态,皇甫无桀不由腾起一股身心俱疲的无力感。明明他才是儿子,但是面对这一双特立独行的父子,为什么他总感觉……其实他才是他们爹?!所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哎呀!”
就在皇甫无桀开口规劝的时候,皇甫长安忽然惊呼一声,刹那间,“嗖”的一下,箭矢离弦而去,直刺百步开外的上官南鸿!
“父侯小心——!”
上官无夜低声疾呼,骤然把剑上前,当空劈裂了疾速射来的箭矢!
再回眸,皇甫长安却是笑嘻嘻地全然不当一回事儿:“不小心手抖了一下,没掌控住,惊扰了侯爷,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上官南鸿狠了狠眸色,明明知道皇甫长安是故意的,然而碍于众人在场却是发作不得,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虚与委蛇了一句。
“太子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有如此臂力却深藏不露,实在叫微臣叹服。”
“侯爷过奖了!令公子反应敏捷,剑术超群,虽为本宫手下败将,但也算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皇甫胤桦:长安你又调皮了,真不乖……不过,孤王喜欢!
众人:太子殿下您确定您这是在夸人家?
最后,在上官无夜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色中,皇甫长安仰天长笑了几声,一甩马鞭扬长而去:“父皇,儿臣去给您猎只老虎做虎皮毯子!”
“驾!”皇甫无桀收敛神色,挥着鞭子跟了上去。
皇甫砚真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那两个胶着在一起的影子,握着马缰的手指缓缓又收紧了三分,不吭一声紧随其后。
皇甫凤麟转眸跟宫疏影对了一眼,二人特别相看两厌地冷哼一声,跟在了后头。
“啾!啾——”
两声长鸣贯彻天宇,仿佛能撕开那晴天万里的长空。
皇甫长安抬头望去,兴奋地嚷嚷:“哇!好大的雕!大皇兄快射!”
皇甫无桀挑了挑眉梢:“你自己怎么不射?”
皇甫长安大言不惭:“本宫担心本宫一旦出手,就没有你们表现的机会了。”
“切!”皇甫无桀不屑地嗤了声,但还是依言取箭,拉弓瞄准——
“嗖!”“嗖!”……两声!
前一声是从皇甫无桀的弦上发出的,后一声,则是从皇甫砚真的弦上响起的。
皇甫长安举目而望,只见后一支箭矢在半空中倏然穿破了前一支箭羽,将其分裂成两半,尔后才直冲而上击中了大雕,将其射落了下来。
“二弟你——!”
皇甫无桀回眸,脸色微冷,质问着看向皇甫砚真。
皇甫砚真却依旧是清清淡淡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箭不是他射的,又或者只是巧合而已。
只不过,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第三次……第十次!那就绝逼是故意的了好吗?!
“吁——!”
勒住缰绳,皇甫无桀沉下脸色,拦住了皇甫砚真的坐骑,寒声道:“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砚真抬眸,眉如远山,目若流光,璀璨成一地的清霜。
“大皇兄指的是什么?”
“呵……”皇甫无桀直接给气笑了,“指的是什么?你不要跟我装傻,这一路来,我猎什么,你也猎什么,几次三番打落我的箭不说,还差点把我也给射了……哼,我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直说便是,没必要用这种方法跟我较劲!”
“直说?”皇甫砚真轻提眉梢,淡然一笑,然而眼底却不见任何笑意,“大皇兄真不明白,还是装做不知道?”
这段时间,皇甫无桀跟皇甫长安走得很近,皇甫砚真自然心生怀疑,然而看皇甫无桀对待皇甫长安的样子,又和他有些不同……所以,他也不能参透,皇甫无桀对皇甫长安究竟抱有怎么样的心态?
皇甫无桀并不愚钝,皇甫砚真对他的敌意他在很早之前就发觉了,只是他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他?
他知道皇甫砚真不笨,不会把妆妃的帐稀里糊涂地一并儿算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之所以跟自己如此过不去……到底是为了哪般?
“恕为兄愚钝,还请二弟明示。”
“哼……”皇甫砚真不无傲娇地轻哼了一声,抬眸望向奔在最前头的皇甫长安,清晰的字节从冰薄的唇瓣中一字一顿地吐出,飘洒在秋风之中,席卷了皇甫无桀的耳际,“离长安远一点。”
“呃……?!”
听到皇甫砚真这么说,皇甫无桀愣了半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绕过他追着皇甫长安赶了上前。
而且,刚才,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醋味儿?!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难不成二弟他……喜欢长安?!
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二弟喜欢七弟?!还因为自己跟七弟亲近,而吃醋?!这怎么可能?!二弟那种人……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是断袖?!
这样的消息对于皇甫无桀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他实在无法接受,二弟会跟七弟搅在一起?!
而且就算……真的是那样,也应该是皇甫长安缠着皇甫砚真的好吗?!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太逆天了?!皇甫长安她何德何能,竟然能让那个清冷如霜的二殿下,为了她放下矜持和颜面,对他说那样的话?!
不行了……信息量太大,脑子死机不能思考了……
“太子殿下!那边有猛虎!”
“哈!是吗?终于找到了!快追!”
一听到有老虎,皇甫长安立刻两眼发光,快速追了过去。
自从上次见识了那个黄裳少女骑猛虎冒粗来的拉轰样子,皇甫长安就很想搞只来玩玩,虽然说她不会御兽术,不过全天下那么多人,她就不信除了魔宫的人就没人会了,正好趁着这次秋猎,先抓一只回去再说!
策马追了一阵,才发现那头有个眼熟的影子,却是上官侯爷的好义子上官无夜。
绝逼是死对头啊!就算抓不了,也不能让他把老虎给猎杀了!
那厢,上官无夜显然也看见了皇甫长安,一瞬间回想起了上次在擂台上的失利,不由得面色一冷,哪怕她是太子殿下……他也不想退让!败给谁都可以,败给皇甫长安,他就是不甘心!
“驾驾!”
上官无夜加快了速度,追在了前头。
猛虎神出鬼没,看起来好像很笨拙,实际上移动的速度很快,皇甫长安和上官无夜两人再次杠上,你追一下我赶一下的,不知不觉就跑出了很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长安,”一直追在皇甫长安身边却没有吭声的冰雪二皇兄,在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后,终于开了金口,“我们走得太远了。”
皇甫长安勒住马缰,举目四望了一圈,只见周围都是枯草败叶,山风呼啸而过,听起来像是野兽的嘶吼。
“嗷呜——”
忽然间,远处的荒野上传来一声凶煞的狼啸,顿而把骏马吓得暴躁了起来,踢着马蹄有些害怕。
“不好!”上官无夜凝神片刻,尔后脸色陡然一变,“有狼群围了过来!”
先前他们跑得太快,其他人都被远远甩在了后面,现在的荒野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但是看着从四面八方陆续蹿出来的夜郎,足有上百头……就算他们会武功,要对付起来,也并不见得能有多轻松!
“哇!不是吧……二哥你别告诉我,那些都是狼!”
没多久,皇甫长安就看见了一边茂密的草丛里,此起彼伏地响起野兽的喘息声,听在耳朵里怪吓人的……哪怕她是杀手,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而且古代不比现代,没有那么多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就靠她手里的一把弓一把剑,要对付凶恶的狼群,坦白来说,皇甫长安心里多少有些没底儿。
导演你个坑爹货!随便弄几只来意思下就好了么,搞这么一大群,你以为你家养狼的?!
“我很想告诉你不是,”皇甫砚真眉头微紧,转眸瞥向右手边,看到了蹿在前头的几只恶狼,不由缩了缩瞳孔,“可是……那边也来了很多。”
“那就没办法了,事不宜迟,只能抢在它们还没有包抄过来之前杀出一条血路了!”皇甫长安一把抽出长剑,指向一个突破口,“二皇兄,你走那边掩护本宫!上官无夜,你走这边掩护本宫!”
皇甫砚真:“……嗯。”
上官无夜:“……切!”
“嗷呜!”狼王站在山丘上,朝着皇甫长安三人长啸了一声。
“驾——啊啊啊!”还未甩鞭,马腿冷不丁一软,皇甫长安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等时间,几只蓄势待发的恶狼立刻从草丛中扑了出来,张着巨大的獠牙冲上皇甫长安!
“长安小心!”
皇甫砚真眸光顿寒,不得不弃马赶过去,挥剑斩下了冲在最前头的那只恶狼,霎时间冷剑染血,滚落了一个狰狞的狼头。
狼群被他这般狠佞的架势震摄了几秒,爪子刨着泥土,喘着粗气,不敢轻易上前。
上官无夜趁势开弓,六箭齐发,簌簌簌射杀了山坳处的几只野狼!
“这边走!”
虽然他很想弄死那两个人,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野狼,要是为了杀掉那个不成气候的太子而赔上自己的性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皇甫长安纵身跃起,同皇甫砚真对了一眼,在瞧见了他黑眸之中的担忧之后,小心肝儿不禁微微一缩……嘤嘤嘤!二皇兄还是爱她的!
上官无夜又是一弓六箭,再次射杀了六只野狼,将其死死钉在了黄土上。
这一回,从震撼中缓过魂来的狼群顿然间就被激怒了,咆哮着从四处的草丛里蹿了出来,见人就扑!张着血盆大口发狂的样子着实令人惊悚,!
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二人奋力挥着长剑,砍出了一条血路,才走出百米不到,身上就沾满了血迹斑斑。
上官无夜射光了箭矢,拔剑跟了上来,三人拼力厮杀,才总算脱了身。
“啊,二皇兄你受伤了!”
刚才她快要被狼咬到的时候,二皇兄扑过来帮她挡了一下,当时二皇兄说没事,她以为没咬到,可是现在一看,他的后腰上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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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据说……明天或许能吃二哥哟
☆、29、你到底脱不脱!
“我没事……”
皇甫砚真应了一声,音调异常虚弱,却还是固执地挡开了皇甫长安的手,不让她去看自己的伤口。
他越是这样,皇甫长安越担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走过去要检查他的伤口。
“还说没事!都流了这么多的血……你怎么不早说?!”
扯着皇甫砚真的手臂侧过身,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皇甫长安的眉头几乎要拧得打结。
只见他浅青色的长衫上,漫开了南瓜般大小的一整片血渍,修长的后背上被野狼锋利的爪子抓出了长长的血痕,皮开肉绽的,似乎要深入内脏去,身后的衣服早已经被扯烂,被恶狼獠牙刮到的伤口还在一点点的冒着鲜红的血……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天色要暗下来了,留在这里不安全,快点赶路吧……”
皇甫砚真抬起手来,还要去推皇甫长安,然而脚底一软,步子有些虚浮,跟着身子轻轻一晃,险些栽倒在皇甫长安的身上。
皇甫长安立刻扶住他,没好气的骂了句粗话,口吻又是愠怒又是担忧。
“这也叫小伤?!那什么才是大伤?!偏要死了才来呼天抢地吗?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都不知本宫会担心吗?!”会担心——你的小雏菊香消玉殒吗?!
闻言,皇甫砚真清冷的黑眸中一闪而过一缕亮光,声色却是又冷又酸。
“别说得好像你真的很在乎一样,走了这么久你才发现我受伤了,可见……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边上,上官无夜冷不丁地打了个颤,觉得有点儿牙酸。
“怎么又怪起本宫来了?!你离得那么远,又走在本宫身后,除非本宫长了只狗鼻子,才能嗅到这淡淡的,还带着点儿清香的血腥味儿,是二皇兄你的……”
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这一路上,皇甫砚真虽然跟在了她身后,可是那气场冷得……连兔子都不敢靠近她半步!她也不是没试过跟他说话,可是……他有理她吗?!别说回话,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光顾着跟大皇兄抢猎物,傲娇得要死有没有?!
不过,瞅了眼皇甫砚真那虚弱而苍白的面庞,皇甫长安担心再这么跟他杠下去,指不定还真会把他气死。
说到一半,皇甫长安即便话锋一转,柔着嗓音搂上他的小蛮腰,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踮起脚尖凑上去,在他的嘴角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温柔地哄着。
“嘛……就当是本宫粗心,本宫错了,本宫这就给你赔罪……可本宫是真的担心二皇兄你的身子呀!二皇兄你是因为本宫才受的伤,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本宫如何过意得去?你是知道的,本宫宁愿自己受伤,也舍不得二皇兄你伤到半根头发……”
皇甫砚真却不是那么容易哄的,尽管皇甫长安用这种语调跟他说话,让他很有些兽不鸟,但是!
一想到皇甫长安也会这样小心翼翼地笑着讨好别的男人,哼……就忍不住腾起一股撕烂她嘴巴的冲动!
风流!滥情!沾花惹草!
他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家伙?!
月老是看他太不顺眼了,还是看皇甫长安太顺眼了?
侧开脸,清冷着眉眼,皇甫砚真抬手推开皇甫长安,后退了半步:“你只管当做没看见,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这回权当是我替母妃还的债,以后你我各走各的,两不相欠!”
艾玛!好难搞!
她难得说上一次甜言蜜语,二皇兄不给面子也就罢了,居然还闹得更凶了?!什么叫各走各的两不相欠,丫是要削发为尼出家当和尚吗?还两不相欠!
“二皇兄,别闹了,人家无夜还在边上看着呢,你多少给本宫留些颜面呀……”跟上前搂紧了皇甫砚真的小蛮腰,皇甫长安垂眸,说话间就要去撕开他的衣服,帮他下药包扎,“不管怎么样,先把伤口料理好了再说……”
上官无夜原本是双手抱胸杵在旁边,冷着眼睛看奇葩,听到皇甫长安那么一说,不由得眼角狠狠抽了抽……不忍直视!
冷哼了两声,上官无夜即便转过身去,挪开了视线,恨不得能把耳朵也堵上。
照这个情形下去,这个国家迟早要灭亡,这个陛下钦定的太子爷……根本天生就是拿来亡国的好吗?!
皇甫砚真傲娇地斜着眼睛,微凉的指尖触上皇甫长安的手腕,抓着她的手要阻止,然而皇甫长安双手环着他,整个人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甚至还能感觉到她胸前那两块大胸肌在呼吸间缓慢起伏……皇甫长砚真不是个圣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现在……他必须不能有反应!
否则他之前的隐忍就都白费了。
皇甫长安那贱兮兮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你对她好,她只会随意地玩弄你,比如东宫那个叫宫疏影的男宠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只有你对她冷淡,对她爱理不理的,她才会巴巴地腆着脸贴上来,就像她对皇甫无桀那样!
所以,纵然他很想把她摁到在身下,将她狠狠地占为己有,让她的身上布满自己的气息和印记……却是不能表现出太多的热切和冲动,让她奸笑着爬到自己的头上来!
深吸了一口气,皇甫砚真压下小腹的冲动,从她手里拿过金疮药和纱布,淡淡道。
“我自己来。”
二皇兄的声音若即若离,隐隐含着薄怒,显然是没有完全消气。
虽然,皇甫长安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样大的脾气,她只不过是想帮他包扎伤口,难道这也有错?!果然男人和女人不是同一种生物,男人的心思……有时候真的让人无法理解,也不可理喻!
“那好吧……”松开手,皇甫长安退开两步,耸了耸肩膀一脸悻悻。
不想,皇甫砚真又捏紧了指节,冷哼了一句。
“明知道我的伤口在身后,单凭我一个人根本包扎不了……呵,果然都是虚情假意……这样虚伪的关心,不要也罢。”
说着,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砰”的一下,装着药粉的瓷瓶就被捏了个粉碎。
“喂!你……”皇甫长安先是一傻,尔后大怒,“卧槽!皇甫砚真你真是够了!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说发神经就发神经!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肯珍惜,本宫也懒得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妈蛋!这货来大姨夫了还是咋滴?!怎么这么难搞?!
皇甫长安一甩手,走到了边上,抬起手狠狠捶了一下树干!
她也不是故意要对皇甫砚真发火的……只不过,每当遇上这种无法解决的状况,她就忍不住会暴走!
见状,皇甫砚真冰薄的唇瓣微微抿起,嘴角浅浅上扬成一个细微的弧度。
尔后……单薄的身子在火红的云彩下轻轻摇晃,跌倒在了边上的枯草丛中,吓坏了一旁的小兔子。
“二皇兄!”皇甫长安回过头,脸色急变,立刻跑过去扶他,使劲的摇了几下,也没能把他摇醒过来,不由得声泪俱下地自责,“好嘛好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凶,不该对你发火……二皇兄你别生气啊,快醒一醒……”
身后百步之处,上官无夜在风中凌乱不已……给这对史上第一奇葩的兄弟俩,婶婶地……跪稳了!
捏着嗓子嚎了一阵,也不见皇甫砚真醒来,皇甫砚真无法,只能帮他包扎了伤口,呆着原地等救援的人马赶来。
上官无夜离得远远,抱胸靠在树干上,仿佛他们是瘟疫般不肯挪近半步。
皇甫长安无聊之下本想找他聊两句,深入了解下属的心态,听他谈一谈作为直立性一交机器的感想,然而一看到他冷酷着脸仰头看向天空,明媚成四十五度的忧桑……一句话卡在嗓子眼,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刚才那一瞬,她是不是看花眼了?!
她竟然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类似于温情的笑意,虽然很快就消匿了下去,却没有逃过她雷达般的眼睛。
她感觉,这个男人也许并不像看起来那样风流而无情,隐藏在他那到处播种的行为之下,是一颗寻常人难以参透的心。
正在皇甫长安歪着脖子打量上官无夜的时候,却见他抬手在胸口摸了两下,尔后脸色一变,抓起长剑就要往适才逃离的那个方向走。
“喂!”皇甫长安立刻站起来,喊住他,“你要去哪里?!”
上官无夜冷冷地解释了一句:“有东西掉了,我要去找回来。”
“你疯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得看不见了,你现在回去无疑是送死好吗?!”
“那是我的事,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上官无夜边走边说,头也不会。
见他那模样,皇甫长安就知道他定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虽说他是上官老狐狸的干儿子,可这个家伙看着顺眼多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群恶狼咬得尸骨无存。
快步追了上去,皇甫长安抽出长剑拦在他的面前,阻止道。
“本宫说不许去,就不许去!怎么,你想违抗本宫的命令吗?!”
上官无夜阴狠地瞪了她一眼,恼火道:“太子殿下这是要逼微臣出手吗?”
皇甫长安冷然一笑,苦口婆心:“等会儿就天黑了,你就是回去也找不到。不就是丢了个东西嘛,用得着慌成这样?莫非是你心上人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上官无夜抬手架开她的剑,眸中隐隐聚起了几分杀气。
“不用你管!”
哟……一听这口气,皇甫长安就知道她猜中了。
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这个直立性一交机器……竟然还是个痴情种?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眼珠子微微一转,皇甫长安继续规劝:“现在狼群还没有散开,你去了也是白费力气,反正这儿荒山野岭的,没人会稀罕捡走你的宝贝,还不如等明天一早天亮人,再派人来找……本宫看你也不像是那种脑子缺根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皇甫长安即便收回了剑,Сhā回剑鞘之中。
不远处,救援的人循着信号烟雾踢着马蹄匆匆赶了过来,在小道上扬起一阵阵的枯草和黄土。
“属下来迟!太子殿下请恕罪!”
“长安……”皇甫无桀跳下马背,快步迎了上去,“你有没有受伤?”
上官无夜抬眸,深沉的黑眸之中倒映着皇甫长安走开的背影,一个“为”字的字节半张在嘴里,却是没有来得及吐出口。
那个家伙……明明知道他是祸患,为什么还要劝阻他,不让他只身犯险?
“本宫没事儿,只是二皇兄他被狼扑了,受了不轻的伤,恐怕得那个架子担起来才行……”
“被狼扑了?你们遇见了狼群?”
皇甫无桀蹙着眉峰,不免觉得有些蹊跷,这围场和真正的荒山并不相同,狼群这种危险的群体,就算真的有,也不会太多,可是按照皇甫砚真那样的伤势来看,他们三人遇见的可不是一小拨的狼群那么简单。
皇甫长安瞅着他的神情,看出了他的顾虑。
围场里会出现狼群,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皇甫长安率先怀疑的自然是上官老狐狸,然而这回连上官无夜都差点栽了跟头,她又不禁怀疑别人……又或者,上官老狐狸跟上官无夜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亲近,在他眼里,上官无夜的价值仅仅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然而,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想再多也是徒劳。
皇甫长安摆摆手,有些疲倦地爬上了马背。
“别管那么多了,二皇兄的伤势要紧!得快些回营地清洗干净才行,万一感染了伤口,得上狂犬病神马的……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皇甫无桀闻言不免有些无语,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有你这么诅咒自己的二哥的吗?”
说话间,转头瞧了眼那抹染血的青衫,皇甫无桀联想起了之前皇甫砚真同他说的那句“离皇甫长安远一点”,还有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醋意……再回眸看着皇甫长安,心头莫名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他被蒙在了鼓里?
疑惑间,皇甫长安忽然从马背上俯下身来,伸手拣起他发束上Сhā着的一片枯叶,又伸手往他脸颊上轻轻抹了一下,笑道。
“大皇兄你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了?怎么把自己的发型搞得这么乱,都是叶子的碎片,还有脸也被树枝刮花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还不是你发了那个求救的烟雾,我才急着赶来……”
皇甫无桀先是一愣,尔后骂了两句,眼前,皇甫长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的声音不由越来越轻。
皇甫长安眨了眨那双狡黠的眼睛,十分不要脸地问了一句:“大皇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本宫了?是不是被本宫的无敌魅力征服了?”
皇甫无桀撇开脸,退开了两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你想多了,是父皇急着催我赶来……”
皇甫长安不以为然,嘻嘻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就是掩饰……还有,大皇兄你脸红了,本宫记得,大皇兄你说谎的时候,就容易脸红呢……”
“胡说!我没有……”
“你就有,就有就有就有!”
“咳咳,咳咳咳……!”
皇甫砚真其实一直没有昏迷,原本打算就这么一路晕回去,然而听到皇甫长安跟皇甫无桀**调得厉害,实在憋不住铁青了脸色,开口假咳了几声。
“哎呀,二皇兄醒了!本宫得去伺候那位大爷了!”
听到那声音,皇甫长安脸色蓦地一僵,匆匆勒着马缰奔了过去,生怕没跟皇甫无桀撇清干系。
这么一来,皇甫砚真的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变成皇甫无桀不自觉地沉下了脸色。
回到营帐,皇甫长安先是随皇甫无桀去到皇帝老爹面前报备了一下,随后立刻派人暗中前往先前遭到狼群袭击的地方,试图赶在上官无夜之前,找到他丢下的“宝贝”。
看他那么紧张,肯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要是能借此拉拢这位侯府的少公子,能获取多大的利益几乎是不言自明的,尽管这个可能性看起来非常之渺茫,然而只要是一星半点儿的希望……皇甫长安也要去试一试!
试试而已嘛,又不会怀孕……不管何时何地,能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那都是极好的!
吩咐下去之后,皇甫长安才得了空闲泡了个热水浴,换上一身干净而舒适的衣服。
掀开帘幕走出去,没等走多远,就听到隔壁的帐篷里传出一声冷喝。
“滚,别让本殿再看见你!”
“可是……二殿下……”
皇甫长安微挑眉梢,尼玛……这又是闹哪样?大姨夫一来就止不住了是吧?!二皇兄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作天作地作死的货色啊!
即使看起来清冷如霜,然而真正生气的时候并不会生气太久,就之前回来的路上,磨破了她一路的嘴皮子,到底还是在最后的关头,对她哼哼了两声,算是原谅了她之前对他的大吼大叫。
“见过太子殿下。”
看到皇甫长安走过来,守在门口的护卫立刻行了个礼。
皇甫长安抬手指了指帐篷里面,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了?二皇兄不肯吃药还是怎么滴?”
两名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摇了摇头:“属下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大殿下派了一个丫头过来,要帮二殿下擦身子,二殿下赶了她两次,那丫头却是赖着不肯走……”
“咦……还有这种事?”
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笑了……大皇兄又是Сhā的哪门子手?莫不是今个儿看着他和二皇兄走得近,怕二皇兄被他扯成了断袖,才特意找了个女人过来,让二皇兄正正眼界?
真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们先下去吧!”
挥挥手,皇甫长安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见地上果然跪着一名妙龄少女,穿着……还挺暴露的。
床头,皇甫砚真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寒气,正要唤人进来将那少女压走,一抬眼,见到了皇甫长安,神色忽然间就微妙了起来,转而对那少女缓和了音调:“算了,那你过来吧……”
“啊!是……”
少女也是被大殿下放了狠话,被逼得有些无奈,正在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蓦地听到二殿下这么一说,当即心花怒放,盈盈站起身,就要端着热水走过去给二殿下擦拭身子。
然而,不等她走到床边,就见跟前影子一晃,紧跟着,二殿下就被某人压倒在了床上。
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少女睁大美眸,微微一惊。
“太、太子殿下……?”
皇甫长安可不管她,谁敢染指她的冰雪小雏菊,就都是在跟她作对!当然,她自是不会跟一个丫鬟一般见识,让她不爽的是,二皇兄竟然会真的答应下来!
尽管,她知道二皇兄那是为了刺激她……但,还是觉得好不爽!
她的冰雪小雏菊,除了她,谁都不能任意支配……哪怕是二皇兄他自己,也不行!
因为在她看上之后,那朵美美的冰雪小雏菊,就是她的了!
劈手扣住皇甫砚真的下颚,皇甫长安倾身,俯首,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吧唧一声,弄出了好大的声响。
“哐啷!”少女登时看惊呆了,手一松,木盆就那么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少女紧紧闭上被闪瞎的狗眼,跪在地上不停地哆嗦。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太子殿下恕罪……求太子殿下……饶了奴婢一命吧!”
“你是该死……”皇甫长安侧过头,在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意,转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不过,现在本宫还不想让你死……你就这样滚回去,明明白白地告诉大皇兄,你看到了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嗯?”
“奴婢这就滚!这就滚!”
见那少女连跑带爬地冲了出去,皇甫长安才噙着笑从皇甫砚真身上爬起来:“二皇兄,你猜,她会不会真的说?”
皇甫砚真一把拽住她的手,猛的一使劲,又将她拉回到了自己的胸口,清冷的眸子里不知何时,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就连声音,都变得分外的旖旎妖娆了起来。
“她会不会说我不感兴趣,只是你把她赶走了,谁来帮本殿擦干净身子?”
“欸?!二皇兄不会是要本宫亲自动手吧?”
“那就帮我把人叫回来。”
“不行!那丫头一看就毛手毛脚的,二皇兄这细皮嫩肉,要是被她伤着了怎么成?还是本宫勉为其难地屈尊降贵,给二皇兄当一回侍从吧……小德子,快去打盆热水来!”
那厢,小德子在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太多对的时候,就灰常自觉地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还没走多远,就听到皇甫长安唤了那么一声,不得不硬着头皮回了句话,匆匆跑去打了盆热水,送到了帐篷里。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太子殿下……”小德子松了一大口气,心想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滚得远远的,然而,在退出去之前,嘴唇微微一抿,有些欲言又止。
辣个啥……太子殿下,您可千万要轻一点,我家主子这还受着伤呢,真是叫人糟心啊!
“哗啦啦!”
皇甫长安拿毛巾沾湿了热水,拧干,坐回到床边,上下瞧了皇甫砚真一眼,道:“看本宫干什么呀,快把衣服脱了,你又不是手断了,难不成连衣服也要本宫帮你脱么?”
皇甫砚真被她说得脸色一白,一双剪水似的眸子顿而又冰封了起来,宛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僵持了片刻后。
却见皇甫砚真抬起手来,拿手肘往一边坚实的床沿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半敛着的眼睛看不出是何情绪,口吻倒是蛋定得让人一口老血喷出三尺远。
“手麻了……”
“……!”
皇甫长安抽了抽眼角,又抽了抽嘴角,看着皇甫砚真一脸纯洁无暇如同白莲花般的神态,心头顿然而起一股狠狠将其揉碎的冲动!
尼玛啊!
二皇兄不要太腹黑啊!
她还以为他的脸皮很薄的,薄薄的一层一捅就破,可是眼下看来,二皇兄的脸皮不要在收缩自如,可薄可厚好吗?!
他丫的到底是以什么心态才做出那样的举动啊?!纯粹只是因为懒得动手吗?!应该不是吧?!难道是为了勾引她?更不应该啊!明明他自己脱的话会更有诱惑力……所以!这个世界怎么了啊!她的二皇兄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不要那么含蓄啊,男人的世界劳资理解不了啊!
默默地放下了毛巾,皇甫长安瞟了他一眼,瞟了他两眼,瞟了他三眼……弱弱地,下不去手,总有一种一旦动手就会被秒杀的错觉……
就这样,僵持了又一阵,皇甫砚真瞥向一边的木盆,道:“水凉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到底脱不脱?!
皇甫长安心一狠,伸手摸上他胸前的衣襟,一寸一寸,艰难万状地……把衣服扯了开,露出一片精壮而细腻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宛如牛奶般泛着温润的光泽,令人忍不住垂涎三尺,兽性大发!
☆、30、你才被熊挠了!
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在这样香艳的画面下,她确实有点儿把持不住,指尖都得厉害。
感受到她指节的微微颤栗,皇甫砚真半眯着眼,细长的眼角似乎要勾到鬓角里,白皙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软化了冰雪般的清冷,倒显出了几分极为难得的……如果一定要找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妖娆。
皇甫长安半个身子倚靠在床边,左手的手肘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顺着皇甫砚真俊美的身段一点点往下,窸窸窣窣地解开他的淡青色外裳,白色的亵衣,一路从胸口,退到小腹的位置,像是剥橘子一般,将他染了血的长衫剥了下来,丢弃到一边的地上。
屋子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偶尔还能听到烛火嗤嗤的爆碎声,夹在在两人轻微而又不太稳定的呼吸中。
皇甫长安不是第一次脱男人的衣服,可是面对皇甫砚真,却没来由地生涩。
明明是要破他的冰雪小雏菊儿,可是她好紧张,好紧张……
甚至,比她自己头一回破瓜还要来得手足无措,局促得连目光往哪儿放,都有些慌乱……余光瞟过,在半空中不经意间对上皇甫砚真的视线,还是那样清清冷冷地,却叫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皇甫砚真霜冷的目光,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点点地炙热起来,虽然达不到狂热的温度,却也慢慢地在融化冰雪,温润如春江之。
其实他也很紧张,他的脊背挺得笔直,他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又或者……怕这样的色诱也勾引不了皇甫长安,他不太敢想象,要是皇甫长安转身离去……他的颜面会碎裂成什么样子?
他那么爱惜他的面子,爱惜他的尊严,从不肯轻易对人放松警惕。
可是这一回,他是完完全全地将自己敞开,交付到皇甫长安的手里……他想要看看,她对他到底有没有几分真情实意?
清魅的眸子眯了眯,闪烁着几分危险的光泽。
倘若皇甫长安如愿以偿地绽放在他身下,那么他便可以对她那些风流韵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倘若皇甫长安不安于室,妄图攀在他的头顶以一种玩弄的姿态戏谑他……那么,他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她!
用他的身子,去换她的几分真心……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笔划得来的买卖?
等到唰唰唰地把皇甫砚真身上的衣服剥干净之后,皇甫长安的额头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她的目光游移不定,在皇甫砚真修长的身躯上来回游走,不论是骨架还是肌肤,都精美得像是艺术品一般,让人在一瞬间忘了呼吸……
忽然间,皇甫砚真伸出手来,用指尖挑起了皇甫长安的下巴。
清丽的眸子微微弯着,像是澄澈的夜空中挂在天际的皎洁月牙儿,似笑非笑,就连声音都柔软的许多,叫人莫名地心动。
“长安,为什么不敢看我?”
皇甫长安必须承认,她是有偏心的。
如果说她最看重的人是教父,最想上的人是教父,那么皇甫砚真就是她摆在第二个位置的男人,她毫不怀疑自己可以得到他,但是……她还是不敢太过粗鲁地对待他,否则一个没忍住,她会不小心把他折腾得很惨!
而且,现在也不是那样的时候,皇甫砚真身上还带着伤,她可不想蹂躏到一半,二皇兄就脖子一歪晕了过去,徒留她一人寂寞如雪,欲火焚身!
下颚被皇甫砚真轻轻地抬起,抖了抖睫毛,皇甫长安的目光最终还是对了上去。
四目相交的刹那,皇甫砚真心头猛的一震。
他在皇甫长安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簇簇火光,不算特别凶猛,却逐渐扬起燎原之势……那模样儿,可不就跟之前在荒野中遇到的那群野狼一般,就差了一层人皮和兽皮?
皇甫砚真忽然有些后悔了,他的后腰,伤得并不轻。
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在这种境况下,主动地把算不上完美的身子呈现在皇甫长安面前……要不是刚刚皇甫无桀给他送来了那个少女,他也不会一气之下,对皇甫长安说出那样的话!那时候,他绝对是被气晕了才会那么说的!
皇甫无桀……又是该死的皇甫无桀!
他不相信,皇甫无桀几次三番的横Сhā一脚,全部都是无心之举!所以他之前才会警告他,让他离皇甫长安远一点……他看得出来,皇甫无桀多少起了疑心,而且他对皇甫长安的心思,恐怕也不是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单纯。
皇甫长安的女儿身若是没有戳破,很少有人会怀疑,毕竟这样的真相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叫人难以置信。
可若放在以前,自然没有人会去考虑这一点,但是自从皇甫长安有了宫疏影,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偷偷变了味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会真正的从喜欢女人变成喜欢男人,更何况,还是像宫疏影这样久负盛名的男子!
完全没有威逼利用他进宫当男宠的必要,从一开始就是他自愿的,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在东宫住久了,宫疏影那种缠着皇甫长安眼巴巴地贴上去的姿态看得多了,就算没有撞破皇甫长安泡温泉,他也不是没有奇怪的。
既然他会觉得奇怪,那么这段时间在皇甫长安身边呆久了的皇甫无桀,未必不会产生同样的感觉。
皇甫无桀的嗅觉是何等的敏锐,在听到自己那么一说之后,他就立刻联想到了什么,所以马上就送了一个侍婢到他的营帐里,用来试探他到底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他并不担心皇甫无桀会知道,皇甫长安是女儿身的这个秘密,迟早都是瞒不住的。
与其让他撞破,不如由他亲自告诉他……
他要让皇甫无桀先在心底生出几分怀疑,然后再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作为他挑衅了自己的回报!
等着吧!大皇兄,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压抑着体内翻涌沸腾的**,皇甫长安抓着温热的毛巾敛眉伺候着,将皇甫砚真从脖子到脚踝都擦了个干干净净,整一朵冰雪小雏菊在她手掌的轻微撩拨下,愈渐燥热了起来,散发出一阵阵热度,仿佛间连营帐内的空气都旖旎了起来。
“啪嗒——”
一甩手,皇甫长安将毛巾扔回到木桶内,撇开了原先的小心翼翼,甚至连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邪恶的味道,体内的血液在狂妄地叫嚣着,上了他!上了他!
不需要怜惜,不需要珍藏,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二皇兄,你真美……”略有些娴熟的爪子在皇甫砚真的身上游来游去,试探着独属于他的敏感点,皇甫长安的目光从他的脚踝一寸寸上移,炙热得仿佛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你从来都是清霜般冷淡的性子,我可不想你在床上也像死鱼一样,你知道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吗?”
皇甫长安一边说着,一边就倾身贴了上来,琉璃般的眼眸里流露出令人悸动的灼热,还有邪恶。
皇甫砚真突然有点不适应这样强势的皇甫长安,尽管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皮囊里,包裹着的是一个怎样坚韧凌厉的灵魂。
说起来,他也才十七岁,即便生长于宫廷,心智较一般人更为早熟,可是在某些方面,还是一切的稚嫩和生涩。
同皇甫长安灼烧般的视线对峙了不过几秒,皇甫砚真便率先挪开了目光,神色间竟有些罕见的局促。
“你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呵呵,”似乎觉得皇甫砚真紧张的样子十分可爱,皇甫长安有往他身上贴近了三分,湿热的气息就那么赤一祼祼的喷在他的耳机,撩拨着几个震颤人心的音节,“我啊,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二皇兄你被汹涌而来的**……冲击得面红耳赤气喘连连的样子。”
皇甫长安觉得,她是有些变态的……二皇兄看起来越禁欲,她就偏要让他破了戒!
果然,听了皇甫长安如此露骨的一番话,符合她一贯的泡美男风格,下流,粗俗,又香艳无比……皇甫砚真应该恼怒的,可是皇甫长安猝不及防就抓上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全身的防备在刹那间崩塌殆尽,皇甫砚真只觉得全身一紧,下意识去握住皇甫长安的手。
“别——”
别……一个简单的音节从那两瓣薄唇中泄露,充分表明了小雏菊的纯洁程度。
皇甫长安没想到二皇兄竟然会这样害羞……不,她甚至没想过,像二皇兄那样脸皮可以跟城墙一样厚的腹黑狐狸,竟然也会害羞?!要不要这么可爱?!立刻就萌得一脸血了有没有?!
就这么一个字,欲迎还拒般,彻底点燃了皇甫长安那桶快要沸腾的油,轰的一声,火光冲天!
皇甫长安几乎是低吼着扑了上去,抱着皇甫砚真的脸发了狂似的狠吻。
“二皇兄,你现在才说别……是不是太假了?刚才是谁嫌我脱衣服太慢来着?”
皇甫砚真的**并不比皇甫长安浅淡,甚至还要比她疯魔百倍,尤其是在皇甫长安狠狠地扑倒他之后,有一股凛然的气势瞬间贯穿胸口,下一秒,皇甫砚真一个翻身,将皇甫长安压在了身下,唇舌交缠之处却是丝毫未曾分开,断断续续泄露出不成腔的音调。
作为天下第一总攻大人,皇甫长安怎么可能甘心被这样一位冰雪美人压倒,她可是从小立了志向,连教父大人都要压在身下的!
抬起双脚缠住皇甫砚真的长腿,皇甫长安凤眸一凛,再度转了个圈,占据了高高在上的位置。
然而这一下,却不小心伤到了皇甫砚真的后腰。
“唔。”皇甫砚真闷哼一声,睁开了水光洌洌的眸子,“你在上面,我不好动。”
“谁要你动了……”皇甫长安咯咯一笑,细滑的舌头一路从他的舌尖,滑到嘴角,下颚,脖子,锁骨……“二皇兄你伤得这样重,难不成真的打算浴血奋战么?我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二皇兄你裂开伤口流光了血。”
闻言,眸光微寒,皇甫砚真几乎连指节都有些僵硬。
顿了半晌,到底还是化成了一声轻叹。
“……不然呢?”
皇甫长安心如明镜,比猴子还精,瞧见他这反应哪能猜不出他那点儿欲掩还休的小心思?
湿热的舌一路往下,一路往下,低到了让皇甫砚真都有些耳根发热的地方,却……还没有停下游走的架势。
直到,一股温热的触感包裹了他。
皇甫砚真陡然一怔,睁大了美眸半坐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皇甫长安。
身子随着皇甫长安灵巧的舌在微微的颤栗,甚至连说出口的字节都有些零碎,连不成调儿。
“长安……你……不必那样……脏……”
“我都翻来覆去擦了好几遍了,哪能脏呢……”皇甫长安抬起头来,笑着揶揄。
皇甫砚真莫名地被她嘴角那璀璨的笑意刺中胸口,心跳随之落了半拍,但还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想要阻止皇甫长安……即使,那样的感受,真的很叫人**蚀骨,寸寸沉沦。
“可是……”
“没有可是,”不等皇甫砚真把话说完,皇甫长安即刻打断了他,伸出一只手交握着他的,十指相扣,目光落在他腰侧的纱布上,微微一沉,“二皇兄,我心疼你。”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浓情蜜语,没有叫人怦然心动的情话,但只此一句“我心疼你”,就已让人永坠魔道,万劫不复。
皇甫砚真从来不觉得皇甫长安在感情上有多么游刃有余,但是在那四个简单的字节中,他看见了……皇甫长安的真心。
瞥见皇甫砚真动容的神态,皇甫长安又坏心眼儿地追加了一句。
“本宫说过,本宫吹得一手好箫……二皇兄你尽管享受便是,本宫还等着听二皇兄隐忍不住而溢出来的天籁之音呢……”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满意地看到了皇甫砚真表情一僵,神色微恼,尔后轻飘飘地白了她一句。
“无耻。”
皇甫长安哈哈笑了两声,又道:“其实本宫是骗你的,这是本宫第一次给人吹箫,完全是无师自通,技术好不好本宫也不知道,要是不小心咬疼了二皇兄你一定要同本宫说,别强忍着,不然……咬断了可就不好了!”
一刹那,皇甫砚真的脸色唰的就白了,白了片刻即时又红了。
他大概知道皇甫长安指的吹箫是什么意思,但是……敢情她是拿来咬的?还……咬断?!
肿么办,好想把她从身上踹下去……!
那厢,被皇甫长安打发走的少女果然一字不落的,把刚才在二殿下营帐里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了皇甫无桀。
皇甫无桀俊酷的面容上看不出是什么样的神情,连口吻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不带丝毫情绪。
“你当真看见……太子亲了二皇子?”
少女垂眸,这种事她本不该见了,见了,也不该说。
可她是皇甫无桀的人,主子发问,她不能隐瞒:“是,太子她走进来之后,就坐到床边拉过二殿下,在二殿下的唇边亲了一口,声音……还不小。”
“那么,”皇甫无桀的手掩在袖子下,看不清是捏着,还是张开五指,眸色沉沉,有些晦暗莫名,“二皇子是什么反应?”
“二殿下没有推拒,似乎……很顺从。”
说出这三个字,少女即刻就有种吞哑药的冲动,真是瞎了她的狗眼,太子殿下未免也太不检点了吧,竟然在她面前这样旁若无人的跟二殿下勾搭在一起……不,更确切地说,并不是旁若无人,而是故意地挑衅,做给她看。
抑或是,做给大殿下看……
但不管怎么样,都尼玛太过了好吗?!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那个人畜勿近的二殿下,竟然也就这么由着太子胡闹……贵圈太乱了,她表示招架不住啊!
“好了,本殿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甫无桀大手一挥,眸色紧了紧,望向一边的烛台,火光明明灭灭,一如他现在的心情……自从皇甫砚真跟他说了那么一句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他无法相信,皇甫砚真那样的人……竟然也会跟着皇甫长安一起沉沦。
少女盈盈屈礼:“奴婢告退。”
转过身,还没走出几步,又听到皇甫无桀在身后警告。
“记住了,今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看到的哪些……倘若泄露出一个字,本殿便叫人拔了你的舌头!”
极少听到大殿下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说话,少女的肩头微微瑟缩了一下,回身又应了一句,转而匆匆走开。
皇甫无桀坐在床头,夜色已深,他却没有半分睡意。
起身在营帐内来回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快步迈向皇甫砚真所在的帐篷。
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帐篷外除了守卫的巡逻军,极少有人在外头走动,原本应该按惯例守在皇甫砚真门口的两个护卫兵,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撤开了。
临近帐篷,皇甫无桀还是有些犹豫,有股力量阻挠着他前进,又有股力量在牵引着他走上去,然而无论是那股力量,他都无法穷根究底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态,在离帐篷二十多步的地方,皇甫无桀顿了顿,转念一想,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过去看看……也无妨。
等他走到了帐篷门口,差不多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忽而耳根一软,听到了几声细微的呻吟……是从跟前的那个帐篷里传出来的,有些压抑,又似快慰,在这宁静如水的夜色中,尤为撩人。
皇甫无桀听出来,那个声音……靠!竟然真的是皇甫砚真发出来的!
虽然跟原来的音调大不相同,更为妖娆亢丽,但多少还是暗含着几分骨子里的冷清,却也正因为这几分冷清,更让这样的呻一吟变得异常的旖旎香艳,活色生香。
皇甫无桀眸色又是一沉,仿佛要比头顶深邃的苍穹还要来得深邃。
哐啷啷……仿佛什么东西碎裂了一地……是节操吗?是长安你的节操吗?!二弟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说把他拖下水,就拖下水了……长安你的良心都被拿去换十全大补丸了吧?!
拔腿正欲走,帐篷里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皇兄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偷听别人的墙角了?”
皇甫砚真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淡,甚至还暗含着几根挑不出来的刺儿。
“哟,还真是大皇兄呀!”皇甫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见到皇甫无桀面色的局促时,不由轻佻地勾起了眉梢,“大半夜的,大皇兄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是睡不着想找二皇兄聊天吗?”
“切……”皇甫砚真淡淡地不屑,淡淡地排斥,“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可见,还在生刚才那个少女的气儿。
傲娇的男人啊,心眼儿比针孔还细,皇甫长安都给他吹半天箫了,才刚刚降下去的火气……在见到皇甫无桀那一眼,又腾的冒了出来,死灰复燃都没那么快。
皇甫长安隐约能察觉到二皇兄对大皇兄的莫名敌意,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下梁子的,不过在她眼里,“自己人”怎么闹都没关系,她才不会劳心劳力到要帮他们俩冰释前嫌握手言和,这分明就是……讨打的节奏!
反正嘛,迟早都是她小背篓里的掬花儿,闹闹更健康,别折腾挂了就成。
皇甫无桀并没打算走进去,这种时候进去,也没什么话好说,他的鼻尖何其敏锐,早在皇甫长安掀开门帘的时候,就嗅到了帐篷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淡是很淡,不仔细的话闻不出来,但是他闻到了……莫名的情愫,在心头滋生,复杂而繁芜。
抬眸往里稍微瞥了眼,就能显而易见地看到零落了一地的衣物,血迹斑斑,显然是先前换下来的。然而这样冷的天气,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只稍微拿锦衾遮住了下身,肩膀还是祼着的,顺滑柔亮的青丝就那么漫散散地铺开在肩头……宛如,堕落的仙人。
再回眸,跟前是恶魔一样笑着的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提议,似乎没有半分轻薄的意思,然而眉眼处全是不怀好意的笑。
太子爷笑盈盈地说。
“一个人睡觉太寂寞了,本宫今个儿跟二皇兄睡,要是大皇兄也觉得无聊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睡啊!”
“不行!”
“不必!”
前一句是皇甫砚真,后一句是皇甫无桀。
完全不经过脑袋思考,异口同声,彼此相看两厌……若不往情敌算,都有些像冤家闹别扭了。
那厢,白苏又妥妥地跪稳了……太子殿下,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
尽管这种话,放在一般人身上都没什么,可是一从太子爷的那张狗嘴里吐出来,别说是味道,就连颜色都变了好吗!
皇甫长安还在笑,发觉了大皇兄和二皇兄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之后,这个祸国殃民的太子爷想的非但不是怎么让两人和解,而是如何把这趟浑水搅得更浑一些……天生犯贱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乱。
她上前两步,抱过皇甫无桀的手,摇了摇,倒像是撒娇。
“大皇兄别害羞嘛……本宫再如何禽兽,也不会真的对自己的兄长下手啊!”
闻言,在场两人均是胸口一滞,百米外,正欲昏昏睡下的皇甫凤麟,险些做噩梦……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典型!皇甫长安你的脸皮不止可以用来造城墙,还可以拿来打地基了!
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靠了过来,好似投怀送抱一般,皇甫无桀忽而想到了什么,视线在半空中与皇甫砚真碰撞,交错,快速收回……一把拽住皇甫长安的手腕,皇甫无桀转身大步走开。
“长安,你跟我来一下!”
“哎——”
皇甫长安力道不及他大,再加上皇甫无桀走得快,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拽开了十多步。
看着摇摇晃晃的门帘,皇甫砚真半躺着倚靠在床头,精致的面容上勾勒出一丝浅淡的笑,像是在冰山上开除的雪莲花。
皇甫无桀……你不会得意太久的,我会让你尝尝,那种被抛在一边的滋味儿。
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皇甫长安一路被拉到皇甫无桀的帐篷内,帘子唰的掀开,又唰的落了下去,皇甫无桀动作太烈,皇甫长安都不知是怎样一个状况,身子就一个趔趄,被皇甫无桀抵到了桌子上。
下一秒,皇甫无桀的大掌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的36d大胸肌上,还略带试探的,轻轻按了一下。
我靠!
皇甫长安眉头竖起,忍不住爆粗口,这货……袭胸啊泥煤的!
不过,她裹得严实,旁人在外面无论怎么折腾,都只会觉得她的胸肌……比较壮实。
果然,皇甫无桀微微蹙眉,似乎并不能确定。
皇甫长安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并拢双腿,保持警戒的姿势:“大皇兄……你、你要干什么?!本宫士、士可杀,菊、掬花不可辱!”
皇甫无桀明知道她是装的,但伸手欲往她下身探去的爪子还是顿在了半空中……毕竟,就算他是男人,被他这么摸上一把,肯定也会羞辱,倘若真是女儿身,那就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
抬手敲了敲额头,皇甫无桀深吸一口气,恢复沉稳,他承认这一天他都不怎么在状态上。
“七弟,夜色漫漫,陪为兄玩个游戏怎么样?”
皇甫长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觉得从猎场上回来之后,大皇兄就怪怪的,但一下子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不过,难得俊酷小雏菊有这样的雅兴,开口提议,她这个总攻大人必须是要舍命陪君子的!
“好啊,大皇兄想要怎么玩?”
皇甫无桀开口唤了小陵子进来,让他去取了一副骰子,尔后跟皇甫长安面对面坐在桌前,道:“我们来玩骰子,点数大的算赢……谁要是输了,谁就脱一件衣服。”
皇甫长安恍然大悟!
原来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个圈子,大皇兄还是怀疑了她的性别。
皇甫长安倒是不担心大皇兄识破,她之所以一直瞒着,纯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毕竟有皇帝老爹的鼎力支持,大皇兄短时间内是不敢造次滴……不过,皇甫长安奇怪的是,大皇兄好端端的,怎么会怀疑到这个点上来?是有谁给他透露了什么信息吗?
“没问题!本宫奉陪到底!”
大皇兄倒也不笨,知道用这种办法逼她露马脚,只可惜,玩骰子神马的……她还从来没输过!
窸窸窣窣,忽闻对面传来一阵脱衣声,皇甫长安平滑的眉头越蹙越深,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尼玛啊!还没开始玩你就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是要闹哪样!?”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皇甫无桀挑了挑他那冷峻的眉梢,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大可以赢我……为兄的身材很好的。”
靠之!又来一个色诱滴还是咋样?!
皇甫长安的目光紧紧地从他健硕的胸肌上扫过,嗓子微微一动,吞了吞口水……话又说回来,这大皇兄的身材,还真不是盖的!
第一次见面,他下水救她,湿透了衣服,那薄薄的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而挺挺拔的线条时,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一副让人垂涎的好身材,眼下他就那么大喇喇地把外套脱了下来……艾玛,太冲击她的眼球了好吗!
鼻血君又在蠢蠢欲动了……
努力克制住体内奔涌的兽欲,皇甫长安撇开是先,竭力遵循着一个处世原则……皇兄神马的,绝逼要要一个一个的吃,不能妄想一口吃成大胖子,不然会撑shi的!
“那,开始吧……先说好了,大皇兄这可是你自己要脱掉的,不能说本宫耍无赖,要是这一局本宫赢了……那你就算彻底输了,当然,亵裤也要按约定脱掉……”
吃归吃,看归看,大皇兄到底有多少料子,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饱饱眼福也是极好的!
皇甫无桀勾了勾嘴角,似乎胜券在握。
在他的算计中,如果皇甫长安是男人,自然不会忌惮他全祼,可若皇甫长安实际上是女儿身……想必多少还是会放不开的,有所顾虑。
毕竟现在这个皇甫长安,和以前那个会偷看他洗澡的皇甫长安,已经大不相同了!
此外,他对自己的赌术也很有把握。
这一次,他是下定了决心,要看一看皇甫长安的真面目……看一看,皇甫砚真是不是真的走上了回不了头的歧路!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皇甫长安玩弄着桌子上的竹筒,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是大皇兄你先来,还是本宫先来?”
皇甫无桀谦谦有礼:“你年纪小,便让你先来吧。”
反正,他有足够的把握立于不败之地。
“哈!大皇兄真好!”皇甫长安又是灿烂一笑,重复着确认了一遍,“是不是就比点数,谁点数多谁赢,谁点数少谁输?”
皇甫无桀不妨她话里有诈,也没听出什么蹊跷,便点了点头:“是。”
“那本宫开始了!”
皇甫长安抱起竹筒,道士除妖似的,左摇三圈右摇三圈,上摇三圈下摇三圈,嘴里还念念有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啪”地把竹筒敲定在桌面上,尔后大喝一声:“开!”
拿开盖子,皇甫无桀笑了,皇甫长安哭了。
泥煤啊!老天爷诚心不给脸呀,六颗骰子竟然只有六点!每一颗都是一粒红点点,是最小的了!
皇甫长安抬起双手掩面,有种蛋蛋的忧桑。
对面,皇甫无桀还是沉稳得当,拿过竹筒浅笑了一声:“看来这一局,为兄赢定了。”
“哼!说不定你六个点呢?别高兴得太早。”皇甫长安不乐意地哼哼了两声,皇甫无桀只顾着得意,没有瞅见皇甫长安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狡猾。
比起皇甫长安花哨的招式,皇甫无桀并没有摇太久,只轻轻晃动了几下,就敲定在了桌面上,无论如何……都会比皇甫长安多!
然而,当他悠悠地揭开盖子时,皇甫长安却哈哈哈的仰头大笑了起来:“大皇兄你输了!哦呵呵!都说了别得意的太早,看吧,这下连老天爷都不肯帮你了……”
桌面上,一字排开来五个一点,再加上两个碎成半块的骰子,白面向上,算数的话只能当做零。
皇甫无桀瞥了见对面幸灾乐祸的皇甫长安,毫不怀疑是她动了手脚,即便想也没想,开口道。
“这不算。”
说着,就要拂去那颗碎成两半的骰子。
手才伸到一般,就被皇甫长安拦了下来,皇甫长安挑着眉,略带挑衅,目光清亮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为什么不算?规则可是大皇兄自己定的,而且开局之前,大皇兄也没说过出现碎子的情况就能算无效……平日里,本宫耍些无赖也就罢了,难道连大皇兄都要同本宫赖账么?那大皇兄岂不就成了无赖中的无赖?!”
一番话,皇甫长安说得毫不客气,她就是在刺激那家伙的自尊心。
皇甫无桀何曾被人这样说过,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然而皇甫长安确实说得没错,这一局是他太小看了皇甫长安,才会栽在她的手里,若是就这么赖掉了,恐怕这一辈子她都会看不起他……想到这里,皇甫无桀心头莫名生出一股感叹。
什么时候,他竟然差点就给了皇甫长安笑话他的资本?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呵,那就算你赢吧!”
“什么叫算本宫赢?本来就是本宫赢……”皇甫长安不依不饶,目光已经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向了皇甫无桀的下身,看得他一阵不自在,“既然大皇兄输了,是不是也该把裤子脱掉了?”
见皇甫长安的视线如此肆无忌惮,一点都不懂得避讳,皇甫无桀心下的天平微微一转,又扭向了“太子爷是个断袖”那一边。
皇甫无桀原先的设想其实并没有错,开一局赌,哪怕真的不能逼皇甫长安脱衣服,但是从她的反应中就能看出她真正的性别。
可惜,皇甫长安是个例外,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杀手组织,根本就不会去避讳“祼男”这种生物,反过来,一般都是祼男们避开她……
所以,皇甫无桀会栽这一跟头,绝逼是必然的!
但凡跟太子爷耍心眼儿的,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太子爷做惯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心眼多得都可以拿来当糖吃了。
桌子对面,听到皇甫长安接二连三的催促,皇甫无桀想着反正皇甫长安也是男孩子,虽然袖子是断的,但好歹身体跟他是一样的……默了默,略作迟疑后,便开始缓缓解裤袋……
片刻之后,皇甫长安哼着轻快的调子走了出去,那蹦跶来蹦跶去的背影,宛如中了含笑半步颠的毒药。
帐篷内,皇甫无桀的脸上隐隐掠过一丝热度,耳边还回荡着皇甫长安那句拖着长长尾音的戏谑——
“哟呵……小家伙长得挺漂亮的,什么时候让本宫玩玩吧!”
靠!居然说让她玩玩!她把那当什么了?!还有……刚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纵然再禽兽,也不会对兄长下手的?!
真想把皇甫长安塞回娘胎里去!
被皇甫无桀那么一搅和,皇甫长安最终还是没能跟二皇兄好好“睡”上一觉。
皇甫砚真受了伤,自然不好再去狩猎,皇甫长安却是答应了要猎一只老虎送给皇帝老爹的,准备了一番便要出发,皇甫无桀知道后特特赶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含情脉脉,说担心她一个人太危险了,要陪着她一起去。
还说——
“七弟,其实……我也是断袖。”
一句话,风化在了秋天的落叶之中。
皇甫长安抬手抚向他的额头:“奇怪,不热啊,怎么说发骚就发骚了?!”
宫疏影在边上冷笑一声:“怕是昨天狩猎的时候,在林子里不小心被熊挠了吧?”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等到傍晚皇甫长安满载而归的时候,皇甫凤麟第一个迎上来,担心的目光却是看向皇甫无桀:“大皇兄,你还好吧?!听说你被熊挠了?!”
皇甫胤桦也急急赶了过来:“无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被熊挠傻了?”
皇甫无桀狠狠地瞪了宫疏影一眼,你才被熊挠了!你全家都被熊挠了!
☆、31、乱搞男男关系
那之后,一连三天,皇甫无桀都跟在了皇甫长安的身边,完全无视了皇甫砚真先前的警告。
身为大哥,他觉得他有那个责任,去监督太子爷不乱搞男男关系!
皇甫长安玩谁他都可以不管,唯独宫里头那屈指可数的几位皇子,要是全都被她掰弯了……后果可想而知是灰常严重的!
艾玛……这shi德性,要是能把皇甫长安送到紫宸国或是天启国当质子该有多好!让她去祸害敌国的皇子,那简直比千军万马还有杀伤力有木有?!
另一边,宫疏影和皇甫凤麟的打赌一直在继续,无奈每回两人狩猎的数量都是出奇的一致,不多一只不少一只,分不出胜负,因而谁也没能赶走谁。
两个人死皮赖脸地围在皇甫长安身边,把对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想尽办法捉弄,却是谁也没能占到皇甫长安的便宜,反倒让皇甫无桀有机可乘……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矛头转了个方向,齐齐对向皇甫无桀,那叫一个同仇敌忾!
比如,皇甫无桀去找皇甫长安商量回程安排的时候,一掀开帘幕,就看到宫疏影勾着他那又长又白的大腿儿,缠着皇甫长安腰际,整个人像水蛇一样半侧着靠在皇甫长安身上,见到他进来,也没立刻搭理,自顾自地咬了一口梨子,垂头送到皇甫长安的嘴里。
晶莹的梨汁从两人缱绻的唇缝中溢出,顺着宫疏影白皙的下颚缓缓淌下了几分,帐篷里隐约可闻细碎的低吟,听在耳里,荡在心底……
乍一见到这般荒淫的场面,皇甫无桀的视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不由得顿住了步子,面色沉沉。
余光瞥见皇甫无桀酷冷的神色,宫疏影勾了勾唇角,转过头来,上挑的眉梢妩媚而美艳,犹如一朵妖冶绽放的牡丹,开得正浓,正烈。
“大殿下贵为皇子,怎么也如此不懂礼节,连通报一声都没有,便直直闯了进来?”
对于情敌,完全用不着客气!
不对……就算不是情敌,对于跟皇甫长安走得近的男人,也统统都要干掉!
不等皇甫无桀开口,皇甫长安便伸手探入宫疏影的衣内,在他柔韧的后腰上掐了一把,教训道:“不得对大皇兄无礼。”
说着,便在宫疏影哀怨的目光中推开了他,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抬眸看向皇甫无桀。
“大皇兄可是有事找本宫?”
“哎,太子,梨还没吃完呢……”抢在皇甫无桀回话之前,宫疏影提着眉梢打断两人的交谈,抬起手来在皇甫长安面前晃了晃手中才啃了一半的梨子。
皇甫长安挥开他的手:“吃什么梨,大皇兄来找本宫,定是有正事要办……”
“都入夜了,还办什么正事?”宫疏影不依不饶,跟着靠了过来,将皇甫长安脸掰了过去,一张绝美的脸上是倾国倾城的笑颜,目光潋滟,勾魂,摄魄,“不想吃梨的话,那就吃我好了……”
赤果果的**、撩拨……直接把边上站着的那人当成了空气!
皇甫无桀锐利的目光从宫疏影祼着香肩的诱人身段上缓缓下移,瞥了眼皇甫长安搭在他大腿上摩挲着的爪子,微微蜷起的指头泄露了几分情动,并没有立刻抽开的意思。
收回视线,皇甫无桀冷哼一声,甩手大步走了出去。
“本来有事,现在……没有了!”
“大皇兄……等等!唔……”
“哼!”
再比如,皇甫长安去找皇甫无桀商量正事的时候,皇甫砚真匆匆跑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皇甫长安便往外走。
“哈!七弟,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四皇兄慢着……本宫还没跟大皇兄说完……”
“又不是什么急事,等下再说好了!你快跟我走,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赶过去?去哪里?”
“方才有人捉了只白孔雀,正开屏呢,漂亮极了,你见到一定会喜欢的!”
皇甫无桀:“……”
真是好重要好十万火急的事情啊!
第五日,秋猎总算是结束了,皇甫砚真的伤势愈合得差不多,便就下床随在了皇甫长安身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的缘故,皇甫无桀没再像之前三天那样,一大早就来找皇甫长安,所以……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皇甫凤麟和宫疏影打击的对象很快就从大皇子变成了二皇子。
只不过,皇甫砚真却不是个吃素的。
比如,宫疏影在走路的时候故意不小心绊了下脚,作势要往皇甫长安身上摔去的时候,皇甫砚真就眼疾手快,不动声色地把皇甫长安往边上拉了一把,害得宫疏影直接栽在了皇甫长安的跟前,抱着她的大腿缓缓滑下,险些没把她的裤子扒下来……
太子爷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抬脚,直接就把他踹到了边上!
再比如,皇甫长安在帐篷里帮皇甫砚真换纱布重新包扎的时候,皇甫凤麟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七弟!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找了半天……”
皇甫砚真眸色如雪,冷漠地打断他:“出去。”
皇甫凤麟快步走近,并没有理会,伸手便要去拽皇甫长安:“七弟你随我来,四哥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皇甫砚真眸色微冷,扬手射出了一枚银针,皇甫凤麟猝不及防,中了招,被点了|茓道僵在了半路动弹不得:“喂!二哥你——”
冷光闪过,又是一针,封了他的哑|茓。
“二皇兄,你怎么可以对四皇兄下手……”
皇甫长安有些看不过去,转身便要帮皇甫凤麟解开|茓道,下一秒,手腕一重,却是被皇甫砚真拉回了床上,一只手牢牢箍着她的腰际,声音清冷,特别的不近人情。
“来人,把二皇子抬出去。”
把二皇子抬出去……抬出去……出去……去……
次奥!二殿下你的心其实是黑的吧!就这样把四殿下抬出去,让他在外头丢人现眼……心肠何其歹毒!说好的兄弟爱呢?!欺负弟弟也不带这样的!
在皇帝老爹分配完猎物和奖赏后,这一次大规模的秋猎才算是彻底结束,南宫璃月因为上次在去大安寺的路上受的伤还没好全,是以除了必要的场合,极少露面。
回宫的路上,南宫璃月的那队人马被皇甫长安刻意安排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再加上紫宸九殿下那种拒人千里阴晴不定的恶劣性格,旁人自然不乐意同他接触,所以现在……那个坐在马车车厢里的少年,究竟是不是南宫璃月本人,恐怕也没有人会去关心。
一招“金蝉脱壳”,南宫璃月用得恰到好处。
皇甫长安不得不佩服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有着如此缜密的算计和孤注一掷的胆识,从见到他的第一眼,皇甫长安就知道那朵傲然临世的小雏菊……绝非池中之物。
掀开车厢的帘子,遥遥望了眼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皇甫长安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南宫璃月差不多已经离开了狩猎大军,正快马疾驰在出山的路上。
躺在宫疏影的大腿上,皇甫长安半眯着眸子,若有所思。
南宫璃月那种人,生而为王,任何人都掌控不了他,她也不能。虽然她的小算盘打得很好,可是那么久之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她不能肯定,这一次放走南宫璃月,究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强有力的联盟,还是纯粹的放虎归山?
宫疏影擅于察言观色,即便一路上皇甫长安的表现与寻常无异,但是离得这么近,他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几分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
皇甫长安睁开眼睛,仰头看着他。
那张绝色的面容近在咫尺,微弯的眼睛风情万种,漂亮的桃花眼中挟着几许关切,还有一丝丝被她冷落的埋怨。
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节一寸寸收紧,绕到了他的脑后,继而往下轻轻一拉。
四片唇瓣亲密地贴合在一起,就连呵出的气息都带着香艳的味道。
“本宫在想,要是本宫不小心冷落你太久了,你是不是会忍不住出去偷吃?”
狭长的桃花眼蓦地一缩,闪烁着几分不悦的光泽:“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跟你一样风流成性吗?”
靠!居然怀疑他?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把节操当狗粮吃吗?!
“本宫是关心你,担心你憋坏了……”
“原来你也知道我憋得难受么?”宫疏影灰常自觉地把这个当成了皇甫长安的某种暗示,一双柔韧的爪子开始不安分地探进皇甫长安的衣内,四处游走,“……那就多喂我几次啊!”
皇甫长安逮住他的手,扯了扯嘴角笑道。
“你要是真的忍不住去偷吃了,本宫也不会怪你,毕竟——”
一句话还没说完,宫疏影的脸色骤然就冷了下来,反手捏住皇甫长安的手,将她重重的压倒在身下,冷魅的双眸中透露着迫人的威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吃完了就想把我扔一边?呵……皇甫长安我告诉你,这辈子爷跟定你了,别想把爷赖给别人!”
坑他爹的!居然怂恿他去偷吃?!这是什么心态?!分明就是不在乎他!
感觉到宫疏影隐忍的怒气,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你这么鸡冻干嘛,本宫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也不行!以后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言论,否则……”
“否则什么?”
“哼……否则老子就把你绑到深山里,用锁链捆在床上,操你操到老,操到死!”
哟哟哟,骚狐狸居然也有这么霸气这么攻的时候?
要不是对上了他那双锋锐的眸子,皇甫长安差点儿忘了,在白苏口中的这个大湿胸,实际上个非常难搞的家伙,轻易招惹不得……虽然除了第一次在破军府的那个院子里见到之后,骚狐狸在皇甫长安面前,除了风骚还是风骚,除了浪还是浪,浪儿里个浪!
不过,刚才那句粗鄙又不入耳的话,听在皇甫长安的耳朵里,却莫名地让人欢喜。
勾起双腿环住宫疏影的腰身,皇甫长安的笑里带着几分邪肆,刻意压低的语调,听起来很是撩骚。
“居然敢威胁本宫,你是不是皮子痒了?”
“是啊,看得到吃不得,我浑身都不舒服……”宫疏影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某处抵在皇甫长安腹部的炙热正在缓缓地苏醒,“你要是再这样折磨我,我迟早会废掉的!”
皇甫长安凑过去,咬开他的衣襟,嗓音中已然捎上了几分旖旎:“不知道……在马车上做,会是怎样一番滋味儿?”
宫疏影眸光一亮,尔后漫开浓浓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正当两个人浑然忘我地渐入佳境的时候,车厢的帘子忽然掀了开,径自闯进了一个人——
“太子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李青驰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唰的扭开脑袋!
次奥!皇甫长安泥垢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居然就这么,这么……简直有伤风化败坏门风!
皇甫长安显然也料不到会有人直接闯进来,车厢外有小昭子守着的,谁要进来必须先通报,只不过李青驰是个特例,再加上行事利落不拘礼节……这才导致了眼前的这一幕。
好在,两人才刚刚开始,还没有沉溺得太深而无法自拔,但突然间被人搅黄了好事,宫疏影自然是把李青驰恨到了骨子里!
该死!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这种时候闯进来,真不会挑时间!
干脆就这么豁出去,直接在他面前把事儿给办了,刺激死他!
见到李青驰赶来,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却是微微一沉,松懈不得,当下推开了宫疏影,理了理衣服开口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擎天崖无意中误伤了上官无痕的爱马,上官无痕一怒之下就把他给绑了起来……现在,双方人马正吵得不可开交……”
“是嘛!本宫这就过去瞅瞅!”
皇甫长安起身匆匆走了出去,攀上马背随李青驰一扬马鞭奔得飞快。
城管大军闹事,实际上只是一个幌子,李青驰是皇甫长安派去暗中盯梢南宫璃月的,要不是南宫璃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他不会特地跑来通知她。
“那边出了什么状况吗?”
“不知道怎么被大皇子发现了,大皇子现在正派了一队人马要追上去拦人……”
“什么?!大皇兄Сhā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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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胃不舒服,更少了,明天多更些
☆、32、本殿在茶里下了药
不等两人奔到闹事的地方,马首一转,便趁人不注意,穿进了一个密林的小道中。
擎天崖会之所以会挑起事端,实际上是皇甫长安授意的,而把矛头对准上官侯爷的小侄子,自然是为了引开上官侯爷的注意力,上官无痕那种性格一点就爆,很容易被左右情绪,再加上破云鸣霄的一条命,破军府势必也会Сhā手……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可就很热闹了。
不过眼下,皇甫长安最关心的是南宫璃月那边的状况。
整个计划她都安排得很缜密,除了几个心腹,甚至连宫疏影都不知道南宫璃月金蝉脱壳的事儿,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足以见得对方盯梢盯得有多紧!
快马加鞭,皇甫长安抓紧时间抄小道赶了过去。
她给南宫璃月的锦囊上有提示,若是遇到了追兵,就多绕两圈,在前方的一个山谷里汇合,这样一来,就算她出发得晚了,也能追上他。
待皇甫长安到了约定之处,却不见人影。
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皇甫长安执着马缰,逆着阳光四下望了一圈,一双眼睛缓缓眯成了长长的细缝。
次奥!南宫璃月是什么意思?居然没有等她?!
不相信她还是咋滴?要不要这么多疑!她要是真的想搞他,早就下了猛药拖到床上把妖孽小雏菊给爆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帮他布局谋划,合着外人坑自己的老爹么?!
忽而,秋风瑟瑟,卷落了几片黄叶。
“啪嗒啪嗒啪嗒——”
从山坡的那头匆匆赶过来一小队人马,皇甫长安翘首而望,在看清奔在最前面的那一人一马之后,眸光随之亮了一亮。
原来是来迟了。
“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
“驾!”南宫璃月猛甩长鞭,策马自她身侧飞奔而过,头也不转,“怕你来迟了,就想法子把他们甩了一圈,暂时追不上来。”
皇甫长安粲然一笑,挥着细长的鞭子,掉头追了上去。
“那本宫是该说你这是体贴本宫呢,还是看扁了本宫?”
“呵——”南宫璃月微一哂笑,“明摆着的事儿,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妈蛋!皇甫长安面色一变,在心下恨恨骂了一句。傲娇小雏菊果真是带刺儿的,她都那么掏心掏肺地帮他了,他倒好,连句好话都没有,还这样红果果地埋汰她……看来,以后要调教的日子,还真是长得很啊!
“说句好听的会shi啊!别忘了现在你的小命在本宫手里头攥着,你就不担心本宫把你给卖了?”
闻言,南宫璃月又是一哂,对她的威胁并不放在眼里。
“本殿何曾讨好过别人?若要那般假惺惺地虚与委蛇,本殿早已回了紫宸,还轮得到你来威胁本殿吗?”
皇甫长安敛眉,想了想,也是……要是傲娇小雏菊儿不带刺,他也就不是南宫璃月了,紫宸九殿下向来是我行我素的,顺他者娼,逆他者亡,要他跟谁低头,那绝对比砍了他的脑袋还难一万倍!
但就算这是事实,皇甫长安还是不开森,她这般劳心劳力,连点儿福利都没有,这买卖……真亏!
侧头瞅了眼皇甫长安不悦的神态,南宫璃月眯了眯狐狸眼,转口说正事。
“现在被人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帮本殿脱身?”
皇甫长安怒瞪他一眼,叫骂道:“什么帮你脱身,分明是你劫持了本宫!”
南宫璃月的狐狸眼顿然更弯了,笑道:“劫持哪有那么自觉的?既然是做戏,那也得做得逼真一点。”
“怎么个逼真法?”
扬手拍了拍座前,南宫璃月回眸,对着皇甫长安魅然浅笑,在一瞬间倾尽了刹那芳华……
“来,坐这里。”
皇甫长安一想,也对,万一在中途遇上了拦截的,瞧见她跟着南宫璃月的马队跑,定然会当他们是一伙的,既然是劫持,自然就应该劫持得……香艳一点!
奋力拍向马背,皇甫长安一个飞身,在空中翻过一道完美的弧度,即便稳稳地落到了南宫璃月的马背上,落到了璃月小美人的……怀里。
嘤嘤嘤……幸福感瞬间爆棚了啊有没有!
却不想,皇甫长安还来不及兴奋,南宫璃月忽然就伸出手来,拽着她的衣服,使劲儿一甩,将她打横挂在了马背上,带鱼似的,一颠一颠,那叫一个悲催!
“卧槽!你这是什么意思?”
“同乘一骑那是断袖才干的事,现在这样……才叫劫持。”
“本宫就是如假包换的断袖!”
“可本殿不是。”
“本宫迟早扯断你的袖子!”
“下辈子吧。”
泥煤啊!南宫璃月你这个贱人!贱死了贱死了!真特么想当场爆了丫的掬花!
一行人骑马迅速地在山道上移动,争取落日之前,赶出危险地带。
山头日转,秋蝉在林间嘶鸣,黄土之上飞起尘埃一片。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零落了几片暗黄的秋叶,平静地躺在山道上,被慢慢落定的黄土掩盖。
马队越跑越远,消失在山崖边侧。
高空之上,风卷云狂,似乎注定了这一场逃亡不会太过顺利,晦暗明灭的天气一如朝堂上风诡云谲的局势,千变万幻,令人无法掌控。
天际的云层在头顶上疾速地移动着,在地上的人看来爬得比蚂蚁还缓慢,隔段时间抬头去望,似乎还在原地止步。但它确实在动,并且正在以常人所意料不到的高速在飘行。
山间的风随之越刮越急,簌簌穿过山林,掀起满天满地的枯叶,鸟雀从枝头惊飞,鸣叫声冷寂了整片树林。日头终于慢慢被云块掩盖,厚厚的云层并不昏暗阴霾,不像是夏日低压压的乌云,它笼罩在高空之上,酝酿着独属于秋季的电石火光。
山道上被黄土掩埋的落叶再一次被快马的铁蹄践踏飞起,一次次连续的跳跃之后,残破得如同激斗后的蝶翅,找不回原先的摸样。
皇甫无桀策马前行,奔驰在军队的最前端,一队劲装骑兵的速度快得惊人,像是疾速滑行的沙漠之蛇。
在皇甫长安束胸的带子都快颠散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穿出了山道。
山道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因为没有任何遮掩的土坡与取巧的路径,所以这一段路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不过,只要穿过这片草地赶到前方的木桥头,接下来的路就安全了。
天渐渐变得阴暗,平原上没有树木隔挡,狂风肆虐扑在人的脸上,迫人睁不开眼。沉闷良久的云层在酝酿了大半天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炸开了一声响雷,响彻天地震耳欲聋。皇甫长安几人不敢慢下马速,伴着雷鸣驰骋在苍白的电光之中,有一瞬间的胆颤心惊,仿若刀尖起舞。
“嘶——”
南宫璃月猛拉缰绳,高头大马立刻腾起头身长长地嘶鸣,前掌高高抬起举过头顶,在一瞬间直立起身。
皇甫长安“哎哟”痛呼了一声,连忙抓住他的小蛮腰,险些被甩下马背。
“卧槽!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事先提醒一句会shi吗?!”
揉着腰抬眸,皇甫长安皱着小脸儿还要抱怨,不想一仰头就见到了前方三里开外……整整齐齐列了一队大军,正严阵以待!
这阵仗……皇甫长安微微一愣,有些出乎意料。
前有狼,后有虎,原来这么多人盯着南宫璃月,难怪他那么容易就答应跟自己合作,想必是知道凭着自己一人之力,很难脱身。
调转马头,南宫璃月犀冷的目光在荒原上扫了一圈,打算从边上突破。
却不想,皇甫长安掐了一把他的腰,狠声道。
“别管他们!直接冲过去!”
闻言,南宫璃月眯了眯他那狭长的狐狸眼,似乎有些迟疑。
皇甫长安更用力地又掐了他一把。
“别考虑了,想走就快点冲过去,本宫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驾!”
南宫璃月终是狠狠策了一道鞭子,朝着军阵猛冲而去……尽管,他私底下觉得,皇甫长安特别的不靠谱……
斩风本欲掉头,见状不由得微愣,脸上凝起酷寒的神色,即便放下缰绳追上南宫璃月,后面的人顿了顿,也一并冲了过去。
未等他们接近那队大军,前方突然传出了一阵骚动,自江面到江岸燃起熊熊火光,应和着天上的响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有种说不出的壮烈和震撼!
南宫璃月眸光微烁,深紫色的丽眸中倒映着那燎原般的灼热火焰,并不放慢马速,一路笔直冲向火海巨浪。
看来,这个断袖断到了姥姥家的西北货太子爷,还是有点儿能耐的,先前倒是他看轻她了。
“轰隆——”
电光过后又是一阵巨响,天崩地坼摇动山河。
豆大的雨点哗啦啦落了下来,瞬间苍茫了整个原野,像是从天上垂下无数条细碎的水银。
密密麻麻,禁锢着世间所有的举动。
像是牵引命运的丝线,挣扎不开,逃脱不开。
但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甘于世,不想被任何事物所束缚,试图逆天而为与天抗衡,甚至妄图执掌整个天地……那样的人,生来就是叱咤风云的王者,没有什么可以阻挠得了他们,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得了他们勇往直前的决绝之心!
“嗖!”
破空而来的箭羽似有千钧之重,锐利而精准,锋芒毕露不余遗力。
雨幕之下,皇甫无桀一袭玄色长衫傲然临世,立于马背静驻在百米之外,长弓架于肩头,拉弓,蓄力,射杀——
一击必中!
眼见着箭矢一路连穿透三人的身躯,继而在最后一人的头颅上猛然爆开,皇甫长安眸色一紧,不由面露惊骇之色。
艾呀妈呀……吓尿了有没有?!大皇兄原来这么可怕!
肿么办!突然好后悔跑来搅到了这种混乱的局势里面,万一大皇兄没认出她,误伤了她怎么破?!
那个啥,李青驰个鸟人,shi哪里去了?怎么还不赶来救火!
皇甫无桀笔挺地站在雨中,任由头顶电光雷鸣,雨水顺着俊俏的下颚簌簌坠落,一双酷寒的眸子迸射出桀骜的冷光。深邃的褐眸中一片火光,火光之上南宫璃月驰骋奔离,策马在队伍的最前沿……没有时间了,要是等他过了桥,就留不住了!
抽出一支箭羽,皇甫无桀再度蓄势开弓,尽用十分之力,笔直朝向南宫璃月的背影追尾而去。
一击必杀!
“轰隆——”
又是一声震荡山河的雷鸣,像是砸开在日本广岛的原子弹那般骇人。
“小心……!”
皇甫长安厉喝出声,蝴蝶般纵身扑了过去,随即陡然睁大瞳孔,在下一刻仓皇落马。
“长安!”
南宫璃月脸色大变,万年蛋定的面容上终于牵扯出了几分焦虑,疾速勒住了马缰,掉过头来要去拉她。
轰鸣的雷声,连绵不断的马蹄声,一刻不停地涌入耳际……皇甫长安伸手捂住胸口的箭矢,抬起头来看向南宫璃月,目光如炬,势不可挡!
“别管劳资!趁这个时间快滚!”
南宫璃月闻言凤眸一眯,炸出几分危险的光泽。
他第一次对别人伸手,没想到竟然换来一个“滚”字,有那么一刹,他真想踢着马蹄从她身上踩过去,看她还敢不敢这么狂妄!
然而,垂眸的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狼狈而坚毅的面容。
皇甫长安仰躺在草地上,雨水重重落在她的脸上,发丝凌乱地盖在额头,大股大股的水流脸颊迅速滑下,胸口处是一片刺目的殷红,血水混着雨水一点点晕染开来,直至红透了整个胸腔。
“你要是死了,本殿欠你的人情不就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切!”皇甫长安呸出一口雨水,甩开了他伸出来的手,“本宫还没那么脆弱……你自己先活下来再说!快走啊蠢货!”
远处,皇甫无桀只见得有什么人从南宫璃月的马背上坠了下去,隔得太远,看不清人影。
抓起一支箭矢,皇甫无桀再欲射杀,然而,弓还没有拉开,就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重,几乎要捏碎手骨。
回头,对上了皇甫砚真萧杀的视线。
“要是长安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皇甫无桀愣住,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七弟怎么了?”
皇甫砚真却是没再理他,大步上前翻上马背,狠狠地甩着鞭子朝前方疾速奔去,勒着马缰的指节一阵阵泛白,面色铁青,只怕再晚一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大殿下!太子被南宫璃月劫走了!”
李青驰率着一对人马随后赶上,匆忙奔上来禀报。
“什么?!你说长安在他们手里?!”
皇甫无桀面露惊骇,握着长弓的五指猛然一收,转头看向那个坠落马背的身影,电石火光间陡然想到了什么,不及多问,立刻驾马狂奔而去。
该死!长安怎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
要是他真的伤了长安……要是那个人真的长安……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殿下,快走吧!”斩风迫切地喊了一声南宫璃月,“又有人追上来了!”
南宫璃月抬头,认出急速逼近的那人是皇甫砚真,紫眸之中迅而划一道精光,即便收了手扬起马鞭狠狠甩了几道,朝着前方不远处的木桥飞奔而去。
身后,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嘴角缓缓上扬……嘿,她就是要南宫璃月,欠她一条命,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到时候……人情债,肉来偿,掬花儿乖乖奉上!
不过,坑爷爷的李青驰,真尼玛是个鸟蛋,要是他再晚点儿到,她的小命就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长安!长安——!”
皇甫砚真策马狂奔而来,在还有上百米的地方就迫不及待地翻下了马背,疾步冲到皇甫长安身边抱起她,却见她闭着双眼一脸苍白,血水顺着手臂成股流下,不知道是雨多,还是血多。
胸口处,心脏狠狠一缩,仿佛被瞬间掏空了一样……
皇甫无桀随后赶了上来,酷冷的面容上难掩焦虑。
“二弟……长安她伤势如何?”
“滚开。”皇甫砚真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避开皇甫无桀的手,“你没资格碰她!”
皇甫无桀的手僵在了半空。
回过神来,皇甫砚真已然抱着皇甫长安走远,一路上血迹斑驳,明知不是她的血,却在不经意间刺痛了皇甫无桀的眼睛。
他从来不曾后悔什么,可若是长安被他错杀了,恐怕他要悔憾一生。
骇然的电光中,皇甫砚真抱着皇甫长安一步步朝军队走去,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酷厉清寒,眸色阴冷而森然,宛若嗜血之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快马加鞭赶回皇宫,皇甫长安仍未醒来,皇甫胤桦闻讯匆忙回宫,才一踏入寝殿,便听到皇甫砚真的声音冷冷地砸在了地板上。
“如若救不活太子,本殿就夷平御药司!”
皇甫胤桦先是一急,接着,竟忍不住觉得宽慰起来……
长安能耐哈,竟然连最清心寡欲的二皇兄都勾搭上了,还这样紧张她,哪怕是死了也该心满意足了……等等!什么叫“如若救不活太子”?长安她伤得那么重?!
面色陡然一白,皇甫胤桦急急忙忙奔了进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开始嚎。
“长安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父皇也不想活了……”
刹那间,众人齐齐侧目:陛下泥垢了!
床头,皇甫长安听到皇帝老爹那一嗓子,憋了好久才没出声,差点儿就破功了……尼玛啊!皇帝老爹跪求别闹!嚎得跟死了丈夫的寡妇似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形象呢?注意一下皇帝的形象好吗?!
抓着皇甫砚真的手轻轻拽了一下,皇甫长安轻咳了两声。
感觉到皇甫长安的动作,皇甫砚真即刻回头,便见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得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二皇兄……本宫,本宫是不是快死了?”
皇甫砚真心头一寒,抓紧了她的手臂:“胡说什么,你要是那么容易就死了,别人都不要活了。”
眼角微微抽了抽,忍不住在心下吐槽,二皇兄你会不会说话?这是在安慰人吗?!
瞅了眼门外匆忙晃进来的皇甫胤桦,皇甫长安稍稍拽下了皇甫砚真的身子,对着他的耳朵小声道:“留下张太医就好了,让他们都先出去。”
皇甫砚真微蹙眉头,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皇甫胤桦快步走到床边,问向张太医:“长安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子殿下伤得不轻,又失血过多,怕是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了,幸亏没有伤到内脏,不足以致命……但还是要多加小心,以防感染了别的病症,尤其是今夜,要是退不了烧可就麻烦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开方子煎药啊!”
“啊……是!微臣这就去开方子!”
皇甫胤桦情切地训了一句,走到床边坐下,看到皇甫长安染红的袖子,不免一阵阵心疼,伸手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
“好可怜啊,流了这么多的血,看着都很疼了……谁射的箭啊,这么不长眼,不懂什么叫射人先射马吗?唉……长安啊,一定要挺住啊,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估计很多人都要高兴疯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巴拉巴拉巴拉!
听到最后,皇甫砚真都兽不鸟了,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父皇,你先回去把湿衣服给换了吧,有儿臣陪着七弟就可以了。”
“唔,这样也好。”
皇甫胤桦抬眸,朝皇甫砚真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想着这孩子大抵是想跟长安单独相处,心头又是莫名的一阵欣慰,即便深明大义地交待了几句,才款步走离。
待他走远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两人。
皇甫砚真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方才听皇甫长安那么一说,便猜到了什么,神色间晦暗莫名,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怒气。
“父皇走远了,你可以醒过来了。”
抖了抖睫毛,皇甫长安果然睁开了眼睛,左右转了一圈眼珠子,支肘便要坐起来。
皇甫砚真端坐一边,冷眼看着她抬手拔了胸口……更确切的说,是穿透了衣裳夹在胳膊肘下的箭矢扔到地上,尔后又往怀里摸了几下,从中拽出一个已经干瘪的牛皮血袋,和着脏衣服一同脱了下来,递到了皇甫砚真手里。
“二皇兄,帮忙处理下呗?”
皇甫砚真接过衣服,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仿佛能听到咔咔的响声,眸色逐渐的冰封起来,如霜如雪,酷寒至极,甚至连吐出来的字节,都像是一颗颗的冰渣子。
“这样很好玩?”
皇甫长安陡而被他的愠怒慑住,颇有些心惊地抬眸看他,目光怯怯:“本宫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用苦肉计,保不准那群人就构陷本人,污蔑是本宫故意放走了南宫璃月。”
皇甫砚真冷哼一声,怒气濒临崩坏边缘。
“难道你不是故意放走他的?”
“哈……怎么可能,本宫怎么说也是太子,哪可能会做出那种蠢事……”在皇甫砚真冷如冰霜的目光下,皇甫长安的声音逐渐逐渐,轻了下去,直至细如蚊蚋,“好吧……二皇兄我错了……”
看到皇甫长安垂下头,皇甫砚真又是一声冷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那双闪躲的眸子。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看到你血淋淋地躺在那里,我……”清冷的声色染上了轻微的颤栗,尔后话锋一转,恨恨地拔高了音调,“你是要吓死我吗?”
皇甫长安还是那句。
“二皇兄……我错了……”
本来那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全然出乎她的意料。
至于替南宫璃月挡箭,倒是她有意为之,一来自然是为了叫南宫璃月欠她人情,二来,也可以帮自己洗脱嫌疑……何乐而不为捏?
当然,皇甫长安是绝对不会承认,那时候皇甫砚真赶来的时候,她没有实话实话,而是顺水推舟故意装shi……其实就是看看二皇兄紧张她的样纸!
嘤嘤嘤,看到二皇兄后来的真情流露,简直感动得她内牛满面了有木有!
要是一早就把真相告诉了二皇兄,哪里还能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
皇甫砚真很生气,非常生气,尤其是在之前神经紧绷的情况下,又被皇甫长安这样捉弄,几乎要被气得呕血。
所以,哪怕皇甫长安低眉顺目地给他道歉,也丝毫不能减轻他的怒气。
“你之所以瞒着我,是因为不相信我?”
“没有啊!”皇甫长安矢口否认,她就知道他会胡思乱想!“要是我不相信你,那个时候也不会让李青驰去找你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皇甫砚真不仅没有宽慰,反而更恼怒了!
“连他都知道?你却不肯跟我透露一个字?”
“……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本来计划很好的嘛……谁知道大皇兄和上官无夜会半路杀出来……没有跟你说,是不想你担心啊……”
“呵……所以现在这样子,叫做‘不想我担心’?”
“……”扁了扁嘴巴,皇甫长安再次垂眸,“二皇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
“不行!”
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要是皇甫长安下回还这么玩,他宁愿折了她的翅膀把她囚在皇宫里!
小心翼翼地抬眸打量着皇甫砚真冰霜似的面庞,太凶残了好吗,简直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皇甫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觉得,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罪大恶极!
皇甫无桀赶到东宫的时候,便只见得门外跪了一地的太医,不由得面色凝重,跨步走了进去。
小德子见了他,立刻迎上去:“大殿下,请您留步……”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本殿?”
见到小德子守在门外,皇甫无桀便知道皇甫砚真一定在屋里头,顿时心头腾起一股无名怒火,不知从何发泄。
听到皇甫无桀的声音,皇甫长安神色一松……艾玛!得救了!大皇兄来得太及时了!
一番神态尽数落到了皇甫砚真眼里,便见他冷笑一声,放下衣服走到了门前,说话那叫一个不客气——
“长安险些被你害死了,你还有脸来见她吗?”
皇甫无桀一滞,随即愤然道:“正因为是本殿无意间伤了她,本殿才更要来陪着她!”
“长安有我陪着就好了,不需要大皇兄假仁假义。”
“你……皇甫砚真,你别太过分了!”
“我再怎么过分,也不会对长安下手。”
“都说了,本殿是无意中才中伤了她……”
“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你伤了长安,这就是事实……唯一的事实。”
“所以!”皇甫无桀气得脸都快歪了,“你就打算拦着,不让本殿进去了吗?!”
皇甫砚真目光冷冽,丝毫不见退让:“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皇甫砚真果真拦了皇甫无桀一夜,硬是没让他进门见上皇甫长安一眼。
直到鸡鸣破晓,张太医禀报了皇甫长安的情况,确保她没有绳命危险之后,皇甫无桀才怒不可遏地甩袖离开。
回到屋子里,皇甫砚真继续坐在床头,见皇甫长安沉沉睡了过去,终究还是收敛神色,饶了她这一回。
不过,饶了皇甫长安,是因为心软。
但是皇甫无桀的那一箭,不管有没有射中……都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那厢,皇甫无桀亦是捏了一把冷汗,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慌张过,在得知自己误伤了皇甫长安的刹那,他甚至有种坠入深渊的恐慌。
平时还没怎么觉得,直到在快要失去了皇甫长安的那一瞬,他才猛然惊觉,那个嬉笑怒骂的家伙,已然在他心里烙下了很深的痕迹……哪怕,他到现在还说不清楚,那样的痕迹究竟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倘若皇甫长安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便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遗憾,用什么东西都无法去弥补。
一晃而过半个月,在皇甫砚真的百般阻挠下,皇甫无桀濒临暴走边缘——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家伙?!他看一眼自己的皇弟怎么了?!他去道个歉赔个罪不行吗?!为什么丫就跟看门狗似的死咬着他不放呢?!怎么办,好想把皇甫砚真套进麻袋丢到湖里去喂鱼!
“殿下,东宫那边来了消息,说今个儿太子爷下床了。”
“是吗?!那就好!”
皇甫无桀面色一喜,从案牍前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要赶去东宫。
好不容易等到七弟能下床走动,他就不信皇甫砚真还能继续绑着她不让自己见她!
匆匆赶到东宫,皇甫砚真果然没有再拦着他。
一进园子,就看到皇甫砚真坐在一边的亭子里喝茶,见到他走来,只抬眸瞟了两眼,没打招呼。
皇甫无桀更是懒得理会他,直接走到屋子里转了一圈,得知皇甫长安正在泡药浴,才不得已悻悻走了出来。
皇甫砚真这才同他开了口:“大皇兄,先前几日多有得罪,坐下喝杯茶再走如何?”
皇甫无桀以为他对自己示好,是担心自己跟皇甫长安告状,原本不打算答应下来……然而转念一想,坐下等一阵子皇甫长安便该出来的,而且告状这种事,他也不屑去做。
身为兄长,他自当放宽气度,不跟皇甫砚真那种斤斤计较的家伙一般见识!
这么想着……皇甫无桀就点头应了一声,走过去陪他喝了两杯茶。
过了一阵,皇甫砚真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大皇兄,本殿在茶里下了药,你尝着味道怎么样?”
皇甫无桀先是一愣,继而只当他是开玩笑,吓唬自己,正要开口否决,脑子却蓦地重了起来,迷迷糊糊间连眼皮都不受控制地粘在了一起。
“你……”
合眼之前,便只看见皇甫砚真的嘴角,衔着一丝晦暗莫名的笑。
再度睁开眼醒过来,却是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更确切的说……是被绑在了椅子上!
待意识恢复清醒,皇甫无桀抬眸扫了一圈……不,其实都不用扫,只要一抬头,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对面,是一张床,而床上……此时此刻,正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皇甫长安。
另一个,则是皇甫砚真。
靠!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皇兄,你终于醒了。”
皇甫砚真微提眉梢,投来淡淡一瞥,目光之中,宛如夹杂着上千枚又细又软的银针,戳在人身上,不会很疼,但却让人从头到脚,都不会太舒服。
“呜呜呜!”
皇甫无桀有种冲过去把他那张清秀的脸蛋撕碎的冲动!
不仅手和脚被绑了,就连嘴巴都被塞着布条,完全没办法开口说话!
“大皇兄,事先申明,这件事可不是本宫的主意,你可千万不要把账算在本宫的头上。只是二皇兄这么一提,本宫觉得有趣,就随了他的意思……最多,也就是帮忙贡献了一包迷|药,还有一包——合欢散。”
皇甫长安笑盈盈地趴在皇甫砚真的胸口,精致的小脸上,满满都是邪恶。
☆、33、他们两个疯了吗?
听到“合欢散”三个字,皇甫无桀脑中轰地炸开,俊酷的面容再也蛋定不能,裂出了一丝丝的缝隙,酷睿的眸子更是陡然撑大,望着床上似笑非笑的皇甫砚真,以及不怀好意的皇甫长安,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扑面而来——
他们两个,要干什么?!
看着皇甫无桀惊变的神情,皇甫砚真清冷的眼眸中勾起几分戏谑,夹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他说过,他不会让皇甫无桀得意太久。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
皇甫无桀的那一箭,不仅彻底惹毛了他,也给了他一个游说皇甫长安的理由……尽管那一箭并没有真正的射伤皇甫长安,但到底激起了他的怒气,所以皇甫长安没有借口再对他说个“不”字。
一切的安排,水到渠成,皇甫无桀中了圈套,乖乖地落到了他的手心。
那么,这个被皇甫长安追逐了十多年,甚至几次三番从他面前抢走了皇甫长安的男人,是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的报复,足以让他一生难忘。
“大皇兄,其实你猜得没有错……”
伸手抚上皇甫长安的香肩,皇甫砚真微弯嘴角,在皇甫无桀的瞪眼之中,轻轻拂开她的外裳,露出一大片白璧般润泽的肌肤。
这一回,皇甫长安在皇甫砚真的授意之下,并没有捆上束胸的带子。
自从昨夜听明白了皇甫砚真的意思后,她就婶婶地被二皇兄的邪恶所震撼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皇甫砚真是冷情寡性的雪山小雏菊,但是在皇甫砚真跟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才恍然惊觉,原来二皇兄才是横空杀出来的绝世大妖孽!而且还是连心肝儿,都黑的那种!
昨夜,二皇兄对她说。
“长安,我要你。”
那时她还傻傻的红了脸,在心底下掀起一阵无法自抑的狂喜,正要扑上去把他吃干抹尽的时候,却被他下一句话当头劈在了半路。
二皇兄拦住她,说:“不是现在,是明天。”
“那有什么区别吗?”
二皇兄目光微冷,泛着几丝狠绝:“明天,我会在大皇兄面前要了你,就当成是对他那一箭的惩罚,如何?”
没想到冰雪小雏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甫长安当即被震得七荤八素,脑子短路无法思考:“可是……大皇兄他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啊……”
“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不是吗?过不了多久就会查到,与其让他三番四次的试探,不如直接告诉他……更何况,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拿下他吗?如果他知道你是女人,说不定,就不会那么难对付了……”
这尼玛!皇甫长安闻言各种风中凌乱,各种折翼!
虽然二皇兄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这种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那绝逼让人高兴不起来好吗?脊背上一阵阴风一阵阴风地吹!总觉得二皇兄是在算计什么,而且他还算计得这么明目张胆,居然摊明了跟她讲这档子事!
那个啥……前几日还醋得快把整个皇宫给淹了的二皇兄,真的会有那么好心,帮她拿下大皇兄吗?!
用掬花儿去想,都知道这是个巨大的阴谋了好吗?!
可是,最惨的是,她还不能拒绝。
因为二皇兄威胁她说——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倘若你要拒绝我,那么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
嘤嘤嘤!他都这么说了,怎么还可能拒绝得了嘛!
所以,不管二皇兄私底下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合着把大皇兄给坑了……没办法,谁让二皇兄这么可怕!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就有了屋子里这样秽乱宫廷的一幕……谁能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出自那个拒人千里的二殿下之手呢?
要是不小心被人瞅见了,恐怕又要把这顶大帽子扣在了太子爷的头上。
由此可见,有一个好的名声是多么的重要!
皇甫无桀全然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也来不及考虑这是谁想出来的恶作剧,因为他的所有清醒和意识,都在看见了皇甫长安半祼的娇躯之后,在刹那间分崩瓦解,彻底地碎成了上千片上万片……七弟她,果然是个女人!
呼之欲出寻觅良久的答案如今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没有任何识破了一桩大秘密的喜悦,现在的他……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好烧!好热!像是坠入了熊熊烈焰之中,连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该死!药性发作了!
皇甫砚真抬眸,淡淡地笑着,看见了皇甫无桀的黑眸中瞬间腾起的火光,有种灼眼的炽热,而捆绑他双手的绳子,如今已是被紧紧地扯起,崩得像拉到了满月的弓弦一般。
微抿的薄唇边,皇甫砚真嘴角的戏弄更深了几分。
皇甫无桀,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吗?那可真是太煎熬了,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你最好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看他是如何同皇甫长安鱼水欢好,倾尽缠绵。
到时候,你就该知道……你对皇甫长安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了。
不过,知道之后,应该会更加难受吧?呵呵……别以为长安在乎你,他就动不了你,只要他想,有的是方法,玩死你。
听到皇甫无桀的挣脱,皇甫长安瞧见了他的反应,知道药性已经发作了……其实她私底下是不赞同用这种方法坑人的,所以她给皇甫砚真的合欢散,用的也是药性最轻的那种,但是她不能保证,二皇兄那只腹黑到了极点的狐狸……会不会把整瓶药粉都喂给大皇兄了?!
艾玛!要真是那样,大皇兄真的会被玩坏的好吗?!
皇甫砚真一回眸,就看到皇甫长安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清丽的眸子微微眯起,抬手便将皇甫长安的目光从皇甫无桀的身上挪开,让她面对着自己。
“怎么,才这样你就心疼了?”
“哈,怎么会?那是大皇兄他,自作自受……他、他活该……”
皇甫长安说得口是心非,明明担心大皇兄会受不了,但却不能说出口,否则一个不小心又刺激了二皇兄,大皇兄的鸟儿怕是要夭折在这里了。
嘤嘤嘤!珍爱鸟儿,珍爱绳命,远离二殿下……!
“那就别管他了……”
皇甫砚真一扬手,将薄薄的一层帷帐放了下来,那帷帐很是透明,完全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但多少带了点儿模糊的视觉,令人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清晰……可正因为那几分模糊,却挠得人更加的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皇甫长安还要说话,却被皇甫砚真冰薄的双唇堵住了声音,尔后,一颗滑溜溜的丸子由他的舌尖递到了她的喉心,皇甫长安猝不及防,直接吞了下去。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皇甫砚真眸光潋滟,若宛若春季那漫殇的白樱:“合欢散。”
皇甫长安陡然抡圆了眼睛,小心肝儿猛的一跳,有种玩火**的预感:“喂你……你怎么可以给我吃这种东西?!”
皇甫砚真丝毫没有半丝愧疚和做了坏事的自觉,只当那是理所当然。
“你心软,我怕过会儿大皇兄闹得狠了……你不配合。”
竟然是……这种理由!皇甫长安欲哭无泪,没想到皇甫砚真连带着把自己也算计了,更悲剧的是,还是她自个儿往火坑里跳的!
果然是她太小看二皇兄的智商,太高估他的节操了……
神马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扒开二皇兄这层清清冷冷的人皮,丫特么就是一只野兽有没有?!而且还是最穷凶极恶的那种!
采掬花儿不小心踩到了大尾巴狼……可见这也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种啊!
看着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扒开,一件件被甩手从帷幕中丢出来,在地上开出一朵接一朵的旖旎花苞,皇甫无桀不禁觉得小腹中的灼热翻滚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身体,咆哮着喷涌出来。
一双深邃的眼睛如今盛满了火光,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烧了一团火,有淡红的血丝在白色的地段缓缓蔓延开来,直至布满了整个眼球。
皇甫无桀自负忍耐力超人,可是现在,他竟然一星半点都不想忍!
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以最紧密的姿势贴合在一起,他甚至还能看到皇甫长安香软的舌尖游走在皇甫砚真白皙的肌肤上,从下颚,到脖子,到上身,到小腹……尔后,又缓缓地上移,缠着他的舌尖,在迷离的气氛中缠绵悱恻。
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样撩人惊心的画面,耳边蚀骨**的声音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皇甫长安的娇喘,皇甫砚真的低吟,又细碎,又缭乱,明明是十分轻细的音调,可却清晰得令人无法忽略,就那样炸开在他的耳际……撩拨着他体内汹涌翻腾的欲火。
绑着手脚的绳子几乎快要断掉,在手腕和脚腕处勒出了深深的痕迹。
捆在柱子上的椅子挪动不了,正随着皇甫无桀的挣扎在地上和柱子上敲出凌乱的响动……在瞧见皇甫砚真翻身将皇甫长安压在身下的刹那,皇甫无桀再也忍无可忍,从被塞了布条的嘴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仿佛要扑上去咬死那两个魂淡!
“啊……二皇兄!”
皇甫长安忽然低呼一声,难耐地挥动着手臂,抓着薄薄的帷帐紧紧拽着,在某个瞬间因为用力过度,“嘶啦”一下便将整片的帷幕给撕毁了。
皇甫无桀闻声抬眸,只见得飘摇而坠的帷幕后,清晰可见两人交融在一起的身躯,皇甫长安情动地抓着皇甫砚真的手臂,咬着红唇忍住没叫唤,却还是断断续续地溢出了几声轻吟……
在她身上,皇甫砚真清冷的面容已染上了浓浓的**,侧过脸的时候,眼睛中还夹带着几分迷离。
对上皇甫无桀赤红的眸子,皇甫砚真低低一笑。
上扬的嘴角边,是肆无忌惮的挑衅,微挑的纤长眼角……却是化不开的宠溺和欢愉。
乍一见到这样赤一祼的场景,皇甫无桀几乎要疯掉!仅存的一点理智被眼前的那一幕香艳焚烧殆尽,全身的血液急速流动,心脏狠狠地收紧,又急剧的松开,再狠狠地收紧,再敞开……
“呜呜呜——”
裹挟着强烈情绪的呜咽宛如困兽发出的悲鸣,在屋内一遍又一遍地炸响,合着床帏的飘动,床板的吱呀,奏出了一曲极为**的靡丽之音。
情到浓时,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两人却是再也顾不上其他,循着一阵又一阵的浪潮,涌向了生命的极致……
不远处,被遗忘在一侧的皇甫无桀,则是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凶残的折磨,恨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好!很好!皇甫砚真,这笔账,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长安身上的药性慢慢散了下去,皇甫砚真也是精疲力竭,伏在她的肩头微微喘息,初冬的天气已然有些寒凉,然而笼罩在床帏中却是消散不开的热气,纠缠在一起的青丝上沾着点点的水珠,也不知道是谁的长发,谁的汗液……
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喘了一阵,待缓过神来,皇甫长安倏地睁开了眼睛。
侧头看向一边,皇甫无桀不知何时已然昏厥了过去,脑袋歪在一边,手腕上是婶婶的血痕,看起来特别的触目惊心!
“卧槽!大皇兄要被玩残了!”
惊呼一声,皇甫长安推开皇甫砚真,从床上跳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就那么披着一身的青丝,吧嗒吧嗒跑了过去,蹲在皇甫无桀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担心地轻呼。
“大皇兄?!醒醒……大皇兄?!快醒醒!”
皇甫砚真抓起一件袍子披在伸手,又拣了一件长袍走过去,盖在皇甫长安的后背,散去了**的眸子在看向皇甫无桀的时候,便已恢复到了最初的清冷。
看到皇甫长安握着他的手腕在把脉,小脸上堆满了忧虑,皇甫砚真眯了眯眼睛,口吻寡淡,很有些不近人情。
“不过是昏了过去,用不着那么紧张。”
“还说呢!都怪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再这样多玩几次,大皇兄这辈子就废了……”
皇甫砚真不以为然,垂头淡淡一笑:“废了才好。”
“喂……!”
皇甫长安回头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安的没好心!
指腹下,皇甫无桀的脉搏跳动得厉害,便是昏了过去,体温也烫得吓人,皇甫长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晕的,眼睛虽然闭着,然而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甚至连额头爆起来的筋脉都没有消匿下去……艾玛,大皇兄这一回真的是被玩惨了!好可怜!好心疼!
皇甫砚真袖手站在一边,看到皇甫长安伸手要往皇甫无桀的双腿间探去,即便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要做什么?”
皇甫长安拍开他的手,挑起眉梢帮皇甫无桀打抱不平。
“你是爽了,大皇兄都快憋死了,要是不帮他发泄一下……啧,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然你来帮他弄?”
“切……”
皇甫砚真不屑地侧过脑袋,却是没有再阻挠。
皇甫长安知道这次是真的玩过火了,心下有愧,因而下手特别地体贴,好生虎摸了大皇兄一番,直到帮他解了药性,才命人将他送回了寝殿。
皇甫无桀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手腕和脚腕上被人上了药,并不觉得生疼,而是泛着一阵阵的凉意。
可这样的凉意,并不能平息他心头的半点儿怒火!
那两个魂淡真是够了!居然敢这样对他!到底还有没有一星半点对兄长的尊重?!
枉他还几次三番纵容,到头来……反而害得自己被坑到了姥姥家!
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皇甫无桀憋着火气,没地儿发泄,拔高了调子喊了一声小陵子。
小陵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还是头一次见到皇甫无桀发这样大的火气,不禁虚着步子,颤颤悠悠地走了进来。
“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皇甫无桀捏着拳头坐起身,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皇甫长安算账,然而没等脚触到靴子上,顿而又停在了半空。
默了一阵,皇甫无桀心下烦躁,恨恨地挥手:“没事!你退下吧!”
说着,又滚回了床板上,抓起被子往头上一罩,把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小陵子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又不敢多问,只能应声告退,小声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皇甫无桀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眼前挥之不去那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子,仿佛耳边还能听到那情动的呻一吟,有皇甫长安的,也有皇甫砚真的……一下一下,刺到了心底,激起他的一阵阵颤栗。
哪怕到了现在,没有被下药,没有被迫看着他们欢好,但只要一回想起那样的场景,他的血流就会不由自主地加速,齐齐地涌向小腹,涌向那个难以启齿的地带。
一想到,皇甫长安是女儿之身,眼前就挥散不去她那妙曼的躯体……甚而连胸口,都在一阵阵地颤栗和抽动。
真是够了……!
就算皇甫长安是女儿身,皇甫砚真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她下手!
这两个人都疯了吗?!
侯府。
上官无夜在院子里练剑,心烦意乱,就连剑势都不顺畅。
上次不小心落在了围场的玉佩,翻来覆去,几乎要掘地三尺,却仍旧没有找到半个影子,后来大军回朝,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作罢。
然而没了玉佩,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块……这么多年过来,他全是靠那块玉佩在支撑他,现在连玉佩都没有了,朝堂上的局势又不见明朗,多方势力皆是不同小觑,他夹在中间如履薄冰,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谁?!”
察觉到有人靠近,上官无夜目光一沉,嗖的将手里的长剑掷了出去,刺破空气笔直地钉在树干上。
剑后,上官婧遥惊呼着倒退了两步,吓白了脸色。
“你怎么过来了?”见到是她,上官无夜稍微收敛了神情,快步迎了上去。
上官婧遥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由得瞪了他两眼,低声骂了几句:“刚才真是要吓死我!你就不会看清楚了再出手吗?!这里是在侯府,用不着你那么紧张……伤到我事小,要是伤了孩子怎么办?好歹是你的骨肉,你就不能多留点儿心吗?”
一边教训着,上官婧遥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攀他的肩头。
刹那间,上官无夜却是猛的一侧身,自手中射出一把飞刀:“什么人?!出来!”
闻言,上官婧遥亦是面色一紧,下意识退开了两步。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守在外头的护卫闻讯立刻赶了进来。
上官无夜跨前两步,从树干上摘下被飞镖钉在上面的布条,打开来迅速瞄了一眼,尔后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一把长剑就奔了出去:“给我追!”
“喂!无夜!哎,哎哎——”
上官婧遥在身后连着叫了几声,愣是没把他叫住,不由得心生恼火,跺跺脚走出了院子。
一番情状,全都落到了在不远处的楼台上坐着的驰北风眼里。
收回视线,驰北风扬手落了一枚棋子,笑道:“婧瑶郡主和无夜公子的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嘛。”
上官南鸿显然也瞄到了院子里的那一幕,眼底的神态微微一暗,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笑着应了一句:“是啊……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又是一块儿长大,感情自然要比旁人好上许多。”
驰北风也不刻意,就这么顺着话头聊了下去。
“时间过得可真快,下个月的月初就是婧瑶郡主和大皇子的良辰吉日了,再加上太子殿下和破军府三小姐的大婚……呵,皇城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说得也是。”上官南鸿抚了把胡子,落下一枚黑子,“这段时间皇城颇不平静,又是刺客,又是兽攻,就是狩个猎,还能叫紫宸质子溜走……要是再不弄点喜事冲冲这晦气,我看陛下恐怕连这年都过得不安生。”
“能冲喜固然是好,只是到时候可别在大婚上出了岔子才好。”
“这个倒用不着担心……都是太后钦赐的,还能出什么岔子?总不可能把新娘子弄错了吧?”上官南鸿玩笑了一句,尔后勾起眉梢,意味深长地看向驰北风,“反而是驰上将,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哈!侯爷又不是不知道,紫衣卫按规矩是不能成亲的,除非再过个两年,我把这担子给卸了。”
“皇粮不好吃啊!驰上将年轻有为,只当个紫衣卫统领,委实屈才了些……”
“哪里哪里……侯爷抬举了。”
两个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聊到了后面,又是一大段的客套话。
远处,上官无夜率人追了一阵子,没能逮住那个射飞镖的家伙,捏在手里的布条早已被他碾成了粉末,上头写着的几个字,却是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
“要玉佩,明日午时,天香楼玄字阁见。”
第二天,上官无夜早早等在了玄字阁,可见他对那块玉佩有多么的重视。
皇甫长安收到消息,不由勾起嘴角幽幽一笑,昨天探子回来说,上官婧遥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别人的,正是她的义兄上官无夜的种子。
哟嘿,这场戏真是越来越妙了,小贱蹄子还妄想着嫁给大皇兄,让大皇兄喜当爹?
泥煤啊!少侮辱人了,当她皇甫氏族都是冤大头吗?!
新账旧账,连着这身子原主人的,还有大皇兄的账……等到大婚之日,都该合在一起跟那个小贱人算清楚了!
别以为她是好欺负的,憋了这么久都没出手,只不过是为了寻求致命的一击,她可是个坦蛋蛋的小人……秋后算账神马的,最喜欢了!
掀开门帘,款步走进,一抬眸便见上官无夜坐在桌子前,听到声音后即刻转过头来,见了是她,眉宇间先是微微一诧,尔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几分了然之色。
“玉佩果然在你手里。”
皇甫长安嘴角含笑,摇了摇她那招摇过市装逼必备的金边折扇,走过去坐到了他面前。
“在我手里,总好过在别人手里。”
听出她话中的含义,上官无夜面色微冷,眉宇间英气逼人,在阳光下有种俊朗的味道,只是那双眼虽然含着笑意,却有种挥之不去的阴寒。
“说吧,你暗中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皇甫长安也不着急,从袖中取出玉佩,递回到他面前:“玉是极品美玉,九头龙兽的图腾亦是巧夺天工,只可惜,摊上了一个不务正业的昏君……”
听到这话,上官无夜克制不住,勃然大怒:“闭嘴!不许你这样说她!”
看见他这样的反应,皇甫长安笑得更欢了,又道。
“对了,还有一个祸国殃民的面首……”
“唰!”
上官无夜一把抽出长剑,直刺皇甫长安眉心!
“叮!”宫疏影出手如电,还不及上官无夜手中的长剑逼近皇甫长安跟前,就将他的剑身从手中打落,与此同时,另一把短剑已然笔直地抵着了他的喉间。
不曾想他有这样的身手,上官无夜骇然。
宫疏影只妖媚一笑,收回了短剑:“悠着点儿,不许对小甜甜凶,不然……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34、劳资是……攻!
上官无夜凝眸:“你到底是什么人?”
宫疏影腰身一软,坐到了椅子上,尔后顺势将皇甫长安往怀里一带,微挑的眉梢风情万种,一转眼,又变回了那个妩媚的男宠,仿佛刚才那直破人心的一剑不是从他手里刺出来的一样。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小甜甜的一根头发。”
“真会说话……”皇甫长安粲然一笑,回头摸了两下宫疏影柔软香艳的唇瓣,笑道,“今晚回了宫,爷好好疼你。”
宫疏影的桃花眼眯得更细了,张开嘴巴咬住皇甫长安的指尖,探出舌来轻轻舔了一道。
气氛,顷刻间就暧昧缭乱了起来……
上官无夜眸光微烁,似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在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时,有个人也喜欢这样抱着他,宠溺他,满眼带笑,仿佛连吸进鼻尖的空气……都是甜的。
只可惜,那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漫天的厮杀和火光烧得一干二净。
夜郎王朝的军队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将整个乌真国践踏得支离破碎,宫倾之时,女皇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了一箭……那个女人,在他怀里闭上眼的时候,嘴角却还是笑的。
他的人生,从此就彻底地终结在了那场滔天的火光之中,接下来那些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除了复仇,还是复仇!
察觉到上官无夜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悲恸,皇甫长安收回手,眉尾细细地拉长。
她并不知道当年在上官无夜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无端的觉得,像他这样游走花丛却无情冷血的直立性一交机器,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往事,才会这样自暴自弃,什么女人都艹……说起来还真是可怜了他那逆来顺受的鸟儿,不论对方是谁都必须硬起来。
唔,不要小瞧了这样的技能,那绝逼是一项高难度的技术活好吗?!
那日在围场,她派白苏抢在上官无夜前面寻得了玉佩,发现他视若珍宝的玉佩图案,是九年前被夜郎王朝吞并的乌真国皇族最尊贵的九头龙兽图腾。
一嗅到有阴谋的味道,皇甫长安就立刻命人去调查了当年乌真国被灭的事情,以及上官无夜真正的来历。
但毕竟事情过去很久了,探子报回来的消息少得可怜,皇甫长安也只能从那些零碎的消息中拼凑出一个大概来,所以刚才进门的时候,才会说那样的话来试探上官无夜。
却不想,他的反应竟然那样鸡冻!
啧……果然,她没有猜错,上官无夜就是当年乌真女皇宠极一时的禁脔!
不过,要是让乌真女皇知道上官无夜现在的堕落私生活,恐怕能活森森地从坟墓里气活过来。
乌真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尊国,地处西境,地广人稀,然而矿产资源丰富,因而是个相对较为富裕的政权。
一开始夜郎王朝其实并没有吞并乌真的打算,反而是乌真闹事在先,皇帝老爹才一怒之下发兵攻下了乌真国都,把整个乌真国的版图划入夜郎国境。后来,念在乌真乃女尊之国,两朝风气相差甚大,便将乌真的领土,即现在的西凉城,交给了乌真国的一名女将打理,任其为一城之主。
而恰恰,问题就出在了这位女城主的身上。
端起桌上的茶水,掀开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皇甫长安润了润嗓子,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算起来,你被送入宫伺候女皇的那会儿,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女皇是有恋童癖还是咋滴,连毛都没长全的鸟儿都收?”
“你——”
上官无夜喉间涌上一股血气,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又要刺来,却是被宫疏影率先拦了下来。
宫疏影回眸抛了个媚眼,对皇甫长安的恶趣味有些无奈:“小甜甜,你再这样刺激他,接下来就不用谈了。”
皇甫长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纯洁得和小白莲一样。
“人家好奇嘛!”
说着,又笑眯眯地凑近了几分,皇甫长安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一脸促狭:“嗯?说实话,你有没有被女皇开过苞?嘛……不要那么凶嘛!我真的只是好奇,没有恶意的!”
上官无夜敛眉,撇开了视线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啧……”皇甫长安暧昧至极地砸了砸嘴巴,又问,“女皇的技术是不是很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话说你们一天做几次?除了在床上,还在哪些地方做过?听说当年女皇为了你,连朝都不上了,还特地为你打造了一座金殿,只可惜你们还没来得及在里面做上一次,乌真就亡国了……所以啊,常人道红颜祸水,男色祸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到皇甫长安越扯越离谱,宫疏影抽了抽眼角,死命地拿视线暗示她。
艾玛,太子殿下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赤果果地问人家那么私密的事情啊!你这么问人家会回答你才是脑子进水了,就不能问得委婉一点吗……啊不对,这种事儿就不该问!
上官无夜的面色越来越黑,却是苦于宫疏影的挟制发作不得,但到底是忍无可忍,一甩袖站起身,夺回玉佩转身便走!
如果可以,他第一个就想撕烂皇甫长安的那张贱嘴!
皇甫长安也没急着拦他,只在身后笑眯眯地继续念叨:“你这么多年蛰伏在侯府,可不就是为了给女皇报仇,可是,本宫要问你一句,你知道你真正的仇人……是谁吗?”
听到这话,上官无夜身形一僵,顿住了脚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挥兵覆灭了乌真国的,除了夜郎王朝,还能有谁?!”
“呵呵……本宫就知道,你这孩子缺心眼,到时候给人卖了,都还乐颠颠地帮人家数银子……你也不想想,夜郎周围这么多小国,为什么父皇不去灭其他的,偏偏选了乌真这块最难啃的骨头?”
上官无夜侧回身,眸子里的恨意无法掩藏。
“那还不是因为狗皇帝贪图乌真的宝藏!”
“说你蠢,你还不相信……本宫看你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连一加一等于三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
居然骂那么萌的皇帝老爹是狗皇帝!哼,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上官无夜冷笑:“一加一不是等于二吗?!”
“哈!”皇甫长安眉开眼笑,对他招了招手,“看来你的脑子还没完全坏掉嘛!过来……本宫告诉你一个大秘密,让你知道……谁才是杀害女皇的真正凶手。”
上官无夜对她的话表示无动于衷,并没打算相信:“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皇甫长安往后微微一躺,靠在宫疏影的怀里,眉眼间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对付你,本宫还用得着耍什么花招吗?只要杀了你,你暗中培植的那些势力,群龙无首,自然就会溃不成军。只不过,本宫不喜欢被人当成是冤大头,什么有的没的都往本宫脑袋上扣,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开动你聪明的脑袋瓜子想想,当年要是乌真国没有内应,夜郎能那么快就攻下皇城吗?”
闻得此言,上官无夜眸光骤冷,跨前两步坐回到桌子前。
“你有什么证据吗?”
皇甫长安抬头朝宫疏影递了一个眼色,宫疏影勾眉浅笑,从袖口掏出一个盒子,缓缓递到了上官无夜面前。
上官无夜立刻夺过,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块染血的破布,破布中包裹着的则是一枚断箭。
漆黑的瞳孔随之一缩,像是想到了什么,但不敢轻易肯定——
“这是什么?!”
“本宫可是派人冒着绳命危险去盗的墓……”对上上官无夜利剑般的目光,皇甫长安不由缩了缩脑袋,确定自己的人生安全得到保障之后,才继续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这是从乌真女皇的尸骸上,取出来的断箭。”
“什么?!你竟敢……你竟敢动她的……”
上官无夜骤然起身,一副要把皇甫长安生吞活剥的凶残模样。
就在皇甫长安怕得要死,使劲儿往宫疏影怀里缩的时候,上官无夜却又冷静了下来,寒着神色冷冷道:“你说是就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只消一眼,他就已经认出来,这支箭矢并非夜郎王朝的武器,而是乌真皇廷的御用之物,除了皇族,也就只有掌管宫廷护军的将军可以使用。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不过有一个人,你应该不会怀疑……”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抬手拍了两下。
片刻后,门帘微动,仓促的走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在见到上官无夜时,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又是惊喜又是悲恸地扑上去跪倒在了他的脚边:“公子……您一定要、一定要帮女皇报仇啊!”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无夜即刻变了脸色,躬身将他扶了起来。
“颜清……!你是颜清?!你怎么会来这里,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皇甫长安吐了吐舌头,面带歉疚:“那个……不好意思,本宫的下属是粗鲁了一点,见他守着陵墓不让进,就揍了一顿……当然,本宫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所以后来有让他揍回来,只是他自己没动手而已……”
上官无夜哪里管得到皇甫长安的这些碎碎念,一颗心全部吊在了她嘴里所说的“真相”上。
“颜清,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颜清一直就在门外候着,听到了皇甫长安和上官无夜两人的交谈,便也不再废话,哑着嗓子面带仇恨,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太子说得没有错……这支断箭,确实是从女皇的遗体上拔下来的,是小人……亲手拔下来的……”
所以,并不存在掉包的可能!
所以,当初在弃城逃跑的时候,一箭射死女皇的,不是夜郎王朝闯进来的军队,而是乌真国的内鬼!
上官无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要爆炸……原先认定的事实悉数被推翻,所有的真相全部被颠覆,真正的仇人还在逍遥法外,他却在这里如履薄冰夜不能寐!纵然夜郎王朝是覆灭乌真的元凶,可真要计较起来……夜郎王朝说到底,恐怕也是被人挑拨离间,充其量只能算是被人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我不相信……这些都是你的阴谋!”
上官无夜双目赤红,困兽般怒瞪着皇甫长安,认定了她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劈掌就朝她扑了上去。
只可惜,有宫疏影在,他连她的头发都没碰到,就被一掌拍扁在了墙上,沿着墙面缓缓下滑,瘫坐在地上吐了一口腥血……
“公子!”唤作颜清的家伙立刻跑过去扶起他,面露担忧。
“这就是真相,你不信也得信……”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看着上官无夜的惨状,不由地心生怜悯,又道。
“本宫知道,现在要你接受这个是很难。这信息量太大,脑子就不能思考,就会自动开启屏蔽功能……不过,与其一遍一遍地痛,索性一次痛到底。本宫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女皇也不会死,乌真也不会灭国……”
上官无夜迷蒙着眼睛,脑子里混沌一片。
皇甫长安绝逼是个变态的家伙,看到上官无夜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蹂躏得越兴奋——
“出卖乌真女皇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皇廷禁卫军的统领赫连长歆,也就是现在西凉城的城主。而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嘿嘿,全是为了得到你!”
“不可能!”
上官无夜倏地撑大眼睛,恨意翻滚之中,夹杂着无可置信的惊异。
“你胡说!当年女皇她……她是为我挡箭才死的!要是赫连将军真的是因为我才谋反的,怎么可能会把箭头指向我?!”
皇甫长安气定神闲,口吻不紧不慢,循循善诱。
“正因为她料定了女皇会为你挡箭,所以才会把箭射向你……不然,以女皇的身手,恐怕没那么容易受伤。到时候,万一你们两人携手离开了皇城,隐居山野或是逍遥江湖,她岂不是白费了这番苦心?”
上官无夜的神情已有些挣扎,但还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是他害死了女皇。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个并不难,你离开乌真之后,基本上就断绝了跟那边的关系,所以不会知道,赫连长歆找得男妾,多多少少跟你有几分相似,而且……在她的寝殿里,还挂着你当年入宫时候的一副画像。当然,你要是还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找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收了你当正妻……”
袖子下的拳头紧紧攥着,额头上的筋脉一根根暴起,明明是寒凉的天气,上官无夜的额头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一直凉到了心底。
皇甫长安蹂躏得爽了,还不忘火上浇油。
“顺便说一句,她现在的正妻之位,还是空着的……说不定就等着你回去呢!”
“哼!”
重重地捶了一把墙壁,砸出血来也不自知,上官无夜合了合眼睑,有种整个天地都崩塌的错觉……在知道真相之后,那种心脏被狠狠攥紧的感觉,并不比当时眼睁睁看着女皇死在怀里来得更轻松。
对面,皇甫长安个贱人还在碎碎叨叨,漠不关心地吐着无关紧要的槽。
“还有啊……当初说什么乌真国埋着巨大的宝藏,这种空|茓来风的事情,连藏宝图都没有一张,到底是哪个蠢货才会相信的?真应该拖出来狠揍一顿,然后先奸后杀,再大卸八块,最后喂给狗吃……”
次奥!他都被她折腾成这样了,丫就不能安慰他两句吗?!
上官无夜幽怨了,那股子撕了皇甫长安嘴皮的冲动,一辈子都不会变!
“你暗中做了那么多,不会只是看我笑话这么简单吧?”
“那当然,本宫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赫连长歆毕竟是一城之主,你要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本宫可以帮你报仇,可以让你当上西凉城的城主……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做本宫的走狗,啊不是,是做本宫的属下,为本宫卖命……”皇甫长安坐直身子,伸手在茶盏上一圈一圈地画着,“怎么样?这样的交易其实是你赚到了……本宫难得不坑爹一次,你应该感激涕零,跪谢皇恩。”
上官无夜就是见不得她那副得瑟的样子,黑眸紧紧眯起,宛如荒原的孤狼。
“如果……我说‘不’呢?”
皇甫长安还是面带微笑,若三月暖阳,可是从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中吐出来的音节,却让人在刹那间如坠冰窖。
“那本宫……就屠尽西凉城的乌真子民,让你和你的好女皇,在地下再建一个乌真鬼国!”
“你——”
上官无夜猛然一震,没想到她这样心狠手辣。
瞅见他惊惧的面容,皇甫长安笑得更大声了:“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像本宫这么善良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做那么残忍的事情……本宫可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呢……”
闻言,上官无夜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甫长安,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
接着,皇甫长安又坏心眼儿地往上官无夜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没想到啊,像你这种寻花问柳喜欢把种子洒遍天下的男人……居然还是个痴情种,真的是从头到脚都不像啊……”
上官无夜简直连脸都要气裂了!
“滚!”
皇甫长安继续撒辣椒粉:“啧,说起来也不算是特别帅嘛,长得也没有小宫好看,脾气又臭得要死,脑袋也不聪明,到底是哪一点让那两个女人看中了……还争你争得要死要活的……”
上官无夜又成功地被气吐了血,一手扶着颜清,一手捂着胸口,恨着嗓子掷地有声。
“你不滚!我滚!”
“哟哟,才这样就生气了……你倒是给本宫滚个来看看啊!”
颜清扶着一脸铁青的上官无夜,心下心疼得要死……艾玛,公子我们还是趁早回乌真吧,不要再鸟这个嘴欠的变态了,就是没病都要给她气出病来……
一直等上官无夜走远了,宫疏影才勾了勾媚眼,对皇甫长安的变态行径不敢恭维:“他都那么惨了,你又何必糟蹋他……”
“没有啊!”皇甫长安继续无辜,继续白莲花,继续小纯洁小清新,“本宫哪有糟蹋他,本宫这是在帮他,免得他一下子知道了真相受不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那你这么说他就能受得了打击,不会一蹶不振了?”
“至少他被本宫气个半死的话,可以转移一点儿注意力,化悲愤为力量……在掐死本宫之前决不轻言放弃!”
“……太子殿下您真是深明大义,舍己为人。”
“本宫一向都很深明大义,舍己为人。”
“……太子殿下您真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本宫一向都很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太子殿下您真不要脸。”
“本宫一向都很不要……”猛然察觉到不对,皇甫长安立刻刹车,张牙舞爪地把宫疏影扑倒在地上,“艹!宫疏影你敢讹老子!看本宫不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挂在天香楼的门口招徕生意!”
宫疏影顺势抬起两条大长腿,往她的腰上轻轻一勾。
“你舍得吗?”
皇甫长安挑眉:“这有什么不舍得的,反正本宫已经玩腻了……”
宫疏影眸子一狠,扬手就撕了她的衣服,起身将她丢到了一边的软榻上,随即野兽似的扑了上去。
“你玩腻了没用,小爷还没腻呢!”
皇甫长安只觉得胸口一凉,天旋地转间身上的衣服就被他扒了个精光,不禁对他的扒衣速度表示了婶婶的震撼——
“卧槽!你猴急什么……不是说好了等晚上回宫的时候爷再疼你吗!”
“正事都办完了,没必要等到晚上……或者说,我们可以一直做到晚上……”
宫疏影勾起妖艳的眉梢,染上了几分狼的凶恶,不等皇甫长安再说话,便就俯身封住了她的双唇。
灵巧的舌头游走过唇瓣,皓齿,最后紧紧地缠上那条丁香小贱舌,发了狠似的蹂躏,报复着刚才她的那句“玩腻”了!
哼!她要是敢玩腻他,他就敢玩死她!
皇甫长安被他吻得狠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缓过神来,脑袋缺氧,空白一片,心下只有一个念头在咆哮……尼玛!谁说宫狐狸是只死狐狸来着,分明就是狼!
呜呜,绝逼是被他的外表骗了……别看他长得娘,实际上爷们得很!
差不多舌头都被他搅得麻了,才被大发慈悲的松开,皇甫长安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底下特别的怨念不平……为毛?!这是为毛?!男人的力气为毛天生比女人大?!
她可是攻啊!天下第一的总攻大人!
居然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地被宫狐狸强压在了身下,真是说出去都丢人!
可是死狐狸忒重,看起来挺单薄的一片,肉肉却是结实得很,枉她推了好几把也没能推得动。
死狐狸又发了狂似的,不管她怎么叫唤都不理会,趴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地种着小掬花儿……感觉那种仿佛连血都要被吸走的刺痛感,又痒又酥麻,皇甫长安挣扎了一阵,咬着嘴唇不愿意缴械投降,可是那滋味儿忒**了,到底还是没能忍住,轻吟了两声。
这一叫,可就没完没了了,宫狐狸立刻打了鸡血似的,眯着眼睛咬得更狠了。
临死之前,皇甫长安脑袋里只有一句话。
出来攻,迟早还是要被攻的……
一直到皇甫长安被折腾得奄奄一息,香汗淋漓,宫疏影才肯放过她,心满意足地扫了眼自己在皇甫长安缎子般的肌肤上留下的杰作,目光温柔如水,像是要滴出来一样。
“小甜甜,你玩腻了没?”
“不腻不腻……一点都不腻……”
艾玛,皇甫长安快哭了!她以为宫狐狸是好欺负的,就各种口没遮拦地欺负,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地雷,就被炸得万劫不复!
麻麻……宫狐狸他欺负窝!
“不腻啊……”
宫疏影搂着她的腰,幽幽一笑,呼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异常的酥麻,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整颗心都酥了,麻了,沉沦了……
“那我们继续玩,玩到死为止……”
“啊……宫疏影你这个魂淡!你弄痛我了!”
皇甫长安身子猛然一僵,抓着他肩膀的手指甲,因为突然间的疼痛深深地扣进了肉里。
宫疏影狐媚地笑着,满眼迷离,嘴角是化不开的缱绻缠绵。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这么说……”
“呜呜呜……”皇甫长安不甘心,苟延残喘,往死里挣扎,“……劳资是……攻……”
一整个下午的沉沦,一整夜的缠绵,玩得太狠的结果,就是到第二天下午,皇甫长安的腿都是软的,全身酸痛,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边上,宫疏影倒是神清气爽,又是帮她捏肩膀,又是帮她敲大腿,又是帮她揉小腹……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服侍着,唯恐这辈子再也爬不上太子爷的床。
可这也不能全怪他,要不是皇甫长安说那种伤人的玩笑话,他也不至于如此。说到底,还是皇甫长安的嘴巴太贱了,才会自作自受……可惜,太子爷绝逼是个不讲理了,她的心情就是一切!
一整天,皇甫长安也不想爬起来,奈何皇帝老爹有事找她,才不得不缠着腿儿下了床。
晃晃悠悠地到了皇帝老爹的书房,一下子没站稳,险些摔在了桌子上。
皇甫胤桦赶紧一把拉住她,无意间扯开了她衣服,瞄到了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红痕,一双眼睛立刻就变得暧昧了起来。
“咳……那个,长安啊,你年纪还小……多少,节制点。”
☆、35、大儿子,扑街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脸不红,心不跳。
“父皇您别误会,儿臣那是昨天吃错了东西,过敏了才会起红疹……您看,我手臂上也全是……”
说着,皇甫长安抬起手来,捋起了袖子递到皇甫胤桦面前,把手臂上同样密密麻麻的红痕展现了出来。
这倒是要多亏了那只死狐狸,只要是能种小掬花的地方,还真是一处都没落下!
皇甫胤桦瞅了两眼她的手臂,果然看见原本光洁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绯红色的印痕,眼皮子底下……竟莫名地生出几分失望来,但又觉得很有些可疑。
“别人起红疹子也不像是你这样一整块一整块的呀,不,不对……你这个可不像是红疹子,倒像是被人……”
赶在皇帝老爹吐出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前,皇甫长安赶忙打断了他:“那也不是每个人的红疹子都长得一样的,儿臣的红疹比较特别,就这幅死德性……”
皇甫胤桦抬眸扫了她两眼,将她坦坦蛋蛋的,不曾遮拦什么,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循循善诱道。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用不着害羞,父皇是过来人……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你用不着瞒着父皇……”
皇甫长安的眼角一抽一抽的,闹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老爹就是咬着这个话题不肯松口,不由得白了他一个死鱼眼。
“儿臣说的都是实话,父皇您自个儿也说了,儿臣没必要瞒着你什么。”
听到皇甫长安说得这样肯定,皇甫胤桦的眸色不免又是微微一黯,转而有些忧心地看着她,动了动两片嘴唇,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问出了口。
“那个……长安啊,你该不会是那方面冷淡吧?”
“噗——!”
皇甫长安的一口老血,又喷到了银河里!
皇帝老爹根本就不是从火星来的,他根本就不是这个宇宙的好吗?!
“父皇,儿臣很健康……身心都很健康……只不过儿臣年纪还小,您刚才也说了,要节制一点……”
“节制一点是没错,”皇甫胤桦忽然有些后悔那么说了,顿了顿,又赶紧弥补到,“但是也不能节制过头了,不然……把他们憋坏了怎么办?”
皇甫长安的太阳|茓猛地一跳,快要跟不上皇帝老爹的节奏了肿么办?
“他……他们?!”
说到这里,皇甫胤桦的目光又暧昧了起来,还夹杂着几丝得意:“你别以为父皇不说,就什么都不知道。”
皇甫长安抖着小心肝儿,怯怯地问。
“那您知道什么?”
“父皇知道,这段时间……你跟凤麟几人走得比较近……”
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颤得更厉害了,在皇甫胤桦炯炯有神的视线下,仿佛被看穿了一样,有种无地自容无所遁形的窘迫感。
“父皇……儿臣知错了……”
“嗯?!”皇甫胤桦挑了挑眉梢,眸光陡而锐利了起来,“你错在哪里了?”
“儿臣……儿臣不该招惹二皇兄,更不该招惹四皇兄……”
“什么?!”皇甫胤桦的声调陡然拔高了两度不止,口吻是掩不住的意外,“你把他们两个都上了?!”
皇甫长安被他吼得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尔后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抬起头来吼了回去:“卧槽!你特么讹劳资!”
一旁,候在桌子边的公公见状不妙,赶紧上前提醒了一句:“陛下,这门还开着呢……”
两人这才缓过神,朝门口投去视线,却见守在门口的人纷纷歪着脑子,严肃的面容上是来不及收起的惊诧和八卦,在对上他们的目光后,齐齐缩回了脑袋垂下头,僵着身子装雕塑。
皇甫胤桦冷冷地咳了一声,皱着眉头一扬手,寒着嗓子吩咐道:“去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门口那几个,也给支远点儿……刚才的事,要是有人敢传出去半个字,哼……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闻言,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跪下来拜了个礼:“谢陛下不杀之恩……”
尔后一股脑儿,瞬间拔腿溜了个干净,连根腿毛儿都没落下。
见到他们跑来,皇甫长安跟着也想溜,奈何父皇的眸子下一刻就直直瞪着她,瞪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坑爷爷的,早知道皇帝老爹不知道,她就不那么坦白了!这回惨了,绝逼要被他老人家蹂躏成泥巴了。
清了清嗓子,皇甫胤桦深吸一口气,严肃地问向皇甫长安。
“长安,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皇甫长安垂着头,讷讷地哼了两声:“儿臣能说是假的不……”
“啪!”
皇甫胤桦忽然扬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男子汉,敢做就敢当!你连床都爬了,连人都上了,还敢不承认吗?现在跑来孤王面前矢口否认,别说孤王不会原谅你,孤王只会看轻了你……”
皇甫长安悄悄地举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问题的重点,企图转移话题中心。
“可……儿臣是女的。”
“女的又怎么了?”没想到皇甫长安这么孬种,居然吃完不认帐,他好生心疼自己的那两个宝贝儿子,不免冷下脸来教训她,“你当了一日的太子,就该担负起男人的职责来!麟儿和真儿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眼下都被你给占了,吃干抹尽你是快活了……你要是翻脸不认账,让他们两人残花败柳地找谁去负责?”
皇帝老爹你用不着说得那么严重吧,残花败柳都来了,这措辞……搞得好像她是穷凶极恶的采花大盗似的,特么又不是她强一暴了他们,都是你情我愿的好伐……而且,在这个时代,男人也用不着守身如玉好吗?!
再说了——
“明明被吃干抹尽的是儿臣……”
“不要狡辩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自己欠下的风流债,还想谁给你收拾?自个儿乖乖兜着去!”
麻麻……皇帝老爹他好凶,他不讲理……还有,什么叫自个儿乖乖“兜着”去?!
“父皇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让儿臣,让儿臣……”
皇甫长安吞了吞口水,说不下去了……这形势,逆转得也忒快了,皇帝老爹的心思深不可测,她可不敢乱揣摩,而且也完全猜不出来好吗!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都是孤王平日里宠你太过,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仰天长叹了一句,皇甫胤桦一脸“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苍茫神态,“不过你也算是荒唐惯了,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要是麟儿和真儿都喜欢你,你就都收了吧……说起来,要是给别人孤王还舍不得呢,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让你尝了这甜头……”
皇帝老爹英明神武!盖世霸主!千秋万载!一桶浆糊!……儿臣婶婶地,婶婶地,给您跪稳了……尼玛思想不要太开放啊有没有!
眯着眼睛瞅了眼皇甫长安快要龟裂的神情,皇甫胤桦摸了摸下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太妥帖,毕竟这是以男为贵的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先不说皇甫长安勾搭了好几个男人,就是他的后宫养着那一群女人都快要闹翻了天。
“话说,他们两个知道了以后……没有打起来吗?”
皇甫长安弱弱地低着头:“皇兄他们……好像……还没有知道。”
皇甫胤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要是知道的话,迟早会打起来的吧?”
皇甫长安诚惶诚恐:“儿臣……也这么觉得……”
皇甫胤桦挑起眉梢:“你就不怕到时候他们把矛头对向你么?”
皇甫长安悔恨莫及:“很怕啊……”
皇甫胤桦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哎……活该!”
“……!”麻麻窝好想掐死他肿么破!
父女两人垂头静默了一阵,只觉得冬风瑟瑟,未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只不过皇甫胤桦担心的是,依着皇甫长安这个玩火的脾性,除了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定然还会招惹别的男宠,委屈了麟儿和真儿。
而皇甫长安担心的则是,依着二皇兄那黑到了极致的心肝儿,她的乖乖男宠们,怕是要吃亏的……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烦恼。
“唉……”“唉……”
两人齐齐叹了一口气,端的是无语凝噎。
“对了,父皇这回召儿臣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受不了这凄楚的气氛,皇甫长安转了转脑袋,把话题挪回到了正事上。
“唔。”
皇甫胤桦正了正脸色,想起来这回把皇甫长安招来的目的,不由勾起嘴角缓和了几分神态,眉眼间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宠溺……不管怎么说,长安是莲弟和凰儿的孩子,他欠了他们两个太多,再怎么补偿给长安都不过分,哪怕是赔上这条命。
“再过几日就是你和无桀大婚的日子了,父皇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听到他的前半句话,皇甫长安小小地羞涩了一下……矮油,皇帝老爹乃说话不要这么偷懒嘛,缩略成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什么礼物?”
“啪啪啪!”
皇甫胤桦抬手拍了三声,不过片刻,就有人从侧门处掀开了帘布走出来,皇甫长安抬眸望去,随之目光微微一狠。
走过来的是个女人,虽然垂着头看不清样貌,可不论是身形还是走路的姿态……都跟上官家的那个小贱蹄子有着**分的相似!
皇甫长安虽然跟上官婧遥相处的时间不长,然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得夸张一点,哪怕那贱人化成灰,她也能认得!
但直觉又告诉她,那个女人不是上官婧遥,一来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皇帝老爹的书房,二来,皇甫老爹所说的礼物,大概就跟这个女人有关。
等到那女人走到了跟前,皇甫胤桦侧头瞥了皇甫长安一眼,瞧见了她脸上不加掩饰的憎恶和怨恨,不由扬起眉梢,吩咐那女人道:“抬起头来,让孤王看看。”
皇甫长安凝眸,看着那女子缓缓抬头,在看清楚她样貌的刹那,眸中一闪而过惊诧。
“她是谁?该不会是上官婧遥的孪生姐妹……”这么狗血吧?
“当然不是,”皇甫胤桦又开始得意了,“她是孤王早先安Сhā在侯府的眼线,平日里伺候在上官婧遥的院子里,当一个不算太受宠的婢子,这样的话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就不会太怀疑。”
皇甫长安弯着眼睛笑了笑,回过头来看了眼皇甫胤桦,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父皇让她学着上官婧遥的行为神韵,又特意制了人皮面具给她戴上,是打算有朝一日让她杀了上官婧遥,然后取而代之?”
“真聪明!”点了点皇甫长安的脑门,皇甫胤桦先是笑了笑,尔后又冷下了脸色,“哼,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精打细算,把女儿一个个都利用得恰到好处,把别人都当成是猴子来耍,他以为他布下的棋局就是万无一失的吗?早在他嫁第一个女儿的时候,孤王就猜到,他迟早会把触手伸到无桀的身上。”
皇甫长安抿了抿双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看不出来啊,原来皇帝老爹也这么黑……原来二皇兄那阴险的小心肝儿,是有遗传的。
“可宫里头有太后在,上官侯爷吃定了太后一道懿旨,就能把大皇兄的婚事给定了,而且父皇确实也阻止不了这个,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把这个暗桩派了过去?”
“不错,宫里头有一个上官太后,再加上一个上官皇后,就已经很够了。孤王不可能让上官家的女人再嫁到皇族,仗着皇亲国戚的权势一手遮天。”
“那父皇说送给儿臣礼物,又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次落水失忆,是谁下的毒手?”
“当然记得,死都不会忘!”那么惨烈的一幕,就算被害死的不是自己,也足够叫她心寒!“上官婧遥当之无愧是元凶!”
“怎么,你记起来了?”
“哼……这种事,用脚趾头想都不回猜错!”
看着皇甫长安一脸怨愤,皇甫胤桦笑得纵容:“所以,现在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了,父皇便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手处置了那个丫头,如何?”
闻言,皇甫长安立刻笑逐颜开,扑上去捧起皇甫胤桦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哇哇!父皇你对儿臣太好啦!儿臣感激不尽!爱你么么哒!”
皇甫胤桦被她亲得一愣,尔后鼻子微酸,看着皇甫长安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不禁在心下轻轻叹了一口气……哎,要是莲弟也有她这么热情就好了!
“不过,”高兴之余,皇甫长安有一点没想明白,“既然父皇手里藏着这么一张王牌,为什么不早点儿动手,要等到大婚的时候才下手呢?”
“你可不要小看了上官南鸿,他那个人疑心重,很不容易应付。要是在侯府动手,说不定会被他识破,等上官婧遥嫁出了侯府,父女俩接触少了,才能做得更加的不着痕迹。而且,等上官婧遥嫁给了无桀,上官南鸿才会真正地利用她这个女儿来布眼线。”
见皇甫胤桦一脸凝重,皇甫长安知道他很忌惮上官南鸿,一个人光有野心并不可怕,光有手段也并不可怕,可这两者加起来,那就是洪水猛兽。
皇帝老爹蛰伏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借铲除上官南鸿的机会,一举歼灭朝廷里的蛀虫。
到了现在,差不多所有的棋子都落定了,只等着上官南鸿沉不住气,给皇帝老爹一个灭他满门的理由,一个连太后都无法Сhā手的理由!
所以,越是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就越是不能有所纰漏。
不过,就像皇帝老爹说的那样,先讨点利息回来,还是可以的。
这个身子的主人,虽然蠢钝,也很暴虐,但到底没有真的杀过人,就连喜欢皇甫无桀,都是偷偷的,哪怕是被逼到了极点,她也只是去找上官婧瑶吵上一架而已……不然,就凭太子爷的势力,动不了上官南鸿,要抹杀一个上官郡主还不简单?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杀谁,可是那些人……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命。
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她的命,是他们要得起的吗?
推开门走出屋子,冬日的阳光穿过万里,因为寒冷的气候,打在脸上的时候已经不再滚烫,温温热热地,很是舒服。
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看向天际,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在这种权势的中心,本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可她还是相信……善恶终有报,该死的人,就必须死。
身后,皇甫无桀从转角处走出来,抬眸见到皇甫长安,不由得身形一滞。
不得不承认,那日在皇甫长安的寝宫里留下的阴影,现在还在灼烧着他的神经,别说看到皇甫长安,就连想起这四个字,那一幕幕叫人血脉卉张的画面,就会下意识的浮现在眼前,刺激着他的视觉。
“咦,大皇兄,好久没见啊……”皇甫长安回过头,见到是他,立刻扬起了促狭的笑,蹦蹦跳跳跑了过去,“这几天,你是不是在故意躲着本宫呀?”
见到她走来,皇甫无桀刹那间有种错觉,当她是洪水猛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小陵子见状,低声提醒了他一句:“殿下……”
皇甫无桀回神,面色僵硬间,皇甫长安已经蹦到了面前,笑吟吟地将他望着。
“大皇兄,再过几天就是大婚了呢!我们可是一、起、成、亲的哦!”
听到被刻意咬重的“一起成亲”那几个音节,皇甫无桀没来由的脸色一烧,知道皇甫长安是故意这么说的,胸口的位置……却不经意间轻轻颤了一下,染上了复杂的情愫。
轻轻拂开皇甫长安搭在手臂上的手,皇甫无桀略带慌乱地撇开脸。
“大婚在即,你不去准备婚宴,在这里做什么?”
皇甫长安却不随他,跨前一步直接揽住了他的腰,两个人顿时挨得更近了。
“成个亲而已,宫里自然有人会安排,本宫只要去入个洞房就行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听她这么直白地说出“入洞房”三个字,皇甫无桀又是眸光轻烁,低声骂了句。
“说话不遮不掩,也不知道害臊……”
皇甫胤桦立在一边,从门缝里偷偷瞧着二人的情形。
见皇甫长安的爪子在皇甫无桀的腰上抓啊抓的,脸上一派戏谑,而皇甫无桀面露窘迫和局促,仿佛被地痞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似的……啧,皇甫胤桦哀叹了一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已经折损了两个宝贝儿子,可看眼下这情状,怕是连这个大儿子也保不住了!
方此时,他才有些后悔,怀疑起自己这般纵容皇甫长安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对莲弟的亏欠,真的能弥补在这个家伙身上吗?
那她岂不是……太赚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么个祸患在宫里,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有没有!
正纠结着,转角处青衣一晃,有闪出来一道影子,紧跟着,就像是整个天地都随着他的声音凉上了一截。
“七弟,你可是个断袖……还真的打算跟破云小姐洞房吗?”
还有一句只有懂的人才能懂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拿什么跟人家洞房?
听到这个声音,皇甫无桀又是脊背一僵,面露恼怒。
皇甫砚真对上他不善的视线,亦是一声冷笑。
“大皇兄,你不去跟你家新娘子腻歪,在这儿缠着七弟作甚?难不成,那日在围场上的传言是真的,大皇兄你也是个断袖?哈……那这场双喜临门的大婚可就有意思了,只是委屈了两位才一成婚就要守活寡的新娘子。”
越听越过分,明白皇甫砚真是话里有话,皇甫无桀耳根烧得厉害,忍不住开口阻止他。
“二弟,莫要胡说……父皇就在书房里,要是给他听见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心生恼火?”
皇甫胤桦心想,不好意思,孤王已经听见了,不过,比起心生恼火神马的……好像更好奇他们两个会吵成什么样子?
呐呐呐,刚刚才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兄弟相残神马的,真是作孽啊!
不顾皇甫无桀的避讳,皇甫砚真毫无让步的意思,一双眼睛,就那么冷冷地盯着皇甫长安搂着他的腰,以及他抓在皇甫长安手背上的大手,继而又是一声冷笑。
“大皇兄敢做,还不敢承认吗?若大皇兄不是断袖,这么紧地拽着七弟,又是为何?”
皇甫无桀抓着皇甫长安的手,原本是要将她的手拿开的。
皇甫长安被皇甫砚真的目光刺得有些心虚,正小心翼翼地想要抽开。
却不妨,被皇甫无桀拽得更紧了,下意识就去抬头看他。
皇甫无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垂眸对上皇甫长安递过来的视线,又是一阵局促,抓着皇甫长安的手微微一松,继而又马上捏紧,又是一松,又立刻捏紧……如此来回数下,片刻的功夫,就捏出了掌心的一层汗。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提醒道:“大皇兄,你在干嘛呀……都把本宫捏汗了……”
听到这话,皇甫胤桦背上的寒毛都要立起来了……皇甫长安你行,你真行!当着孤王的面调戏孤王的儿子,特么多说一个“手”字会shi啊?!
皇甫无桀犹豫了一阵,挣扎了一阵,最后抬眸对上皇甫砚真针一般的视线,紧紧地将皇甫长安的手攥在了掌心,尔后缓缓抬起放在胸前,朝皇甫砚真微扬嘴角,做出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他是大哥,皇甫砚真却这样不尊重他,那么他就有必要……好好地教他什么叫长兄为尊!
嗯……这个理由,很好,很心安理得。
果然,见到他的这个动作,皇甫砚真的脸色即刻冷下了三分,就连十米开外的守卫,似乎都能感受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时不时投来探寻的视线。
门缝后,皇甫胤桦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艾玛,大儿子终于也……扑街了!
“长安,我们走。”
抓着皇甫长安的手,被皇甫砚真这么一寻衅,皇甫无桀一时间也顾不上来找父皇办的正事,拉着皇甫长安往外走,明明院子里有两个门,明明另一个门比较近,他却偏要从皇甫砚真身侧擦过。
皇甫砚真可不是会忍气吞声的,在皇甫长安擦肩的刹那,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长安,你昨晚上答应过我,待会儿陪我去藏书阁的。”
三个人,笔直地站成一条线。
长廊外,寒风猎猎。
皇甫胤桦的心脏猛的一缩,完了完了,要打起来了……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目光或光明正大的,或偷偷摸摸地,都聚焦了过来,不同的人脸上有不同的神色,但心底下,却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相同的念头,那就是。
太子殿下,神马时候变得这么抢手啦?!
“啊哈,这么热闹啊!大皇兄,二皇兄……还有七弟,大家都在啊!”
皇甫凤麟略显惊讶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一时间,三人齐齐扭头看向他,除了皇甫长安投去求救的视线外,其余两人……绝对算不上友善!
皇甫胤桦抬手捂住眼睛,心想……又来一个添乱的,这下可真的乱套了……
☆、36、三个皇兄一台戏
看着皇甫无桀和皇甫砚真一人拉着皇甫长安的一只手,杵在走廊上冷冷对峙着,皇甫凤麟扇了扇他那浓密而微卷的睫毛,就算没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大概也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
说起来,在秋猎去围场的时候,这两个人的情况就不太对头。
不过,在皇甫凤麟的印象里,大皇兄对长安的态度还是比较正常的,哪怕有时候长安贱兮兮地凑过去,都会被他推开,反而是二皇兄……简直在距离他百米以内,都能感觉到他对长安强烈的占有欲,还有那股子连一只蚊子都不放过的杀气!
可是看这眼前的情形,就连一向隐忍的大皇兄都摆出了应战的姿态,分毫不让地跟皇甫砚真抗衡。
原因只可能有两个,要么就是皇甫砚真欺人太甚……这个他深有体会!要么,就是大皇兄对长安也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又或者,两者皆有?
挑起眉梢,染上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皇甫凤麟跨前几步,走到了皇甫长安面前,谁也不帮……
劝架神马的,他一点也不会。
但要让七弟脱身,方法有的是,比如——
“四皇兄,你要干什么……”
瞅见他眼底那抹不怀好意的笑,皇甫长安心头的小鼓咚咚直捶,有一个非常不祥的预感……果然这个家伙一万个靠不住,找他求救简直是自寻死路!
皇甫凤麟的动作极快,赶在皇甫砚真和皇甫无桀反应过来之前,劈手就捏住了皇甫长安下巴,尔后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是在两道火一样的,两道冰一样的目光下……吻上了皇甫长安双唇!
“唔……!”
皇甫长安蓦地睁大眼睛,对上皇甫凤麟那双唯恐天下不乱,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的眸子,顿时有种被坑了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赶脚!
泥煤啊!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有木有!
皇甫凤麟你丫特么就是找shi,也不要拉着劳资陪葬啊!
下一秒,两道劲风齐刷刷在皇甫长安的两次划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劈向了皇甫凤麟的肩头。
皇甫凤麟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即刻松开手急急后退了几步,他可不想被拍成肉饼。
被当着面如此挑衅,皇甫无桀两人哪里能轻易放过他,二话不说就松开长安跨步上前,动作竟是出奇的一致,连出手都是同样的动作,而且还是齐齐地往皇甫凤麟的俊脸上招呼,下手不可谓不狠毒,不阴险……皇甫长安愣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默默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样的心狠手辣阴险腹黑狡诈无情……绝逼是亲兄弟呀!
好了,父皇你可以放心了,不用去验dna……虽然你被戴了很多绿帽子,但这几个儿子,绝对是你亲生的没错!
惊悚地看着三位皇子打成一团,从长廊这头打到长廊那头,从长廊里打到长廊外,又从地上打到了屋顶,再从屋顶打到了树梢……明明一开始还是二打一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混战,再后来四皇子哎呀一定被拍了下来,就变成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对一单挑!
那架势,险些没把整个院子给拆了。
众人直接看傻了眼,风中凌乱,全身石化,只有眼珠子会动,哪里还顾得上去劝架……
一转眼的功夫,被拍下来的四皇子大概觉得丢脸,起身拍了拍ρi股,又气冲冲地加入到了混战之中,只是没过多久,就又被拍了下来……如此往复多次,看得皇甫胤桦满脸的老泪纵横。
“都给孤王住手!你们是要造反了不成?!”
一声狮吼,气壮山河!
三人这才意识到这里是父皇的书房,不禁齐齐顿住了身形,相互冷哼了一声,才收回手速度奔到了皇甫胤桦面前。
在他跟前,皇甫长安已经妥妥地跪稳了,弓着身子耷拉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皇甫凤麟这个白痴!
真是验证了那句古话——要是皇兄靠得住,尼玛种猪都会怀孕了!
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四个儿子,皇甫胤桦简直活森森地都要给气笑了!
亏得在这个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要不然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特么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背着他争风吃醋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动手?
一个个胆儿肥的,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
来回在四人身上扫了一眼,皇甫胤桦半眯着眸子,又抬眸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这次倒是没有人敢再抬起头来看好戏,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陛下只要您一句话,小的就立刻自戳双目”的表情!
恼火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自然还是落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感觉到那种被人盯着的胁迫感,皇甫长安鼻子一酸,脸上顿时挂了两条宽面眼泪,不等皇甫胤桦开口,就哭着嗓子认罪。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要罚就罚儿臣吧!”
“罚你?!”皇甫胤桦冷笑一声,“能罚你什么?罚你把自己卸成三块分给他们吗?”
“要是这样能让您消气……那您就切呗……”
皇甫长安特别的委曲求全,不管怎么说,她糟蹋了皇帝老爹的三个儿子是事实,纵然这事儿是皇甫老爹授意在先,纵容在后……但毕竟,这种事儿,不管摊谁身上都受不了。
皇甫老爹这反应已经是相当逆天了,要是哪家的小子敢勾搭她三个姑娘,她非得把丫给阉了不可!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说,皇甫胤桦更来气。
“你还敢顶嘴?!”
皇甫长安扁了扁嘴角,欲哭无泪。
“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父皇您说……该怎么办?”
“哼!”皇甫胤桦瞪了她一眼,见她毫无悔意,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尽管口口声声认错,却没有半分自责的神态,不由得胸闷心堵,“真想一巴掌把你拍回娘胎里!”
见皇甫胤桦是真的动怒了,跪在边上的三人不禁先后开了口。
“父皇,这件事不能怪七弟,是儿臣的错!”
“父皇,此事跟七弟无关,错在儿臣,请父皇责罚!”
“父皇,七弟年纪善幼,懵懂无知……是儿臣明知故犯。”
“你们给孤王闭嘴!”
皇甫胤桦厉声喝了一句,心下又是一阵难过,他这是在为他们痛心,他们倒好,一个个反过来都给皇甫长安这个小魔头说话,一点都不体谅他这个当父皇的苦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眼下他们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真是白养了这三只白眼狼!
院子里寒风凛冽,阳光铺洒在皇甫胤桦的身上,照不暖他那颗拔凉拔凉的心。
“长安,你随孤王进来!”
“儿臣也去!”不等皇甫长安出声,三人急急开口。
“好,”皇甫胤桦冷笑着瞥了三人一眼,却是出人意料地没有拒绝,“你们也进来。”
于是,四个儿子诚惶诚恐地跟着他们的老子进到了屋子里,关上了门。
皇甫长安觉得……就算皇帝老爹现在放只狗来咬他们,她都不回觉得奇怪……
回过身,皇甫胤桦扬起手来,指了指一边的角落,道。
“你们三个,去那边跪着,面对着墙壁,谁要是敢再多说一个字……孤王就打断他的腿!”
“儿臣……遵命。”
从来没见到皇甫胤桦对他们这般疾言厉色,三人心知这回的祸事真的闯大了,多说无益,只能是火上浇油,便一一起身,朝皇甫长安投去了担心的两眼,颇有些地迟疑地走到了角落里,面对墙壁跪成了一排。
见他们如此,皇甫长安的一颗小心肝儿更是悬在了半空……
皇帝老爹虽然平时看着挺不务正业的,可要是真的狠下心来,上官老狐狸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眼下,对亲生儿子尚且如此……那么对她这个捡来的……
嘤嘤嘤,麻麻……窝要挂了!
一脸铁青地坐回到桌子后,皇甫胤桦抬手取了茶盏,凑到嘴边想喝口茶润润嗓子,然而被子里的茶水早就冷了,喝到嘴里很不是滋味。
见到皇甫胤桦蹙起眉头,皇甫长安立刻狗腿地跑上前,取了火炉子上温着的茶汤,倒了一杯热切切地递了过去。
“父皇,喝茶。”
皇甫胤桦接过杯子,却是没那么快消气,喝了两口茶水,就随手放在一边,支起一只手捏了捏生疼的太阳|茓。
见状,皇甫长安又立刻跑上去大献殷勤:“父皇,儿臣帮你揉。”
感觉到太阳|茓上传来舒缓的力道,皇甫胤桦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受用的神情,尔后又立刻严肃了神色,并不打算就此被皇甫长安收买!
他养她养到了这么大,何时见她这般孝顺过?!还不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
要不是他发这通脾气,这一个个儿子,不论是亲生的还是养的,恐怕都不怎么把他这个父皇看在眼里,更别提宫里头的那些规矩了!
皇甫长安年纪小,胡闹惯了便罢,可皇甫无桀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居然也跟着乱来?还有皇甫砚真,平时的冷静淡漠,一碰上皇甫长安就全见鬼了!
说到底,这个江山还是要交到他们手里的,可看看现在……他们这种样子,他真恨不得一个个都塞回去回炉重造!
皇甫长安小心翼翼地帮他捏着太阳|茓,忐忑不安地观察着皇帝老爹的表情,见他只蹙着眉头却不说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别提有多紧张了……
沉默了好一阵,皇甫长安只觉得掌心都捏出了冷汗,才听到皇甫胤桦吐了一口气,道。
“长安,明年三月,你就登基吧。”
“哐啷!”
皇甫长安腿一软,往后撞到了一个架子上,摔坏了一个精致的花瓶。
“父皇……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什么想不开……”皇甫胤桦皱了皱眉头,猛地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得骂了她一句,“乱说什么呢!你存了心要诅咒孤王不成?!”
“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不可能是那个意思……而且皇位这种东西,儿臣本来一点都不稀罕。”
“别跟孤王说稀罕不稀罕,你就是不稀罕也得稀罕!”
被她气得不轻,皇甫胤桦的面色陡然又难看了起来,这就好比他掏了心掏了肺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她却一扭头说看不上眼……这跟打他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眼见着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怒气又腾了起来,皇甫长安猜不透皇帝老爹善变的小心思,抿了抿嘴唇儿,糯糯地道。
“可是……可是……父皇您还在,儿臣怎么敢擅自坐上那个位置,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没有什么可是的!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位置,你倒是嫌弃。只不过,你嫌弃了也没用,这位置注定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你想赖也赖不掉!看看你现在荒唐的样子!要是孤王再这么放任你下去,以后你怎么担当得了大统?就因为孤王还在,可以帮你看着点儿,才让你提早登基,提早学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
啧……这番话,别人说出来倒还有几分说服力,从皇帝老爹的嘴里说出来……那说服力简直为零好吗?!
就他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皇帝,还教她……知不知道神马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老爹您确定把这江山交到她手里,不会给玩没了吗?
动了动嘴皮子,皇甫长安还想说话,皇甫胤桦立刻杀来一记眼刀。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净身出户,要么乖乖的给孤王把这位置坐稳了!”
嘤嘤嘤……不待这么胁迫人的,要是她净身出户,那就一铁耙回到了解放前,那断遍天下袖的宏伟事业就要重新开始了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掐就掐到了她的七寸!
“怎么样?二选一,你挑哪一个?”
见皇甫长安开始犹豫不决,不再像之前那样急着推脱否认,皇甫胤桦半眯起眼睛,一派胜券在握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小丫头色迷心窍,舍不得她的几个好皇兄!
呸呸呸!什么话!他贵为一国之主,什么时候沦落到出卖自己的儿子来威胁人了?!
被逼到了这个境地,皇甫长安委屈至极,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落入了皇帝老爹的圈套,默了一默,面上满是悲愤。
“父皇,您这是铁了心要逼儿臣……抓只鸡来蹬吗?!”
“扑哧!”
听到这话,一直跪在旁边脊背僵硬的皇甫凤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艾玛长安真是太可爱了……抓只鸡来蹬,也亏她想得出来!
那厢,皇甫胤桦险些气得七窍生烟,就差没拿个鸡毛掸子,把皇甫长安压在桌子上揍她的ρi股,眉眼间的神情蓦地一狠,露出几丝狠绝。
“长安啊……既然你这么不听话,就不要怪父皇狠心……”
一闻这苗头不对,皇甫长安赶紧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父皇不要啊!您要是把儿臣赶出宫去,儿臣迟早会饿死的好吗!您忍心吗!”
“哼!”皇甫胤桦可傲娇地甩开了头,压根儿就没看她那种可怜兮兮的小脸儿。
没想到皇帝老爹做得这么绝,皇甫长安一时间也不好应付了,只能先答应下来,用作缓兵之计。
“呜呜呜……儿臣蹬还不行吗?别说是一只鸡,就是一千只,一万只,儿臣也蹬……”
听着她那哭声,虽然很假,但多少还是让人有些不舒坦,好似强迫了良家妇女似的,皇甫胤桦不悦地皱眉,教训道。
“让你当皇帝而已,又不是把你卖到青楼,全天下的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事情,被你嚎得跟什么一样……啧,不过孤王主意已定,你别想跟孤王耍花招!等到了明年三月,孤王就把诏书下了,退位给你,做个太上皇玩玩……”
说到后来,皇甫胤桦严肃的面容上,已情不自禁地悄悄地,兴起了几分笑意。
见状,皇甫长安特别特别地想要糊他一脸的狗血!
特么七拐八弯地说了那么多,这才是皇帝老爹你丫真正的目的吧魂淡?!
还说什么做个太上皇玩玩……就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露骨啊!太上皇也是能玩的吗?!小心玩shi你!
可是悲愤归悲愤,怨念归怨念,皇甫胤桦毕竟是她老子,现在又是他的顶头上司,得罪了这座大靠山,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咽……
等了一阵,见皇甫长安没再忤逆自己,皇甫胤桦便当她是默认了,心情忽然舒爽了许多,一抬眸,见到角落里跪着的几个儿子,才又倏地的变了脸色……刚才只顾着趁机坑长安,倒是把正经事给忘了。
念及此,皇甫胤桦立时又拉下脸来,毫不犹豫地扬手一挥。
“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也过去跪着吧!”
“哈?!儿臣……也要跪?!”
莫非这才是真正的惩罚?那刚才说的那些……算个蛋啊坑爷爷的!
“你不跪谁跪?”皇甫胤桦一脸理所当然,“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会长记性!现在好了,自家的兄弟祸害完了,有什么新的打算吗?是不是准备去祸害别人家的少爷了?说起来,当初真应该把你送到紫宸或者天启去,等你在那边蹦跶个几年,估计就亡国了……”
皇甫长安垂着头,不知道皇帝老爹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损他,不过琢磨这个意思,似乎还有些转机。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即便弱弱地试探了一句。
“现在送儿臣去紫宸……也还来得及啊……”
话音未落,跪在角落里的三兄弟齐齐回头:“不行!”
就她那点儿小心思,他们能看不透吗?不就是念在紫宸有个南宫璃月在,还想丢下夜郎的烂摊子不管,跑去紫宸私奔……哼,要走,就先踩过他们的尸体再说!
闻言,皇甫胤桦提起眉梢努了努嘴,拍着皇甫长安的肩膀似乎极有感触地感叹了一句。
“风流债啊风流债,欠下了一次,就一辈子都还不清了……长安啊,听父皇一句劝,人生得意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啊不对,是欠债肉偿天经地义,啊也不是……算了,你还是去跪着吧,看着你这张脸,孤王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个人。”
导演!来桶狗血!劳资要泼醒这只妖孽!
一直看着皇甫长安走到角落里跪下了,皇甫胤桦才起身出门,临走还不忘嘱咐一句。
“别把孤王的话当成耳边风,跪到站不起来为止,否则……就去跪祠堂!”
泥煤啊……死丫就是成心玩他们的!这个后爹!特么他们几个都是捡来的吧!
四个人默默地缩在角落里,虽然心里都极度地不平衡,但到底还是没有违抗圣令,乖乖地跪着,只不过听了皇甫胤桦那番耸人听闻的话,除了皇甫长安是憋屈之外,其余几人多少还是有些震精的!
他们只知道父皇宠着长安,将她立为了太子,先不说长安是女儿身,就以长安之前的那模样,要当上国君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只当是父皇推出了长安使了个障眼法。
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长安当继承人,甚至不顾她是女儿之身,也要将这皇位让给她……
嘤嘤嘤,她才是亲生的,他们都是后娘养的!
今日父皇当着他们的面说这番话,显然就是有意让他们知道,皇甫长安的储君之位是不可撼动的,不管是谁,都别再妄想那个位置,与其到头来输个一败涂地,不如趁早死了那条心!
这样的做法,倘若放在以前,他们肯定是要心生怨恨,颇有不甘的。
可是现在,父皇放到这个时候跟他们摊牌……别说是皇位,只要全天下最好的宝贝,他们都要弄到手给长安送去!
区区一个皇位,就如父皇所言,注定是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思量了一番,皇甫凤麟本来就对这个位置没那么在乎,皇甫砚真对权势也没有太大的热忱,暗中培植势力也不过是为了保全他和母妃的安宁,剩下来……似乎就只有皇甫无桀对那个位置颇为眼红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皇甫无桀受到了来自右侧的四道狐疑目光,依稀还夹杂着先前没化解开的敌意。
皇甫无桀心知多说无益,便也没开口解释,只淡淡一笑。
“长安要什么,我都会给她。”
皇甫砚真拉长的眉尾,显然是不相信:“大皇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商量了?”
皇甫无桀敛眉:“这是我欠她的。”
皇甫砚真眸光微烁,只当他说的是那一箭的事情,却不知道,皇甫无桀指的是他欠长安的一个人情。
皇甫凤麟听他们两人说了几句话,却不见得皇甫长安有反应,不免觉得奇怪,爬过去轻轻推了她一把:“七弟,你该不会是跪着睡着了吧?”
却不料,这一推,皇甫长安就一头栽了下去。
“长安!”三人惊呼一声。
皇甫无桀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却见她紧闭着眼睛,面色苍白。
皇甫凤麟无意间瞅见了皇甫长安的衣摆上沾着的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叫:“啊!长安流血了!”
皇甫砚真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看出来那染血的裙摆是先前皇甫长安压着坐的位置,清丽的双眸微微一烁,当即明白了什么,虽然算着日子不太对,但也就差了那么两三天。
脱下外套披在了皇甫长安身上,皇甫砚真跟皇甫无桀交换了一下眼色,已然知晓长安这是来葵水了。
只有皇甫凤麟那个白痴,还忙不迭地跑出去,要叫太医。
“来人!快来人!传太——!”
“别传了……蠢货!”
皇甫砚真忍不住骂了一句,捂着皇甫凤麟的嘴巴把他拉了回来。
皇甫凤麟瞪大了眼睛,被皇甫砚真一个白眼瞟过来,就是再蠢也该清醒了……当即抿紧了双唇不再吭一个字。
皇甫砚真放开他,关键时刻却没跟皇甫无桀争风吃醋,只留下一句。
“大皇兄你先抱长安回寝宫,我去跟父皇禀报一下!”
“嗯!”
皇甫无桀点了点头,一直等皇甫砚真走得没影儿了,才恍然察觉过来,有些不对劲……靠!什么时候轮到他指挥他这个大哥了,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之主,不对,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正宫!
抱着皇甫长安回到了寝宫,皇甫凤麟也不甘示后,立刻伸手解了她的脏衣服,要帮她换身干净的衣裳,然而才一脱了外套,就看到了她脖子上隐约可见的吻痕。
两人抬眸对视了一眼,眸中齐齐闪过狠佞之色!
果然!
扒下皇甫长安的衣服,只见她全身上下布满了红痕……非常的,非常的,非常……触目惊心!
除非皇甫长安出去偷吃!不然,现在在宫里头,能把皇甫长安搞成这样的,除了那个比女人还妖艳的男人,还能有谁?!
宫疏影……这个该死的家伙!
居然,居然对皇甫长安下这样的狠口……简直太过分了!他们都还没尝试过呢!
皇甫砚真后一脚推门进来,见到了床上那副虽然有些“残酷”但依旧香艳无比的画面,即便狠狠捶了一下门框,“砰”的一声,摔门又走了出去!
“二弟!”
皇甫无桀是知道皇甫砚真脾气的,不禁交待了皇甫凤麟两句,急忙追了上去。
尽管他也很想弄死那个男人,但是现在……长安即将大婚,闹出什么事来很难收拾。
☆、37、防火防盗防二弟!
皇甫砚真走得极,皇甫无桀追了好一阵才追上他,赶紧拉住了他手臂劝阻:“现不是闹事时候,你要对付他,等过了大婚也不迟。”
“哼,”皇甫砚真寒着脸,抬手拂开皇甫无桀手,冷然到,“把长安弄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忍得到那个时候?”
“二弟!”皇甫无桀抓得紧了。
皇甫砚真抬眸,直视着他,目光沉沉,冷若冰霜:“难道大皇兄不想教训他吗?”
“当然想……”
皇甫无桀敛眉,心道,我不仅想教训他,还想连你一块也教训了!
“那就行了。”皇甫砚真没再挣开手,任由皇甫无桀拽着自己手臂,自己拽着他,步地往前走,“你跟我一起来,帮个忙。”
“好……”皇甫无桀下意识地应声,话音还没落下,便就陡然回过神来,“不行,你跟我回去。”
见他烦得紧,皇甫砚真不免顿住脚步,眸色微微一狠,冷笑道:“大皇兄放心,我自有分寸,闹不出什么大事,就是让他吃点儿苦头而已。”
皇甫无桀将信将疑:“你打算怎么做?”
皇甫砚真又是淡淡一哂:“等下,你就知道了。”
于是……大皇兄成功地被拖上了贼船。
从太子爷荡床上下来,宫疏影今天心情却是好到了极点,无论看什么都是那么美妙,就连花园里开着那一簇簇掬花儿,都似乎弥漫着香甜味道……就连看到了那两枚极具威胁性情敌,都淡化了平素敌意,主动迎上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大殿下,二殿下,你们是来找太子吗?真不巧,太子一大早就被陛下召走了。”
对上那张笑逐颜开脸,皇甫砚真纵然有种将其撕成碎片冲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恶意,只透露着淡淡敌意,就如平时那般,冷眼相看。
“那七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二殿下若是想找太子,不如直接去陛下那儿找好。”私底下,没有别人场合,宫疏影是绝对不会自称“奴才”,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就气势上矮了对方一截!
“那好……”
皇甫砚真垂眸,转身便要走嫡策TxT下载。
皇甫无桀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笑道:“七弟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可见父皇是有要事交待,反正我们来找七弟是要东西,她回不回来都不重要,只要到时候知会一声便可。”
“说也是。”皇甫砚真微微点头,又道,“可是除了七弟,有谁知道那东西埋哪里吗?”
看着跟前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什么,宫疏影微蹙眉头略有不解,正要开口询问。
“嗨,可算赶上了……”园子口,小昭子叫嚷着匆匆赶了进来,似乎跑得有些急,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等到了几人面前险些一口气没喘过来,缓了好一阵,才继续道。
“大殿下,二殿下,你们来得可真准时啊!太子爷现还陛下书房里,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就让奴才先回来,把那坛酒给您二位挖出来。”
听了这话,宫疏影才算明白过来,大抵是皇甫长安先前跟他们约好了品酒,只是被陛下召走,才没能碰上头。
不过,宫疏影还是有些狐疑:“什么酒这般奇异,非要这时候挖?”
“嘿,宫公子你还别说,这坛花酒可是太子爷亲手酿,不但要掐着时刻挖出来,还得半个时辰内喝了,不然那香味儿散了,可就白费了这一番心思。”
小昭子跟着皇甫长安久了,早已练就了一张城墙般厚脸皮,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那叫一个顺溜。
没办法,他也是被逼,二殿下吩咐了他这么说,他可不能忤逆他……若是四皇子,他还得四皇子和宫公子之间掂量下,可二殿下,别说他不敢招惹,连太子爷都不见得敢大声跟他说话有木有?!
小昭子这么一说,再加上那两人煞有其事模样,宫疏影不及多想,便就信了。
不仅信了,还乖乖地往里头跳。
不仅往里头跳,还非要不懂装懂,贻笑大方。
“原来太子昨夜里跟我提就是这坛子酒,还神神秘秘地,说是到了时候才告诉我,给我一个惊喜……”
闻言,三个人表情齐齐一僵,破出了细微裂缝。
小昭子:宫公子您这谎扯……真不要脸,笑尿了好吗!
皇甫无桀:果然是东宫里出来,这脸皮厚得都可以兜起来打酱油了,分明是自己想蹭酒,见着长安不就编出那样话刺激人,亏得这桩子事儿是二弟杜撰出来,不然……还真叫他们怄气!
皇甫砚真冷冷一笑,目光随着冰封了三寸,他关心倒不是宫疏影那儿卖弄自己有多受宠……而是“昨夜里”这三个字!哼,他还敢提昨夜?!看他不嫩死丫!
一行人走到亭子里坐下,宫人们早边上准备了火炉,坐软垫上倒也不觉得冷。
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小昭子就取了那坛子酒过来,放炉子上温了一阵,继而才捧到桌子上打开。
解封一刹那,香气立刻溢了出来,飘满了整个园子。
小昭子抱着酒坛子先是倒进了酒壶,再一杯一杯,倒了碗口大而深度浅白玉盏里,只见得被染得有些碧透酒水中,深深浅浅地漂荡着淡紫色花瓣,是种不知名奇花异草,散发着一股醉人馨香。
“大殿下……二殿下……宫公子……”
小昭子毕恭毕敬地将瓷碗端到了各人面前,尔后垂眸站了一边,袖子下,指尖因着干了坏事,忍不住微微轻颤荷香田园TxT下载。
皇甫无桀和皇甫砚真私下里对了一眼,又是你来我往几句应和,说话间,便把一盏酒水仰头饮。
宫疏影见自己不被搭理,倒也不觉得失落,自顾自坐边上,闲情逸致地品着。
看着他举杯凑到嘴边,缓缓地将酒水啜入喉中……
皇甫无桀只觉得心头咯噔了一下,他喝了,他真喝了!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只怕也会中了圈套……哪怕这是皇甫砚真故技重施,可依然还是防不胜防好吗!
默默地侧头看了眼皇甫砚真,冰霜般面容上,是胜券握表情……真可怕!
待宫疏影把一盏酒水喝了个见底,还要伸手去倒酒,却被皇甫砚真一把按了酒瓶上:“不用再喝了,已经够了。”
宫疏影抬眸,瞅见那张锐冷面庞,冷漠双眸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嘲讽。
电石火光间,宫疏影也不是蠢货,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靠!你们合起来算计我?!”
小昭子即刻把脑袋埋得低了。
皇甫无桀握着拳头凑到嘴边,假意咳嗽了一声,侧头看向旁边。
唯有皇甫砚真,从清清冷冷神情中冲破了压抑许久恼怒,嘴角却还是笑着,只是那笑看起来并无半分暖意,反而叫人心惊胆战,如坠寒潭。
“想知道,你刚才喝那杯酒水里面,下了什么药吗?”
凤眸微眯,宫疏影只觉得心头铃声大作,有种极度不好预感:“你给我喝了什么?!”
皇甫砚真清启薄唇,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说到后,连眼角都笑,似乎非常解气:“那种药名字,叫做‘冰火半日欢’。”
一听这名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宫疏影脸色一白,皇甫无桀率先问道:“那又是什么?到底是个什么药性?”
听到这话,宫疏影险些暴走……泥煤啊!不是联合起来坑他吗?!连那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骗他喝下,大殿下您智商是不是也给狗啃了?就不怕到时候皇甫砚真反过来阴你一把?!
“冰火半日欢,这名字取得很好,”皇甫砚真幽幽一笑,解释道,“顾名思义,就是吃了这个药之后,会欲火焚身半日,然后,冰封三尺……三个月。”
说得再直白一点,那就是硬半天,然后软上三个月!
泥垢!好毒药!
“呕——”宫疏影瞬间白了脸色,扑倒一边撑着柱子试图把那杯酒水给吐出来。
“没用,”皇甫砚真慢条斯理地拾起酒瓶轻轻晃了晃,一寸寸地捏碎宫疏影希冀,“这药药性很烈,入喉即化,现该是药性起来……有没有觉得身子开始烧了?”
他手里那个酒瓶,经过特别改造,瓶盖上有一个小暗格,等倒完了前面两杯酒,倒第三杯之前,直要轻轻一按,里面经过兑水药粉就能落到瓶子里,跟原先酒水混一起……而宫疏影喝那杯酒,正是加了药。
宫疏影目光一狠,回过头来怒瞪了一眼,一甩手就要走开……消火去!
身后,皇甫砚真声音阴魂不散:“对了,别想着找七弟,七弟今日不方便,你……懂嫡女傻妃,王爷勾勾缠TxT下载。”
艹!皇甫砚真这个蛇蝎美人,真想把他一脚踩进土里拔都拔不出来!
亭子里,坐另一边皇甫无桀听着那话,都觉得有些狠了……哪怕他是同谋,也不禁心生后怕:“二弟,你哪里搞来这么些……这么些稀奇古怪东西?”
皇甫砚真也不隐瞒,抬眸瞟了眼皇甫无桀,淡笑道:“长安药房里见到,觉得好用,就随手顺了一些。”
原来……罪魁祸首,还是皇甫长安?!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甫砚真一早就拿了那种药,到底是何居心?!
皇甫无桀被他那意味莫名目光看得有些冷汗涔涔……他今天会用这种药来折腾别人,难保哪一天,不会用来折磨自己!
艾玛……为了鸟儿性福,一定要远离二殿下,远离二殿下!
不行,他也要去弄几包来……防火防盗,防二弟!
等皇甫长安回到了东宫,宫疏影已经冷水里泡得嘴唇都发紫了,欲火神马,兽血神马,都已经灭得差不多了。
对于宫疏影来说,比起后三个月禁欲期,这点小折磨根本算不了什么!
要是三个月没肉吃,没有浇灌,没有滋润……他这朵美艳动人花儿会枯萎好吗?!
所以,一听到皇甫长安回来,宫疏影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去,把后希望寄托了皇甫长安身上:“小甜甜……救命!”
皇甫长安抬眸,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还活着吗?”
宫疏影哭得花枝乱:“你要是不救我,就真离shi不远了……”
皇甫长安挑眉,不明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大早上不还是好吗?怎么本宫出了趟门回来,就变得神神叨叨了?”
皇甫砚真作为主谋,肯定不会主动跟皇甫长安坦白,皇甫无桀分明是被拉下水,不可能会说,小昭子怕都怕死了,哪里敢自己往枪口上去撞……所以,皇甫长安倒现,还不知道宫疏影被人合伙给坑了事情。
宫疏影哭得梨花带雨:“你好皇兄……给我下了冰火半日欢……”
“噗——”
那么阴损药,她本来是捣鼓出来捉弄人,看谁不顺眼就来上一小包,再趾高气扬人都得乖乖跟她装孙子!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中招竟然会是自己男宠,这……
“你活该!”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蹦出来这么一句,宫疏影立时愣住了:“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皇甫长安耸了耸肩膀,作无奈状:“别嚎了,跟本宫嚎也没用,那玩意儿没解药……”
“我不信!”
“有也不给你。”
“……!”麻麻,窝再也不会爱了!心死成灰!肝肠寸断!
过了几日,天气愈发寒冷了,皇宫里气氛却是越来越热闹了,为了迎接太子爷和大殿下大婚,整个无欢宫都是张灯结彩,挂满了大红色锦缎和灯笼,看起来似乎还有种迎年感觉我是木匠皇帝全文阅。
大婚前一天,皇甫长安特地去了一趟镜湖,走到原先她跟上官婧遥起了争执地方,撒了些白掬花花瓣,算是为这个身体原主人悼念。
她还记得,刚穿越过来那阵子,天气比这还冷,镜湖里都结了一层冰。
落到水里呆得稍微久一点,就算不淹死也要给冻死了,那个小贱蹄子却生得一副狠心,就那样把她推下了水,还用棍子顶她脑袋……
哼,比心狠手辣神马,真想试试吗?
上官婧遥,你好日子到头了。
大婚当日,整个皇宫里人来人往,忙碌而又井然有序地安排着各种事宜,为了给人助兴,宫里照例从西京馆请来全皇城有声名花旦,戏台上唱着花好月圆“凤求凰”,唱词婉转,笑颜含羞,旖旎歌声远远地传遍了大半个皇宫。
不仅是皇宫,破军府和上官府,还有为了皇甫无桀大婚建桀王府,都是一样热闹纷呈。
尤其是被封了王赏了封地皇甫无桀,宅,美人,封号……一夜间全部都集齐了,差不多都可以召唤神龙了,自然是喜气洋洋。
前来拜贺来宾一个个喜上眉梢,仿佛成亲人是自己似,不过才片刻功夫,宽敞厅堂里就坐满了王公贵族,满堂人声鼎沸,先前还十分寂寞如雪王府,这一天热闹到了顶峰。
“恭喜桀王贺喜桀王!所谓佳偶天成,说就是桀王和上官郡主了!今日这喜酒,方某可是要贪杯了……”着常服官员携家带眷地走过来,笑盈盈地抱拳作揖,朝一身大红喜服郎恭贺。
“多谢方御史,本王定当奉陪。”
皇甫无桀微微颔首答礼,俊朗深邃眉目间掩不住是喜色,一双英挺剑眉缓和了几分锐利,透露出几分平日里难有温和,嘴角亦是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些许。
只不过,他高兴却不是因为要把上官婧遥娶进门,而是皇甫长安说……
今晚洞房,她会来好好闹上一闹。
这意味着什么?
七弟终究还是个孩子,玩性大,心思单纯……她以为她来闹了之后,还能走开吗?
如果说,今天以前,他还不能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心意,还找着各种理由搪塞掩饰。可是今日他穿上了这身喜服,站王府大门迎接着来客,抬眸远望长街那头时——
他从来都不曾有过那么强烈,迫切地希望着,坐花轿里面准备嫁给他,跟他拜堂成亲那个女人……是皇甫长安。
这也是第一次,他正视了自己内心,正视了心里面简单而又炽热那抹悸动。
可惜,花轿里那个人不是长安,所以拜堂神马……显然不会有!
敲锣打鼓喜乐声隔着几条街道远远地飘了过来,大红喜服衣角随之轻轻一摆,男人侧过身,目光循声而望。
镶金丝绣龙纹袖子底下,一只手轻轻捏着拳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透着些微遗憾。
为什么长安会是他七弟?是夜郎王朝不可撼动太子爷?哪怕他可以娶到天下任何一个女子,却也无法跟长安行那为甜蜜跪拜之礼……甚者,他甚至都不能像一般男女那般,独占着她一个人美好。
念及此,俊酷眉峰间不由得又染上了几分冰冷超级宠兽系统全文阅。
绵延百米送亲队伍犹如火红色长龙般街道上缓缓穿梭,阵仗极为豪奢大气,覆满了交错着两条大街,街边围满了艳羡不已行人看客,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场全皇城盛大婚嫁。
一个是嫁桀王,一个是嫁断袖太子,一个是琼瑶仙境,一个是火山炼狱。
你说,都是嫁人……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众人一边艳羡着上官郡主好福气,一边,又忍不住哀叹破军府三小姐悲惨命运。殊不知,表面上看起来越风光,摔下去时候……就会越惨!
“来了来了!娘子来喽!”
早早守大门外小童兴奋地领着送嫁队伍奔过来报信,噼里啪啦爆竹声即时石阶上炸开,飞舞着漫天红色炮衣,王府大门处一下子变得聒噪而热闹。
皇甫无桀低眸稍微整了整衣着,收敛神色领着众人迎向花嫁。
“起礼,停轿——”
皇宫中,小昭子捏着他那独有嗓子,几乎是同一时刻,喊了相同话。
皇甫长安笑吟吟地迎了上去,从轿子里接下了娘子,不管怎么说,雪嬛姐姐嫁给她这个“断袖太子”多少还是坏了名誉,她不能给雪嬛姐姐“性福”,别方面理当做得周到些,才能不叫旁人看轻了雪嬛姐姐。
一路将娘子带进了房,皇甫长安笑着逗趣了几句,才走出门,招招手唤来了李青驰。
“接下来,你就这院子守着吧。”
李青驰俊脸微青,哪能不明白她意思:“我又不是紫衣卫,没理由守着这个破院子!你让我外头守着太子妃,就不担心旁人造谣生事吗?!”
听他这么说,皇甫长安只道他是担心谣言问题,不由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你放心,进了东宫,就都是本宫人,没有谁会瞎嚼舌根……这么好机会,本宫都给你准备妥帖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辜负了本宫一番苦心啊!”
越往下听,李青驰脸色就越难看,几乎有些恼火地拍掉了她手,却又不知道到底是恼火什么。
“哼,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说着,即便甩袖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
看着他倨傲背影,皇甫长安摇了摇头,想着明明自己是一番好心,他却偏不肯理会,还当这是她挑衅他自尊……真是不懂得她良苦用心,她明明那么善良,温油,体贴入微。
喝着喜酒,天色很就暗了下来,皇甫长安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换了身衣服悄悄出了皇宫。
虽然不太忍心让雪嬛姐姐独守空房,可……谁要她是个断袖呢?
要真把那洞房给入了,啧,到时候还不得有数不清莺莺燕燕赶着要嫁给她?到时候她拿神马伺候她们?!
等皇甫长安到了桀王府,夜色已经有些深了,再加上冬日气候寒凉,酒宴并没有摆到太晚,宾客们陆陆续续就告辞了。
皇甫无桀回到屋子里喝着醒酒茶,却没有直接去房。
“叩叩,叩叩叩!”
门板有规律地敲了几下,皇甫无桀顿而一喜,勾起眉梢起身去开门,一抬眼,见到却不是皇甫长安,而是……
上官无夜?血嫁,神秘邪君温柔章节!
“你……”
见他讶异,上官无夜倒是不怎么意,只低声解释了一句:“是太子让我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皇甫长安特地把他叫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皇甫无桀惊奇了。
这……什么情况?!皇甫长安怎么又跟上官无夜勾搭上了?!这家伙究竟是敌是友?她也不提前告知一下,是想玩心跳吗?!
不过,长安这么安排了,他也只能按着她说,将上官无夜迎进了门。
等了一阵,还不见皇甫长安过来,两人坐屋子里闷得慌,但一时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还是这种撕破了面具尴尬情况下。
沉默了半晌,却是上官无夜先开口。
听口吻,似乎有些犹豫:“大殿下……不,现应该叫你桀王……你对婧瑶她,有几分真心?”
“真心?”到了这个时候,皇甫无桀也不用隐瞒什么,哂笑了两声,道,“半分也没。”
“呵……”
闻得此言,上官无夜却像是松了口气似,又觉得理所当然,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想也是,像你这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婧瑶那种女人……有一件事,想必你还蒙鼓里吧?”
皇甫无桀眯了眯眼睛,似乎考虑他话里面含义,他不笨,有些东西不用挑明,只要给点暗示就能明白。
“你是想说……婧瑶肚子里野种,其实是你吗?”
上官无夜微微一愣,不曾想皇甫无桀竟然早就知道了,私底下,不免佩服起他忍耐力来。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能忍到现?这种事情,怕是摊任何男人头上,都是无法容忍吧?”
皇甫无桀也不隐瞒,笑道:“是七弟意思,她让我把婧瑶交给她处置,那孩子记仇得很,上回婧瑶把她推倒镜湖里事,到现都没忘记。”
“本宫好像听到有人背后说本宫坏话了……”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门外传了进来,屋子里两人即刻起身,迎上去开了门。
“怎么来得这么晚?”
“唔,去准备了一样东西……”皇甫长安提了提手里食盒,把它交到了上官无夜手里,“喏,拿着!里面放着一碗药,当心些,别给洒了!”
皇甫无桀垂眸瞟了一眼,问道:“你又准备了什么药?”
自从被皇甫砚真坑了一次,又看着宫疏影被坑了一次之后,皇甫无桀就对皇甫长安手里头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心存忌惮。
皇甫长安瞄了眼上官无夜,脸上带着浅笑,可是眸光却刹那闪过了一丝寒冰。
“打胎药。”
她说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跟她比什么都可以,比腰细,比胸肌,就是不要比狠毒。招惹了她,一定会爽得很蚀骨,此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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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我是霸王你是弓(票子呢)
布满了大红喜色的新房里,上官婧遥还披着红盖头坐在床上,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许。
也许她是有些贪心的,上官无夜她也爱,皇甫无桀她也爱,如果可以同时拥有这两个男人,她恐怕连做梦都会笑出来……可是,依着父侯的意思,她只能选其中一个,并且这选择的权利,还不是在她的手里。
想到这儿,上官婧遥不免有些心烦意乱,伸手摸了摸微隆的小腹,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已经过了头三个月,按照娘亲的说法,是可以行房事的。
就算她不能长久地得到那两个男人,能求个鱼水之欢,倒也不算太亏,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除了妓子,一生都只能有一个男人。
上官无夜让她享受到了人生之中最美妙的滋味,叫她欲罢不能,此番离了那侯府她竟是有些不舍得的,不知道无桀哥哥的那活儿厉害不厉害……是不是一样的叫人欲仙欲死,神魂颠倒?
想着想着,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皇甫无桀那张俊酷的面庞,深邃的眸子,雕刻般精致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轮廓,再加上颀长而健硕的体魄,完美得无懈可击,称得上是皇城里所有少女少妇的春闺梦里人……能和这样的男人肌肤相亲,水|乳一交融,光是用想的……都让人觉得无比的酥软**。
大红色的喜帕下,上官婧遥微垂着头,脸颊染上了绯红的火热,听着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不禁微微攥起了五指,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侯府随嫁而来的两名贴身侍婢候在新房外头,在皇甫长安来之前,就已经被人调了包,收拾得一干二净。
见到皇甫长安几人走来,侍女迎上前,率先唤了一声:“奴婢见过王爷。”
听到这声叫唤,上官婧遥的心跳蓦地快了起来,脸颊愈发的绯红一片。
皇甫长安慢悠悠地走上前,同那女婢对了下视线,尔后转身同上官无夜和皇甫无桀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在外头候着。
她很好奇啊……等一下进了屋子,上官婧遥见到自己的“夫君”是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哦呵呵!想起来就觉得很有趣,会不会把脸上扑的那层厚厚的粉给吓下来哦?嘿,最好吓shi她!竟然敢觊觎她的男人?不活森森地扒她一层皮下来,都对不起被那小贱蹄子意淫了千百遍的大皇兄!
“吱呀——”
推开门,皇甫长安款步迈了进去,优哉游哉地走到了床头,拿起一边的挑杆,凑到喜帕底下,没有直接去挑喜帕,反而对着她的小腹,轻轻的戳了一下,笑着道。
“怀着别人的野种嫁给大皇兄……上官婧遥,你真不要脸!”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婧遥只觉脑中轰然一声炸了开来,想也不想就一把扯下喜帕,睁大的眼眸看向皇甫长安,满脸的震惊。
“皇甫长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长安半眯起眼睛,对于上官婧遥脱口而出的称呼十分不悦:“皇甫长安也是你能叫的?看来你们上官一家,当真是没把我皇甫氏族看在眼里……”
眼见着皇甫长安倾身靠了过来,上官婧遥不由得急急往后退去,开口就要叫人。
“来人啊!快来人……有刺客!”
“刺客?”看到上官婧遥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作势便要刺来,皇甫长安眸色微微一暗,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笑道,“这个地方,你是不是很想捅下去?呵,只不过你没这个机会了,要是本宫受了半点伤,你就别想活到明天。”
上官婧遥使劲挣扎了一番,她习过武,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然而眼下却怎么也挣不开皇甫长安的禁锢,感觉到身上的力道逐渐软了下来,不由得脸色煞白。
“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
“就在刚刚进来的时候,不过这软骨香无色无味,你闻不到也是应该……”皇甫长安幽幽一笑,尔后陡然转开了匕首的方向,将其紧紧贴在了上官婧遥光滑的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
“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我?这里是在王府!无桀哥哥很快就会过来的,要是让他撞见你伤了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门外,上官无夜抬眸瞥了眼一脸阴郁的皇甫无桀,低声揶揄:“婧瑶喊你呢,还不快进去。”
“切!”
皇甫无桀撇了撇嘴角,深邃的眸子更暗了几分。
放在以前,上官婧遥随便怎么说他都可以当成耳边风权当没听到,可是现在……听到她在皇甫长安面前嚷嚷着这些有的没的,皇甫无桀就莫名地恼火,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拔了她的舌头!
见她死到临头还这样嚣张,半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皇甫长安勾了勾她那恶劣的嘴角,笑着将匕首一寸寸地往下移,堪堪抵在了上官婧遥微凸的小腹上,挑着眉玩弄。
“本宫为什么不敢动你?反正你怀的是野种,本宫只不过是在帮大皇兄清理门户而已,要是弄死了这个小杂种,大皇兄只会感激本宫,哪里还舍得怪罪本宫?”
“你敢动我的孩子?!啊——!”
感觉到小腹一阵轻微的刺痛,上官婧遥立刻惊叫了一声,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往后又退开了半步,苍白的脸上已见几分惊恐,却还是厉着一双杏眼,憎恨地瞪着她。
“你既然知道他不是无桀哥哥的孩子,就该知道他是谁的!你若是敢伤了我的孩子,无夜肯定会找你血债血偿的!”
门外,陡然被点到名的某人倏地就黑了脸色。
皇甫无桀却是微弯嘴角,报复似的,淡笑着睨了他一眼,反讽道:“那可是你的孩子,你不快些去救他们呣子?”
“是她勾引我在先,又擅自怀上了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官无夜冷冷地撇清关系,不屑地嗤了一声。
皇甫无桀提起眉梢,暗叹了一句:“还真是冷血啊,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你的骨血……”
上官无夜神情酷寒,眸色幽寂,抬手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浓郁的深情和冷漠的绝情交织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诞。
“这一生,我只认她的孩子……别人的,生与不生,是死是活,那都是她们自己的事,若谁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半分的真情实意,呵,都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她……?”皇甫无桀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汇,陡然间看向上官无夜的视线就掺上了几许防备。
看他这样紧张,上官无夜又是一哂:“放心,我可不是断袖……”
上官无夜还不知道皇甫长安是女儿身,所以才有这么一说,瞅着皇甫无桀的眼神,多少也透着点儿异样的味道。
皇甫无桀被他看得有些恼怒,却又不能跟他摊明,捏了捏袖子下的拳头,到底还是侧开了脑袋继续听墙角。
都到了这份上,上官婧瑶还那般自视甚高,皇甫长安瞥了瞥嘴角,不由觉得有些无趣。她本以为上官老狐狸教出来的女儿,多少有几分脑子,可是眼前这个丫头,小聪明倒不少,可惜到底还是嫩了一点,被捧在手心里久了,大概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
一扬手,锋利的匕首贴着那张美艳的脸蛋倏然划过,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割下了几缕青丝,冰冷的刀锋上,随之沾染了几分殷红的血迹。
“别过来!你别过来……你要是动了我,你要是动了我……”
上官婧遥捂着被划伤的脸,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床的角落里,在皇甫长安出手之后,终于开始感觉到了那股从脚底开始蔓延的森寒和恐惧。
皇甫长安没有再追上去,抓起她遗落下来的喜帕擦拭着手里的匕首,闻言淡淡一哂,反问道。
“本宫要是动了你,又如何?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本宫把你卸下了一层皮,都不会有人知道。”
“皇甫长安你这个疯子……你不就是想跟我抢无桀吗?你死心吧!就算你杀了我,无桀也不可能会要你的!”
上官婧遥又怕又恨,对皇甫长安积压已久的怨恨在这一刻脆弱的心防下彻底崩塌,慌不择言地激怒对方。
皇甫长安却并不生气,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似的,转过头对着门口喊了两声。
“大皇兄,上官无夜……你们可以进来了。”
门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对皇甫长安的恶趣味有些吐槽无力,然而私底下,却也觉得快慰。
他们本是天底下最为骄傲的男人,有着不容任何人侮辱的自尊心,可是上官婧遥这个自私而又淫荡的蠢女人,却妄图将他们两人玩弄于掌心……既然她都不曾顾及他们的颜面,他们又何须对她心存怜悯,手下留情?
“吱呀”一声,房门被再次打开,随着漏尽屋子的一阵寒风,先后走进来两道高大的身影。
床头,抱着刺痛的脸缩成了一团的上官婧遥,在见到那两人之后,瞬间瞪大了眸子,狼狈的脸上全然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你们、你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在外面?你们和皇甫长安……是一起的?!”
“嘿,还不算太蠢嘛,没枉费本宫的一番心思。”
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皇甫长安回头身来,勾起嘴角的瞬间,匕首便脱手而出,笔直地刺向了上官婧遥。
“啊——!不要!”
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上官婧遥已无力躲避,一张擦了胭脂的脸却惨白成一片。
然而,匕首却没有伤到她半分,只是擦着她的头顶,深深地扎进了墙壁中。
皇甫长安笑得邪恶,她的好心只留给那些纯洁的小掬花们,至于像上官婧遥这样的绿茶婊,只会勾起她蛰伏在阴暗中的蹂躏的**,嫩死她一千次,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怜惜和内疚。
“你放心,本宫不会杀了你,本宫会让你活得好好的,一辈子……都活在地狱中。”
说着,皇甫长安对上官无夜招了招爪子,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小夜,你来,把那碗‘打胎药’,给她喂下去。”
上官无夜被皇甫长安的一个“小夜”叫得毛骨悚然,正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下一秒就听到她说了那样的话,不免又是一阵脊背发寒。
竟然要他亲手喂?!真狠……皇甫长安真尼玛是禽兽啊禽兽!
听到了“打胎药”那三个刻意加重的字节,上官婧遥死死瞪着眼睛,双手护着小腹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看着上官无夜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瓶子,一步步地走进……那种感觉,就像是从悬崖上坠入了深渊,她想要挣扎,喉咙却仿佛被什么紧紧扼制住,就连发声都显得那么的困难。
“不……不要!无夜!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要啊,我不要喝……”
拼着最后的力气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却敌不过上官无夜强硬的手腕,感觉到嘴中传来的苦涩,上官婧遥气得脸色发青,目光怨毒地瞪着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咕——”
皇甫长安双手抱胸,神态淡漠,恍若未闻。
“从你心狠手辣地推本宫下水那一刻开始,就该知道善恶有报,本宫不过是替天行道,把你施加给本宫的痛苦还给你而已,顺便收点儿利息什么的……说起来,你应该感激本宫,留着你蹦跶了这么久,捱到现在才算账。”
“咳咳咳……”
上官婧遥一边骂着,一边呛了好几口水,咳了一阵才终于慌了,忙不迭地向上官无夜求饶。
“无夜,你不能这么对我,不管怎么样,我帮你在父侯面前说尽了好话……你难道忘了,上回父侯要赶你出府,是我在父侯门外跪了一晚上,父侯才肯留你下来的吗?”
上官无夜冷冷一笑,不为所动。
“是啊,然后你就一杯药酒把我拐上了床,还要让我当你的禁脔,心情好的时候就逗弄逗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甩我巴掌……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这辈子最恨别人打我的脸了……”
说着,手下的力道更狠了三分,上官婧遥抵挡不住,被灌下了好几口苦涩的药汤。
可是,她还不想死……
求救的目光越过上官无夜的肩头,狼狈的望向皇甫无桀。
“无桀哥哥,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就算孩子不是你的,也要看看皇后娘娘一手将你养大的情分啊!”
“皇后?”皇甫无桀冷漠的面容陡然一变,染上了几阴狠,“呵……我恨不得她死。”
“你……”
上官婧遥从来不曾这么绝望,头上的凤冠早已在挣扎的时候掉了下来,披头散发,看着好不凄凉,折腾到了最后,终于还是朝皇甫长安连连哀求,再也没了方才的半分凌厉。
“太子殿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一次……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太子殿下,求您了……饶了我吧……”
“怎么,现在知道喊本宫太子殿下了?”
皇甫长安目露鄙夷,若是她不服软,看在她有几分硬骨头的份上,她可能还会从轻发落,可惜了……贱人就是贱人,却是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的。
“呜呜呜……太子殿下,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从床上连滚带爬地摔了下来,拖着一袭长长的大红嫁衣,上官婧遥呜咽着想要爬到皇甫长安面前求饶,却被上官无夜踩住了衣角,不让她再往前靠近。
皇甫无桀伸手将皇甫长安揽入怀里,淡漠地哼了一声,吩咐道。
“无夜,毁了她的脸,毒哑嗓子……把她丢到军营里面充军妓。她不是喜欢上床吗,那就让她尝尝人尽可夫的味道……”
“不!不要——!”
“艾玛,大皇兄你好狠毒啊……”
“我只是帮你说出了你想做的事情而已,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当坏人,那么这个坏人……”皇甫无桀垂眸看着皇甫长安,眼中缓缓兴起了几许宠溺和纵容,“……就由我来当。”
“大皇兄……”皇甫长安眸光闪烁,深情款款地回望着他。
“嗯?”
“本宫发现,本宫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破?”
“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说些诸如要报答为兄之类的话吗?”
“那大皇兄要本宫怎么报答你?”
“我们去洞房吧。”
“好……欸?!”
上官无夜默默垂头,嘴角一直处于抽搐状态,久久不能平复……这对禽兄兽弟,尼玛还能更没节操一点吗?!
留下的烂摊子,自然是交给了上官无夜。颇有些风中凌乱地看着皇甫长安不情不愿地被皇甫无桀……扛走,好一会儿,上官无夜才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回过头嫌弃地看向上官婧遥。
上官婧遥还不死心,紧紧抱着他的腿挣扎着爬起来。
“无夜……快,他们都走了……你只是陪他们演戏的对不对?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救你?”上官无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救的?”
“我要是死了,父侯定然会起疑心,到时候肯定会怀疑到你们头来上……无夜,你怎么那么傻呢?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只要父侯拿下了这个江山,过不了几年还是会交到你的手里,你又何必跟那些人沆瀣一气……”
“交到我的手里?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连你都是他的棋子,他怎么可能会真的看重我这个养子?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若非还有些利用价值,你以为他还会留着我吗?”嫌恶地踢开了上官婧遥的手,上官无夜退开两步,把门口的那名女婢唤了进来,冷笑道,“从今天起,她,才是上官郡主,桀王的王妃,而你……不过是一个千人骑的军妓而已。”
闻言,上官婧遥倏然抬头,在看见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后,所有的希冀在刹那间彻底崩塌殆尽。
“不,这不可能……她是谁?”
“她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大概这个天底下,你最不该招惹的人,就是太子殿下。”
吐完最后一个字,上官无夜便不再废话,在上官婧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扬手便将她劈手砍晕了过去。
“拖下去。”
另一个院子里,皇甫长安趴在皇甫无桀的肩头,挥动着手脚做着狗扒式的动作。
“啊啊啊,快放我下来啊,我恐高啊魂淡……”
皇甫无桀却是没有理会她,径自大步往前走,穿过七回八转的长廊小道,渐渐靠近那一方晚风徐徐的湖岸,潺潺的流水声越来越近,接连不断传入耳中,越发的清晰响亮。
半空中月色皎洁,洒下一片白浅的银光,铺在草坡上,洒在碎石小道间,别有一番幽谧的意蕴。
皇甫长安闹腾累了,只得趴在他的肩头,抬眸瞅见那一身红艳艳的喜服,多少有些吃味儿……然而目光一转,瞧见了被喜服包裹着的……大皇兄的翘一臀儿,回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抹惊艳,皇甫长安不由舔了舔嘴唇,伸手就要去摸上一把。
还不等指尖触及,皇甫无桀却忽然屈膝将她放了下来。
皇甫长安正要干坏事儿,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不免骂了句:“好歹提前吱一声,差点摔着我了……”
皇甫无桀忽而伸过手来,捂住了她的眼睛,笑着道。
“先别看,我带你进去。”
“什么呀……神秘兮兮的……”
皇甫长安被他搞得云里雾里,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即便眼前一暗,眼皮上一暖,被他的大掌挡住了视线。
下意识,皇甫长安伸手去抓他的腰,好巧不巧,正巧搭上了他性感的翘一臀儿……逮着那机会,皇甫长安顺势撸了一把,笑得不无淫一荡。
“又弹又软,手感真不错。”
皇甫无桀一把抓住她乱摸的手,口吻听着有些尴尬,似乎还有些吃味儿。
“长安你……总喜欢这样调戏男人么?”
“不啊,”皇甫长安依旧噙着笑,却是很坦白,“我只这样调戏大皇兄你。”
听了这话,皇甫无桀的脸更红,动了动嘴角,没再吭声……微抿的嘴角却是不自觉地上扬了几许。
一手遮住皇甫长安眼睛,一手揽着她的肩头,款步将她往前带,走过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过了小石桥,尔后抬脚跨上了木板铺成的一条小路上……不等两人走近,就听夜风从高处的阁楼上捎来一阵清丽祥和的琴音,续续切切,旖旎绵缠,宛若情人间的呢喃耳语。
“到了。”
皇甫无桀驻足,皇甫长安跟着停下了步子。
松开手,睁开眼睛。
微风抚来,轻轻扬起了颊边的一缕青丝,皇甫长安清澈的眼眸中即刻盛满了一片绚烂璀璨的红光。
只见得木板桥边的湖面上的漂浮着精致夺目的琳琅花灯,轻飘飘地在湖面荡漾开来,也不知点了多少个,满满地照亮了整个水域,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五光十色缤纷亮丽,一直绵延开来铺陈到天幕尽头,与夜空中的璀璨繁星交相呼应,灿烂夺目的景致瑰丽无双,美得惊心动魄!
“卧槽!好奢侈……”土豪大大求包养!
皇甫长安瞳孔微张,忍不住拔高声调点了赞,赞完之后,立刻又开始痛心疾首……这手笔,得砸了多少银子在里面啊!
所以说,这尼玛是谁给大皇兄出的破主意?浪漫神马的……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
都说了谈感情伤钱啊,咱不用谈那个,咱只要滚床单就好了……幕天席地的,一文钱都不用浪费!又省钱又爽,多好!艾玛,她得去申请个“居家好总攻”的奖牌来!
听到皇甫长安那一声喊,皇甫无桀忍不住眼皮子一跳,那卖灯的不是说女孩子见到这场景,肯定是感动得喜极而泣无以复加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吗?!
可是为什么他看皇甫长安的表情……似乎是非常蠢蠢欲动都想要跳下去把花灯捡起来,然后拿到大街上卖掉……的样子?!
果然,下一秒,皇甫长安就开始清了清嗓子,教育他。
“大皇兄,这特么谁给你出的破主意?太败家了好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税收有多么不容易,赶上了那场大水灾,国库里的银子差不多都耗尽了。本宫省吃俭用还来不及,你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风花雪月……艾玛,心疼死我了!以后啊,你要是想讨女孩子欢心,别问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直接找本宫,本宫告诉……对付女孩子,最简单最粗暴,但却最有效的方法是……”
皇甫无桀收敛神态,一副受教的表情:“是什么?”
“唰!”皇甫长安不知打哪儿抽出了她那把扇子,咚的一下敲在了皇甫无桀的肩头,凤眸微眯,乍起几分邪魅的清光。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霸、王、硬、上、弓!”
“呵……”
皇甫无桀婶婶地提起了眉梢,婶婶地笑了,尔后大手一挥,将皇甫长安的小蛮腰揽到了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是吗?那我试试……”
“唔……!?”次奥!入戏过头了!
等等,话说本宫已经有多久没吃药了?算了……还是放弃治疗吧,医药费太贵了,付不起。
修长的五指穿入皇甫长安的长发,虽说是霸王硬上弓,皇甫无桀却是吻得小心翼翼,先前倒是跟皇甫长安有过那么一两次恶作剧般的蜻蜓点水,然而如此舌齿相缠的深吻却还是第一次。
皇甫无桀没有什么经验,只是循着本能去亲吻她。
相比之下,皇甫长安本该轻车熟路许多,然而她是属于那种敌强我也强,敌蠢我也蠢的类型……皇甫无桀不按路子来,她也跟着遭殃,好几次都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或者是他的舌头,一番拥吻下来,便把两人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森森地累出了一层细汗。
缓慢分开,两人的胸口都跳得很不规律,银色的月华下,看不清两人的面色,只隐约可见几分迷离。
皇甫无桀将她拥入怀中,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第一次觉得……他的人生,原来也可以圆满。
不需要权力,不需要地位,只需要有那么一个人,触手可及。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拥着皇甫长安,便似乎连吹拂在脸上的寒风……都是甜的。
“长安。”
“嗯?”
“嫁给我,做我的新娘……哪怕只有一个晚上,我也很开心了。”
“为什么不是你嫁给我,你做本攻的新娘?!”虽然很感动,但是有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必须要拎清楚的!
“因为我是霸王,你是弓。”
“……!”嘤嘤嘤,大皇兄你欺负人!
一失足成千古恨,皇甫长安就算把自己拍到墙壁上,也料不到会栽在这上面!都尼玛那谁,说什么不好,偏要说霸王硬上弓!……霸王硬上枪!霸王硬上弩!霸王硬上马……上什么都可以啊!干嘛非得跟弓过不去?!坏了本攻的人生大计!
十指相扣,皇甫无桀抬手挂了一下皇甫长安不乐意的小鼻子,眼角噙着笑,将她带进了早先准备好的喜船上。
船里面没有人,船内船外都布满了大红的喜带和灯笼,走进船舱,皇甫长安一眼就看见了小案桌上一溜儿摆开的凤冠霞帔,不由微提眉梢,有些诧异地看向皇甫无桀。
皇甫无桀走过去,取了嫁衣递给她:“先去把衣服换上。”
“换上……干嘛?”
按照情节来说……接下来的走向,不应该是直接脱……吗?!
皇甫无桀眉眼含笑,满是宠溺:“换上嫁衣,跟我拜堂。”
“……”皇甫长安嘴角轻轻一抽,心道这尼玛简直就是强迫症啊有没有!放着床单不滚,还要先拜堂……真是的,男人就是麻烦!
不过,看皇甫无桀那么期待的样子,皇甫长安也不好拒绝他,走进一边的船舱将喜肤换了上去,接着又坐在梳妆台前,放下长发,戴上了凤冠,描好了新娘妆,这才迎着皇甫无桀惊艳的目光走到了他面前。
“走,霸王,拜堂去。”
“……”皇甫无桀眼睛微微一抽,这死丫头,光记仇!
牵着皇甫长安的手,两人缓缓在毛毯上双膝下跪,先是对着皇宫的方向……
“一拜高堂。”
真不知道,皇帝老爹要是瞧见了这光景,会是个神马反应?
“二拜天地。”
“夫妻对拜。”
“不,应该是霸王弓对拜……”
“别闹了长安,快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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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甫无桀摁着脑袋强行把对拜拜了之后,皇甫长安才顶不乐意地直起了身子,撇了撇嘴角。
“大皇兄,哪有你这样的……拜个堂还得自己吆喝,连个见证的人都没有,你当是小孩子玩泥巴儿过家家呢?”
“不,这叫私定终身。”
皇甫无桀不以为然地扬起了眉梢。
在他看来,只要行了跪拜之礼,这一辈子……皇甫长安就是他的妻,他就是皇甫长安的夫,牵在两人手里的喜带即是月老的红线,千里缘分一线牵!
“还有,现在我们已经拜过堂了,你是不是应该叫为夫一声‘相公’?”
“噗——!”
大红色的喜帕下,皇甫长安轻轻地抖了抖睫毛,忍不住在心下吐槽……艾玛这戏入的,大皇兄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太浪费,什么百花奖什么金棕榈什么奥斯卡最佳男主角,那简直就是勾一勾小指头的事儿有没有?!
沉默了一阵,皇甫长安抿了抿嘴角,道。
“不行……我叫不粗口。”
太尼玛肉麻了好吗,光想着就起了一亿个鸡皮疙瘩!
闻言,皇甫无桀脸色微微一暗,眉眼间闪过一抹无以言述的伤怀和失望,就连口吻都变得幽怨了起来:“长安,你跟我拜这个堂……是不是觉得委屈?”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在红帕子底下咧了咧嘴,笑了:“你都不觉得跟着我委屈,我哪能那么不知好歹呢?”
“那……你对我,到底是几分真心?”
从她落水之后,皇甫长安便一直都是以戏谑的姿态闯入他的世界的。
倘若说在她失忆之前,皇甫长安对他的心思他还能看透,可是现在……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一个一个都不比他逊色半分,她又是那种万花丛中过,骚气沾满身的死德性。哪怕他真的霸王硬上弓了,他也不能确定,皇甫长安对他的热忱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因为担心她对自己的挑逗只是一时兴起,担心她有朝一日终会厌倦,担心那些虎视眈眈的情敌不择手段地吸引她的视线……所以他才想到用这样的方式,在她心中留下一个特殊的印记,留下一抹别样的唯一。
方此时,皇甫无桀瞥了眼自己紧攥着喜带的手,才知道他有多在乎那个答案。
才知道,他有多忐忑,多不安……唯恐从她嘴里听到一个伤人的回复。
他原以为,在皇宫里尔虞我诈历练了十几年,他已经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掩藏住自己的情绪,哪怕对皇甫长安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也不会真正乱了方寸……可事到临头,他才恍然惊悟,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恐怕早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在他还寻找着各种搪塞的理由自欺欺人的时候,他的那颗心就已经染上了她的脉动,早已……方寸大乱!
皇甫长安垂眸,穿过喜帕的边缘,瞧见了皇甫无桀紧握的五指,牢牢地捏起,似乎还有些轻微的颤抖,在无声的沉默中泄露了他的惶惑和不安。
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他的手很冰,她的手很暖。
皇甫长安虽是笑着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浪荡口吻,轻佻而漫不经心,可脱出口的字节,砸在地板上面,却是掷地有声——
“真心神马的,我不太懂……我只知道,你让我几分爽,我就让你加倍的爽!”
听到她这么说,皇甫无桀在眼角轻抽之外,却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如愿以偿地听到希冀中的情话,不,他其实就不应该对皇甫长安的那张狗嘴抱有什么希望!所以这种“长安式”的,带着浓浓淫荡味儿的回答,对于那个节操已经掉光光的家伙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最温柔的告白了。
果然啊,无论什么小清新什么小纯洁什么小文艺,只要一经过皇甫长安的那张贱嘴儿过滤,就会变得无比的淫荡并且无比的猥琐……这是为什么捏?是因为掬花茶喝多了缘故吗?
反握住皇甫长安的手,纤细柔软,握在他的大掌里面刚刚好可以包裹起来,然而他可以掌握住这只手,却掌控不了这只手的主人。
皇甫无桀轻声一叹,忐忑的心虽然得到了安抚,可多少还是有些欲求不满。
皇权,帝位,他可以说放手就放手,可是面对皇甫长安,他却似乎变得更加的贪心了……得到了一点,还想要得到更多。
“不过就是一声‘相公’,就有那么叫不出口吗?”
“哼……”
对于这一茬,皇甫长安却是不肯嘴软的,傲娇地哼了一声,反问道。
“不然,你叫我一声娘子试试?!”
动了动嘴唇,皇甫无桀正要开口,然而对着那抹大红色的喜帕,脑中浮现出来的皆是皇甫长安一袭男装手握折扇调戏着良家少男的吊儿郎当模样,那个“娘”字含在唇齿之间,蓦地卡了一下……唔,确实有点别扭!
“不过,让我叫你娘子,倒是可以试试……”
就在皇甫无桀犹豫的刹那,皇甫长安便立刻嬉笑了两声,开口打断他,不再给他任何调戏自己的机会。
小样儿,想在她身上占便宜,还太嫩了好吗!
霸王硬上弓神马的,说着玩儿罢了!身为天下第一的总攻大人,第一要务就是坚定不移地捍卫自己的总攻地位!将一切想要反受为攻的思想和行为都毫不手软地消灭在萌芽阶段!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忽然就抓下了盖在脑袋上的喜帕,扬手的瞬间,就将其盖在了皇甫无桀的头上。
“喂!你——”
皇甫无桀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连推带撞得地扑倒在了地上,紧接着胸前一重,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伸手按着他要掀开红盖头的手,香软的唇瓣隔着一方红布,竟是精准无误地贴上了他的薄唇。
张开嘴细细地在他的唇瓣上噬咬了一阵,尖锐的牙齿先是咬在了绸布上,再是落到了唇瓣上,消磨了几分锐利,显得有几分粗糙和不真实。
然而就是这几分朦胧的不真实,却更添了几分**的滋味儿。
两人探出舌尖,就那么隔着薄薄的一层丝绸逗弄交缠,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似乎抓不着摸不到,令人又是心痒又是难耐,意味深远而悠长。
大红色的喜服在地上铺陈开来,宛如一朵开得正烈的灼艳牡丹,火红的色调中,两双手十指相扣,交握在身体的两侧,手心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掌心的炽热温度……刹那之间,就似乎连船舱里的气温,都在逐渐地炙热起来。
湖面上,在上千盏的花灯之间,喜船随着水波荡啊荡的……没有人执桨,没有人划船,就那么恣意地畅游在天地之间,享受着静谧而清幽的夜色。
温热的吻缓慢向下,紧贴着皇甫无桀微烫的脸颊,在红绸子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皇甫长安摘下头上沉重的凤冠,迷离着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硬是没让他把红盖头从脸上扯开,娇小的身子借着体位的优势挤到了皇甫无桀半曲着的膝盖间,紧密地贴上了身下微颤的身躯……似乎还能感受到皇甫无桀的胸口处,那强烈得像是要跳出来的心脏。
细滑的舌尖沿着下颚一直游走到脖子上,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看了眼他微动的喉结,心头蹿出一阵邪念,下一秒便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唔……”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皇甫无桀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再也受不了皇甫长安张牙舞爪地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一把搭上她的腰,两腿环住她的下半身,再是轻巧的一个翻身……
早就说了他是霸王,反攻是必须的!
扯下脸上的红盖头扔到一边,皇甫无桀低眉看着身下那张红彤彤的的小脸儿,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单是回想起那日他被绑在椅子上,被迫目睹的那场床戏,单是想着那个晚上皇甫长安被皇甫砚真压在身下承欢缠绵的场景,身上的血液就已经咆哮着奔向了巅峰!
可纵然**强烈得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临到了最后的关头,皇甫无桀却还是有些迟疑。
他不是皇甫凤麟,在皇贵妃的纵容下养成了恣意妄为的性子,撇撇嘴角就可以把宫里头那些左右人生死的规矩抛到脑后。
因为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总是会有人帮他收拾善后。
他也不是皇甫砚真,在七岁的时候就可以为了母妃放弃一切,如今,能入得了他那双冰寒双眼的,又多了一个皇甫长安。
在这个天底下,他真正在意的,不外乎就这两个人……所以他能毫不犹豫地为了她们生,为了她们死,那怕举世为敌也在所不惜。
因为,那便是他的整个世界。
但他不一样,他是皇甫无桀,皇族的庶长子。
这十多年来,他生长在皇后的手里,被灌输着各种各样的繁文缛节,一直都是以一国之君的要求来养育和训诫,所以在很多根深蒂固的观念中,旁人可以在谈笑间将其摧毁崩碎,他却无法轻易破坏那样的规则。
因为对他来说,那种熟悉的规则是他生存之道的一部分,一旦破碎,他的人生也将陷入不可预知的混乱和危险之中。
而那般混乱的境地,是他所不擅长的,甚至是陌生的。
看出了皇甫无桀的犹豫,皇甫长安不由邪笑着地拉长了眼尾,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尔后缓缓的……将左肩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再往下,敞开的胸襟出,则是若隐若现,欲语还休的一方妖娆。
皇甫无桀动了动喉结,眸中骤而燃起了火光,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
皇甫长安捧起他的脸,偏要让他看着自己娇俏的身段,愈加发了狠地诱惑他,甚至连吐出唇瓣的音节都是那样的蛊惑。
“大皇兄……为什么不敢看,你不想要我吗?”
缩紧瞳孔,皇甫无桀的双手撑在皇甫长安左右两侧的地上,紧紧抓着红袍,用力得几乎要把衣服都撕裂,披散的长发后,额头上因着隐忍沾满了细汗。
他想要,很想要,想狠狠地要!
可长安她是……她是他的皇妹!只这一层阻隔,就足够他心如刀割,如烈火灼心!
看着皇甫无桀紧锁着眉心,皇甫长安几乎能感受到他那种挣扎的心情,嘴角勾起的笑意更加恶劣了起来,胸襟越敞越开……
她承认,她就是喜欢看他这种挣扎的表情,纵然在这种时候,她若是坦言自己不是皇帝老爹亲生的,恐怕能把对方高兴疯了……但她偏不说,她就是要拉着他们一起堕落,一起沉沦!
那种坠入深渊的**之感,美妙得简直无法形容……
哦呵呵,她就是个变态,喜欢跟大家一起玩变态的游戏……大皇兄啊大皇兄,你要忍到什么时候?乖乖到本攻碗里来撒。
“啪嗒……”
一滴汗,顺着皇甫无桀的发梢,滴落到了皇甫长安的锁骨上,晕开一抹别样的妖华。
皇甫长安抬起双腿缠上了他的腰,凤眸靡丽,含笑含癫。
“大皇兄,你怕什么?……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本攻?”
听她这么问,皇甫无桀的黑瞳又是紧紧一缩,于静谧的潭水中滴答落下一滴水,尔后骤然漫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布满了整个潭水……
是啊,他到底在怕什么?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哪怕面前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他也义无反顾地跳了!
“长安……”
喑哑着嗓子,皇甫无桀俯身埋在了皇甫长安的颈间,声音因为压抑了许久的**骤而爆发变得有些颤栗,炽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仿佛有种灼伤肌肤的热度。
“……给我。”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皇甫长安弯着月牙似的眼睛……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大皇兄,你才是弓,劳资才是霸王!
在喜船外,离着水面不远处的阁楼上,一道俊朗的身影踩着琉璃瓦乘风袭来,雷达似的目光在满湖的花灯上搜寻了一番,尔后眸光闪烁,捕捉到了那艘随波荡漾的船只。
“靠!还真在这里!大皇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了……还点花灯,简直要笑裂我的脸!”
皇甫凤麟一万个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心下却道,他怎么没想出来这种法子去讨长安欢欣?要是再这么下去,长安会不会以为他太无趣太乏味,从而冷落了他?
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爬太子爷的床了,上次见着皇甫长安的那身“伤”,险些没把他憋成内伤!
“哧!”
掏出火折子点燃淋了油的火球,皇甫凤麟挑起眉梢,露出一个恶作剧的表情。
银月之下,只见立于屋顶的某人从肩头卸下长弓,上箭矢,拉弓——
“嗖——!”的一声,割裂了静谧的黑夜。
燃着火球的箭矢穿过夜幕笔直钉在了喜船上面,一支又一支,接连射了十发,火光很快就在喜船上蔓延开来,以非常欢脱的姿势烧得兴致勃勃。
“等等……”一把抓住皇甫无桀探入衣内的爪子,皇甫长安警觉地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细微的声响,“什么味道?”
皇甫无桀微蹙眉梢:“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皇甫长安四下望了一圈,在见到床头一窜一窜的火光之后,不由破口骂了句:“卧槽!着火了!”
皇甫无桀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觉得心头一沉,看那火势烧得还不小,一下两下定然是灭不掉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得弃船?!
两人的动作都很快,窸窣几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不太情愿,可情势迫人……他们可不想还没滚完床单就先被烤熟了。
正要往外赶,忽然夜空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半空中大喊大叫——
“快来人啊!不好了!喜船着火了!快来人……王爷和王妃都还在船上……”
是……皇甫凤麟!
他绝对是故意的!火也是他放的!他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的“新婚之夜”!
意识到这一点,皇甫无桀的脸色陡然间难看到了极点,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没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粗话:“靠!”
其实,皇甫凤麟很冤枉,从本质上来说……他也只是个被人利用了的枪手而已。
因为有关“桀王和太子爷将要在喜船上共度良宵瑃情一夜”的这个消息,是皇甫砚真暗中派人透露给他的。
自从皇甫砚真听说了皇甫无桀命人在内湖里摆了上千个花灯的消息之后,就猜到了皇甫无桀跟皇甫长安会有那么一出……不过,有他在,皇甫无桀别想那么轻易就得到长安。
等两人弃了船回到岸上,已经有不少被惊动的下人匆匆赶了过来,皇甫无桀不想多生事端,便打横抱起了皇甫长安,让她稍微掩着脸,率先将她送回了新房。
众人见他们二人都穿着大红喜服,再加上“王妃”被王爷抱着,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端倪,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是望着那艘被烧得越来越旺的喜船,多少还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那是单纯的意外走水,还是有人故意纵火行凶?
“你先在屋子里睡下吧,我出去处理一下。”
将皇甫长安放下身,皇甫无桀神情酷寒,口吻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气,有种几欲暴走的冲动!
被皇甫凤麟这么一搅合,王府了闹得很乱,他不得不出面收拾残局,至于滚床单神马的……算是彻底泡汤了,恨得皇甫无桀那叫一个牙痒!
皇甫长安倒是没怎么生气,虽然有点儿遗憾……不过,大皇兄的掬花儿注定是她的,早点采还是晚点采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侯府。
桀王府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上官南鸿的耳里。
虽然有些讶异皇甫无桀的那上千只花灯,但根据探子来报,也没发现其他什么不妥的地方,上官南鸿便就没再多想,只当是皇甫无桀对上官婧遥情根深种。不然……要真是有个什么阴谋阳谋的,按照皇甫无桀那种谨慎的作风,也不会倒腾出这样大的阵仗来。
只可惜,上官南鸿不知道的是,凡事儿一遇到皇甫长安,就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去推断。
当然,身为朝中元老,上官南鸿和那些老顽固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对“皇子间的禁断乱一伦”有着本能的排斥,枉他在如何怀疑,也不可能会想到皇甫无桀和皇甫长安有一腿儿。
毕竟……这样的事儿,已然远远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了!
除了知道内情并且是从火星中来的皇甫胤桦之外……一般的人,也都是想不到这一层的!所以,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夜郎王朝的陛下,是有多么的伟大!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躺在喜床上滚了一阵,没等到皇甫无桀回来,皇甫长安觉着困了就合眼先睡了,这才闭上眼睛入梦没多久,皇甫无桀就推门走了进来。
只可惜,到底晚了一步,这洞房是注定洞不成了。
踮着脚轻声走到床头,皇甫无桀坐下身,凝神看着那张露出被子的小脸,比他的巴掌还小,嫣红的唇瓣微微抿着,柔润的鼻子很是可爱,眼睛闭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盖下来,在烛光照耀下投射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这个家伙,醒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走马观灯似的换着,邪笑的,猥琐的,得意的,张扬的……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也是骨碌碌地转着,一刻不停地在算计,在捉弄。
然而现在睡下了,神态却显得很安静,宛如月色下的睡莲,似乎还透着几分朦胧和迷离,叫人不忍心打扰到她。
若说在进门之前,皇甫无桀还想着能继续把方才未滚完的床单接着滚,可眼下瞧见了她这样的睡容,就是有再多的**和邪念,也被缓缓压制了下去。
小心地脱下外套,颇有些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脚,做贼似的偷偷躺了进去……在遇见皇甫长安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某个人,直到他不知不觉沉沦了自己的心,就连看着皇甫长安都觉得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欢愉。
皇甫长安不见得对他有多深情,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喜欢上她……
甚至……
爱上她。
“爱”这个字眼,对于皇族可以说是非常奢侈的,犹如违禁品般的存在,如果不是皇甫长安那样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生活,他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去碰触这个字眼。
无论是刻意还是无意,是皇甫长安在潜移默化之中,让他学会了爱,哪怕他对她用情更深,哪怕得不到同等的回应,哪怕她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无意间做出伤害他的事……他都不会有丝毫的介怀。
因为喜欢上一个人,原本就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欢愉。
而爱这个字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无论是爱,抑或是被爱。
侧过身,皇甫无桀伸手揽过被子下那纤细的小蛮腰,时至今日,他已经回想不起当初她腰如水桶般的光景。
那时候他对她厌恶至极,连正眼也不屑于瞧上一眼,自然不会有什么太过深刻的印象……说起来也很奇怪,在皇甫长安失忆之前,分明就是一个惹人嫌的存在,被父皇的溺爱宠坏,自私而又没有自知之明,经常做出一些叫人贻笑大方的事情,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可自从她落水失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还是一样的嚣张跋扈,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纵使她笑着的时候,会让人腾起一股将其撕烂的冲动,然而若是真的不见了那样的笑,又会叫人觉得无比的遗憾……大概,他就是在这样的矛盾和挣扎中,沉沦了自己的那颗淡漠之心。
“大皇兄!”
正神游着,皇甫长安忽然唤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也足够吓他一跳。
“我在……怎么了?”
皇甫无桀半支起身,抬眸去看她,却见她依旧闭着眼睛,却是喊的梦话。
躺回床上,皇甫无桀莞尔,为她梦见了自己而心生甜蜜。
皇甫长安翻了个身,一扬手打在了皇甫无桀的脖子上,紧跟着抬腿一勾,缠上了他的腰,像是搂着公仔那般抱着他……皇甫无桀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睡相,真差。
暗自吐槽的当口儿,又听到皇甫长安“嘿”的一笑,嘟着嘴巴梦呓。
“大皇兄,你放心……跟着本攻不仅有汤喝!有肉吃!你母妃的仇,本攻也已经想好怎么帮你报了!你啊……不要Сhā手,毕竟你是皇后带大的,旁人不知道个中因由,若你对皇后下手只怕白白糟蹋了好名声……嘿,你看着罢,你的仇就是本攻的仇……本攻的人,本攻自然不会让他受半点儿委屈……”
断断续续,因是在梦里,皇甫长安这一番话说得有些费力,花了不少时间。
可是听在皇甫无桀耳里,却是听再久都不会觉得烦躁,这家伙就连在梦里都这般为他着想……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如果说上次误伤了皇甫长安的那一箭勾起了他的愧疚,那么后来皇甫长安找上他,告知了母妃真正的死因,才是他彻底对她放下了戒备和堤防的时候。
那天,皇甫长安突然找上门,冰冷着一张小脸,说是有重大的发现要告诉他。
他从没见过皇甫长安那么严肃的样子,至少每次见到她,不是嬉皮就是笑脸,就没个正经的样子,可是那一回她没有玩闹,因为她知道,她带来的消息……会让他连着半个月都笑不出来。
她说:“当年柔妃娘娘并不是失血过多难产而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你有证据?”
“这是本宫从藏书阁翻到的草木大典,”皇甫长安一直对研制各种各样的药物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藏书阁里只要跟医药有关的书籍,基本上都被搬到了东宫,“柔妃娘娘平时也喜欢培植奇花异草,所以偶尔也会翻阅这些书籍……大皇兄你看这里,上面的字是不是柔妃娘娘的批注?”
皇甫无桀虽然没有亲眼看过母妃提笔,但对她的字迹还是能辨认的,在一眼瞟到她写下来的那几个小篆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柔妃擅长研制香料,对奇香之花更是深有见地,她在那页泛黄的古籍上批注的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足以让人对她的死因生疑。
她的批注是:“孔雀尾,花枯而香,被纳瑟族人喻为复仇之花。”
而当年,柔妃在临死前,最后的嘱托便是将她葬在惜澜宫后的花圃里,皇甫长安为了收集草药,曾去过那个地方……她和皇甫无桀都知道,在柔妃的无碑冢上,开着一片灿烂的孔雀尾。
也就是说,当年柔妃明知自己被害,却因为担心皇甫无桀的安危而无法直接将实情公之于众,所以才会在临死之前,吞食孔雀尾的种子,用这种秘而不宣的方式,记下自己的冤屈,从而希冀有朝一日能够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意识到这一点,皇甫无桀毫不犹豫剪开了柔妃留给他的香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果然从中得到了一卷密封的纸条。
纸条上清清楚楚写明了,当年的上官皇后……是怎样心狠手辣毒害的她!
如果不是皇甫长安告诉他这一点,恐怕这辈子他都发现不了母妃的冤屈,甚至认贼做母,将害死了母妃的上官皇后奉若至亲!
垂眸,皇甫无桀凑过去,在皇甫长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浅吻。
“长安,谢谢你。”
只此一事,就足够他……以掬花相许!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皇甫无桀就被皇甫长安吵醒了,其实也不算是吵醒,只是皇甫长安睡着睡着就把双手双脚都嵌进了他的身子里,以至于要拔出来的时候就要费上一阵功夫,哪怕她的动作很小心,但还是惊动了他。
“天还黑着,你这么早就醒了?”
皇甫无桀微微侧过身,将她刚拔出去的一截手臂,再度压在了身下。
“不醒不行啊……”知道他是故意的,皇甫长安不由瞪了他一眼,继续吭哧吭哧地拔萝卜,“趁着现在天还没亮,本宫得快些赶回宫去,不然那些人要是见到本宫从宫外回来,又或者一不小心被人瞧见从桀王府出来……啧,肯定会坏事的!”
皇甫无桀又侧了个身,伸手将她拉近了怀里,笑道。
“那你干脆多待两天,不就没人会怀疑了?还是说,舍不得你东宫里的那个男宠?等等……不对啊,那个家伙不是已经被二弟整残了吗,你现在赶着回去,也尝不到什么甜头……”
一句“被二弟整残”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皇甫长安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这家伙也不是个实诚的!
抬手掐了一把皇甫无桀的大腿,皇甫长安催促了两句。
“别闹了,等天一亮本宫还得带着太子妃去给父皇和太后敬茶,要是不见了本宫,岂不是怠慢了太子妃?这要一不小心惹恼了破军府,你说说……到头来谁给本宫收拾残局?”
皇甫无桀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方才那么说不过是逗她,瞅了眼窗外,似乎已经有些泛白了,又压着皇甫长安吻了好一阵,才放手让她离开。
临走了,瞅着皇甫长安对着镜子照着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骂骂咧咧,皇甫无桀不禁觉得……
所谓人生的圆满,也不过如此。
放着风月谷排行榜上的绝世美人不滚床单,反而偷跑出去跟旁人厮混,皇甫长安估计也算得上是暴殄天物的第一人,偷偷摸摸从桀王府出来,又偷偷摸摸地回到了皇宫,偷偷摸摸地进了新娘子的房间……最后,皇甫长安偷偷摸摸的,睡在了屋子里的软榻上。
没敢往床上爬,不是怕坏了姑娘家的贞洁,倒是怕雪嬛姐姐觊觎她的狂帅酷霸拽,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把她的衣服给扒光了。
现在这种时候,要是给外人瞧见了自己是女儿身,而且还是给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发现了自己其实也是个女人……那绝逼会出大乱子的好吗?!
破云雪嬛在出嫁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知道皇甫长安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所以皇甫长安在新婚之夜没有陪她,虽然多少有点儿失望,但也不至于哀戚到自怨自艾,整晚睡不着觉……至少在外人面前,太子爷可是给足了她的面子!
这不就意味着,在皇甫长安的心里头,对她还是在乎的。
只不过,要他从喜欢男人到接受女人……还需要一段时间罢了,嗯,她会努力的!
破云雪嬛没有赖床的习惯,再加上今天一早要去给太后和皇后敬茶,早早便就醒来了,一下床,发现皇甫长安在软榻上睡着,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看起来有些让人心疼,又觉得有些可爱……这个传说中横行霸道的太子爷,似乎也没有旁人说的那样不堪嘛!
拿着锦衾走过去,破云雪嬛小心地帮她盖上。
说起来,她的年纪要比皇甫长安还大两三岁,当初比武招亲的时候,她却是是被她的强大的气场秒杀的,但要说有多动心,倒也不至于……更多的,应该还是觉得她亲近,叫人莫名的喜欢。
与其嫁给贪慕自己美色或者家中权势的男人,不如跟自己看着喜欢的人在一起,免得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嫌隙徒徒叫她烦心……这也就是当初她为什么坚持要嫁给断袖太子的缘故。而且,她这一嫁,轰轰烈烈,算是她人生当中除了比武招亲之外,又一个伟大的壮举!
看着天色还早,破云雪嬛没有叫醒皇甫长安,只小声地走回到梳妆台前,开始打理妆容。
身后,皇甫长安其实早就醒了过来。
之所以还在装睡,是想探一探这个太子妃的底细,因着她跟鸣钰美人儿有过一桩交易,便下意识将破军府纳入了自己人的行列,然而该防的时候,还是不能大意。
毕竟,亲手杀了破云二少的人,也是她。
不过,瞧见破云雪嬛这番举动,倒是让人觉得舒服,没有什么太大的鸭梨……至少不用成天担心自己要被迫入洞房!
破云雪嬛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不仅人长得美,就连气质也很出尘,上官婧遥长得也不赖,可是就她那教养,比起破云雪嬛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皇甫长安心想,如果她是个男人,她肯定会喜欢上这个女人的。
可惜,老天爷没给她施舍个把儿,注定了她这辈子只能采掬花儿。
对了,采不到这朵大大滴美人花儿,她可以去采她弟弟……只是鸣钰美人儿那朵看似温柔的小雏菊,一不小心就会咬得你鲜血淋漓,实在不太好对付。
啧啧……再次感叹一声,采小雏菊果然是件任重而道远的危险事业!
为了雪嬛姐姐的名声考虑,皇甫长安没有学着狗血电视剧的情节,割破手指在床单上制造初夜之血神马的……当然,还有更大的一个原因是,她怕一旦那么做了,李青驰那家伙会提着砍刀冲上来砍了她!
所以,在丫鬟们满怀着期待掀开被褥的时候,看到的依然还是洁白无暇的一片。
那种溢于言表的失望之色,在刹那之间,竟让皇甫长安觉得有些愧疚……
哎……没长鸟儿,真的不是她的错!
这个消息显然很快就传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耳里,于是在皇帝老爹憋着笑,一脸特别贱的表情下……皇甫长安跪在软垫上,被耳提面命教训了好长一段时间,太后和皇后那两个老女人才终于肯放过她。
“呼……”
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皇甫长安走出永寿宫,被各种摇头叹息的目光看得多了,竟森森的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殿下,你都出汗了……”
破云雪嬛微微一笑,拿出手巾凑过来帮她擦拭,温柔的双眼像是水一样清澈。
皇甫长安颇有些心虚,垂下了眼睑:“有劳太子妃。”
“殿下,其实你不用在意太后和皇后说的那些,臣妾知道让殿下短时间内接受臣妾很难……所以,臣妾可以等……”
听她这么说,皇甫长安更内疚了,更加下定决心……要极力地撮合雪嬛姐姐和李青驰那小子!
是以一回到东宫,皇甫长安便立刻拔腿去李府找了李青驰。
李府之人心知自家的少爷,在太子大婚之后便……便同样要入东宫,成为太子的人,所以即使心下把太子从头到脚骂了几百遍,却是没拦着她。
皇甫长安推门进了李青驰的房间,闻得满满的酒味儿,不由微挑眉梢……那丫还没醒,难不成是喝醉了?
肿么办,这么好的机会,不调戏一番是不是太浪费了?!
☆、40、别哭了,我会负责的
关上门,皇甫长安勾了勾嘴角,走过去站在床头,掀开床帐往里头瞧了两眼。
李青驰背对着自己,弓着身子缩在被窝里,睡相绝对算不上好,被子大半都挤到了床脚,只有一个角是盖在身子上的,两只脚都露在了外面,看样子似乎是觉得冷了才蜷着身子取暖,模样儿看着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皇甫长安砸了砸嘴巴,觉得有些可惜,要是这年代有个照相机神马的就好了,把他这丑样儿拍下来,一准能当成威胁他的筹码!
要是他再敢跟自己抬杠,就把照片贴满大街小巷,让大伙儿都来看看,都来瞧瞧……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威风凛凛的狼牙骑少帅,实际上睡相奇差,毫无形象和风度可言,估计见了他这样子,旗下那些对他俯首帖耳的下属都会有种偶像破灭的萧瑟之感。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那叫一个狂帅酷霸拽啊……
踏马而来,雕翎戎装,居高临下,虎目生威,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可一世,那个时候的她在他的眼里,就像是蝼蚁般的存在。
还有那次,在山寨遇险,也是这家伙来救的自己……仿若天兵神降,横空杀出,那把缀满了宝石的华丽弯刀宛如有着灵性的神兵,在他手里变幻出迅若闪电的招式,叫人惊叹不已。
身为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即便有着显赫的家世,能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也绝对不会太轻松,跟破军府的那几位少爷一样,他们这些贵族后裔的功勋,都是靠自己的血和汗在沙场上打拼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府和破军府能在朝中保持着一贯的威慑力的原因。
因为他们家族本身,就是由一个个天纵奇才的将领支撑起来的,那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名将,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武力!
对于李府和破军府,皇甫长安一向都是心怀敬畏的,对于两府当家李震和破云炎业,皇甫长安也一直当成长辈来尊敬。
可是……提着眉梢瞄了眼床上那货,皇甫长安实在对他敬重不起来,特别是一想起他那么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狂妄神态,就很想很想……一点一点地捏碎他的骄傲,好好地玩弄他,玩到他哭出来为止。
“……滚!”
忽然间,李青驰开口低骂了一句,眉峰婶婶地皱起,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连那个简单的音节都呛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皇甫长安起先吓了一跳,以为他骂得是自己,然而抬眸看去,他的眼睛却还是紧闭着的。
可见是梦到了什么恼火的事情。
骂骂咧咧了两句,李青驰又翻了个身,这下好了,床上的被子被他一股脑儿全踹到了地上去……这死破孩,忒没睡相了,以后搂着娘子睡,岂不是一个不小心就把媳妇儿给踹床底下去了?
皇甫长安叹了口气,走过去要帮他拾被子,弯腰的当口,又听他怒骂了一句。
“他妈老子再说一次!谁要再提‘太子’这两个字……老子今晚就让他醉死在这里!”
哟呵……吵什么呢?连提都不让提啊?她就有这么遭他恨吗?
扔掉手里头的被子,皇甫长安眯了眯她那么淫邪的眼睛,侧过身来扫向四脚朝天仰躺在大床上的某人,身上白色的亵衣因着他大晚上乱滚的缘故,扯开了大半,露出隐约可见的健硕胸肌,敞着的领口由上而下,由宽变窄,狭缝一直延伸到小腹的位置,特别的……诱人犯罪。
邪恶地扬起浅笑,皇甫长安一个翻身爬上了床头,双膝跪在李青驰的窄腰两侧,俯身留意他的动静。
鼻息处,浓郁的酒味儿到现在还没化开,可见是昨夜里灌得有些狠了,哪怕现在已然日晒三竿,一时半会儿也不像是会醒过来的样子。
垂眸,那张英俊的面庞就在眼睑之下,刀削似的眉,高挺着的鼻梁,薄唇紧紧抿着拉出一道细长的唇线,因为深陷梦境的缘故,表情看起来看着有些恐怖,堪称是凶恶。
左脸颊上勾勒的繁复花纹,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述的冷酷和妖谲,让人不禁联想到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执枪站在城墙上,居高而下望着千军万马的厮杀时,脸上所露出的那种冷漠与凉薄的气息,明明胸口流淌的是温热的血液,却要在那种残酷的历练中,将自己训练成冷血无情的修罗……只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皇甫长安抬起手,伸出指尖贴上他的脸颊,沿着那图腾的纹路轻轻描摹,似乎能在那上面,感受到战场的酷厉和血腥……
她知道的,自己穿到了这个身子里,坐在了这样的位置上,终有一天,也要面对那种炼狱般的场面。
战争,真是个残酷的字眼。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可说到底……还是一个罪字。
皇甫长安并不喜欢杀人,上辈子,她拿起屠刀是为了教父大人。
这辈子,倘若她不得不再次举起长枪,那一定是为了守护她想守护的东西……父皇,兄长,朝臣,以及夜郎王朝千千万万的子民。
如果可以,她希望那样的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但若那是她此生的宿命,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退却半分!
“啪!”
李青驰被她摸得有些痒,抬起手来拍蚊子似的,把她的手打到了一边,紧跟着一挥手臂,咬牙切齿的哼了声,抓着皇甫长安的脖子就把她的脑袋摁到了褥子上。
“……皇甫长安你这个魂淡!”
得,就连做梦都不忘骂她……到底是有多恨她?
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收起纷乱的思绪,醒悟到她刚刚爬上床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忧心国家大计神马的,而是为了好好地蹂躏一番这个老喜欢跟她作对的兔崽子!
扬了扬手,抚上李青驰敞开的亵衣,轻巧地游走了几个来回,便将他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欣赏着那完美绝伦的身材,皇甫长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宽肩窄腰,八块腹肌清晰可见,还有小腹下那条性感的人鱼线……啧,真是极品!
嘴角的邪笑越扯越深,皇甫长安自知节操君已壮烈牺牲,连七魂六魄都已经被狗叼走啃了个干净,便再没什么顾忌,伸出两只手指在李青驰的裤腰带上轻轻一勾,相当轻车熟路地把他的亵裤也给扒了丢到床下……酱紫一来,李青驰便就全祼了。
光这样,显然还是不够的,为了把犯罪现场倒腾得更逼真一点,皇甫长安十指齐下,小心翼翼地在李青驰的身上弄出一个个红印子。
最后,皇甫长安犹豫了大半天,到底还是一狠心……!
小青驰,不要怪本宫口味重,这可都是你逼的……嘤嘤嘤,肿么办,弄完就后悔了,好想剁手!
弄了些茶水洒在床单上之后,皇甫长安就解了外套,弄乱了头发,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等等,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在手里夹根香烟神马,才更有流氓气质?
对,就是这样……走到窗边招招手,喊来了白苏。
“抓紧时间,快去帮本宫弄个烟枪来……”
白苏面色一紧,有些防备地看向皇甫长安:“殿下……你、你该不会是要用烟枪来、来……唔,烟枪会不会太长了一点?属下觉得,还是黄瓜茄子神马的……比较有快感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么可能会做那么禽兽的事情!”
这白苏,真不知打哪儿学的,思想越来越不纯洁了……连她都要被污染了!
白苏还是有些不放心,踮起脚尖越过皇甫长安的脑袋,往屋子里瞅了眼,隐隐约约,看得并不清楚,但还是能辨别出帷帐里的那个家伙是……光着身子的!
“殿下你都把李少将给脱光了……不是爆菊的节奏是神马?”还、还让她去搞烟枪!
她堂堂名门子弟,跟着太子殿下,却净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情,这要是被同门师兄弟知道了,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让你去搞烟枪就去搞烟枪,哪来那么多废话?就算本宫爆他掬花儿又怎么了?去去去……要是晚了本宫就爆你的!”
担心李青驰醒得早,错过了好戏,皇甫长安不免有些焦灼地催促了两声。
白苏被她恐吓得掬花一紧,当即领命消失在窗边。
心下想的却是……看看,现在承认了吧?还说不是玩儿李少将的掬花,太子爷你也就这点儿兴趣和出息,她跟了这么久也不是白跟的,还能看不出来么?
不过多时,爆菊小助手白苏童鞋就拿了一杆烟枪回来,还特别贴心的选了最粗的那种,足有三根指头那么粗!除此之外,还附带了黄瓜苦瓜香蕉萝卜茄子等等,若干。
皇甫长安一拆开包裹,眼角就狠狠抽了一抽……这个白苏,思想真他妈龌龊!看来以后有时间,要好好帮她洗洗脑了!
从里面取出烟枪,皇甫长安把包裹一系,原想将其仍还给白苏,尔后转念一想,还是留了下来,敞开来扔到了床头的地上……做戏嘛,当然是要做全套的,道具不可少!
点了烟枪,皇甫长安握在手里,靠着床头,尝试着吸了一口……
“咳咳咳……”这味道,还真是有点呛人!不过……为了演戏,忍了!
接连吸了好几口,把床帐内布满了烟雾,皇甫长安才罢了手,回过头来瞧了眼李青驰,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嘿嘿,太期待他醒来时候的反应了,绝逼是一出精彩至极的大戏有没有?!
坐在床头,一连换了好几个姿势,大概是等得心急,才过了一刻钟就像是半世纪那么久……皇甫长安频频回头,那醉鬼还是没醒,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四肢八敞地躺在那儿,也不嫌冷得慌。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不经意瞥见了他缓慢挺起的某个部位,一股邪念油然而生。
烟枪的顶端点着火,玉制的烟头,摸起来有些烫手,但还不算特别热……皇甫长安转了转手指,将烟枪伸了过去,坏心眼儿地敲了敲某人。
“嘶——”
李青驰倒吸一口冷气,紧蹙着眉,神色间有几分挣扎。
皇甫长安倏地收回了手,转过身,屈膝靠坐在床头,佯装吸烟的样子。
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洒在地面上,泛着些微刺眼的白光,将整个内室照得很是亮堂,白苏隐藏在暗处,明知道不该看,可还是有些担心……时不时递了视线过来,只是距离有些远,有隔着一层纱幔,到底是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发生些啥?
艾玛,太子爷啊,您可得悠着点而,毕竟这里是李府……要是把人家的独苗苗给玩儿坏了,十万大军包抄过来,都救不了你!
初冬的天气,万物萧瑟,没有虫鸣,没有蛙叫,只偶尔叽叽喳喳地闹着屋檐上的几只麻雀。
李青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抬手抱着脑袋,没有立刻睁开眼,只暗暗骂了句粗话……靠,昨个夜里被那群兔崽子灌得狠了,怎么出的宫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府里,脱了一身脏衣服,连澡都没力气洗,就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两指按着太阳|茓压了一阵,却还是突突突跳得厉害,仿佛有不好的预感。
抖了抖睫毛,李青驰迷离着目光撑开眼皮,首先入眼的便是大好的日光,支着手肘正要爬起来,一侧身,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人影,吓得他手一抖,直接摔了回去!下巴重重地磕在床板上,牙齿一撞险些磕破了嘴皮!
次奥!怎么会有人坐在他的床上?!
看背影,似乎还有些眼熟?
那人身材纤瘦,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然而一只脚摊平了,一只脚弓着膝盖,手肘抵在膝盖上,手心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里则捏着一杆硕大的烟枪,大爷似的倚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吐着烟圈……操!这货什么来头?!
“你是谁?!”
闻声,皇甫长安幽幽回过头来,对着他的脸,喷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笑着道:“小青驰,你什么眼光,连本宫都认不出来了吗?”
见到是她,李青驰的瞳孔急剧一缩,心头大震!
昨夜里他被她强行塞给了破云雪嬛,又是眼见着她出了宫去了桀王府,后来又听闻了桀王府里的闹剧,他只当皇甫长安要么就是再桀王府,要么就是回了宫,哪想到她会一大早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头?等一下……好像现在也不早了?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那个耷拉着衣服一幅纵欲过度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循着皇甫长安狭笑的视线,缓缓地回望到自己的身上,在触见自己惨不忍睹的娇躯的刹那……李青驰的整张脸几乎在刹那之间完全崩坏!
随后,是一声雷鸣般的咆哮,仿佛要讲整个屋顶掀翻,嗓门之大,震得整个天地都狠狠地颤了两颤!
“皇!甫!长!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哐”的一声,白苏险些没从树梢上栽下来。
这怨气……撼天动地,百鬼夜行都没那么恐怖……
院子里,所有的仆人都顿下了步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魂甫定地朝少爷的房间看去……少爷啊,我可怜的少爷……
皇甫长安换了个姿势,交叠着双腿,依旧大爷似的一翘一翘,蛋定地深吸了一口气,尔后继续痞子似的喷在了李青驰的脸上,勾着眉梢睥睨道。
“本宫没对你做了什么,本宫只不过是‘做了你’而已。”
听了这话,李青驰气得浑身发抖,哪里还能忍得住,连衣服也顾不上穿,直接抽出一边的弯刀,疯子似的杀了过来。
“操!老子捅死你!”
皇甫长安早有准备,拿烟枪架住了他的弯刀,一个转身闪到了身后,当下手肘狠狠往下一沉,抵着李青驰的后背将他压在了床上,趁着他受制的当口儿,伸出另一只手往他的后臀上不轻不重地扫过,满眼戏谑地关切道。
“那时候心急了点,也不知道是轻是重,你还觉得疼么?要不要本宫用清凉膏帮你揉揉?”
李青驰原本铁青的脸色,因着她这一句话,疼得就火烧似的红了起来。
皇甫长安不说倒还没什么感觉,她这么一说,李青驰眸色一沉,果然觉得那地儿有些不适,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多少还是能感觉到那种被异物入侵的……异样!
皇甫长安这个天杀的禽兽!
她竟敢……她竟敢……真的对他下手?!
赤红了双目,李青驰从来不曾这般恼怒,反手拔出刺入床板的弯刀,抓住皇甫长安的肩头往地上用力一摔,皇甫长安比不过他力气大,到底还是被摔了下去,只是反应迅速,弃了里衣跳开两步,没有真正摔到地上。
然而李青驰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还没站稳之前,锋锐的弯刀就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
他用的是十分力,皇甫长安避之不及,仅剩的一件亵衣被他割裂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光洁的小腹,还有隐约可见的束胸。
皇甫长安一惊,欲要用手去挡,不想李青驰却是没注意到那个,只紧盯她的破绽,在她抬手去护的时候又一刀割了过来,裂了她肩头的衣衫,直接给卸下了一条袖子……整一件亵衣,方此时已然飘摇欲坠,根本就裹不住她的身子。
在李青驰饱含着怒火的目光扑面而来的刹那,皇甫长安捉襟见肘,到底还是没能挡住外泄的春光。
见到皇甫长安胸前的隆起,李青驰先是一怔,尔后瞳孔愈渐放大,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的胸部……半晌,才不可思议地抬头的瞪着她。
“我操——!你、你是……”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托出口,就被皇甫长安捂着嘴巴压回到了床上。
“闭嘴!别嚎那么大声!你想让全院子的人都知道本宫上了你吗?!”
皇甫长安这一句话,喊得不可谓不气壮山河,显然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而外面的人,也确实都听见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先是震惊,又是沉痛,再是叹息……在为自家少爷的清白痛心疾首的同时,更有种将太子爷装进猪笼里面沉湖的冲动!
白苏捂着眼睛扭过了头,不忍直视……
不想让人知道还喊得那么大声……太子殿下你脑袋被门夹了吗?现在几乎全院子的人都赶过来了好吗?!
李青驰没有听进去皇甫长安的那句话,他现在脑子空白一片,飘来荡去,就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太子爷,竟然是个女的?!
皇甫长安……居然是个女人?!
靠……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天理了……他妈这不科学!
对上李青驰那双简直要死不瞑目的眼睛,两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好一怔,尔后,皇甫长安挪开视线,瞟了眼自己的胸口,冷冷道。
“喂,摸够了没有?可以把你的爪子从本宫36d的大胸肌上拿开吗?!”
李青驰显然还没有摸够,因为这对他来简直就是个……就是个什么他也说不出来,但一时半会儿要接受,显然很难……
横竖捏了一阵,恍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李青驰竖着眉梢,连声音都气得发颤。
“那你那个时候,是用什么……”顿了顿,也没找到一个好的动词儿,李青驰憋红了脸,侧开视线,“弄的我?!”
皇甫长安本欲坦白,余光一扫,瞧见了地上的那些“道具”,不由撇了撇视线,努嘴道。
“喏,那些。”
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在见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各种蔬菜时,李青驰的一张脸,又立刻从红色变成了紫色,暴怒的面容宛如从阿鼻地狱出来的恶魔,手下的力道猛然一重,抓着皇甫长安的腰身重重压了上去,从磨着牙的齿缝里迸出来几个字节。
声调不重,甚至算得上有几分温柔,但却比他的怒喝更叫人心惊。
李小掬花说。
“操……皇甫长安,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干翻你?!”
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的委屈:“明明是你喝醉了酒,硬是要在本宫面前脱光光……本宫这才没忍住……”
李青驰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连东西都带来了,你还敢说你不是蓄意?!”
皇甫长安坦白至极。
“那是白苏自带的,跟本宫无关,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再不然,你去干翻她好了……”
所幸白苏离得远,没听到皇甫长安这番卖奴求荣的话,不然定是要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三千尺远……得主如此,当真是人森的一大灾难啊有没有!
李青驰自然不会再信她,目光一狠,不多说废话,扬手“唰”的就撕烂了她的衣服,不把她拆吞入腹誓不罢休!
胸前一凉,皇甫长安抱胸大骇。
“李青驰,你不要命了!你敢对本宫不敬?!你这是造反你知道吗?!”
对着李青驰那双疯魔的眸子,皇甫长安这才察觉到了一丝丝后怕,忍不住拔高了声调。
门外的人听见了,不禁齐齐面露喜色,精神为之一振!
太好了!少爷霸气侧漏,一怒之下终于反攻了!
干巴爹,干翻了禽兽太子爷!让她一辈子都下不了床!嗯,就是这个节奏!动词大慈动词大慈……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掬花儿最该采……
李青驰的理智早就被狗吃了!
燃着一双火一般的眸子,佞笑着拿开皇甫长安的手,颇有些粗糙的手掌揉上皇甫长安光滑细腻的肌肤,不消片刻就在上面蹂躏出了一簇簇红痕,看起来很有些触目惊心。
皇甫长安仰躺在床上,两只脚还在地上,后腰弯成一个极限的弧度,完全使不上力气,小腹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顶着,叫她想哭都哭不出来……这什么情况?!难不成掬花没采成,反而要被采了吗?!雅篾蝶!
瞅见皇甫长安眸子里的慌乱和警告,李青驰不由更恼火了,气到了极点,却又扯起嘴角笑了起来,唇瓣压下,贴着皇甫长安的耳垂,嗓音已然有些嘶哑。
“现在知道怕了?你早该在玩弄老子之前,就该料到有这么一天……别拿什么要不要命威胁老子,老子他妈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想造反了!”
说着,湿热的舌尖像是蛇一样在皇甫长安的耳根扫了一道,皇甫长安浑身轻颤,侧开了头。
“小青驰,啊不,少爷……李少将!您冷静点儿,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说,不要采取这么过激的行为,君子洞口不动手啊我的爷……”
“冷静?!你叫我冷静?!”李青驰又气笑了,怒火之外,是滔天的欲火,被皇甫长安隐藏得极好的身材如今就那样妖娆地绽放在他的眼前,她还傻不拉几地让他冷静?!她以为他是断袖对女人没感觉吗?!“特么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的他还是个男人吗?!”
皇甫长安手足无措了,在上身唯一遮羞的最后一块破布被李青驰毫不心慈手软地给扯开之后,她婶婶地体味到了神马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嘤嘤嘤,这是要**的节奏吗……不要啊!霸王硬上弓神马的最讨厌了!明明她才是霸王啊她才是霸王!
“李少将,本宫错了还不行吗?本宫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大人大量,就放过本宫这一次吧!以后本宫再也不敢了……本宫发誓,要是本宫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本宫就——唔!”
李青驰越听越窝火,这个该死的蠢货!
先是把他推给别的女人,现在又急着跟他撇清关系?切!她以为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被她玩弄了那么久,他也该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讨回利息了!
不想让他碰她是吗?!哼……他还就碰定了!
一口咬上皇甫长安红唇,尔后长驱直入,直接将她整根舌头都拔了出来吞到自己的喉心,李青驰这个吻不可谓不凶残,直接就把皇甫长安给吓尿了,刚要屈起膝盖去抵抗他,一只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大手却抢先抓住了她的脚踝。
再是猛地一甩,将她整个人都扔到了床上。
李青驰的身上本来就没穿衣服,这下正好省事,一边强吻着皇甫长安不让她喘气,一边按着她不安分的扭着的小蛮腰,腾出来的手顺势褪下了她的衣物,属于少女的娇嫩身躯彻彻底底地摊开在他的身下。
松开口,李青驰婶婶地吸了一口气,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在瞟见了皇甫长安身子的刹那彻底灰飞烟灭……脑海里来来回回只咆哮着三个字,要了她!
哪怕完事之后迎接他的会是灭顶之灾会是万丈深渊会是凌迟会是腰斩……无论会是什么惨绝人寰的结局,他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干翻她!
平心而论,李青驰并不是个急躁冲动容易情绪失控的家伙,在战场上千军万马地历练过来,早已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沉稳,但不管他的外壳有多坚硬,皇甫长安就像是直接扎进了他肉里的刺,随便一个细微的举动,都能让他崩坏……所谓天生的冤家也不过如此,只要遇上皇甫长安,他的所有冷静和自持都会彻底碎成渣渣!
话又说回来,好像……不止是李青驰会酱紫……
但凡被太子爷盯上的家伙,就没一个是跟冷静挂钩的,就连皇甫无桀那么深沉酷冷的家伙,到了皇甫长安面前,一样得暴走崩溃。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太子爷的错……!
辣个啥……太子爷,你就安心的被上吧,以往都是你连骗带拐地把别人弄上床,要是不被强上这么一次,实在难消众人心头之恨啊!
床上,李少霸王的身下,皇甫长安抡圆了一双琉璃眼,已经完全被身上那个家伙所散发出来的暴虐气势……完杀了!
她婶婶地觉得,哪怕力李青驰在下一秒张口咬断她的喉咙,都不见得是个意外……
瞥见皇甫长安一幅被吓傻了模样,李青驰先是一愣,从她的瞳孔中看见了狷狂的自己,左脸颊上的图纹因为血液上涌的缘故,逐渐染上了几分红晕,看起来多少有些恐怖,在恐怖之外,又弥漫着一股堕落的妖诡气息。
抓起皇甫长安的长,贴着脸颊抚上那妖红的纹理,李青驰半眯着眼睛,自上而下紧盯着她。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嗯……”皇甫长安先是迟疑地点了点头,尔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一边摇一边讨好,“不不不……一点都不可怕!李少将您永远都是英俊潇洒帅气翩翩玉树临风威武霸气英姿飒爽……”
李青驰的眼睛眯得更细了,搭在她腰际的手缓缓摩挲着,眸光中似乎在山洞了一簇又一簇的火光。
“真的?”
皇甫长安使劲儿点点头,就差掏出心肝儿给他看:“真的!”
李青驰扯了扯嘴角,笑道:“那你想不想要这么英俊潇洒帅气翩翩玉树临风威武霸气英姿飒爽……的我?”
皇甫长安咬着嘴唇,心下挣扎不已。
到底该怎么回答呢?!这样的问题简直比世界未解之谜还难回答好吗?!要是她说想的话,李青驰肯定二货不说就把她给上了,要是她说不想的话,李青驰一怒之下,还是会把她给上了……
所以,综上所述,无论她怎么说,都是无法逃脱这次厄运的。
换句话说,她的这把米,是蚀定了!
嘤嘤嘤,皇甫长安闭上眼睛,不再反抗……事已至此,与其奋力挣扎,不如安心享受,虽然有点儿对不起雪嬛姐姐,可是谁让她之前那么手贱,把李青蛙的掬花儿给捅了呢。
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特么这现世报未免来得也太快了吧?!
看到皇甫长安那个样子,死鱼似的任人宰割,李青驰不仅没觉得快慰,反而一口血呕上了心头,更窝火了……靠!她这是什么意思?!
平时也不见得她有多矜持,掰着贞操当狗粮吃,怎么一到了他这里就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到底是有多嫌弃他?!
全天下想要爬他床的女人不计其数,她居然不稀罕……真是有眼无珠,暴殄天物!
眸色一紧,目光一凝,李青驰忍到现在全凭一口怨气,如今又被皇甫长安这样子对待,更是怒从中来,再也顾不上其他,提抢就上!
“我操你大爷!”
还没等李青驰开始发泄兽欲,皇甫长安陡然撑大了眼睛……那凶悍的模样,像是要把他撕了似的,就连抓着他肩膀的手,都在刹那间婶婶地抠进了肉里!
李青驰抬眸,对上那双喷火的眼睛,一下子想不明白,是哪儿开罪了她?
皇甫长安这次真的吐血了,内伤了,心如刀割了,撕心裂肺了,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他妈你往哪儿捅?在军队里面肥皂捡多了是吗?!”
妈蛋,真怀疑他是故意的,这下是真的真的……被攻了,天下第一总攻大人的光辉荣耀和强烈自尊,在这一刻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听她这么一骂,李青驰就是再蠢也该听明白了,不由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她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禁伸手想去帮她揉,但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纠结了一阵子,还是不知该如何处置,即便垂头再度吻上了她的唇,吞掉了她所有的咒骂和抱怨,继而才悄悄地,换了个阵地……开始攻掠,占有,拼杀,缠斗,直至赢取最后的胜利!
在两人的颤栗之中,混合着汗水,酒味儿,还有一股不算太浓,但逐渐蔓延至整个鼻腔的**气息,笼罩在了整床帏之中。
满是餍足的从一脸光火的皇甫长安身上爬起来,李青驰的身心都得到了巨大的满足,颇有种扬眉吐气的赶脚,那种感觉,就好像先前背着一座巨沉的大山,然后忽然间的一个反转,你站到了那座大山的上面,跺一跺脚,整座山都要跟着颤上两颤一样……
啧,那滋味儿,太**了……恐怕全天下,都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快慰的事情来!
李青驰发誓,强了太子爷,绝逼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疯狂的事儿!能疯魔上这么一次,哪怕下一秒就给人砍了脑袋,他也觉得不虚此生了!
只可惜,史官没能瞧见这一幕,没能在史书上记上重彩浓墨的一笔……真是个天大的遗憾啊!
坐到床头,拾起地上皇甫长安带来的那杆烟枪,李青驰学着皇甫长安先前的模样儿,曲着一条腿,支着肘儿靠坐着,对着烟嘴深深地吸了一口,尔后,缓缓地吐出长长的一缕烟气。
那番姿态做起来,倒是比皇甫长安更爷们了几分,像是大爷他爹。
身侧,皇甫长安趴在褥子上,一动不动,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像是shi了一样……要不是他后背上的抓痕还火辣辣地疼,李青驰都要忍不住怀疑,他今个儿奸的是一具雕塑。
“喂,”拿烟枪敲了敲她的肩头,李青驰微挑眉梢,有些诧异,“又不是第一次上床,何必搞得跟刚破瓜的女人似的?平时那股子嚣张劲儿,都去哪里了?”
李青驰当然不知道,皇甫长安在意的不是滚床单这事儿,而是阴差阳错之中,掬花君毁节的事!
那种技术性的失误,对她这个天下第一总攻的而言,堪称是灭顶之灾啊有没有?!
就是到了现在,她都还不能缓过神来,还不能接受……掬花君已经被强攻了一次的事实!真真是——这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奇耻大辱般的回忆,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没有之一!
戳了几下,见皇甫长安还不肯吱声,李青驰不免蹙起了眉峰。
按着皇甫长安原来的性子,断不会对这种事耿耿于怀,说起吃亏,太子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他却还是个雏儿,怎么说也是他比较亏……可眼下,皇甫长安好像是真的被伤着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对她用了强的,而她不愿意跟他?
若真是这样,那他……呵,可真够作践自己的……
白白奉上了自己的一颗心,白白奉上了自己纯洁的**,人家却只当那是耻辱,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婶婶地又吸了一口烟气,在迷雾之中,却是消不下心头的烦躁。
沉默了好一阵,李青驰哑着嗓子,声调有一些压抑和低沉。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去屎!”
导演你个坑爹的!本来这句台词应该是她对他说的好吗?!怎么一个峰回路转,就整个天整个地都变了?!
说!李青驰特么给了你多少钱?!本宫出双倍,不,出十倍!
把这场戏,删了!改个剧本儿,重拍!
终于得到了回应,李青驰转过头来,抿了抿薄唇,心底下翻来覆去的搅和,到头来还是没能忍住,借着口里的烟圈儿,把话给问了出来。
“我说……跟我滚床单儿,你就真的有那么不愿意么?你喜欢的那几个家伙,论皮相,论身材,我哪一点比不上人家?就算是论持久力什么的,我也不见得比旁人逊色吧?你连宫疏影那种家伙都收了,凭啥就容不下我?”
他就是不甘心,他就是觉着委屈,他就是认定了皇甫长安有眼无珠不识鱼目珍珠!
听着他颇为抱怨的口吻,皇甫长安只觉得悲从中来。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还以为我不识好歹,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无法心灵沟通的,哪怕胸口贴着胸口,都体味不到彼此的哀痛。
叹了口气,皇甫长安支着身子爬起来,套上了衣服走到窗边。
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那里……有她逆流着的悲伤……
“跟滚床单儿没有关系……本宫的痛,你是不会懂的。”
李青驰放下烟枪,套上衣服走了过去,伸手将她围在了窗棂和胸前,垂眸凝视进她的眼里,别样的执拗:“你说我不懂……好,我是不懂,那你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皇甫长安抬眼,看向那张坚毅的面庞,固执的神情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天真……作为一个连神马是攻,神马是受都不知道的家伙,她要怎么跟他解释身为天下第一总攻被反攻了的惨烈心境?!
这一刻,某太子殿下只觉得……身心俱疲啊身心俱疲……
见到皇甫长安拉开的眼皮又垂了下去,李青驰愈渐烦躁,还要再问,门口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青驰?!青驰?!你在里面吗?!太子是不是也来了?!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却是匆匆闻讯赶回来的李府当家,李震老爹。
李青驰面色陡然一变,即刻拉着皇甫长安慌张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拉开柜子的门,抓起地上的衣服,将她塞了进去……
仿佛,被捉奸在床似的。
不过,他之所以这么慌,是因为担心皇甫长安的女儿身被识破,如果那样的消息泄露出去,定然会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皇甫长安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青驰?!你再不开门,我就推门进来了。”
虽说迟早是要送儿子进虎|茓的,但那时候管家来报,把情况描述得异常壮烈……李震到底还是忧心独苗儿的身心健康,这才匆忙从练兵场赶了回来。
仓促地收拾好房间,李青驰才整了整衣服,走过去开门:“爹……找我有事吗?”
李震推开他,走进房间,抬眸四下转了一圈,眸色微微收紧。
“太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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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了!评价票一定要先点了五颗星再投!
不然就是零分了!零分直接拉低平均分!窝很崩溃!
已经第二次遇到了,有人投了月票又投零分,老子要哭瞎了好吗!
注意了!评价票一定要先点了五颗星再投!
不然就是零分了!零分直接拉低平均分!窝很崩溃!
已经第二次遇到了,有人投了月票又投零分,老子要哭瞎了好吗!
☆、41、父皇!您真相了!
李青驰打了个呵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什么太子?孩儿没看见……”
一边的管家听到了这话,当即脊背僵直……艾玛我的好少爷,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院子里那么多人,都瞧见太子进了屋子了好吗?!那么多双耳朵,都听到……太子爷说把您上了,好吗……!
不过,父子两说话,管家也不敢Сhā嘴,只能垂头在旁边默默地腹诽。
李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太子的半根头发,不由回过身,对于李青驰这样的隐瞒,有些诧异:“太子真的没来?”
李青驰半倚着靠在门框上,懒懒地抬起头,半眯着眼睛对着院子扫了一圈,犀利的目光即刻将所有悄悄投递过来的视线都挡了回去:“你们都闲着没事干吗?聚在这里是偷懒还是要造反啊?!”
闻言,众仆人立刻你推推我推推你,忙不迭地作鸟兽散。
回过头,李青驰似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茓,应声道。
“昨夜喝得有些多了,现在才刚刚爬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孩儿也不清楚……不管怎么说,孩儿醒来的时候,确实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屋子里,更别说太子了。话说这个时候,太子难道不应该在宫里陪着太子妃吗?”
李震淡淡一哂,并没有立刻说话,只吩咐管家出去关上了门,才走到李青驰面前,抬手抚上了他的左脸颊,目光如炬令人无从闪躲。
李青驰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就要撇开视线。
李震冷然命令:“看着我!”
李青驰不敢忤逆父亲,只能硬着头皮对上那双仿佛能看透他身子的眼睛,袖子下,五指捏紧的掌心已然微微渗出了细汗。
李震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直视着他,足足有一分多钟那么久,尔后,忽然间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你跟太子做的时候,谁在上面?”
李青驰被他看得心慌,正胡思乱想着父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又该找什么借口去解释搪塞,以掩护皇甫长安的女儿之身,脑子里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哪里经得起他这一番吓?又听他问的是这样八竿子外出人意料的问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应了一声。
“那还用说,自然是孩儿在上面!”
听着口吻,还颇为自豪的样子,李震微微勾起了眼角,似有所悟。
躲在柜子里头的某太子听了这话,不由得狠狠攥紧了拳头,暗骂着把李青驰从头到脚都诅咒了上百遍!操他大爷!蠢得被人讹也就罢了,还特么在李当家面前说这种话?!泥煤啊!这是要置她这个太子爷于何地?以后见到了李震……要她那张老脸往哪里搁?!
就这样吧……李小掬花儿,我们的友谊走到了尽头,本宫已从路人转黑,李少将一生黑不解释!
话一脱出口,李青驰顿然就意识到了不对,撑大眼睛瞪着李震……靠!被诈了!
“不,不对……儿臣是说,如果有朝一日儿臣被迫和太子……的话……”
“嗯?”李震微眯着眼睛,四两拨千斤地哼了一声,粗糙的大掌在李青驰的面庞上来回摩挲了几下,嘴角扯起的几许笑意,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驰儿,要是我不这么问,你打算瞒着为父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以为你瞒得了为父?”
听他这样讲,李青驰似乎察觉到了几分端倪,然而还是理不清思路,只能含糊其辞,却是百口莫辩。
“孩儿没打算瞒着父亲……太子殿下确实没有来……”
“太子殿下?呵呵,你什么时候也会尊称她一声太子殿下了?”
李震的洞察力却是敏锐得叫人毛骨悚然,李青驰的背上已然起了一层冷汗,面对一手将他调教大的父亲,他还没有那样的能耐可以与其抗衡,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禁有种无所遁形地错觉。
沉默了好半晌,李青驰才微微咬牙,缴械投降……父亲问得这般笃定,必然是有相当的把握,他掩饰再多,也只能是欲盖弥彰。
“父亲您……都知道了什么?”
李震哈哈一笑,见李青驰这般紧张,不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放松。
从管家那里得到太子来找李青驰的消息,他就知道一定会出事,不过……倘若他猜的都是真的,那这个消息对于李府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而且,看李青驰如此上心的模样,怕是真的对太子动了心思。
虽然他更希望李青驰能够像常人那般娶妻纳妾,为李家开枝散叶,但按照目前的发展那显然已经成了奢望,就连最坏的结果他都设想过……如今有了这样的转机,也算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身为军人,器量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大上许多,连生和死都可以置之度外,对于那些寻常人所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们可以面对得更坦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武官们的思维要比文官们来得更广阔,甚至于……更荒诞。
所以,别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并不代表军人狭隘固执,只不过他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罢了!
思虑了一番,瞧着李青驰忐忑不安的面容,李震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一个更加叫人吓破胆的重磅炸弹——
“太子她,是个女人吧?”
李青驰纵然再如何沉稳,陡然间被父亲拆穿了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真相,也不由得变了脸色,甚至连膝盖都在微微打颤,虽然很快就恢复到了平静,但……方才的那一抹神色,却是逃不出李震锋亮的眸子。
腆着脸皮,李青驰已经被诈过一次了,这回自然不会再中计……敛了敛眼皮,李青驰试图端出个轻松点儿的姿态,笑道。
“父亲……您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
隔着一层木板,皇甫长安缩在柜子里,挑起眉梢把李震也从头到脚诅咒了一遍……泥煤!女人你个蛋蛋!劳资这么清纯娇嫩可爱玲珑……怎么说也是个女孩纸好吗?!
见着李青驰这样不坦白,李震知道,要是他不让他死个明白,哪怕皇甫长安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咬定皇甫长安是个男人!
“为父是不是开玩笑,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其他的事情你瞒得了我,唯独这一件……你却是瞒不住我。”
李青驰的小心肝儿愈发七上八下了,但又不敢乱说话,唯恐出了什么差错,一失足成千古恨,只能眨巴着狐疑的大眼睛,半信半疑地将老爹瞅着。
“父亲,您要是知道什么,就别逗我了……您要只是乱猜,也别想从我嘴里再套出什么,别的事儿孩儿可以全依您的意思来办,可唯独这件……孩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太子!”
“哦?”
李震微微挑眉,心下不免在想,这木鱼脑瓜终于开窍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啧,孩子他娘,你在九泉之下也该宽心了,这娃儿没长歪,他的袖子……没断!
“即便那个人是为父,你也要同为父作对吗?”
剔着剑眉,李青驰紧抿薄唇,袖子下的拳头捏了又捏……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在窗棂上跳来跳去,却缓和不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李青驰垂眸挣扎良久,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粉身碎骨。
然而,他到底还是抬起了眼皮,目光坚决,义无反顾。
“是,哪怕是父亲您……也不行!”
李震横眉,冷笑着反问:“臭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你敢违逆我?!”
李青驰微微松开了拳头,下了决定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俊脸之上满是坚毅,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孩儿自小谨遵父亲教诲,凡事依着父亲的意思做到最好,不求别的,只求能让父亲满意……从小到大,孩儿从不曾违逆父亲分毫。可以说,孩儿这十多年来全是按着父亲安排好的轨道在成长,对此孩儿也心甘情愿,并无埋怨。然而,孩儿的人生毕竟掌握在孩儿的手里,其他的事情孩儿都可以妥协,因为那些都不是孩儿的全部,哪怕孩儿再如何看重,却不会以命相许……”
“所以,你是打算用‘死’来要挟为父?”
“孩儿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太子对孩儿来说,是特别的。”
微微抿了抿嘴唇,李青驰有些迟疑,知道皇甫长安还在屋子里,有些话他不太说得出口,可是父亲的目光紧盯着自己,却是没有任何闪避的余地。
不得已,李青驰再度攥紧了手,心道……既然注定要丢脸,那就彻底丢上一次算了,反正他也不是被皇甫长安笑话一次两次了!
“在遇见太子之前,孩儿眼里只有建功立业,除此之外,这个天下变得怎么样对孩儿来说,其实并无所谓。直到后来遇见了太子,孩儿第一次有了那种特别的心情,想要为了她,征战这个天下……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九洲……捧到她的面前!”
他对皇甫长安的感情,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是特别的清楚,并非完全都是男女之情,更多的,似乎是一种羁绊和信仰……因为在这个摇摇欲坠的大厦之中,是皇甫长安,让他看到了那束穿透乌云的光芒。
如果不是皇甫长安,他不会有那样的野心,也不会有那样的热血。
他的胸口,是为了某个人才跳动得更加的剧烈……他迫切地期待着,皇甫长安带领着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重振久违的雄风,开辟出一个令人震撼的盛世!
这种话,当着父亲或者其他长辈的面说,或许只会招来嘲讽和不屑,可是在他的眼里……虽然一万个不想承认,但那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太子,确实有着某种无可比拟的凝聚力和吸引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就跟着她的节拍走。
正因为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压抑氛围下,众人都战战兢兢循规蹈矩,被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折磨地体无完肤……皇甫长安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这个恣意妄为打破了规则的家伙,这个怀揣着狷狂的野心并同时有着相当实力的家伙,才会叫人忍不住心生期待。
想要看一看,她所创造出来的风景……
“哈哈!说得好!”意料之外,李震却大笑了两声,手掌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上,面庞上竟是难得一见的赞扬,“既然下了这样的决心,那就要坚持到底,无论后面的路多难走,都不准回头……要是你敢做出半分违背这话的举动来,为父第一个打断你的腿!”
李青驰微怔,不曾想父亲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以为父亲会勃然大怒……然后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神马的……
不对,他是家中独子,父亲应该狠不下那个心……果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还是很有优势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娘亲给他生了第三条腿儿,娘亲么么哒。
柜子里头,皇甫长安听了这样的话,要说不动容那绝对是骗人了……嘤嘤嘤,原来她这么有人格魅力啊!肿么办,她都快要爱上自己了!
放开太子殿下,让本宫自己来!
正自恋着,隔着木板就听到李震的声音朝这边“嗖”的射了过来。
“太子殿下……待在柜子里头不闷吗?”
吓!被识破了!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抖,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棍……敢情李当家的早就知道她躲在屋子里,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玩儿他们两个的?
这个贼老狐狸,懂不懂神马叫人艰不拆啊魂淡?!
李青驰闻言也是一惊,瞅了眼李震笃定的神色,自知多说无益,便匆匆跑到了柜子边,敲了敲木门帮她打掩护:“那个……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方才他把皇甫长安推进去的时候,可是只披了一件外套,哪怕父亲看透了她的女儿身,这要一不小心走了光……那也是极为尴尬的。
皇甫长安使劲儿捏了捏脸皮,将其倒腾得厚一点,免得待会儿见了李震先自失了气势……如今在李震眼里,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便不会往歪处去想,所以……她,皇甫长安,夜郎王朝的太子殿下,依然那是个高不可攀睥睨众生的总攻大人!
整好了衣着和长发,皇甫长安才缓缓推开了门,抬脚踩到了地上。
一抬眸,便对上李震那双饱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的眼睛,心里头……那叫一个小鹿乱撞!
次奥!大叔您能正经点不,在平时本宫可是很敬重您的,所以请不要露出那种跟皇帝老爹一样猥琐的表情好吗?拿出您一贯的威严来啊亲!
“李将军,”抬了抬下颚,哪怕皇甫长安比李震要矮上半截,也势必要揣出高人一等的气势!“敢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本宫性别的?”
李震也不掩饰,坦言道:“太子殿下无须忧心,您平时掩饰得很好,并不叫人生疑,微臣也是刚刚才斗胆猜测的。”
“哦?这么说来,你从进门开始,就知道本宫在屋子里了?”
“不错……修习内力之人,均能探到旁人的气息,虽说太子殿下功力深厚,然微臣进门之前太子还未来得及收敛内息,是以微臣料到太子没有走远。”
李震显然知道皇甫长安还在房里的,他逼李青驰说的那些,也全是说给皇甫长安听。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孩子总归是自己的骨肉,又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还是他这个当爹的最了解。
就凭李青驰那张薄脸皮,又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性子,要他主动讨好别人八成是不可能的,让他说句好话也是比登天还难……这样的死德性,要在东宫里争得一席之地,唉,还真是令人堪忧啊!
孩子不争气,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能帮得上怎么着都要帮一把不是?
皇甫长安微微颔首,表示了然……但有一点,她还是没想明白。
“那李将军,又为何如此笃定,本宫是女儿身无疑?”
若是知道了答案,给皇甫长安一百张脸皮她也是不会问的,眼下因着好奇就这么草率地问出了口,在见到李震眸中露出的那抹暧昧之色后,差点没把她吓得闪到舌头……尼玛今天撞邪了不成,为何有种李将军被皇帝老爹附身了的错觉?!
皇甫长安这一问,也正是李青驰百思不得其解的,虽然被父亲诈了那么一句,但并不能表明他在上面……皇甫长安就一定得是女人吧?
“这个……”李震一扬手,指了指李青驰的左脸颊,问向皇甫长安,“你有没有觉得,驰儿脸上的这个图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卧槽……难道竟然是这玩意儿出卖了他们?!简直不可理喻好吗!
凑上前,皇甫长安仔细观察了一番,虽然乍一看没有区别,但是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看出来……在那一簇暗青色的图腾中央,竟然开出一朵暗红色的小花儿,着墨比较浅淡,凑到眼前才能瞧见,约莫只有小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但是很精致。
李青驰瞅着皇甫长安惊奇的表情,忍不住要抬手去摸脸:“我脸上长了什么吗?”
“开了一朵花儿……”皇甫长安砸了砸嘴巴,暗暗有些可惜,为毛不是她最爱滴掬花儿……回过头,皇甫长安问向李震,“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李震微微勾起嘴角,平素一丝不苟的脸上,难得见到了几许笑意,连带着整张严酷刚厉的面容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那朵花本来是没有的,只有在跟女子欢好之后,才会出现。”
而且……必须是女子哦亲!
皇甫长安张了张嘴巴,听到这个解释之后更加惊异了:“难不成,跟女子的守宫砂是一样的道理?!”
李震颔首:“不错。”
“靠!”李青驰终于忍无可忍了,剑眉挑得老高,一副快给我条绳子老子要去上吊的抓狂表情,“父亲你怎么给我弄这种东西?!不要告诉我……当初就是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才给我刺的纹身?!”
“这不是为父的主意,”李震淡淡地撇清了关系,在说到亡故的妻子时,深沉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不加掩饰的柔情,“那是你母亲觉得有趣,一时兴起给刺的。”
皇甫长安回眸,跟李青驰面面相觑……
觉得有趣,一时兴起给刺的……这样的理由,还真是让人姨妈逆流悲伤成河啊!
艾玛……给李夫人妥妥地跪稳了,摊上这样的娘,李青驰没被玩坏简直就是个奇迹!
“对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李震换上了严肃的神态,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眼皇甫长安,才侧目问向李青驰,“你还记得曾经为父嘱咐过你,这一辈子你只能有一个女人的事情吗?那也是跟这个刺身有关。”
闻言,皇甫长安浑身一抖,背后嗖嗖嗖地发凉……辣个啥,好像掉进了一个了不得的圈套里面了啊有没有?!肿么办,麻麻,本攻好怕怕!该不会被扣下来做“压宅夫人”吧?!
李青驰毕竟单纯善良天真无邪,没有领悟到父亲大人的深层用意,去抓着皇甫长安肩头咆哮“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你要对老子这辈子的性福负责!”……反而像是被雷劈中了似的,在原地愣了几秒,尔后举起双手抓了抓脑袋,一万个想不起来有那茬子事?!
“靠,完全没印象了好吗?!父亲……你真的有跟孩儿说过吗?!”
李震眯了眯眼睛,冷哼一声,扬手就往他额头敲了一个栗子。
“自己记性不好,还敢来质疑为父?哼,你自己种的苦果,你自己兜着……要是敢在为父面前耍性子,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又是打断腿……李老爹您究竟是有多想打断他的狗腿啊?!是不是从他一出生您就开始觊觎了?!
当然……一辈子只能有一个女人的那种段子,显然是李震见机行事杜撰出来的,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家儿子多几个妾室多几个孙子?
只不过,李震终其一生就只有一个举案齐眉的嫡妻,故而李夫人倘若当真做出可这种举动,似乎也是无可厚非。
李青驰吃痛地揉着脑袋,还在魂游西天,使劲儿想从记忆中抠出那么一个片段……完全没有体会到父亲大人的一番苦心。
皇甫长安只觉得手脚冰凉……她有预感,这个李震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大势不妙!一枝独苗苗,又只能有一个女人,而且她还有把柄拽在了李老爹的手里……这意味着神马?那个不忍直视的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了啊有没有!
肩膀蓦地一沉,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猛的一坠,抬眸,又是李老爹那双饱含深意的眼睛,只不过这一回,皇甫长安不觉得他像皇帝老爹了……尼玛简直是坑爹好吗!
“太子殿下,你放心,驰儿这么在乎你,只要你好好对待驰儿……微臣自然会帮你保守秘密。”
看见没?看见没?!这就已经开始威逼利诱的节奏!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皇甫长安要是再装蠢,只怕对方会来更狠的,但要是就那么弱弱地被挟持了,又又失总攻大人的威严。
努力镇定下来,皇甫长安忽而扬起眉梢浅笑,当着李震的面捧起李青驰的脸,对着他的薄唇亲了一口,尔后回过头,神色依旧张扬。
“本宫的男人,本宫自然会心疼,不牢李将军费心!”
李震微微收紧了瞳孔,笑得别有深度:“那就好。”
说着,抬手掐了把还未回过神来的李青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心底下暗自一叹,驰儿,为父最多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你好自为之,争气一点!
女子为帝,虽说荒唐,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者,陛下都已经荒唐到这样的地步了,会做出那种事来倒也不算是太惊人,更何况陛下明着一套暗着一套,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对付,若他执意让皇甫长安登基,必定是留了后招的。
李府本就依附于皇甫一族,与其硬碰硬斗个鱼死网破,不如顺水推舟,让驰儿入了东宫。
这样一来,李府的势力能得到保全,只是委屈了驰儿,要跟几个萝卜同挤一个坑……不过,这条路是驰儿自己选的,他答应过夫人,不会去干涉驰儿的婚事。
皇甫长安搂着李青驰,一直等到李震开门走粗,再吱呀一声关了门,即便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臂,冷冷地训了一声。
“屎远点儿……”
李青驰被李震那一把掐得可不轻,就是智商为负都该明白过来了,立刻跟上前去把皇甫长安拽回了怀里,笑道:“方才是谁主动亲了我,还说我是她的男人,她会好好疼爱我的……嗯?”
皇甫长安又是冷冷一笑,白了他一眼。
“难道小时候你娘没告诉过你,女人说的话都是反的吗?”
李青驰垂眸,抓住了皇甫长安要推开自己的手:“我娘从来没骗过我,而且……我娘还说,这辈子,我只能有你一个女人。”
“切!”皇甫长安撇开脑袋,没曾想夜路走多了撞见了两只大黑鬼,怎么想怎么气不过!“是你自个儿用强的,跟本宫有半毛钱关系?李将军方才也说了,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兜着,别妄想本宫会给你开荤……哼,乖乖守活寡去好了!”
听皇甫长安说得这么绝情,李青驰不由心中一刺。
因着是他用了强的,因着是他倒贴……所以就注定他下贱,要被她一辈子看轻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不妨再强一次……反正,他在她眼里已经那么不堪了!
皇甫长安挣扎了几下,到底没能挣开,便侧过脑袋不甩他。
特么谁让他动了最不该动的地方,犯了她的禁忌,想让她一时半会儿就消气原谅他?哼,不可能!别以为刚刚他对着李震说了那么多好话,她就能不计前嫌……糖衣炮弹还分是神马口味呢,她偏就不吃这套!
还在恼着,忽而身子一轻,就给人打横抱了起来,皇甫长安立刻转头,怒瞪他。
“卧槽!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李青驰学着她先前的语气,倒是把“一报还一报”这几个字阐释得淋漓尽致,“我就干你。”
“艹!本宫数三下,你要是不放开本宫,本宫就——唔!呜呜呜呜!”
树枝上,白苏掩面,默默地侧开了身……
太子殿下,再次扑街!
颤着双腿从李青驰的身下爬出来之后,对着那张满是餍足的俊脸,皇甫长安非常有掐死他的冲动,打定了主意……一等他进宫,就把他打入冷宫!
妈蛋,别以为她会心软就可了劲儿欺负她……身为伸缩自如的总攻大人,绝逼是可长可短可硬可软的好吗?!
还敢用强的,哼,特么劳资就硬给你看看!
打开门,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有人在背后悄悄议论,皇甫长安顿觉灭顶之灾也不过如此……这一趟来了李府,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这下怕是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被攻了!被攻了!攻了!了!
“哎哎哎,你们快看……太子爷那走路的姿势,都不太自然了呢……”
“是啊是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欸?你们不说我还没发现,太子殿下走路这样子,同我嫂子刚嫁过来那会儿,特像……”
“嘿嘿,我们少爷真厉害!”
“可不是,原本我还担心少爷会吃亏,不过现在看来……太子爷算是栽在咱们少爷手里了。”
……
皇甫长安回过头,咬牙切齿,如寒潮过境:“你们的舌头都痒了吗?!”
“啊,太子殿下恕罪!”
一干人齐齐跪地,再也不敢多吭半个字节,然而心下想的却是……看样子太子爷果然被攻了呢,不然也不会这么森气,哦呵呵呵呵呵……
“哼!”皇甫长安甩袖而去,却是下意识摆正了步子,断不可让宫里头的人瞧出了端倪,不然总攻大人的威慑力就要一落千丈了!
嘤嘤嘤,都是李青驰的错!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爆了他!
回到宫里头,果然三位皇兄前前后后都跑来找她求证流言,可见“流言猛于虎”这句话是多么的有哲理,皇甫长安自然是抵死不认帐,誓要将“谣言止于智者”贯彻到底!
所以,在东宫有了如下的对话。
大皇兄一脸凝重:“长安,有人说你被李府那小子攻了?需不需要本皇兄去帮你教训一顿?”
皇甫长安虽然很想点头,但为了面子还是忍了下来:“大皇兄,你看本宫像是容易被攻的人吗?分明是有人嫉妒本宫,故意污蔑本宫,败坏本宫的名声。”
“原来如此。”大皇兄恍然大悟地走了。
二皇兄冷冷剔眉:“长安,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帮你削了那小子!”
皇甫长安赶紧拉住他:“二哥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李青驰不过是不小心摔到了本宫身上,恰巧有下人看走了眼,于是传着传着这事儿就变成了酱紫,唉,谣言真是害死人……”
“哼,那就饶了他这次,下次再敢摔到你身上,我照样废了他!”
二皇兄杀气很重地走了。
四皇兄匆匆跑上前来,手里拽着一个小瓷瓶儿:“长安你还疼不?为兄特意去御药司帮你找了这雪莲冰肌膏,听御医说对治疗……肛裂神马的,有奇效!”
皇甫长安一口老血,喷到了鼻子里!
“四皇兄……本宫该拿神马拯救你的智商和你的节操?!”
“我去把药退了……”四皇兄满怀歉意地走了。
宫疏影扭着水蛇腰走进来:“虽然有点恶心……不过,小甜甜要是觉得委屈,我这就去帮你攻回去……”
皇甫长安欲哭无泪,连宫受受都变得如此之攻,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快来拦着本宫,本宫不想活了……
“没想到……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断袖!”
“那我还是吃了它吧……”宫疏影啃着黄瓜走了。
破云雪嬛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地闪了进来:“太子殿下,臣妾这身装扮如何?会不会让你觉得虎躯一震小腹一热?”
皇甫长安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雪嬛姐姐快别闹了!
“不……本宫觉得娇躯一颤掬花一紧。”
“呃,难道太霸气了吗?殿下您等等,待臣妾去换身弱柳扶风的来……”太子妃边照着镜子边琢磨着走了。
不过片刻,皇帝老爹步履生风地走了进来。
“长安,听说你把李家那小子给上了?”
刹那间,皇甫长安……满!血!复!活!
“父皇!您真相了!您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观火英名盖世……就在本攻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抛弃本攻的时候,就在本攻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就在本攻生无可恋欲仙欲死的时候……是父皇您,像一道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本攻黑暗的人森!是父皇您,像一缕清风,打开了本攻窒息的牢笼!是父皇您,像一场甘霖,浇湿了本攻干裂的土地……”
“咳咳!”皇甫胤桦抬手凑到嘴边,假咳了两声,尔后轻声纠正她,“没大没小的,在孤王面前,你要自称儿臣,亏得现在没有外人在……你要孤王说多少次才能记住?”
“可是本攻……”
“嗯?!”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好了,我们再来一次……长安,听说你把李家那小子给上了?”
“……”父皇你这是演戏演上瘾了还是怎么滴?!刚刚那段台词太长了,儿臣背不下来好吗!
因着先前早就做了决定,在破云雪嬛入宫之后,李青驰也会被送进宫来,皇甫胤桦来找皇甫长安商量的就是这件事。
一个是破军府的小姐,一个是李府的少爷,两家都安Сhā了人在皇甫长安身边,虽然表面上看着好像是个巧合,但若非得到家族的支持,他们也是进不了这东宫的。
所以,即使不是李青驰进宫,也会有李家的小姐进宫,毕竟李府和破云府分庭抗礼多年,断不会在这种事上落后对方,就像当年两家同时送了皇贵妃和丽妃进宫一样,而皇甫胤桦之所以没选择其中一个登上后位,一个是碍于太后的意思,一个……也是不想让两家的势力失衡。
只有李府和破军府不闹事儿,夜郎王朝才能保得一方安宁,否则一旦天平倾斜,夜郎王朝就只能沦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皇甫胤桦同皇甫长安分析了一番其中的厉害,才起身离开。
皇帝老爹一走,皇甫长安更糟心了……特么她又不是人妖,可男可女,怎么可能兼顾得到两个人,来个雨露均沾神马的?!原本来打算当个红娘牵根红线,把雪嬛姐姐和李青驰凑成一对儿,可自从去了一趟李府,当真是整个天地都变了……
哎,这下咋办?雪嬛姐姐的性福,要如何才能给她?
托腮趴在桌上,皇甫长安不无头疼地考虑着这个史上第一难题,不知不觉,脑子里竟然蹿出了上官无夜的影子……下一秒,立刻就给皇甫长安拍飞了!
不行!上官无夜虽然身强体健精力旺盛,放到现在的牛郎店,绝逼是王牌般的存在!别说是一个雪嬛姐姐,哪怕是十个雪嬛姐姐,都可以伺候得妥妥的!
可鸳鸯谱不能这么乱点,上官无夜情殇未愈,对雪嬛姐姐交付不了真心……就这么把他们强凑在一起,那是禽兽才干的事儿!
罢了,这事儿先拖一拖,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因着心烦,皇甫长安踩着月色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采了些毒草回来,又想到了一种妙药,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回宫的路上,不巧经过了三公主的院子,在转脚处撞见了那个嚣张跋扈的皇姐。
皇甫长安心头一沉,暗叹倒霉,然而那个女人这次竟然出人意料没有找她的茬,只在经过她身侧的时候哼了一声,即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似乎在赶着什么。
“切……”皇甫长安不屑地对着她的背影踹了一脚,跟着就转身走开。
三公主不咬人就算是万幸了,她才不要跟丫一般见识!
才走出没多远,就见一个人影在百步开外的地方闪了过去,皇甫长安眯着眼睛望去,隔得有些远,黑影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看出是个男人,似乎还有那么几分熟悉……看那家伙前去的方向,正是三公主所在的阁楼。
啧……皇甫长安灵敏的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42、来!捉!女干!(票子呢!)
赫赫赫,奸情神马有*了,要是再来点儿春宫之类一饱眼福就好了!速度看戏去,祈祷一定要是全程无尿点*戏啊!
翻身入了院子,皇甫长安不紧不慢地追着那影子,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靠近了屋子,寻了个比较隐蔽角落窝着。虽然角度不是佳,但胜看得清楚,这三公主可真是色迷了心窍,胆儿也忒肥了点儿,安妃还院子里住着,她就敢把野男人往里头带。
皇甫长安瞅着那男人背影,先前隔得远只觉得眼熟,现靠近了便一眼就认了出来。
不是上官无夜那浇灌了无数寂寞少女少妇猛男又是谁?
啧……先前惹了一堆桃花债,显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摆脱,他现还侯府待着,若是有了什么异样上官老狐狸肯定会怀疑,所以只能继续委屈他小鸟儿,充当着上官老狐狸亲善使者……反正对上官无夜这个心死成灰男人来说,上哪个女人都一样,比起逛妓院来还不用付嫖资,算不上吃亏。
不过,自从知道了乌真女皇真正死因之后,上官无夜复仇心切,应付女人时候没了先前热忱,多少有些心不焉。
对于这一点,旁人察觉不出来,但三公主一颗心全吊了他身上,却是敏感得很。
“无夜哥哥……你是不是有别女人了?这么久了都没来看我,这次要不是我暗中派人去找你,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呀?”
一阵细碎声响过后,三公主半是撒娇半是埋怨声音直把皇甫长安激出了一层厚厚鸡皮疙瘩,特别是那一声绵长而又暧昧“哥哥——”,那叫一个恶心得寒毛直立!
艾玛窝小心脏,三皇姐您能正常点不,平时泼辣劲儿去哪里了?!青楼里老鸨儿叫得都没你这么腻味儿,不去当声优配床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没有,你别想多了。”上官无夜揽着她腰,将她推倒了床上,作势就要去解她衣服。
深沉眼眸底下,一闪而过几许乏味和厌恶,然而眉眼却是笑着,透着一抹别样温柔和火热……对付这种肉欲旺盛女人,只要上个床就可以解决了,根本就不需要多余解释。
然而三公主到底是长了个狗鼻子,明察秋毫,握住了他手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眼神里除了暧昧之外,还夹带着几许质问。
“你身上,有别女人脂粉味儿,别以为我闻不出来!”
“别女人脂粉味?呵……”上官无夜勾了勾嘴角,从怀里掏出了一盒胭脂香粉,直接塞到了三公主胸口,“这盒胭脂我六妹身上闻着香,就给你讨了过来,你擦一点儿,我喜欢闻。”
上官无夜行事谨慎,周旋数个女人之间,难免会露出某些端倪,用这样方式来掩盖,不禁可以瞒天过海,还能讨得美人欢心,可谓是一石二鸟……皇甫长安听他那么一说,愈发笃定了,回头一定要民风开放地方开个牛郎店,让上官无夜当头牌,生意想不火都不可能啊有没有!
这男人,忒懂得拿捏女人软处了……亏得她是个汉纸,不然都有些招架不住啊!
三公主听到他这样,脸颊登时绯红一片,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儿,眼角弯着好不娇羞,抬手轻捶了一下上官无夜肩头,肉肉麻麻地嗔出两个字:“讨~厌~”
皇甫长安脚底一滑,险些没从房梁上摔下来。
泥煤啊!你才讨厌,你全家都讨厌……啊不对,不小心把自己给骂进去了……艾玛,真讨厌,劳资兽不鸟了!各种尿急!
上官无夜没心情跟女人,只想早点完事儿走了,堵着她双唇就倾身压了上去,手下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扒衣服跟剥香蕉皮似,嗖嗖嗖几下就成了,看得皇甫长安一阵惊艳……心想,回头得跟他讨教讨教一下扒衣手法,为断遍天下袖奠定良好技术基础!
越看越兽血沸腾,皇甫长安托着腮帮子满脸鸡冻地欣赏着内殿真人春宫秀,不得不承认皇甫枭齐这男人身材确实很完美!
单是那条理分明八块腹肌就叫人直流口水,御女术又研究得很透彻,前戏还没完就已经把三公主伺弄得欲仙欲死,唔……技术跟自己有一拼!
瞪着一双炯炯有神大眼睛,皇甫长安双拳紧握,目不斜视,坐等*画面!
眼看着就要达到环节,不料半掩着窗户吱呀一声被推了开——
床上两个人骤然停下动作,面露不,皇甫长安比他们不爽!
循声转眸,却见一个女人翻窗跃了进来,看清来人面貌之后,上官无夜和三公主齐齐变了脸色,皇甫长安却是大喜……赫赫赫赫!
比春宫戏*狗血剧……即将上演!铿锵铿锵,铿铿锵!
艾玛这一趟夜游真是爽爆了,居然叫她撞见了这么精彩纷呈迭起场面,看来以后有事没事都要多出来逛逛,这皇宫里面永远都隐藏着你想不到意外惊喜!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无夜宫里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给皇帝老爹戴了一个大大绿帽子荡妇——丽妃!
说起来,她还是李青驰姑姑,只是不知道李家出了这么一个败坏门风女儿,李老爷子要是知晓了内情,会不会跟李当家那样,气得把她狗腿儿打断?!
来来来,赶好戏开场之前,我们先来采访一下丽妃娘娘:“这大半夜,您特意从窗口跳进来,闯进人家闺房坏了人家好事儿,是为了神马?”
丽妃眸光一狠,盯着床上那对狗男女,几乎要喷出大姨妈来!
“来!捉!奸!”
就刚刚,上官无夜还跟她寝殿香软温存,她自然也察觉到了上官无夜怠慢,只不过丽妃没有像三公主那样直接问出了口,而是派心腹丫鬟跟了上官无夜后头。李府出来人多少会些功夫,那丫鬟轻功虽然没有上官无夜好,追了一阵就被甩了开,但多少看出了上官无夜赶去方向。
丽妃得到回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床头辗转反侧一阵子,终还是揣着狐疑找上了三公主闺房。
不曾想,这一来果真验证了她心头坏推断,被她撞见了两人床上苟合!
那一瞬间,丽妃气得手指都发抖了,一个是曾经许诺她美好未来男人,一个是宫里头跟她相交甚好晚辈……被这样两个人齐齐背叛,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你们……你们居然……哈哈,哈哈哈……报应啊,真是报应……”
惊怒之后,丽妃忽而仰头大笑了起来,面容狰狞而疯狂,情绪激动得无法自控,双手紧紧握着手里匕首,美眸泣血,一步一步地逼近床上两人。
“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们,不料你们一早就已经勾搭上了!好啊,真是好一对狼狈为奸狗男女……算我这辈子瞎了眼睛,才会看错人……”
加凌乱步子,丽妃一边凄切地控诉,一边攥紧了匕首飞蛾扑火似冲了过去,直刺被上官无夜挡了一边三公主,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男人,疯狂丽眸之中满是怨怒与悲戚,玉石俱焚般不顾一切——
“你只能是我!敢动你女人都该死!”
卧槽!气场全开,霸气侧漏节奏啊!是不是李家人都这么有血性啊?!好恐怖有没有!
皇甫长安挂房梁上面,眯着眼睛看好戏,并不打算Сhā手……争风吃醋起内讧神马,真是又狗血又悲情,偷情被撞破神马,刺激了有没有!
反正底下那两个女人她都很讨厌,一个三天两头跟她作对,一个不仅给皇帝老爹戴绿帽还试图联合外人谋害亲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嘶——!”
就丽妃扑过去同时,三公主亦是面色一寒,腾手从枕头下速摸出一把长剑,径直一刀刺入了丽妃胸口,瞬间穿心而过带出一地血腥,有少数溅三公主白净脸上,点缀出了诡谲图案。
丽妃当场气绝,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喉咙微张却是什么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停滞了几秒后轰然倾倒地上,蔓延出一片浓郁血泊。
“哼,不要脸荡妇,这是你自找!”
三公主勾着细眉冷冷一哼,转而贴上上官无夜肩头,伸出细软舌头舐去上面血渍,唇角是得意与胜利笑容,画面看起来性感而妖诡。
“你那是什么破眼光,连这种年老色衰老女人都会要?还为了她瞒着我?嗯?”
上官无夜轻哼一声,似舒爽又似不耐,无动于衷神情冷峻而漠然,甚而还有几分嫌恶,只是不知嫌恶是谁。
“还记得上回我刺杀陛下未遂,丽妃让你掩护我出宫事吗?她便是拿那件事威胁我,你也知道,像她这种深宫寂寞女人很难缠……不过,现她死了,我就只是你一个人了……”
挑起三公主下颚,上官无夜又是一顿缠绵热吻。
“我杀了她,你不觉得我狠心吗?”
“我就喜欢你这样狠心……”
“嗯?看来你对她真很无情啊!”
“呵……我只对你有感觉……不过,她死这里,会不会有麻烦?”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啊!别,你轻点儿,咬到我了……”
“轻不了……我现就想把你吃进肚子里……”
呢喃间,三公主被男人吻得气喘,迷离着双眼,看不见上官无夜眉峰深处那抹隐藏杀意。
皇甫长安坐房梁上砸了砸嘴巴,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这丽妃真像那一簇簇华丽烟火,刚一升空就熄灭了,死得未免忒了些,特么她还没看过瘾好吗?!
大床上,帷幔摇曳,那对狗男女也够狠,地上躺着个死人不管,还那儿你侬我侬缠绵不休,眼见着又要到达了环节,窗户吱呀一声又晃了一下——
皇甫长安泄气,万分窝火,有种把来人拖出去砍成鱼段子冲动!
特么丫不能早点来或者晚点来吗?时间掐这么准,无夜哥哥小鸟儿会被你玩坏掉有没有?!
“谁?!”
抓起一件衣服套上,上官无夜拿着剑就追了出去,皇甫长安估摸着这场春宫是看不成了,趁着头顶月亮没入厚重云层,跟着俯身跳下了房梁,追了上官无夜后头。
方才那个从窗口溜走丫鬟,想必是丽妃心腹,见主子遇害慌了心神,才逃走时候露出了破绽。
上官无夜轻功极好,那女婢一时半会根本摆脱不掉,暗器接连不断追尾而来,乱了她步子。
皇甫长安有心救她,赶拐弯一刹那,扔出一块石头打落了上官无夜刺来长剑,一把拉住女婢手臂将她推到了另一边巷子里,叮嘱道:“速去东宫!”
月亮穿出乌云,照亮了大地,女婢抬眸看清了皇甫长安面容,认出了她是太子,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使劲儿点了头,就蹿进了暗黑巷子里。
“什么人?”
上官无夜后一脚就追了上来,知道有第三者Сhā足,不禁冷冷出声。
“矮油,无夜哥哥……不要这么凶嘛,人家好怕怕哦!”学着方才三公主语调,皇甫长安不嫌恶心死人,衔着几分戏谑从角落里款步走了出来。
听着那恶心声音,上官无夜愣是没认出来人是谁,一挥长剑就刺到了对方脖子上,直到看清楚那人面貌,才收回了手,脸上肌肉瞬间僵硬——
“太子……你怎么会这里?难道你刚才一直……?!”
“哎呀你别紧张,本宫没看见多少,咳……就看到了你跟三皇姐抱着亲了一起……”皇甫长安眯着笑,扯起谎来得心应手。
上官无夜却不信,冷哼了一声:“太子一边看戏看得很开心是吗?”
就凭她刚才学那一嗓子,就足以说明她从头到尾都听墙角好吗?!这个没节操家伙,干些偷鸡摸狗事情,操……!
皇甫长安上前一步,不掩好奇:“话说……对于不喜欢女人,你小伙伴也会有反应吗?”
上官无夜将长剑Сhā回剑鞘,尔后猛一甩手,把皇甫长安推到了墙上,他个头比皇甫长安高了整整一个脑袋,这般威压而下,就像是一座倾覆大山,瞬间就将皇甫长安笼罩了阴影下面。
“别说是女人,就是对男人也能有反应,你要不要试试?”
显然,上官无夜是被皇甫长安气。
旁人用什么眼光看他他都无所谓,可是皇甫长安知道了他乌真事情,又目睹了他这样不堪,还用那种玩世不恭语气调侃他……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扒光了站她面前,有种难以言述羞辱。
“咳咳……”
面对近咫尺某兽男,温热呼吸喷薄她脸颊上,惹得皇甫长安一阵发毛。
玩笑开过了头,倒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上官无夜这话听起来是戏谑,可那阴鸷语气实有些恐怖,搞不好一怒之下他真把自己给压……不说别,就凭他那种出神入化扒衣功力,皇甫长安都得忌惮三分。
伸出手指抵着他眉心,缓缓地推开到半米距离,皇甫长安小心翼翼地从他双臂中钻了出去,尴尬地笑了两声。
“好了好了,本宫不问了还不行吗?”
“哼……”上官无夜这才收回手,双臂抱胸立一旁,不屑地切了一声。
月色洒他那高大体魄上,透着几分冷峻气息,明明是叫人不齿奸夫淫男,可有那么一刹,皇甫长安却觉得这男人比谁都要来得坦荡,比谁都要干净。
因为他精心守护那份感情,自始至终,都纯粹得没有一星半点儿瑕疵。
“无夜。”
夜风拂过,皇甫长安轻声唤了一句,口吻是难得温柔。
上官无夜却被她这样语调惊起了一身寒毛,有些防备地回看她:“干嘛?”
“你要是不愿意跟那些女人纠缠,就不要再跟她们来往了,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上官无夜眸光微动,听出来皇甫长安这是关心他。
一个人磕磕碰碰如履薄冰地闯荡了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真情实意地心疼他,虽然那个小贱人刚刚还看他活瑃宮看得津津有味,不过要让皇甫长安说出这种话恐怕也不容易……上官无夜不由觉得心头微微一暖,然而面前依旧是装逼不屑。
“切,我事情用不着你管!”
“啧啧,什么态度,本宫难得说句好话,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不领情……”果然,皇甫长安又来了,“,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叩谢本宫隆恩浩荡!”
上官无夜直接不鸟她,撇了撇嘴角,转移了话题:“那个女婢方才什么都看见了,你留着她是打算揭我底吗?”
“本宫揭你老底干嘛?现你和本宫是一条绳子上蚱蜢,本宫保你还来不及,留着那丫头,本宫自然另有用处……我艹,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宫答应帮你报仇就一定会帮你报仇……也不想想,本宫真要弄死你,还不是勾勾手指头事儿?”
“那你告诉我,那个宫疏影……究竟是什么来头?”
对于那天天香楼里情境,上官无夜到现还心有余悸,宫疏影出剑速度太,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嘿!”皇甫长安扯起笑,朝他勾了勾食指,待上官无夜靠了过来,才得瑟地道,“他啊,是本宫男人,哈哈……”
上官无夜即刻瞟来一记眼刀,冷冷道:“你果然是不信我。”
皇甫长安两手一摊,靠墙头。
“别说是你,就连父皇和皇兄他们本宫都没说,咱们要尊重人家嘛……不过为了表示诚意,本宫可以告诉你,小宫他啊……风月高手榜上,有另一个名字。”
闻言,上官无夜又是眸光一闪,他知道皇甫长安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限了,而这样信息……差不多也已经足够了。
两人随后又扯了几句,继而才分道扬镳。
上官无夜回头看了眼三公主那座阁楼,抿了抿薄唇,虽然心下十分厌恶,但为了不引人起疑惹来不必要麻烦,到底还是回去知会了一声,打消了三公主后顾之忧。
皇甫长安回到东宫,那个小女婢倒也是个伶俐孩子,知道丽妃出了事儿不能明目张胆地宫里头晃悠,便偷偷潜入了东宫,其下场自然是被东宫大管家宫疏影给抓了起来,关到了屋子里头。
听到开门声,女婢立刻迎了上去,满脸不安与惶恐。
“太子殿下,丽妃娘娘她——”
皇甫长安面露沉痛,她当然不能坦言自己作壁上观欣赏了很久,便稍微沉默着哀悼了几秒,才开口道:“本宫都知道了……只可惜本宫去得晚,没能救娘娘一命。”
“呜呜……”女婢自幼跟着丽妃,不管丽妃做了什么见不得光事儿,主子一死,伤心是难免,不由得捂着嘴巴抽泣了起来,断断续续地哽咽,“是三公主杀了娘娘,太子殿下,奴婢求您了……现也就只有您能帮娘娘做主了。”
虽然求太子爷去对付三公主不太合适,但现她走投无路,而且跟丽妃身边久了,她也知道三公主和太子爷梁子结得很深,这才会对皇甫长安开口。
“这件事本宫自有分寸,你只管这里呆着,哪儿都不准去……本宫还有用得着你地方。”
“奴婢拜谢太子殿下!”
等皇甫长安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直柔若无骨似靠门框上宫狐狸才直起身子跟了过去,挑眉问道:“怎么,李府那个娘娘死了?不会是你干吧?”
皇甫长安翻了个死鱼眼,有种拿臭袜子堵他嘴冲动。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本宫像是那种草菅人命人吗?你要是再乱嚼舌头败坏本宫好名声,本宫不介意多喂你几颗丸子,让你一辈子都硬不起来!”
虽然宫疏影打心眼里不觉得皇甫长安有好名声,但还是被她后半句狠话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笑着赶上前搂住她腰,哄着赔罪。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舍得脏了你手,你要是看谁不顺眼想削了谁,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这辈子我剑就为你一个人拔……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皇甫长安回过头,阴阳怪气地一笑,反问道:“真?”
宫疏影握住她手贴近自己胸口,满眼认真。
“我心都你手里握着,你说真不真?”
皇甫长安还是阴阳怪气地笑,撇着嘴角道:“那……本宫看你不顺眼,想削了你,你削还是不削?”
宫疏影红唇一扁,又开始撒娇打滚满屋子上吊,口里面还念经似唠叨:“小甜甜……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是不是喜厌旧了?是不是不*我了?是不是……”
皇甫长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等等,纠正一下,本宫从来就没有*过你……”
宫疏影眼眶一红,险些委屈得要哭出来。
“小甜甜,我胸口好痛……痛得要死掉了……”
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妖娆桃花眼中腾起一片水雾,下一秒,一滴晶莹液体就从那微微上翘眼角滑落,顺着脸颊白皙面庞上划开一道银线……皇甫长安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下忍不住暗暗感叹,人才啊,这孩子真入戏!
宫疏影瞅见了她眸子里吃惊,加卖力地挤起了眼泪。
不料,皇甫长安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靠过来吻住他唇,或者是用舌尖拭去他眼角泪纹,而只是伸手中指尖挑起了他滑落脸颊眼泪,凑到嘴边舔了一下,尔后笑着点了个赞。
“唔,咸,不是假……继续哭,卖力点儿,本宫喜欢看。”
我操你个大爷!
面对皇甫长安这种油盐不进石头,宫疏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束手无策地睁着一双水汪汪兔眼,一万个委屈地将皇甫长安望着,没再撒泼没再卖萌,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只那眼泪儿无声无息淌着,不要钱似哗哗往下落,砸皇甫长安手背,像是烙铁一样烫手。
这下,终于轮到“铁石心肠”皇甫长安慌了,她不过逗他一逗,没想到这孩子死心眼儿就真跟他杠上了!
次奥……麻麻,孩子好难养啊!求本育儿经!跪求!
“喂喂喂……哭什么啊?本宫不过是跟你说笑,你还真就给本宫哭上了,这眼泪流,你晚上水喝太多了还是尿道堵塞了?”
抬起袖子,皇甫长安忙不迭地往宫疏影脸上抹,奈何越擦越多,湿了她整个手背。
宫疏影咬着红唇,委屈得连一张妖媚脸都皱成了包子。
“你说……你不*我……”
“你娘小时候没教过你吗,女人都喜欢把话反着说……”
宫疏影还是很桑心,越哭越凶:“可是我不喜欢听反,你这么说,我好难受……好像整个天都塌了,整个地都陷了,整个……整个不下去了……”
皇甫长安给他逗笑了:“得,这会儿还能上排比,想必是未到伤心处。”
宫疏影一把抓住她要收回手,贴着掌心捂着那张泪脸:“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心是石头做吗?”
皇甫长安立时收敛了笑意,板起脸,手背上扑簌簌落着泪,烫得她有些心烦意乱。
“本宫叫你别哭了!”
宫疏影泛红眼睛愈发兔子了:“你凶我……”
麻麻!好想摔死这缠人孩子肿么破!
扬手一掌把宫疏影拍到了墙上,皇甫长安恶狠狠地压了上去,威胁道:“你要是再不停下,信不信本宫就这走廊上把你给做了?”
话音未落,宫疏影已经很自觉去解衣服了。
皇甫长安眼角狠狠一抽:“卧槽……你这么积极干嘛?!你不是吞了药,药性还没过吗?”
宫疏影终于止住了泪,尔后缓缓勾起那妖媚而狭长眼尾,闪烁着晶莹泪花,有种惊心动魄蛊惑:“我去把解药偷出来了……”
皇甫长安陡然一震,有种钻进了套子里错觉,赶紧伸手推他想要退开,却还是晚了一步,宫疏影衣服哗啦落地,想花儿似坠到了地上,摊开皇甫长安面前,则是一具全然光祼身子……牡丹一样妖艳而妩媚。
不远处,已经有人被惊动,匆匆往这边赶了过来欲要探个究竟。
皇甫长安要是这时候闪开了,宫疏影就彻底走光了……这熊孩子,是打算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艹!别闹了,把衣服穿起来!”
宫疏影双手搂着皇甫长安腰,不让她走离,也不急着穿衣服,就那么紧紧地贴着她36D大胸肌,垂头搭着下巴她肩头,口吻还是很委屈。
“说……说你*我,就一次,一次行不行?哪怕是骗我……”
那个语气,那叫一个低声下去。
走廊那头,已经有交谈声传了过来。
皇甫长安咬了咬嘴唇,那三个字,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哪怕是教父大人……她也没有开过口。
她虽然很喜欢开玩笑,喜欢天花乱坠地扯蛋,即使是扯谎话都是信手拈来睫毛都不抖一下,但有些话……她不会乱说,因为一旦说出口,就是一辈子承诺,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跟宫疏影关系纵然亲密,但到底有没有那般深,那般厚……就连她自己,都不甚明了。
扪心自问,如果让她宫疏影和教父大人里面选一个,她会不会犹豫?
看到皇甫长安缄默,宫疏影只觉得一颗心以不能承受速度往下掉,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惶恐过,生怕从皇甫长安嘴里得到一个叫人绝望答案……
这一次,是他僭越了,明明知道他们关系还不足以用*来衡量,却忍不住揠苗助长,迫切地想要皇甫长安心里抢占一个不容旁人争夺位置。
这段时间,围皇甫长安身边男人越来越多,他危机感一日比一日重,要是再不抓紧时间争个名分啥……啧,以后日子就是用脚趾头想都很难过好吗?!
于是,他忍不住问出了口,眼前……皇甫长安还沉默。
搂皇甫长安腰际手,因为无法克制忧惧而轻微颤抖,一寸寸收紧,却似乎……无法拉近两颗心距离。
宫疏影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漫长到如此煎熬。
与此同时,却又希望时空这一刻停滞,他错了,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自不量力……所以,如果是那样难堪结局,那他宁愿自欺欺人,永远不要知道答案。
“我*你。”
轻轻三个字,像是鹅毛一样飘落到了肩头。
却刹那之间,宫疏影心头炸成一声惊雷……兔子眼大大瞪着,仿佛幻听了一般,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小甜甜……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
踮起脚尖,皇甫长安攀他肩头,对着他耳朵轻轻咬着那三个字,咬得很慢,很仔细,却是发自肺腑虔诚。
“死狐狸……我*你……”
是,对于那个选择,她犹豫了。
即便后,她仍然会义无反顾地投奔教父大人怀抱,可若是失去了宫疏影,她会觉得不安,她人森……从此都不完整了!
这只死狐狸,她心尖尖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排尖细牙印,就是再好整形手术,都没办法将其清理得毫无痕迹。
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吧……?
“我也是!我也*你!”听到那明明白白六个字,宫疏影高兴得喜极而泣,又哭了!“而且!我比你好!我只*你一个!”
不远处走廊转交,刚要探出来两个脑袋,听了宫疏影那一嗓子,立刻又躲了回去,碎碎念声音被刻意压低,但静谧夜色中还是清晰可闻。
“哎呀……好像是殿下和公子呢!”
“啊?好像真是耶……那我们还是点走开吧,别打扰了他们……”
闻声,皇甫长安脸上僵硬神色一瞬间咔嚓碎成了一万片啊一万片……尼玛,要是知道下人们都这么自觉,她根本就不会被宫狐狸坑这一把好吗?!
那厢,宫疏影已经抖着手开始解她衣服了。
皇甫长安立刻拍掉他手:“艹!你做什么?!”
宫疏影哆嗦着嗓子:“我冻死了,我需要你身体来温暖我……”
皇甫长安怒不可遏:“去屎——!”
于是,宫狐狸为了自己僭越付出了惨痛代价,一连三个晚上都被罚着皇甫长安床头,只能看着皇甫长安床上翻来覆去地扭着小蛮腰露出大白腿,却偏生碰不得……生生没把他一口银牙给忍碎了。
第四天一早,皇甫长安才下床穿好了衣服,东宫就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李青驰二话不说就拉着皇甫长安往外走。
“跟我来,父亲准备了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哎!太子殿下等等!”
眼见着见皇甫长安就要被拽出门外,小昭子立刻追上去拦下她,有件事本想等皇甫长安吃了早点再说,免得恶心了主子……不过眼下还是正事要紧!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李青驰,小昭子凑到皇甫长安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小声耳语。
“殿下,今日辰时有人花圃了发现了一具尸首,您猜是谁?”
皇甫长安秀眉轻扫,横了他一眼:“嗯?!”
想着那个倒霉家伙跟自家主子一直不怎么对付,见人死了小昭子也不觉得伤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只不过这祸事发生自家园子附近,不免也认真了起来。
“是丽妃娘娘,已经死了好多天,连皮肉都烂了。要不是那块绣帕还留着,恐怕连陛下都难以辨认……”
皇甫长安闻言眉头一挑,果然是丽妃!
自那夜过后,丽妃失踪消息就已经后宫里传开了,不过皇甫长安断定三公主不会私自将她藏宫里,自己没有足够证据,就算亲眼目睹,再加上一个小丫鬟证词,也不足以掰倒对方……毕竟地球人都知道她们两个人事死对头,而且三公主生母安妃娘娘,背后也有一股不可小觑势力。
所以,皇甫长安没有率先揭穿,却不想她来了这么一出李代桃僵。
“要不要毁尸灭迹?”
小昭子轻声询问,不管怎么说这种麻烦还是少惹为妙,以太子爷名声,一旦缠上了什么事儿就是白都能给描成黑有没有?!
“不。”
皇甫长安敛眉,却是当着李青驰面开口。
“马上把丽妃娘娘死讯传出去,如实禀告给父皇和皇后,一个字也不要差!”
有人搭了这座桥,她怎么能不给面子唱出好戏呢?现上官老狐狸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一个造反名号,那她不妨就给了他这个借口,来一出“引蛇出洞”!
边上,李青驰听了这话,不由脸色骤寒。
“什么?你是说姑姑她……已经死了?!”
丽妃失踪一事,现还只有后宫人知道,皇帝老爹压下了消息,没有泄露出去。所以即使李府当家暗中得到了消息,也不会马上宣扬,所以李青驰还被蒙鼓里也是正常。
皇甫长安面色微冷:“是,刚刚有人花圃发现了丽妃娘娘尸体。”
李青驰面露杀机,虽然他跟姑姑算不上亲近,但毕竟是李府人,敢杀丽妃就等于是跟整个李府作对,连皇后都不敢轻易下毒手!
“是谁杀了她?”
皇甫长安提眉:“倘若本宫说……是本宫杀了丽妃呢?”
“不可能!”李青驰却是想也没想,一口断然回绝,“你没那么蠢!”
好吧,居然是这种理由……
还以为他会牵着她手目光炯炯地说——不可能,你那么善良单纯天真无害,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残忍事情呢?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相信你!——这样。
唉,果然李青驰是个睁眼瞎,都没有发现她善良啊!
☆、43、太子侧妃?
见皇甫长安不语,李青驰微蹙眉梢,又问了一遍。
“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晓得凶手是谁……还是说,那家伙对你很重要,重要到让你宁愿给他被黑锅?!”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眼皮子一抖,心想这男人想象力真是不可限量!要是她再不坦言,只怕李青驰越想越歪,顺着自个儿思路歪到他看不顺眼那几人身上,那就真鸡飞狗跳了。
收敛神色,皇甫长安凑上去,对着他脸侧小声耳语。
“是三皇姐。”
“她?!”李青驰面露意外,有些不明所以,“她跟姑姑平日不是来往得挺亲密吗?为什么要杀姑姑?”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自然不能这个节骨眼上把上官无夜给牵扯出来,便只是避轻就重地解释。
“具体是什么情况本宫也不太清楚,只是本宫人恰巧救了丽妃贴身女婢,听说是为了什么事两人起了争执,三皇姐一怒之下才痛下杀手……”
不等皇甫长安说完,李青驰一按腰间弯刀,转身就要走人,神色愤然,却是丝毫没有怀疑。
“贱人!杀了人还妄图栽赃嫁祸给你,老子这就去收拾她!”
“哎——等等!”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他,“你脑子被熊挠了啊?!就这样冲过去是想造反不成?”
“你放心……”李青驰神情冷峻,目露寒冰,就连脸颊上瑰丽图腾都显得愈渐妖诡了起来,“凭小爷身手,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哼……简直易如反掌!”
皇甫长安显然不信,捏着他手腕五指收得紧了。
“去去去!别本宫面前装相……就你那点儿本事本宫又不是没见过,连白苏都打不过,还想皇宫里乱来,回去练个百来年还差不多!”
树上,白苏正叉腰咆哮——泥煤啊!皇甫长安你特么给老娘说清楚!什么叫做“连白苏都打不过”?!老娘很强好吗?!
李青驰微微勾起他那么俊俏眼尾,夹着几分自负浅笑。
“你当真以为,我就那点儿能耐?倘若真是如此,早两年我就死战场上了,别说打胜仗,恐怕连自保都是问题。”
“咦?”皇甫长安跟着扬眉,似乎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这么说来,你先前跟白苏对打,都是让着她了?”
说来也是,李府和破军府虽然凡事儿都要较一较劲儿,可这一茬上面,破军府好歹有三位少爷,李府才一朵独苗苗……要是李青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用皇帝老爹话来说,李老爹也不要活了!若非有足够把握能够保全李青驰平安,李震绝不会那么草率地将其送上战场。
不过……她就是扒光了丫衣服也没能看出来,李青驰这货尼玛还真会是个深藏不露主儿?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就这么看不起小爷?”
李青驰被皇甫长安怀疑目光盯得十分不爽,撇了撇嘴角,道。
“实话告诉你……要完杀白苏,小爷就是只用七成功力,都是绰绰有余。”
“啧……”见他不像是夸大其词,皇甫长安不禁砸了砸嘴巴,并没有像李青驰预料中那般投去崇拜目光,反而扁了扁嘴唇甚是惋惜,“原来白苏这么弱啊!看来是该找个机会把她给辞了,反正留着好像也没太大用处啊……”
不远处树枝上,白苏怒不可遏——艹!什么都不用说了!亮剑吧!
感觉到皇甫长安松开了手,李青驰只当她是同意自己去教训三公主,即便拔腿又要走,不想还没迈开两步,就又被她给拽了回去。
“那也不许去!眼下丽妃尸首是东宫附近发现,除了东宫人说不定还有别人看见了,再加上有心人舌灿莲花散播谣言……要是真凶也死了,本宫就真是跳进镜湖也洗不清了!”
考虑到有这个可能性,李青驰微拧眉梢,察觉到皇甫长安话里有话。
“你平时也不像是会把这种破事往自己身上揽,要真心想撇清干系,早些把尸体给处理掉不就成了?旁人没有证据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如今大张旗鼓地通知大伙儿,到底是打什么鬼主意?”
被李青驰识破,皇甫长安也不意,抬眸瞅着他看了好一阵,才道。
“你来了正是时候,刚好可以陪本宫演一场戏。”
李青驰挑眉:“演戏?演什么戏?”
“那只老狐狸现还多有忌惮,不敢有太大动作,本宫不妨帮他扫清了障碍,让他把这条路走得顺一点……再来个刀斩乱麻神马,咱们也能过个好年不是?”
李青驰大致明白了她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情愿。
“你是说,让我借姑姑死,跟你翻脸?”
“哟……”皇甫长安眸中一闪而过惊艳,笑道,“你也不笨嘛!”
李青驰喉间一滞,强按下将她拍到墙上冲动,冷哼一声,可傲娇地扭过了脑袋。
“不行!我不干!”
开什么玩笑?!他现跟皇甫长安关系本来就很糟糕,正想方设法地把先前撕裂那道大裂痕给缝上,要是这种关键时刻唱一出内讧,到头来便宜了别人害苦了自己,再要有人从中作个梗弄得假戏成真,李府和皇族翻脸神马……他找谁哭去?!
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皇甫长安不由心中暗暗揣测,看来光靠哄是肯定哄不了,得给块糖让他往坑里跳才是。
“事成之后,本宫就收你当太子侧妃,如何?”
闻得此言,正执剑杀来白苏“咚”一声,撞到了柱子上……太子殿下你这个禽兽!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下限哪里?!
李青驰虎目一瞪,几乎要皇甫长安那种贱到了极致笑脸上烧出两个洞来,捏紧了拳头才忍下了爆出口冲动——
侧泥煤啊侧!老子怎么说也应该当正牌好吗?!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子是男人啊!妃泥煤啊妃!
“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呗?这个条件本宫可从没跟旁人提过,就连小宫都没有这么好待遇哦……”
跪床头宫疏影婶婶地怨念了,虽然稀罕得不得了,但还是自欺欺人地心下腹诽:哼,不过是个侧,没权没势,还不如当个小妾受宠……嘤嘤嘤!李青驰你要是敢答应老子就一剑切了你!
对上皇甫长安那双蛊惑眸子,李青驰心头蓦地漏了一拍。
肿么办,居然有点心动了……可要是真答应了,李府脸面岂不是都叫他丟了?父亲肯定会一怒之下拿棍子打断他狗腿吧?好害怕!
皇甫长安继续眯着眼睛诱惑地笑,丫没有立刻拒绝,就说明是犹豫。
可不是嘛,有个破军府太子妃,怎么着也得来个李府侧妃,这样一碗水才能端得平不是?看,其实她才是皇帝老爹亲生,多继承他那坐拥三千后宫还能循序有秩稳而不乱风范呀!
“机会本宫已经给你了,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了,本宫数十下,你要是不说话本宫就当你是默认了哈……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卧槽!李青驰睫毛唰就竖了起来,两只眼睛因为诧异而睁得大大,尼玛他还没来得急反应丫就已经数完了是要闹哪样?!
“喂喂喂,哪有数得这么……我……”人家还没想好呢,遇上这种事儿,多少要矜持一点是不?
“嗯?!嫌?本宫这是帮你好吗,你居然都体会不到本宫良苦用心……”
你丫明明实坑蒙拐骗强买强卖好吗?!
“算了。”李青驰垂眸,比起一辈子性福,颜面能值几毛钱?
“算了是什么意思?这么不愿意啊……那就是不肯喽?本宫不强迫你,你走吧……我们友谊了!”
“不是!我、我……”
眼看着皇甫长安侧过了身,李青驰一把拽住她,张着嘴巴红着脸“我”了半天,也没能把“我愿意”三个字给吐出来,到底是脸皮薄。
皇甫长安回过头来,觉得他这模样十分可*,不由戏谑弯起了眼睛,调戏到:“你什么?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李青驰缩紧了瞳孔,尔后眸色一凛,扬手按上腰际配到,冷冷道。
“什么都不用说了!拔剑吧!”
翻译过来就是——我愿意!
“呵……”
皇甫长安阴谋得逞,心满意足,从墙上抽出了长剑,摆开架势正要开打,小昭子忽然冲到了两人面前拦住了他们。
“等等等等!”主子俩说话实是太深奥了,不是他这等小屁民能够听懂,旁边等了一阵听了一段,倒是把他给听糊涂了,“那现……奴才还要不要去禀报啊?!”
“我擦咧!本宫还以为你已经禀报完回来了……”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很是失望,“跟了本宫这么久,居然连这点察言观色本事都没学会,真是……你智商长到掬花里去了?”
小昭子满脸通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奴才错了,奴才这就去禀报——!”
嘤嘤嘤,你才智商长到了掬花里!你全家都智商长到了掬花里!
当一行人气势汹汹赶过来时候,皇甫长安和李青驰正进行剧烈运动!
从院子这头杀到那头,又从地上杀到屋檐,把整个院子拆得七零八落,一看就知道是真刀实枪地打,而且打得很激烈,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特别是断袖太子爷,这一回,丫袖子是真断了,露出白嫩嫩一截手臂来。
“住手!”皇后厉声喝止,凌厉目光横扫而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不料,两人完全没有把皇后凉凉放眼里,对她喝止充耳不闻,继续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剑,打得酣畅淋漓不亦乐乎,势必要把对方捅成蜂窝!
见状,皇后凉凉气得不轻,脸色一阵白一阵清,对着随后赶来紫衣卫冷然下令。
“驰上将,还不去把他们拉开!”
“是,皇后娘娘!”
驰北风抱拳应声,尔后对着下属吩咐了两句,几人飞身而上,一阵混战之后才终于将两人分了开,一前一后带到了地上,围屋子下宫人这才赶着上前七手八脚拦着太子爷和李少将。
被中途打断两人却不领情,吹鼻子瞪眼破口大骂。
“艹!谁他妈敢拦着本宫?!放开本宫,本宫今天要是不嫩死那个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兔崽子,下半辈子本宫就倒着走!”
“滚!放开老子!皇甫长安你给我等着!老子今天非操死你不可!”
“操你大爷!你要是再敢往本宫头上扣shi盆子,本宫就诛你九族!”
“你害死了姑姑,又对老子做那种事……操!老子要你亡国!”
“他妈你这是找shi!”
……
听两人骂得越来越粗鄙,越来越荒唐,一群宫妃听得各种面红耳赤各种心惊胆战,皇后面色威严神情冷峻,心下却止不住冷笑……她就知道,皇甫长安这种人根本不用花太大心思去对付,就凭她那种惹是生非性子,迟早会捅出大篓子来!
这个李青驰也是,本身就心高气傲,唯我独尊,从来不将皇族颜面放眼里,要不是有个李府顶着,早就被拔了舌头扔到乱葬岗了。
好他跟皇甫长安一直就不怎么对付,虽然陛下有心撮合,到底是弄巧成拙……这两个家伙闹得这样厉害,倒是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
三公主站皇后身后,面露嘲讽,但也不敢太过张扬,不曾像往日那般走上前冷嘲热讽指桑骂槐,毕竟她才是杀死丽妃真凶,就算大家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也免不得有几分心虚。
当初丽妃和贴身丫鬟齐齐失踪之时,陛下曾派人私下搜过宫,当时除了太后和陛下寝宫,也就只有这东宫皇甫长安阻挠之下不曾放人进去。
三公主要销声匿迹地掩埋丽妃,好选择无疑就是东宫。
而且,她素来与太子不合,丽妃跟她是一条船上,即便闹得没有她那样厉害,然而她跟皇甫长安吵架时候,往往也会补上几刀……如是一来,皇甫长安会对丽妃怀恨心,从而气氛难当之下对其痛下狠手,也是水到渠成事儿!
呵……不要怪她这个当姐姐狠心,怪就怪皇甫长安她自己脑子太蠢,又太过不自量力!
等到那干架两人众人劝阻下骂骂咧咧地平息了几许,皇后才清了清嗓子重出江湖,款步走上前,瞟了眼横眉竖目李青驰,继而转头对驰北风下令。
“李青驰辱骂太子,以下犯上,甚而藐视皇族威严,口出妄语,诅我夜郎王朝……此等罪行令人发指,罪不可赦!先行拖下去关押地牢,听候陛下发落!”
“是!”
“卧槽!你——唔!”
李青驰脸红脖子粗,还要开骂,却被驰北风干脆利落地拿布条塞上了嘴巴,只能抡圆了眼睛,鼓着腮帮子那目光砍人。
白苏树干上拿帕子擦着剑,一边冷笑着欣赏下面戏码,不由暗暗点了个赞……这李青蛙演技还真不是盖,特别是跟皇甫长安对骂那一段,真是啥好都没学,光学了那些搬不上台面!果然跟着太子爷久了,都会混成跟她一样死德性!
夜郎王朝未来……真心堪忧啊!
看着李青驰被人押走,皇甫长安却是不依,指着驰北风鼻子就骂。
“驰北风你丫造反了是吧?!连本宫人都敢动?!那小子是本宫看中人,就算死也要死本宫手里,你要是敢动他半根头发,本宫就先把你给削了!”
到了这当口,驰北风见她捅了这样大篓子,早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再听她半句话,当即抽出剑削下了驰北风一缕头发,走过皇甫长安跟前时扬手她眼前洒了下去,淡笑道。
“依微臣看,太子殿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这个家伙交给微臣就行了……太子殿下轻放心,微臣一定会好好审他。”
“卧槽!驰北风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操!放开本宫!本宫要是不甩他几个耳刮子他就不知道谁是他妈主子……”
皇后担心陛下会赶来,又听皇甫长安嚷得这么大声,不禁扫了李青驰,递给他一个眼色。
“驰北风,不得对太子无礼,把人押下去!”
驰北风这才朝皇甫长安投去轻蔑一笑,狠狠拽着李青驰手臂反压他背后,下手之重,几乎能听到骨头脱臼咔咔声,痛得李青驰闷哼不止。
皇甫长安见状又是一阵叫骂,却碍于被一群人束缚了手脚,没法动手揍人,登时气得一张脸都发青了。
待驰北风押着李青驰走出了院子,皇后一行才将目光聚集到皇甫长安身上,届时已经宫人将丽妃尸首抬了出来,那浑身糜烂样子又是吓得众人一阵发悚,拿帕子捂着嘴巴娇呼着扭开了头,满脸不忍……便是三公主见了,都觉得有几分恶心。
“太子……这是怎么一回事?丽妃好端端怎么会突然没了,为何又会出现东宫附近花圃里?”
这次率先发难却是皇贵妃,语气不如皇后那般咄咄逼人,但也不见得有多亲善。
便是知道麟儿跟太子亲近,这样情况下,她也不得不扮个黑脸,若不然一味地袒护皇甫长安,到时候皇后把她也拉下了谁,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嘿,这个问题本宫比你们想知道!”
皇甫长安自然不会承认,那是傻蛋儿才干事,不过看眼前这架势,不管她承认还是不承认,大伙儿怕是都认定了她是凶手……哪怕不是,也得是!
“素来听闻丽妃与太子多有嫌弃,曾几番与太子有口角之争,太子想必是怀恨心……说起来,对一名宫妃下这样狠手,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安妃自是站皇后一边,又是三公主母妃,对皇甫长安恨不得往死里踩,说起话来夹枪带棒,字字都带着刺儿,一边说着,一边还拉着三公主往后退了两步,提点道。
“芷菡你平日也开罪了太子不少,以后行事可得小心些。”
一句话说得很轻,佯作是说给女儿听,然而声调不高不低,却是恰恰让场之人都听了个明白。
皇甫长安闻言即刻大怒,张口就是一顿臭骂。
“操!八字还没一撇呢,没有证据你少那儿血口喷人!何况以本宫手段,要是真想削了那个女人,本宫有一百种方式让她直接从这个天底下消失,又怎么可能叫你们抓住把柄?可笑!女人就是他妹蠢,胸大无脑,脑子里装全部都是shi!”
被皇甫长安当着众人面这么一骂,安妃就是再沉得住气,这回也煞白了脸,只是还来不及回话,就被皇后一个眼神横扫了过来,这才恨恨地咬住了嘴唇,只怒瞪了皇甫长安一眼。
三公主见母妃受气,哪里还能忍得住,不由暗讽了两句。
“哼!太子这话口气可真大,就算丽妃不是你杀,单你说这番辱骂宫妃话,就足够论罪了!再说了,真正杀了人,又有几个会承认是自己下手?”
一番话,把“贼喊捉贼”四个字演绎得精彩绝伦,皇甫长安都忍不住要伸手点个赞了!
“就是!三皇姐说得没错,太子倚仗父皇恩宠,从来都不把宫规放眼里,想来失手杀了丽妃也不是不可能。眼下太子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摆了个迷局想借此洗脱罪名罢了……”
五公主皇甫瑾瑜乃皇后所出,虽说性子没有三公主皇甫芷菡那般蛮横,但说到底还是一丘之貉。
“瑾瑜,这不是你该Сhā嘴。”
皇后不愧是皇后,当了十多年后宫之主,确实是比寻常宫妃来得有耐性。
管皇甫长安骂粗话确实有些不堪入耳,却也只美眸中闪过片刻憎恶,待众人把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唤住了五公主,转而对着皇甫长安漠然抬眸……她知道,只要有陛下,皇甫长安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
“丽妃遇害一事兹事体大,本宫虽然相信太子大抵是被人构陷,然而……这丽妃尸首毕竟是东宫附近花圃发现,本宫偏袒不得。现将太子收押刑房,待本宫上报给太后和陛下之后,再行定论。所谓清者自清,若太子真是清白,想必太后也不会冤枉了太子。太子你说呢?”
她说上报太后和陛下,而不单单只是陛下,可见皇后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
一听说要讲皇甫长安收押刑房,小昭子护主心切,当即就冲上去拦了她前头,难得声色俱厉一回,大展雄风了一次!
“大胆!谁敢将太子殿下押入地牢?!”
皇后见状冷然一笑,边上嬷嬷立刻会意,上前扬手就甩了小昭子一个巴掌。
“主子们说话,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Сhā嘴里?当众顶撞皇后娘娘,轻则张嘴,重则拔舌,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你是怎么进宫当差?!”
见此情形,皇甫长安彻底怒了!
尼玛这是什么意思,痛打落水狗节奏吗?!连个老女人都敢打她俊俏小太监?泥煤啊!她这会儿还没落水好吗?!
这贱嬷嬷嘴巴上是教训小昭子,实际上就是骂她这个主子不懂规矩!一个奴才都敢爬到她头上来,当真以为她好欺负?!
皇甫长安一向不是个忍气吞声,是爷们,该硬时候就该硬起来!
一把推开拴着手脚宫人,赶那嬷嬷还要扬手打人之前,皇甫长安大步跨上去抬腿就冲着她那下垂得厉害胸肌狠踹了一脚,直接将她踹翻了地上。
“艹!敢动本宫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特么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来人,给本宫拔了这贱奴舌头!”
“这……”
宫人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动手,皇甫长安疾言厉色地扫了一眼,才有人战战兢兢扑了过去,却是被紫衣卫给拦了下来。
对面,皇后脸色已然有些发青。
皇甫长安那一句“打狗还要看主人”可算是把她给彻底得罪了,眼下她要拔了那嬷嬷舌头,岂不就是等于当着众人面甩了她一记耳光?!
偏生她又不是皇甫长安,可以像她那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哪怕她心头再气,也不能失了礼仪扑上去跟皇甫长安狗咬狗,所以皇甫长安叫嚷着厉害,她却不能牙尖嘴利地还嘴,否则就真给她拖下了浑水去。
“秀荷,还不赶紧给太子赔罪!”
咬着一口银牙,皇后能说,也就只是这种话了……没办法,谁让她是端庄威仪,大方得体皇后凉凉呢?
“奴婢,奴婢知错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那老奴也被皇甫长安这凶悍气势吓懵了,平素跟皇后身边嚣张惯了,如今倒霉遇上了太子,才知道自己是被皇后当成了枪使……可等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是为时已晚。
因为,太子已经被惹毛了!
“你要本宫恕罪本宫就恕罪,那本宫岂不成你狗了?本宫一言九鼎,说了要拔你舌头,就拔定了你舌头!”瞅着紫衣卫拦着宫人不让动手,皇甫长安沉声怒喝,“白苏,你坐树上孵鸟蛋呢?!没见着你主子受了气啊!还不滚粗来帮你家主子泄愤!”
树上,骤然被点到名白苏险些又一头栽了下来……
哎哟喂我太子爷,拜托有点儿常识好不好?!尼玛暗卫不是这么用好吗!平时让她充当采菊小助手就已经够委屈她了,现还要让她充当打架小帮手……嘤嘤嘤,窝看窝还是趁早辞职好了!
还没等皇甫长安话音落下,众人就只见得一缕剑光闪过,寒光逼人。
下一秒,连人影都没看清之前,就听得那嬷嬷一声惨叫,有什么东西划过半空落到了草丛里面,洒了一路腥血。
“啊!”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胆子小,单薄身子若柳扶风似一晃,软软地就倒了下去。
“太子你……你还有没有将本宫放眼里?!”
这一下,皇后真要气shi了!倒不是心疼奴婢,只是当着众人面被皇甫长安这样打脸,实是咽不下去那口气,贤良淑德地样子也装不下去了,对着皇甫长安劈头就是一声咬牙切齿质问。
皇甫长安“呵呵”一笑,非常爽而坦诚地回答了她。
“皇后要听实话?显然是没有啊……所以说女人就是愚蠢,老喜欢问这种自取其辱问题!再说了,皇后又何尝将本宫放进过眼睛里,本宫不过是以牙还牙,礼尚往来罢了。”
皇后肺都要给她气炸了!
这种时候还能忍下来,那简直不是人!那是神仙!不,别说是神仙,恐怕就连神兽都受不了皇甫长安那张贱嘴!
被气疯了理智,皇后也顾不上其他,当即对着紫衣卫恨声下令。
“来人啊,把太子给本宫押下去!”
“你们——”
小昭子还欲向前阻拦,主子对他好他哪能看不明白,若非是为了他受那一巴掌,皇甫长安也没必要这样糟蹋她那惨不忍睹名声……如今这么一来,太子爷这一年多兢兢业业才树立起来一点儿良好形象,可就这么给毁了啊!
然而,不等他开口把话说完,就给皇甫长安拎了回去。
一把拍开紫衣卫爪子,皇甫长安冷然一哂:“别拿你们脏手碰本宫,本宫自己有脚,会走!”
恨着美眸盯着皇甫长安走开,皇后捏了捏袖子下拳头,皇贵妃一派看好戏神态下,禁不住闪过几丝阴狠,一扬手冷哼道。
“把丽妃尸体抬走!”
皇贵妃随其后,倒是不担心皇甫长安真会吃亏。
自从麟儿被她捏来捏去变着花样儿要玩坏之后,她就已经对那个家伙抱着敬而远之心态了,像她那样人,只有她欺负别人份儿,哪有旁人欺负得了她?再加上陛下偏袒得紧,不说整个九洲,至少夜郎王朝,得罪了太子就等于是自掘坟墓啊有没有?!
不过,她奇怪是,东宫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竟然不见几位皇子出面,甚至连陛下都没有“及时赶到”?这好像有点儿不太合情合理啊?
这回妆妃没有到场,她是知道原因,皇后很清楚妆妃跟皇甫长安交情,为了堵上她嘴巴才特地没派人通知她,还叫人封掉了消息。
皇贵妃想着妆妃来了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没有知会她,只是派了人过去,让她直接去到太后寝宫赶后面一场好戏。那儿,妆妃毕竟是个妃子品阶,说句话也能有些分量。
只不过,皇贵妃不知道是,三个皇兄和皇帝老爹都没有赶来救场,全是皇甫长安意思,是她提前让宫疏影去通知了几人,让他们别来破坏她好事儿。
要是他们Сhā了手,打了岔儿,这场好戏可就唱不成这么热闹了!
她就是想看看,自己要真成了落水狗儿,皇后能嚣张到什么地步,她狐狸尾巴儿会露得多长,还有那些个墙头草儿似宫妃和皇姐,到底有几个是存了心想要她命?!
不然,要不是她刻意这样安排,倘若被宫疏影瞧见了她方才那憋屈模样,怕是早一怒之下把皇后给削了……亏得她早些把丫支了出去,真险!
所以说,男人不好管啊!尤其是身手比自己好,自己打不过对方男人不好管……求天下第一武功秘籍!求御男术!求育儿经!各种求,跪求!
因着太后礼佛,规定时间段内是不能打扰,除非是天塌下来了……所以皇后一直压着消息没让皇甫胤桦知道,必须要抢皇甫胤桦得到消息之前让太后开堂把皇甫长安给审了!
那厢,皇甫胤桦得到了皇甫长安消息,便也来了个将计就计,没有提早去横Сhā一脚,他明白皇甫长安意思,是想把这件事儿闹大,闹得越烈越好……这么一来,就顺水推舟帮着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垫了一块恰到好处垫脚石。
多体贴太子啊,奸臣要造反,火药桶都准备好了,就缺根柴火……旁人泼冷水还来不及,也只有皇甫长安会这般无微不至地帮他点上了导火索。
啧,这么善良太子爷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有木有?!
上官南鸿真是给猪油蒙了心,放着这样好主子不孝敬,还想着造反……早晚会遭天谴好吗!
刑房转了一圈,拉着看守打了两圈麻将,皇甫长安乐得自,到哪儿都是天堂……不过,硬生生被她给坑了十两银子守卫却觉得,只要是有太子爷地方,就哪儿哪儿,都是人间地狱……嘤嘤嘤,太子殿下,把银子还给窝!
被人押着去到永寿宫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阴沉沉天宇被乌云罩着,没有太阳,还没到夜里天色就很暗了。
然而天色再暗,也暗不过皇后凉凉脸色。
永寿宫里,满满坐着各路宫妃和皇子,三堂会审似,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皇甫长安虽然顶着一身重大嫌疑,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半分,依旧吊儿郎当地迈步走了进来,内殿里扫了一圈,尔后假不正经地笑道。
“呵,大伙儿都到了呀,可真够积极……原来娘娘们这么喜欢看本宫戏啊,改明儿本宫就去跟六音司师傅学上一段,到时候大家可要给本宫捧场呢!”
“太子,太后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
皇贵妃开口提点了一句,眼下陛下还没回宫,倒是叫她有几分担忧了。
对于皇甫长安这样态度,太后显然很是不悦,听了皇后一番添油加醋描述后,也就懒得同皇甫长安油腔滑调地辩驳,开口便直接见了山。
“太子,哀家只问你,人到底是不是你杀?”
皇甫长安负手立一边,并不下跪,她没有错,没理由要跪。
听到太后问得如此直白,皇甫长安倒也不介意,只淡淡笑了一笑,道:“太后若是相信孙儿,那人便不是孙儿杀……”
她觉着吧,自己好歹大安寺救过太后一回,再者……不管怎么说她姓着皇甫姓,是皇帝老爹血脉,哪怕太后是上官家,嫁到了皇宫里,当真舍得自己亲儿子,亲孙子下狠手?
不想,到底还是她天真了。
太后端坐七步开外高台上,居高临下,目光沉沉地望着她,面无表情,不带半丝怜*。
“哀家不信。”
短短四个字,却叫人如坠冰窖,皇甫长安一颗小心肝儿顿时拔凉拔凉……她不是为了自己心寒,她是为了皇帝老爹心寒。摊上这样不近人情母后,皇帝老爹要有多强大内心,才能没有长歪啊……不对,他已经长歪了!
不说别,单从太后这样表现来看,皇甫长安几乎可以预料得到,皇帝老爹童年会是多么悲怆,多么身不由己,多么没有童年……
太后一开口,场众人除了皇后之外皆是变了脸色,没想到太后对皇甫长安绝情至此,甚至连早就跟皇甫长安串通好了皇甫无桀几人,都开始忧心起事态发展来。
正当内殿陷入一阵窒息静谧时,门口忽然晃过一道光影。
“孤王信!”
皇甫胤桦不知何时进了永寿宫,迈步走近同时,三个字掷地有声,不容任何人质疑!
“皇帝,”太后抬眸,以往都是顺着那父子两人,这一回,闹出了这样大乱子,却是没办法再继续不闻不问地纵容下去了,“现不是意气用事时候。”
☆、44、皇帝老爹威武霸气!(票子呢呢呢
“这跟意气用事没有关系,长安是孤王皇儿,没有人比孤王了解她,只要长安说人不是她杀,那便不是她杀。”
皇甫胤桦说着走近,尔后拿严厉目光冷冷扫过坐旁边看好戏一众宫妃,势要将偏袒溺*贯彻到底!
谁敢欺负我家宝贝太子,那就是跟孤王作对,孤王……让她一辈子守活寡!哼!
众妃嫔被他冷锐目光看得有些心虚,皇后是捏紧了手里帕子。
即便她是皇后,入宫二十多年,曾有无数个夜晚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却是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猜透过他,别提得到过他。
陛下心思捉摸不透,忽远忽近,对她而言永远是遥不可及存。
而事到如今,她选择了父侯势力,陛下早已对她心存戒备,倘若父侯一旦失势,她也难逃厄运,所以……不论如何,她都必须一条道走到黑!
“丽妃尸体是东宫附近花圃发现,丽妃出事那日,有不少宫人瞧见丽妃和太子御花园有过口角之争……”
不等皇后把话说完,皇甫胤桦便挥手打断了她,阴郁俊脸上满是不耐烦神色。
“皇后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糊涂了?没有真凭实据,光靠这些捕风捉影说法就妄图给长安顶罪,事情还未彻查清楚,就一大早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还兴师动众地跑到永寿宫来叨扰母后……你礼仪规矩都丢哪里去了?孤王把后宫交给你打理,你就打理得这般鸡飞狗跳给孤王看吗?!”
“臣妾……”被皇甫胤桦这么一训,皇后不由目露悲戚,语带哽咽,好不委屈,“不是臣妾不肯彻查,只是太子身份摆那里,臣妾也是有心无力,彻查不了……这才将此事禀明了陛下和太后,待您二人前来定夺……”
“皇后说得没错。”
对于皇甫胤桦对太子一味袒护,毫无道理纵宠,太后到底是看不下去了,冷冷地开了金口。
“巧合多了便不是巧合,就算没有真凭实据,太子跟丽妃死也脱不了干系,皇帝你要帮太子洗脱罪名,那也得拿出太子清白证明来,不然……你叫哀家如何跟李府交待,如何堵上那悠悠众人之口?”
“是啊!丽妃娘娘死得好惨啊……呜呜呜……”三公主见皇甫胤桦对皇甫长安偏心至此,不由得面露急迫,捂着嘴巴小声悲泣了起来,“父皇!皇祖母!你们一定要为丽妃娘娘做主,严惩杀人凶手啊!”
众人知晓她跟丽妃关系亲近,见状不禁投去了安抚目光。
然而皇甫胤桦听了这话,却是勃然大怒。
“你闭嘴!孤王同母后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Сhā嘴了?!”
这一吼,是怒极口吻,听得场众人齐齐一惊,花容失色,就连三公主都被吓得噤了声,哆嗦着肩头躲了安妃身后,不敢再发出半个音节。
皇甫胤桦这一怒,倒是真恼火!
皇甫长安派人交给他书信里写明了三公主是凶手,且还是跟丽妃抢夺一个男人引起……纵然他坐拥三千后宫,拥有无数个女人,但身为一介帝王,妃子出墙事儿虽说算不上奇,但到底叫人如鲠喉不甚爽!
何况,还是自己女儿跟自己女人抢男人?!这种事要是说出去,他脸皮都可以卸下来丢集市上给人踩成烂泥了!
得女如此,叫他这个当父皇怎能不痛心疾首?!
即便他对其他几位皇子皇女宠*没有皇甫长安那般多,但能给他们他一样也没落下,皇甫芷菡如今被教养成这副模样,他自然是失望至极……早知如此,就该早把她给指婚嫁出去!
皇甫长安也是考虑到了皇族血亲这一层面,才对三公主手下留情,若不然……现哪里还轮得到那个死丫头这儿给自己使绊子?!
皇帝老爹对她这个“野种”宠得无法无天就已经让她很不好意思鸟,若她还要因着自己看不顺眼就逼得皇帝老爹亲手对付自己骨肉……嘛,她那么善良人怎么做得出来那般禽兽事儿来?
不过,她也没有滥好人到帮不相干家伙收拾烂摊子,所以就干脆把事实真相跟皇帝老爹说个明白,好叫皇帝老爹自行处置。
至于那名秽乱后宫奸夫,皇甫长安还有用得着他地方,自然不能这种关键时刻把人家给卖了,便只胡乱搪塞了一句没看清……反正,她是奸情唯一目击证人,是黑是白还不都是她一人说了算?只要她和皇帝老爹是站同一战线上就够鸟!握拳!
“皇帝,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如此混淆视听,不辨是非?!”
听了皇甫胤桦那一声怒斥,太后寡淡面容不免紧蹙了三分,对于皇甫胤桦对待太子和其他皇孙那堪比天壤之别态度,表示了婶婶无力感!
他是中了太子邪了还是怎么着?!太子究竟有什么好,让他这样子袒护?!简直荒唐!
“孤王如何混淆视听?如何不辨是非了?”
面对母后,皇甫胤桦不敢不敬,但也并未妥协半分,阴沉目光殿内众人面庞上扫视而过,后落了皇后脸上。
“你们口口声声都说丽妃是长安杀害,倒是给孤王拿出证据来啊?若是没有证据,孤王便当你们造谣生事,扰乱宫规,一个一个……都给孤王禁足到元月为止!”
闻得此言,众妃嫔心生怨怒,知道陛下不是信口开河,对陛下如此袒护皇甫长安行径甚是发指,然而又对此无能为力,只得一刀一刀地把嫉恨目光刺向皇甫长安,恨不得扑上去她身上咬下几口血肉来!
皇甫砚真微微拧眉,父皇这么一说,无非就是把皇甫长安推倒了风口浪尖,叫她成为众矢之……这要放以前,父皇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眼下,是因为事态紧迫,父皇才会沉不住气,还是说……这也是皇甫长安安排?
思忖着,皇甫砚真回眸去看皇甫长安,却是没有如愿见到皇甫长安像往日那般露出得意之色,而是战战兢兢地揣着一副小白兔样子,满脸惶恐不安,其间还夹杂着几许被人构陷不甘与怨怒,姿态惟妙惟肖,倒真像是怕了什么似……
只不过,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相信她是真怕。
皇甫无桀也是同样想法,回眸时候不经意间与皇甫砚真对上了一眼,两人难得达成一致意见,选择了作壁上观看好戏,没有帮皇甫长安说几句好话……是她让他们不要Сhā嘴,那他们就暂且看看,她到底玩儿什么把戏?
皇甫凤麟却是个直肠子,见到众人这般污蔑皇甫长安,不免担心众口铄金,皇甫长安一个不小心就太后手里摔跟头吃亏,便明里暗里催促皇贵妃搭腔,奈何贵妃凉凉不肯滩这趟浑水……不得已,他只能自己站出来帮皇甫长安撑场子!
“就是啊!刚才是谁一口咬定了七弟是凶手?你是亲眼看见还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没凭没据就这儿疯狗乱吠……切,禁足算是轻了,那种惹是生非长舌妇,应该直接拔了舌头去喂狗!”
“凤麟!你给本宫住嘴!不然本宫第一个就拔了你舌头!”
赶太后发话之前,皇贵妃厉声训了他一顿,端庄面容上染满了怒气,恨不得把这个脑子缺根筋死小子给摁到地上踩几脚!
想她精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缺心眼笨蛋?!
皇甫凤麟不依,撅着嘴巴冷哼道:“儿臣又没说错……”
“跪下!”
皇贵妃恨声打断他话,抢他说出不敬话之前,抓着他肩头飞出一脚踢了他后膝上,尔后将其押着跪地上,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了一通。
见状,一干妃嫔纵然气煞了脸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皇甫长安站一边眼角微抽,心下忍不住暗暗感叹……这尼玛,本宫还没跪下呢,丫就先跪了,四皇兄啊四皇兄,让本宫说你什么好?
殿内气氛有些压抑,太后这次是铁了心要教训皇甫长安,皇甫胤桦又是遑不相让,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着,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忽而,一名宫娥托着一个盘子匆匆走上前来,下跪道。
“太后,陛下……这是丽妃娘娘手心里找到,丽妃娘娘死时候紧紧地抓着这块破布,想来是凶手身上撕扯下来……”
闻言,三公主心头猛一震,抓着安妃手攥紧了几分。
安妃吃痛,不由回头看她:“菡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三公主慌乱地撇开脑袋,抬眸紧紧地盯着那盘子上面破布条,却因为角度关系看得并不真切,直到太后抬手拈起那破布条,她才看了个清楚……还好,不是她衣服!
尔后,身心一松刹那,三公主不由心头失笑。
是啊!怕什么呢!当时丽妃执剑刺过来时候,她可还光着身子……丽妃就是想抓些什么证据,也抓不到啊!
转眸瞥了眼皇后,果然她嘴角瞄到了一丝阴险浅笑。
嘿……栽赃嫁祸……
父皇不是想要证据吗?这不证据就来了?
皇甫长安,这回可是连老天都要灭了你,就算父皇偏心又如何,怪只怪想要你命人太多了,你要是不死……大伙儿可都觉得浑身不自!
太后拾起破布,先是瞄了眼皇后,继而转向皇甫胤桦,心下已然看了个明白,但还是要装着样子问上一句。
“去查查,这是从谁身上撕下来布条?”
话音才落下,宫门外就有人接了腔,时间掐得刚刚好,仿佛是一早就算计好了,衔接得天衣无缝,让人毫无争辩余地!
“回禀太后娘娘,那块破布就是从杀人凶手……也就是从太子殿下衣服上,扯下来!”
驰北风大步流星地走进,字字铿锵有力,俊酷面容上携着冷笑,一派证据确凿神态。
皇甫长安这才反应过来,那群女人多费唇舌地闲扯了这么多,原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驰北风去伪造证据……呵,为了扳倒她,他们还真是费了一番不小功夫!
行至太后和皇甫胤桦跟前,驰北风单膝下跪,将摆着皇甫长安外套托盘奉了上去。
“这件外裳便是太子丽妃出事当日穿,衣角处有被撕裂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话还是能认出来……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将那片从丽妃娘娘尸体上找得破布条,同这衣角缺痕比对一下,到底太子是不是凶手……一眼即明!”
没想到会是驰北风站出来指控皇甫长安,皇甫胤桦一张俊脸顿时黑到了锅底,气得指头都发颤了。
“驰北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气死孤王吗?!”
“恕微臣斗胆,陛下您对太子着实纵容太过,微臣不希望陛下为了太子而与太后生出嫌隙……微臣身为紫衣卫上将,担负着整个皇宫安全,而太子恶名昭彰劣迹斑斑,如今又草菅人命,心狠手辣地杀了丽妃娘娘!此等罪行天理难容,陛下若是一味袒护太子,只怕群臣不服啊!”
亲!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听真*粉一声劝吧!
“啪!”
皇甫胤桦险些气炸了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把驰北风扇偏了脑袋,侧开脸刹那,驰北风嘴角立时就见了血迹,可见陛下下手之重!
“驰北风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这样同孤王说话?!孤王什么时候也要你来教训了?!”
被信任属下当着众人面这样打脸,要不是永寿宫不得佩剑而入,皇甫胤桦恐怕早就一剑捅死了丫!
什么玩意儿!女人女人要跟他作对!母后母后要跟他翻脸!好不容易跑出来个“忠臣”,不帮他撑场子就算了,还合伙来坑他?!
全天下到哪儿去找比他悲催皇帝?!
尼玛……导演啊,劳资不干了,劳资回家洗洗睡了……!
“微臣不敢,望陛下三思……”
驰北风垂着脑袋,没有伸手去抹掉嘴角血痕,也没有朝皇甫胤桦投去怨怒目光,口吻诚恳而真挚,全然是扮演着忠犬角色,一副痛心疾首忧患不已模样。
“哀家倒是觉得驰上将方才所言,字字理……”
太后也不想跟皇帝闹得太僵,毕竟皇甫胤桦才是这个王朝真正主人。身为太后,她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是不能皇帝面前对皇甫长安动粗。
“皇帝,哀家知道你跟婉妃伉俪情深,婉妃过世得早,又只留下太子这一条血脉,可你再是宠*她,也不能纵容到这样地步!这江山是老祖宗呕心沥血打下来,皇甫一族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不成体统皇子,而亲手毁掉这一切?”
如今证据确凿,皇甫胤桦无从辩解,便干脆不再辩解。
抬眸对上太后视线,皇甫胤桦满脸严肃,神情是前所未有冷峻。
“所以,母后这是下定了决心要治长安罪吗?”
听了这话,众人心头齐齐一松,心想陛下这般说话,想必是打算松口了。
一个是母后,一个是皇子,纵然陛下再如何宠*皇甫长安,也不可能真正跟母后闹翻脸。“孝”之一字,对于一国之君重要性几乎是不言而喻,这下子……皇甫长安终于要跌跟头了,而且还是一个大大跟头!
驰北风侧眸,朝皇后露出一抹浅笑。
皇后敛眉,微微收紧了五指,试图保持庄重神色,可到底还是忍不住眼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抬起美眸,以一个胜利者姿态朝皇甫长安投去轻蔑一瞥。
皇甫长安微抿双唇,眉眼之间狂傲依旧,哪怕就是狼狈关头,也不肯输掉半分气势!
开玩笑……总攻大人气场,必须是史上强!
太后沉然点头,目露钝痛:“是。”
她知道,一旦她说出这个字,他们呣子间情分……就算是彻底断了。
可是她也是身局中,由不得自己。
她是上官家女儿,肩负着整个上官家族荣辱。早进宫之前,就被从小训诫如何才能给上官家族带去丰厚庇佑,即便她还有另一重身份,是先帝妻子,是皇甫胤桦生母……但有些事情,早她生上官家族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她自然是不想看到两个家族反目那个人,可若只能从中选择一个,她还是会选择自己母族。
因为这便是她此生使命,无法割舍,无法摆脱……从她成为上官家女儿开始,这样观念就已经根深蒂固,如同现今皇后一般,永生都无法挣脱那样印记和束缚。
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字节,敲皇甫胤桦心头,却比利刃还要伤人!
自幼母后便对他十分严苛,用手段也要将他捧上帝位,若非母后执意如此,他对这个位置其实并不十分热衷,如果可以选择,他想当一个闲散逍遥王爷……只可惜,他对母后心存那几分念想,今日终于还是被撕了个粉碎!
瞅见了皇帝老爹眼底悲恸,皇甫长安不免有些小小心疼,小步挪上去拉住了他手指头,企图能给他些许安慰。
特么……不都说虎毒不食子吗?
可尼玛这上官牌毒妇,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也难怪皇帝老爹铁了心要铲除上官一脉,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上官家族迟早要把皇甫一脉取而代之!
只不过,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就真以为皇甫氏族都是任人宰割孬种吗?!
啊呸!少看不起人了!
敢欺负皇帝老爹贱人,劳资要你们后悔得吞粪自杀!
感觉到手指被人抓住,皇甫胤桦垂眸,只见皇甫长安一脸义愤填膺神态,却是比他还要气恼……一颗骤然冰封心便因着她那关切眼神而款款回温,不再像方才坠入了冰窖般刺骨寒凉。
至少,这个孩子对他是真心。
他也不贪,毕竟皇族,权斗漩涡中心,一旦登上了帝王之位,就意味着高处不胜寒……无论是何种感情,都是一种奢侈,甚至是一种禁忌。
他不*江山*美人,偏宠皇甫长安走就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好上天垂*,他用对莲弟歉疚和眷恋浇灌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没有辜负他,甚而回报给了他一颗炽热真心。
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反手握紧了皇甫长安小手,皇甫胤桦冷然抬眸,于平地乍起一声惊雷,话才出口,就险些将一干女人从位置上给震下来——
“若太后执意要惩处长安,那就连孤王一并处置了吧!”
他说是“太后”,而不是“母后”,自称是“孤王”,而不是“儿臣”!
一个皇帝耍起无赖来,那真是摊谁身上都招架不住!
太后面色煞白,惊得险些坐不稳。
“皇帝,你莫要再冥顽不灵了!”
“哼!谁敢动孤王宝贝皇儿,孤王便要了他命!”
“你……你……你放肆!哀家是你母后,难不成你连哀家都要对付吗?!”
“母后,这是儿臣后一次这样叫你了……”
皇甫胤桦寒着嗓音,表情骇人,是前所未有酷厉,一字一字,敲人心头,像是要把魂魄都给敲碎!
“来人,送太后回房!”
众宫妃早已惊得七魂散了六魄,半晌不能回过神来。
驰北风双膝跪地,额头重重敲了地板上。
“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霎时间,满殿人齐齐下跪,连声音都因为过度惊惧而微微颤抖——
“臣妾……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陛下三思!三思啊陛下!”
满殿人,除了太后之外,就只有两个人没有下跪,一个是皇甫胤桦,还有一个……便是皇甫长安。
皇甫长安势要做一回恶太子,自然不会为太后求情,何况……那个女人就刚才还咄咄逼人地要皇帝老爹惩处她,她脑子养金鱼了才会为她下跪!
殿外,白苏从树枝上被陛下那霸气侧漏一句话给震了下来,半路倒挂树上,膜拜得五体投地地狠点了一个赞字!
尼玛啊!陛下真是太威武了!冲冠一怒为太子啊有没有?!
他这一嗓子,当真是连神仙来了都挡不住!只此一事,昏君之名就彻底坐实了!太子祸国殃民之罪,也差不多就这么给奠定了下来!
父子两永寿宫这一闹,彻底把仁义尊卑、规矩律例给踩了个粉碎,可谓是从头黑到了脚,这样一来……那谁谁谁要造反,也就顺理成章地有了打得响亮名头,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这对十恶不赦狗皇帝和狗太子射成刺猬!
太后气得险些闭气过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抬手指着皇甫胤桦鼻子恨声道。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便就再也吐不出其他,直至后一掌拍向了桌面,裹挟着敲击闷响而骂出愤怒到极点话,“皇帝,你好得很!”
见宫人都不肯起身,皇甫胤桦回头,吩咐皇甫长安:“长安,你去送太后回房。”
“是,父皇。”
皇甫长安这会儿可听话了,扬眉应了一声,便步子轻地跑了过去,伸手递到太后面前,笑着道。
“太后,本宫送你回去。”
听她自称本宫,太后又气晕了,当即一掌甩开她手,怒不可遏!
“滚开!哀家自己会走!”
皇甫长安勾了勾眼尾,收回手抱胸站一边,淡淡一哂。
“那你就走吧!”
闻言,太后气得双腿一颤,险些摔地上!
白苏倒挂树枝上,双手捂着脸,觉得很有些惨不忍睹……太子爷真尼玛作死节奏啊!嘴巴也忒毒了点儿吧?!知不知道神马叫尊老*幼啊?!不过,对付这种为老不尊女人,还真尼玛是大人心啊有没有!
待太后走离,皇甫胤桦冷冷扫了眼地上跪着众人,语气并不见缓和,完全是迁怒架势!
“你们喜欢跪就使劲儿跪着吧!没有孤王命令,谁都不准起来!还有……今日之事,倘若谁敢传出去半分,谁敢再造谣生事半个字,孤王就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滋味儿!”
树上,白苏忍不住抬手抠鼻,心下暗暗腹诽:陛下您骂得这么大声,尼玛整个院子人都听到了好吗?所以……您确定今天事儿能保密?不会泄露出去?!
皇甫长安微蹙眉梢,指了指不远处地上摆着丽妃尸体,问道。
“那丽妃……要如何处置?总要给李府一个交待吧?”
皇甫胤桦眯了眯眼睛,想了个四两拨千斤借口。
“传言下去,丽妃失足落水,其女婢为了救她亦跟着跳下了镜湖,不幸……双双溺毙!”
“呃……这种理由……”皇甫长安抽了抽嘴角,总觉得不太合适,“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多少儿有点骗三岁小孩嫌疑啊!”
皇甫胤桦挑眉:“那你说,用什么样理由?”
皇甫长安挠着鼻子,丽眸中一闪而过微光,淡笑道:“反正近来宫里头刺客多,不如说丽妃娘娘是为了帮父皇挡箭才身受重伤,不治而亡……如此,再厚葬了丽妃,多少能给李府些安抚不是?”
皇甫胤桦颔首:“那便按你说办。”
周身,一干人听那父子二人如此草率地讨论如何销赃灭迹事儿,心头不禁拔凉一片,只觉得秋风扫落叶般萧瑟……这太子,当真是坏到了骨子里,这陛下,绝逼已经无药可救了……嘤嘤嘤,好恐怖父子二人组,谁撞上谁倒八辈子霉!
逛了一趟永寿宫,皇甫长安连跪都不曾跪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分明是人赃并获,却硬是给皇甫胤桦颠倒了黑白!
对于这样结果,皇贵妃不是没想过,只是万万料不到会是这般激烈过程,这般凶残手段!
太后被软禁,为惶恐就是皇后,方才那一会儿真是差点儿连心脏病都给吓了出来,好陛下没有拿她开刀,不然能不能竖着走出这永寿宫都是个问题!
三公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对皇甫长安怨憎上升到了顶点,然而忌惮于父皇那番话,却是再也不敢上门找她麻烦了……
不然,不受宠女儿,就只能是炮灰命啊有没有!
特么她都怀疑自己不是捡来人,尼玛是情敌生吧?!
离开永寿宫,皇甫长安没有马上回到东宫,而是跟着皇甫胤桦去了书房。
关上门,皇甫长安终于收敛了神色,开始讨论起正经事儿来——不错,刚才那场戏,不过是开胃小菜,满汉全席神马,还锅里头炒着。
不过……今天这么一闹,上官南鸿怕是坐不住了吧?
“父皇,证据收集得怎么样了?”
“哼……”一说起这个,皇甫胤桦就来气,“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藏得深,孤王派人暗中追查了这么多年,收集到证据还是不够多……”
“查不到?”皇甫长安斜斜拉长了眼尾,眯起眼睛想了想,继而情眸之中乍起一丝妖诡之芒,“查不到也没关系,皇后今个儿不是刚教了咱们一招?”
皇甫胤桦一点即明:“你是说,栽赃?”
“对!儿臣手头刚好有个很不错人手,办这事儿绰绰有余,只要咱们额外倒贴老狐狸几样罪证……别说是死一回,就是叫他死上一百次都不是没可能!”
见皇甫长安胸有成竹,仿佛已经想好了怎么办坏事儿,皇甫胤桦不由大悦,一扫之前永寿宫染上阴霾,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记得办漂亮点儿,可别把老狐狸给玩坏了。”
“父皇放心,”皇甫长安贱笑着抛了个媚眼给他,一派邪魅神态,“儿臣对老骨头没兴趣,才不会玩他……到时候等儿臣办完了事儿,父皇就该知道有多爽了。”
没来由,皇甫胤桦被她那小眼神儿看得一惊,背后发凉,好似自己被她算计了似,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上官南鸿那只老狐狸,孤王倒不是特别担心,只是他勾结了地方都督,屯兵不少,眼下那些军队被化整为零转移到了皇城附近……到时候,如若那些逆贼真要挣个鱼死网破,势必会给皇城带来一拨浩劫,再加之上官南鸿结党营私,朝中大力笼络官员,一旦撕破了脸皮,我们也不见得能占优势……”
“与其坐以待毙……”皇甫长安目光微烁,搭桌沿五指微微收紧,一想到要收拾那惹人厌一家子,就忍不住有些小鸡冻!“不如先下手为强?”
“嗯?”皇甫胤桦不明所以,“怎么先下手为强?”
“父皇,儿臣想开杀戒了,儿臣想……血洗皇城!”
瞅着皇甫长安眸中掩藏不住迫切和热衷,皇甫胤桦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始重审视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孩子……越靠近她,就越觉得这家伙邪门,甚至还有一些,变态!
“你打算……怎么血洗?”
“哼,就算上官南鸿想高调登场高调唱戏,那也得有人给捧场不是?”
皇甫胤桦想了想,领悟了皇甫长安意思之后,顿然觉得自己也变态了:“那就洗吧,洗洗健康!”
入了夜,冬季天有些寒,东宫却莫名热闹了起来,一问,才知道是先前帮衬着皇后,使劲儿往太子爷脑袋上踩某些睁眼瞎妃子终于看明白了形势,屁颠屁颠地跑上门来赔罪。
“哟!见过皮厚橘子,小爷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女人……”
宫疏影一把团扇将众人拦了门口,没好气地冷嘲热讽,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他小甜甜,真想一个个刮花她们那张不堪入目脸!
“先前是谁言之凿凿地断定我家太子是杀人凶手,落井下石火上浇油闹腾得欢脱?怎么这会儿又赶着贴上来,不怕被人怀疑惹得一身骚么?再说了,我家太子也是你们配讨好么?像你们这种残花败柳,给我家太子提鞋都不配……去去去,打哪儿就滚回哪儿去,别来污了小爷眼睛,脏了东宫地儿……”
“喂你……”
一干嫔妾被他说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从辩驳,何况她们现是来赔罪,也不好公然翻脸,便只能忍气吞声,讪讪地陪着笑。
“我想宫公子你是误会什么了!”
“是啊!事情不是那样。”
“咱们应该好好谈谈……”
“艹!”有嫔妾忙着解释,情急之下就要伸手抓上来,惹得宫疏影一阵恶心,拿团扇一把排开了对方爪子,后退了两步冷笑不止,“小爷可没空儿跟娘娘们互相了解,也不想跟娘娘好好谈谈,就让我们彼此误会彼此恶心下去吧!”
“疏影——”
屋子里,皇甫长安听得脸部一阵抽搐,赶众人要发飙之前才出声走了出来。
众嫔妾闻言即刻一喜,正要迎上去,却听皇甫长安下一句哂笑道。
“说得真好,来,赏你一块桂花糕吃……”
说着,便咬着半块桂花糕迎面贴了上去,还是嘴对嘴儿!
宫疏影也不躲开,没有藏着掩着,就那么大喇喇地张口咬了上去,连带着把皇甫长安唇瓣吃进了嘴里……
两个死断袖,就这么众人面前上演出格*戏,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真尼玛够了!
众人看得一阵目害,于寒风之中凌乱不已,就差抬手自戳双目了!
“你、你们……”
“操,你们怎么还没滚?”被打扰了好事儿,皇甫长安不禁皱着眉头一阵不悦,冷冷地对着小昭子下令,“杵着干什么?还不把这群烦人女人给轰出去?!”
“是,太子。”小昭子赶紧应声跳出来,对着一干嫔妾赶鸭子似赶着,“娘娘们还是走吧,留这儿不仅恶心了别人还恶心了自己,何必呢……”
众人终于忍无可忍,一甩袖子铁青着脸儿转过了身:“哼!我们走!”
“死断袖,真是瞎了我眼……”
“我早就说了不该来这里,你们偏不听……”
……
叽叽喳喳女人离开之后,东宫才又安静了下来,皇甫长安对着门口淡淡哂笑了一声,回过头,宫疏影却是愈发地千娇百媚。
“别理她们了,来,我们继续……”
皇甫长安一把掐了他小蛮腰上,退开半步,抬眸越过他肩头,看向他身后走近皇甫砚真。
“二皇兄,这么晚了还来找本宫,是有什么要事吗?”
皇甫砚真转眸睨了眼宫疏影,尔后对上皇甫长安视线,上前两步将她从宫疏影身边拽了过来,垂头问道:“怎么,没有要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皇甫长安弱弱地陪着笑:“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本宫……本宫……咳,二皇兄你真没事?”
“本来是有事,”皇甫砚真伸手搭皇甫长安后腰上,顺势轻轻一带,就将她揽到了自己胸口,温热气息喷抚耳际,痒得叫人心底发毛,“不过,现就算是有事,也必须没事。”
皇甫长安给他绕晕了:“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
“要是二殿下没什么重要事,就请回吧,我还要伺候太子衣睡觉呢……”
一旁,宫疏影亦是遑不相让,贴身靠了上来,自身后环住皇甫长安腰身,三个人那么紧紧贴了一起,活像是肉夹馍。
皇甫砚真大概是受不了像宫疏影那种低级争宠段数,到底是松开了手,口吻冷得像是要结冰一样。
“昭德太妃……仙逝了。”
“什么?!”皇甫长安闻言大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太妃娘娘身子不是已经大有好转了吗?怎么还会……”
“自然是有人暗中下毒手。”
害死昭德太妃,显然是为了逼执掌神策营景王出手!
“呵……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白苏忽然从一角帷幕里闪了出来,顺手抛给皇甫长安一封信件,“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看这天啊……就要塌下来了!”
“乌鸦嘴!胡说些什么?”宫疏影抬手就敲了她一个栗子。
皇甫长安撕开信匆匆浏览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操你大爷!那个花语鹤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暗中动了手脚,朝廷经济命脉上狠狠切了一刀,榨走了一大笔油水,只留给她一个烂摊子?!
☆、45、真假太子爷?(票子来啊
一眼看下来,皇甫长安气得不轻,狠狠地把信纸揉成了一团,一副恨不得要吃下去样子,捏着拳头狠狠地砸了宫疏影后腰上。
“该shi!花语鹤你好不要给本宫逮住,不然本宫就一根一根扒光了你狐狸毛!”
宫疏影莫名受罪,捂着重伤地后腰扭了两下,皇甫长安动作太,他还没看清楚信纸上写是什么就被她收了起来,见她这幅炸毛模样,不禁有些奇异。
“发生了什么?花谷主干了啥事儿,能惹你这样生气?”
通常都是皇甫长安把别人气得跳脚,这一回……花语鹤能把皇甫长安气成这样,也着实是个人才!
“哼,他还能做了什么?本宫看走了眼才会错信他,叫他暗地里捅了本宫一刀……果然奸商就是奸商,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就连所谓盟友都是拿来Сhā刀……”
越想越生气,不说别,单是那笔巨额银款,就让皇甫长安心痛得站都站不稳了。
“操!气shi本宫了!本宫一定要Сhā回来!Сhā他个十刀八刀,叫他把吃下去给老子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不,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花语鹤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生这个节骨眼上过河拆桥,只有傻子才会以为那是巧合。
现,整个夜郎王朝都处于非常时期,太子殿下名声虽然皇甫长安几番努力之下略有好转,但到底是毁誉参半,若是得不到多数人信服,再捅这样一个大篓子就很难宫中站住脚了,哪怕皇帝老爹往死里护着她……都不一定救得了她!
叫人心惊胆寒是,花语鹤这一招釜底抽薪,抽得又又狠又准,而且还是她和皇帝老爹搭台唱戏之前就已经做出了行动,分明是早有打算将她一脚踹下悬崖!
花语鹤你这只蛇蝎心肠死狐狸,总有一天老子要扒掉你皮!
攥紧了拳头,皇甫长安怒极,运起内劲将纸团碾了个粉碎,白色碎末从纤细指缝间簌簌飘落,像是一道长长瀑布。
见她这样,宫疏影却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勾着狐媚眼角倚一边说风凉话,试图借此机会把花语鹤一脚踩到谷底!好永世不得翻身!
不然……像花谷主那种有钱到可以拿来当柴烧土豪,对皇甫长安这种又缺钱又缺爱家伙来说,简直是致命吸引力啊有没有?!瞅着皇甫长安先前各种讨好各种狗腿各种倒贴样儿,就该抓住所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铲除他!
“像花语鹤那种人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甜甜你是他手里吃过亏,怎么还是这样不小心?”
“吃亏?”对于皇甫长安和花语鹤来往事情,皇甫砚真并不知情,眼下听宫疏影这样一说,不由微微寒了冰眸,问向皇甫长安,“他对你做了什么?!”
瞧着皇甫砚真那锋冷神态,白苏抱胸立一边挠着鼻子,心下暗叹,啧啧……这二殿下怕是又想歪了!这枚天字第一号醋坛子,表面上看起来清清冷冷冰雪似纯,其实私底下一颗心比什么都要黑,脑子里想法是比什么都要黄!
皇甫长安还气头上,皱着眉心想事儿,没有马上搭腔。
宫疏影一向看得清楚形势……知道什么时候该争锋相对!什么时候该一致对外!便就好心提点了一句。
“可不就是上回满城疯传太子爷花街祼奔事儿,就是叫花语鹤给坑!那只深山老狐狸,接手风月谷多年,满心满眼算计,哪里肯吃半点儿亏?离他远点倒也罢了,真要被他盯上了……呵,有谁不是赔得连裤子都不剩?别忘了,当初风月谷前任谷主,就是被他好徒儿给净身赶出谷……”
风月谷声名显赫,花谷主是权贵争相巴结头号人物,不用宫疏影这儿说他坏话,皇甫砚真也知道花语鹤是个多厉害人物。
只是没想到……皇甫长安会跟他牵扯一起?而且还真就勾搭上了?!
凤眸微微一眯,皇甫砚真看着皇甫长安目光愈发紧了。
这家伙就是喜欢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还偏生有那样本事,勾搭一个便上钩一个,钓鱼都没她那么顺溜,若是再不看着点儿,还不知道要外头给他招惹多少个男人……不过,像花语鹤那样人物,一向是不屑于搅和到朝廷权斗之中,如今举动多多少少都透着点儿蹊跷。
“风月谷遗世独立,势力遍布九洲,却是建立三宫六城之外,虽说为了行事之便与官家多有勾结,但花谷主不缺就是银子,犯不着为了钱财做出这种鱼死网破举动……这件事,怕是还有深一层内幕。”
“谁知道呢!就算那魂淡不缺银子,但他嗜钱如命,看着有这么大一块肥肉兜进口袋里,难保不会眼红!”
皇甫长安还是很心疼被坑走银子,她已经很穷了!已经债台高筑了!危难之际她也不奢望花语鹤会出手帮她,但一万个没料到那货竟然会倒打一耙?!这对捉襟见肘太子殿下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有没有?!两肋Сhā了满满刀,疼得要命!
“再说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意思,这九洲之上,谁还能逼着他干这样?至少本宫不相信上官南鸿那只老奸巨猾狐狸,有这样大本事!他若有这等能耐,早十年前就造反了,又何须等到现?”
“凭一人之力或许威胁不了他,可若是几人联手呢?花语鹤他不是神,终归是有弱点。”
听皇甫砚真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由抬眉。
毕竟她阅历尚浅,对这个世界形势了解得还不够深刻,但皇甫砚真不一样,他自幼生长于此,又是皇族之人,知晓许多不为人知内情,所以能站得比她高,看得比她远。
“那依照二皇兄意思……还有谁,等着坐收渔利?”
皇甫砚真仰头看了眼窗外月色,繁星璀璨,夜空深邃,让人一眼看不到底,一如这浮浮沉沉人世。
“想要挑起夜郎王朝内乱人太多了,天启和紫宸一直都虎视眈眈,如果上官南鸿跟那两边暗通曲款……事情就变得很棘手了!”
闻言,皇甫长安眸色一暗,心尖尖上呼啸而过一万头草泥马,也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憋屈和悲愤!
不要告诉她,她兴高采烈地布了这么一个自以为是天衣无缝局,到头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成了别人棋子!
到了这个世界,她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连懒觉都没舍得多睡一个……可不管怎么说,到底资历浅薄不如人,抵不上他人十年一日运筹帷幄。
这个天下很大,时至今日她还皇帝老爹庇佑下夜郎王朝这只小笼包里过日子,甚至没有接触过残酷战争,没有真正面临血流成河凶险,她吭哧吭哧奋斗了那么久,也只不过是把几位皇兄袖子扯断了……离那断遍天下袖鸿鹄之志,似乎还远远,遥不可及啊!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绝对王者,制人者必将受制于人……”皇甫长安凤眼一狠,音调邪魅,透着一股嗜血狠辣,“他妈谁敢暗处玩儿本宫,本宫就变着换花样玩死他!玩到他掬花烂掉为止!”
话音未落,小昭子只觉得脊背一凉,掬花一紧。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又要发飙了!
但凡扯到爆菊这一层面,那就说明太子殿下是真火了……那谁谁谁,小心些你掬花儿!多穿几条贞操裤!多带几根防狼棒!此地有太子出没,请注意人森安全!
天蒙蒙亮,群臣一如既往地侯隔厅准备上朝。
冬日寒风嗖嗖地刮着,掠过屋檐之时半空卷起一阵悲恸呜咽之声,清晰地传入厅堂之内。
有人闭目养神,有人正襟危坐,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眉头紧皱……一直跳个不停左眼皮告诉他们,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
消息人已经得到了情报,朝廷年终赋税遭了一场不小浩劫,折损了八成不止!
不仅如此,朝廷财政中为重要铁盐一脉也被有心之人乘虚而入,与之相关官员悉数被暗杀或者被绑架……地方造成了极大恐慌,正常运营系统因此而惨遭瘫痪!
如此剧烈动荡,必然不是一般刁民可以做到,眼下嫌疑大无疑是两拨人,其一是蓄势谋反野心一党,其二则是趁着夜郎内斗剧烈之时秘密潜入敌国之手!
若是后者,能如此精妙地渗入朝廷机密之处,则朝中必然有人与之勾结通应!
若是前者,似乎也不能排除监守自盗,散布**阵嫌疑。
外患重重,内乱不休。
远皇城之外,破云鸣钰一袭雪衣,安闲地靠轮椅上,赏心悦目地望着郊野自然风光,这趟浑水破军府无意搅和,选择了作壁上观。
当然,这不是他意思,这是老爷子意思。
原本父亲是打算为二哥报仇,出兵给陛下助阵,一举灭了上官南鸿那只老奸臣,甚至连调兵密令都发了出去……不想半路却是被老爷子给截了回来。
老爷子心思奇特,不仅没答应发兵,甚而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二话不说让他和大哥把皇城仅剩破云军精锐给调度了出去。
如今破军府,只剩下破云炎业一个人独守空闺,寂寞如雪。
这就是老年人和中年人所无法逾越代沟啊代沟!
而且老人家冥顽不灵,做出决定谁都改不了,无论怎么争辩都是白费唇舌……破云炎业虽为破军府当家,可破云老爷子很久都没管事儿了,如今言之凿凿态度坚决,他这个做儿子自然不敢跟老爷子翻脸,只得顺了他这一回。
大不了,要是上官南鸿真举事成功鸠占鹊巢了,他再挥军把丫给踹了,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说不定一个运气好,还能自个儿当几天皇帝玩玩……咳!等等,老爷子该不会就是打这种主意吧?!爹!别闹了好吗!现不是开玩笑时候!
“四弟,你说……以太子殿下现处境,会不会太危险了?”
见着破云鸣钰一脸平静,云淡风轻,似乎对皇城之事漠不关心……相比较之下,破云鸣融倒是忧心不少,就算不为皇族着想,三妹还东宫里待着,皇城要是真乱了,首当其冲便是她这个太子妃。
“大哥是担心三姐吗?”
破云鸣钰微微勾起眼角,一语点破。
大哥一直都不看好太子,说得难听点,太子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关心,只不过眼下被局势所迫,三姐又执迷不悟地要嫁给太子,他才对这个极度不满意妹夫关心一二。
破云鸣融蹙了蹙眉头,对那个掌上明珠般妹妹是真宠爱。
“当初父亲就不该顺着雪嬛性子胡来!不然现也不至于会发展到这样境地……雪嬛也真是糊涂,那么多青年才俊踏破了门槛提亲,她不要,偏生要嫁给一个不成气候断袖……真是,真是……唉,气死我了!”
看他气恼,破云鸣钰又是浅然一笑,换了个舒服坐姿靠雪白貂皮上,黑亮发丝洋洋洒洒铺了一层,如同上好绸缎。
声音柔软,听人耳里有种安抚力量。
“大哥不用担心,只要父亲还皇城,三姐就不会有事。”
破云鸣钰越是说轻松,破云鸣融就越是心焦!
他跟四弟完全是两种不同性格,他擅武,四弟善谋,从小他就知道,比心眼,比那些弯弯绕绕肠子,自己不是四弟对手……所以管他是破云府长子,是他大哥,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个小了他整整七岁少年,心生忌惮。
但他也不是个会轻易放弃东西,有些东西,他放开了手脚去争,争得到便是他……争不到,他也不会心存怨恨,只当是输得心服口服!
后来,四弟果然军中崭露头角,锋芒毕露,成了一方军神。
自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这家伙脑子比自己好使太多了……所以,智商低不是他错!
要是让他带领军团跟四弟手下军队交战,他不会输得一败涂地,但不管过程有多么惨烈,赢那个人都不会是他。
如果说他比较像父亲话,那么四弟几乎就是跟老爷子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所以老爷子才会特别地喜欢他……不过,叹服归叹服,他其实打心眼里还是很讨厌破云鸣钰!
这家伙,总是那么自以为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以为然样子!
请原谅他智商有限,从来都看不懂他世界,他们两个人注定是无法正常交流!
“你又知道?现各地府兵都被调去了皇城,就连父亲都查探不到上官南鸿一共勾结了多少地方都督,到时候皇城一旦被攻破,破军府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又何谈保护三妹?真不知道老爷子心里是怎么想……这种紧要关头还把精锐调遣到这种鸟不生蛋地方,等到皇城真失守了,我们再赶去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抱着手里头暖炉,破云鸣钰耐性地听着大哥发了一通大牢骚,一直等到他把话说完了,才微笑着抬起他那单薄而细长睫毛……阳光下,脸颊边梨涡细碎而精美。
“大哥,你太小看太子了……你要是以后还这样看轻她,小心会吃亏哦。”
“……”
破云鸣融脸色一僵,被他那个“哦”字恶心得眼角一抽,终于收回了激愤目光,甩袖怒走而去!
真是!他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明知道说再多……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夜郎皇都,无欢宫。
“啪!”
朝堂之上已是一派剑拔弩张,户部尚书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摔了手中笏牌,指着上官南鸿大骂道。
“你……你血口喷人!老夫忠职守克己奉公,廉洁之名享誉朝野,岂是凭尔等三言两语就可污蔑?!哼,就算是诬陷本官,也要拿出证据来!”
“呵呵,”上官老狐狸抖了抖嘴边两撮小胡须,阴沉一笑,冷然道,“诬陷?你以为自己真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哼!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不然……老夫就请奏陛下治你这欺君大罪!”
户部尚书横眉相对,冷哼一声即朝皇甫胤桦摆出上奏弹劾姿势。
为官数十载,户部尚书乃是三朝元老,便连先帝也要礼让三分,如今却遭皇甫老贼含血喷人,他怎能不怒?!
朝之人有谁不知,自从上官府出了两位皇后得势以来,各地大小肥缺多数被侯府一党揽入怀中?!如今捅了这样大篓子,上官南鸿这只老狐狸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把罪责一律推到自己身上?!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好一个指鹿为马!他倒要看看,上官侯爷能颠倒黑白到什么地步?!
皇甫胤桦高坐台上静观其变,对于两人大吵大闹无礼之举似乎并不生气,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神情冷峻黑眸暗沉,叫人看不出他喜怒。
察觉到被冷锐眼光一扫而过,皇甫长安讨厌地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睑很是很不爽地瞪了回去——
尼玛,找事来了!
“既然许大人如此坚持,那老夫就还大人一个‘公道’!”上官南鸿一派成势胸架势,对殿外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众人目光齐齐聚向殿口,只见一袭青衫痞气十足地飘进来,就算是被人捆了双手押着,也改不了他那吊儿郎当气质。
是他——
皇甫长安感觉太阳|茓微微一炸,立刻明白过来,她设套子算计旁人时候,对方也挖陷阱埋她……这个男人是天香楼常客,因为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又跟她“臭味相投”,所以被皇甫长安当做了狐朋狗友第一人,没事时候经常拉他去花天酒地,然后很不要脸地让他买单!
可是没想到啊真没想到……丫竟然是上官老狐狸人,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她费心思地坑来坑去,后坑尼玛还是自家银子!
次奥!这太浪费她感情了!不开森!
“他是什么人?!”户部尚书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瞥了一眼那人,继而嗤笑道,“不要跟老夫说你所谓证据就是一个不知从什么地方拎出来刁民——”
“他是什么人……”上官侯爷低低沉吟了一句,重复他话,阴暗而尖锐目光却笔直看向皇甫长安,“想必太子殿下比微臣清楚吧?”
从男人进殿那一刻起,皇甫长安就知道自己无法再置身事外了……嘤嘤嘤,嗑瓜子看戏是爽,但要是自己被押上戏台给别人看好戏,那就很不爽了!
见皇甫长安不做声,男人抬起头斜勾嘴角,懒懒一笑。
“怎么……尊贵太子殿下,才几天没见就不认得小人了么?小人虽是贱命一条,可毕竟帮太子殿下把事都办妥了,不想殿下如此无情,可真令小人心寒啊……”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见他笑,皇甫长安也跟着笑,笑得比他还痞气,比他还无赖,比他还吊儿郎当!
“是嘛?本宫可没记得让你做过什么事,本宫只记得上回你故意灌醉了本宫偷了本宫腰牌,被本宫列入通缉名单四处窜逃,想不到啊……你躲进了侯府地牢里,还不忘挑拨是非……”笑道后面,皇甫长安神色陡然一凛,口吻骤然严厉三分,“说!究竟是谁派你来?!”
听太子殿下四两拨千斤地回着话,朝堂随之静了片刻,继而响起窃窃私语,不知孰真孰假。
“原来太子殿下腰牌真掉了啊……”上官老狐狸幽幽一笑,自袖中取出一块金牌呈上,“微臣原也不信这宵小污蔑之词,怀疑这块金牌是伪造之物,不过现听太子殿下这么一说,微臣倒又忍不住有几分相信了。”
瞅了眼呈上御座金牌,皇甫胤桦不由得脸色微暗,即便沉声开口。
“一块腰牌而已,如何能调配军队调任官职,侯爷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陛下圣明!”
一边作壁上观多时李府当家李震,此刻方才开口,借着上官老狐狸气势推波助澜,扬手直指皇甫长安鼻尖!
“陛下切勿轻信了这奸贼一面之词,微臣暗中探查已久,这奸贼与紫宸多有勾结……这名男子就是紫宸国派来细作,微臣他居所找到了这奸贼与紫宸勾结私通罪证,这次朝臣被害一事不过是他们一个小动作而已,他们大威胁于掌握了我朝军力分布!”
皇甫长安大怒:“操!你特么说谁是奸贼?!”
李震上前一步,虎目威严,目光如炬。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再装下去吗?你根本就不是太子!”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被他瞪得有些心虚……不会吧?难道李大叔察觉到什么了?不是说好了只是演戏吗?演得这么像是要作甚啊……该不会丫脚踏几只船,关键时刻又跑去和上官老狐狸好上了,然后到她这儿来一发假戏真做?!
泥煤啊!那坑就不是爹了,坑是太爷爷太爷爷!
“一派胡言!荒谬!”听了这话,皇甫胤桦差点没从龙椅上跳起来,“孤王皇儿,孤王还不认得吗?”
瞅见皇帝老爹几近龟裂暴走神态,皇甫长安微微测过脸,险些没把兔唇笑裂……虽然她很清楚这种场合一定要严肃,一定要认真,一定不能笑!
但还是……他妹太搞笑了好吗?!
指鹿为马竟然还指到了她脑袋上,尼玛啊这谁想出来构陷之辞啊,真是人才啊有没有?!居然还妄图离间她跟皇帝老爹感情……脑子养金鱼了还是错把瑃药当饭吃了?!嫉妒她跟皇帝老爹感情好啊?!
只是,听到李震说后一句话之后,皇甫长安就笑不粗来。
李坑太爷爷说。
“陛下,这个奸贼偷梁换柱,把真正太子推下了山崖,时至今日……太子殿下才养好了伤势,回到了皇城。”
话音未落,又是满场惊异!
皇甫胤桦一张俊脸几乎要扭成麻花,憋了好一阵才憋着没爆粗口——靠!这群人合着来阴他是吧?!皇甫长安是不是太子没人比他清楚,但是眼下情况是,他认定皇甫长安是太子木有用啊,要大家相信才行啊!
不得已,皇甫胤桦只能憋着怒气,冷哼道:“你说真正太子回来了,人呢?人哪里?”
李震转过身,跟上官南鸿对了一眼,继而开口朝殿外喊道:“请太子殿下进殿吧!”
一时间,众人齐齐扭头,脖子探得跟长颈鹿似,就连皇甫长安都伸长了脑袋,非常迫切想要一睹太子殿下“真容”!
然后,几秒之后,众人齐齐喟叹:“果然是真太子殿下啊……”
而他们身后,皇甫长安眼瞎了,脸裂了,掬花儿都颤抖了……泥煤啊!魂淡导演,窝要掐死你!不带你这么玩儿啊!劳资要罢演啊罢演!
太监搀扶下,颤颤悠悠走进大殿,所谓真正太子爷……唔,你们猜得没有错!
那个膀大腰圆家伙,跟皇甫长安减肥成功之前,也就是刚穿越过来那一阵子,长得尼玛不要太像好吗?!
霎时间,皇帝老爹震精了!大皇兄震精了!二皇兄震精!四皇兄也……震精了!
各种凌乱,各种崩坏,各种一口老血喷到了银河,阴谋不止,大姨妈不休啊不休……
“父皇!”假冒伪劣太子爷晃晃悠悠地扑倒了大殿前,情深深意绵绵地喊了皇甫胤桦一声,尔后颤着手指向皇甫长安,悲愤不已地控诉他恶行,“是他!就是这个奸贼!把儿臣推下了山崖,妄图取代儿臣身份……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看着那家伙演得入戏,皇甫长安不禁抽了抽嘴角。
艾玛,这是真假美猴王节奏吗?要不要酱紫?!蛋蛋君表示很疼啊,非常疼,疼得都裂开了!
事情发展似乎已经越来越往无法控制境地祼奔而去了……这样情况本身就很荒谬,别地儿是绝逼没可能发生!
但是皇甫长安很特殊,她不仅变了样貌,就连灵魂都变了……所以难免招人怀疑,上官老狐狸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想到用这样招数,把真变成假,把假变成真!
这下,就连皇甫长安都不得不承认,上官南鸿耍得一手好诡计,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啊人才……妥妥地给跪稳了啊有没有!湿父,收了徒儿吧!
皇甫胤桦被他那一声“父皇”叫得窝火,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搞错太子,即便厉声骂了一句。
“荒唐!大殿之上,岂容尔等胡闹?!”
那西贝太子显然没有料到父皇如此不近人情,一顿之后,不由拉开了哭腔开始嚎:“父皇,儿臣是长安啊!您不认得儿臣了吗?父皇……儿臣才是您真正儿子啊!”
皇甫长安毫不犹豫地投去了鄙夷一瞥……
这个蠢货!当众这般逼问不是给皇帝老爹打脸吗?连自个儿皇儿都认不出来,这是要是传了出去,皇帝老爹岂不是成了全天下笑柄了?!皇帝老爹会认他才怪!
皇甫无桀见了那张久违脸,不禁觉得一阵厌恶,就算丫是真……他也只认皇甫长安是七弟!
皇甫砚真眸光如冰,清冷瞳孔里,一闪而过杀气。
皇甫凤麟看了眼那人,又回头望了眼皇甫长安,尔后,缓缓地把目光移到了她那36D大胸肌上,心中很是不屑……上官老狐狸找来那个西贝货,一看就是个男,可是他们亲亲七“弟”,实际上是个软软妹纸哟!哦呵呵呵呵,没想到吧亲!
李震见皇甫胤桦大有耍无赖不认帐意图,不由得走上前两步,继续混淆视听。
“陛下!自从太子换了个模样之后,就性情大变,难道您就一点怀疑都没有……”
“靠!”皇甫长安打断他,“本宫哪里性情大变了?!”
众臣默默:这个,性情上……好像是没有变,就是人长得好看了不知道几百倍……辣个李将军,这一点上,还是不要睁眼说瞎话好。
皇甫胤桦挥了挥手,完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咬定长安是紫宸细作,除了这个痞子之外……可还有什么证据吗?”
“这……”李震面露难色。
“拿不出来,就是没有了?构陷太子,其罪当诛……李震,你何时也变得这般糊涂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把矛头对准了皇甫长安,看起来好像对他很忠心,什么都为他着想一样,实际上他们心底下明白得很,对付皇甫长安就等于是对付他……因为他们笃定,他舍不得让长安受委屈,所以一定会为了长安,而做出一些天理难容事情来。
如此这般,他这个皇帝也就别想再当了!
“微臣虽有证据,只不过目前还不足以将这奸贼治罪,以陛下对这奸贼厚爱……若非铁证如山,想来是难以取信于陛下,是以微臣原先打算搜集足够罪证再行定夺……”李震不紧不慢头头是道,口吻中满是笃定,一番话说得却很有技巧。
一开始,李震态度过激,原本引起了一些中立派不满,然而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情绪便又得到了安抚,开始顺着他思绪往下走。
可见这男人,不但打仗厉害,口才也是一流,加之他平时冷言少语,一开口就容易极端冲动,比之当下瞻前顾后,便立刻潜移默化中将事态严重性与可信度提高了一半不止。
皇甫长安挑着眉梢,大姨妈逆流之中,看着他们自吹自擂,忽然间就开始很好奇……他们到底能把这场戏唱到什么境地?都特么是强淫啊!
李震嘴上说着证据不足,然而吩咐下属取出来罪证,却是是厚厚一沓书信,甚至还有——地图!
那几张图纸摊开大殿之上时,全殿齐齐震惊!
这个时代官员文武分派尚未分明,武将懂文,文官知武……只消几眼,所有人都看出了那些图纸是军中机密,关系到整个夜郎王朝国防安危!
他们不敢想象,万一这些图纸真落入紫宸,会是怎样后果?!
“呵呵,就凭一沓破纸也想定本宫罪?!”
皇甫长安勾着一起冷笑,朝李震款步走起,一步一步,每踩一脚就带起一阵不怒自威威慑力……明明是瘦小身子,却让人有种如芒背感受,大殿上气氛瞬间又凝重起来!
一手夺过案板上书信,皇甫长安垂眸瞄了两眼。
不全然都是她笔墨,但确然有几封出自她手……看来,谷主大人还真是将她卖得彻底啊!
死狐狸,掬花痒了是吧?洗干净等着,本宫早晚爆了丫!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皇甫长安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只见她步上前,劈手袭上那痞子胸口,两指笔直贯入皮肉……比匕首还要锋利!
另一只手则直接捏碎了那一沓厚厚“证据”,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迅雷不及掩耳,半点阻拦空间也没留下。
与此同时,就她出手后一秒,皇甫砚真身影一晃,逼近那个西贝太子身侧,尔后便只听“咔嚓”一声,对付来不及惨叫之前,就扭断了他脖子!
“你——”一直耀武扬威李震见状不由面色一黑,当即朝两人怒喝,“你们这是干什么?!”
收回手轻轻一吹,掌心纸屑顿时飞了起来,飘飘摇摇落李震英挺鼻尖,看到他虎目陡然瞪大,皇甫长安笑得特别流氓。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啊……本宫都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李将军还没看出来么?”
“大胆妖孽!”
不料皇甫长安会这般无赖,上官南鸿立刻厉声怒斥。
“竟敢公然朝堂杀人,可见你根本没把陛下放眼里!你以为毁掉证据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哼,现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没有这些铁证,你也逃脱不了干系!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奸贼抓起来……”
“大胆!上官南鸿,你眼里还有没有孤王这个皇帝!”
皇甫胤桦重重击了一掌桌子,面上怒气大盛。
“陛下!上官侯爷说得没错,这家伙是奸贼无疑,望陛下切莫为妖言所惑,姑息养奸!”一名二品大员自队列中走出,一句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望陛下明鉴,切莫养虎为患!”一群人齐齐出声附和。
见状,皇甫胤桦墨眉斜竖,碍于众卿压力不得不当面做出判决,酷峻目光皇甫长安脸上盯了半晌,后才沉声开口。
“长安……孤王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有辩解之辞?”
皇甫长安抬头回望于他,昂首挺胸一派铮铮傲骨。
“儿臣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辩解?”
“那么,就是说……”微微闭上眼睛,皇甫胤桦撇开目光不去看他,沉痛之色溢于言表,“你没有洗脱罪名证据了?”
“太子殿下!”
眼见着形势急转而下,群官之中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就算他们不相信太子,也是无条件地支持陛下,他们知道陛下并没有怀疑太子,只是碍于情势不得不痛下决定……所以,太子殿下,别闹了啊,解释啊亲求求你了亲!
“是。”
一部分人殷切期盼下,一部分人阴谋得逞下,剩下那些人怀疑猜忌中,皇甫长安抬着她那狂帅酷霸拽下巴,傲娇地开口。
“儿臣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只不过……儿臣相信,清者自清!”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皇甫胤桦也是不想,然而他别无选择,皇甫长安当堂杀人,毁尸灭迹……如此罪行,无论如何也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不然今天局面就没法收场了!
“来人,将太子和二皇子打入地牢,听候发落!除了孤王命令之外,谁都不准探视!”
“是!”
一队护军迅速奔进来,将皇甫长安团团围住,仿佛早先演练了几百遍似。
皇甫长安不屑嗤了一声,上前挽着皇甫砚真手,张狂依旧,完全跟狼狈沾不上边儿:“二皇兄,走,咱们去地牢里玩两天!”
皇甫砚真垂眸,清冷面容上是难得温和:“好。”
☆、46、太子威武,逆袭(上)(票子!
重兵把守地牢内,烛火黯淡昏沉,外界连一丝光线也照不进来,别提有风吹进,静谧空间干燥而沉闷……地牢里端,灯光恻恻,透着一阵阵寒凉,刺骨冷。
一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萧索沉寂,压抑,黑暗,令人窒息。
除了……从铁框里传出来那支小曲儿,轻调子和周边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异常不河蟹!
“天上星星不说话,小受滴掬花湿哒哒!夜夜想起攻滴黄瓜呀,鸡摸一朵雏掬花儿……啊啊啊,啊啊啊啊,夜夜想起攻滴黄瓜呀,小受滴掬花湿啦~”
皇甫长安一袭白衣镶红边儿,袖口和领子上都用金丝线镶着瑰丽图案,隐隐透着一股逼面儿来贵气,只不过……这身衣着跟她那翘着二郎腿靠墙壁上哼着下流小曲儿形象,实是大相庭径!
另一侧,骨秀男人一身素净青衫,垂头端坐她左边,此刻正拿着一方纯白手巾轻轻地帮皇甫长安拭擦指尖上沾染血迹,就连指甲缝里血渍都抠得干干净净。
看着皇甫长安现这模样,恐怕谁都想不到这个看似游手好闲家伙,刚才还大殿上徒手杀了一个人,其手法之狠绝毒辣,着实令人发指!
虽然说,皇甫砚真不是第一次瞧见皇甫长安出手杀人,但每逢她动手,还是免不得会心惊。
倒不是觉着她太过狠毒……生于皇族,又能有谁手里是干净?只是,皇甫长安不出手则已,一旦起了杀意,那股子铺天盖地煞气,以及一击必杀气势,还有那迅如雷电速度,就仿佛……她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皇甫长安自小养尊处优,仗势欺人,要惩处谁从来都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事儿,几乎用不着她亲自动手,所以皇甫砚真有些不解……她这种雷厉风行杀人手法,是什么时候学会?
“长安,你杀第一个人时候是几岁?”
“记不清了,好像是五岁时候……”皇甫长安靠着墙壁哼着调子盘算着什么,对皇甫砚真问话没有防备,听他那样一问随口就回答了他。
皇甫砚真眸光微烁,不免觉得意外……竟然是五岁?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逼得五岁小孩子动手杀人?!
等到话说出口了,皇甫长安才稍微回了神,一抬眸便对上皇甫砚真惊疑眸子,不由得扯起嘴角笑了笑,并不觉得惊慌。
“二皇兄,有些事本宫没打算瞒着你们,只是现还不到时候跟你们坦白,你也不要觉得奇怪……”
听她那样说,皇甫砚真不免心头划过一缕失落,却还是垂眸应了下来。
“好,我不问了。”
皇甫长安不肯跟他坦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还不够相信他。
见他如此,皇甫长安就知道丫玻璃心又开裂了,次奥……男人真是比大姨妈还麻烦,尤其是像二皇兄这种七窍玲珑家伙,聪明过了头,又敏感又较真……唉,继续跪求育儿手册!不然给本掬花栽培宝典也行啊!
支起手臂倾身靠过去,皇甫长安一手攀着皇甫砚真肩头,凑到了他耳际,蛊惑道:“二皇兄,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就该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皇甫砚真侧过脸去看他,他们两人本来就挨得很近,这一转头,四片唇瓣险些就贴了一起,“那么你呢?明知道我想要答案,却说还不到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是到了时候?”
牢房外,不远处站着两名守卫,原本是面对面隔了十余步站着,见状不由得缓缓靠了一起,偷偷瞄着铁栅栏内情形,悄声耳语。
“看看,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亲一起了!”
“太子还真是断袖啊……”
“废话!不然你以为东宫那么多男宠,是养着当摆设啊?”
“啧……长到这么大,可算是见到一个活断袖了……不过太子真特么禽兽啊,连自己皇兄都不放过。”
“就是,简直禽兽不如!可惜二殿下那么好男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得破碎多少千金小姐芳心啊……!”
……
铁牢内,情深意切两人似乎忘了自己现正身陷囹圄,四目相对,一个眼角带笑,一个凤目含嗔,虽然是两个男人,虽然靠得那样近做出那种叫人羞涩举动,却因为顶着两张俊美脸皮,并不令人觉得恶心,反而散发着一种赏心悦目美感。
凝眸看进皇甫砚真眸子里,皇甫长安并无心虚。
“我自然也是相信你,如果我要哄你,大可以编排个借口出来骗你……现我不说,只不过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觉得无从说起……等哪一天我理顺了路子,再跟你说好不好?第一个就跟你坦白,怎么样?”
皇甫砚真对她心意,她自然比谁都清楚透彻,不管她是不是真皇甫长安,二皇兄也不会做出半分伤害她事情来,但灵魂穿越这么邪门事儿……摊谁谁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她都花了整整三天才能接受!要是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指不定人家当她得了失心疯……
听到那句“第一个就跟你坦白”,皇甫砚真面色才稍稍缓和了几分,不再继续深究……清冷眼眸因着两人挨得太近而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许妖冶,便是连嗓音都变得温柔了起来,抚皇甫长安腰际手指微微收紧,似乎忍耐着什么。
“那好,我等你跟我说。”
琉璃色眼眸中倒映着那张绝美面容,狭长眼尾,微蹙眉梢,颇有几分禁欲滋味儿,那种欲迎还拒模样儿看得皇甫长安一阵心旌摇曳……即便知道这外头不能乱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二皇兄几下!
背着牢房铁门,皇甫长安接着两人身子挡着,忽而伸出手探入皇甫砚真衣内,贴着那温热肌肤缓慢游走,时而轻时而重,偶尔还坏心眼掐上一把……这种类似于外人面前偷情感觉,有种说不出刺激和美妙,简直叫她上瘾!
皇甫砚真清澈眼眸缓缓迷离了起来,原本已经抬起了手打算制止她,然而瞧见她那狐狸偷了腥似欢愉神态,不免又心生纵容,便只暗暗忍着,由着她爪子身上乱摸……一扬手,将方才那块弄脏了帕子丢了边上。
收回右手,皇甫长安凑到眼前翻来覆去瞧了两眼,不由赞了一句:“擦得真干净。”
“不,还没有擦干……”皇甫砚真忽而伸手指了指她脖子,“这里还有溅上去一滴血渍。”
“这里吗?”
皇甫长安抬手就要去抹,却被皇甫砚真半路抓住了手。尔后,余光中影子一闪,湿热触感骤然间袭上了颈项……皇甫砚真居然明目张胆地直接拿舌尖帮她舐干净了血迹!而且皇甫长安很怀疑,她脖子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血点吧?!
不远处狱卒瞅见了这一幕,再次悄声交换了此时此刻颤抖不已心情。
“艹!老子……真要瞎了!”
“艹艹!……老子也是!”
“咳咳……咳咳咳!”长长秘道内蓦地响起了窸窸窣窣脚步声,以及连续几声一听就是很假咳嗽声……唔,瞎来了!
“啊!奴才参见陛下!”
两名狱卒回过神,见到来人之后不由齐齐变了脸色,俯身下跪。
心下想却是——艾玛陛下您可算来了!要是您再不来,还不知道那牢里两个家伙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到时候,他们是制止好呢还是不打扰好呢?是冷眼旁观好呢还是非礼勿视好呢……
“你们先出去。”
皇甫胤桦负手而立,冷冷开口,俊酷面容上隐约可见几分尴尬,抬眸瞅向铁牢内时候,是夹杂了几许复杂情愫。
虽然说皇甫长安和皇甫砚真明面上是被押进了地牢,但实际上就连铁牢门都没关上,就那么赤果果以一副肆无忌惮姿势敞开着……所以皇甫胤桦一走近,几乎是抬眸就能瞧见里头情形!
这两个小兔崽子!外面都要乱翻天了,他们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牢里面谈情说*?!
简直无药可救了好吗?!连他这个亲爹都看不下去了!
见到皇帝老爹走进来,皇甫长安却不忙着同皇甫砚真分开,反而故意推了他一把,直接将他压了身下,以一种极度撩人姿势坐了他身上,柔软唇瓣随之贴上了那两片薄唇……几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堪称丧心病狂!
刹那之间!皇甫胤桦只觉得狗眼一闪!脑中哐一声巨响!差点没把七魂六魄给炸成渣渣!
为什么这种他期待已久场景,真真正正地他面前上演时候,他反而没有了那种意料中欣喜和宽慰?!满腔颤抖后统统化为了一股自戳双目冲动!
而自戳双目之前,他想把皇甫长安先砍成段子再剁成肉泥然后捏成丸子放进油锅里炸熟,后一颗一颗地丢到镜湖里去喂鱼!
艾玛……莲弟,孤王后悔了,来把你家小给领回去,太特么丧天良了!
跟皇甫胤桦身后,一名蓝衫男子是一张白脸涨成了猪肝色,瞪大了眼睛半天不能回神……卧槽!这尼玛是什么情况?!太子爷把二殿下给强了?!还是牢里?!果然娘说得没错,皇宫是盛产丧尸地方,没有之一!
“长安,别闹了……”
关键时刻,还是皇甫砚真制止了太子爷恶行!当然,不是他不愿意,他是担心再这么发展下去……真会忍不住父皇眼皮子底下就把长安给要了!
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断绝父子关系吧……
“啊!父皇!您什么时候到?!”像是才看见皇甫胤桦牢里,皇甫长安满脸惊诧,唰唰唰就从皇甫砚真身上爬起来跳到了地上,尔后,还拿目光颇为怨念地瞟了他一眼,“父皇你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下,难不成你有偷窥癖好啊?”
闻言,皇甫胤桦简直恨不得一口老血喷shi她!
“你看孤王样纸像是偷窥吗?!”
皇甫长安诧异了:“原来父皇口味这么重啊!还喜欢端着凳子坐一边看别人——”
“皇!甫!长!安!”
“嘛……父皇别生气呀,儿臣只不过是跟您开个玩笑,调节调节气氛嘛!免得您老人家太紧张了,看看看看,眉头都皱得生出皱纹来了。”
皇甫胤桦冷冷一哼,拍开她手:“有皱纹也是被你气!”
皇甫长安嬉皮笑脸着又哄了皇帝老爹几句,继而才抬眸看向跟他身后那个男人,笑着道:“这位就是父皇您之前说兵部侍郎,安白芷安大人?”
被皇甫长安目光一烫,安白芷只觉得全身都不自……辣个啥,听说太子爷是个断袖啊!麻麻,窝好害怕啊肿么办?!
“嗯。”皇甫胤桦淡淡应了一声,还没消气。
安白芷上前两步,躬身拜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来,抬起头来给本宫悄悄……”皇甫长安噙着笑,忽然间伸手挑起了他下巴,左右看了两眼,评估道,“哟,长得还挺俊俏嘛,身材也不差,特别是这皮肤,滑得跟女人似……喂,你有家室没有?要是还没娶妻生子,不如进宫伺候本宫怎么样?”
“长安你够了!”皇甫胤桦刚下去一口气,登时又噌蹿了起来,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了丫!
安白芷吓得腿一软,麻麻……太子殿下好可怕,喊窝回家吃饭啊!!
“太子殿下别取笑微臣了……”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本宫没有取笑你啊,本宫很认真说!”
“……”安白芷哭了,太子爷求放过!
“长安——”冷眼瞅着皇甫长安玩得欢,皇甫砚真身后幽幽传来一句话,“我还这里。”
一听这话,皇甫胤桦和安白芷脸色登时黑了。
好,皇甫长安终于是收敛了一些,抬手拍了拍安白芷肩膀,安抚道。
“别怕,本宫跟你说笑呢!虽然你确实长得不赖,不过跟二皇兄比起来,就好比是野鸡跟孔雀,除非本宫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不,不对,本宫就算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所以你管放心好了。”
安白芷捏了捏袖子下拳头……泥煤啊太子殿下!就算你这么说窝也不会开心好吗?!用得着为了取悦你、你二皇兄,就这样埋汰劳资吗?!信不信劳资对你一生黑啊!
“咳!”
眼见着安白芷也给皇甫长安气shi了,皇甫胤桦不得不强忍住把皇甫长安摁进墙里冲动,赶安白芷扑上去撕咬之前,把话题引回到正事上。
“长安,你要孤王把安*卿带过来,是打算做什么?”
皇甫长安调戏够了,这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人家,转口问向安白芷:“怎么样,侯爷一党人都查清楚了吗?”
安白芷身为兵部侍郎,职位不算很高,但也不低。平时为人低调,属于存感很弱那种,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智力超群家伙,很得皇甫胤桦特器重。皇甫胤桦把他安排那样位置,就是为了方便他群臣之中收集信息。
今日早朝上,上官老狐狸指鹿为马气焰嚣张,皇甫胤桦就干脆将计就计,谁敢明着支持上官南鸿,那就说明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瞅着皇甫长安收起了嘴角那抹诡笑,安白芷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双手呈上一份文书,正色道。
“回殿下,与上官南鸿有所勾结官员名单和相关资料都例了这上面,只是不知殿下……要之何用?”
接过花名册,皇甫长安随意翻了几页,继而微微上勾眼角,泛起一丝冷笑。
“呵……不安分佞臣还真多,这下可有热闹了。”
“什么人?!”
正议论着,皇甫砚真陡然一声冷喝,随声便甩手射出了几枚银针,却是悉数被打落了地上,紧跟着……众人只觉得鼻尖一香,飘进来一缕香风,再是一个妖艳得不可方物男人,就连声音都能叫人酥到骨子里。
“呵呵,二皇子下手可真不留情啊!”
“怎么是你?”
见到情敌大驾光临,皇甫砚真不由微蹙眉头,显然十分不欢迎。
今日宫疏影,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穿着花花绿绿宽绰袍子,却是换了一身峻酷夜行黑衣。
除去那层浓重脂粉味儿风流劲后,竟是俊俏得连他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轻佻桃花水眸中,一闪而过凛冽是令人不寒而栗。
他腰间,别着一把奇特长剑,剑鞘通体赤红,雕刻了满满一整幅蓊郁牡丹,有一种清媚而妖冶味道,一如长剑主人。
“是本宫唤他来……”
皇甫长安扬眉一笑,走上前将花名册轻轻地塞进了宫疏影胸口,表情是别样明媚,说出来话却叫人如坠冰窖,冷得连心肝儿都打颤。
“——把这上面写了名字人,都杀了!”
话音未落,几人齐齐一怔,安白芷是瞬间煞白了脸色。
还是宫疏影率先回过神来,握着长剑盈盈一笑,求证道:“一个也不留吗?”
“是啊,一个也不要留……”皇甫长安语气轻松,仿佛像是说多买几个橘子似,然而眼眸中缓缓腾起杀意,却令人不敢小觑,“而且,要让他们死得无声无息,不要惊动了无关人。”
听了这话,安白芷又是一惊,那么多人,要杀掉就已经很不容易……还要死得无声无息?不惊动无关?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然而,面前男人却似乎对此毫无意义,他关心是——
“先说好,杀完之后有什么奖励?要是酬劳不够丰厚,我剑就不起来,到时候只把他们杀到一半死,那可就不好玩了啊!”
皇甫长安挑眉:“你想要什么奖励?”
宫疏影笑弯了凤眸,抬头朝皇甫砚真瞥了一眼,继而缓缓伸出一根手指道,反道:“一个月?”
不用多作解释,场之人,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皇甫胤桦喉咙微痒,又想咳了……
皇甫砚真瞬间冰冷了神色,杀气就连守地牢门口狱卒都能感受到!
“好啊!”皇甫长安答应得异常爽!
见她这么好商量,宫疏影不禁贪念大起,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继续道:“两个月?”
皇甫长安还是十分豪迈:“没问题!”
反正,这损害不是她利益,哦呵呵呵呵呵!
皇甫砚真脸色又黑了一层。
宫疏影还要不够,弱弱地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三……”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从身后毫不留情地猛踹了一脚:“给我滚!”
这下,轮到皇甫胤桦黑脸了……真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唉,说到底还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该让你跟长安一起,是父皇害了你啊!
宫疏影自然不甘心被踹,然而碍于皇甫胤桦面子,他也不能踹回去,只得委屈地朝皇甫长安投去可怜兮兮地实现,抿了抿红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皇甫长安甩了甩道,那叫一个无情:“滚吧……时间不多了,要是少算了一个……呵,别说两个月,两个时辰也别想……”
宫疏影:“……”靠!算你狠!
待宫疏影一闪身消失地牢之后,皇甫胤桦才陡然明白过来,“血洗帝都”……原来,这就是皇甫长安之前所说“血洗皇城”!
边上,安白芷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皇甫长安如此残酷命令。
余光瞥见他暗暗捏起拳头,皇甫长安不由抬眉,微笑着安抚他:“虽然名单是你列,但人是本宫杀,而且,要不是你列这单子,或许今晚要死人会多……”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安白芷眉峰微蹙,他明白此间道理,但还是觉得这样杀戮太过残忍,“微臣只是一时之间……不能适应。”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眼角笑意愈发邪恶了。
“朝为政,优柔寡断乃是大忌,你心慈手软要不得……这样吧,侯府上百口人物,算起来有一半以上都是无辜,但并不是无辜就能免罪,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就由你亲手了结吧!”
安白芷大骇,立刻抬头看她,眸中竟是不可思议,甚而还夹杂着几分乞求和怜悯。
“殿下!这……微臣做不到。”
“哼,做不到也要做到!既然你选择入仕为官,就应该想到迟早都会有这样事发生……本宫不是赶鸭子上架,你也不是骑虎难下!倘若不杀鸡儆猴……呵,你以为你救了几个人,实际上只会害死多,这么简单道理都不懂,真是为你智商捉急!”
要不是皇帝老爹看重他,她也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才,她才懒得跟他多费唇舌,浪费感情!
实际上,这样道理安白芷不是不明白,眼下又被一个十多岁少年教训,不免又是汗颜又是心焦……蓝带宽袖下拳头放松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放松,往往复复好几次,安白芷后终于抬起头来,语气微冷而决绝。
“微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教诲!”
皇甫长安这才点了点头,满意地微勾唇角……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她虽然是朵善良小白花儿,但也知道神马时候该硬,神马时候该软!所以,她可不会虚伪地劝安白芷说神马“不必勉强”……该勉强时候,就算拼全力也要做到!不然话,那些此之前为之牺牲人又该如何瞑目?
从头到尾,皇甫胤桦都没有Сhā嘴半个字,垂眸瞧着这个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孩子,他却忍不住觉得……这丫头,心机之深,手段之狠,简直令人发指啊有没有?!
亏得他们是一条船上,要不然……这妞儿倘若被上官老狐狸给哄了去,估计今夜里被“血洗”人就是他了!
艾玛我滴姑奶奶……看来回头得好好抱她大腿儿去!
什么真儿麟儿桀儿,你喜欢玩就全拿去……孤王,孤王什么都没看到!
皇甫砚真微抿薄唇,瞧着皇甫长安这番姿态,又联想起刚刚她说,五岁时候就学会了杀人……不知怎,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疼。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从小就能陪伴她身侧,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不让她这样辛苦地成长……明明摔得头破血流,却笑得比谁都灿烂。
黎明时分,寒冷大地一派死寂,夜色渐渐消退,太阳还没出来,浓厚雾气溢满了整个天地,叫人看不清十步之外景物,偶尔响起几声鸟鸣,气氛却显得萧索冰冷。
清冷走道内时不时走过三三两两宫人,宫灯明灭不定,护卫军有条不紊地各处巡视,主子们都还没有起床。
皇甫无桀却是早早醒了过来,随手披了件长衫走到窗子边。
“哇,下雪了……”
不远处,一个小宫女惊喜地叫了起来,站院子里伸手接着半空飘飘摇摇雪花,皇甫无桀看着她,不自觉就她身上瞧见了另一个人影子……要是皇甫长安瞧见下雪了,肯定会很开心,只是不知道她牢里住得习惯不习惯?
要不是这层身份压着,昨天大殿上杀了那个假太子,陪皇甫长安一起关进地牢就是他了……咳,等等,什么时候进地牢这种事也要抢着来了?
果然跟皇甫长安呆久了,就没一件事儿是正常!
窗外雪渐渐大了起来,天却亮了许多,院子外来来往往热闹了不少。
皇甫无桀拢了拢袍子,正要转身去穿衣服,转眸瞬间忽然看见几个宫人携着一队护军自廊桥走过,里头一个清秀身影别人认不得,他却是一眼就能看出!
百无聊赖精神瞬间提了起来,皇甫无桀立时唤进宫人穿戴好衣裳,即便直奔三公主寝宫而去!
太好了!父皇没有把长安整夜关地牢,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宫内乔装行事,所以……接下来一定会有重要事发生!
“啪!”
猛然推开镶花格子木门,高公公步闯入内室,对着身后宫人冷然下令。
“把三公主抓起来!”
“啊!高公公——”匆忙赶来婢子见了这阵仗不免慌神,赶紧跑到高公公身前阻拦,“发生了什么事?高公公这是要做什么?!”
“滚开!”高公公看也不看她一眼,一掌将女婢拍开了五步远,听得她尖声痛呼才淡漠地冷冷一瞥,“不自量力!”
一队宫人鱼贯而入,不消片刻就将不明情况三公主匆匆套好服饰推了出来。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不能先自乱了阵脚,三公主极力镇定,秀眉拧起盯着高公公,语带薄怒。
“念高公公是父皇身边红人,本公主姑且不论高公公这擅闯之罪,只是高公公要本公主这儿闹事,总要先给个事由不是?!”
“哼,你看看这个——”
高公公波澜无惊,令宫人端出一个案板,白布之上平摊着一块玉佩,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痕”字!
三公主心下微惊,脸色却没怎么变化,蹙着眉有几分不满:“这是什么?”
高公公懒得同她辩解,冷冷道。
“这是从丽妃娘娘紧咬口中挖出来!此种玉质世间少有,整个皇宫就只有这一块!三公主莫不是忘了,陛下原本打算将这块玉赐给太子,当初可还是三公主您吵着从太子殿下手里抢来……至于这上面刻着‘痕’字,想必三公主心里明白。”
“什么玉?!什么‘痕’字!本公主不明白!”
三公主白了脸色,就算再蠢也该知道,她这是被人算计了!
“不明白?”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从人群中跨步而出,随后拉着一个人走上前两步,对高公公使了个眼色,高公公立刻支开众人关上了门,只留下四人屋子里。
把身边女婢往三公主面前轻轻一推,皇甫长安挑着眉梢,冷眼瞅着三公主,笑问道。
“三皇姐要是想不起来话,不如就让莲儿把当天晚上……三皇姐是怎么跟野男人秽乱后宫,又是怎么亲手把丽妃娘娘杀害经过……再重复一遍?”
皇甫长安改了装,三公主一眼并不能认出她来,直到听她称呼自己是三皇姐,不由面露骇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你……你不是已经被父皇关进地牢了吗?怎么、怎么会出现这里?”
“地牢那种地方,本宫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有什么好奇怪?”
“不,不可能!你不是太子!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啊……唔唔唔!”
高公公步上前捂住了三公主嘴,见她反抗得厉害,便干脆点了她|茓道。
皇甫长安也不想她身上多费唇舌,即便诡笑着上前捏着她下颚,让她跪地上抬着脑袋仰望自己!
“三皇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脑子是不是给熊挠了啊?!局势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没看清,这跟睁眼瞎有什么差别?!唉……多本宫也就懒得说了,反正你那么蠢也不会懂……”
三公主还是死死瞪着眼睛,瞧见丽妃贴身女婢莲儿之后,心中就已经生出了很不好预感,大乱了方寸!
但是……特么个魂淡!什么叫“多就懒得说了,反正你也不会懂”?你丫除了骂人,根本什么都没说好吗?!
瞧着三公主又崩溃又恼怒神态,皇甫长安笑得欢了。
“好了!现摆你面前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杀人偿命!第二,把丽妃娘娘死嫁祸给皇后!唔,本宫数十下,数完你就选一个,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嗯?三皇姐,你选哪个?!”
高公公额头爆出一滴冷汗……泥煤,太子爷你数得太了好吗!
一边,莲儿心惊胆颤地看着皇甫长安,这样阵仗她也没见过,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不管皇甫长安要嫁祸给谁……她只求能保命!
点开了哑|茓,三公主张口便骂:“皇甫长安!你竟敢这样对我?你活腻了是吧?!你要是敢动我,父皇不会饶了你……”
“看来,三皇姐还是没有看清楚形势啊!”
皇甫长安扬了扬眉梢,拔出匕首抵三公主后臀上,毫不心慈手软地戳了一刀……唔,手感还不错嘛!
“唔——!”三公主没来得及惨叫,就又被封住了哑|茓,只痛得满额头冒冷汗。
高公公见状,不免又爆了一滴冷汗,满头黑线飘过……拿刀子扎ρi股,这手段,还真是史上第一次见!一般来说,不都是割脸Сhā腰多吗?
“三皇姐,本宫再给你后一次机会,你要是想死呢,本宫这一刀就扎你这里了……”拿匕首手柄捅了捅三公主胸口,皇甫长安一脸邪恶,“你要是答应出面指控皇后,就眨眨眼睛……不管怎么说,你都是父皇女儿,是本宫皇姐,就算你干了罪大恶极事儿,本宫和父皇都会力保你一个周全。”
感觉到匕首冷锐刀锋已经割破了衣服,她胸口刺出了一道血痕,三公主这才真正感到了恐惧!才醒悟到这是真实,这不是一个噩梦!
“呜呜,呜呜呜!”
胸口钻心刺痛传来刹那,三公主终于拼了命儿地眨眼,生怕再晚一秒就死了皇甫长安手里!
“呵呵……这样才乖嘛!早点儿听话,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皇甫长安收回了匕首,笑吟吟地站起身,尔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敢耍诈,就不仅仅只是死那么简单了!本宫有是办法,让你和你母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着,皇甫长安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三公主喂了一颗研制成功药丸,让她先尝尝炼狱滋味儿!
酱紫一来,哪怕是贞洁烈女都能给逼成荡妇……何况是一个养尊处优,受不得一点儿罪公主?
只是眨眼间功夫,地上就积起了白白一层雪,阴沉云低压压灰蒙蒙,不断有雪片从半空簌簌落下,迷离了人们视线。
此刻皇城笼罩一片喑哑沉闷之中,路上行人匆匆,平日里繁闹街市也因为下雪天气冷清不少,爆满酒楼只闲散地坐着几名常客,聊是都一个话题——
一夜之间,皇城内离奇死去了数十位大臣,而杀人凶手……却是全然无迹可寻!
“连夜犯下这么多案子,想必凶手定是一方蓄谋已久杀手团伙,连吏部尚书也敢杀,未免也太猖獗了……不过,遇到这么厉害凶手,嘿嘿!衙门那群捕可有忙活了。”
“诶,别说是找凶手了,现就连那些人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听我那陈府当差兄弟说,那陈大人夜里睡小妾房中,一晚上什么动静都没有,早上下人去敲门时候小妾还没醒,被叫醒之后才发觉不对劲,不料一探鼻息那陈大人已经断气了!”
两名青衫男子沏了壶热酒,坐角落里窃窃私语。
“当真这么可怕?”另一桌粗壮大汉猛然灌了一大口酒,不怎么相信,“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事被冤鬼缠身了吧?那陈狗贼欺市霸行强占民女,哼,就这么死了算他走运!”
“这位大哥说没错,那些狗官本来就该死!只不过这凶手杀人手法也太巧妙了一些,除了他要杀人之外其他竟一个都没伤到。”
一个纨绔公子提着酒壶凑过来,面上一派向往。
“昨晚本公子天香楼喝花酒,那白大人就对面玩乐。听那群舞姬说,当时根本没有什么预兆,倒像是突然间被勾走了魂魄一样,白大人径直就栽了地上……啧啧啧,要不是没有亲眼看见,本公子还真要怀疑起这世上真有鬼神一说了!”
……
几拨人三言两语说着,隐隐都嗅到了阴谋味道。
皇城百姓不比其他地方,对于某些风向素来十分敏感,就如这突然变脸天气一样,他们似乎也察觉到有一场浩大动乱迫眉睫。
酒楼另一边,一桌五人坐包厢里,听到外面忽高忽低论调,不禁齐齐蹙眉。
“公子,看来皇城要有大事发生了。”白发老者捋了捋长须,叹了一口气,“时间紧迫,得赶紧想办法救出太子才行啊……”
头戴斗笠男子轻轻握着酒杯摩挲着杯沿,白纱之后神情看不真切,只听他淡淡吐了几个字。
“再等等,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窗外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个皇城淹没,路人匆匆忙忙赶路,不敢路上多做停留。
皇城内气氛紧紧绷着,两方势力暗中对峙。
破军府早先就紧赶慢赶地把精锐调到了边关,端是袖手旁观架子,城管大军也因着丽妃之死,李青驰和太子爷翻脸,被强行塞了个名头调出了皇城……各州府兵上官南鸿安排下,却是化整为零地被转移了过来,不知道皇城那个角落里埋了颗不定时炸弹。
景王神策营虽然距离皇城较近,可昭德太妃死,还没找到元凶,景王到底会不会出手相助,又是帮谁……目前而言,似乎也难下定论。
紫衣卫虽为皇帝亲掌,可也有传言说紫衣卫统领驰北风,似乎暗地里也跟侯府人有来往。
这么看来,侯府一党这回是万事俱备了,就连那一缕东风……都有太子殿下亲自给他煽风点火,给扇了起来!
反倒是皇族这边,颇有些四面楚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样子……
难不成……这皇城,真是要变天了吗?
无欢宫,正殿。
宽广殿堂内满满都是人,除了被幽禁太后,几乎所有有点儿权势人都到齐了。
出于事件特殊性质,皇甫胤桦破例将后宫祸端搬上台面,上官老狐狸狡猾多端,自然不肯率先捅破那张纸……可是他耗得起,皇甫胤桦却陪不起!
所以,要想连根拔掉上官家族这个毒瘤,只能他先动手。
“只凭一块‘痕’字玉佩,就断定痕儿杀人之罪……陛下明鉴,此等轻率判决,恕微臣不能接受!”
上官南鸿笃定了死无对证,就算丽妃娘娘能借尸还魂,他亦是抵死都不会承认!
“也许是有心之人刻意栽赃嫁祸,痕儿与丽妃娘娘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冒死加害于她?”
没想到丽妃死会以这样形式被重翻出来,还牵扯到了上官无痕……这下就连皇后都有些疑惑了,辣个啥,就算真被抓到了奸情,那也是上官无夜跟丽妃奸情,怎么被偷梁换柱,变成了上官无痕来顶罪了?!
转眸看了眼上官无夜,对方亦是回了她一个不明所以眼神……
上官无夜木有装,他是真母鸡!
他只知道,皇甫长安答应了帮他保密,可谁能想到她会来上这么一招儿?!话说……她这是准备把上官无痕拉下水,然后帮他洗白节奏吗?
还真是丫一如既往坑爹作风啊!
☆、47、太子威武!逆袭(下)(票子啊!
“无冤无仇?呵……”
皇甫胤桦冷艳高贵地笑了一笑,鹰眸如利剑,看得皇后一阵心慌。
“皇后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上官无痕风流成性仗势欺人,几次三番强占民女坏人贞洁,如今是胆大包天,孤王后宫里也敢胡作非为!不仅诱骗公主,甚而还欲染指宫妃……丽妃便是抵死不从,才会被那淫贼刺杀身亡!若非得到皇后你包庇纵容,他一介外臣如何能皇宫里肆意妄为?!”
听着皇帝老爹越来越重音调,皇甫长安忍不住心下一阵喝彩!
艾玛,这演技……简直逆天了有没有?!
她随口编一个故事,被皇帝老爹说得跟真一样……就连她都忍不住相信了,何况是那些不知内情观众朋友们?!!点赞小能手们,此时不点待何时?!
“陛下……”
皇后闻言不由一阵脸红一阵脸白,脸红是因为皇甫胤桦所言有七八分是事情,脸白则是……泥煤啊!那秽乱宫廷男人分明就是上官无夜,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上官无痕了?而且,重要是竟然还毫无违和感?!这不科学好吗!
峨眉微蹙,皇后上前两步,盈盈下跪,原本端庄面容上婶婶地攒出了几分冤屈神态来。
“臣妾、臣妾不知道陛下说什么啊!痕儿是臣妾自幼看着长大,虽说行为作风颇为荒唐,但也深谙宫廷礼节,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事情来……一定是有人意图加害痕儿!望陛下明鉴啊!”
高台之下,上官无痕被人五花大绑压地上,对于被强行背黑锅一事表示了极大怨怒与恼火,正愤恨着一张脸不断地挣扎。
“陛下明鉴!切勿听信谗言!微臣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什么诱骗公主,什么染指宫妃……全他妈扯淡!定然是有人陷害微臣!还有那什么破玉佩,微臣连见都没有见到过,怎么可能是三公主和微臣定情信物呢?!对,是三公主……是三公主她想陷害我!”
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上官无痕从小被侯爷捧掌心里,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一时之间羞愤交加,就连说话都不曾过脑子……说到后来,已然有些口不择言。
听他这样指控自己,跪一边三公主立时就怒了!爬起身冲过去,对着他侧脸扬手就是一巴掌,凄切斥骂顿时响彻了整个大殿。
“上官无痕你这个狼心狗肺混蛋!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了你!亏我还帮你隐瞒真相毁尸灭迹,你居然、你居然这样出卖啊?!还妄图推得一干二净,把污水全泼到我头上?!啊哈哈!啊哈哈哈!上官无痕!你好啊!你很好啊!我饶不了你……哪怕是做鬼,我也要拖你下地狱!”
三公主气疯了头,一边骂着一边还拳打脚踢!各种扯头发各种挠脸各种撕耳朵,但凡女人打架能用上招儿全用上了!
那气势汹汹架头,就好比是正室对小三捉奸床,那叫一颗天崩地裂山摇地动,看得场众人一阵头皮发麻!女人真是可怕生物!
“操!你这个疯女人!滚开!老子什么时候碰过你了?!住手!你他妹给老子住手!”
上官无痕彻底被她惹恼了,奈何双手被绑,别说是还手,就连拦都拦不住……激愤之下,上官无痕猛站起身来,对着三公主小腹就是一脚狠踹。
“啊——!”
三公主痛呼了一声,被踹翻了五步开外,狰狞着脸色还要爬起来继续掐架!
安妃却是看不下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被搞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忍不住跑上前,赶忙拦住了三公主,阻止她暴行!
“芷菡!芷菡你冷静点!别忘了这里是大殿上!你这样像是什么样子?!皇甫芷菡?!”
被连名带姓厉声喝了一句,三公主才仿佛回过魂儿似,安静了几秒之后又立刻挣开了安妃手,连跑带爬披头散发地朝皇甫胤桦扑去,模样又是疯狂又是狼狈。
“父皇!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不敢再瞒着父皇了,儿臣什么都说,父皇您就饶过儿臣这一次吧……”
三公主踉跄而惶恐地说着,忽然间抬手一扬,直指皇后鼻尖,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对着满殿人大声控诉!
“是皇后!这一切都是皇后意思!是皇后要丽妃娘娘命,才让儿臣和上官无痕联手把丽妃娘娘杀死……还让儿臣栽赃、栽赃给太子……嫁祸太子是凶手,好让李府和太子反目成仇!”
闻得此言,全殿不无震惊!
三公主那一番疯狂打闹,再加上言辞恳切指控,让众人不由得相信她所说事实来,毕竟……要不是确有其事,三公主大可以抵死不认,而不至于亲口承认她也是杀害丽妃凶手之一!
不管是出于何种因由,她一旦承认罪状,自然也是难逃其咎!试问天下之大,有谁会无缘无故就把不是自己罪名揽到自己头上……何况,还是杀人这样大罪?!
安妃听了这番话,身子一晃险些摔地上,好一旁婢子眼疾手地扶着,才没有跪下去,只是美眸之中已然淌下了眼泪。
“芷菡,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母妃怎么办?陛下,陛下……这都是臣妾错,是臣妾教女无方!还望陛下重责臣妾……芷菡年纪还小,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推开婢子,安妃呜咽着跪倒地上,忙不迭跟皇甫胤桦求情,额头重重地磕地板上,敲出了深深血痕。
见得此景,三公主难掩悲戚,双手双脚爬了过来,扑安妃身上抱头痛哭。
“呜呜呜!母妃,儿臣还不想死……还不想死!母妃救我……救救我……”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下不由百味陈杂,脑袋里神经紧紧绷着,不知道事情到底会演变到什么地步?
后宫内斗,皇室杀伐……这些事看起来很严重,却是没有一个真正可以治诛九族重罪,何况……如今证据尚且不足,皇甫胤桦这一番动作,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除了打草惊蛇之外,似乎还不能真正铲除侯府一党势力?
念及此,群臣心思各异,不知皇甫胤桦打是怎样算盘?
而面对如此变故,糟心无疑是皇后和上官南鸿……特么这是神马和神马?!
三公主怎么会突然反咬他们一口?而且还把自己拖下了水?简直无可救药好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上官无夜抬眸瞅了眼皇甫长安,竟然没有她脸上瞧见得意之色,反而是一派心如刀割忧切神态……哼,死丫就装吧!
他就不信,这么阴损坑姥姥事儿,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上官侯爷沉下脸色,得到同谋被暗杀消息之后,他就已心生不详之感。
事到如今,除了少数要员之外,其他那些能得罪官僚皇甫胤桦已经都“得罪”了一遍。上官南鸿心里很清楚,皇甫胤桦现缺就是一个可以冠冕堂皇大开杀戒罪由,然而依照眼下隔靴搔痒似小打小闹来看,陛下似乎还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罪证?
所以……姜还是老辣!
陛下到底年轻了一些,才这样就沉不住气,怎么可能稳坐龙椅?
辣个啥……皇位皇位,还是弃暗投明,到本侯爷怀里来吧……啊哈哈哈哈!
“陛下,微臣有话说。”
一阵混乱之后,上官南鸿目光深沉,神色镇定,天衣无缝面容上没有丝毫破绽。
眼下,朝堂上气氛一触即发,却是没有人敢率先戳那一下……聪明人都知道炮灰当不得,自古以来墙头草都是活得顺遂,因为形势明朗之前,他们每每都能熬到后关头。
皇甫胤桦抬眸,与上官南鸿正眼对望……不过是一眨眼瞬间,却似乎生死决斗了半个世纪之久!
方此时,大殿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剑拔弩张氛围,没人敢再出声,甚至连三公主和安妃都屏息凝神,停止了呜咽。
好半晌,皇甫胤桦才淡淡一哼。
“准奏!”
上官南鸿由是勾了勾嘴角,眼眸中一闪而过难以察觉得意,随即沉声开口……状似痛心疾首!
“对于丽妃娘娘亡故,微臣亦是深感哀恸!微臣深知,陛下与丽妃娘娘伉俪情深,对于陛下今日所作所为,微臣亦是十分理解……然而,将心比心,无痕乃微臣*侄,皇后乃微臣胞妹,陛下单凭一面之辞就治他们死罪,微臣着实不能承受啊!”
负手立于一边,皇甫长安挑眉看着这出好戏,琉璃色眼眸光华璀璨,一如既往张狂霸道,纤丽眼尾习惯性上翘,似笑而非笑。
切!老狐狸这话说……是动之以情还是怎么滴?
“那么……依上官*卿意思,此事该如何处置?”
皇甫胤桦垂眸,语气依然冷硬,然而任谁都看出了他妥协。
只不过,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就了结!从陛下登基以来作为可以想见,他虽然算不上是个贤君,甚至说是昏君也不算……咳,太过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是个任人摆弄软柿子!
现他之所以按兵不动,是不是因为……等着什么?
极少一部分人想到了这个猜疑,心下顿时一阵波澜起伏!哼……不要看不起墙头草!即便是墙头草,那也是个技术活儿!越早表明忠心才能越容易得到认可,不然还是很容易阴沟里翻船好吗?!
所以,考虑到会有这么一个可能,某些墙头草心中天平……不自觉地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
“陛下,此事疑点重重,尚且有待查证……若是彻查之后证据确凿,微臣绝不有任何偏袒和姑息!”那厢,上官老狐狸义正言辞,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叫人信服不已!“只不过,若当真有人栽赃陷害,还望陛下能够将此事交予微臣,全权处置!”
皇甫长安继续挑眉……老狐狸这算是晓之以理么?
说了这么多废话,看来他也是拖延时间啊,只不过……皇甫长安忽而腹毒地弯起了眼睛,他要等人,恐怕永远都等不到了!哦!呵!呵!
“启奏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宏亮声音骤然大殿门口炸响,雕廊画柱之间来来回回重复了三遍不止,剑拔弩张气氛陡然被提到了顶点,众人齐齐转头望去。
大殿入口光影一晃,为首男人一身俊酷戎装,领着两队人马步走进,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大小小不一而足盒子。
认出了他是上官无夜手下,上官南鸿眼睛骤然眯成了一条缝,对着来人冷声厉喝。
“秦沐,你这是要做什么?!朝堂之上休得胡闹!”
那名唤作秦沐男人却没有搭理上官侯爷,只见他步走到上官无夜身边,对着他脸侧低声耳语了两句。
尔后,上官无夜面色一冷,先是哂笑着睨了上官南鸿两眼,继而大步跨出队列,挥手命人逐一打开盒子。
“启禀陛下,上官南鸿私制龙袍!仿制玉玺!意图篡位谋反——”
“胡说八道!上官无夜你疯了是不是?!子虚乌有之事,你居然对着本侯含血喷人?!你、你……”
上官南鸿恨声打断他,脸色铁青双眼瞪得浑圆,甚而连唇边小胡子都立了起来。
冷不丁被自己义子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想不慌都难!上官无夜和秦沐这一举动完全出乎了他预料!他自负行事谨慎谋虑周全,能进侯府人都是他几经考核才放行,甚至连上官无夜他都没有完全信任,却不想到头来……竟然还是着了别人道?!
上官无夜抬眉冷笑,并没有将他放眼里,径直走到盒子前继续道。
“还有这些暗器,也是侯府中发现,与上次夜宴中陛下遇刺所收集暗器完全一致!所以,微臣有理由怀疑……那晚上行刺陛下杀手,与上官南鸿脱不了干系!”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抬眸瞄了眼上官南鸿要崩坏脸色,险些笑出八块腹肌……艾玛,这上官无夜原来也是个大黑货!上次刺客明明就是他,他居然还可以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拿出来给自己邀功,真是妥妥地给他跪稳了!
“哼!信口雌黄!一派胡言!”
听上官无夜越说越过分,上官老狐狸不由得恼羞成怒,厉声喝止!
见此情状,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想骂粗口了……操!什么叫独裁?这就是典型独裁!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特么他以为就只有他会玩栽赃嫁祸啊?她也会好吗!而且玩得比丫牛逼有没有?!
哦呵呵……有没有人来点个赞啊!来点个赞啊!满足一下本宫虚荣心!
话一说出口,上官南鸿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龙袍玉玺之事分明都是旁人刻意杜撰,至于刺杀那件事虽然确实是他一手谋划,然而当时留下嫌疑罪证一早被他销毁了,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大把柄!
眼下,显然是有人张开了渔网妄想捕他,而且那罪名一个比一个来得厉害,重要是……上官无夜竟然临场倒戈,害得他根本无从辩解,推脱不得!
哼,以为这样就能扳倒他吗?
未免也太天真了!
就双方僵持之际,宫外忽然传来了排山倒海滚滚声响,震得整个宫殿都摇晃不止!刹那之间,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就是用脚趾头也该猜出来……那是有军队攻进皇城来了!
上官侯爷随之面色一缓,没有注意到太子殿下那微微扬起,邪恶……嘴角。
大殿之内,秦沐出现,上官无夜倒戈……彻底捅破了那层粉饰太平薄纸,朝堂上局势一下子明朗起来!
不管是上官侯爷真心造反与否,皇甫胤桦杀他决心是显而易见!
而且看着上官南鸿那神态,造反野心估计也是十之……然而,目前众臣关心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这场两相夹逼政变,到底谁能笑到后?
是皇甫胤桦,还是上官南鸿,亦或是……另有坐收渔利之人?!
“嘭——!”
巨响过后,雪地之上像潮水一般涌入一大片军士,城门被一扇扇接连推到,皇城护卫军来不及应对如此唐突强势冲击,很就因寡不敌众而溃不成军!
朝堂之内大员也灰常自觉地分成了两派,管宫疏影这之前诛杀了不少与上官南鸿来往密切党羽,然而……如今这个形势下,中立派里面倾向他官僚亦不少数,可见老狐狸势力范围渗透得有多广,多深!
看到上官南鸿一派志得意满,胜券握神情,皇甫胤桦不由抓紧了龙椅扶手,心底腾起一股汹涌怒火,有种撕烂丫那张老脸冲动!
这奸贼!他倒是要看看……现笑得这样猖狂,等到哭时候,该会有多凄惨!
大殿外半空中,雾沉沉云层下面,雪势愈发猛烈,狂风越刮越急,半空掀起一个个偌大涡流,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
奔涌而近军队势如破竹,白茫茫雪地上铺天盖地淌过来,疾速奔驰,高亢呼喊,摇得整个世界都地动山摇震颤不止!
有人面如土色,有人强自镇定,有人得意洋洋,有人心怀忐忑……
目光从一张张熟悉面孔上扫过,皇甫胤桦似一瞬间体味到了人间百态。
视线终停留皇甫长安脸上……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目光,皇甫长安回过脸来看他,对上他视线那一刹,俏丽面容随之染上了几分温情,目若春花眸似琉璃,璀璨得有些炫目……像是黑暗之中亮起一束白光,直接暖到了他心窝里!
哎哟喂……某皇帝老爹觉得连心都要化掉了!
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声……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别说是三个儿子,就是十个,一百个……他也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推,哦不,是往太子床上送……咳,等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奇怪?卖儿子节奏咩?
不过,话又说回来……身局中却还能以局外人姿态看戏,数遍古今九洲,恐怕也只有皇甫长安一个人了吧?这个小怪物,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
“刷!刷!刷——”
速闯进大殿兵士有条不紊地立于两边,队形规整阵容强大,崭亮刀戟直挺挺摆身边,瞬间降服了朝堂上所有人!
驰北风身披一袭冷艳高贵紫袍,自队尾迈步走来!
他虽然年轻尚轻,借着良好家世少年得志,平步青云,然而军中却也极有威望,任谁都不敢轻易违逆得罪于他……只见他仗着腰刀款步走近,目光冷锐傲慢,似乎谁都不放眼里,又似乎能一瞬间看穿了所有人!
上官南鸿不无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看着驰北风款步走向自己,尔后不禁以胜利者姿态,微微扫了一眼面沉如土皇甫胤桦……胸口压抑已久野心这一刻得到了极大满足与膨胀!
破军府再厉害又能怎样?
远水救不了近火,何况那破云老爷子一早就离开了帝都,就算他不站自己这边,也不见得就会站皇甫胤桦那一边!
李府死了个丽妃,整个案情到现还没水落石出,何况连三公主都亲口承认了人是她杀,李震不是蠢货……这样情势下,想必知道怎么做才对李府有利!而且,自从他出手诬陷太子之后,就已经骑虎难下了不是吗?
现如今,这皇城一带,几乎都是紫衣卫势力范围!
眼下,皇甫胤桦唯一可以仰仗神策营还城外摇摆不定,而自己有李府作陪,再加上各地秘密汇集于皇城府兵,无论怎么看……哈哈,胜算都很大嘛!
跨入大殿,驰北风举目扫了一圈,随即径直走向上官南鸿。
望着对方眉角那抹笑意,驰北风不由暗自勾起了嘴角,下一秒……伸手抚上腰间佩刀,出手如电,迅若惊雷!
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割断了上官南鸿喉咙!
瞬间喷涌而出鲜血随着上官侯爷轰然倒地,洒落了他尚且来不及变换神情面庞上,猩红刺目滚烫热血很就淹没了那一脸得逞慰……甚至连半个字节,都还来不及吐出!
陡然间撑大瞳孔,昭显了他无从言述震惊与意外?!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驰北风出手太了,像是一场诡异幻觉,甚而令所有看客都来不及反应……这狠绝酷辣一刀,瞬间镇住了全殿人!
朝堂上形势急速逆转,几乎没有人看得明白……孰是?孰非?!
就连皇甫砚真和皇甫无桀都微微变了脸色,四目相望,表示有点儿小小……震精!
皇甫凤麟虽然也觉得驰北风会动手杀侯爷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只不过他想得没那么多,看到这样场面便只觉得慰……要是可以,他还想跑上去多捅那只老狐狸几刀,捅到他死透了为止!哼!奸贼,还妄图篡位……下地狱谋反去吧!
整个大殿上,只有一个人眉眼含笑处变不惊,像是一早就料见了这样结局似,并且还顺手点了个赞,这个人——
就是我们折翼天shi,史上第一总攻大淫,皇甫长安童鞋!
来来来……大家鼓掌,有请太子殿下上台领奖,发表获奖感言……
转身走到皇甫长安跟前,驰北风伸出剪刀手,缓缓推到她面前,做了个胜利手势:“老天爷保佑,叛军投降了。”
皇甫长安挑起眉梢“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
“艹!这么?!本宫还以为他们能多闹一阵子呢,怎么这么不禁打啊?!浪费本宫感情!”
众人闻言不由齐齐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冷汗,动作整齐划一:太子爷别闹了好吗?我们小心脏很脆弱,禁不起您这么玩儿……
上官无夜走过来,不无阴险地扯起嘴角哂然浅笑。
“因为……我那些叛军兵长以上级别将领身上都下了毒,虽然慢性毒素一下子死不人,但是再过个一年半载就会一个个腐烂,如果我没猜错话……刚刚应该是死了几个中毒比较深,至于解药……我想除了太子殿下你,应该很少有人能够配得出来吧?”
“……做得……好……!”
皇甫长安不自觉地抽了抽眼角,这个男人,果然很黑啊……以后干脆叫他小黑好了,上官小黑泥嚎,上官小黑再见!
其实,这一场迷局早很久之前就已经布下了。
包括驰北风与太子殿下矛盾,包括李府李震反叛,甚至包括破军府袖手旁观……如此种种,皆是为了后收网捕鱼所采取障眼法,为了能够好地瞒天过海,暗渡陈仓!
若非如此,上官老狐狸不会那么就动手,那些隐藏暗处蛀虫,也不会得意洋洋地露出狐狸尾巴来!皇甫胤桦精心策划了多年棋局,再加上皇甫长安天衣无缝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灰常成功地骗过了所有人,有时候甚至差点把他们自己都骗了,连睡觉都不安稳!
不过现,暂时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一段时日了……
艾玛,累shi了,活着真不容易!
随着冬季第一场雪逐渐放晴,这场惊天地泣鬼神政变也缓缓落下了帷幕。
与其说是宫变,反而像是一出戏剧,还没有正式上演就被迫匆忙落幕,败亡人不明所以一塌糊涂,赢人也不见得有多么轻松与欢,倒是吓坏了一大片“群众演员”,致使朝政瘫痪了很长一段时间,朝纲差点儿为此一蹶不振!
唯一值得庆幸是,太子殿下光辉而伟大形象终于雄起了一回!
经此一役,哪还有人敢再看轻这个游手好闲断袖太子爷?不少人甚至还被她吓得不轻,就连不巧碰见了,都恨不得躲着她走……劫后余生朝臣对太子爷忌惮,那是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深以为太子爷之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当然,这一定程度上,也震慑了某些蠢蠢欲动、抑或是不安于室心思,夜郎王朝迎来了难得安宁,大伙儿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过个好年了喵!
阴暗昏沉大牢内,皇甫长安第二次踏入,与前一次不同,这回是以一个探监者身份。
“太子殿下。”
安白芷见到皇甫长安立刻迎了上去,目光中微微有些闪烁不定,艾玛……越来越怕她了肿么办?要是太子爷提出了什么非分要求,他是该哭着答应呢,还是该笑着答应呢?
什么?拒绝?!你敢吗?反正我是不敢……
皇甫长安走到他跟前停下,见他站稳了,忽然又靠近了两步,差一点就贴到了安白芷身上,吓得对方慌忙又退开两步。
一抬眸,便是那张贱贱脸上戏谑笑。
安白芷又想哭了……
皇甫长安垂眸,瞥了眼案桌上堆得老高一叠文书,不由得走上去翻了翻,一双狗眼刹那间就亮了起来,心中难掩鸡冻,春心都要荡漾了!
“侯府抄家收获大吗?”
“上官南鸿为官四十七载,为侯二十余年,其间贪污受贿加上中饱私囊不计其数,如今共缴获黄金二百七十五万八千两,白银八百二十一万九千五百两,商铺两百一十三家,宅院二十七处,良田……”
艹艹艹!听着那一溜儿数字,皇甫长安险些没把眼睛给瞪直了!
土豪啊!这才是真正土豪啊!
特么个死老狐狸,还真尼玛能吃!简直喂他吃什么都要……比和珅童鞋还贪啊有木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也好……与其让银子散落四海还不如他一家独揽,回收起来方便捷不是?可见当时皇甫老爹把肥缺都塞给他是个很明智选择,除了没有利息之外,这侯府可是比银行还要安全啊!
现,这些钱财都归本宫啦啊哈哈!
一秒钟变土豪节奏简直爽爆了好吗?!
本宫终于有钱了!兴奋得要不能自理了啊喂!
大家来抱本宫大腿,来跪着求本宫做朋友吧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蛇精病!
小昭子弱弱地戳了她一下,提醒道:“太子爷,你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吗……脸都笑裂了。”
皇甫长安立刻伸手拍了拍脸颊,紧张道:“真?”
“现还没有,不过……就了!”
“唔!那本宫严肃一点……嗯,这样行了没有?!”
“……您还是笑吧……就您刚才这表情,就好像是集市上被鸭子铺老板一棍子敲晕蠢鹅……”
“那是啥……?”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表示不太能理解小昭子这般高端大气上档次比喻,好深奥,好有文化,好有内涵啊有没有……牵着这样太监出门,瞬间都觉得自己上流了很多啊!
无视那对折翼主仆,安白芷双手捧着账目,一样一样报得明晰,账本算得清清楚楚倒是什么都没落下。
一直等到他念完了,皇甫长安才异常满足地抬眸看向他,眼角噙着笑,盯着他看了一阵,直至看到他脸颊微微泛红。
“殿下……”
安白芷终于还是忍不住喊了她一声,有种左躲右闪挫败,却对方猫似目光下无处可躲暴露无遗。
皇甫长安收回戏谑目光,挑起眉梢盈盈一笑。
“好了,先不说这个……侯府一共三百五十六口人,你抓了几个?放走了几个?!”
安白芷顿然一阵静默,片刻后才微微抖动嘴唇,正欲回答,却又被皇甫长安抢着打断……口吻还是笑着,可说出来话,却让他心止不住一沉。
“限你三日之内把人都抓回来,不然……哼,本宫就把他们埋你床下!让你天天压着他们睡!”
“微臣……遵命!”泥煤好变态!
安白芷额前渗出一层冷汗,然而太子爷这样说,是不是就表明……把那些人抓回之后,或许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皇甫长安一眼就看穿了他心思,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以为自己仁慈可以救多少人?此番若是轻饶他们留下了案底,以后大伙儿岂不是天天都把造反当饭吃?!你知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以后会害死多少人?本宫劝你趁早收起那泛滥成灾同情心,不然……你可以直接告老还乡,回家抱着娘子生娃娃了!”
安白芷被她训得脸颊一阵白一阵红,他从来都没有类似经历,因而并不能理解皇甫长安坚持,只是现听她这么一说,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哐啷啷——”
牢中小吏速解开链条,继而恭敬地退守一边。
地牢被分隔成一间一间小石室,皇甫长安径自走入三公主牢房中,看着那个邋遢颓废女人轻轻一哂……害人者人必害之,这是三皇姐咎由自取,不好意思她同情心很贵,不太舍得施舍给这种无用人。
三公主有气无力,听到声音后也只是抬眸看了皇甫长安一眼,眸光懒散而无焦距。
她不是不甘失败,她只是遗恨——
上官无夜竟然会抛弃她?!直到后一刻见到他冷漠地站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入死牢,她才彻底醒悟,原来他们之间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
只不过她动了情,而他……根本没有心!
皇甫长安自然是知晓她心思,坦白来说上官小黑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男人,对女人,尤其是对情窦初开女人……可谓是有着致命吸引力!
只可惜那货被命运玩弄于掌心,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乌真女皇之后,上官小黑有过那么多女人,却没有遇到一个真心对他好家伙……皇甫长安并不赞同心尖尖上人儿仙逝之后,就要跟着殉情,看她,连失去了教父大人,不也还是坚挺活着?
好好地让自己活着,才能让曾经珍惜过自己人有所宽慰,不是吗?
就是不知道,等到上官小黑替乌真女皇报了仇之后,老天爷会不会下个女神来捂热他那个冰封小心脏?其实她真觉得,像雪嬛姐姐那种热情如火性子,跟上官小黑这种冷冰冰性格,很搭调啊有木有!……嘤嘤嘤,红娘模式自动开启了肿么破?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皇甫长安递到三公主面前,抬了抬眼皮:“把这个喝下去。”
三公主立刻抬头看她,眸子里兴起几许防备,又有几分忌惮:“这是什么?!”
皇甫长安眯眯眼儿,很乖很坦白:“毒药。”
“你……!你不是说会放过我吗?!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三皇姐你智商真尼玛是给狗啃了……你都已经被关死牢了,本宫要是想弄死你只要躺床上等着就好了不是吗?还用得着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安白芷摸了摸鼻子……千里迢迢都来了,太子爷您说实话,您语文是武术湿父教吧?
三公主这才惊疑不定,反问她:“那你让我喝这个……是要干什么?”
翻了个白眼儿,看皇帝老爹份上,皇甫长安难得耐心地给她解释:“父皇舍不得你死,但是必须要给李府一个交待,所以你必须要死……喝了这瓶毒药,本宫帮你诈死一回,到时候将你送出宫去,你只是做不成公主,但一样是个养尊处优大小姐,如何?”
“你……你不会骗我?”三公主是尝过太子爷手段,对她自然心有余悸。
皇甫长安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儿,把瓶子放到了地上:“本宫就放这儿,你*喝不喝。”
说着,皇甫长安也不多留,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昭子跟后头,却是不放心:“太子殿下,不是说要斩草除根吗?您就这样放了三公主,就不怕她怀恨心,到时候找您……找您报复吗?”
“怕什么?你真以为本宫那么好心?”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笑得妖冶,“本宫答应过父皇,饶她一命,就不会杀她……只不过,失去了公主身份,你以为她日子能有多好过?特别是像她那种自以为是性子,往后日子够她吃上苦头了,能不能自保都是个问题……再说了,想要本宫命人那么多,她哪能排上号啊!”
闻言,小昭子点了点头,尤其是对后一句话……表示深以为然:“太子殿下……您真有自知之明!”
“呵呵……本宫一向都很有自知之……艹!小昭子你掬花痒了是吧?连本宫都敢埋汰?!”
“唔,小昭子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哼!罚爆菊!三百次!”
“……换一个行不行?!”
“不行!”
“……!”小昭子扑街!
夜幕降临,白雪皑皑东宫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装,显得异常高贵而典雅。
当白苏靠窗外,敲了敲窗子,把“花谷主天香楼下榻”消息告诉皇甫长安时候,皇甫长安正屋子里跟宫疏影互相撕扯着衣服,玩儿着“你脱一件,我脱一件,你嗯嗯,我啊啊”健身小游戏……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太子殿下当即就“噌”一声就从某狐狸身上跳了起来!
“什么?!你说都是真?!那个贱人!他竟然还有脸来皇城?!还敢去天香楼?!操他大爷,本宫今天不嫩死他本宫就……就皇宫祼奔十圈!”
骂骂咧咧当儿,皇甫长安就已经手脚麻利下了床穿上了衣服,留着某只欲火焚身狐狸床上打滚儿嗷嗷嗷直叫!
特么个白苏!操!她一定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说!
走出门时候,正巧碰上皇甫砚真,皇甫长安此时此刻报复心切,没有闲情招待他,便直接将他一路捎上!
走出院子时候,碰到了皇甫凤麟,二话不说……继续捎上!
走出宫门时候,好巧不巧又碰到了皇甫无桀,罢了罢了,都带上吧!
不想半路上,还能碰见李青驰……皇甫长安有种自绝经脉冲动,瞅了眼坐了满满一车厢,就要打起来四个男人,咬咬牙,还是把李青蛙给塞了进去。
不管了,报仇要紧!
只要一想到被花语鹤那个贱人坑走那么多银子,她就心痛无以复加!
好不容易撑到了天香楼,皇甫长安暗自庆幸……还好,他们一个个,今天都比较温顺,没有动粗,不然这马车车厢非给拆了不可!
进了天香楼,皇甫长安没有直接去找花语鹤,而是先问老鸨儿要出了花语鹤所屋子,然后!经过了一番精密计划之后——
“一号一号!发现目标!”
“二号二号!跟踪正常!”
“三号三号!准备完毕——”
“四号四号……四号四号?!操!四号死哪里去了?!”
……
拎着个麻袋,百无聊赖地坐树枝上放羊李青驰童鞋,至今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要陪太子爷玩这么幼稚游戏?!
☆、1、扒光他的狐狸毛
此事此刻,被某太子咬牙切齿算计着谷主大人,还十分怡然自乐地抱着一个精巧玲珑小火炉,坐屋子里烧掬花酒喝……完全没有发觉到自己正被当成猎物,有张铺天盖地网就黑暗之中缓缓,缓缓……朝他扑来!
屋外,寒风瑟瑟,厚厚一层雪掩埋了世间万物,一脚踩下去,深地方能埋住膝盖。
六人之中,轻功好是宫疏影,十里春风独步,踏雪无痕,端是潇洒倜傥,如行云流水一般。
六人之中,轻功差是皇甫长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雪地里,偶尔一个不小心栽了下去,白色积雪就沾满了鼻子眉毛,一秒钟变雪人毫无压力。
“呸,呸呸呸!”
吐掉嘴里枯草,皇甫长安莫名窝火地从雪地上爬起来,抖抖手脚拍落身上雪,转而把各种不如意、各种不顺心火气悉数累加到了花语鹤那只铁公鸡身上——哼!特么劳资今晚上要是不玩死他,实难解心头之恨!
雪地里划行了大半天,皇甫长安终于逮住了李青驰,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当然……也有可能是气。
“操!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才不是说好了,本宫数到第十下,你就闯进去把花语鹤套进麻袋里吗?!”
李青驰抖了抖手里头麻袋,俊酷而傲慢脸庞上,表情却是无辜。
“我怀疑你是故意为了坑我……”
“泥煤!劳资坑你做什么?你有被害妄想症是吧?!”皇甫长安冻得手冷,不停地捂着嘴巴呵热气,没有抬头去看他。
李青驰继续抖了抖手里头麻袋,狐疑道:“你要我进去抓花语鹤,好歹也给个大一点麻袋啊!就这个,还不到我胸口高,装个七岁小孩还差不多,花语鹤那么大只……怎么可能装得进去?!”
“欸?是吗?”皇甫长安这才将信将疑地结果了他丢下来麻袋,翻来覆去看了两眼,纳闷道,“刚才劳资明明拿是大号,怎么变成这么小了,难道不小心拿错了?”
碎碎念着,皇甫长安随手把麻袋丢到了一边,抬头嘱咐李青驰道。
“你先这儿等着,本宫去拿个大来。”
于是,李青驰又木鸡般坐树梢上,看着皇甫长安匆匆划开,心头……北风那个吹呀,雪花那个飘呀……太子殿下,你真是我以前认识那个太子殿下吗?!
过了不久,皇甫长安果然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地拿了一个特大号麻袋回来,往李青驰肩头一甩:“走!给本宫把花语鹤那只死狐狸给套进麻袋里,本宫要把他挂天香楼里,拔光他狐狸毛,弹烂他!”
虽然不知道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瞅着皇甫长安那凶神恶煞邪魔神态,李青驰莫名地觉得脊背发寒,虎躯一震……皇甫长安手段一向很变态,不玩则已,一旦真刀实枪干起来,那简直惨绝人寰!
把小李子召回原位之后,皇甫长安继续指挥。
“一号一号,锁定目标!二号二号,投毒完毕!三号三号,封锁出口!四号四号,充当诱饵……”
“吱呀——”
房门被缓缓推了开,漏一阵寒风,裹挟着浓郁却不呛鼻香气……不见其人,但闻其香,便知来着是谁。
花语鹤抬眉,嘴角轻勾,美目如松,未语先含三分笑,道万种风流。
“牡丹公子,别来无恙。”
宫疏影扬起水袖,关上门款步走近,随意地拉开凳子坐到他身边,桃花眼一如既往轻佻,嫣红唇瓣微微开启,笑着吐出几个字:“我是无恙……不过,你很就要有恙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哐”一声,花语鹤失力坠了手里杯子,即刻鼻息凝神,但多少还是吸入了一些毒气,使得反应慢上了半拍。
再然后,就是冷风飕飕,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了进来,张开虎口大麻袋往他头上一套!
后,是对着后颈凶悍一棍!心狠手辣,竟是半分也没有怜香惜玉。
“合作愉!”皇甫长安怀抱着一根碗口粗大棍子,扬手跟宫疏影击了一掌,眸中盛满了慰,“收工!”
今夜天香楼特别热闹,尤其热闹……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今晚上天香楼老鸨儿放出了话,不仅有免费好酒喝,还有免费好戏看,至于是什么好戏……嘿,那得先进楼才知道!
至于要怎么才能进去……?对对对,先交看座费,不贵不贵,一百两一位!
前些日子那场政变,来得凶去得也,把一干朝臣吓得半死,城门被攻,宫门被破,皇城人至今还余惊未消,所以急需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心中惶恐,花街姑娘便是好之处……故而这几日花街生意十分之火爆,就连花销大天香楼,都是夜夜人满为患。
衣香鬓影,酒香四溢之中,只见得天香楼正中央缓缓落下了一方宽大帷幕,大红色幔布上,用金箔描着龙飞凤舞地几个大字——“弹xx大赛”!
楼下,花姑娘们兴致勃勃地聚了一起,有人不掩好奇,问向天香楼老鸨儿。
“妈妈!妈妈!什么叫‘弹xx大赛’啊?!好奇怪说法,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诶……”
“咳……”老鸨儿拿团扇掩住了嘴,浓妆艳抹脸上,因为微微抽搐神色,而抖落了一层细粉,“据公子说,那是玩男人手法,玩得好话,可以让男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欸?玩男人?怎么玩?”
“太好了!我喜欢弹了!”
“嘿嘿!我也很喜欢!”
“我也是我也是!”
“啊哈哈哈……原来有这么多志同道合弹友啊!”
闻声,宫疏影满脸黑线地靠一边栏杆上,忍不住心下吐槽……皇甫长安这是哪儿找来一群奇葩女人啊?还是说被她进行“长安式”调教以后,就会统统被洗脑,变成跟她一样货色?!
话说回来,这些个女人刚进来时候,多半都是哭哭啼啼如丧考妣似,现……啧啧,怕是拿扫把赶她们走,她们也不见得肯走,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物种啊!
那厢,花语鹤被敲晕之后——他大概有生之年,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用棍子敲昏,还装进了麻袋里!——就被皇甫长安五花大绑地捆了椅子上,继而连人带椅被搬到了天香楼正殿,端端正正地摆了舞台中央,整个人还用一块红布给盖着,奖品似搁那儿。
天香楼里熙熙融融,人声鼎沸,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来得热闹。
皇甫长安戴着一个彩色羽毛编织而成面具,花孔雀似拎着一个铜锣跳上了舞台,“锵锵锵”敲了三声,待满场逐渐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口笑道。
“承蒙各位爷捧场,今晚上本公子带大伙儿玩个游戏……客套话本公子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这天香楼是个温柔乡,各位爷花了大把银子,无非就是为了找个乐子!人人都说这闺房之乐啊,难登大雅之堂,可本公子偏要把这乐子搬上台面来……嘿嘿,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这样玩儿刺不刺激,有不有趣?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诚如皇甫长安所言,会来天香楼销金都是些浪荡子儿,喜欢玩些鲜把戏,天香楼要是想长久留住他们,就得时不时倒腾些花样……果然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兴致都被挑了起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地递来目光。
只不过,她台上说得欢脱,雅间里……几个男人却是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她给拽回来!
特么丫是女扮男装扮久了,真把自个儿当成爷们了吧?一个女孩子家家,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别说是她,就连他们听了都忍不住觉得耳根发热……不行,以后一定要把丫三观一寸寸地掰正,把丫节操一点一点地捡回来,喂她吃下去!
隔壁,烤着炭火玄字阁里,坐着一名头戴斗笠青衣男子以及一位未及弱冠蓝衫少年,还有一个白须老者,边上则立着两名下属。
青衣男子静静地喝着茶,不叫美姬也不点小倌,仿佛这里只是一处清静茶楼。
蓝衫少年支着下巴趴桌子上,拿着瓷盘里糕点一个个堆叠,佯作百无聊赖样子……实际上,两只耳朵竖着老高,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屋外大堂里,恨不得搬一张小凳子坐舞台前头看热闹!
听着台上那公子说得越来越下流,一张白皙面庞也逐渐染上了羞赧嫣红。
一旁,白须老者活了一把年纪也没见过这样阵仗,险些没气吐血,一连嚷嚷了好几句“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回眸,瞧见蓝衫“少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白须老者不禁轻咳了两声,暗示其非礼勿听……早知如此,就不该带三小姐来这种荒淫之所!
“不是说太子爷经常会到天香楼来寻欢作乐吗?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公子,依老奴看……是不是该想些别办法?”
“不必了,再等等吧……”被唤作“公子”青衣男子依旧沉定如水,指尖搭杯沿上细细磨着,“既然老鸨儿说太子会来,那太子就一定回来。朝廷要镇压叛贼,想必是需要些时日,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差这两日。”
“可是……”白须老者面露担忧,“公子你身子……”
青衣男子端起茶盏小酌了一口,道:“我不碍事,何伯无须挂怀。”
白须老者瞧了眼男子微微发黑手背,不由得垂眸叹了一口气,略显浑浊双眸里一闪而过杀机……该死!要不是那个毒妇给大夫人下药,公子身体也不会颓败到这个地步!
台上,皇甫长安还手舞足蹈地天花乱坠,极力地用诱惑性字眼煽动着众人体内蠢蠢欲动欲火……她要玩,自然就要玩大一点!花语鹤这回栽了她手里,看她不玩死他!
大红色丝绸下,花语鹤早皇甫长安敲了那几下铜锣之后就被震醒了。
听着皇甫长安那儿介绍游戏规则,还说什么要把他当众扒光了!喂上瑃药!轮流让天香楼里女人玩他!每人玩半盏茶时间,一直玩到他蔫了为止……然后,看看是第几个女人玩坏了他,下注赢了恩客就可以得到十倍报酬,并且可以免除今夜天香楼一些花费!
听到后,花语鹤一张俊脸险些气得开裂,胸口处火光澎湃起伏不定,千言万语全部汇成了一句话——
皇甫长安!我艹你大爷!
只可惜,他现手脚都被捆着,就连嘴巴里都被塞……塞了一个橘子,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就连咬都无从下口那种!
为了营造神秘感和必要气氛,皇甫长安卖得一手好关子!看着众人迫不及待神情,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加了各种前戏,硬生生地把时间拖长……比如说,一溜烟儿美人上台之后,先是来了一段集体舞,再是一个一个扭着水蛇腰上演脱衣舞,脱也不脱光……就那么留着布盖身上,若隐若现,看得一屋子男人眼神儿全都直了!
留着美人儿台上卖力,皇甫长安先回后厢房中场休息,一推门却不见了那屋子男人,不由得诧异。
“鸨儿,他们人呢?”
老鸨儿拿帕子甩了甩,笑着道。
“都走了,说是自戳双目去了……还说让您玩完了花谷主早些回去,要是还不兴,他们陪您玩儿。”
皇甫长安扬起眉梢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些家伙,还挺自觉嘛,知道楼下那些姑娘没她好看,不过……免费都不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等等!话说什么叫做“他们陪您玩儿”?!次奥……虎躯一震了有没有?他们这么说了,她哪里还敢回去啊!
整个花街,知道天香楼幕后老板沈公子其人真实身份就是太子殿下人不多,老鸨儿要打点各种消息,自然是知道这一层,不过……她并不知道皇甫长安其实是女儿身。所以,察觉到皇甫长安和各位皇子间暧昧之后,就统统地把那几个男人当成了断袖,一边心下感叹太子爷祸国殃民同时,一边又忍不住艳羡起太子爷魅力来。
然而,瞧着皇甫长安那瘦削小身板儿,老鸨又不免怀疑起她时常挂嘴里——“劳资是总攻,上面那个!上面!”——这句话。
要她真是上面,啧……本来就细,又同时跟这么多人乱搞男男关系,这会儿还不磨成针了?
啊不对,为人下属,好像不该擅自揣摩主子私事儿……可是,人家真很好奇嘛!
甩着绣花帕子袅袅娜娜地走出去,要关上了门,老鸨儿才忽然想起一件正事来,便又推门走回了皇甫长安身边,小声禀报:“公子,前几日来了一拨客人,都天香楼里等了好些时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您。”
“找我?”
皇甫长安不无讶异地抬高了眉头,沉思了一阵,却是完全没有思绪。
她这儿人生地不熟,除了朝廷里人谁还认识她?沈公子身份虽然神秘,不过外人看来,也不过是个开了青楼和赌场老板,算不上是稀罕事儿。
那么,谁会特意跑来天香楼等她?
“对方什么来头,你有查到些许线索吗?”
老鸨儿摇摇头:“来一共是五个人,为首是个头戴斗笠男人,看不见样貌……其余几人也从未见过,不像是皇城人,听口音倒像是外地来。”
还是外地?她有那么出名吗?还让人家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地来找她?
“对了,他们找是‘太子’,还是‘沈公子’?”
“听他们意思,是专程来找太子……看样子是江湖中人,不方便通过官道找您,听说您经常来天香楼,这才特地此处下榻,守株待兔等着您。”
听老鸨儿这么一说,皇甫长安纳罕了……跟朝廷没有关系,还是江湖中人?她可不记得自己跟江湖扯上了什么关系,认识人里面混江湖好像就只有宫疏影和玉琉裳……来人那作风,又全然不像是魔宫出品,到底会是谁呢?
见皇甫长安沉默,老鸨儿以为她不想出面,便问道:“要不要我去回了他们,说您这段时间都不会来了?”
皇甫长安摆手,扬眉微微一笑。
“不,本宫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换了身小厮装扮,皇甫长安没再戴着面具,反正那几人是从外地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
走到玄字阁雅间,老鸨儿推门走了前头,朝一行人介绍道。
“公子,这位便是太子爷身边当差小公公,有什么事儿,您可以先跟他商量。”
皇甫长安抬眸,那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她眼光很毒,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蓝衫少年是女儿身,管她胸肌木有自己大,但那妞儿耳垂上有小洞,显然是戴惯了耳坠……坐蓝衫少女旁边是个白须老者,年纪虽大,精神却很强劲,看得出是习武之人。
白须老者对面坐着那个青衣人,如老鸨儿先前所言,头戴斗笠看不见样貌,但从那双修长漂亮手上可以想见……这家伙长得不会太差,只是那双手颜色有些不对,比起正常人来黑了不少,比之黑种人又差了很多。
好奇怪一行人,皇甫长安跨步上前,浅笑着问道:“是你们要找太子殿下?不知所谓何事?”
皇甫长安打量他们时候,那几人也同时打量她,虽说她是天香楼老鸨儿介绍来,然而事关重大,且……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这个所谓小公公,长得也太水灵了吧?
还是说断袖太子爷身边伺候人,长得都很漂亮?嘤嘤嘤,要真是如此……白纪霜都忍不住想进宫给太子爷倒洗脚水了!一辈子享不眼福啊有木有!
“下想同太子殿下交换一件东西,希望小公公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同太子殿下见上一面。”
开口是那个青衣男子,音调温良如玉,说话也很有礼节,可见是从名门望族出来公子,只是声音听着似乎有几分气血不足,气息也有些许紊乱。
交换东西?皇甫长安盈盈一笑,了然了几分。
原来是跟她要宝贝来,这倒不算奇怪,她这个太子当得虽然穷,木有银子花,但毕竟是一介太子,皇帝老爹又那样宠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大手一挥往东宫里堆,奇珍异宝倒是堆了好几个屋子。
“不知公子想交换何物?”
“这……”青衣男子微一沉吟,继而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美玉,递到了皇甫长安面前,“小公公可否帮忙通融一下,此事……下需同太子殿下当面商讨。”
不过就是一笔交易,搞得这么磨磨唧唧是压要作甚?她看起来就长着那么一张不可信脸吗?!丫自己还不是戴着面具,没有用真面目示人!
皇甫长安不无鄙夷瞟了他一眼,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那块美玉,只不屑地轻哂。
“太子岂是尔等草民想见就能见?再说了,万一你们是刺客怎么办?就凭一块破玉就想收买小爷,嘿……未免也太天真了!就这点儿玉石,天香楼里叫个上等小妞都不够,还妄想见到太子?真是异想天开!”
“喂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见那小公公说话毫不客气,白纪霜也是个急性子,不由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容满面地横了她一眼!
山庄里,谁不是对大哥恭恭敬敬,从小到大,她和大哥何曾受到过这种冷眼讽刺?而且这块玉佩少说也价值千两,这小太监分明就是看不起人!
皇甫长安继续鄙视……她现有钱了,可以横着走一段时间了哦呵呵!
“我说得有错吗?还想贿赂本公公……切,别说只是一块玉佩,就是十块,本公公也不稀罕!”
“你——!”
忿忿地合上宝盒,白纪霜忽而眸光一凛,赶皇甫长安转身之时,唰抽出绑大腿上匕首直抵她脖子……既然软不行,那就只能来硬了!
“小公公,得罪了!下本无意此滋事生非,只不过我同大哥确实有要事同太子殿下商量,还望小公公行个方便!太子殿下,我们是见定了!”
“纪霜,把匕首放下。”
青衣男子也没料到白纪霜会这么冲动,不由开口低喝了她一句,虽然那小公公说话是刺耳了些,但这儿到底是皇城。
皇甫长安却是瞟也没瞟她一眼,挑着眉梢儿,丝毫没有顾及到脖子上匕首,自顾自转过身,抬脚就要走人……竟是完全把白纪霜当成了空气。
“喂!”白纪霜终于沉不住气,忍不住恨恨地催了一声,“你别太过分了啊!”
“啊,这样就算过分啦?小爷还能过分一点呢……”
皇甫长安扬眉一笑,忽然出手如电,点了白纪霜几处大|茓,继而提指一弹,将颈间匕首笔直打到了柱子上,随后抓起少女肩头,她后膝上轻轻一踹,再往下重重一按,当即就迫得她单膝跪了地上。
“拿着匕首抵别人脖子上威胁家伙,实太没礼貌了……你要见太子殿下,怎么说也得先把规矩学好嘛!”
真是,她讨厌被人威胁了!
随着膝盖骨与地板撞击声猛然响起,白纪霜只觉得双膝一阵疼痛,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脸上却掩不住对小公公一身武艺表示震惊——这家伙,明明比年纪小,但是内力却比她还要浑厚!都说皇城卧虎藏龙,看来她之前确实太大意了。
“三少爷……!”
“纪霜!”
桌前两人见状,齐齐疾呼一声,然而还未等他们出手拦架,就见那小公公松了手转身便走。
白纪霜知道是自己唐突了,只得不顾疼痛爬起来追了上去:“哎!等等……那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帮我们啊?”
皇甫长安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笑着瞧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青衣男子,口吻忽然就变得暧昧了起来:“要见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那位青衣公子,肯脱光了衣服……去后院温泉找太子便是。”
闻言,场之人骤而变了脸色,只有老鸨儿还是笑着……艾玛,太子殿下又调皮了,不过这些人也着实无礼了些,合该吃些苦头。
白纪霜目光轻烁,一双眼睛本来就生得大,眼下被她这么一瞪,几乎就要脱眶而出。
酝酿了半天咒骂字句,后吐出来却只有一句话。
“为什么一定要是大哥,我……我不可以吗?!”
“呵呵……”皇甫长安忽然掩嘴笑了笑,翻起眼皮淡淡一扫,欠扁道,“你当然不行,我家殿下喜欢温柔一点儿美人,不好你这种呛口小辣椒。”
看着那个俊俏身影趾高气扬地消失珠帘外,白纪霜只觉得胸腔一阵血气翻涌,几乎没喷出来。
“大哥你千万不能去!听说太子爷是个断袖啊!而且很变态!很禽兽!总之你一定不能去!”
“是啊,公子!我看我们还是再想想别办法吧……哎,早知道夜郎太子是个禽兽,就不该白跑这一趟!”白须老者跟着相劝。
“咔嚓!”
青衣男子一个没有掌控住力道,捏碎了手里玉杯。
黑色纱布下看不清神情,只听得沉沉几个字节:“都走到这里了,断不能空手回去。”
“大哥!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啊!”
“公子!三思啊公子!”
厢房外,皇甫长安靠墙壁上听着里面鬼哭狼嚎,心里顿时腾出一股莫名感来……反正太子爷名声已经很差了,救也救不回来,不如继续糟蹋,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采菊小行家,大风大雨都不怕!一边走,一边采,今天掬花真正俏,不采就太浪费啦!
“发生了什么?笑得这样奸诈?”
宫疏影声音忽然从身后冒了出来,皇甫长安登时吓了一跳,再回头,险些没把心脏病给吓出来:“操……你做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
只见宫疏影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甚至还化了妆,面容被描画得极为妖冶,眼尾处勾得又细又长,使得本就狭细桃花眼看起来为妖魅,再加上眼睑处洒着桃红色银粉……只消一眼,便能勾人魂摄人魄,极魅惑之能事!
眼下他穿衣裳本就不多,却还像是不怕冷似,襟口拉开了大半,敞开缝细一直向下延伸到小腹处,明晃晃地显露出一大片如玉似瑕肌肤……可谓是春光显,明骚暗媚。
“我这样……”宫疏影忽然伸手环住了她腰,倾身靠了上来,“美吗?”
皇甫长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乍一眼有些震精,然而细看之下,却不免动心:“美……shi……了……你这个妖精!”
闻言,宫疏影笑得媚了。
他原本是走了,可又觉得不放心……皇甫长安性子别人不了解,他还能不知道?又贪财又好色,花语鹤财色兼有,她哪能真下得了手?
果然,转了一圈回来,花语鹤还台上绑着,皇甫长安一拖再拖,愣是没有下狠手。
就她那点小心思,骗得了她自己,却骗不了别人,所以他才特地赶了回来……推波助澜,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宫疏影低下头,正要开口皇甫长安耳边吹风,雅阁里却传出了脚步声,皇甫长安立刻清醒过来,拉着他匆匆消失了拐角。
“,跟我来……又有好玩了,哦呵呵……”
白瑛后还是说服了另外两人,只身走了出来,随着带路丫头进了后院。
一路庭院种满了红艳娇灿梅花,如果不是被厚厚白雪覆盖,此时应是满庭花香焰红似火,奈何天气转寒,冻结了不少花枝。然而即便梅树被白雪悉数倾覆,鼻尖仍是清香不断,醉人心扉,与花楼中浓郁脂粉酒气全然不同,叫人心旷神怡一阵清心。
“太子殿下就假山后面,你自己过去吧。”小丫头提手往前方一指,便不肯再往前踏一步。
白瑛点了点头,言语间一派温良:“有劳姑娘了。”
踩着七彩鹅卵石铺就小道,温热暖气一阵阵拂面而来,到了后半夜,空中飘飘洒洒竟又下起了小雪来,成片成片雪瓣徐徐飘落屋檐上……然而到了这里,雪却落得少了很多,越往里走,热气越甚,大瓣雪花落到半空便就化作了雾水,没再落到地上。
岩石边草地上绿草绒绒,长得尤其肥硕脆艳,全然不像是冬天颜色。肥绿间枝繁花茂,种满了遍地蔷薇花,不分季节地繁茂盛开,也全都是灼眼红色。
拐过弯道,没了假山遮挡,视野豁然开阔,白瑛才一抬头,脸颊就烫了三分。
管湖面烟雾袅袅,挡了几分外泄春光,但因他靠得近,眼前场景依旧清晰可见。
先入眼是那名香肩半祼绯衣男子,睨着丽眉斜斜靠一边石台上,眼角描着金线斜入云鬓,遇水也不见晕染,妖媚得叫人惊心。
只不过他目光却很冷,仿佛扎了数千枚银针,只一眼便见敌意!
视线往边上挪去,才看见那靠绯衣男子怀中休憩少年,鹅蛋脸儿十分俊俏,下巴看着瘦削,却又不至于尖细,玲珑鼻子挺得笔直,显得有些英气,月牙般双眉像是画上去一样,半分不浓半分不淡……那勾着戏谑眉眼,不是方才雅阁里见到“小公公”,又是谁?
果然,他早该猜到……那样标志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太监?
偏生三妹不知礼数,又得罪了她。
此时,少年正闭着眼睛养神,那个绯衣男子似乎也没有搭理他意思,白瑛只身站岸边,微握拳头不免有些窘迫。
“太子殿下……下白瑛,有一要事相求……”
等了良久,却听不到回应,白瑛站岸边,头一次有了把那个蛇精病家伙摁到水下冲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搞家伙?!
又等了好半晌,才见太子爷缓缓睁开了凤目,见到他穿着衣服进来,头上还戴着斗笠,不免露出薄怒神色。
“艹!你当本宫话是耳边风吗?出去,把衣服脱了再进来!”
白瑛没有鸟她无理取闹,只自顾自开口:“下手中有一份藏宝图,想必太子殿下会感兴趣。”
藏宝图?!
一听这三个字,皇甫长安狗眼噌就亮了!
不过一转眼,便又暗了下去……皇甫长安剔眉浅笑,抬手抚上宫疏影胸膛,解开那一层早已湿透了衣襟,青葱玉指顺着那平滑细腻肌肤缓缓向下游走,口吻之中满是狐疑。
“这么好东西,你不自己留着,轻易就转送给别人……本宫看起来像是那么好糊弄人吗?”
宫疏影被她撩拨得难耐,忍不住轻吟出声,一双凤眼溢满了潋滟,看得白瑛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现后悔还来得及吗?好想走!
“据下所知,夜郎王朝连年战乱,国库亏空……”
“等等!”不等白瑛开始发表长篇大论,皇甫长安就开口打断了他,口吻听着很不高兴,“你凭什么说我朝国库亏空,你进过国库吗?!”
这种事可不能传出去,国库没钱,可是会动摇国家根基!
听她这一句,白瑛立时也察觉到了自己措辞不当,便换了个委婉说法。
“先前下见到夜郎军队,不论是衣着还是装备,都有些陈旧,故而下猜测……太子应当会对这份藏宝图感兴趣。对于藏宝图由来与真实性,太子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向风月谷谷主求证。不瞒太子,这份藏宝图下手里,不仅无法获得其利,反而会给下招来灾祸,因为下没有那样能力去求得宝藏……”
“哦?听你意思,是说本宫有那样能耐了?”好吧,皇甫长安承认,这话她*听!
“不论成与不成,太子殿下不妨一试,倘若能得到宝藏,想必会给夜郎王朝带来极大帮助……”白瑛循循善诱,把手里头宝贝夸得各种好。
皇甫长安不想跟他打太极,便直接追问:“照你这么说,似乎光有藏宝图还不行,要怎么才能得到那笔宝藏?”
白瑛闻言微微一顿,太子爷看着荒唐,实际上还是很犀利……说!
“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六城七剑?”
听到后那四个字,皇甫长安和宫疏影不由回眸对视了一眼,片刻后,宫疏影才挑起他那绮丽凤目,问道:“这跟六城七剑有什么关系?”
白瑛垂眸,知道接下来说话……有些强人所难。
“要想打开宝藏入口,成功进到地宫里面,而不被机关所伤……就需要借用那七把剑,当成钥匙。”
而那七把剑,恰恰是难求。
别说是拿到剑,就连剑什么地方,握什么人手里……都还无从知晓。
但是,皇甫长安不得不承认,她……心!动!鸟!
因为难得到那把剑,就她身边这个男人手里,而且……有花语鹤,还怕撬不开他嘴巴,让他去搜罗其余六把剑存吗?!
嘤嘤嘤,突然有种天上掉黄金感觉啊有没有?!
看来,她今年财运非常亨通啊,刚不久前才抄了侯府,一秒钟变成了土豪,现又多了一份藏宝图……老天爷这是要用金子埋了她节奏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啊!本宫又要兴奋得神经错乱了……
“不用考虑了,把藏宝图收下吧!”
花语鹤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冒了出来,神出鬼没,差点又没把皇甫长安吓shi!
“艹!你怎么出来了?!”
花语鹤幽幽一笑。
“你以为就凭那几根绳子和那包药就能捆住本谷主?呵呵……要是本谷主那么容易就被绑架,现早就端着口破碗蹲城门口要饭了。”
“……”这比喻,皇甫长安摘掉了额头黑线,又问,“你那么有钱,还稀罕藏宝图吗?”
花语鹤继续幽幽一笑,只不过……这一回特别幽怨。
“哎,往事不堪回首……本谷主,破产了……”
“哈?!”这不科学!艹艹艹!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会那么那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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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语鹤款步走过来,又重复了一遍。
“本谷主……破产了。”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声泪俱下,甚至没有一丝丝哽咽和哀恸,口吻平静得像是……跟shi了一样……古井无波似。
痛到了深处,反而感觉不到痛了……说大抵就是这种感觉。
场之人,除了皇甫长安,大概谁都不能理解花语鹤眼眸中那一缕死寂,那是心思成灰才有怆然啊!
这一刻,皇甫长安忽然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男人来,管他还是一身宽绰绣袍,袍子边角繁复花纹都是霓裳馆里好师傅一针一线缝制,霓裳馆普通一块手帕都能卖上十两银子,何况是工艺如此复杂一件衣服?
花语鹤一向懂得享受,不论何时何地都会保持着优雅而高贵风度,单是那个人往边上一站,就金子似叫人膜拜不已,跪舔不止……所以,想要看到他狼狈落魄模样,几乎是不可能。
听到他说这样话,宫疏影和白瑛都是一脸不可置信,完全不曾想过富可敌国风月谷谷主,全天下有钱那个男人……竟然会破产?!这……这简直……天都要塌了呀。
但是皇甫长安信了。
对上他目光那一瞬,她几乎毫不迟疑地就信了。
俗话说,瘦死骆驼比马大,花语鹤纵然破产,也不会穷到哪里去……而一个人失去了挚爱宝贝那种悲伤,逆流成了一整片大姨妈海洋……那种情态,是装不出来。
“到底是……怎么、怎么一回事?”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各种心如刀割,各种撕心裂肺,各种痛心疾首……这种心情,比当初听到国税被损竟然还要加煎熬万分!
因为谷主大人一旦破产,她觊觎那些银子,就真要不回来了好吗?!
花语鹤没有立刻开口回答,而是缓步走到了池子边,然后……白瑛目瞪口呆注视下,缓缓地……脱下了外袍,又……脱下了内衬……露出了精壮而完美上身,随后一步一步走下了水池,寻了个舒服姿势靠石壁上泡着。
这……原来……竟然……真是这样吗?!
难怪风月谷谷主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娶妻成亲……想不到,居然是个断袖啊!
当初爹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把三妹许配给花谷主,眼下看来……怕是水中捞月,镜里看花,一场空了啊……
水池温度是经过人工加热,故而水温比较高,称得上是烫人,但这样大冷天里泡里头,却是从脚底一直舒爽到了脑袋。
花语鹤难得点了一个赞,暗叹太子殿下竟也是个懂得享受人,他还以为像她那样土包子……宁愿抱着金砖睡觉都不舍得把钱花掉九天御剑录TxT下载。
等到微烫池水把他冻得有些僵硬四肢泡软了之后,花语鹤才回眸,睨了一眼站岸上白瑛。
白瑛头戴斗笠,隔着一层面纱,本是看不清样貌,然而花语鹤那一眼,犀利像是能看穿他心似,叫白瑛不由得忌惮了几分……山庄呆久了,果然不是件好事,外头人才济济,天外有天,看来他还要对自己严苛一些才行啊!
皇甫长安看出了花语鹤意思,便扬手轻轻一挥,笑着道。
“白公子,你先下去吧,本宫玩男人时候可不喜欢被外人观赏……当然,要是你也愿意下水话,咱们可以一起玩儿,似乎玩个三飞什么也不错嘛……”
宫狐狸这时候倒是没有闹别扭,反而特别配合得勾起了狭长眼尾,侧过脸来伸出了尖细舌头,对着皇甫长安耳根轻轻一扫……那画面,隔着一层朦胧氤氲水雾,看得清楚,却又不够真切,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白瑛陡然僵直了脊背,僵硬地吐出几个字节:“下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地,便就转身匆匆走离,仓皇背影夜幕中踉跄了一下,似乎滑了脚险些摔倒。
“呵呵。”
皇甫长安笑声丝毫没有掩饰,就那么脆亮响了院子里,又暧昧又放荡。
花语鹤瞧着她那纵情声色模样儿,忽然间有些怀疑,自己这趟跑来夜郎皇都,到底是不是个正确选择?他本是听说了夜郎政变一事,听闻了太子爷“丰功伟绩”,才觉得太子殿下或许是个值得托付而又算不上是太讨厌人……但是眼下看来,这个家伙从头到脚都不像是靠谱样子啊!
等到白瑛走远了,皇甫长安才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花语鹤,但是宫狐狸却没那么就松了手,一手环她腰际,一手抓着她肩头,就那么当着“外人”面,将皇甫长安往身后石壁上轻轻一推,尔后……是个绵长而又炙热深吻,香艳而又撩人。
皇甫长安不小心着了他道,一下子来不及推开,两人体位又是她处于弱势,到底是被摁着强吻了一通。
想着有人还对面直勾勾盯着,且比起场另外两人,皇甫长安脸皮算是薄,这种时候难免血气上涌,红了耳根……特别是想到自己竟然风月谷谷主面前被宫狐狸攻了,忍不住又是一阵气愤,尼玛这要是传出去,风月榜上天下第一总受估计又是她了有没有?!
恼火着,皇甫长安抬手狠狠掐了一把宫疏影,本是想暗示他收手。
不料宫疏影这只骚狐狸,像是得了受虐症似,经她那一掐,不仅没消停,反而尤为蚀骨地呻一吟了一声,用场三人都能听见声音说。
“哎呀……你别碰我那里,我会忍不住这里就要了你……”
艹艹艹!这只死狐狸!混淆视听,歪曲事实真相!丫不要脸,她还要呢!果然以后不能带他出来遛,这一遛就把她仅存那点名声都给败光了。
感觉到宫疏影气息愈渐急促了起来,皇甫长安脸颊登时就红了,口吻却是冷得很。
“你要是再不松开,信不信本宫现就拧断了丫?!”
这一声威胁,忒狠了点,池子里两人都冷不防地觉得某处一痛,宫疏影顿时就收敛了许多,松开手退开了一些,靠石壁上微微喘气儿……别以为玩这样游戏他就很好受,对着皇甫长安他可收放自如不起来,刚刚就算皇甫长安不威胁他,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丰臣遗梦。
不然,估计又是被皇甫长安一记手刀砍晕下场……哎,当男人真是难!
“咳……花谷主,现可以解释一下了吗?你是怎么破产?还有,我朝年终税收折损了八成究竟是谁背后搞鬼?掌管铁盐官员又是被何人绑架暗杀?”
当初得到那样消息,皇甫长安差点没气得跳脚,然而二皇兄说得没错……风月谷遗世独立,势力遍布九洲,花语鹤又是天字第一大土豪,不缺就是银子,犯不着为了钱财做出那种杀鸡取卵事儿……所以,对于这件事她不是没有怀疑。
然而,怀疑归怀疑,若是不曾跟花语鹤打过交道,皇甫长安也不会那么看不惯他!
正因为花语鹤手里栽过跟头,皇甫长安才下意识觉得,若非那番动作是他意思,普天之下又有什么人那么腻害,居然能够他眼皮子底下做到那样地步?
故而她才会先入为主,认定了花语鹤就是幕后主使!不然,也是他收了旁人贿赂,从旁推波助澜……这么想着,就有了今天这个“拔光狐狸毛”计划,只是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一个白瑛,还给她献上了藏宝图这样玩意儿。
后来,又听说了谷主大人破产噩耗,拔光狐狸毛行动才被迫暂且中止。
她倒要听听,谷主大人会给她怎样一个解释,若是说得通,那她不妨大发慈悲地放他一马,若是说不通……哦呵呵!现她是土豪,不用再抱谷主大人大腿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继续把丫狐狸毛拔光光为止!
三个人虽然同时泡一个池子里,然而那池子大得很,花语鹤与皇甫长安两人又是面对面靠着两边石壁,离得不算太远,但也不近。
皇甫长安声音就那么踏着水面轻飘飘地飞过来,沾染了一片氤氲水汽。
因着方才同宫疏影,清亮嗓音中不免夹着几分,哑哑,却又不是很明显,听耳朵里尤为撩骚。
花语鹤是个血气方刚男人,平日呆谷里数着银子,清心寡欲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而自从见过了天下第一美人绝色容颜之后,对女人样貌是挑剔,这才孑然一身没有勾搭良家少女,但禁欲久了,一旦受了什么刺激,反弹起来那叫一个厉害。
尤其是对面那没有节操两个家伙,一个国色天香,一个下流无耻,看方才那白瑛反应就知道这两人多能挑事儿!
皇甫长安一张小脸原就生得精致,只不过扮着男装,又多是些促狭猥琐表情,再加上年纪小还没有完全长开,看起来就失色了许多。
眼下,亮堂灯火打她那张小脸上,经过方才一番嬉闹,脸颊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长发也中被散了开,洋洋洒洒披肩头,软化了几分英气,显出了少女娇柔,姣好容颜朦朦胧胧地映照水面上,宛如一朵娇俏出水芙蓉……竟是别样美艳。
只那么不经意一眼,还不曾来得及细看,花语鹤黑眸随之闪烁了两下……尔后,便似乎感觉到水面底下,某个地方有了些反应。
然而下一秒,视线落到了那抹贱兮兮而又不怀好意狭笑上,某谷主大人才兴起一点儿火星子,登时就给浇了个通透,任由皇甫长安那端如何骚如何媚,都只让他觉得极度不爽……方才天香楼大堂上那一番话,他可是一字不落,连标点符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事说起来话长,谷里面情况你也不了解,说了你也不明白……”
花语鹤语气很差,一副“你很蠢,劳资不想跟你浪费口水”样子,深一层含义就是,你别问了,知道本谷主破产了就好!
皇甫长安哪能不问个明白,又不是只有他破产了,这里面也亏了她大夜郎不少银子好咩?穿越秦末全文阅!哪怕是shi,也该叫她shi个明白吧?
“那你换个本宫能听明白说法呗!”
“呵……”花语鹤抬头,望着那灰蒙蒙天,以及那纷纷扬扬飘落半空雪花,大姨妈再次逆流,“简单点来说,就是本谷主管家抛弃了本谷主,还卷走了本谷主大半家产,跟别男人跑了!”
噗——!
皇甫长安发现,其实谷主大人幽默起来,也是很搞笑。
特别是当他蜕开了那层金光闪闪外衣之后,这般我见犹怜姿态,还真是让人想好好蹂躏一番,疼爱一番啊!
不过……
“风月谷钱库不是只有谷主你一人可以打开吗,就算是被自己人坑了一把,也不至于叫人家卷走银子吧?啧啧……那得是多少银子啊,哪怕是用牛车拉都能拉上几天几夜,哦不,是一年半载了吧?!”
听了这话,花语鹤忍不住递过来一个鄙视眼神儿。
“你以为那是拉柴火啊?还用牛车拉上一年半载!风月谷钱库是本谷主手上没错,但要维系整个风月榜运作,以及下面那些商铺经营,同样需要大笔流动资金……花容跟本谷主身边十余年,这些大大小小事务都是他一手操办,如今他将底下产业毁了个一塌糊涂,不仅油水都被榨了个干净,还把摊子都给砸烂了……要修复整个体系运转,哪儿哪儿花不是钱?不然你以为,本谷主那么容易就能破产吗?”
“切!”皇甫长安胸口还滴血,各种恨铁不成钢有没有?!“你牛掰个什么呀,还不就是因为你懒,想当个翘脚老板,把活儿都交给了下属……哼,要是你平时能多管点事儿,至于落得这么个晚景凄凉下场吗?”
晚景凄凉……花语鹤鼻子一酸,特么他还没老好吗!这一刀,当真是扎了他心窝上。
“谁能想到……花容会是旁人埋风月谷棋子?他可是师傅留给本谷主管家,从小就风月谷长大,那人也算厉害,这一埋,就埋了十七年……换成是你,你能保证独善其身,不会掉进这个大坑里吗?”
卧槽!十七年?!
皇甫长安表示她和她小馒头们都惊呆了!
这一刀果然狠啊!哪个家伙这么大耐性?竟然可以等上十七年?这种人……估计就算到了高一潮,也能喊停就停吧?!艾玛,太可怕了,无法理喻,不能想象!
“到底是谁幕后搞鬼啊,这么恐怖?他还是个人吗?”
花语鹤继续望天,继续大姨夫逆流中,一般人他早就套上麻袋吊着抽了……可是那家伙,还真是不好对付,不然他也不用跑来夜郎这种破地儿,找皇甫长安这个破太子共商大事了!
“是紫宸太子,南宫临渊。”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一惊,宫疏影一乐。
皇甫长安着实是受到惊吓了,连花语鹤都觉得头疼人,绝逼不好对付,而她也不是没有领教过紫宸太子手段……时至今日,她还能记得当初南宫璃月受到追杀和屠戮,明明都已经“逃”到了夜郎来避险,却还是面临各种意想不到威胁。
紫宸太子耍得一手好胆略,杀人杀到邻国,还能那样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可见其人不仅蛇蝎心肠,是长了一颗了不得脑袋。
嘤嘤嘤……这么看来,她是不是押错宝了?
南宫璃月虽然也不是个简单家伙,但毕竟年纪小,阅历不够丰富,打怪兽升级经验值也比较低,要是他斗不过他大哥……那她先前帮那些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有甚者,还可能惹恼了紫宸太子?
肿么办?跪求时光机超级暧昧高手TxT下载!跪求二次穿越!她婶婶地觉得,可能还是孝敬紫宸太子,比较有出路啊!
那厢,宫疏影之所以觉得慰,倒是没有太复杂原因,单纯到让人想哭——
紫宸太子这么牛叉,想必难搞得很,好把南宫璃月那家伙搞死搞残搞怀孕!酱紫,就又少了一个情敌了有没有?世界顿时就变得美好了呀!
“紫宸太子野心很大,为人残暴酷厉,但却出人意料地得人心,手下肯为其肝脑涂地死士很多,花容跟了我十几年……十几年情分,却抵不过他一个命令……”
某谷主继续说着,一颗心啊,那叫一个拔凉拔凉……多少能体会到了那些遭到负心汉遗弃深闺怨妇忧桑和哀怨。
皇甫长安垂眸,递过去一个虎摸眼神儿。
“那依你看来,紫宸太子和紫宸九殿下比,哪一个登基为帝机会大?”
闻言,花语鹤扬眉,一副“你这是开玩笑吗”神情:“紫宸九殿下?跟紫宸太子?哈……你不会跟紫宸九殿下勾搭一起了吧?不是本谷主打击你,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两个……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每听花语鹤多说一个字,皇甫长安心就凉了一截,想要把他掐死冲动,也重了一分,但……越是逆境,咱们就要乐观一点儿!
“这话怎么说?现不行……那以后呢?”
“以后事,谁能说得准?本谷主是卖消息,又不是算命。只不过……照目前紫宸情势来看,九殿下胜算不大,他要培植势力,那也得有个时间不是?可惜现紫宸帝君身子骨不太好,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了几年了,紫宸太子又是个喜欢强取豪夺……”
皇甫长安:导演导演!!时光机来一发!本宫要穿越到半年前,去把璃月小美人脑袋割下来,送给紫宸太子爷当皮球踢!
花语鹤还那儿叨叨,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若是把紫宸九殿下比作狐狸,那么紫宸帝君便是只狼,而紫宸太子……怕是只豹子。你说,这三种动物一座山上,谁活下来几率,比较大?”
宫疏影提着眉梢,妖娆地靠一边说风凉话。
“那还用比吗,小狐狸指定儿没戏……小甜甜啊,依我看你还是趁早断了那个心思吧,趁现还来得及收手,免得到时候陷得太深,给他连累了去……”
皇甫长安回眸怒视,赏了他一只爪子:“去去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宫疏影却是不怕挨揍,反正他也已经给掐习惯了,要是每天不给丫掐上几次,还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自……靠过去搂紧了皇甫长安小蛮腰,一双桃花眼波光粼粼,瑰丽无双。
“怎么,你舍不得人家?”
听他这么一问,皇甫长安脑子里即时浮现出了南宫璃月那张狐魅脸来,妖孽得无法用任何词句形容,睥睨而狂傲气质,又叫人打心底生出一种将其扑倒压身下冲动!
如此尤物,要是就这么给舍弃了,那简直比生生从她心肝上剜下一块肉来还疼啊有没有!
当然,当着宫疏影面,她自然不能这么说,当着花语鹤面,她就不能这么说无限归来之超级警察TxT下载。
清了清嗓子,皇甫长安一手抚开他,佯作深思熟虑样子,沉重道。
“紫宸太子野心外,倘若叫他登基为帝,必犯周边各国,夜郎王朝想必首当其冲,逃不过一场浩劫……所以,为庇佑我夜郎子民,必须要阻止他!”
听皇甫长安再那头说得铿锵有力意气风发,花语鹤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关心这个九洲谁称帝谁为王,他唯一一个心愿就是……特么把从劳资手里坑走钱,全都吐出来啊魂淡!
不然,劳资这辈子跟你没完!
宫疏影遇见皇甫长安之前,对朝政也是毫不关心,他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睫毛侩子手,所以根本不会去关心旁人死活……可现,他喜欢上了这个家伙,自然是爱屋及乌,想要守护好她想守护东西,想要把她稀罕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好跟她换几次滚床单机会儿!
长安所想,即是他所想,长安所求,即是他所求。
人森啊,就是这么简单!
挑起皇甫长安一束长发,宫疏影媚眼如丝地卷手头把玩了一阵……如今池子里另两个人,一个要报仇讨债,一个心系天下苍生,都是苦逼娃儿,就数他欢愉。
滚滚床单儿调,再斗斗情敌神马……又爽又不无聊,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滋味了!
眼见着雾气缭绕中气氛有些低迷,宫疏影不由浅笑着开口,安慰了两句。
“嘛!紫宸帝君也不是那么容易挂掉,南宫临渊就是再野心勃勃大逆不道,想来还不至于做出弑父这种事来……你们急个啥?过完了这个年再慢慢商量,船到桥头自然就直了,不直咱还可以掰直不是?”
难得宫疏影说了句人话,皇甫长安高高吊起来一颗小心脏儿顿时放平了许多。
身为夜郎太子,又白捡了个把她当成祖宗供着皇帝老爹,皇甫长安自然是不希望夜郎被人踏平,何况……她还有着断遍天下袖雄心壮志!
所以,她不会那么轻易就妥协!
管他丫是狐狸也好,是恶狼也好,是豹子也好……要是惹恼了她,统统都串上棒子,拔光了毛烤起来吃!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小宇宙又熊熊燃烧了起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能闯到哪里是哪里,总攻大人世界里,就只有攻和被攻这两条路……要是不想被攻,就只能攻到底了哦呵呵呵!
神马紫宸太子,有种就放鸟儿过来吧,看本攻不爆了你!
剔眉一笑,皇甫长安回头,捧起宫疏影俊脸“吧唧”就赏了一口!
“矮油,狗嘴里都会吐出象牙了,不赖啊!”
宫疏影拉长了眼尾瞟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没好话。
“哼……狗嘴你还亲?”
“本宫就喜欢亲怎么了?来,再给本宫亲一个……本宫教你法式湿吻……”
环着宫疏影后颈,皇甫长安眯着眼睛扑了上去,因为用力过大,直接连着自个儿把给他扑到了水里,噗通一声溅起一圈大浪花来!
池子那端,花语鹤虽然不知道法式湿吻是神马,然而见了眼前这情状,脑子里便只有一个想法,这吻……还真够湿。
而吻得太湿后果就是,被呛到了气管极品桃花运!
“咳咳,咳咳咳!”
皇甫长安通红着鼻子,裹着一张衾被坐床上,双手捧着一碗热姜茶小口小口啜饮。
屋子里,各个角落都放着炭火,因而管外面雪花纷飞,屋檐上冰棱子挂得有一把宝剑那么长,里头却是暖得很。
花语鹤依旧穿得不多,一件内衬,一袭长袍,明摆着要风度不要温度,装逼遭雷劈。
宫疏影支肘靠床头,两条又白又长腿儿环着皇甫长安腰,不安分地被子里挠她痒,暗示她点把花语鹤弄走,好继续先前东宫里未完成大业!
喝下小半碗姜茶,皇甫长安将瓷碗放一边,有件事儿她必须先确定了,不然一晚上惦记着,她今夜里就别想睡好觉了。
“阿花,那个白瑛所说,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阿花?!
花语鹤顿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开口回视她:“你刚才是叫本谷主?”
皇甫长安挑眉。
“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姓花吗?话说,你这个姓氏也太骚了,跟你谷主身份一点都不符合嘛!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姓个‘钱’啊‘金’啊‘银’啊神马……才符合你气质嘛!”
听了这话,花语鹤撇开了视线,不太想继续跟她说下去了……这种连别人姓氏都要吐槽家伙,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
气氛僵持间,还是宫疏影狗嘴里吐了颗象牙。
“小甜甜,这你就不懂了……‘花’这个姓多好啊!你想啊,这‘有钱花’,‘随便花’,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但谷主大人就不同了,‘花语鹤’三个字往桌面上一摆,可不就是‘有钱花’、‘随便花’?”
一句话,把皇甫长安逗笑了,把谷主大人也哄高兴了。
皇甫长安回眸一瞟,捏着宫疏影下巴挠了挠:“什么时候嘴巴变这么甜了?跟谁学?”
宫疏影俯身靠了过来,靠着靠着,就靠到了被子里,整个人树袋熊似挂了皇甫长安身上,继续媚眼如丝,继续吐艳……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你要是想听好话,等花谷主走了,我给你说一千句,一万句……好不好?”
话音未落,花语鹤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泥煤!呆不下去了!他这就走!
“哎哎!别走啊小花——!”皇甫长安赶紧叫住他,“你先回答本宫刚才问题啊!那个白瑛说藏宝图,是不是真?还有那神马六城七剑……那七把剑都谁那里?你知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七个人消息搞到手?!”
花语鹤并没有停下脚步,只回头朝宫疏影瞄了一瞄,继而勾起嘴角对着皇甫长安轻轻一哂。
“有一把剑,不就太子你床上吗?”
闻言,皇甫长安即刻转头同宫疏影对了一眼,心跳顿时漏下了半拍……果然谷主大人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无孔不入!他他他……是不是连她攻过几个男人都知道啊……嘤嘤嘤,好害羞!
临出门前,花语鹤又道。
“还有一把,如果本谷主没有猜错话,也这皇城里,而且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太子殿下认识人……至于其他五把,暂时还没有人问本谷主买过消息,所以本谷主现还不知道,但要是你确定想找那个宝藏,到时候三七分,本谷主可以考虑帮你查到他们下落末世之批发救世主TxT下载。”
皇甫长安一喜,关心是:“三七分?你三我七?!”
宫疏影微诧,关注则是:“……谁问你买了我消息?”
花语鹤又是勾唇浅笑,一如既往潇洒酷雅,一如既往欠扁犯贱。
先是看向皇甫长安:“自然是我七你三。”
再是转向宫疏影:“关于买主信息,按规矩是要保密,除非……你出钱向本谷主买……”
对于花语鹤来说,这个天底下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所以他不稀罕皇位,也不稀罕权势,只要有足够钱……他想要什么,都会有人乖乖送上门来,如此逍遥自生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听他狮子大开口,皇甫长安不由大怒:“卧槽!你怎么不去抢钱庄?!我六你四,再多没有了!”
宫疏影微蹙眉头,却道:“你要多少钱?”
花语鹤老神,有恃无恐……他不一向不喜欢讨价还价,别人也知道风月谷规矩,所以基本上都是一锤子买卖。但是皇甫长安比他还爱钱,要她让步几乎不太可能,所以他一开始才会把价位压得那么低,不过现看来……好像还可以再多坑一点儿!
微挑眉梢看向宫疏影,花语鹤灰常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个艰巨任务推到了对方身上。
“只要你说服太子,拿到宝藏以后五五分,本谷主就告诉你。”
未等话音落下,床上两个人立刻又四目相对,只不过这一回没了先前浓情蜜意,反而隐隐透露出几分……咳,火气来。
皇甫长安表情是——
死样儿,你敢开口试试?!整整一成银子啊,败家也不是这么败好吗?!成天呆家里吃软饭也就够了,居然还敢跟劳资提这样要求?你要是吭一个字,本宫就把你挂到天香楼当头牌,卖肉收银子去!
宫疏影表情则是——
钱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况那什么破宝藏……现八字还没一撇呢,答应花谷主又如何,空少套白狼事儿,完全不用考虑嘛!
瞅着那黏一起腻歪了大半天人起了争执,花语鹤又默默地感叹了一句。
所以啊……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马是钱办不到!
等了大半天,花语鹤站得脚都麻了,不由开口催了一句:“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好!五五分就五五分!”
“不行啊,再打个折成不?”
话一出口,花语鹤微微有些愕然,因为前一句是皇甫长安说,后一句才是宫疏影说……她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松口了?这不科学!
宫疏影也是一脸诧异,伸手摸了摸皇甫长安小心脏:“这儿不疼么?”
皇甫长安点点头:“简直……心!如!刀!割!”
宫疏影心头一暖,抱紧了她:“果然……你还是爱我……”
皇甫长安推开他:“别自恋了,本宫之所以答应他……只不过是因为,本宫也好奇那个答案,想知道是谁花了这么大手笔想买你消息而已……”
拿下巴蹭了蹭皇甫长安大胸肌,宫疏影笑得春光灿烂,狭长眼尾几乎都斜到了鬓角里让煤炭飞章节。
“别找借口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舍弃那些银子,呵呵……不要害羞嘛,承认你喜欢我又不是什么丢脸事情……”
捏起他下巴扭到了一边,皇甫长安淡淡一哂:“别再自欺欺人了,有意思吗?尊严呢?!”
花语鹤:“……”男宠世界好难懂,太子世界难懂!
“所以,是谁问你买消息?”
“这个嘛……自然要先等拿到宝藏之后才能说啊!”
这只阴险狡诈一毛不拔死狐狸!皇甫长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卧槽!你这是怀疑本宫信誉?”
花语鹤还是一派从容优雅:“敢问太子殿下……您有信誉可言吗?!”
皇甫长安彻底怒了,一脚将宫疏影踹下了床!
“我操你大爷,本宫怎么没有信誉了?你到底说不说?!”
花语鹤淡淡扫了眼摔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某男宠,不禁心生怜悯,到底还是——
“不说。”
“吱呀——”“嘭!”
紧密长廊里,顿而想起了一声迅疾开门声,还有重物砸门板上巨响!
皇甫长安气得一连床上跳了好几圈,才把火气逐渐压下去……艹艹艹!花语鹤你个魂淡,等到得那几把剑消息,她一定要把他五花大绑捆起来,吊房梁上,亲手弹烂了他!
第二日,皇甫长安命人去问了那白瑛索要东西之后,便回到了皇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规矩她还是知道。
只是一进宫门,还没来得及回到东宫,就被人召去了皇帝老爹那儿。
政变之后,侯府一党与各州官员惩处一经落实,整个朝政官僚体系瞬间就空虚了不少,皇甫胤桦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这样局面,还是大大出乎了他意料!
难怪上官老狐狸胆敢造反,他势力之广,触手之多……简直叫人胆寒!故而这场政变即便没有掀起过大杀伐,也足够皇甫胤桦忙得焦头烂额了。
所谓朝堂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宫乱余波还没有完全平息,群臣便又有意无意地给皇甫胤桦施压,督促他早立后,以便稳固人心。
然而,上官皇后被刺死,丽妃又被三公主杀了……眼下后宫里面能够担当国母大任,似乎就只有皇贵妃了。
可是皇甫长安很清楚,皇帝老爹为了平衡破军府和李府,是断然不会让皇贵妃登上后位。
只是群臣催得紧了,皇甫胤桦不免一个头两个大,这才想着把皇甫长安叫去商量……若是能叫长安提早登基……哦呵呵,那么这些烦心事儿,就全部跟他木有关系了有没有?
虽然这种做法好像不太厚道,不过他先前就跟长安提了,叫她来年三月登基……眼下不过是提早了三个多月,也不算很过分嘛!
皇甫长安推开书房门,迈步跨了进去,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亲爱敬爱可爱皇帝老爹如此“恶毒”地算计!
“父皇,您找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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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给太子殿下补补身子
光影一闪,皇甫胤桦闻声抬头,见到来人之后,未语先笑,那笑意……看得皇甫长安森森地打了一个寒战,有种十分不祥预感!
皇帝老爹虽然宠她,但也没少坑她好吗?!
而且他对她好,全都是那种他自己以为好……大概是当久了帝君,颐指气使惯了,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去琢磨别人心思,又或者根本就是心知肚明,但依然还是坑死人不偿命!
“长安,过来坐。”
皇甫胤桦多少是有些心虚,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招招手满脸慈爱地把皇甫长安拉到了身边,牵着她小手儿寒暄了好一阵。
知儿莫如父,皇甫长安是什么样性子他了解不过,旁人争得头破血流皇位,硬塞给她她也不见得会稀罕……说到底她和自己是一样脾气,大梦想就是有个大靠山可以倚着,然后各种游手好闲,各种吃喝玩乐,她断她袖,他找他人,人森便就圆满了重生之遍地黄金全文阅。
只可惜,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们父子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当靠山,这也就意味着只有一个人可以不务正业。
哎……这种父子相残局面,还真是叫人心如刀绞啊!
皇甫长安垂着眼皮,看着皇帝老爹握着自己爪子一遍又一遍地爱一抚,他每摸一下,她小心肝儿就颤一下,这叫什么?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实受不了皇帝老爹那恶心巴拉肉麻关怀,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拿出了壮士断腕勇气,开口问道:“父皇,你坦白说吧,你又想怎么坑儿臣了?”
“你这孩子……”皇甫胤桦笑盈盈地戳了戳她脑门,轻斥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坑’你?父皇对你多好,旁人看眼里都要嫉妒疯了……偏你是个没心肝儿,竟是一点也不体谅父皇良苦用心!”
皇甫长安强忍住扶着墙壁呕吐冲动,婶婶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所以,父皇您良苦用心……指是什么?”
“咳!”被皇甫长安盯得有些发悚,皇甫胤桦微微侧开了脸,顿了一顿,终于鼓起了勇气,以一种向暗恋已经男神告白口吻,缓缓道,“长安,那个……择日不如撞日,这月底……你就登基了吧?”
“哐!”
皇甫长安腾站了起来,撞翻了椅子,双眸中冷冽视线一闪而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不!可!能!”
果然,她就知道,皇帝老爹突然间变得这么肉麻……肯定没好事儿!居然还这么不要脸,这么年纪轻轻就要撂担子下岗,太过分了!她才十五岁好吗?过了年也才十六岁,这是压榨青少年劳动力啊有没有?!《劳动法》学过没有?去罚抄三百遍!
皇甫胤桦也知道这事儿颇有些强人所难,又见皇甫长安态度如此强硬,不免软下了口气,做可怜状:“那,你要怎么样才可能登基啊?只要父皇做得到,父皇都答应你!”
“哼!”皇甫长安一抬下巴,可傲娇地甩向了一边,“这事儿没商量,要是父皇还没有别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皇甫长安便迈开步子要走人。
见状,皇甫胤桦立刻恼了,“唰”站了起来,厉声喝住她:“孤王心意已决!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得把这鸡给我蹬了!”
皇甫长安回眸,勾起眉梢淡淡一笑,并不将他威胁放眼里。
“父皇你要是再逼儿臣……儿臣就离宫出走!”
今时不同往日,反正现她有钱了,整个国库都掌管她手里,皇帝老爹想要以权压人,她大可以卷铺盖走人……哦呵呵,金库手天下我有,谁怕谁呀?!
“你——!”
皇甫胤桦面色一变,看着皇甫长安倨傲神态,不像是开玩笑,不免又缓下了气势,挥挥手做哀怨状。
“走吧走吧……趁孤王反悔之前赶紧滚蛋,大不了孤王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心道,你本来就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不过,皇帝老爹居然能说出这样话来,倒是有些奇特……皇甫长安本来就是那种“别人横,她横,别人软,她软”性子,见皇帝老爹如此这般,不由得又有些心疼超级杀手俏佳人。
“嘛!到底发生什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您这不是没病找抽么?”
皇甫胤桦坐回到位置上,端了杯茶抿了一口,继而才道。
“你没上朝当然不知道,这几天朝堂上吵得跟赶集似,孤王头都大了……侯府一党覆灭之后,朝中很多职位都空了出来,谁都想把自己家族里头人往里边填,叽叽喳喳闹得不可开交……另一边,襄王和破军府趁机施压,想要孤王立皇贵妃为后,如今丽妃和皇后都不了,安妃又因着芷菡事去了佛堂,妆妃先前得过那样‘病’,与后位也是无缘……算来算去,确然只有皇贵妃可以封后……”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靠椅子上嗑着瓜子儿,听皇帝老爹说得沉重,即便非常不负责任地丢出了一句话。
“那就立皇贵妃为后呗!这不没挑了嘛?多好,不用做选择题,省事儿!”
“噗——”
皇甫胤桦一口水才喝到嘴里,立刻就喷了粗来,瞪着皇甫长安目光那叫一个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
“事情哪有你想那么简单?皇贵妃是破军府人……要是立她为后,容王和李府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这有什么……”皇甫长安抬了抬眼皮,还是没当回事儿,“大不了再去李府挑个皇妃呗?”
“哼,你说得容易!”这个主意皇甫胤桦也不是没想过,只可惜……“现李府没成家小姐都跟你差不多大,孤王一把年纪了,还去糟蹋小姑娘……别说李家人心里不痛,孤王也没那个心思。”
名门世族,尤其是像李府这种权贵,如今都瞅着把女儿嫁给各位皇子,要是他纳给纳进了后宫……倒不是说不可以,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而且他现对女人兴趣也不大,弄个后宫就是为了充门面,且女人一多是非就多,烦人得很。
虽说这都过去了十几年,然而没有找到莲弟下落,他到底是不甘心。
瞧着皇帝老爹那愁眉苦脸样子,皇甫长安多少有点儿理解他心里头想法,抿着嘴巴沉默了一阵,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声。
“嘿……儿臣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道父皇你答应不答应?”
皇甫胤桦眼下是黔驴技穷,哪怕不相信皇甫长安狗头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却也还是抬起眼皮答应了一声。
“说来听听?”
开谈正事儿,皇甫长安不禁收敛了神态,扬手理了理衣服,拍掉了衣襟上瓜子壳儿,微眯着眼睛凑上前去,笑得特别正经!
“依儿臣看,父皇您干脆就立了贵妃娘娘为皇后……至于那李府小姐,您不想娶,儿臣可以娶啊!”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原本以为皇帝老爹会一拍大腿,然后喜出望外地说……“对啊!孤王怎么没想到!长安你真是孤王贴心小棉袄啊!么么哒!”……这样。
只可惜现实和理想到底还是有差距,皇甫老爹不仅没有喜出望外,还特别担心地投来惊悚一瞥,小心翼翼地反问她。
“那啥……长安啊,你该不会是男人当久了,改了口味儿喜欢女人了吧?!”
断袖都有,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啊……皇甫胤桦越想越可疑,越想越心惊,特别是听说了太子爷和太子妃相处得特别和谐消息之后,他就加地心痛了起来……嘤嘤嘤山村生活任逍遥章节!要真是这样话,他那几个宝贝儿子,下半辈子该怎么活啊!
“……!”皇甫长安强忍住喷他一脸狗血冲动,义正言辞道,“不,儿臣意思是,娶李青驰当太子侧妃!”
药药切克闹!终于说粗口了!好紧张!
虽然当初为了诱骗李青驰,她想也没想就他面前夸下了海口,可说完就觉得棘手了……这种事儿先别说朝臣会不会炮轰她,就连父皇这一关,还有皇兄们那几关,能不能闯过去都是问题好吗?!
父皇再是宠她,到底是皇兄们亲爹,定然是心疼那几个儿子!
宫疏影来得早,父皇和三个皇兄就是看不惯他,也不好把他赶走,可是李青驰不一样哇……
宫疏影他再怎么滴那也是个男宠有没有!
几位皇兄别说是名分,就连正大光明地跟她手牵手都要给人说三道四,就差上奏折给皇帝老爹了有没有!
李青驰这一进宫,就捞了个侧妃当,别说是皇兄们,就连她都觉得……艾玛太便宜这小子了有没有!
他凭啥啊凭啥啊?!
一个破了她天下第一总攻禁忌家伙,居然还能讨到这样好待遇,啧……这事儿怎么越想越不对路子了?可是话都已经说粗口了,覆水难收了啊有没有!
不管了,就先这么着吧!既能解决父皇燃眉之急,又能兑现同李青驰诺言,似乎也没理由推脱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等李青驰进了宫,就关门放皇兄……让他们自个儿内斗去,她就搬个小板凳儿一边看着,打是亲骂是爱嘛,多干几架感情就粗来了!
这厢,皇甫长安一个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那厢,皇甫胤桦闻言只觉得心头一个咯噔,暂时还没想到儿子们“性”福问题,先跃上脑子第一个反应是——
“长安你胆儿可够肥哈!原先孤王还只当你是说笑,没想到你竟然真打了这样主意……那个啥,李青驰你也敢下手,那可是李府独苗苗!你要真把他给弄进东宫里头,孤王怕只怕……李老爷子和李震找你拼命啊!”
“嘿,这个就不用父皇你担心了……”
瞅着皇帝老爹捉急模样,皇甫长安不曾想他率先考虑竟是这一层,不由得心头大暖,皇帝老爹果然是关心她,简直就是真爱啊有没有!
“这事儿儿臣已经同李将军商量过一回了,而且李将军他……也同意了。”
“哈?!”皇甫胤桦眼珠子一转,险些掉下来,尔后拧着眉头满脸狐疑,“你骗谁呢,孤王不相信!除非,除非……”
一想到是那个可能,皇甫胤桦脸色又是一变,尔后用压低了几分声调问道。
“李震他知道了?!”
皇甫长安弱弱地耷拉下眼皮,弱弱地点了点头,颇有种闯了祸犯了错内疚感……那么大一个秘密被捅了出去,她应该早些跟皇帝老爹讲,只是那时候气昏了头就给忘了,后来又赶着收拾大奸臣,就一直没得到机会说。
“他、他怎么会知道?你告诉他?!”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皇甫胤桦反而镇定了下来,脑子里转来转去,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才能……杀人灭口了!
“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大意了!”
瞅着皇帝老爹那一脸凝重,皇甫长安就知道坏事儿了,立刻先态度诚恳地认了错,继而才把李震是如何发现她是女儿身来龙去脉,经过一番恰到好处“修饰”,小心翼翼地讲给了皇帝老爹听王妃十岁章节。
待她说完,皇甫胤桦是久久一真沉默,沉默得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七上八下,就怕皇甫长安一扬手把她拍到墙壁上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皇甫胤桦才理顺了脑子里思路,抬眸瞟了眼皇甫长安,眼眸里却是染上了几分笑意,不仅没有斥责她粗心大意和私生活不检点,反而抬手搭上了她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赞扬道。
“做得好!就这么办!”
“呃……”这下,轮到皇甫长安受宠若惊了,“父皇,你不生气吗?”
“孤王为什么要生气?”
这时候皇甫胤桦完全没有考虑到皇甫长安担心那几点,反而看着皇甫长安越来越觉着顺眼!
“你做得很好,很好……这样一来,李府算是给稳住了!你还记得当初父皇为什么一定要让李青驰给你做侍卫么?可不就是为了让他多跟你亲近亲近,他可是李震和李老爷子心头宝儿,如今你把他给吃得死死,就等于是把李府吃得死死,哈哈哈……孤王高兴还来不及呢!”
皇甫长安满脸黑线,所以……原来……她担心是多余吗?!
不,现皇帝老爹先是被乱七八糟事情搞得头疼,后来又被喜悦冲昏了脑袋,想必是还没有考虑到那一点!为了避免等他脑子清醒之后,半路变卦,皇甫长安觉得……她还是很有必要这种时候提醒丫一句!
“可是……倘若儿臣当真纳了李青驰当侧妃,三位皇兄那边,又该如何交待?”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说,皇甫胤桦面上笑容微微一僵,总算意识到了这个事件复杂性。
“对哦,他们该怎么办?”
皇甫长安眼角一抽,你问我我问谁去?
皇甫胤桦眯了眯眼睛,似乎也觉得为难:“当初你娶破军府三小姐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太乐意了,这回娶还是个男人……哈哈,依孤王看啊,你那东宫怕是要热闹上一阵子了!”
皇甫长安……瞬间石化了!
所以!皇帝老爹你这是幸灾乐祸节奏吗?!而且!就算你觉得有趣……那也不用当着本宫面笑得这么大声,表现得这么高兴吧?!劳资特么好想把你浸猪笼有没有?!
甩了甩手,皇甫长安终于领悟到了一个人森真谛……这个世界上,绝逼没有爹是亲!尤其是皇帝这种生物,卖起儿子来,那叫一个顺手!坑起儿子来,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后来,事实证明,对于给太子殿下纳太子侧妃这件事,皇甫胤桦比皇甫长安还要积极一万倍!
皇甫长安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来没有给几位皇兄来一点暗示时候,皇帝老爹就已经……“路见不平一声吼呀,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具体过程据说是酱紫。
虽然说太子是个断袖事实已经深入人心,普遍为世人所接受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心存幻想,企图能把她掰直……这其中,把女儿推入火坑破军府就是一个典型代表。
所以,要把李青驰纳为太子侧妃,即便是过了李府那头难一关,对于朝中许多大臣而言,依然是相当不可理喻!
为了能让大伙儿接受这个残酷事实,皇甫胤桦耍了一手好心机,把众人小心脏过山车似颠来倒去玩了几圈——
首先,扔出一枚重磅炸弹,说是要下个月退居太上皇,把皇位禅让给皇甫长安乱世枪王章节!
这个消息一出来,直接把朝廷炸开了锅,甚至还有三位大臣几乎是当场就撞柱子来了个死谏!虽然后来都被救活了,但依稀可以想见当时状况惨烈!血溅朝堂啊有没有!把皇甫胤桦都吓了一大跳,总算收起了他那“卑劣”小心思,考虑着让位一事,或许该循序渐进。
这一撞,却是把皇甫长安撞爽了……尼玛就该是这种架势!撞醒皇帝老爹!免得他成天想着撂担子走人!
让位不行是吧?让位不行,那就封后,别得意,封偏不是皇贵妃。
封是个名不见经传,但时下正当宠一个贵人。
这下可把破军府和襄王急坏了,整页整页奏折,写得满满当当,堆了一桌子……如此折腾了好几日,把大伙儿都累成了狗,陛下才终于肯松了口。
好吧,你们都说要立皇贵妃为后……就立她为后吧,孤王体谅尔等劳苦功高,暂且满足一下你们!
不过,孤王让你们爽了,你们是不是也得让孤王爽一把?
众臣也明白这个道理,事不过三,已经大动干戈了两次,要是再跟陛下对着干……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陛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主上,撂了陛下颜面,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所以,众人惊魂甫定时候,皇甫胤桦一说要把李青驰封为太子侧妃,一干朝臣险些没惊掉下巴,一个个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别说是桃子,就是塞个西瓜进去都不是没可能,当然……是那种小西瓜。
只可惜,同陛下唱反调机会,已经前两次用光了。
这一回,哪怕大伙儿再怎么痛心疾首,肝肠寸断……到底还是强忍着,没有从狗嘴里吐出太激烈言辞来。
如此这般,皇甫胤桦乐了,笑眯眯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大意见话,那这件事儿就这么愉地决定了……
药药切克闹,搞定!
至此,皇甫长安再也不敢鄙视皇帝老爹了……多阴险狡诈一狐狸啊,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鬼神!这速度,这手腕,这效率……吓尿了好吗?!
不过皇帝老爹出马,给皇甫长安前头开天辟地,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比如,当几位皇兄一个接一个前来质问时候,皇甫长安就可以可了劲儿装无辜,装可怜,装小白花儿!
“什么?!真吗?!本宫完全不知道好吗?!父皇他肿么可以酱紫?!啊,真是太受伤了……为了拉拢李府,居然就这么把本宫给卖了……嘤嘤嘤,本宫命好苦啊!嘤嘤嘤,不想活了啊!嘤嘤嘤,皇兄你一定要给本宫做主啊!”
对此,皇甫无桀反应是——
一把将皇甫长安揽入怀中,继而打横扔上床,如山那般巍峨身躯猛倾覆而下,势必要把那天晚上喜船中没有洞掉洞房给洞了!
对了,那歌儿怎么唱来着……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滴孩子像根草,离开了妈妈滴怀抱……性福向我讨……”
对此,皇甫砚真反应是——
门儿一摔末世建筑王朝全文阅!帷帐一扯!衣服一撕!俯身一吻!压着皇甫长安一边做健身运动,一边低声喘着各种色诱。
“纳侧妃也是明媒正娶,破军府出了个皇后,李府心下定然不悦,这时候你要是把阵仗搞得隆重一点,李府多少能宽慰许多……”
皇甫长安一边嗯嗯啊啊,一边诧异,这死醋坛子竟然没有吃醋,太阳从地心里钻出来了不成?
“……那,要怎么才能隆重一点?”
皇甫砚真眯着眼睛,伏皇甫长安身上细细吻着她耳根,哑声道:“比如,拜个堂什么……”
皇甫长安难耐地侧过脸:“又拜堂?”
“对……”皇甫砚真眸子眯得紧了,像是捕猎兽类一般,忽然对着皇甫长安蝴蝶骨轻轻咬了一口,“到时候,把李青驰打晕了扔到床底去,让我跟你拜堂……”
皇甫长安痛呼一声,眸子骤然睁大!
卧槽!所以,实际上二皇兄打竟然是这样主意吗?!他还吃着大皇兄成亲那天跟她喜船上那回事儿……醋?这都过去多久了啊魂淡!
他这醋酿得可真陈啊!妥妥跪稳了有没有!
对此,皇甫凤麟反应是——
抱着皇甫长安坐自己大腿上,手拿一朵小菊口花儿,一瓣一瓣地摘掉。
“亲生,捡来,亲生,捡来,亲生……”
“操!果然是捡来!”
“罢了罢了,长安我们洗洗睡吧,不要再想这么桑心事情了……”
等到皇甫长安把各位皇兄都安抚了一遍,皇帝老爹才终于良心发现似,命人送了个食盒过来,皇甫长安掀开眼皮凉凉一瞥,怨念深深。
“那食盒里装是什么?”
“陛下念着太子殿下这段时日多有劳顿,担心太子殿下累坏了身子,特地命御药司煎制了这碗十全大补汤,说是给太子殿下补补身子……喏,刚从罐子里倒出来没多久,还烫着呢,太子殿下趁热喝吧?”
皇甫长安:“……”你特么给劳资去shi啊!
眼看着年关将近,刚不久前又才纳了太子妃,这太子侧妃一事,还有立后之事,就都推到了年后。
皇甫长安必须不是那种忍气吞声性子,皇帝老爹这样坑她,她自然要讨价还价,约好了三年之内,不准再谈“蹬鸡”事!
皇甫胤桦想起那日朝臣激烈反应,对此也是心有余悸,便爽地答应了下来,只是还提了一个条件——让皇甫长安参政!
不是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而是真正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只有这样,皇甫长安才能慢慢接手这个朝廷,而那些大臣潜移默化之中,也能认同她这个储君。
皇甫长安原本是坚决不干,结果没过几天,就听到了皇帝老爹因为操劳过度病倒消息……一开始,她还当那是皇帝老爹苦肉计,直到皇帝老爹一连烧了两个晚上,她去伺候丫时候瞅了眼桌上堆成山奏折,才知道当皇帝神马……真心是要过劳shi啊!
到底还是心疼那个蛇精病父皇,皇甫长安又踏上了一秒钟变贴身护翼节奏,开始充当起了皇甫胤桦左臂右膀。
甫一听说皇甫长安松口,皇甫胤桦可谓是大喜过望权财章节!
然而,第二天上朝,他就笑不粗来了。
因为太子殿下一开口,就把全朝堂官员都得罪了……说起来,太子殿下也没说什么,总结起来就只有四个字“改革政法”!
可恰恰这四个字,是所有朝臣禁忌,就连支持革大臣,都忍不住觉得……太子爷这一刀,切得太狠了!
不管是旁人敢说还是不敢说,太子爷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全都说了!而且一来就是改革政权,劝诫皇甫胤桦把“任人唯亲”体制转换成“任人唯贤”,收回亲王与卿大夫大家族封地与兵权……如此一来,朝堂上就立刻掀开锅,差点没把整座皇宫掀翻!
一连好几天,皇甫胤桦都没敢再让皇甫长安上朝,但也没让她闲着。
这个冬天气候有些酷寒,下了三天三夜雪难得放晴,屋外阳光烂漫,偶有婉转莺语……金碧辉煌大殿内,檀香袅娜催人欲眠,皇甫长安拿着一卷书趴桌子上,睡得十分欢畅。
“大殿下……”
殿外女婢正欲拜礼,却见皇甫无桀挥手制止了她们。
轻声步入殿内,看着案上睡得香甜小家伙,皇甫无桀目光即便温和了起来,解下身上披风盖她身上,然而即便是这样轻微动作,也把皇甫长安给闹醒了。
皇甫长安抬头,见大皇兄下了早朝,不由得坐直身体凑上去,好奇道:“怎么样怎么样,今天那群大臣安分一点了没有?”
“都已经吵了七八天了,”皇甫无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果然皇甫长安天生就是个祸害,搁哪儿都能兴风作浪,“该吵都吵完了,也是时候闹够了。”
“嘿嘿,”皇甫长安得瑟一笑,对自己破坏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就是说本宫明天就可以上朝了?”
“父皇好不容易才停下了风波,你要是明天去了,恐怕朝堂又要起火,依我看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皇甫无桀眉头轻蹙,自从皇甫长安提出了这样改革之后,朝臣反对不说,甚至还有人试图进宫刺杀皇甫长安……是以这段时间皇甫长安连出宫都不被允许,像是罪大恶极重犯似被看管了起来。
闻言,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有些不开森。
“那好吧。”
极少见到皇甫长安吃瘪,皇甫无桀不免觉得可爱,就那么瞅着欣赏了好一阵,才皇甫长安白眼下收敛了神态,换了个话题。
“你让我出宫去拿东西,我拿来了。”
“真?”听了这话,皇甫长安狗眼顿然又亮了,立刻扑了过去,“拿出来看看!”
自从那日回宫之后,她就一直没得空再去天香楼,便让大皇兄把白瑛要一味稀有药材给送了出去,那白瑛又说藏宝图带身上不安全,就叫皇甫无桀跟着跑了一趟远路,来来回回花了半个月时间,这才把东西给带了回来。
皇甫长安还以为藏宝图是很大一卷羊皮纸那种,却只见得皇甫无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继而从中取出一卷烟头大小东西。
抽了抽眼角,皇甫长安不可置信:“卧槽!这也能叫藏宝图?!”
泥煤啊!电视上明明不是这么演!
皇甫无桀笑着摊开来:“起初我也不信,不过……这布料也算得上是奇特,薄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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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老子迟早废了他!
皇甫长安支着双臂撑桌上,挑着眉梢很是狐疑地瞅着那卷所谓藏宝图,直到皇甫无桀把薄如蝉翼般图纸缓缓摊开桌面上,皇甫长安心头才逐渐地腾起一丝丝小鸡冻……药药切克闹!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嘛!
虽然说这之前抄了一窝贪官污吏家底,得了不少财产,但银子神马……谁会嫌多啊!
而且夜郎地处西南,原本就不是个十分富庶国家,撂倒侯府一党之前,国库亏空得让她连化身大盗打家劫舍心有了!
如今即便是追回了一部分损失,也只能说是稍微缓解了燃眉之急。
诚如白瑛先前所言,夜郎军需就如嗷嗷待哺小狼,为了增强国防武装,还要源源不断地进行投食……哎,她这个太子殿下真是又当爹又当娘,不仅要清理门户,还要要努力赚钱养家,真是越想越觉得辛酸啊!
比武力,跟天启斗是鸡蛋碰石头,比财力,跟紫宸斗是小巫见大巫,哪怕夜郎搁下老脸去抱人家大腿,若是没点儿能耐,人家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给一个……嘤嘤嘤,这肉夹馍状态真是叫人憋屈,咱就算是小笼包,那也是有尊严小笼包好吗?!
所以,就眼下形势而言,清理门户之后,改革政法和富国强兵都是当务之急!
前世,皇甫长安身份有两个,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医生,对政治几乎没有太多接触,好她学习能力比较变态,宫廷又是个赶鸭子上架地方,皇帝老爹算不上太靠谱,但也绝对不差劲儿,再加上以前学一点儿历史常识……唔,不管行不行得通,反正夜郎王朝就这么个要死不活状态,要打破僵局,隔靴搔痒显然是不行。
皇甫长安有一点很爷们,不……她全身上下都很爷们,但有一点特别爷们!
那就是喜欢豪赌!要玩,就必须玩大一点!
她说了要改革政法,那就一定会贯彻下去,至于白瑛献上来宝藏……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上一试!
不然,看得见吃不着,那得多闹心啊!
她原本也不是贪财性子,可自从穷怕了以后,当真是捡着一文钱都能咧嘴儿笑上半天,这传说中富可敌国宝藏……要是真能搞到手,哦呵呵,她光是躺床上想着都能自high到高口潮好吗!
“长安?长安?!”
见皇甫长安目光如炬地盯着某一处,半天没有反应,只嘴角扯得老高,一副要升天神态,皇甫无桀忍不住伸手她面前晃了晃,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间就变得那么兴奋了……而且,顺着她视线看,她灼热目光恰巧落了自己……身下。
“轰”一声!皇甫无桀骤然觉得脑子里烧起了一把火,跟着耳根就热了起来,就连深沉眸子,都逐渐染上了几丝。
“长安……”
一连听到好几声叫唤,皇甫长安才从yy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到了大皇兄怀里,一抬眸,就对上那双满含欲诱黑眸,耳边是灼热呼吸,还有略显沙哑低沉嗓音武逆。
“你……是不是想要?”
“呃……想要什、什么?”
被大皇兄突然发情搞得莫名其妙,身子被紧扣坚实胸膛里,摩挲中感觉到了某处一团火热,皇甫长安忍不住微微一颤,完全不明白状况……刚刚,到底发生了神马?!
皇甫无桀跑了一趟远路,半个月没见到皇甫长安……所谓小别胜欢,眼下软玉怀,自然是特别敏感。
说话间,一只大掌就已经探入了皇甫长安衣服内,隔着一层薄薄内衬,缓缓摩擦。
皇甫长安不是吃素,大皇兄都已经撩拨到了这份上,她要还不明白他刚才问那话意思,就真是作到死节奏了!
一把抓住皇甫无桀手,皇甫长安讪讪一笑,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藏宝图,轻轻推开他。
“别闹了大皇兄,这里可是御书房,要是待会儿父皇过来瞅见了,非得把我们吊起来扒一层皮不可……”
皇甫无桀被撩起了欲火,却是没那么容易妥协,坚实手臂箍紧了怀里小人儿,把下巴搁她颈窝处,低声发笑。
“连我们兄弟三个都敢要,你还会怕父皇么?”
“怕,怎么不怕了……上回给父皇罚跪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从来都没见过父皇发那么大脾气,那时候真心想一头栽进地下不要拔出来了……”
皇甫长安说着就想要挣开,然而两人靠得太近,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趴了皇甫无桀身上。
皇甫无桀懒懒地把脑袋搭她肩膀上,侧着一张俊脸,微眯着眸子笑看着她。
呼吸之间,满满都是这个男人独特气息,跟皇帝老爹身上龙涎香不一样,跟二皇兄身上清莲气息也不同,跟宫疏影那种妖媚浓郁味道不像……大皇兄身上气味闻起来有些阳刚,像是秋收之后那种被曝晒过麦穗,有种别样温煦。
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缘故,皇甫长安逐渐也燥热了……
察觉到她有些紊乱气息,皇甫无桀眼角笑意深了三分,方才被皇甫长安拦住爪子继续探入,游走那片柔腻肌肤上。
“长安……我想要你……”
听他说得这么直白,皇甫长安忍不住老脸一红,张口却是——
“要p!父皇下了早朝肯定也会过来!大皇兄你平时不是挺沉稳么,出了一趟门怎么就变这么浪了……次奥,还学会了掐人!说,你是不是外面寂寞难耐,找姑娘消火了?”
瞅着皇甫长安愈发通红脸颊,诱人得紧……皇甫无桀缩紧了瞳孔,手下力道不由重了一些,嗓子微哑,却是性感到了极点。
“有个妖精似七弟宫里头,为兄惦记还来不及,马加鞭来回赶了几千里,别说是女人,就连女鬼都没见着一个……憋了半个月火,你不给我消,谁给我消?”
意识到皇甫无桀是来真,皇甫长安心头一紧,即刻扭开了脖子。
“大皇兄!你冷静一点……咱们先换个地方不行吗?!不然要真被父皇撞见,他一定会打断本宫狗腿!”
然而,皇甫长安终究明白得太晚了些驻京办主任:对手全文阅!
这个时侯皇甫无桀理智早就被燎原欲火烧了个干净,对着谁他都能沉住气,唯独对着皇甫长安……呵呵,冷静是啥?可以吃吗亲?
揽过皇甫长安后脑,修长五指探入青丝之间……皇甫无桀没再说话,对着那两片娇艳欲滴红唇就吻了上去,霎时封住了皇甫长安絮絮叨叨废话,舌尖轻轻撬开皓齿,有些迫切,又有些眷恋地伸了进去,缠住了皇甫长安本欲闪躲小舌,不无霸道品尝着她香甜。
皇甫长安倏地睁大了眼睛,使劲儿瞪他、瞪他、再瞪他!
奈何丫闭着眼睛,沉溺自己世界里无法自拔……浓密黑长睫毛刷子似盖眼皮下,一双深邃眸子合成了一道细缝,这下真是没法看清他眼神里装是什么了……不过,不用看也知道他脑子里想是啥,无非就是怎么扒光她!
随着炽热吻铺天盖地而来,伸入她衣服内两只大手也变得特别不安分起来,然而皇甫无桀被欲火冲昏了头脑,皇甫长安可没有!
前几日父皇下了早朝,商量完事儿之后,或早或晚都会跑来跟她分享一下心得和进展,所以今天也不可能会例外好吗!可是大皇兄这只禽兽……
泥煤啊!为什么她以前还会觉得这个家伙沉稳可靠,是个可以让人信任家伙?!
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有没有?!
死丫发起情来,根本就不顾场合不顾时间,张口说要就真扑上来了……简直,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魂淡!以后找男人绝逼要带着x射线看人啊有没有!
“大……皇兄!泥垢了……”
好不容易吸了一口气,皇甫长安几乎是使出了吃奶劲儿去撑开他,可她也不是清心寡欲圣人,全身上下血液都加速奔涌,这一推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多大力道,微微有些发颤声音让某人兽性大发。
皇甫无桀睁开眼睛,黑眸之中火光一片,像是要把皇甫长安烧得连灰都不剩!
乍一对上那双眸子,皇甫长安登时心头一跳!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炙烤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融化一样!翻滚涌动岩浆,滚烫得仿佛连空气都扭曲了……她就那么直直地坠了进去,瞬间被点燃,被焚烧,被挫骨扬灰!
“长安,长安……”温热唇瓣她耳根来回摩挲,一遍遍叫唤,“……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皇甫长安只觉得心跳加剧,口中干燥,仅存理智终于被汹涌而来推入了万丈深渊。她脑后,忍得颇有些面目狰狞皇甫无桀终于无声地勾起了嘴角,放开一切,攻城掠地……
然后……就杯具鸟。
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怕什么来什么!
皇甫胤桦刚跟某个大臣吵了一架,正气头上,大步流星地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了几口,皇甫胤桦才稍微消了些火气。
抬眼,见皇甫长安还皇甫无桀怀里靠着,不禁微微蹙眉。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不是孤王说你们,关起门来寝殿里随你们怎么腻歪孤王都没意见,可现是御书房,当着孤王面……你们多少也该收敛一些吧?!”
闻言,皇甫无桀颇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抱皇甫长安腰际手臂却是收紧了几分。
“七弟说她有点冷……儿臣才抱着她,叫她暖和些圣剑系统TxT下载。”
这种理由……骗鬼啊!
皇帝老爹狐疑目光下,皇甫长安一颗心碎得四分五裂,恨不得召唤一个法海粗来,把她给收了!
嘤嘤嘤,她就说不能外面乱来啊,大皇兄这简直就是作死节奏啊……他自己找shi也就算了,还要拉她当陪葬,这尼玛是什么心态啊?!完全不能理解啊!
皇甫胤桦将信将疑地瞅了他们一眼,转而见到了桌上摊着一张图纸,不免被分散了注意力,只淡淡哼了一声。
“觉得冷就多加些炭火,抱一起算是什么样子?来人……”
眼见着皇帝老爹就要招人进来,皇甫长安和皇甫无桀齐齐一惊,赶忙阻止。
“不用了父皇!屋子里头怪闷,再加炭火就要熏死了……”
“是啊父皇!”皇甫长安侧身抱紧了皇甫无桀手臂,尔后蹭了蹭,耍赖道,“我就喜欢窝大皇兄怀里,反正现也没外人嘛!”
皇甫胤桦翻了个白眼,一副“你们肯定不是我生,我不认识你们”神态,转而伸手去拾起那张图纸,问道:“这是什么?”
见皇帝老爹换了个话题,两人这才心底松了一大口气,僵硬身子稍微放软了不少,脊背上已经吓出了一层细汗。
“据说是张藏宝图,儿臣也才拿到手,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
“藏宝图?”皇甫胤桦对这个倒是有些感兴趣,抬了抬眉梢,对着图纸细细地扫了起来,瞄到被打了标记地方时,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唔……孤王好像有些印象,以前是有人孤王面前提过这件事,你看这里……画了一朵红莲地方……”
闻言,皇甫长安顺着他所指之处投去了视线,见到红莲图腾之外,还瞧见了两个工整明晰小篆,依稀可以认出来,那上面写是——“乌真”。
“那宝藏乌真国?也就是现西凉城?”
“呵……”皇甫胤桦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原来那个传说是真,雪龙山果然有宝藏,不枉孤王发兵攻下了乌真……”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不由轻抽眼角……辣个啥,虽然早就从上官小黑那里了解了一遍乌真往事,但是亲口听到皇帝老爹用如此愉悦口吻说出为了宝藏灭了一个国事实,她还是觉得这个父皇真尼玛太不靠谱了好吗!
明明被人当枪使,居然一点儿察觉都没有……还这儿沾沾自喜?!
被人卖了还乐颠乐颠地帮别人数票子家伙,说就是他这种人吧?!肿么办,感觉肩头担子陡然又沉了几分,不仅要赚钱养家,还要照顾一个脑子缺根弦老爹……麻麻!这日子没法过了!求找个万能老爹啊有木有!
夜郎发兵攻打乌真时候皇甫无桀年纪尚小,没有参与朝政,因此也只知道有那么回事儿,却是不清楚其中来龙去脉。
眼下还是第一次听父皇说到宝藏事,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既然父皇早就知道乌真有宝藏,还特意出兵攻下了乌真,那……为什么又没有去找那宝藏呢?”
“谁说孤王没有派人去找?只不过孤王得到消息还不够多,只知道那宝藏雪龙山……”
说起那件事,大概是因为折腾了大半年,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皇甫胤桦觉得十分没有面子,有损他一介帝君英明神武形象,便就没有详细说明,只简单概括了几句宗师宝典。
“雪龙山乌真西境,孤王拿下乌真之前,也没想过雪龙山会那么大,不仅绵延百里,是高耸入云,险峻非常……攻下乌真之后,孤王前前后后派了三支队伍前去探寻,不想第一支队伍直接有去无回,第二支队伍也损失了大半,第三支依旧是一无所获……后来,朝臣反对之下,孤王便就作罢,把宝藏一事搁了下来没有再议。”
说罢,皇甫胤桦仔细检讨了一下方才讲那一番话,自认为很是体面,并没有什么值得吐槽地方……然而,一抬头,还是对上了某人十分不屑视线。
“长安……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傲慢道。
“别怀疑了,就是鄙视眼神儿……连地形都没探查清楚就发兵把人家一个小国给灭了,父皇……你那时候该是有多缺钱啊?还是说你一直从那时候穷到了现?!”
被人揭了老底,还是被自个儿儿子揭了老底,皇甫胤桦一张老脸彻底挂不住了,心酸之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
“别以为你现很惨,当初孤王接手国库时候,比现还磕碜好吗!”
一句话说出口,三人齐齐一怔。
尔后,四目对望,相顾无言,泪落千行……
皇甫长安吸了吸鼻子,露出了歉疚表情……皇帝老爹当时心情,恐怕全天下也就只有她能够体会了,原来她不是穷,皇帝老爹才是穷!
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该揭您老伤疤……人艰不拆啊有没有!
沉默时刻,还是皇甫无桀开口打破了低迷气氛,扬手指了指那张地图:“那,依照父皇判断,若是有了这张地图指引,能够找到宝藏机会有多大?”
闻得此言,皇甫胤桦才转瞬破涕为笑!
当年他乌真国宝藏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没少挑灯夜战地研究,对于乌真地形,怕是比乌真女王她自己还要了如指掌……是以眼下只消瞅了几眼那地图,就能辨出真伪。
然而雪龙山地势险峻,派出去考察队伍收集回来资料也不够全面,所以他也没有十足把握。
“这张藏宝图应当是真,上面路线画得也很清楚,只是雪龙山地势复杂,就算有图纸做指引,想要进去也不是件容易事情……不过,难得能拿到这张地图,不妨试上一试!若是能得到那批宝藏,我朝国力想必会有很大提升!”
瞧着皇帝老爹一派憧憬模样,皇甫长安心下就鸡冻了!
如此说来,那宝藏里面肯定埋了很大一笔财宝!对于这种大发横财机会,傻子都会蠢蠢欲动好吗!而且,皇帝老爹所担心难题……她已经想好办法解决了!
接下来,重要就是拿到那七把打开宝藏剑……哟西,战斗力又满满了有没有!宝剑宝剑,到本宫碗里来!
接着又闲扯了一阵,才好不容易送走了啰嗦皇帝老爹,皇甫长安香汗淋漓地趴皇甫无桀肩头,绝逼不是因为做了某种健身运动而累粗来,完全是被吓粗来好吗!
皇甫无桀搂着她小蛮腰,显然也是惊魂甫定。
垂眸瞧见皇甫长安泛红耳根,皇甫无桀眉梢轻扬,却是忍不住逗弄她:“原来,你也会有害羞时候啊……”
“次奥!你还有脸说篮球北斗!还不都是你给惹出来!”皇甫长安立刻抬起头来,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狠狠瞪了他一眼,尔后重重搡了他一把,“尼玛粗去,我要下去了!”
皇甫无桀眼尾抬得高了,摁着皇甫长安后脑再度压了上去。
“还没完事呢……现父皇走了,我们继续……”
“继续泥煤!劳资不干了!”
皇甫长安嗡嗡了两声,正要跳开,却不想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把屋子里两人吓成了雕塑。
回眸,却见皇甫胤桦匆匆走了进来,尔后奇怪地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干嘛用那种眼神盯着孤王,孤王脸上长草了吗?”
两人齐刷刷摇头:“没有!”
捎上了忘带东西,皇甫胤桦还有旁事要处理,便也没再多留,只离开之前对着两人颇为怪异姿态,吐了个槽:“你们俩那么坐着不嫌累么?长安你也不是小孩了,赶紧下来,让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要说得多天花乱坠……”
皇甫长安乖顺地点了点头:“唔……儿臣这就下去!”
然而嘴上是这么说,身上却没动作……皇甫胤桦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句类似于“为什么放弃治疗”感怀,即便推门走了开。
一直等到皇帝老爹走没了人影,皇甫长安还没能从方才惊吓中缓过劲儿来,倒是皇甫无桀比她蛋定多得多,甚至还掀了掀她衣摆,砸了砸嘴赞叹道。
“这袍子不错,遮得严实……”
三百六十五无死角啊有没有!
所以……她这是被大皇兄调戏了节奏吗?!
所以,她这辈子注定不是走调戏路上,就是走被调戏路上吗?
天下第一总攻表示不能忍好吗?!大皇兄你shi定了!本攻会让你为你野蛮和得瑟付出相当惨痛代价!
躲御书房里又窝了几日,险些孵出一只小鸡来,皇甫长安本不是个安分性子,再加上有藏宝图诱惑,一颗心老早就跑了出去。
奈何朝堂上形势还是很严峻,纵然皇甫胤桦极力安抚之下,众人气焰收敛了不少,然而至今为止仍没有人肯妥协就范……不过,皇甫胤桦父子二人决心已下,无论如何也要把改革政推行下去!
不为别,就是为了巩固皇权,防止再有人重蹈上官老狐狸覆辙,防止夜郎王朝像前朝一样分崩离析!
这段时间御书房呆得无聊,皇甫长安便拣了几本史书看。不管怎么说,她既然要这个世界过活,多少是要了解这个世界情势,翻了史书才知道……原来这个九洲并不是一直都分裂着,三百多年前还是一个统一王朝!
那个王朝被称作紫炎,九洲之上称霸了近千年历史,开国之初甚是繁盛广阔,直到四百年前才开始衰败消亡,被各地藩王瓜分为天启和紫宸两个大饼,夜郎这个小笼包,以及秦都等一系列旺仔小馒头……其间因由虽然复杂,但真正致命也只有那么几点。
紫炎王朝开始崛起,就是由拉拢势力庞大异姓家族而成就霸业,只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炙手可热大家族就像是一把双刃剑,紫炎王朝终还是因为无法控制日渐雄厚卿大夫大家族,导致了后分权和垮台。
这也就是为什么……天启和紫宸会对夜郎虎视眈眈,被蓬勃野心所驱使,想要再度统领整个九洲网游之钢铁狂潮TxT下载!
对于帝王而言,再也没有什么比一统天下名扬千秋令人热血澎湃追求了!
当然,皇甫长安对权势没有太大兴趣,她追求跟那些雄心壮志君主根本没有可比性,但若要论难度……咳咳,可能她人森目标要艰难一点!
权力神马那都是死物,谁强大谁就能拥有,可要断遍天下袖……倘若她看上是一般人菊口花也就罢了,要是看上了权势滔天……哦呵呵!那她或许应该考虑一下,怎么shi才能shi得一点?
不过,即使知道前面都是刀山火海!
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天下第一总攻大人对小雏口菊追求和热爱!
所以,为了给断遍天下袖做好铺垫,皇甫长安必须得先把自家大靠山给整顿好了,这样才能一鼓作气勇往直前后顾无忧……嘤嘤嘤,求给力啊亲!跟着本攻有肉吃啊,别闹别扭了,本攻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坑泥们呢!要坑,那也是坑泥们爷爷啊!
现夜郎王朝,显而易见……虽然把大部分权势都掌握皇族与姻亲家族手里,但是本质上与紫炎王朝政局并无太大差异。
可悲是,皇帝老爹权力完全没有强到可以用武力逼迫群臣就范!
无奈之下,皇甫长安才怂恿皇帝老爹颁布那样法令,目是……以退为进!
亲王大夫就是再张狂也不可能对着皇权肆无忌惮,不敢明目张胆挑衅皇家尊严,是以只要皇都老爹对其妥协,收回先前那些过激政令,然后再颁布一个法令,将‘任人唯亲’与‘任人唯贤’结合起来,原有世袭举荐基础上,另设一个以科考选拔布衣人才途径,群臣心态就会缓和许多,也没理由再抗拒皇命。
果然,掐准了时机,皇甫胤桦再次采用迂回手段……哪怕众臣看出了这是皇甫胤桦阴险心思,却还是不免入了套,没有理直气壮借口阻止政推行,多也只能推行过程中动些小手脚。
而对皇甫胤桦和皇甫长安而言,只要能迈出第一步——
哦呵呵,腰带都解开了,离脱光光还会远吗?
离过年差不多还有半个月时候,众臣为了能过个好年,总算是松了口,皇甫长安安全危机也算是得到了解脱。
只是宫疏影为了黏着她,偏要以保镖身份跟她后面,一张国色天香脸抢了太子爷风头,搞得皇甫长安十分不爽,后恼羞成怒……把一张描着大菊口花儿面具拍到了他脸上!
那厢,花语鹤估计也是求财心切,为了恢复风月谷生意,重振天字一号大土豪雄风!办事效率那叫一个,不出一个月,就把另外六把剑详细信息收集到了手。
皇甫长安捉急!一听说他去了天香楼,后一脚就跟着迈了进去。
推门而入,谷主大人风骚不减当年。
本以为他破了产,又要东奔西走,定然会消瘦憔悴许多,只可惜皇甫长安注定是要失望,花语鹤养尊处优惯了,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自己。
就来夜郎皇城路上,谷主大人还顺路去了一趟霓裳馆,赶制了几件过年袍子……那可是一件值万金袍子啊!
瞅着虎皮软榻上那个金贵得一腿男人,皇甫长安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深重打击!
有人天生土豪命,就是人森落魄时候,也比她有钱时候,活得滋润……哎,人比人气shi人!辣个,土豪啊,本宫不嫌弃你破产了,呐呐……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对上皇甫长安水汪汪一双眼睛,花语鹤勾眉一笑,狗嘴里永远没有好话魔物娘手册章节。
“太子殿下这是被畜生附身了?做什么用那种小猫小狗儿眼神瞅着本谷主,看得本谷主怪心慌。”
一句话,只消一句话,皇甫长安就想把他舌头拔出来剁烂了喂鲤鱼!
“啪!”坐到桌边重重一拍,皇甫长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吧,另外那六把剑谁手里?!”
花语鹤支肘倚靠了软榻上,全身上下没有骨头似……虽然长得很英气,言行举止也相当优雅得体,但实际上比宫疏影还要骚包!
不说别,就看他大冬天还只穿着薄薄一件袍子,还把大长腿露外面,就知道这家伙……呵呵,有多爱显摆自己身材了!
而且他这种暴露癖和宫疏影全然不同,宫疏影一般不会穿那么少,每每晃着他那两条白花花大长腿时候,全然是为了勾引她……换句话说,宫疏影只脱给她看,只她面前招摇放荡。
可是谷主大人不一样,他谁面前都是如此,丝毫不懂得避讳……夏天卖胸肌,冬天卖大腿,比她还没节操!
眼下,花语鹤也不急着说,他永远都是那么气定神闲,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真正慌神,哪怕现就是天塌了地震了,他也还是不紧不慢架势,眼睑毛都不回为之多抖一下……至少,皇甫长安无法想象,像他这种没心没肺,无欲无求家伙,会为什么事儿乱了阵脚?
细嚼慢咽吃掉了口中甜点,花语鹤才斯文优雅地拿帕子擦干净薄唇,坐直了身子回答她。
“还记得上回本谷主说过……太子殿下认识人里面,还有另外一把剑吗?”
皇甫长安扬眉,这话她记得。
起先她怀疑是李青驰,因为那家伙说自己真正实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而且又是风月高手榜上有排名家伙,可他用是圆月弯刀,而不是剑。
后来她又怀疑二皇兄,二皇兄武功似乎也是深不可测,不过比起宫疏影来,似乎还差了那么些火候。
再者,所谓六城七剑,其渊源跟六城有关,跟三宫却是没有关系,所以应该不会是皇族人。
思来想去考虑了半天,皇甫长安也没个准确人选,便干脆不去想了,反正眼前就有现成答案,何苦要她去废那个脑子?
“少卖关子了,你说……是谁?”
知道谁手里有剑是一回事,能不能拿到手,又是另一回事。
可见要拿到那个宝藏,实是件艰难万状事儿,也难怪白瑛肯将藏宝图拱手让人……不过,正因为过程如此多艰,才能表明那座宝藏里面,确实藏着了不得玩意儿不是吗?
花语鹤偏生是个懒散,见皇甫长安心急,却只是舔了舔嘴唇,呵出了两个让人吐血字。
“你猜?”
皇甫长安真心想把手里茶盏泼他一脸,然后大骂一句“猜泥煤啊猜”!
只可惜现她有求于人,撒不得泼,只能恨恨地把认识人挨个儿念了一遍,后实想不起来还有谁,便试探着问:“……不会是白苏吧?”
话音未落,屋子外,冰天雪地里,白苏生生拧断了手臂粗树枝……太子殿下你特么是有多看不起劳资?天下无职TxT下载!
屋子内,温暖如春……花语鹤拢了拢衣袖,还是摇头。
皇甫长安彻底没辙了,扑上去拽着他衣摆甩来甩去:“说说,别打哑谜了,本宫就认识这几个……再多没有了!你确定本宫认识那家伙?!”
花语鹤瞅了眼她手,提醒道:“这衣服料子不耐撕……”
不等他说完,皇甫长安立刻触电似收回了手!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风月谷时候,被这只吸血蝙蝠坑走巨额债务!
见着皇甫长安一脸惊悚,花语鹤心情舒畅了,便就没再卖关子……只叹了口气,为某人觉着不平。
“太子殿下,你都娶了人家姐姐,还说不认识人家……会不会有点儿说不过去?”
闻言,皇甫长安倏地抡圆了眼睛,回头跟宫疏影面面相觑了一阵,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说……鸣钰大美人?!”
话音一落,宫疏影立刻不高兴了,捏着皇甫长安下巴凑上前来问:“鸣钰大美人?嗯?他有我美?”
皇甫长安讪讪一笑,拍开他爪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吃不到总是好……”
话一说完,宫疏影脸色黑了:“你还想吃他?!”
皇甫长安继续讪笑:“他都那样了……本宫就是想吃也吃不了啊!”
宫疏影完全没有因为她这么说而高兴半分:“那就是说,你承认你想吃他了?如果他腿好了,你是不是连他也想弄进东宫?!”
皇甫长安关注焦点跟他全然不一样,男女间差异由此可见一斑——
“他腿能好?!”
见两人闹矛盾,花语鹤非但没有上前劝慰,却是一旁幽幽地煽风点火。
“能啊,谁说不能了?只是比较难而已。”
皇甫长安狗眼“嗖”一亮:“真?!”
宫疏影“唰”站起身,五指往佩剑上一暗:“哼!你别想了,就算以前能治,现也不能了!老子现就去废了他!”
皇甫长安立刻跳到他身上,双手双脚缠住他,威胁道:“你要是敢动他,就先从本宫尸体上踏过去!”
宫疏影气红了眼睛:“老子迟早废了他!”
“嘛……本宫跟你说笑……”皇甫长安却是挑起眉梢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脸颊,继而捧着亲了一口,见他还生气,又亲了一口,“破云鸣钰那只小狐狸,你是他手上吃过苦头,那种人不好对付,就算本宫是太子,也没权力逼他交出剑来……”
听皇甫长安这么一解释,宫疏影神色才缓和了几分:“所以……你打算用治疗他腿伤为条件作为交换?”
皇甫长安点了点头。
“至少是个不错方式……”
见两人聊得欢,花语鹤又幽幽Сhā进来一句:“你们别把本谷主话当成耳边风啊……破云三少爷腿伤,不是那么容易治好……不然,就凭破军府实力,还轮得到你们动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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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将微臣纳入东宫
哗啦啦,一桶凉水,当头浇下。23znetbsp; 皇甫长安竖起凤目,幽怨地瞪了一眼花语鹤重生之仕途风流全文阅。
“人艰不拆啊懂不懂!你就不能让本宫高兴一阵子吗?!”
花语鹤洒然一笑,贱气四射。
“不能。”
宽绰袍子因着他抬了抬手肘,从软榻上滑落了下去,丝绸质地水一样流淌到了地面上,微微轻飘,绣衣摆处栩栩如生黑蝴蝶,摆动着翅膀像是要飞出来一样。
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男人,若是他不开口,皇甫长安甚至想把他当成天神一般供着……可是他一开口,皇甫长安就特么有种把他塞进黑白相框里,烧三柱香拜上一拜冲动!
他是看不得别人高兴还是咋滴?
贱人她见多了,可是贱成谷主大人这种程度,只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只!
可是……土豪大大,本攻还是想跟你做朋友肿么破?!
忿忿然地坐回到椅子上,皇甫长安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倘若换成别人,她一早就扒光了衣服倒挂床头,各种香蕉茄子胡萝卜伺候几百遍了……可惜花语鹤这个贱人用处太大!不说别,单是丫手头消息网就让她眼红成了兔子!
除非,她跟银子过不去,不然就得……忍!艹艹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瞅着皇甫长安憋闷小脸,宫疏影却是扬起眉梢笑得别样明媚,对花语鹤敌视感不自觉地减弱了几分。
款步上前坐皇甫长安身后,宫疏影伸手环住那不盈一握小蛮腰,低头靠她肩窝处,劝慰道:“太麻烦就别治了,他既是夜郎臣子,理当为王庭效命,不管他有几个身份,只要他有一日拿着朝廷俸禄,就没理由拒绝皇命……不是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这不还没叫他死呢,交出一把剑算得了什么?”
“你说得容易……到时候他要抵死不承认,我们还能撬开他牙齿逼他承认吗?”
皇甫长安只要一想起破云鸣钰那温温柔柔笑,还有他出手杀人时那股子狠辣,胸口处小心肝儿就忍不住抖上三抖!
那家伙,虽然年纪小,但却绝逼不是容易招惹!
他可是破云军中一代“军魂”好吗!连成千上万将士都被丫收拾得服服帖帖,她哪还敢老虎头上拔毛?!
总之,对付鸣钰大美人儿,来硬是肯定行不通,来软……嘤嘤嘤,她36D大胸肌够不够软?!
诚如皇甫长安所言,宫疏影是破云鸣钰手里栽过跟头,那一回要不是皇甫长安救他,恐怕他现早就香消玉殒了……比武力,要打败破云鸣钰算不上是难事,可比阴谋诡计狡猾多端,宫疏影不得不承认,他不是那个少年对手。
破军府出品,果然不是块好啃骨头……啊!
除非破云鸣钰心甘情愿把剑交出来,不然这茬子事儿完全没戏!然而他那种人,又不见得会善良体贴到把如此重要东西拱手相让……这一点上,丫斤斤计较和花谷主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就连上回皇甫长安开口跟他要个人,都是以刺杀破云鸣霄这么危险行动为筹码。
所以,不找个大点儿诱惑,鸣钰大美人显然不会乖乖交出小雏菊,哦不,是乖乖交出剑。
想了想,皇甫长安还是觉得不甘心,便抬眸问向花语鹤。
“听你口气,想必是知道有方法可以治好破云鸣钰腿疾,这样吧……咱先不管难不难,行不行得通,你先说给本宫听听是何办法?纵然只有千分之一希望,本宫也要试一试,不然……也好叫本宫趁早死了这条心,免得连做梦都惦记地球L全文阅。”
闻言,花语鹤云淡风轻一笑。
就皇甫长安以为多少有些转机时候,那货却扬起眉梢投来了一个“本谷主觉得,你听了以后会绝望”……眼神!
皇甫长安心头微动,再次腾起了不祥预感。
耳边,是花谷主那贱贱声音。
“你知道火麒麟吗?”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和宫疏影皆是双双变了脸色,颇有些惊异地对望了一眼,一边对谷主大人无所不知深感震惊,一边又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了身上,如芒背。
火麒麟,魔宫圣物,但凡跟魔宫扯上了关系,果真是叫人束手无策,哪怕是纵横沙场破军府也无能为力!
懒洋洋目光从两人脸上扫过,瞧着他们那样反应,花语鹤就知道他们听说过火麒麟事儿,便就省略了介绍,转而吐出了一句叫人好奇问话来。
“那你们知道,火麒麟现……谁身上吗?”
“谁身上?”
抢先问出口却不是拥有水麒麟皇甫长安,而是猛然收紧了手臂险些把她小蛮腰勒断宫疏影,因为火麒麟一旦被人服入了体内,若是得不到掌控,很有可能会反噬……而反噬严重后果之一,就是会发狂一般寻找水麒麟下落……并且,严重是!还会强迫对方与之交合!
尼玛!真是操蛋人森!这么一来,皇甫长安岂不是很危险?!
当然,这一层内幕,宫疏影为了不让皇甫长安担心,并没有跟她坦言。
而花语鹤对魔宫内幕了解得也并不多,甚至不知道皇甫长安体内藏有水麒麟,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消息……咳咳,其实全是因为辣个,很多年以前啊,破军府曾经花了重金问他买过介个消息。
只可惜,到头来还是水中望月,镜里观花,破军府就算得到了终答案……他们也没有能耐去拿到火麒麟,甚至连拥有火麒麟男人,都没有办法见上一面。
因为,吞服了火麒麟那个人,就是——
“魔宫宫主。”
听着从花语鹤潋滟生香那两片薄唇中吐出来四个音节,坐暖房里两个人,却刹那间……如坠冰窖!
皇甫长安之所以如坠冰窖是因为……好绝望啊好绝望啊!
居然是魔宫宫主大人?!泥煤啊!原来花语鹤方才真不是鄙视她,而是这样子答案,本来就比得不到答案让人无望好吗!
要是不知道火麒麟下落,或许还能抱着一丁点儿希冀。
可现火麒麟落到了魔宫宫主手里,哦呵呵……趁早死心吧!做梦都别想了!那个大魔王跟她根本不是活一个次元有没有!
宫疏影攥紧了五指,妩媚眉眼骤然变得冷峻。枉他自负剑术超绝,可若对方是那个男人……他也没有绝胜把握。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喜欢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这个人就算是废了!
将二人那种如同从天堂坠入深渊般神态收眼底,谷主大人表示很满意这样效果……对,要就是惊吓异世霸天下!
不过,拿不到破云鸣钰那把剑,他也觉得很苦恼啊……毕竟那宝藏有一半是他。
理了理垂落肩头长发,花语鹤换了个姿势,支起手臂撑着脑袋,横卧软榻上,软声解释破云鸣钰病症。
“一般人若是腿部受到了重创,大多都是下肢麻痹没有感觉,或者是无法自行控制腿动作,然而破云三少爷情况却很不一样。他有感觉,也可以自由运动,只是稍微使力就会产生剧痛,走几步甚至还会痛晕过去……这种情况极其罕见,本谷主命人查探多时,才找到一种比较可靠说法。”
皇甫长安现代也算是个名医,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听花语鹤这么一说,不免又重燃了几分盼头,想着或许可以借助她现代所学医疗技术,治好鸣钰大美人儿腿疾?
“什么说法?破云鸣钰他得究竟是什么病?”
当初只听说他是因为坠马才摔断腿,然而眼下看来,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儿。
花语鹤抬眸,瞧见了皇甫长安眸子里那几粒火星子,不由勾起嘴角笑得深了三分,凤眸之中盛满了狭谑,觉得……无聊时候啊,如此颠来倒去地玩弄这个自负狂妄太子爷,似乎能得到意想不到感。
“有一种很冷僻病症,跟破云三少爷腿疾极其相似,也就是说破云三少爷并不是摔坏了腿,而是他双腿受伤时,被一种名为‘白丝冰蚕’寄生虫所附着。”
“白丝冰蚕?那是神马?!”
皇甫长安眸子里火星子顿然灭掉了一半!
尼玛啊!这已经跟巫蛊之术挂钩了有没有?!完全超脱了医学范畴啊魂淡!操你大爷……太特么欺负人了!
花语鹤还是笑,眼神轻润,面如冠玉。
“古籍上有记载,白丝冰蚕性懒喜静,稍微有点儿刺激就会暴乱噬咬,虽然繁殖较为缓慢,但随着时日延长,数量会越来越多……依照破云三少爷目前情况来看,多还能撑个三五年,不然那双腿是留不得了,否则……”
“否则什么?!”
“呵……性命堪忧。”
噼里啪啦……皇甫长安眸子里火星子骤热被浇了个通透,一颗也烧不起来了!
花语鹤这话意思也就是说!如果白丝冰蚕大量繁殖之前拿不到火麒麟话,她那俊美无俦温柔可人俏若白梨娇柔小雏菊……为了保住性命,就不得不面临被截肢惨痛抉择?!
次奥!好心疼啊有没有!
那双又白又嫩又直大长腿要是就这么给割了……嘤嘤嘤,得是有多暴殄天物啊!
抬眸瞧见花语鹤眉眼处淡漠,皇甫长安灰常不爽地回瞪了他一眼!
明明是那么悲惨残酷事情,这货却还能用如此轻口吻说出来,简直没人性啊有没有!丫就算真不关心人家死活,好歹装个样子默哀三秒钟不行吗?!
“难道除了火麒麟,就没有别办法把那变态虫子弄死吗?!”
“没有。”花语鹤毫不心慈手软地给了她一个沉重打击,“白丝冰蚕寄居血管内,饮血而生,要是想毒死它们……估计等人死透了,它们还能活上十天半个月。”
“……”好蛇精病虫子姝秀章节!“那你怎么知道火麒麟可以治好破云鸣钰腿疾?”
“其实真正可以治好破云三少爷腿疾,并不是火麒麟,而是魔宫宫主血。”
而要魔宫宫主身上取血……赫赫赫,就算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所以,你意思是……只要能拿到魔宫宫主血就可以了?”
皇甫长安却是个不怕死,而且……她乖儿子可不就魔宫里呆着?
还是魔宫少主有木有?!想必见到魔宫宫主机会比较多,虽然说他现完全把她这个爹爹忘掉了,泪奔……但好歹她大安寺时候救过丫一命,凭着这个人情,问他讨点儿“血”……应该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还没等皇甫长安寻思完,花语鹤再次给了她致命一击!
“坦白来说本谷主真很好奇……像太子殿下你这么天真人,到底是怎么皇宫里活到现?”
皇甫长安怒目而视:“艹!你什么意思?!”
花语鹤轻轻一叹,表示对太子爷智商婶婶地感到担忧。
“像白丝冰蚕这么挑剔虫子,对食物要求定然是很高,冻结死血怎么可能挑起它们兴趣?想要引出它们,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有香甜美味血,去诱惑它们。所以,眼下就只有魔宫宫主用身上经过火麒麟长年酝染活血,才能把它们引诱出来。”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抿了抿嘴唇,像是溺水人抓着后一丝稻草,苟延残喘地挣扎!
“艾玛……一定要是火麒麟吗?据本宫所知,魔宫圣物除了火麒麟之外,不是还有水麒麟吗?凭啥水麒麟就不行了?”
温润目光像是月华般投射皇甫长安小脸上,将她脸上神情和眸子里闪烁微光收眼底,尔后,像是联想到了一件值得玩味事儿,俊秀眉峰随之轻轻抬起,花语鹤目若秋月,眼角灿烂如山花。
“怎么,难不成你有水麒麟?”
“本宫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只不过这水麒麟和火麒麟照理说是不会同一人身上,眼下要拿到火麒麟又比登天还难,所以本宫才想着……水麒麟若是派得上用场,会不会要好找一些?”
皇甫长安自然不会承认水麒麟就自己体内,这一毛不拔谷主大人虽然现是跟她坐一条船上,但他们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坦诚相见地步好吗……想从她嘴里套话,别说是门,就连狗洞都木有!哼!
花语鹤其实也是随便一问,然而他洞察力惊人,听着皇甫长安这样说,即便没有她脸上发现什么端倪,却还是能察觉到她隐瞒了自己什么。
垂下眼眸,花语鹤搭着手腕落扶手上,修长五指漂亮而干净,那莹润质地看着比女人还要柔韧,圆滑指尖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细致修剪,露出来指甲片只有短短一截,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观手知其人,就这么一双手,便能看出它主人,生活得有多么富贵淫逸。
此刻,那只漂亮手勾出了两根指头,敲红木扶手上,一下,一下……像是考虑什么。
沉吟了一阵,用皇甫长安话来说,就是等得菊口花都谢了,那个尊贵无比又慵懒得像是树袋熊附体谷主大人,才缓缓开了口。
“水麒麟和火麒麟乃同源而生,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眼睛大亮。
“真?无限护花章节!”
对上她眸中那抹异样光彩,花语鹤忽然扬起眉梢笑了起来,而且还是笑得很大声那种!
“哈哈!你真好骗。”
霎时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皇甫长安终于忍不住跳下了椅子,抡起拳头就要去揍那个万贱齐发男人!
操他爷爷!这件事情很严肃好吗?!
三番四次故意不把话说完整,变着法子打击她不说,还敢耍她?!
看来丫真是匊花痒了!
“长安,长安!别鸡冻……别鸡冻……不要跟那个贱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宫疏影红衣轻扬,立刻追上去环住她肩膀,拉着她!
经过了这么多次艰苦抗战,只要不是眼睛长匊花里人都能看出来,太子爷她……不是谷主大人对手!至少嘴皮子上斗不过人家!
谷主大人毕竟从事就是买卖消息行业,而且还是个中翘楚,套话神马自然行,应付这种人就该沉默是金装哑巴,不然越说越漏口风……
不过,眼下既然已经被谷主大人瞧见了狐狸尾巴……宫疏影有一个疑惑憋胸口,却是忍不住想要跟他求证。
“既然水麒麟和火麒麟是本命一体,那么两者之间会不会有相互感应?或者说……拥有火麒麟人会对水麒麟有特别占有欲吗?!”
“据本谷主得到消息来看,两者虽是同宗之物,但只要麒麟石中精魂不被牵引出来,就不会有相互间感应……”
发现了皇甫长安身上秘密之后,花语鹤自然就明白了宫疏影担心是什么,然而……谷主大人显然不是那种会安慰人性子,瞧见宫疏影面色稍有缓解之后,又淡笑着追加了一句。
“所以……魔宫宫主对水麒麟应该没有太大兴趣,只会对……‘双修’比较热衷。”
话音未落,宫疏影脸色即时就变得……很难看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皇甫长安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厌一个男人过!
可偏偏花语鹤说都是事实,不是她把丫装进麻袋里吊起来揍一顿就能扭曲现实……如今破云鸣钰那把剑还没想到好法子去交换,倒是听闻了他腿疾要重伤不治噩耗,皇甫长安心情随之沉痛了几分……看着那明媚阳光照雪地上,都觉得刺目得像要流眼泪。
可怜娇柔小雏菊,哎……那双大长腿,该怎么办才好啊!
临出门前,皇甫长安又问了其余五把剑情况,花语鹤是个喜欢卖弄关子,再加上他觉得太子殿下智商有些捉急,就没有浪费唇舌详细解说,只给出了让人大姨妈逆流四个字——“都不好拿”。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不满足,她不信胡!
出师不利,皇甫长安对宝藏熊熊燃起满腔热火,花语鹤接连着泼了好几盆冷水之后熄灭了不少,不得已之下只能从长计议。
而意外了解到了鸣钰大美人儿腿疾内幕之后,太子爷对这朵娇弱小雏菊怜爱之心重了几分,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便就寻了个借口去破军府找他。
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直到花语鹤那么说了以后,皇甫长安回想起来才隐约发现了一些痕迹。
比起第一次那个种满了曼珠沙华院子里见到美少年,近一次见到他时,破云鸣钰身子好像是差了不少,只不过那时候她没意,只当他是染上了风寒权国全文阅。
却没想到,上天竟然对他这么残忍……啊啊啊!老天真是眼睛长匊花里了!为什么不让那种虫子长花语鹤那个贱人身上?!
行至破军府,下了马车,皇甫长安抬头看了眼那巍峨雄伟门楼,光是从那气派浩然大门就能闻到破云军严苛威武味道。
行兵打仗,深宅内斗……到了这个地儿,皇甫长安第一次觉得,没有生破军府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幸事!
投胎到破云家族男孩纸,上辈子八成都是折翼天shi!
摊上一个不近人情军国主义酷厉老爹也就罢了,还要面对来自家族各种威胁,就是因为比较讨破云老爷子欢心,鸣钰大美人儿就被某些用心险恶人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用白丝冰蚕那么变态虫子加害于他!
皇甫长安很难想象,当初破云鸣钰伤了双腿时候,也不过就是七八岁年纪……那么一个ⅿⅿ小一个娃儿,到底是凭借什么样心智才能坚持到现?
不仅身残志坚地活了下来,甚而还正常人都无法忍受残酷战场上,创造了一代军魂传奇……本来皇甫长安自认为她已经很牛叉了,可是比起鸣钰大美人儿,她那些“丰功伟绩”,似乎都拿不上台面了啊!
虽然每次见到鸣钰大美人儿时候,那厮都是一脸温柔如水笑意,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那货性格之所以扭曲成那样,十有便是同他腿疾有关。
就算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也能看出来,那个温雅如莲少年……其实很想像正常人那样跳跃,奔跑,策马驰骋……
毕竟,不管他多么聪睿沉定,多么英明机智,不管他带过多少次兵,打赢过多少次战役……他也只是一个十几岁少年而已。
可是对寻常人来说简单不过一种技能,于他而言却是梦寐以求奢侈。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见皇甫长安目光涣散地对着大门前一座石狮子发呆,出门迎接管家不由得多唤了两声,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这座石狮子有什么问题吗?”
摸了摸鼻子,皇甫长安回过神来,目光聚焦一刹那,险些吓了一跳。
“操……好凶!”
“……”镇宅狮子不都长这样吗?!
跟着管家进了府,大概是因为她娶了破云雪嬛为太子妃缘故,破云老爷子对她放心了许多,没有再像先前那样,防火防盗防色狼似提防着她……只可惜,这种日子持续了没多久,皇帝老爹下了诏令要把李青驰也弄进东宫时,破云老爷子瞅着她眼神儿比以前就犀利了!
这不,才走进院子没多久,破云老爷子就亲自迎了上来,拉着她又是喝茶又是下棋又是侃天侃地……试图把她精力都消磨干净,才皇甫长安几次三番暗示之下,“陪”着她去了破云鸣钰园子。
这一回,鸣钰大美人儿没有沐浴,只一个人坐书房里静静地看书。
皇甫长安走过窗口,斜着朝里望了一眼。
只一眼,就被夺走了呼吸。
莲如美人,美人如莲……如果水上白莲精魂有朝一日能够幻化成|人形话,那么大概就是破云鸣钰这个样子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热血武神TxT下载。
微顿步子,皇甫长安都有些不忍打扰他。
然而破云鸣钰却是敏锐非常,似乎感觉到了她目光,从书卷中抬起眸来,见了是她,薄唇微抿,勾勒出一弧浅笑。
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不由自主地又漏掉了一拍。
如果说宫疏影是属于那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类型,那么破云鸣钰这一抬眸,这一浅笑……就是大雪初霁,百花齐妍,春江水暖柳叶柔。
“咳咳,咳咳咳……”
破云老爷子本是走前头,走了两步不见皇甫长安跟上来,不由回头去看……见到皇甫长安和自家宝贝孙子“深情对望”场景后,赶忙就假咳了两声,提醒皇甫长安不要太放肆!只要有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对破云鸣钰下毒手!哼!
听到那几声很重咳嗽声,虽然一听就知道是假,皇甫长安还是一脸关切迎了上去,扶着破云老爷子手腕,询问道。
“哎呀!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这几日气温变化大,惹您老染了风寒?都是本宫不好……这天寒地冻,还要劳您大驾陪着本宫……要不,您老先回房歇着,本宫命人去宫里头请御医过来,帮您老把把脉,开些暖身子方子?”
“太子殿下多虑了,老朽这把骨头硬得很,那些小毛病根本不话下……”不过是咳了几声,就引来皇甫长安这么一番长篇大论,还妄图把他赶走?破云老爷子眯了眯眼睛,加笃定皇甫长安来找破云鸣钰说事儿,是醉翁之意不酒!“方才只不过是呛了口水,才多咳了两下。”
皇甫长安瞧着破云老爷子那戒备森严架势,就知道他脑子里想是什么,便也没戳破,只笑着松了手,应和着进了门。
屋子里,见到有客人来,破云鸣钰已然收掉了书卷,转着轮椅迎到了门口。
阳光照进来,正好打到了他身上,反射出一层薄薄微光,如同笼罩自身散发出来光晕之中,有种叫人炫目即视感。
临着近了,皇甫长安再抬眼看他,忍不住心底感叹……美人就是美人,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几乎每次见着破云鸣钰,她狗眼都会被美瞎一次!
因着坐轮椅里,破云鸣钰脑袋比她矮了些许,此刻正微仰着面庞看向她。
完美俊逸面容上,一双澄澈黑眸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细碎长发覆盖那片光洁额头上,垂到了纤长而浓密睫毛上,身上是一如既往素洁白衣,白衣之下……是皇甫长安见过不止一次俊美身躯,细腻白皙肌肤吹弹可破,温润如玉,就是连女人都比之不及。
秀净脸颊上,白光映照下不见丝毫红晕,却是透着一丝丝病态苍白,叫人看着不由收紧了小心肝儿。
然而便是精神不济,鸣钰大美人身上也无时不刻不流露出尊贵淡雅气息,看起来尤为赏心悦目。
打从进门起,皇甫长安视线就没从破云鸣钰脸上挪开,看得破云老爷子一阵心慌,恨不得走上前去把皇甫长安面庞拧开!
破云鸣钰却是不以为意,退开几步将两人迎了进去。
“明天就是元月了,太子殿下不宫里面享乐,怎么有空到破军府来?”
皇甫长安拉过椅子,挨着破云鸣钰坐下,破云老爷子见状,不声不响地拉着椅子挤了进来,硬是将两人分开了一些距离。
“本宫特地跑来破军府找你,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对于破云老爷子颇显幼稚举动,皇甫长安倒也不介意,只觉得这老头儿好玩,然后表示完全无法想象……他之前行兵策马时候,到底是以怎样形象指挥千军万马,立下汗马功劳?初来嫁到章节!
破云鸣钰跟皇甫长安接触不多,只打过几次交道,原本他并不把这个太子放心上,直到皇甫长安杀了破云鸣霄之后,他才开始另眼相看。
再后来,侯府一党被灭,旁人忌惮太子爷时候,对她能力多少还是心存狐疑,只觉得太子爷耍起狠来招惹不得,但对于整个局面权谋……他们还是觉得,那是陛下设圈套。
然……破云鸣钰却下意识觉得,这其中太子爷手段也不可小觑!
是以这回皇甫长安来找他,必然不止是拉他闲聊那么简单。
微微扬起眼角,破云鸣钰笑得温和:“不知太子所为何事?”
“咳……”这下轮到皇甫长安假咳了,要真说有什么正事,她还找不到什么借口,可这种喜庆日子里提到腿疾,定然又会惹得这爷孙俩不……稍稍沉吟了片刻,皇甫长安实事求是,却是回头转向破云老爷子,“此事事关重大,不知老将军能否回避下?”
破云老爷子闻言立刻虎目一瞪,明摆着不会妥协!
“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老朽面说?鸣钰知道事,可没一件会瞒着老朽……太子殿下你直说便是,不用忌讳什么!”
听他态度坚决,皇甫长安就知道是赶他不走,但又不想让藏宝图人被太多人知道,想了想,便勾起嘴角笑道。
“本宫这趟专门赶来破军府,是为了问三少爷要一样东西,不知道三少爷肯不肯割爱?”
不管了……反正现没主意,不如先探探口风,说不定鸣钰大美人儿心情一好,脑子一进水,就答应了呢?
不等破云鸣钰答话,破云老爷子就嚷嚷了两句:“老朽还当是什么要紧事儿呢,不过是样东西……太子你且说要什么,只要破军府拿得出手,还能不给你送去么?”
这时候,破云鸣钰狡猾就表现粗来了。
只听他等着破云老爷子把话说完之后,就立刻追加了一句。
“爷爷,你别答应太了,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管破军府要什么……若太子要是虎符,陛下还没下诏,咱们也能给么?”
“唔,”破云老爷子微微一顿,觉得自个儿孙子说得很有道理,即便投去赞赏一眼,转而问向皇甫长安,“太子你不会真要虎符吧?”
“打仗又不好玩……本宫要那个做什么?”
皇甫长安忍不住对破云鸣钰翻了个小白眼儿,果然这家伙……不好坑啊不好坑!
破云鸣钰对她不满特别安之若素,眉眼儿弯弯,月亮似,继续问道:“那太子要是什么?”
稍微收敛了几分神态,皇甫长安目光悠远,上下打量了几遍破云鸣钰……她是见过他出手,也知道他武功不弱,但着实没看出来,面前这位双腿不便少年,会是名满天下“六城七剑”之一?
破云老爷子瞧着皇甫长安盯着宝贝孙子看,不免又心头警铃大作……袖子下拳头暗暗捏紧,心想,太子爷要是敢开口要鸣钰话,他就把这个shi断袖儿打晕了扔粗去!
就不信陛下真会由着她为非作歹!
收回视线,皇甫长安半眯着眼睛,没再理会破云老爷子小心思,抿起了嘴角,缓缓吐出几个字狐媚天下,调皮狐妖惹不得全文阅。
“本宫想要……白驹剑。”
话一出口,破云鸣钰和破云老爷子脸色皆是微微一变,虽然不适很明显,但还是显露出了几分惊异。
只不过,才一转眼功夫,两人就恢复到了原来神态。
破云鸣钰面上笑容依旧温润,如杨柳扶风,桃色满园:“太子怎么知道,白驹剑微臣手上?”
皇甫长安也不跟他们打哑谜,直接坦言。
“是风月谷谷主告诉本宫。”
花语鹤人虽贱,这名字却是块金字招牌,好使得很!
果然她这么一说,破云鸣钰清眸中就闪过了了然之色,然而他心思缜密,却是没那么容易放松警惕,便又追问了一句:“花谷主还说了什么?”
皇甫长安心里很清楚,要是她把腿疾事情说出去,破云鸣钰就不会再怀疑了,可是当着他面……皇甫长安自诩善良体贴,却是开不了那个口。
顿了顿,皇甫长安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始了卖男宠节奏……忽然倾身靠过去,破云鸣钰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把破云老爷子吓了一跳。
只是他还来不及跟着凑上前,皇甫长安就坐回到了位置上。
再回眸,他宝贝孙子已然被妥妥地拿下了!次奥!这不科学!居然他面前还叫太子得逞了……她、她这是耍诈!
其实皇甫长安也没说什么,她只是把宫疏影给卖了,揭破了他是梅见公子老底儿……反正破云鸣钰本来就有怀疑,这事儿真要瞒,也瞒不了多久。
再者,宫疏影如今进了东宫,杀他一次没杀成,就不会再杀第二次……破云鸣钰差点儿把他给弄死,想必也是不会再计较之前事儿。
眨了眨他那好看睫毛,破云鸣钰微微颔首,承认道:“不错,剑是微臣手里,只不过……”
皇甫长安俊脸儿一垮:“你不想给?”
“剑可以给你,但是微臣有三个条件。”破云鸣钰却出奇好商量,喜得皇甫长安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扑上去给他一个大么么!
破云老爷子面色微微一沉,想要制止他:“钰儿,其他事爷爷都可以不管,可白驹剑……怎么可以轻易转手给他人?”
皇甫长安侧目……第一次觉得破云老爷子太不讨喜了,嘤嘤嘤,嘛都要管,你丫又不是他老婆!
破云鸣钰还是一脸温油,回眸安慰破云老爷子道:“孙儿自有分寸,爷爷不必担忧。”
破云老爷子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干涉,只是看着皇甫长安眼神儿……不太和善!
皇甫长安心头手舞足蹈,趁机还回了他一个鬼脸,继而才问向破云鸣钰。
“说说看,你有什么条件?”
破云鸣钰微抬眼眸,漆黑瞳孔中仿佛盛满了一汪春水,看得人心都化了……以至于皇甫长安都没仔细去听他说了什么。
若是听明白了,恐怕她整个人都要化了。
鸣钰大美人说。
“微臣恳请太子……将微臣纳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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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z高速首发七皇“弟”,乖乖上榻章节,本章节是5、将微臣纳入东宫地址为如果你觉本章节还不错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朋友推荐哦!
☆、6、还是不是人?!(上)
“什么?!”
破云老爷子堪称是凄厉惊叫了一声,腾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颇为扭曲神情几乎可以用“花容失色”来描述!
只见他颤抖着指尖儿,一万个不能理解,指着破云鸣钰脑门再次确认……心下暗暗祈祷,方才那一刹只不过是他幻听!
“钰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进东宫?进东宫……给这、这断袖当男宠?!”
皇甫长安起先是被他大叫吓了一跳,噌一下七魂六魄悉数归体,再一听到破云老爷子翘着两撇胡子瞪着自己,还管她叫“这断袖”,不免有些不开森……什么这家伙,本宫还这里呢,鄙弃之意能不能不要表达得这么明显?!
瞟了个白眼儿,待稍一缓神,皇甫长安才倏地惊觉……不!等一下!刚才那句话重点根本就不称呼上面!
这老头儿刚才鬼叫了“进东宫”?“当……当男宠”?!
艾玛,这真是鸣钰大美人儿亲口说?!
双手捂着36d大胸肌,皇甫长安一脸惊奇地转向破云鸣钰,那娇柔小白莲儿眉眼还是那般柔情和煦,仿佛掐上一把,都能揉出水来。
比起破云老爷子惊慌失措,鸣钰三少爷神态显然要蛋定得多得多。
浓密纤长眼睫毛扇子似轻轻一合,再度张开,漆黑清亮眸子里仿佛有一道流光划过,打皇甫长安身上,几乎要将她骨头都给打酥了。
微微颔首,破云鸣钰浅笑着应下:“是,我要进东宫。”
不是“我想”,不是“我决定”,也不是“我打算”,而是……那两个蚀骨字节。
“我要”……
皇甫长安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字可以妖娆妩媚到这样境地,不用脱衣服,不用秀大白腿,不用祼色诱惑……单单只要从鸣钰大美人薄唇里听到这两个字,她就能一秒钟变禽兽,直接把他扑倒地上狂艹三百回合!
次奥……鼻血都要喷粗来了啊有没有!
就连宫疏影那妖孽床上媚眼如丝喊着这两个字勾引她时候,她都没有像现这样心如撞鹿,鸡冻得不能自己男男一一缠绵入骨章节!
边上,破云老爷子似乎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噩耗!愣怔了半晌,大姨夫都逆流成了汪洋,才抖抖着嘴巴上两撇小胡子,探过手去……抚上了破云鸣钰白璧般额头,覆盖住他眉心殷红凤翎,迟疑道。
“钰儿……你脑子烧坏了吗?”
说着,又抬起手来抚上自己额头。
继续恍惚:“还是我脑子烧坏了?”
弱弱地,皇甫长安抓住了破云老爷子大手,将其掌心正对着贴上自己前额,俊俏小脸上是同样惊诧……
“不,本宫觉得……是本宫脑子烧坏了……”
破云鸣钰也不忙着推开,似乎能叫这一老一小两人露出这般神态,是件极度有成就感事儿……破云老爷子身经百战,纵横沙场,哪怕是几十万帝君叫嚣城门,也能沉稳如钟,不动如山!太子殿下是狂傲不羁,睥睨天下,逆贼攻陷了皇城还能安之若素笑颜轻狂!
如今,这两人被他一句话,就惊成了这般神情……呵呵,原来他杀伤力竟然这么大啊!
微微敛起笑意,破云鸣钰侧开视线,越过皇甫长安肩头望向门外白皑皑雪景,刺目阳光打雪地上,反射着强烈光线,令人一眼望去适应不了那样光亮。
他要进东宫,自然不是为了当男宠。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墙,没有不能上吊梁……咳,等等,导演你能把后半句去掉吗?好像不是很应景啊。
某些秘密太子殿下捂得严实,保密措施做得也近乎是滴水不漏,但不代表旁人不知情……破军府就一定会不知道。
比如白安山那座道观后山洞里,一直人迹罕至地界突然间变得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骡子上山下山,且几乎都是驮满了东西进去,空着箩筐出来……破云鸣钰特地派人去查过运进山里东西,除了道士炼丹用原材料之外,还有很多铜铁之类材质。
而且,即便是炼丹材料,数量也实大得有些惊人。
不仅如此,他密探还山上发现过那个被成为天手神匠男人——雷震天身影。据他所知,那个家伙很久以前就被紫宸人抓走了,现却突然出现夜郎皇城,难免会招人生疑。
让破云鸣钰耿耿于怀是,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皆与白安山老道长来往密切,与此同时……李府少将李青驰,也会隔三差五跑去一趟。
破云鸣钰曾亲自去过白安山一次,撞见过李青驰和太子爷一同下山。
那个时候,李青驰脸上所表露出来那种兴奋和激动神态,是他从来没有那个倨傲少年身上见到过……那种兴致勃勃难掩惊艳,甚至还破天荒地拉着太子爷手舞足蹈模样,就好比是一个贪玩孩子得到了非常稀罕玩具。
而能让一介武将感兴趣东西,除了兵法,装备,武器……这些东西,还能有什么?
所以,能让李青驰心潮澎湃玩意儿,同样也会让名将出身破云鸣钰一样好奇纳罕,心生眷顾。
如果说李青驰狼牙骑是以其所向披靡锋芒征战沙场话,那么破云鸣钰帐下破云神羽营就是靠精密谋划与天衣无缝战术绝杀千军!
李青驰横空出世杀伤力作为前锋而言,有着血溅天下威慑力,而破云鸣钰剑走偏锋阵法通常会敌军意料之外给以灭绝人性一击……别看这位少年主柔柔弱弱,一旦疆场上出现了神羽营旗帜,那对敌军而言绝对是挥之不去噩梦般存,让人恐惧绝望到想尿都尿不粗来我名模总裁章节!
正因为破云鸣钰是凭借缜密思维调兵遣将,所以他观察能力和判断能力十分惊人。
上回皇甫长安刺杀破云鸣枭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皇甫长安了,再加上关于断袖太子各种绯色传说名扬四海,而李青驰那么倔强刚毅宁死不折家伙……居然愿意入宫当太子侧妃,活森森地被太子爷给掰弯了?
甚至就连宫里头那几位皇子,也跟太子爷亲密无间,没有碍于太子殿下断袖之名而心生芥蒂有所嫌隙……
从上述种种迹象表明,太子殿下其实是女儿身答案……简直就是呼之欲出啊有没有!
哪怕这个真相颇有点儿惊天地泣鬼神,但破云鸣钰不是顽固守旧老臣……他是朝廷锐,战场神话!自然是想常人所不敢想,猜常人所不敢猜,如若他推断是真,那么皇甫长安将李青驰纳入东宫一事,又将辣么多秘密与其共享……是不是表明她对李府寄予了多厚望?
侯府一党被灭,上官氏被株连九族,虽然从表面上看是他们造反先咎由自取,然而看着如此庞大一个家族轰然倒塌……其他那些王侯权贵心生忌惮之外,也不免为自己前景忧心。
再加上前段时间皇甫胤桦以太子为刃,提出了政改革,表明了中央集权强硬态度。
破云鸣钰不是多疑,只是形势发展得如此迅猛,一夕百变……若他还察觉不到什么,怕是到时候连匊花儿肿么被爆掉都不知道!
当初皇甫一族自立为王时候,破云军势力和李家军势力其实并不比皇甫族要来得羸弱,只不过是因为皇甫帝君擅用将才,比较具有领袖风范,才吸引群贤为其效力……然,不管如何,破军府乃百年望族,他绝对不允许家族衰亡自己手里!
皇甫长安若是打着拉拢李府转而各个击破主意……那么,这小三儿,破军府是当定了!
哪怕是硬挤……嘤嘤嘤,他也要挤进去。
当然,单凭这一层考虑,还不足以让鸣钰大美人儿只身犯险,自个儿把自个儿往火坑里推,往老虎|茓里深入……甚至还主动往断袖太子爷荡床上扑去!
破云鸣钰之所以开口要入住东宫,多是为了能跟太子爷……咳,别想得那么不纯洁!
鸣钰少爷是如此纯情,如此天真,如此白嫩……怎么可能会想那么龌龊事儿!
他要进宫,显然不是为了同太子殿下同床共枕培养感情,而是他那敏锐嗅觉告诉他……当初辣个狗尾巴草似黏太子爷身后叫“爹爹”少年,十有还会出现皇甫长安身边。
先前皇甫长安把他隐藏得太好了,以至于破云鸣钰错过了无数次抓他去跟魔宫宫主交易机会,直到玉琉裳被魔宫人救走之后,他才知道那个软糯得像是没长大少年……竟然就是魔宫少主!
如若能再次遇见他,破云鸣钰自然有办法见到魔宫宫主,如此一来,他腿上白丝冰蚕也能数除去……想到这里,搭双腿上修长手指不由得微微蜷起,破云鸣钰敛起眸光,白璧无瑕面容上透露着几许少见执拗。
他骄傲不允许他放弃自己双腿,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希望,他也要努力地去争取,抓住一切可能机会去尝试。
从破军府粗来时候,皇甫长安就连走路都是找不到北儿。
管鸣钰大美人儿说了那样话之后,破云老爷子盯着她眼神儿就像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样……但是出乎意料,他竟然没有一刀捅死她重生之嫡女风流章节!
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破云老爷子默许了呀!啊哈哈哈哈!
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e,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艾玛,光是想想都要鸡冻得笑出八块胸肌了啊……!
做梦都没想到好事儿居然就这么发生了,皇甫长安难掩窃喜,走路都没法踩到脚跟,就辣么一蹦一跳,扭着小蛮腰儿,抖着小翘口臀儿,走出了破军府大门。
身后,守门护卫忍不住对了个眼神,用只有他们两个好基友才能懂语言交流。
“哎哎……你看太子爷走路那姿势,是被蛇精附身了还是怎么滴?”
“嘿,依我看啊……太子那是得了蛇精病,简称蛇精病……”
“有道理……哈哈!还是你有文化!”
“过奖过奖!不瞒你说,哥启蒙老湿,就是个捕蛇滴……说起来,他我们那儿还小有名气,姓法名海,字降妖,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咦?就是辣个……法~海~你不懂爱~雷锋塔要掉下来~”
导演:“……”卧槽!你们两个别乱入啊喂,就算是酱油党,特么也给劳资有职业道德一点好吗?!嗯哼,抢镜者一律拖走爆匊三百遍,小惩大诫!
酱油兄弟虎躯一震:尼玛,这明明是大惩小诫好吗!
那厢,故事主人公还沉浸娇娆小雏匊投怀送抱喜悦中,久久不能还魂……踩着马鞍翻身上了马背,皇甫长安还是情难自禁,忍不住放声高歌。
“天上~掉下~钰美人~哎~”
导演:“……”卧槽,泥们够了!妈蛋,劳资都要得蛇精分裂症了!
好皇甫长安就会那么一句,吼完之后就找不到调儿了,只能拾起马缰甩了甩马爷性感大翘口臀,换了个曲儿边走边哼。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采匊!我挥着手里小黄口瓜我心里正得意~不知怎哗啦啦湿了一身衣~”
马爷:艹艹艹!去泥煤小毛驴!劳资明明是脱缰野马,风一样马!
正皇甫长安颠儿颠儿着踏马青石板上,南辕北辙地往皇宫走,尔后车夫不忍直视地纠正下,转过头来继续走……时候。
寒冬料峭,裹挟着冰冷寒风从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音调冰薄,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又有种令人为之神魂颠倒之感,宛如催命之魔音。
“姑娘,你东西掉了。”
左右瞅了一眼,青石板铺就长长大道上,除了堆积墙角厚厚雪层,并没有别行人走过,确定那人是叫自己,皇甫长安不由得蹙眉,扭过头哼了一声。
“眼睛长匊花里了?喊谁姑娘呢你?劳资明明就是男……”
一句话来不及说完。
皇甫长安回过了身,看清了那人面容一瞬间。
几乎所有语言和意识……都冻结了那个男人比寒风还要冷冽,比冬雪还要冰白目光之中。
“轰——!”
风卷云涌,雷电交加。
一股无以言说情绪排山倒海扑面而来,皇甫长安措手不及,就连闪避都显得多余,刹那之间被彻底淹没了复杂到极致惊喜之中误惹总裁大人。
从不曾哭泣双眸,这一刻却有了落泪冲动。
百步之外,男人负手而立,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有若谪仙之姿,似九天神祗。
即便是隔得那么远,即便是连眉眼都不曾看得太清晰,但是那张脸……就算是大雪飘摇间一晃而过,皇甫长安也绝对不会认错!
因为那张俊美绝伦面容,早已深深地烙了她灵魂里,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ryi……?”
红唇轻颤,再简单不过字节,却仿佛酝酿了千百遍才敢脱口而出……一声轻唤,道无数深埋心底缱绻思恋,喑哑着百转千回哽咽。
“果然。”
男人却只是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淡紫色冰眸中闪过一丝明了,并无重逢之喜悦……甚至,就连一丝丝熟悉色彩也没有。
就好像……于他而言,这仅仅只是第一次见面。
因为太过震惊和意外,皇甫长安对他毫无防备,而那个男人轻功是好得惊人,只一眨眼瞬间,皇甫长安就被他一记手刀砍晕了过去,整个人被拦腰托手心,像是被一棍子敲昏鸭子一般,从马背上抓了开去。
“——殿下!”
白苏跟马车后面,连男人正面都还不曾瞧见,完全就来不及反应!就只见到皇甫长安被那个男人掳到了百米之外……再要追上去,寒风之中破空而来三枚冰针,径直洞穿了她肩胛骨,根本就连躲闪余地都没有分毫!
一手捂着剧痛肩膀,白苏翻身跃下墙头,严峻面容上满是骇然之色!
尼玛!那人武功太恐怖了!还是不是人?!
别说是追上他……她习武十几年,方才若非那人手下留情,那三枚冰针贯穿就是她眉心!
匆匆赶回到马车边,意料之中,驾马车夫已命丧黄泉。
临死前表情还来不及变化,没有半分痛苦……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惊艳至极场面,抡圆双眼,嘴角含笑,仿佛奔赴极乐世界。
操!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看方才太子殿下反应,似乎是认得那个白衣人……
想不通啊一万个想不通,太子爷怎么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而且,居然一次都没有他们面前提起?!
这真是太不正常了好吗?!
依照太子殿下平素性子,若是见过这般出神入化高手,早就他们面前把牛逼吹到天上去了有没有?!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考虑这个时候。
明天就是元月了,太子爷却这个时候被人掳走……还,生死未卜。
估计等她回去把这个消息传开,整个皇宫都要乱套了……真真是头疼欲裂!导演你个混蛋,直接让我死掉了么好了!
某导:……请看我慈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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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还是不是人?!(下)
那一手刀劈得够狠,皇甫长安晕得彻底,脑子里意识就像是骤然被拔掉电源台式机,一瞬之间全数运转部件都刹那间熄灭,连一点儿电光都闪烁不起来。
再后来,似乎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梦……梦中情形很朦胧,甚而连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楚,只记得有那么一个梦,梦中自己捂着胸口,有种难以描摹悸动……然而到底是为了啥事儿抽搐了小心肝,却是半分也没有印象。
就只记得……心脏曾以前所未有频率,细细悸动。
当皇甫长安恢复了知觉之后,是被窗棂上跳动着一群叽叽喳喳麻雀闹醒,抖抖眼睫毛儿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躺一个完全陌生房间,后颈有些痛,脑子晕忽忽……支起手臂半坐起身,皇甫长安抬手敲了敲脑门,却完全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印象中,她好像驾着马车刚刚出宫,准备去趟破军府找鸣钰大美人儿……关心关心他小雏匊,咳……是关心他那孱弱娇柔身子无限之妖魔章节。
再往后想,脑子里就混沌一片,像是被人一棍子敲了脑袋上,完全失去了意识……就连那种被一棒打晕痛楚,都完全没有印象!
真诡异,太诡异了!
到底发生了神马?!难道……该不会……又穿越了?!
次奥,不用那么玩她吧!会被玩残废有没有?!
唰拉一下掀开被子,看到了自己身上穿衣服,还是出宫时候那一身……唔,还好,那么蛇精病事故没有发生,不然……嘤嘤嘤,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稍微平复了心境,皇甫长安才坐直身子,掀开了床上挂着帷帐,探出视线屋子里打量了一圈。
看着这房间装扮,富丽堂皇,贵气逼人,不论是摆设还是布局,都显得很有品味和格调,架子上放着器皿一看就是值钱货,桌椅屏风上面花纹也是精雕细刻……唔,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拿不出这样手笔。
不过,整个屋子装扮风格,不论是跟皇宫,还是跟李青驰闺阁,抑或着鸣钰大美人闺房……都有着显而易见差异,别样风韵看起来倒像是出自不同风土人情。
艾玛……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她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
微蹙着眉峰,皇甫长安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怪事儿,不免有些心有惴惴,正要撑着床板儿爬起来,忽然眼角影子一晃,似乎有人走了过来,紧接着门就“吱呀”一声被推了开。
皇甫长安立刻嗖一下,侧头看了过去。
来人看着是个女婢打扮,然而跟夜郎皇城衣着确然有些不同,夜郎说到底还是个比较正常国家,常人衣着也比较保守,没有走争奇斗艳夸张风格……而刚刚推门而进这位姐姐……艾玛,辣个胸露得那叫一个低,倘若丫再抹点红唇扎个发髻,皇甫长安都要怀疑这是冯导大片《夜宴》拍摄现场了!
女婢款步进门,仿佛是习惯性地垂着脑袋,目光只看眼前七步远,一直走到了床边,才发觉皇甫长安醒了过来。
对上皇甫长安赤果果眼神儿那一刹,女婢平静眸子里才稍微闪过一缕微光。
继而很便又回归淡然,见她醒了也没觉得特别兴奋和欢喜,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只微微朝她拜了一礼。
“公子,夫人说您现差不多该醒了,便让奴婢送了这盅七花粥过来,让您先趁热喝粥,等夫人忙完了手里事情,随后就到。”
剔着眉梢,皇甫长安就那么直勾勾瞅着女婢脸颊,见她伸手递过粥来,也不去接,一直盯着女婢脸颊发红,才不无浪荡地开口笑道。
“你让小爷吃……小爷就吃啊?难道你爹没有教过你,不要乱吃陌生人给东西吗?万一你这粥里面下了毒怎么办?喏……”舀了一勺粥,皇甫长安笑眯眯递到了她嘴边,“你先吃一口,给小爷试试毒。”
“……奴婢不敢。”
没想到这小公子长得秀气,性子却是这样无赖,女婢无端受调戏,脸颊不由得红了,稍稍侧过头,露出微恼神态。
见她如此,皇甫长安却愈发变本加厉,直接把一勺粥凑到了她嘴边,口吻却是别样温柔:“好姐姐,尝一口嘛……你看小爷我都亲自喂你了,别这么不给面子呀!”
抬眸对上那双目光炯炯眸子,盛满了友善笑意,令人不忍拒绝天赋无双全文阅。
女婢默了一默,终是拗不过她,轻启红唇含了一小口。
确定她把粥都吞了下去,皇甫长安眼角笑意深了三分,收回手笑着数了三下:“三、二……一!”
话音未落,就是“哐当”一声,女婢失力打翻了手里瓷盅,全身瘫软跌坐了地上,方才还通红面色霎时间惨白一片。
“公子你、你粥里下了药?!”
方才她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皇甫长安手,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药,又是怎么下药!
“姐姐别担心,不是什么厉害东西……”皇甫长安得瑟一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眉眼依旧慈祥而善良,然而闪烁着寒光抵女婢喉心匕首,却是没那么友好了,“说,这是什么地方?!是谁把小爷带到这里?!”
麻麻从小就教育窝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皇甫长安第六感告诉她,这地儿隐藏着危险,透着一股说不清楚怪异之感。
女婢微微往后仰着,对皇甫长安这干脆利落偷袭颇有些忌惮。
“这里是白帝城,是城主夫人……把小公子您带进府中。”
白帝城?!
一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长安脸色就变了!
次奥!白帝城离着夜郎皇城千山万里,就是日行千里马加鞭赶,少也得花上五天时间!特么这也就是说,她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五天?!操蛋,这岂不是连年都过了?!尼玛,这可是她穿越过来第一个除夕夜啊,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不能忍!
艹艹艹!等等等等……这个女婢刚才说了什么来着,把她带过来家伙,是白帝城……城主夫人?!
泥煤啊!怎么会这样?!他们无冤无仇,她怎么会突然找上她?!
据说啊,江湖上流传着一个说法——宁惹夜叉,勿见白姬!
而这里面所说白姬夫人,就是白帝城城主女人,也就是方才这女婢口中“夫人”!
皇甫长安平时无聊时候就喜欢听白苏鬼扯江湖中奇闻异事,没少听到白姬夫人恶行,如果说魔宫是江湖中人不敢招惹门派,那么白姬夫人就是江湖众人不想遇到女人!
甚至连民间麻麻们恐吓哭闹不止小孩,都会用上一句“再哭!再哭白姬娘娘就把你抓到山里去喂鳄鱼!”然后小孩就会立刻止住哭泣,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满脸惊恐!
对!你猜得没错!白姬夫人极其变态一个爱好就是养鳄鱼!
当然,鳄鱼这种动物还是蛮可爱,如果白姬夫人不是用……死人去喂话!
白姬夫人残忍暴虐是全九州都出了名,但她不会滥杀无辜,只要没有招惹到她,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再加上她生得一张蛊惑人心貌美容颜,把白帝城城主迷得七荤八素,所以寻常人也不至于像讨伐魔宫那样讨伐她。
然而,一旦跟白姬夫人结了仇,哦呵呵……那你好日子就完了,不,应该是你全家好日子都完了!
白姬夫人还有一个变态嗜好,那就是杀人,喜欢杀满门!
故而江湖中,白姬夫人仇家也不算太少,只可惜白姬夫人武功很高,又有白帝城城主庇佑,一般人自知寻仇无望,有担心被盯上了株连嫁人……才没有频频找白姬夫人麻烦工业大明TxT下载。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居然把她掳到了白帝城里?!哎呀我滴个大爷,她要干神马?!难道她喜欢玩弄娈童,然后看上了她美腻?!就想把她圈禁这里好生折磨?!不要啊麻麻!这里果然好危险好可怕,窝要回宫!
收回匕首,不等女婢多说,皇甫长安就已经自己把自己给吓尿了!
趁着那女魔头木有来之前,赶紧一骨碌儿蹿了起来,准备趁早闪人!
却不料才走了几步,因着连躺了几日,脑袋一晕脚底一晃,出了个重大技术性错误——踩到了衣摆上!
尔后脚尖骤然一绊,皇甫长安咧着嘴儿倾身向前俯冲,双手不由自主向前抓去,说时迟那时,门口又是人影一晃,推门走进来一个人。
下一秒,惨剧发生!
听到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后,皇甫长安只觉得她心跳都停止了!
众人惊呼——“夫人小心!”
操她大爷啊!死丫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害她将丫给扑倒了……泥煤啊!劳资不要喂鳄鱼啊!劳资不是长安牌饲料啊亲!
见到白姬夫人避之不及被皇甫长安猛然扑倒地,众女婢见状即刻目瞪口呆,一时间噤若寒蝉!
完了完了,看到了不该看……白樱小筑又要出人命了!
意识到自己扑倒是全九州惹不起女魔头之后,皇甫长安瞬间大骇,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双手顺势抵上来人胸前,正欲爬起……然而就那电石火光一刹那,皇甫长安脑中一片空白,随即闪电般裂开一条缝,从头划到尾……!
艹艹艹!尼玛啊!谁能告诉她!为神马这个叫做白姬夫人女人……胸部竟然是平?!
一只手不知死活地白姬夫人前胸蹭了蹭,皇甫长安加惊悚地发现一个大秘密——
白姬夫人老人家……没有胸啊卧槽?!
依年龄,白姬夫人不过三十左右,依外貌……皇甫长安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瞬间被惊艳到了……那冰山美人气质怎么看也不过双十年华啊!再说了,就算是一个只有A罩杯妹纸,胸前至少也是软好吗?!
可、可眼下这位,胸膛简直比飞机场还要平坦,甚至还算得上是……精壮?!
喂喂喂!丫是人妖吗?特么就算是泰国人妖也有挺拔昂立酥胸好吗!
皇甫长安哆哆嗦嗦地移开手,拿余光战战兢兢地觑着白姬夫人神情,额上一撮呆毛一颤一颤,素来狂妄面容上,此刻却是惊恐到了极点神态!
艾玛这下真是shi定了,踩到地雷了!妖怪不可怕,魔王也不可怕……尼玛变态才是吓人啊幼儿米有?!
周遭一干侍女早已一个个下跪伏地,魂飞魄散,就连脑袋也不敢抬一下!
“摸够了?”
白姬夫人脸上却是没什么太大变化,只眼角多了几道冰薄笑纹,看得皇甫长安心拔凉一片。
生气不是要紧,关键是这种时候还能笑粗来,那才是真可怕!
皇甫长安撑着身体伏那儿,一动也忘了怎么动,仿佛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般外星继承人TxT下载。艾玛找个洞让她钻下去吧!
白姬夫人伸手捋开她额前呆毛,冷冰冰语气听起来竟有些温柔,不知是不是皇甫长安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幻觉:“你今年几岁?”
皇甫长安寒碜地咽了下口水,鬼使神差地开口回答:“……十五岁,哦不,过了年,应该是十六了……”
闻言,白姬夫人眼中光芒愈发柔亮,抬起一只手抵皇甫长安身上,自胸前一路向下缓慢滑移。皇甫长安只觉得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甚至还抖了三抖!
白姬夫人修长手指终停了皇甫长安小腹位置,尔后轻轻地摩挲了三圈,抬眼问向她。
“水麒麟这里?”
用却是陈述句语态。
皇甫长安一把抓住她手,另一只手猛然拍向地面意欲跳开,却不想白姬夫人比她出手,冰凉触感贴后颈,皇甫长安头被慢慢按下,半点挣扎不得!
只见白姬夫人缓缓闭上眼,皇甫长安顿觉一阵莫名,直到唇上骤然传来湿润触感……白姬夫人张开嘴,长舌一挑,有一条灵活生物迅然滑入皇甫长安喉舌!
两边侍女伏地上战栗不止,皇甫长安顿时觉得通体冰凉,掌心出了一层细密冷汗。
白姬夫人笑容很微妙,看起来不知怎总让人觉得有点假:“刚才喂你那条小蛇叫做执手偕老,蛊母我体内,顾名思义,以你才智想必不用我多说。”
皇甫长安抿抿嘴,站起身拍拍衣袖,脸色恢复如常,只是嘴唇依旧十分苍白。
白姬夫人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说话像是拉家常,惹得皇甫长安有一瞬间恍惚,脑中闪闪地划过一道光,却抓不住……有什么破茧而出,却停了土壤表层。
“执手偕老虽是蛊毒,但平日也有强身健体功效,水麒麟解得百毒,对蛊作用却是不甚了了,所以你也用不着白费心机……”
白姬夫人说着便弯下身,对着她眼睛浅弯眼角。
“好不容易找到你,若非逼不得已,我是不会害你。”
皇甫长安闻言一怔,继而一哂,场面话说得倒是好听,可实质上不一样也是威逼利诱?只是无论她怎么搜肠刮肚,空白那片记忆依旧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据闻白姬夫人一向惜字如金,眼下却不然……见皇甫长安一直不开口,竟然还来了兴致:“有什么想知道,管问来便是。”
皇甫长安抬眉,望着眼前这个冰白女人,她骨架并不宽,确然是女人体态,身材也不十分高挑,倒显得有些瘦削轻巧,可是这样一个女人中极品,竟然没有胸?!皇甫长安感到不可思议之外,不免浮想联翩,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连水麒麟这种宝物都有现世,那么那些所谓缩骨神功也不可能仅仅只是信口开河天马行空。
略一思量,皇甫长安挑眉,气势上她可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嗯哼,小爷可是天下第一总攻好吗!
“我只问一个问题。”
白姬夫人似乎很喜欢她这个倔强样子,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反抗过她,皇甫长安是第一个。
“你说。”
皇甫长安抬头盯着她眼睛,眸中晶亮纯粹,比琉璃还要粲然:“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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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史上第一变态!
半垂下眼睑,白姬夫人伸出素白手来,理了理垂落皇甫擦肩头束发。
修长五指莹润而富有韧性,阳光照射下,指尖透着淡粉色微光,有种透明光泽感,如同极品白玉石一般重生之净化空间全文阅。
纤长眼睛微微弯起,却是没有半分笑意,润滑指腹从皇甫长安肩头一直游移到下颚,尔后缓缓用力,轻捏起她下巴……寡薄口吻之中是不曾掩饰威慑,冰眸里一闪而过寒光,锋利如千刃,便是个虎背熊腰壮汉见了,恐怕也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皇甫长安不会,因为她见过比那酷寒眸子。
因为,她是上天入地跨遍刀山火海也要采匊东篱下总攻大人!
所以,对皇甫长安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雄性生物,都是一朵朵鲜艳夺目小雏匊而已,只不过有些比较娇羞,有些比较狂傲,还有一些……长着一口锋利好牙,会咬人罢了。
使劲儿瞪大了眼睛,皇甫长安毫不示软瞪了回去!
尼玛,干瞪眼谁不会啊?!你以为你眼睛长得大就可以风靡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吗?要是眼睛大有用话,那百兽之王就是牛哥哥了!
见她如此,掐着那温软下颚两指收紧了三分,白姬夫人半眯着凤眼,不答反问。
“你觉得……我会是谁?”
听他这样问,皇甫长安心头揣摩坚定了几许。
普天之下,知道水麒麟人并不多,除了魔宫人以外,大概也就只有宫疏影和花语鹤有所耳闻了。而知道水麒麟她体内,是屈指可数……宫狐狸和花不拔排除外,就只剩下了玉琉裳!
可是上回大安寺,玉琉裳连她都不认识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水麒麟事儿?难不成他又恢复了那部分缺失记忆?而且眼前这个不男不女妖孽,无论是从上看还是从下看还是从左看还是从右看……完全都不像她那个嚣张得尾巴都翘上了天好儿子啊!
思来想去,皇甫长安小心脏儿越收越紧,胸口跳动越来越,脑门上神经越崩越疼……艾玛,要shi了要shi了要shi了!
眼前这个伪装成白姬夫人家伙……该不会,就是……魔宫天字一号大魔头,宫主大人吧?!
看见皇甫长安倏然撑开瞳孔,白姬夫人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一双狭长狐狸眼眯得细了,针一样扎人心尖上,却有种叫人无法抵御魔魅。
“嗯?你想到了谁?”
“你……你是……”
卧槽!不会真那么倒霉吧?!双手紧紧拽着衣摆,皇甫长安破天荒地纠结得连舌尖都打结了,不是她胆儿小,而是那个被描述得万恶不赦,用各种刻毒言辞妖魔化宫主大人,实是让人止不住地心尖尖上头……起了一层厚厚鸡皮疙瘩!
“千、镜、雪、衣?!”
一个字,一个字,皇甫长安咬得艰难,生怕把自己舌头给咬破了。
魔宫,这个江湖中人闻风丧胆邪教,却有个极其美腻动人名字——青鸾宫。
魔宫宫主,这个屠戮千人嗜杀成性大魔头,同样有着一个令人惊艳好名字,千镜雪衣。
当初,宫主大淫第一次现身武林大会,以三招之凌厉气势废掉了前任武林盟主一只手臂时,从他那冰薄唇瓣里吐出来就只有一句话。
“鄙姓千镜,复名雪衣,特来讨教秦盟主。”
那一战之后,前任盟主右手被废,再也拿不起刀剑,武林一代大家秦氏山庄后两日惨遭无情血洗,从此武林中地位一落千丈三国之极品董卓。
现任盟主为伸张江湖正义,彻底将青鸾宫拉进了黑名单关进了小黑屋,从此正邪两派势同水火,此后历届武林大会之上,就再也没见到过魔宫人身影。
皇甫长安惴惴如小白兔般目光注视下,白姬夫人缓缓收回了手,没有点头承认,也没有哂笑着否认。
一袭素白雪衣,没有任何花纹与点缀,如同高山之巅皑皑冰封,看眼底,似乎能感觉到那种透骨寒凉。
直起身,白姬夫人走开两步,抬眸扫了一圈伏地上侍女,冷冷开口,酷寒口吻中不带一丝怜悯和感情。
“雪忧,把她们都扔到池子里喂鳄鱼。”
卧槽!来了来了来了……原来那些传闻都是真!
皇甫长安猛地一颤,看向白姬夫人神色愈发诡谲……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没有变态只有变态……那可是活森森人啊,居然被当成饲料一样,丢到水里去喂鳄鱼?!艾玛,光是想着都觉得浑身发毛啊有没有!吓尿节奏啊有没有!
她这是暗示什么吗?!要是她不小心把这个女魔头给激怒了,是不是就跟这群触了大霉头侍婢一样下场?!
嘤嘤嘤!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把他抓起来啊!
惊吓了两秒,皇甫长安下意识抬眸往外瞟了眼,外头走廊上跟白姬夫人身边伺候足有十二人之多,整整十二条人命,加起来都可以召唤粗十二生肖了有没有?!
“等等!”善良体贴总攻大人于心不忍,赶紧上前叫住了白姬夫人,企图阻止她恶行!“这些女婢并没有犯错,罪……罪不至死吧?!”
白姬夫人神情冷漠,无情面容上刻着大大几个字——“视人命,如草芥”。
“可是她们看到了不该看,听到了不该听。”
“那、那也不用处死她们啊……咱是文明人,要讲道理嘛!这又不是她们想要看,想要听……”眨了眨她那天真无邪大眼睛,皇甫长安狗腿一笑,嘴巴特甜,“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白姬夫人还是面无表情,闻言只侧了侧身子,回眸看向她。
“那依你说,该如何处置她们?”
听她这样问,皇甫长安不由大喜,只当这事儿有转机,便笑得加狗腿了:“如若夫人只是不想她们乱嚼舌根,大可以直接毒哑她们嗓,子不让她们再说话……不就行了吗?”
众女婢:所以……总攻大淫您这真是,帮我们求情吗?!
“说不错,”白姬夫人淡淡应了一声,尔后……就皇甫长安以为自己伟大而光荣地解救了十多条人命,胜造了八百多级浮屠时候,却只听那个清冷声音继续道,“雪忧,先将她们舌头拔了,再丢到池子里。”
皇甫长安:“……”
卧槽!你这个丧心病狂蛇精病!变态!杀人狂魔!蛇蝎毒妇!
不等皇甫长安再度出声劝阻,唯一一个垂首立边上侍女抬脚跨出了一步,冷漠神色跟她主人如出一辙。
“是,夫人。”
众女婢顿然惶恐不安,急欲磕头求饶,却是连一个挣扎机会也没有,便见那个唤作雪忧侍女轻拂广袖,看不见一股香味儿即刻随风散入众人鼻息邻家俏妹初长成全文阅。
不过是一眨眼功夫,众人齐齐倒地,无声无息地悄然猝死,仿佛一瞬间被摄走了魂魄一般!
皇甫长安怒目而视,虽然她心里明白,这种贵贱分明等级森严时代,这样场面大家族里堪称是司空惯见事儿……然而,亲眼目睹这些无辜婢子就这样被夺走了生存权利之后,她还是觉得胸口发堵,不是很能接受。
对上她愠怒面容,白姬夫人却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事情,扬手轻轻地拂开遮挡了她前额一缕乱发。
“怎么,太子殿下也会同情这些微不足道贱婢吗?”
“哼……”
皇甫长安侧身避开她手,往后退了两步,本能不想跟她靠得太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坦白而言,她并不同情弱者,却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他们,她看来,活命是他们权利,求生是他们义务……她还没有蠢到为了几个毫不相干婢子,去惹恼这个阴晴不定头号危险人物!
见她躲开,一张倨傲小脸上写满了不悦和忿忿,白姬夫人却是迈进了两步,逼至她跟前。
白姬夫人身材只比皇甫长安高出了半个头,然而那种唯我独尊气势,却仿佛高出了她一座山……有种让人不得不仰望,不得不俯首称臣威压气魄!
这一次,白姬夫人出手如电,没有像前两次那么温油,冰冷五指利爪般握住了皇甫长安纤细脖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扭,就能将她脑袋整个儿给掰下来!
皇甫长安被冻得一个激灵,耳边是那个女人为酷寒声音。
“记住……不管是现还是以后,都不要试图忤逆我。”
闻言,皇甫长安忍不住撇了撇嘴角,心底破口大骂……卧槽你谁啊?!劳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得着吗?!就连教父大人都没有对我说过这种自大狂妄话,你一个不知从哪个山旮旯里冒粗来死变态,竟然敢威胁劳资?!
你以为劳资是那种会屈服于淫威懦夫吗?!哼……算你狠……这次,难得天气这么好,劳资就不跟你计较了。
睨着两道嫌弃眼神儿,皇甫长安抬起手,一手握住白姬夫人手腕,另一只手抚上她那白得有些过分手指。
尔后,雪忧颇为惊悚视线下……一根,一根,将手指给掰了出来。
“本宫也奉劝夫人一句,不管是现还是以后,都不要随随便便掐本宫脖子……不然,本宫真会一不小心,就被你掐死!”
闻得此言,雪忧那双一直垂着如同雕塑般下垂眼终是忍不住微微抽了一抽……吓,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话来呢!
不过,幸好她还满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斗不过夫人就没有同夫人作对。
不然……下一个被拖走用作鳄鱼好口粮家伙,说不定就是她了!
被强制性地掰开了手指,白姬夫人倒也没有恼怒,转而握住了皇甫长安柔软小手,她手很暖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跳动脉搏。
她爪子却很冰冷,如同蛇类那种冷血动物,皇甫长安甚至怀疑就连她心肝儿都是冷!
“喂!你要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看到白姬夫人抓着她手转身就要走,皇甫长安浑身儿又是一抖……有种丫要带她去地狱串门儿,跟阎王他大爷搓麻将不详预感枭雄民国!
白姬夫人没有回头,亦没有顿足,五指像是铁链一样牢牢地禁锢着那温热而纤细手腕。
“带你去一个地方。”
离开白樱小筑,皇甫长安一路被白姬夫人拽着走进了一座绵延百米假山丛里,一路上别说是人影,就是连鬼影也没瞧见一个。
心里头正慎得慌,便见白姬夫人顿足一簇开得正妖娆海棠花前。
雪忧匆匆上前两步,挪开了一块一人多高大石头,巨大石块她却仅用一只单手就轻易地搬动开来……皇甫长安睫毛轻颤,明知道她这是示威,却还是投去了不屑一哂。
切!你以为你哥哥我是吓大吗?!雕虫小技,有本事你搬座山试试?你要能搬得动白安山,本攻就拜你为师喊你一声大爷!
大石被挪开后,长满了青苔假山壁上随之缓缓打开一道一人宽洞口。
皇甫长安一路被白姬夫人牵着,因她个子比皇甫长安高,步子迈得也比她大,皇甫长安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她……昏暗地道里走了一段,却不料走前面家伙突然顿住了步子,皇甫长安一个刹车不住,重重撞上她背。
艾玛,真是铜墙铁壁也没那么硬!险些撞坏了她那玲珑剔透小鼻子。
听她痛呼着低骂,白姬夫人回过身,黑暗之中冰冷指尖分毫不差地点了她鼻尖:“很疼?”
“这不是废话吗?”皇甫长安龇牙咧嘴,知道水麒麟她体内,这个家伙暂时应该是不会把她丢到水池里喂鳄鱼,便稍微肥了些胆儿,就连口气都恶劣了不少,“不然你对着这墙壁撞一下试试?!”
白姬夫人没再说话,因为她那两片冰雪般寒凉唇瓣,下一秒,就贴了她鼻尖上……吓得皇甫长安那叫一个魂飞魄散!
卧槽!丫不会咬她一口,直接把她鼻子咬下来吞进肚子里吧?
变态世界……像她这么善良正义人,是完全没有办法理解和揣测好吗?!
察觉到皇甫长安陡然僵硬身子,白姬夫人自我感觉却是非常良好,片刻后就撤回了脑袋,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冷淡:“还疼吗?”
皇甫长安:“……”
我艹艹艹!你以为你嘴巴是包治百病狗皮膏药啊,亲一下就不疼了?!还有啊,女女授受不亲啊,城主夫人你表现得这么暧昧……城主不会吃醋吗?!还是说你性取向有问题啊?!雅蠛蝶,本攻还是喜欢有鸟儿匊花!
然而,吐槽归吐槽,小命还人手里拽着……皇甫长安却是不敢再放肆,生怕她一说疼,丫又两片冰唇贴上来,差点冻得她鼻子都要掉了!
知道本攻眼中为什么常含着屈辱泪水吗?那是因为本攻对变态怕得深沉。
“……不疼了。”
嘤嘤嘤,麻麻从小教育窝要做一个可长可短,可硬可软男纸……只有忍一时之屈辱,才能爆一世之匊花!
沿着狭长地道不知走了多远,皇甫长安只一路感觉到气温变低,外面天气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她穿了不少衣服,走到现却还是忍不住冻得瑟瑟发抖,一秒钟变寒号鸟,就连牙齿都断断续续地打着颤儿。
一直到后一道石门缓缓打开,迎面就吹来一阵白雾,皇甫长安冻得浑身一个哆嗦,险些双腿一僵栽倒白姬夫人身上超级大小姐。
那股子铺天盖地而来白雾,如若皇甫长安没有猜错,应该是地下冰窖里才会有冷气。
抬眸一看,果然是冰天冻地一个神秘世界!真正冰天冻地!
但凡目之所及,几乎全是冰墙,冰柱,冰棱……单是那么瞅着,就能婶婶地冷到了灵魂里!
名为雪忧侍女守洞口没有跟着进来,里面出来迎接则是一位十二三岁小童,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娇嫩清纯,俗称……娈童!
“主人。”
小娈童甜甜地唤了一声,满心满眼掩不住对白姬夫人爱慕……看得皇甫长安心头,又是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所以……原来那些关于白姬夫人喜欢收集各式各样美骚年,然后用各种各样残忍法子玩弄shi传闻……特么居然都是真吗?!
皇甫长安蛋口蛋又开始疼了……虽然白姬夫人看起来好像木有性别,但是她有啊!
跟小娈童身后,走到冰窖深处,皇甫长安才撑大了眸子看清……透过茫茫冷气,里头藏着一池子冰泉。
这么冷环境下居然还没有结冰,这不科学好吗?!
行至冰池边,小娈童走上前来,颇有些熟练地帮白姬夫人解开了身上外衫,眼光扫过白姬夫人与皇甫长安牵着手后,再看向皇甫长安眼神就不是很友好……次奥!他什么意思?!难不成把她当成情敌了?!泥煤啊,谁特么会瞎了狗眼看上这么个阴阳怪气人妖变态?!
知道跟这变态一起是什么感觉吗?!哪怕就是嗯嗯啊啊做着全天下事儿时候,都有种被一把手枪抵脑门上感觉啊!
就怕丫奔到了高口潮射时候,连手枪里子弹也一起射了啊!
重要是,面对白姬夫人,皇甫长安竟然感觉自己像个孩子……这太特么让她不爽了好吗!因为这种感觉,是弱者才会有幻觉!出道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看扁她,就连教父大人都木有!
剔着眉梢,瞅着白姬夫人一步步踏进冰池……皇甫长安愈发觉得冷了,忍不住双臂抱胸,冻得穿越到了北极落水狗一样,全身上下瑟瑟发抖,还是一波接一波儿!原本粉嫩朱唇如今已是青紫一片。
白姬夫人侧身靠冰池边上,对着皇甫长安摊出纤纤素手。
“过来。”
皇甫长安猛地摇头,宁被爆匊……也不要踏前一步!
会冻死好吗!一定会冻死!
却不想,背上一痛,身后打翻了醋坛子小娈童狠狠搡了她一把,皇甫长安一个不稳重重跌进冰池……我艹你大爷!居然敢偷袭劳资?!
被冰水淹没前一瞬间,一股子罡风煞然刮过水面,皇甫长安不由自主地又冰水中狠狠打了一个寒颤,随即整个人被包围一个同样冰冷怀抱中。
白姬夫人托着她浮出水面,皇甫长安借着打喷嚏间隙往后瞄了一眼,只见刚才那个小娈童直直地钉了墙壁上,长剑般冰棱穿胸而过,鲜血来不及喷洒至地表,冰白地面上散落着一颗颗小冰珠,像是血红色珍珠泛着幽幽冷光,妖冶而残酷。
皇甫长安手指微卷,再也不敢怠慢眼前这位变态中祖师爷!
肿么办……怕得要死了啊啊啊啊啊重生一代巨星章节!
“把手给我。”
冷飕飕声音淌水而来,皇甫长安眼神一晃,竟然是个男音?!再抬头,发簪落青丝垂,皇甫长安小心肝儿再次砰然一大动,眼前那个人…
嘤嘤嘤!好可怕啊有没有?!导演你这是拍恐怖片吗卧槽!心脏病都要被吓粗来了好吗!
猛地往后缩了一步,皇甫长安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白姬夫人脸,抿了抿嘴唇,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卧槽……好丑!”
“嗯?”
白姬夫人微皱眉头,支离破碎爬满了裂缝脸顿时变得为可怖,只见他伸手抚了一下自己脸,尔后淡淡一哂。
“忘了摘下来,面具给冻裂了。”
卧槽!面具给冻裂了?!这是神马理由?!为什么要放弃治疗?!大姨妈都不来了啊有没有!
白姬夫人说着,便就抬起湿答答袖子掩着脸,再放下手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副银制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俏下巴。
但即便只是一个下巴,却也棱角分明,细腻如玉,冰薄红唇像是用胭脂染红了积雪,有种惊心动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一亲芳泽。
啊呸呸呸!谁特么要跟这个人妖一亲芳泽,就算他长得再美若天仙……哼,她也、她也……不是不稀罕,是不敢啊嘤嘤嘤!
冰雾朦朦,皇甫长安瞧得不是很清楚,不由得踏近一步……待一凑到那人面前,陡然便觉得眼前之人瞬间长高了许多,这是一秒钟变高富帅节奏吗?原来他竟是个不折不扣男人?!
这是神马情况?!白帝城城主大大,也尼玛是个断袖?!
还是说,他喜欢其实是人妖?!
口味好重啊,尺度好宽啊……再次感叹一遍,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哇,真真是不忍直视!
那人、人妖……露外头俊俏下巴尖细瘦削,白得又细又腻,刹那间皇甫长安甚至忍不住想到了小时候看过那个叫做互撸娃动画片里面,那只邪恶蛇精……果然是得了蛇精病啊!得治啊!
偏生他体质又是偏寒,大概是练了什么邪功,这长相,这性格,这残忍暴虐变态心性……必须是魔宫出品啊有没有!
“把手给我。”白姬夫人见她没有反应,又催了一声。
现皇甫长安有如砧板上待宰鱼,只能任他拿捏,稍稍反抗估计会被一把拍脑残,她可不敢冒这样险……伸手放进他掌心,浑身已然冻得瑟瑟发抖,这冰窖温度极低,她撑不住多久了,只有脑子仍旧清醒得厉害。
就皇甫长安冷得七荤八素要羽化成仙时候,手心忽然传来阵阵热源,整个人刹那间如沐春风……卧槽,太爽了好吗!比爆上一百朵匊花还爽一万倍啊有没有!
特么要是早知道丫有这样技能,她一准儿就扑过去抱大腿了!什么人妖什么变态,都不如小命要紧!
白姬夫人抬起皇甫长安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合,尔后冰唇轻启,循循善诱。
“闭目运气,一口送下丹田,以神御气……”
云里来雾里去,被冻得半死又被爽得半死皇甫长安,现状态就跟抽鸦片大爷没啥两样,闻言便就傻傻地照做了盗墓之挖个龙神养着玩TxT下载。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太大感觉,直到过了半刻钟左右时间,就能清晰感受到有一股异样热流,自水麒麟所之处源源不断涌出,额前竟微微冒出细汗……那股热流以极速猛增,涨势如潮,皇甫长安竟控其不得。
凶猛气流两人体内流动,不过多时,身边水噗噗开始冒起了水泡,竟然沸腾了起来!
我靠!这又是神马情况?!她会不会把自己给煮熟了啊?!她不是唐僧,她,细皮嫩肉……应该还挺好次。
但是她不想被煮熟好吗?!
因着内耗过多,皇甫长安身体不由得开始虚弱,心境渐却渐变得明净……卧槽,这会不会,难道,就是……传说中双修?!
跟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啊!所以,导演啊,究竟是小爷我太色了,还是你太纯洁了?!
还不等皇甫长安理顺了思路,对面男人忽然倾身靠了过来,原先冰薄唇瓣因着热流窜动变得有些炙热,贴她双唇上甚至有些烫人。
皇甫长安一惊,陡然瞪大了眼睛:“唔!你要干什么?!”
男人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一双淡紫色眼眸,还是一如既往冰冷寡薄,仿若没有温度一般……皇甫长安被他滚烫舌尖撬开了嘴唇,只能紧紧咬着牙关阻止他进入,烙铁似舌头游走她牙龈上面,烫得她止不住冒汗。
“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是谁,又知道水麒麟妙用……这样问题,不是很多余吗?”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想要推开他,却突觉四肢发软,毫无气力,竟不知何时被人下了药……尼玛!从来都是她给别人下药好吗?!这下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夜路走多撞见鬼了!
白姬夫人……不对,现应该叫千镜雪衣!
千镜雪衣伸出双手将她抵石壁上,一扬手,一甩手,拔鸡毛似将她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
皇甫长安气红了脸颊,一双眼睛瞪得比牛哥哥还大,只可惜,千镜雪衣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视线全数落了她身上,直到后一件亵衣被脱了下来……皇甫长安有种咬舌自冲动!
“长得真好。”
半晌之后,千镜雪衣来了这么四个字。
皇甫长安蛋蛋立时碎成了一万片……刹那间,就是想要爆粗口,都没有了足以表达她此时此刻悲愤心情词汇!
再次对上男人冰紫色眼睛……跟媚眼如丝宫疏影不同,跟含情脉脉大皇兄不同,跟炽热疯狂李青驰不同……即便是脱光了她衣服,这个男人眼里,也不曾有丝毫。
仿佛交欢就只是交欢,跟吃饭喝水一样,是一种不需要任何情绪动作。
甚至,不需要有前口戏!
皇甫长安忍无可忍,千镜雪衣衣衫半解,就要进入她前一秒,用全身力气,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我艹你大爷!劳资不是你想上,想上就能上!
这一踹,直逼得体内真气逆流,皇甫长安顿觉全身一阵痉挛,刺骨痛……没来得及遭受千镜雪衣惩处之前,就已经很自觉地昏迷了过去。
艾玛,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皇甫长安觉得……昏得好啊!昏得真他妹好小男友是用来宠!
她就不相信,她都失去了意识,死变态还能强迫她交欢!
还特么双修……跟你大爷双修去吧!
“小哥?小哥!小哥醒醒?”
感觉到被人用力地推搡了几把,皇甫长安逐渐清醒过来,眼皮重得像是涂了52胶水粘一起似,半天也睁不开。
等到有光线传进瞳孔,皇甫长安不由得又细细眯起了眼睛,耳边嘈杂声音渐渐蜂拥而来。
“张叔,这么早就出门打猎了啊!”
“是啊!早些上山打些兔子,可以早点儿回家!这几日天黑得早啊,下山路又难走……”
“可不是,前两天东村那狗二蛋就从半山腰滚了下来,现还床上躺着呢,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唉……没有丢掉小命算是万幸了!张叔你可得小心些!”
“呵呵,嘿嘿……别闹了,淘你米吧,菜叶子都要飘走了……哈哈,嘿嘿……别挠了,好了好了,我给你说还不成?”
……
卧槽!这尼玛又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冰窖里面,被体内真气逆流弄晕过去了吗?!怎么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就算被抬出了冰窖,也不至于跑到这种山村荒野里来吧?!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皇甫长安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见得头顶围了一群人,一个皮肤晒得幽黑小伙子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见到她醒来才立刻露出几分喜色。
“小哥,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我可唤了你老半天呢!”
“这是什么地方?”
皇甫长安扭了扭脖子,撑着身体坐起来,转头望了一圈,看起来像是个浅滩滩头。
“这儿是渔村,看你这身打扮像是从外地来,怎么会一个人滩头躺着?”
小伙子热心地解释着,一笑就咧嘴露出一排白闪闪牙齿。
“陈小三!咱要出发了,你还走不走?!”
远远,有人提着嗓子喝了一句,小伙子立刻回头“哎”了一声,才又转身从布袋里掏出一个包子塞到皇甫长安手中。
“小哥,你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二叔喊我了,我得先走了哈!”
愣愣地看着小伙子转身跑了开去,皇甫长安捏了捏还有些温度包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尼玛到底发生了神马?!为什么她一个堂堂太子爷,会沦落到被路人施舍包子地步?!这不科学好吗?!
然而肚子是真饿,还是前胸贴后背那种饿……皇甫长安抖着手儿将热包子凑到嘴里,颇有些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啊呸,呸呸呸!”
才嚼了两下,就是满口沙子,皇甫长安垂眸,却见手上满是泥泞。
低头一看,衣服上也全是,还有鞋子也像是从泥潭里捞出来一样,冻得慌!
这坑爷爷!那个死变态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难不成见她不肯合作跟他双修,就一怒之下把她扔到了这破地儿?!艹艹艹!见过小心眼儿,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真是伤不起男纸!
支起身,饿狗似从地上爬了起来,皇甫长安转身找了一圈……仅存一点儿希冀彻底被灭了个粉粹勾栏艳妃TxT下载!光棍儿一条,要啥都没有,再往兜里一掏……那该死变态,居然摸光了她身上所有宝贝!
如今,就只剩下那一身华衣锦服,然而因为沾满了泥泞变得脏乱不堪,跟小乞儿有一拼,完全看不出原来质地是有多么金贵!
太尼玛惨了啊!难怪周围人看她眼光都那么怜悯。
这下好了!应了那句老话,口袋比脸还干净!
这人生地不熟,要她怎么混啊?操他大爷,这笔账她记下了!婶婶地,记了内心深处,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七弯八拐走到了村子了,远远就嗅到了街边那个一枝独秀包子铺里传来诱人香味,皇甫长安舔了一下干涸嘴唇,加脚步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那个满脸横肉大叔就十分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朝她骂骂咧咧。
“走开走开!臭乞丐给老子滚远点,别妨碍老子做买卖!”
皇甫长安无语内牛,望苍天……知我者谓我心忧啊心忧!
现这是要肿么办?是讨一个,还是抢一个?!嘤嘤嘤,无论怎么做,都好丢脸啊有没有?!太有损她天下第一总攻威严了啊!
不管了,都先试试吧……面子能当包子吃吗?这都几天没吃饭了,她都饿晕了有没有!早知如此,当初白帝城时候,就得先把那碗粥给喝了啊!那简直是这辈子后悔事儿,没有之一!
“老板啊……我饿死了啊,您那么心地善良,质朴热心……就给个包子吃呗?”劳资都酱紫屈尊降贵了啊,这位大叔……看窝那期待小眼神啊!
“哎!我说你脑子有病吧?要发疯到别地儿发去,我可没空陪你!”凶凶大叔一甩毛巾,继续挥苍蝇!
“喂,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都这么有礼貌跟你商量了……一个包子而已,用得着这样撕破脸皮吗?非得逼本少爷我动粗是不是?”
“哪儿来疯子……走不走?!还不走?再不走老子泼你!”
糙汉子说着就瞪圆了眼睛,作势要端起边上烧得滚烫油锅……就她那模样还自称是少爷,神经病!
“呵呵……”就皇甫长安捋起袖子准备为了包子大干一架时候,桌边忽然响了一声轻笑,“老板,给这位小哥打包十个包子,钱算我这儿。”
皇甫长安耳尖一动,循声侧过了脑袋,只见一个角落边木桌上坐着三个年轻人,衣着打扮都比较普通,桌子边放着一把长剑,看样子是行走江湖武林人士……为人行事倒是低调,若他们不出声,皇甫长安压根儿就没注意到他们。
“这……”卖包子贩子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包了十个包子丢给皇甫长安,“点拿去,还不谢谢几位公子?!”
皇甫长安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我呸!狗眼看人低,有眼无知,不识泰山……”
“嘿!臭小子……”
满脸横肉男人小眼睛一眯,卷起袖子就要上来揍人。
皇甫长安接过包子,赶他扑上来之前,就脚底一抹油,晃到了百步开外,把那糙汉子吓嘞……举得高高手臂好一阵子都没能放下来!
这轻功,未免也太神了点吧……狗眼已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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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首发七皇“弟”,乖乖上榻章节,本章节是8、史上第一变态!地址为如果你觉本章节还不错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朋友推荐哦!
☆、9、便宜老爹论斤称?
桌边三人见状,不免也齐齐露出了惊异之色,不想这荒村小地……竟还能遇上轻功如此俊妙之人?再仔细看那少年衣着装扮,虽然衣裳沾满了污泥,但隐约还能瞧出料子珍贵,加之她脚上蹬那双靴子,倒是可以看出是个富贵人家少爷。
无怪乎她方才那般自夸自大,明明饿到了极点,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说起话来又轻佻又无赖,一副富贵子弟纨绔样儿……只是不知缘何因由落魄至此。
三人收回视线淡淡一笑,见皇甫长安拐远了,便也没再细究。
吃罢面食,青衣蓝领少年放下筷子,转眸问向一边年轻男子。
“二哥,这儿离秦都还有多远?”
少年束着高高发髻,看起来颇为豪迈,然而一张脸却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看着多少有些秀气。
“大概还有三五天路程……怎么,三弟急着见爹爹了?”
散着头发年轻人穿着一身粗糙布衣,然而那清贵气质却无可掩盖,修长手指搭拙劣瓷碗上,颇有种点石成金妙韵……笑起来时候,被发丝遮掩了眼睛微微弯起,露出几分猫样玩味,眼角下一颗朱砂泪痣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七岁离开家,这还是第一次回去,恐怕爹爹都认不出我来了。”青衣少年苦苦一笑,眸中闪过几分希冀。
“二娘走得早,爹爹很挂念三弟呢。”
三人随便说了几句,便又起身匆匆赶路,踏着清晨露水策马狂奔。
一边僻静巷子里,皇甫长安双目蕴泪,可怜兮兮地啃了几口包子,心底下已经把所有骂人粗口对着那个叫做千镜雪衣死变态挨个儿轮了一万遍不止!
操他爷爷!莫名其妙把她从皇城劫到白帝城也就算了,结果施暴不成,就随手把她丢到了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破地儿……变态世界还真特么无法理解!
皇甫长安决定了!这辈子她谁匊花儿都可以不爆,唯独这个大魔头冰山变态菊……她一定要捅上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直到捅烂了为止!
嗷嗷嗷!还是很森气肿么破?!
远百里之外白帝城,被人刻毒诅咒怨念不止某变态,正斜靠白色虎皮铺就软榻上,拿着一卷古书细细翻阅,古籍纸张有些泛黄,甚至有些页面还有破损和残缺,像是经历了非常久远年代,光是看着就能嗅到一股淡淡霉味儿。
“吱呀——”
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一声极其细小声响,连推门动作都是小心谨慎,生怕惊扰里屋子里人……即便来人知道,早百米开外,屋子里那个男人就已经察觉到了她接近。
“主上。”雪忧款步上前,盈盈一拜,微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直视。
千镜雪衣并没有放下书籍,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挪开,只微微动了一下那两片冰薄唇瓣,问道。
“怎么样了?”
“回主上,皇甫小公子已经跟旭日家族那几位碰过面了,渔村偏僻荒远,极少会有外人进出,小公子若是想回到皇城,必然是会追上他们大明烟云全文阅。”
“嗯。”
千镜雪衣淡淡应了一声,便没再开口,屋子里气氛一下子像是冻结了起来,连时光都要凝滞了一般。
雪忧垂着眼睑,冷漠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充分诠释了“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奴才”这句真理深层含义!然而……她毕竟不是那个天神般高不可及男人,别说是拥有跟他一样冷定心性,就连他所做出每个决定,都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好吗!
“主上……属下冒昧,主上这回亲自去把小公子带了回来,为何又要将她丢到渔村那种荒凉地方,让她跟旭日家族人遇上?”
沉默了一阵,雪忧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微抬目光落男人冰白手背上,就不敢再往上挪半寸……要是她知道昨天皇甫长安冰池里把千镜雪衣一脚踹飞举动话,估计惊得连眼珠子都要爆掉!
这个天底下,敢把魔宫宫主踹下“床”,舍得把魔宫宫主踹飞家伙……皇甫长安绝逼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人!
只可惜,某只生福中不知福小蠢攻,如今正对宫主大人恨得深沉。
闻言,千镜雪衣终于从书页上抬起头来,却只没有看向边上侍女,而是瞟了眼案台上袅袅娜娜腾起一缕细烟……冰紫色双眸中,无波无澜,仿若沉寂了千年寒潭。
他当然不会说,那是因为皇甫长安双修时候踹了他一脚,婶婶地伤了他作为男人自尊心,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将她丢到那种僻远地方,好叫她吃些苦头……从他出生到现,别说是踹他,就连敢大声跟他说话人都没有,要不是皇甫长安身上藏有水麒麟,又能派上不小用处,哼……恐怕丫现早就连骨灰都不剩了!
“她想集齐六城七剑,据本宫主所知,那个旭日二少爷就有一把,秦都薄情馆馆主也有一把,这一趟她走得不亏。”
闻言,雪忧明白了不少,然而还有一件事——!
“可是……主上您不是派了人去围剿旭日卿湄了吗?这……会不会伤到小公子?”
宫主对皇甫太子爷态度实太诡异了好吗?!
一边让她跟着人家,一边又派人围剿人家,普天之下谁不知道魔宫那些心狠手辣侩子手,一旦出手,屠刀之下绝不留活口?
而宫主似乎又很看重那个叫做皇甫长安小子,先是亲自去了夜郎王城天香楼,甩手就是一百万两黄金大手笔,直接白送给了她,连眼睫毛都不眨一下……那可是一百万两黄金啊喂,不是一百斤大米好吗!
后来,为了得到紫宸国一块虎符,受紫宸太子所托帮忙围杀紫宸九殿下南宫璃月时候,宫主又因为皇甫长安缘故,放了紫宸九殿下一马,甚至还因为那个|乳臭未干臭小子刺伤了赫连长老……艾玛,这是自开天辟地以来都没有发生过事情好吗?!
宫主大人何曾将谁放眼里过?这简直纵容得太过分了有没有?!
别说这一次,宫主大人跋涉千里去了夜郎皇城,一路把皇甫长安给带了回来……
想不通啊想不通,为什么宫主大人会如此重视这个素未谋面,看起来几乎是毫无瓜葛臭小子……难道就因为她身体里面有水麒麟吗?
就算是因为那样,直接把皇甫长安幽禁地宫里不就行了?完全没必要做到这样地步吧?乡村艳妇TxT下载!
总而言之,雪忧想破了脑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千头万绪只能概括成一句——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宫主大人实不简单~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宫主他滴心事还真奇怪~哎!真奇怪!”
雪忧从七岁就开始跟着宫主,为宫主大人各种两肋Сhā刀各种万死不辞,然而就算她这个男人身边守了二十多年,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任何想法,唯一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宫主命令违抗不得……比如,他要某个倒霉蛋七分死,那人就必须得七分死,少死一分多死一分都不行!
不过,宫主平常很少会有那么蛇精病时候,他一般都直接让人死得透透,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她印象里,宫主对谁都是拒人千里,不管是九洲之上有权势男人,还是全天下美女人……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没见过宫主跟谁亲近过。
一般而言,宫主跟别人距离都保持十步开外……近,也不会少于三步,且宫主一把年纪了,因为练功需要禁欲缘故,从来不碰男色和女色……所以,昨天见到宫主大人被皇甫长安扑倒,她真吓得失魂了整整半天,才慢慢地回过魂儿来。
换作旁人,别说把宫主大人扑倒,就连靠近他身边都不可能啊有没有!
当然,如果让雪忧看到昨天冰池里,她亲爱敬爱宫主大人甚至还脱了衣服要跟夜郎要子爷玩儿啪啪啪游戏一起共赴巫山话……估计她狗眼早已闪瞎了一万次!
然而,想不通归想不通,雪忧还是有自知之明……她没有资格过问这种问题,宫主大人想法是身为下属他们所触碰不得禁忌,他们唯一能询问就是跟命令有关疑惑。
而实际上,就连这样疑惑,他们也不能问太多。
好宫主大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虽然还是一如既往惜字如金,但至少他肯回答了!艾玛,真是内牛满面受宠若惊!
“本宫主只说要抓住旭日卿湄,至于旭日彦……暂且留他一命。”
见到那袭白袍眼前晃了一下,作势要起身,雪忧赶紧退开两步候一边,不敢再多问半个字。
“是,属下遵命。”
千镜雪衣站起身,合上古籍,将其收入一个设了机关密匣子里,尔后推开门走到了长廊上,抬眸望着不远处屋檐上那层薄薄积雪,冰眸之中一派沉寂。
水麒麟下落,是从闻人清祀身上追查到。
当初闻人清祀练功走火入魔,跟魔宫人走散,又失去了记忆,魔宫人虽然有找他,然而他隐藏得太好,将近有半年时间跟魔宫断了联系……直到后来毒尊出手帮上官南鸿刺杀夜郎太子,才那个客栈里发现了闻人清祀,将他带了回来。
闻人清祀练本来就是一门邪功,为了事半功倍,甚至还吞食了麒麟血。
麒麟血虽是以火麒麟为能量源炼制极品丹药,然而毕竟不如火麒麟精纯,一旦掌控不好便容易被反噬,闻人清祀走火入魔之后,按理说过了那么久早就丧失心智嗜杀成性……但实际上他心智还很冷定,唯一解释,就是受到了水麒麟压制。
所以,千镜雪衣才会怀疑水麒麟就藏皇甫长安体内。
事实上,也确然如此。
得到水麒麟线索后,千镜雪衣原本并不急着去查证和取回,他只要知道那件东西谁身上就行了,想要拿到手……对于魔宫宫主而言,左右不过是一个命令事暧昧不是罪TxT下载。
他之所以亲自跑去夜郎皇城,是出于另一个事情考虑。
一个就连他都有些匪夷所思,无法想象……至少真正遇见之前,从来都没有料想过诡异现象!
跟前两次对皇甫长安纵宠不同,这一回千镜雪衣如此事必躬亲,是因为他想知道……这个身体里面藏匿着另一个魂魄,那个突然之间冒出来跟他抢占同一个身躯家伙,同皇甫长安是什么关系?他之前那些推理和猜测,是不是都是真?
对于夜郎太子那样废材草包,依着千镜雪衣心性,根本就不会多注意她半分……直到有一段时间,他突然陷入了昏迷,确切说,是他魂魄突然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之后,除了时间往后推了好几个月,倒也没有发生太多变化,甚至所有一切都按照他原先计划有条不紊运行……这样事本来就已经很可疑了!后来……经过他再三追查,才发现这个身子他“昏迷”那段时间,做了他该做事情之外,还做了另外两件非比寻常事。
一件就是给皇甫长安送钱,还有一件……就是下令魔宫所有人,不得伤害皇甫长安分毫!
身为魔宫宫主,并且还揣着一颗超越天下所有人野心,千镜雪衣心智自然要比寻常人强上千倍万倍,遇上如此匪夷所思事情也不见得慌乱半分,只慢慢地收集信息,将所有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并且……注意到夜郎草包太子自落水之后,就变得聪明了许多这个转变后,他有了一个大胆推测。
那就是,夜郎太子原来身子,被另一个灵魂侵占了!
而他身体里,也多出了一个同样侵入者!
从种种现象上看,这两个莫名闯入魂魄,应该彼此认识……当然,这个并不是重要,让千镜雪衣耿耿于怀是,跟他抢夺躯体那抹魂魄,不论是手腕还是胆略,都不比他逊色半分!
所以,他有理由认为,被这样一个家伙看重“皇甫长安”,也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
如今他要做,一个就是把体内另一抹魂魄彻底压制阴暗角落里,另一个,就是好好利用那个魂魄想要保护家伙,去求得他想要东西……
所谓变态,大抵指就是千镜雪衣这样人。
正常人若是遇见了这种情况,早就吓得手足无措坐以待毙了……可是他不会,他只觉得这是一件极其富有挑战性趣事,对于高处不胜寒某宫主而言,能遇上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对手,并且狠狠地将其压倒踩脚下,那绝对是一种无以伦比优越感和享受!
若是皇甫长安表现得好,千镜雪衣自然会留她身边,毕竟她是宛郁月凰女儿,拥有绝色容貌,身材……按照目前情形来看也不错……这样一个女人,算是有给他暖床资格。
但若她只是个愚钝女人,他也不会白白浪费,只要体内那个魂魄还,他就好好地折磨这个孩子给他看,看看他会不会心痛……心痛起来,自己能不能感受到?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好奇啊……那样一个家伙,居然也会如此乎一个女人?
千镜雪衣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何德何能?
皇甫长安:你真这么好奇?哦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教父大人之所以会爱上窝,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本攻☐活好,啊哈哈哈哈哈!艾玛……导演对不起,别戳我匊花!我这就滚,立刻滚!
去了一趟夜郎皇城,听到了皇甫长安跟破云鸣钰索要白驹剑墙角,千镜雪衣稍一推测,想着皇甫长安十有是想拿到那七把剑去找宝藏……有关宝藏事,他也略有耳闻,而且他得到消息要是没有出错话,那个埋藏乌真故国雪龙山上宝藏里……也有他想要一样东西绝世神兵全文阅。
出了破军府,千镜雪衣用他原本面容去见了皇甫长安,果然……不出所料,那个家伙认得他那张脸,并且还表现出了很鸡冻样子!
所有怀疑和猜测,似乎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但还是有一点,像是一枚刺扎了千镜雪衣心头上,那就是……入侵了身体那个魂魄,似乎能共享他记忆,而他,则完全不能触摸到他半分回忆。
正因为如此,他不能以那个魂魄姿态去诱骗皇甫长安,为了好地利用她,千镜雪衣便她身上种下了一个遗忘蛊,掩去了自己原先容貌。
那个容貌所代表身份,暂时还不适合让皇甫长安知道。
她只要知道,他是魔宫宫主,是一个她无法违逆男人……就足够了。
远百里之外荒僻小村子里,被某变态宫主无情算计着天下第一总攻童鞋,还全然不知自己正陷入了一个巨大圈套里,被人当成棋子布局。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趁早离开这个鸟不拉屎鬼地方!回奔到她那些俊美小雏匊怀抱里,然后泡个温泉吃个大餐睡个好觉滚个蚀骨床单儿!
而逛遍了整个巴掌大村子后,皇甫长安意识到……能够带她离开这破地儿解救她于水火之中英雄,就只有方才那三位施舍了她十个馒头江湖人士了!
英雄!英雄!等等本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买一送一,本攻给你十四级啊!
“二少爷,那人跟上来了。”
闻声,布衣男子微微勒住马缰,侧头望向那抹以非常豪放姿势飞奔而来身影,淡笑道。
“看来是吃饱了,跑得还挺。”
“啾——!”
缰绳被紧紧一拽,青衣少年却是目光一凛,面露严峻之色,继而忽然踏脚飞离马背,抽出宝剑对准那抹速游走身影笔直刺去!
“卧槽!要不要这么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魂淡!”
没想到对方会出手,皇甫长安瞳孔一缩急忙闪开,耳边嗖拂过一道寒风,一缕青丝随之飘摇而落!
尼玛,这货是来真!
“哇哇哇……不要乱砍人啊!小爷一看就是好人啊,你们也不像是坏人啊,用不着这么心狠手啊吧?!”
“哼!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衣少年手执长剑立九尺开外,凝眉肃目,像是一只警觉野兽,随时准备再度攻击!
“路人甲乙丙丁随便挑一个都行!事先声明啊,小爷我不认识你们,跟你们也无冤无仇,对了,你们还送了小爷十个包子呢……小爷感激还来不及……”
皇甫长安弯弯着眉眼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亲切善良,人贱人爱一点!
“那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青衣少年目露狐疑,显然不信她!
“方才小爷听你们说要去秦都,正好我也要去那儿,所以能不能请你们……”
不等皇甫长安说完,青衣少年刷又扬起长剑,直直地刺着她鼻子蜜爱潜规则全文阅。
“你偷听我们讲话?!”
“没有哇……是你们自己说得太大声了,不用偷听也能听见好吗!这位兄弟麻烦能讲点儿道理成不?不要一副全天下人都要来杀你表情啊,有被害妄想症话应该点去找大夫……又不是神马不治之症,不需要放弃治疗啊……”
夜郎地处西南,紫宸东,天启北,那白帝城正好位于三者之间,作为一个地势上至关重要关塞,而秦都则是接壤夜郎和天启两国,离白帝城不算太远,处夜郎皇城和白帝城中间位置……这几人去往秦都,跟她刚好是顺道儿。
她一个人留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银子又不认识路,要是能跟这三人一起走,别不说,单是蹭他们骏马骑着走,也比骑驴坐牛车强上一百倍啊有没有!
“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们了,不然下一次……”
青衣少年收回长剑往半空一抛,随即抬掌往剑柄一击,长剑倏地一下刺破长空,精准无误地Сhā回马腹边剑鞘内。
“这把剑刺就是你眉心!”
操!好冷血!居然无视本攻那水汪汪充满着希冀大眼睛……还特么是不是人啊,一点同情心都木有!道德呢?良知呢?都被狗啃了吗?!
忿忿不平地看着三人再度策马狂奔而去,溅起一路黄沙枯草,皇甫长安抱着剩下几个包子默默地抹了一把伤心泪……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警觉干什么,她看起来很像山贼吗?那山贼不都是拿着五环大砍刀虎背熊腰壮汉吗?有长得她这么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吗!
“驾!驾!闪开——闪开!”
还没走出多远,黄土地小道上再度噼里啪啦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数十个劲装武士驾马奔腾而来,气势汹汹,煞气扑面而来,摧枝折木极为骇人!
皇甫长安微一愣神,还来不及闪躲,一道鞭影便啪挥至眼前,挑飞了她……肉!包!子!
我艹你大爷……皇甫长安顿时大怒,急急躲开后站稳了身子,正要上前理论……一行人却早已策马而过匆忙奔远,留了她漫天飞扬尘土黄沙。
果然啊……没装备就是苦逼,连马都欺负她!导演,你就不能天降神马,让劳资威风一把吗?!
“呸!”
恨恨地吐了一口满是沙子唾沫,皇甫长安拨了拨额前一缕呆毛,微微眯起眼睛骂了句粗口。
“狗日,下次再让本宫遇见你们,就让一万头草泥马踩着你们匊花奔腾而过!”
回头看了一眼散落四下碎包子残骸,皇甫长安一阵肉紧心痛……艾玛,爷滴肉包子!都是爷不好,是爷没用,没有保护好泥们!
亏得这儿是山地,大冬天野鸡兔子即使不多,但也不至于找不到……这一年多来皇甫长安虽然皇宫府养尊处优惯了,但这点儿野外生存能力还是杠杠滴!
不然,她也不敢这么贸贸然地就追出来。
路过一个农家,随手顺了一匹骡子,偷了田里一个番薯,鸡鸣狗盗事儿堂堂太子爷做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若是被宫里头那些大臣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参上十几个本子……妈蛋,也不想想这是神马破地儿,换他们来,估计偷得比她还多!
今天天气不太好,从早上开始就阴沉得很,眼下半空中卷起一大片乌压压黑云……皇甫长安抬头瞅了两眼,估摸着要下雨了,便赶紧往骡子ρi股重重拍了两拍,啪嗒着蹄子往远处山崖下奔,想着找个山洞躲避一下官场特种兵章节。
随着乌云席卷而来,天色很就暗了下来,皇甫长安牵着骡子进了一个不大不小山洞,找了个稍微干净点地儿等雨停。
然而天上乌云密布了大半天,却愣是没落个一粒雨豆子,看着乌云渐渐要飘开势头,皇甫长安皱了皱眉,犹疑着要不要继续上路……特么,这是耍她玩儿还是咋滴?连乌云都要欺负她,日子过不下去了好吗!
正想着,山洞外忽然咔嚓响起树枝劈裂声音,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抖,以为有野兽闯了进来,正口水大淌着幻想烤|乳猪画面,抬眸却只见“哐”跌进来一个人影……艹,尼玛!为毛是人啊,劳资要野猪啊野猪!
来人拄着长剑浑身是伤,半跪地上气喘吁吁,看那身打扮似乎还有些眼熟。
皇甫长安走近几步,看清楚之后微微有些诧异:“咦?怎么是你?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还伤成这样?嘿……让你刚才不带着小爷走,这下遭报应了吧?”
“救……救我!”
青衣少年死死拽着皇甫长安手腕,力道重得几乎要把她捏碎捏碎,嘴唇泛着可怖紫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树林外,一群黑衣人急急穿行,兵分四路细密地扫查搜索。
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作为一名医生,见死不救好像有点儿良心难安,但看这家伙被伤成这样,那伙人肯定不好对付……她孤身一人,没有宫狐狸绝世剑法,没有李青驰狂傲刀法,身上暗器毒药都被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扒了个干净,别说是救人,自保都成问题好吗!
只不过,看眼下情况,就算她不救……那群穷凶极恶杀手,似乎也不会放过她啊!
嘤嘤嘤……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一下黄历,绝逼是不宜出行啊有没有!
瞅了眼山洞洞口,皇甫长安努力开动小脑筋……天无绝人之路,本攻连魔宫宫主都敢踹,还怕这些小喽啰吗?哦呵呵!咱要霸气侧漏一点!
山洞外狂风呼啸,飞起一阵阵狷狂枯草枝叶,黄沙漫天。
黑衣人林子里匆匆穿行,忽而瞥见远处隐隐约约闪动着火光,当即加步子直奔而去,却是一处熊熊起火山林……因着风大,火势汹涌热流冲天。
“啪——”
厚重树枝烧断了根部,支撑不住重量摇摇欲坠地砸了下来,险些落到黑衣人身上,几人当即退开了两步。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
随后赶来几位劲装黑衣人一前一后都靠了上来,显然都是被这场大火引过来。
“搜了一整圈,没见到人影……受了那么重伤,人不可能跑远。”
“会不会,这火林子?”
“这火烧得这么大,真要躲里面就算不被烤熟也被烟熏死了……他应该还不至于会躲里头送死。”
“那……有没有可能是刚才跑掉那家伙回来把人救走了?”
“十有,继续追!”
山洞外一阵嘈杂过后,很便又归于平寂,只剩下肆虐狂风卷过树林顶端,扬起一浪接着一浪林海波涛,折断了枝叶无数……大火一直烧了两个多时辰,把一片山林毁了个彻彻底底,只剩地黑乎乎残枝断木,才渐渐收了势头……不远处火光却仍风卷云狂,似要掀起一股滔天火海极品美女养成系统章节。
“噼啪、噼啪、啪啪啪……”
酝酿了大半天,豆大雨点终于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淅淅沥沥前接后连,捆成了一道长长细流,宛如高空之中一瞬间打开了无数个水龙头齐齐放水,乌云罩顶,大雨瓢泼而下,几欲淹没整个山原林海。
等外面降下了温度,皇甫长安才捂着湿哒哒手巾,扒开堵着山洞洞口大石块,继而将昏迷不醒青衣少年扛了出去。
两人衣裳都被水侵了个透湿,紧紧地贴肌肤上,呈现出凹凸有致玲珑曲线。
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继而忍不住伸出手往青衣少年胸口轻轻戳了一下……艾玛,软耶?!
这个凶巴巴家伙……原来是个妹纸?!
“喂喂,喂喂喂?醒醒!艹……不会已经死了吧……”
皇甫长安拍了拍她脸,对着她人中掐了又掐,捣鼓了好一阵,才把青衣人给弄醒过来。
“尼玛……总算醒了,你这毒……”看着那两片几乎已经黑透了唇瓣,皇甫长安吞了吞口水,蹙起眉头有些为难,“中得有点深啊……”
“咳咳……!”青衣人脑子一歪,猛吐出一口黑血,脸色青得骇人,“毒是解……解不了了……你不要管、管我……”
半睁着眼,青衣人死死抓着皇甫长安袖子,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塞进皇甫长安手里,声调却是极为冷静和严肃。
“你把这个……咳、咳咳……交给、交给薄情馆馆主……一定,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里!”
皇甫长安接过檀木盒子,拧了拧眉头,正要打开看。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要紧……那些人追杀你就是为了这个?”
“别打开!”
青衣人一把抓住皇甫长安手制止她,情急间又呕了一大口黑血。
“嘛!不看就不看!你鸡冻个啥啊……秦都薄情馆馆主是吧?没问题……小爷我记下了!”把檀木盒子往怀里一塞,皇甫长安侧过身托着青衣人背将她放平地上,让她呼吸起来轻松一些。
青衣人卷起微微痉挛手指,又从腰间摘下一支玉制长箫,轻轻抚了两下,目光眷恋而缠绵,爱不释手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跟哪位公子定情之物。
不过,用箫定情……艾玛,为什么想想就觉得好猥琐啊!明明她很纯洁啊!
侧开视线,皇甫长安看着青衣人虚弱面庞,不禁小小都感叹了一把……这人命有时候还真特么脆弱,前一刻还执剑指着她鼻子威风凛凛地逼退她,后一秒就遍体鳞伤虚弱得只剩一口出气,果然外面很危险,一定要早点回去!
退下手腕上碧玉镯子,青衣人将玉镯和长箫一同递到了皇甫长安手里,强撑着后一点力气交代,眼眸中目光比头顶乌沉沉天光还要黯淡。
“秦都旭日山庄庄主是我爹爹,你拿着这个去找他……他会收留你。”青衣人说着,便抬手轻轻推了皇甫长安一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千万,千万不要被那群人抓到!”
“可是你……”
“走下堂妃田园生活TxT下载!”青衣人目光一凛,不怒自威,“走啊……还有,记着别打开那个盒子,千万别打开!”
看着青衣人侧身趴地上狂呕起来,清秀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成一团,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跨过边上已经烤得半熟骡子哥,顶着大雨闯进了冒着兹兹烟气烧得满目疮痍树林子里。
荒山野岭中长途跋涉了几日,再次出山时候,皇甫长安看着水面上那个蓬头垢面家伙,陷入了一个选择难题……尼玛,这下是该用“野人”来描述好呢?还是用“疯子”来描述加贴切?!
操他大爷,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还有那个破盒子,挠得她心痒痒,可青衣人用那么厉害口吻三叮咛四嘱咐,她也不敢贸贸然打开……万一有神马机关暗器藏着,她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看到城墙上那两个风刀霜刻遒劲大字——“秦都”,皇甫长安掩了掩袖子泪眼汪汪。
活了两辈子,她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都怪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艹艹艹!她发誓,不爆了丫她就绕着皇宫祼奔一百天!
有钱吃喝嫖赌抽,没钱坑蒙拐骗偷,十大生存法则皇甫长安样样精通。
进城换了身贵气行头,皇甫长安吃饱喝足睡了一个美美大觉,才动身去所谓旭日山庄,找那个青衣人爹爹。
不管怎么样,这种人生地不熟地方,先找个靠山总是紧要!而且,旭日山庄,听起来多气派呀,说不定还能坑点儿银子……来弥补一下她那深受重创小心脏!
见皇甫长安一身贵服金装,守门奴才倒是没有为难她,很就将她请了进去。
听闻山庄里来了个十五六岁小公子,旭日容松立刻放下了手头事情,匆匆从书房奔了过来……见到那抹立于厅堂中清瘦身影时,旭日容松忍不住老泪盈眶,伸手扶着门框往前缓缓踏了一步,哽着嗓子轻唤一声。
“卿湄……”
“哎——!”
陡然间听到了那个久违名字,皇甫长安几乎是条件反射应了一声。
话一出口,立刻就小心肝儿抖上了三抖……卧槽,这神马节奏?她和那个青衣人名字同名了?要不要介么狗血啊亲!
“卿湄……真是你?!卿湄!”
旭日容松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皇甫长安手紧紧攥手心,激动得小胡子微微发颤。
皇甫长安愣愣地缩了缩手,不无尴尬地扯了车嘴角。
“这……我……”
艾玛,这坑爹剧情!肿么会酱紫!不科学!
“自从你离开家以后,这都十年没见了……刚出门时候你还不到爹肩膀高呢,现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啊,爹都认不出来了呢……”旭日容松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皇甫长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双满是皱纹眼睛因为笑得厉害挤出多褶痕,几乎就要看不到眸子。
皇甫长安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就这情形,要是跟他说他心心念念宝贝女儿已经挂了,她还真怕这老头儿一个不小心心脏病发也跟着去了。
但要是不说吧,她这岂不就成了鸠占鹊巢,白白占了人家爹爹?
尼玛,这儿便宜老爹都是白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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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首发七皇“弟”,乖乖上榻章节,本章节是9、便宜老爹论斤称?地址为如果你觉本章节还不错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朋友推荐哦!
☆、10、未婚夫你大爷!
某便宜老爹收纳专业户正风中凌乱着,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瞅着老头儿那满眼鸡冻老泪纵横模样,一颗善良小心脏不禁揪得紧紧,坦白话到了嘴边,却像是鱼刺般卡了喉心……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对了!彦儿不是专程去接你了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旭日容松拉着皇甫长安小手儿蹂躏了大半天,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左右瞧了瞧,却是没见着多余影子。
皇甫长安正姨妈侧漏中……听他这样一问,琉璃色眸中不由微光一闪,当即拍上了两片护翼!
哟西!差点儿忘了她还有个“二哥”!
那时候鸟不拉屎村,青衣人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男人……那群黑衣杀手想要得到是青衣人手里宝贝,想必把火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另外那两个家伙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活着回来重生异能手全文阅。
好了,就酱紫愉地决定了……她先府里当几天三小姐,等二少爷回来了就让他自己开口跟庄主解释。
万一连他们也回不来,一次性痛到底,总比连着两次打击要好些不是吗?艾玛,她真是太体贴了。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便抬眸浅浅一笑,一副跟旭日山庄二少爷很亲昵样纸。
“阿彦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办,估计迟几日才能回来……”
“哼!那个臭小子,真是越大越没分寸了!一点小事也办不好,妹妹回家了也不知道多陪会儿,有什么事能比亲生妹妹还重要?!”
不等皇甫长安说完,旭日容松小胡子一撇,对着不争气儿子教训了两句,却是半分也没有怀疑皇甫长安随口编谎话……卧槽!丫真是那个享誉武林旭日山庄庄主大人吗?未免也太好骗了有没有?!
低声骂了几句,旭日容松便又笑盈盈地看向皇甫长安,牵着她小手儿往内堂走。
“好了,咱们不管他了……走走,赶了这么多天路,你也该累着了,先回房好好歇着。爹爹一早就让下人给你打扫好了房间,还是原来那间,里面东西可都没挪动过呢。彦儿前些日子也给你挑了个丫头,倒是挺伶俐……”
听着老头儿絮絮叨叨,握着手背一双手掌尤其暖和,皇甫长安侧过头,浅浅地叹了一叹……老天这是可怜她前世没爹没娘,所以才白送给她这么多爹爹,要把上辈子缺钙都补回来?
进了闺房,皇甫长安四下打量了一圈……不像寻常养深闺人未识千金小姐那般,这个旭日三小姐闺房倒是宽敞整洁,落落大方,跟她性子一样干净利落。
皇甫长安见到旭日三小姐就是一身男装,而她也是一贯贵公子模样,大概庄主爹爹是因为考虑到男装行事比较方便,倒是没有对此多做询问。
然而……沐浴之后,看见女婢们端上来一溜儿罗裙轻纱,珠钗首饰。
皇甫长安就忍不住觉得鸡一鸡疼,蛋一蛋疼!
这尼玛……男人当习惯了,突然间要她换上女装,总隐隐地有种她是人妖错觉!可一个千金小姐自己家里头还要女扮男装,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眼下皇甫长安虽然到了秦都,但离皇城还有一段挺远路儿,多少得仰仗这个便宜爹爹帮她传递消息,再者……她答应了旭日三小姐,要帮她把东西交给薄情馆馆主,想必还得这个地方呆上一段时日。若是露了馅儿被赶出了山庄,别都好说,伤了总攻大人面子那可就不好玩了!
泡热水里考虑了一阵,皇甫长安终还是一咬牙……锵锵锵!恢复了女儿身!
艾玛,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当男人吧?再这样下去她真忍不住要怀疑自己胯下长鸟儿了!
说起来,除了那次桀王府喜船上化过娘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女装了,都不知道自己恢复了女装是个什么样纸……不过,就凭她那模样,就是用脚趾头也想得到,一定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美艳无双花容月貌貌若天仙……总之,那神马风月美人榜,都给她shi一边去!
皇甫长安是绝对不会承认,她之所以恢复女儿身,其实就是想看看自己作为一个软妹纸,到底长得有多水灵……那啥,花不拔,你滚粗来!
凭着咱俩交情,怎么着也得把风月美人榜第一位置,颁给老子吧?
当然,虽说这偏远秦都几乎没人见过夜郎太子爷,然而为了以防万一,皇甫长安还是把刘海儿放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一些修容妆扮,跟男装样貌看起来近乎是两个人……就连庄主爹爹第二天见了她,都惊地抡圆了眼睛,完全没有认粗来花都十二钗全文阅!
只可惜,有一点却是很难改掉。
庄主爹爹说。
“湄湄,姑娘家走路不要迈那么大步……湄湄,女孩子笑时候要腼腆一点……湄湄,吃东西时候不要把脚搭椅子上……湄湄,说话要温油一点……湄湄,跷二郎腿不是个好习惯……湄湄,你红肚兜掉了……”
艹艹艹!你红肚兜才掉了!你全家红肚兜都掉了!
泥煤,这玩意怎么穿啊,好难受有没有……能不能不要穿啊!她又不是哪吒!
适应了大半天,皇甫长安还是不太习惯,虽然铜镜里倒映出来那张小脸儿俏丽可人,唇红齿白,娇艳欲滴……但是下人们都私底下暗暗议论,三小姐绝逼是他们见过爷们姑娘,没有之一!
皇甫长安内牛满面了……原来做女人这么难!看来还是得早点存钱去一趟泰国啊!
庄主爹爹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很话唠,还是因为太久没见着女儿了,连着几天来到处拉着皇甫长安走这逛那,谈东论西说着小时候事儿。
一开始皇甫长安还担心露陷,不过没说几句她就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
因为话头儿都是庄主爹爹扯,若是皇甫长安露出了迷茫表情,庄主爹爹便只当她是离家久了记不清,反而说得细欢,一旦她稍微露出点儿恍然样子,庄主爹爹就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这死德性,倒是跟她那皇帝老爹有八分相像,都不是正常人可以进入世界!
找了个信誉好镖局,皇甫长安托人将那身洗干净破衣服马加鞭送去了皇城……她失踪了这么久,皇帝老爹他们怕是要急得匊花儿都要裂开了!只可惜这个时代通讯技术太不发达,她捉急也没用,尿急也没用,只能让他们多折腾几日。
不过酱紫也好,至少可以磨一磨他们臭脾气!省得一天到晚给她找事儿,不把她这个总攻大人看眼里,甚至还扬言要是她再勾搭野外小匊花儿,就把她压床上干到腿软……干你妹!
“小姐,你怎么又看玉箫了?这玉箫有什么特别吗?”
小女婢端了一碗热气腾腾桂花莲子粥放桌上,探过头往那碧绿通透短笛上瞄了两眼,材质自然是极好,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皇甫长安随手转了转指尖玉箫,舀起甜粥喝了一口,舒服得弯起了眼角:“玉箫倒只是普通玉箫,本小姐想是别事儿。”
说着,皇甫长安又喝了小半碗甜粥,顿时觉得由喉至腹一阵热腾,又香又甜……就连打个饱嗝儿都能嗅到那股子清甜香气,竟是比宫里头御厨做得还美味。
提起头来打量了一番跟前那个水灵灵小姑娘,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这丫头叫什么来着,之前走神了没注意听。
“你叫……那个……什么婵?”
“貂婵。”小丫头眨了眨闪亮亮大眼晴,又强调了一遍,“回小姐,奴婢叫貂婵。”
“噗——!”
皇甫长安差点没一口粥喷到她脸上……次奥!特么这谁取名字?!貂蝉哦?!她居然把貂蝉姐姐当做婢女,吕布大爷还不一刀砍过来碎了她?!
“啊囧囧有神章节!小姐你没事吧小姐?”看到皇甫长安被白粥呛红了脸,小丫头立刻慌乱地跑上前,抬手拍皇甫长安背上帮她顺气,“怎么样了小姐?好一点儿了吗?”
“你名字……咳咳,咳咳咳……”
“奴婢名字……”小丫头露出微微惶恐神色,有些担忧地问道,“奴婢名字不好吗?”
“不不……好,很好!”皇甫长安捏着嗓子清了清,眼角处神经还细细抽搐,“貂蝉,哈……貂蝉……这名字谁取?”
没文化人是取不粗这么油菜花名字来,所以这名儿肯定不是她自己取。
“婵儿名字是本少爷取……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一个似曾相识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透着一抹洒脱轻佻。
“二少爷!”小丫头眼睛一亮,欢地摇着尾巴迎了上去,“您可回来了!”
皇甫长安侧过头,看向那个一身锦衣华服纨绔子弟。
来人长得一张好皮囊,俊秀面容上携着一丝意味深长笑意,同原来那身布衣打扮相差极大,然而骨子里邪肆放荡透过那双烁然眸子露了几分,本性……却是一样。
“貂婵,你先出去……本少爷有‘要事’同三妹商量。”
旭日彦眼角噙着笑,吩咐了小女婢一声,目光却是直直看向皇甫长安。
“是,二少爷。”
小女婢甜甜地应声,即便踩着小碎步跑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一直等外面走没了脚步声,旭日彦才半眯起那双狐狸似眼睛,抬手搭皇甫长安身后椅背上,俯身凑到她面前,颇有些刻意地咬着字节轻轻地唤了一声。
“三妹?”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小心肝儿一颤,莫名地腾起一股子心虚,忙着开口解释。
“喂喂!等一下……不是你想那个样子,我……”
旭日彦扬起眉梢,忽然伸出手来挑起皇甫长安下巴,以一种颇为轻薄姿态左右瞧了几眼,眉眼间笑意随之深了几分。
“先前一张脸脏成那样,没看清是什么相貌……如今洗干净了倒也是个美人,这皮肤也细滑得紧,温温软软,手感很好嘛!”
艹艹艹!她这是被调戏节奏吗?!滚你妹犊子!
“啪!”
一把拍开他手,皇甫长安站起身,灰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自己去跟旭日庄主说明白吧!”
果然便宜老爹不能随便捡,一捡就来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神马一箩筐,还要被人吃豆腐占便宜……尼玛,她哥哥已经够多了,不需要集齐七个召唤神龙!
旭日彦微微抬眉,轻佻眸子里似有不解:“说明白?什么说明白?”
这人……脑子被门夹了?皇甫长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先前我不想惹庄主伤心,便没同他说旭日三小姐已经不了事实……所以被庄主误认为是旭日三小姐之后,才留下来做了几天‘三小姐’,打算等你回来亲自跟庄主说清楚……眼下你既然已经回到山庄了,就自己同他说吧!我不是你三妹,迟早都是要露……”
“嘘——”
旭日彦忽然伸出手指按住皇甫长安双唇,觑着一双微眯狐狸眼打断了她话末世之黑暗召唤师。
“谁说你不是我三妹了?你……就是我三妹,就是旭日山庄三小姐。”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瞪眼……操,他什么意思?!
“做本少爷三妹有什么不好?不愁吃,不愁穿,堂堂旭日山庄三小姐,爹爹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重要是……”旭日彦勾起嘴角邪魅一笑,自以为风情万种百媚横生,“……还有本少爷这么一个绝世无双好哥哥!”
绝世无双你大爷!瞧着他那自恋模样,皇甫长安就有种把丫一头摁进泥潭里冲动!
“不要!”
想也没想,皇甫长安一口回绝了他!
开什么玩笑?放着好好太子爷不当,跑到这儿来给人做女儿当妹妹……除非她得了蛇精病!哼……她可以有着断遍天下袖宏伟目标天下第一总攻!怎么可能窝这个小小山庄里坐井观天,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千金小姐?
“为什么?”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拒绝得这么,旭日彦俊脸上一闪而过诧异之色。
别说是秦都,就是整个武林,旭日山庄都是颇有名望……这家伙居然这么不识好歹?还真是少见。
皇甫长安扬手抚了一把额前碎发,装逼又傲娇。
“不为什么,反正小爷我就是不稀罕!”
“小爷?”
旭日彦想起来,鸟不拉屎村第一次遇见她时候,确实是男装打扮……这么想着,一双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瞄向了皇甫长安胸前,跟着……皇甫长安不注意时候,旭日彦还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尔后……某少爷抿了抿嘴角,道。
“这儿不是软么?!”
“操!你摸我?!”
不曾想这个男人会出爪子,皇甫长安和她小馒头先是齐齐一惊,继而大怒!一把抓起旭日彦手臂来了个华丽丽肩摔,尔后一脚踩着他胸口使劲儿碾了两下,阴狠道。
“说,刚才你是用哪根手指戳老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老子帮你剁了?!”
旭日彦武功不弱,但近身搏击却不见得比皇甫长安厉害,眼下又没防备,冷不丁被她摔到了地上,险些没闪了腰,疼得龇牙咧嘴。
“靠!你一个姑娘家,不是‘小爷’就是‘老子’,出手还这么粗暴!以后长大了,哪个男人还敢娶你?!”
“哦呵呵!这个不用你担心,想嫁给小爷男人多是!小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扯着嘴角挣扎了两下,旭日彦本想爬起来,却不想这丫头看着细胳膊细腿儿,劲道却是很大,心下不由有些惊异。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爷是什么人,你管得着吗?”皇甫长安居高临下,不屑地挑了挑眉梢,嘲讽道,“手下败将,真没用!”
“靠!居然说本少爷没用?!死丫头……本少爷今天就让你看看,本少爷到底多有用!”
抓住皇甫长安脚踝往边上重重一扯,旭日彦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转而环住皇甫长安小蛮腰,两人屋子里缠斗着转了几圈,后直接就滚到了床上……皇甫长安到底没有他出手手脚长,整一麻袋似被他套了怀里,封死那坚实胸口和床板上狐言浅浅TxT下载。
抬眸,对上便是一双近咫尺狐狸眼,眼角处朱砂泪痣宛若胭脂轻点。
旭日彦扬起嘴角轻佻一笑,二话不说就垂头吻上了皇甫长安细白脖子,双臂紧紧箍着她,俨然就是要用强架势……当然,他这么做其实只是为了吓吓皇甫长安。
不想,这个丫头竟然一点都没害怕,甚至连惊慌都没有,反而伸出了舌头他耳根颇具挑逗性地扫了一下。
旭日彦浑身一颤,抬起头来:“你——!”
说时迟那时,皇甫长安瞄准了时机,屈膝就是一脚,直接往他胯下踹去……下脚之重,完全不留情分!旭日彦大骇,即刻松手闪了开来,便见皇甫长安一脚踢到了床边柜子上,重重踹出了一个大窟窿!
靠!好凶残小丫头!
旭日彦虽然闪得及时,见状却仍然觉得胯下一痛……丫这是要把他踹成太监节奏吗?!
游走花丛好几年,遇到女人都是温柔得跟水似,再加上他身材好模样好家世好……哪个女人见了他不是主动贴上来?
像皇甫长安这样残暴,还对他如此心狠手辣……旭日彦倒是头一次见到!
摆开单挑架势,皇甫长安朝他勾了勾手指,轻蔑道:“怎么样?还要再来吗?敢小爷身上揩油,哼……再有用小爷也能废了你!”
旭日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被一个小丫头如此轻视,作为男人自尊心受到了极大打击。
“你究竟……是男还是女?!”
他长得那么帅,丫居然一点都不动心,这不科学好吗?!除非她是个男人……对,只有这个解释了!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收回手,整了整衣服,皇甫长安特别高端洋气上档次地念了一首诗,即便转身就要走。
“喂!喂喂!小兄弟……等一等!”
旭日彦步追了上去,已经很自觉地把皇甫长安归为了雄性生物。
手腕被一把抓住,捏得有些生疼,皇甫长安不禁蹙起眉梢,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还要干嘛?!”
“你方才也说了,不想我爹伤心,才冒充了我三妹……要是你就这么走了,我爹岂不是会伤心?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折腾……看你样子应该不是秦都人,前些天落魄如斯想必是遭到了什么劫难,这样吧,只要你再做两个月旭日山庄三小姐,我就给你十万白银如何?”
皇甫长安面无表情地听着,一直听到后“十万白银”这四个字,才微微有了些反应。
“呵……小爷我就值十万两白银?”
“二、二十万?二十万两白银,怎么样?!”
皇甫长安还是剔着眉梢,一脸不屑……管私底下她小心肝儿已经灰常蠢蠢欲动了!
“哼……小爷我就值二十万两白银?”
对上那抹轻蔑眼光,旭日彦不由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像是被人拿刀活森森地剜下了一块肉痛苦口吻道当女配遭遇炮灰TxT下载。
“五十万!五十万买你两个月,已经死赚了好吗?!反正本少爷就只能拿出这么多,不能再多了!要,还是不要……就问你自己了……”
缓缓松开了手,旭日彦没再拦住她,然而还是忍不住追加了一句。
“这么多钱,傻子都会点头好吗?!”
“小爷我又不是傻子……”
皇甫长安傲娇地抬着下巴,一脸鄙夷神态看得旭日彦心都碎了,就他闭上眼睛近乎绝望时候,却听皇甫长安灰常欢脱地抓起他手,半空中迅速击了一掌。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五十万两白银小爷还是稀罕赫赫赫!”
余光捕捉到皇甫长安眸中那么狂热,旭日彦微微一怔……靠!他这是被坑了吗被坑了吗被坑了吗?!
就酱紫,总攻大人为了五十万两银子,把自己给卖了。
果然啊……人不爱财,天诛地灭!
回眸,瞥见桌上放着碧玉箫,旭日彦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峰,哂然轻笑。
“啧……三妹居然还留着这根玉箫,还真是……天真……”
说到那支玉箫,皇甫长安不免有些好奇,当初旭日三小姐临死前还对其爱不释手,想来是件很重要东西……可是她二哥这神态,明摆着就是一脸嫌弃。
“你认得这玉箫?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旭日彦走回到桌子边坐下,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尔后洒然一笑,又是那种戏谑姿态,“可不就是‘三妹’心心念念想着未婚夫婿安公子。”
“三妹”两个字被某人刻意咬重了三分,因着那五十万两银子缘故,颇有些咬牙切齿味道。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只觉得眼皮猛一跳,有种不太好预感……坑人者人自坑之,她这是半只脚踩进了火坑里节奏吗?
“操?!未婚夫婿?特么你三妹还有未婚夫?!”
“是啊,按照以前定下婚约,再过两个月可就到大喜日子了……不然你以为,三妹这么急着赶回来,是为了什么?”旭日彦存了心看好戏,见着皇甫长安脸上惊悚表情,颇有种反败为胜得意,笑得一脸贼相,“再不然,你以为本少爷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银子,就买你两个月时间?”
一边说着,旭日彦还扬起手来皇甫长安面前晃了晃,言下之意就是说——方才,你可是迫不及待地连掌都击了!
“我……!你……!艹……!”
这下热闹了,不仅捡了个便宜老爹和便宜哥哥,还特么捡了个便宜相公……哦草!这是要变换生存模式了吗?!从太子爷变成了山庄小姐又变成了少夫人……人森要不要这么跌宕起伏多姿多彩?!
“哈哈哈!”
看着皇甫长安炸毛样子,旭日彦笑得一脸欠揍,农奴翻身做主人似,得瑟得尾巴都要翘到了房梁上。
“不过你放心,安府也是个大家,整个秦都城有多少女子眼巴巴地瞅着安少夫人位置,那可都没戏儿……你这要一过门,照样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少奶奶,享不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当一辈子安家少奶奶。”
若是不愿意,嫁出去女儿有如泼出去水,皇甫长安要是不见了,就编个借口说丫跟野汉纸私奔去鸟……爹爹见不着她,总比知道她已经不人世了好无限英灵战姬。
“你那么高兴干嘛?”所谓文人相轻,皇甫长安是假白莲花儿真小人,见不得旭日彦这纨绔子弟如此得意,“你三妹现还尸骨未寒,你不多挤几滴眼泪像话吗?还有人性吗?良心呢?”
闻言,旭日彦微微收敛了神态,轻佻面容上却是不见多大伤悲。
“当年二娘难产,三妹一生下来身子就弱,大夫当时说三妹十有活不过十五岁……爹爹保不了二娘,怎么说也要保住三妹,费心思才求得长生殿人收留了三妹。三妹这一走就将近十多年,再亲近人也该生分了,你要我哭……呵,说我冷血也好凉薄也罢,本少爷还真哭不出来。”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只当他是个没心肝儿,对此并不苟同。
“没感情就是没感情,像你这种浪荡子儿,怕是体会不到那种牵挂滋味儿……”
“怎么……”旭日彦凑了过来,狐狸眼中夹着狭谑,“你这粗鲁暴力小丫头片子,还知道什么叫感情?说来听听,你看上谁了?本少爷倒是要去瞅瞅,什么人比本少爷还要招人喜欢?”
受不了他自恋,皇甫长安忍不住翻了他一个小白眼儿,换了个话题。
“话说……你知不知道薄情馆什么地方?”
当时旭日三小姐临死之前,只说了薄情馆秦都,也没说具体哪儿,该怎么找……皇甫长安以为只要来秦都就能找到,便没有仔细问。
然而到了秦都才知道,那薄情馆有名是有名,只可惜搞得神神秘秘,这两天她私底下寻遍了整个秦都也没能找着,各种坑爷爷不解释!
为了不引起那群杀手怀疑,她又不能太明目张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个怀璧其罪烫手匣子交出去。
闻言,旭日彦剔起眉角回眸瞅着她,若有所思地咬了咬手指头。
“你去薄情馆做什么?”
皇甫长安一喜:“你知道?”
“呵呵,”旭日彦先是冷艳高贵地笑了一笑,尔后又挂上了那个贼贱表情,“本少爷当然知道,只不过……就是不告诉你!”
“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看到你这张脸就想把它撕烂?!”
“没有啊!一般人都说,看到本少爷这张脸……”旭日彦笑盈盈地凑了过来,对着皇甫长安压低了声音笑得风骚,“……就想跟本少爷上床。”
“啪!”
皇甫长安非常不屑地甩出一巴掌,把丫脑子摁到了桌子上!
几次三番都没能蛊惑得了皇甫长安,旭日彦终是有些挫败,对自己巨大魅力表示了婶婶怀疑,各种想不明白……为毛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女人手到擒来大帅哥,怎么就这么入不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眼睛了?!
死丫真是有眼无珠!
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重整饬了一下自己俊朗形象,旭日彦才重坐回到桌子边,对着皇甫长安百般嫌弃目光,露出一排大白牙粲然一笑。
“好了,本少爷不逗你玩了,说正事!你要去薄情馆,是不是因为三妹跟你说写了什么?那群杀手追杀三妹目,难不成跟这个有关?”
那时候林子里,他甩开杀手再回头找到旭日卿湄时候,旭日卿湄已经辞世多时了,翻遍了身子也没找到什么线索,是以现旭日彦也还是一头雾水重生农家小媳妇章节。
“没有啊,旭日三小姐临死前就给了我这支玉箫,还有一只玉镯,托我来秦都找庄主……啊等等!靠……不会吧,难道她那么做就是为了让小爷我冒充她?!”
越想越可疑,皇甫长安忍不住抬头看向旭日彦求证。
旭日彦微微点了点头,笑得颇有些奸诈:“唔……有可能!没想到三妹还留了这么一手。”
皇甫长安抽了抽嘴角,先是叹了口气,见旭日彦没再怀疑,才继续道:“都说来了秦都不去薄情馆一掷千金一夜,就等于是白来了这一趟……”
“别……”不等她说完,旭日彦立刻打断了她,“那是男人间说法,你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小爷我去长长见识不行呀?”
薄情馆……
所谓三宫六院七十二府,这七十二府就是以八大家为首七十二个门派,而薄情馆便是八大家之一。
据说馆中全是清一色奇才美女,主音攻,擅媚术……皇甫长安对音攻没什么兴趣,对媚术,倒是有那么几分好奇。
瞅着皇甫长安一脸较真样儿,旭日彦便也没再追问,却是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软硬兼施,都不肯把薄情馆位置告诉她……气得皇甫长安又有了爆其匊花冲动!
她之所以不肯把旭日三小姐交待事情透露给他,自然是不想因此惹祸上身……旭日三小姐连亲哥哥都没有告诉,她又怎么可能相信这么一个不靠谱浪荡公子爷?只是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安稳,看来还是得把东西交出去才行,免得夜长梦多!
才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事儿,结果第二天一大早,皇甫长安一个回笼觉还没睡足,貂婵就急慌慌推门跑了进来,各种上蹿下跳大呼小叫!
“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等貂婵跑近了床头,抚着膝盖弯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当儿,皇甫长安才晕晕乎乎翻了个身,趴床板上有气无力,半梦半醒地撑开眼皮。
“看把你慌……母猪上树了?还是我二哥他怀孕了?”
“三小姐!”听她那样说,貂婵忍不住面色微恼,尔后拧着眉头气喘吁吁,一脸义愤填膺,“是安、安公子……!安公子他亲自带了人来,说是、说是要——”
貂婵断断续续说着,忍不住抬头偷偷觑了一眼那个软绵绵伏床板上没骨头似少女,咽了咽口水,拔高了好几个调子,几乎是低吼着喊了粗来!
“说!是!要!退!婚!”
“安公子?”某只显然还没有睡醒,半眯着眼睛跟周公打麻将,“那是什么玩意儿?”
见她这幅摸样,貂婵不禁急了,小脸儿缩成了一团,几乎要哭出来。
“……小姐你、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好了好了,不就是退个婚嘛……”
皇甫长安终于各种费力地跟床板情意绵绵地来了个吻别,捋了捋头发撑着手臂爬了起来。
“况且人家退是本小姐婚,你那一脸尿急样儿是作甚?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想给那神马安公子当小妾?”
“……一品药坊!”纯洁小貂婵被皇甫长安问得震精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魂儿来,瞪大眼睛瞅着皇甫长安,“小姐!被人退了婚……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难过?一点儿也不生气吗?!”
“不生气?当然生气!怎么不生气?可是生气有用吗?生气人家安公子就不退婚了吗?再说了,这婚嫁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事儿……俗话说得好哇,强扭瓜不甜,既然安公子不愿意,我还能直接扑上去扒了他裤子不成?”
哦呵呵……这婚退得好啊!退得妙啊!
她堂堂一介太子殿下,怎么能嫁给别人当娘子呢?要嫁也是别人嫁她好吗?!
“可,可是……遭人退婚,这对小姐您清誉可是大大不利啊!”貂婵咬了咬嘴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十分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唔……”皇甫长安转了转眼珠儿,也觉得有点儿不爽,要退也是她退嘛!抬起手对貂婵勾了勾指头,皇甫长安笑得一脸奸邪,“小貂婵,过来……本小姐跟你说啊……”
听她说完,小丫头茫然地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应声出门去办事了。
皇甫长安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对着铜镜梳了梳头发,拿根绳子随便扎起来甩到背后,目光掠过首饰盒里那支短玉箫,微微蹙了蹙眉头……枉旭日三小姐千里迢迢回来叙旧情,那个男人却是薄情,这才一听她回了城,就急不可耐地奔过来闹着要退婚。
若是旭日小姐还活着,今日这一遭定然又要闹个伤心彻骨……如今她顶着旭日小姐名头活着,这安公子敢让她变成秦都城笑话,她就敢叫他变成那茶几上杯具!
过了一阵,一个陌生男人走进了院子。
半遮掩房门,没关紧,也没大大方方地开着……说是要请他过来说番话,眼前这光景却不像是迎接客人阵仗。
安子言缓缓院子里走着,脚步有点虚,这次退婚是他失了礼数,方才庄主那脸色就已叫他难堪到了极点……然而嫣嫣偏这时候怀了孩子,又后头逼得紧,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门解除婚约。
湄湄打小脾气就倔,定然是没那容人之量,但若她还念着旧情……这齐人之福似乎也未尝不可呀!
想到这,安子言不由加了步子。
“吱呀——”
推了房门进去,昏暗房内随之漏进一大片白光,照亮了整个堂间。
随风飘渺烟罗后,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影子,身姿绰约曼妙,曲线玲珑有致,端是一片旖旎春光。
“湄湄……”
安子言放慢了脚步,怕惊扰到里面人似,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温软与迷恋,似乎是有无思恋。
“安哥哥!”
皇甫长安惊喜地回过身,看到男子瞬间,脸上欣喜又立刻败了下来,换上了浓得化不开哀怨,惹人心疼到骨子里。
“安哥哥……难得你还肯来见我,我以为你再也不愿见到我了……”
“湄湄……我……”安子言心尖一颤,却欲言又止,一句话卡喉咙里,艰涩得说不出来。
“安哥哥,你是不是……”皇甫长安垂下眼睑,一低头便是无限伤心颜色,“不要我了……”
安子言闻言,又是心尖儿一抖,赶忙上前急着解释传奇控卫TxT下载。
“不是你想那样,湄湄你听我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见他扑上来,皇甫长安赶捂着耳朵紧退了两步,肩头衣服一不小心刮隔板柜上,“嘶啦”扯出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雪嫩嫩一片肩头,皇甫长安“哎呀”了一声,赶紧捂着肩膀又往边上跳了一步,却是把衣服口子扯得大了,几乎露出了内里粉色肚兜儿。
“湄湄小心!”
安子言见状急急赶上来,目光闪闪烁烁瞟个不定,不敢直接看她,又舍不得不看她。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傻瓜,我从小心疼人就是你呀……”
说着,安子言缓缓解下了自己衣衫给皇甫长安披上,伸手抓起皇甫长安手握掌心,满脸信誓旦旦。
“你放心,这婚说什么我也不会退,我这就回府同父亲说……”
“别呀!别不退呀……你不退我还想退呢!”
皇甫长安忽然抽出了手,笑眯眯地推开了两步。
“湄湄……”
安子言被她笑闪瞎了眼,又听她那样说,不由愣了一愣。
下一秒,却听皇甫长安对着外堂暴喝一声。
“关门!……放狗!”
安子言尚未回过神,便听见耳边炸响一声凶煞犬吠,继而眼角一暗,四五只半人高犬獒从侧门猛冲进来,瞬间将他扑倒了地上!
堂间内顿时乱成了一团,安子言躲闪不及,手背被爪子挠了一把,立刻火辣辣地疼。
亏得他从小练武身形灵巧,暂时抽身闪到了一边,然而犬獒数量太多,侥幸躲过了这只,那只又心急火燎地扑了上来,边上还有一只如影随形地贴着,满屋子是杀气腾腾狂吠,不消片刻就把安子言耍得狼狈不堪。
貂婵站门外,紧紧贴着屋子听里面传来一阵阵狗叫,夹杂着几声安公子气喘吁吁怒骂,捂着嘴巴嘿嘿狂笑。
真有小姐,看这次不把安公子这个负心汉整得叫他娘都认不出来!
“貂婵,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哪来这么多狗叫?”听说安子言被皇甫长安请到了内院,旭日容松后一脚就跟了过来,“小姐可房里?”
“嘘——”貂婵回头做了个噤声手势,对旭日容松招招手,小声道,“三小姐教训安公子呢!”
“嘿嘿,这丫头……”旭日容松闻言大乐,上前几步跟着蹲下身把耳朵贴门板上,听着里面鸡鸣狗盗呼天抢地,一阵解气,“果然是我好女儿,颇有本庄主当年风范!”
“爹爹,貂婵,你们两个蹲门口做什么?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样吵?”
旭日彦刚从外头回来,还不知道安子言退婚事,听到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不免诧异。
“嘘!”
旭日容松和貂婵立刻回过头,齐齐做了个噤声手势。
“别吵……过来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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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娘子,夜深了
“嘿!还真有你……”
旭日彦斜着身子倚吊床上晒太阳,摇来摇去晃着小腿儿,一幅大爷样。
“这才过了一天,全秦都城都传论昨日安家公子被旭日山庄三小姐扒光了衣服赶出门事儿,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安家那人渣是罪有应得,然而这么一来,你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喂!三妹,你知道别人外头都是怎么说你吗?”
皇甫长安平躺草地上,叠着双膝翘着二郎腿儿,一抖一抖,双手枕脑后,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浪荡不羁模样儿比旭日彦还要大爷丑女异世生存录。
“怎么说?”
“哈哈……”未语先笑,光着想着就觉得乐呵,旭日彦毫不遮掩地大笑了几声,才勾着狐狸眼瞟向皇甫长安,“大伙儿都说,旭日山庄出了个母夜叉,不仅力大如牛,而且凶残暴虐,这下子被安家退了婚,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媒婆敢说媒了。”
“那不正好?”皇甫长安挑着眉梢睨了他一眼,摊上这种哥哥……亏得旭日三小姐去得早,不然早晚也要被他那张口无遮拦贱嘴给气shi,“反正这坏也是旭日三小姐名声,跟小爷我没关系!”
一想到昨天那个叫安子言渣男,被几只大犬獒追着咬着从府里头跌跌撞撞地逃出去,衣服裤子破得零零碎碎,差点儿连裤衩都给扒了下来,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又想笑。
艾玛……解气,太特么解气了!
这一回整人整得各种痛,就那样贱男人还想她身上揩油吃豆腐?啊呸……不把丫丢进洗衣机了滚上几百遭算是便宜他了!
果然她是正义使者啊!教训起人渣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酣畅淋漓,以后要是闲着没事儿干还可以街上开个馆子,名字就叫“渣男调教所”!专门整治那些见色忘义风流薄幸负心汉……不都说女人银子很好赚吗?生意肯定特别火爆!
“呵……三妹可别高兴得太早了……”旭日彦俯身凑过脸来,将“三妹”两个字又轻轻地咬了一道,目光中闪过一丝戏谑,“你以为安家退了婚,你就可以不嫁了吗?旭日山庄丢不起这样大脸,爹爹说什么都是要给你把面子给讨回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紧,就知道这一家子不好对付!
那庄主爹爹和皇帝老爹都是一样死德性,看起来眉慈目善很是和蔼可亲,实际上都是披着羊皮大尾巴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暗算你几下玩玩,还口口声声都说是为你好……好你大爷!
“没什么意思……”顶着一张上书‘声色犬马’几个大字俊脸,旭日二少爷从吊床上坐直了身子,自以为很是风流倜傥地拂了一把垂落肩头长发,侧过脸笑盈盈地扫了皇甫长安一眼,“……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强忍住了拍他一脸鞋拔子冲动。
都说这有泪痣人命途多舛,可她怎么觉得这泪痣一落到了男人脸上,就变成了各种风花雪月桃花运?
这几日秦都,皇甫长安可没少听说她这位好二哥风流韵事,不是这家小姐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吵着要嫁给他,就是那家姑娘为了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却不知碎了多少妹纸芳心!
这旭日山庄江湖中颇有威名,旭日二少爷也习得一身好武艺,江湖儿女行为作风不比寻常深闺大秀,要开放许多,如果用现话来形容就是自由恋爱比较多……而显然,皇甫长安好“二哥”就是个出了名花花大少,身边妹纸走马观花似换。
要说他渣吧,跟每个姑娘好时候倒都是真心实意……做得过火叫人津津乐道一件事,就是为了某个“前女友”偷一支凤凰钗,结果不小心被逮住,押了天启某王爷地牢里关了三个月,被狐朋狗友救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差点废了,后来还是给人担着架子送到那姑娘面前,亲手把凤凰钗戴到了她头上,把那妹纸感动得稀里哗啦,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
要说他不渣吧,却不见旭日彦真正爱过谁,哪怕是月老帮他牵红线都能牵得手抽筋吉时医到!丫风流韵事要是写下来,几乎可以写成厚厚一本书……有人问他这么折腾嫌不嫌累,丫只说鞋要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脚,特别是女人,钓到手之前和钓到手之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很会骗人。
总之,这家伙说人渣算不上,就是一个字……“贱”!
一直走寻找真爱路上,却从来没有遇上过真爱,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是什么……对于这种人,皇甫长安没想过要拯救他。
磕着瓜子儿听完了他那些情史,皇甫长安反应就只有一个,那就是——
“喂喂!兄弟……该吃药了!虽然你已经没救了,但请千万不要放弃治疗!”
所以,就算千镜雪衣把皇甫长安送到了旭日山庄里,皇甫长安也完全不可能会想到……就她这个槽点无数“二哥”,竟然会是六城七剑之一?!他腰上别着那把花里胡哨,装饰性比实用性强上了一百倍长剑,会是她求而不得紫阳剑?!
操蛋人森啊……这不是坑爷爷吗?!
旭日三小姐退婚风波秦都城里传了好几天,碍于庄主面子渐渐地也就淡了下来,皇甫长安对安子言那个渣男本来就没有感情,恶整了一番发泄了不少火气,私底下对丫还是蛮感激。
倒是旭日容松那老爷子被惹毛了,为了安抚宝贝女儿“受伤小心脏”,一个劲儿张罗着要再给她觅门好亲事,而且……必须得找一个比安子言好女婿!
身为庄主,旭日容松眼光自然是极高,挑来挑去都不怎么满意。
要是来个“抛绣球招亲”神马,又担心到时候捧场都是些不入流小子……毕竟旭日三小姐名声皇甫长安手里已经毁了个彻底!
为了这事儿,旭日容松那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好几天都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每天就指着那些有名望英才俊杰研究……好秦都人杰地灵,俊采神驰人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虽然旭日三小姐名声给一颗老鼠屎坏了,但他旭日容松若是铁了心要嫁女儿,又有谁敢拒婚不受?
“湄湄啊,爹思来想去……打探了好多位年轻公子家底,还是觉得韩家那小子合适!”
吃完饭,旭日容松又开始拿那双炯炯有神眼睛,眼巴巴地瞅向了皇甫长安。
虽然他不舍得湄湄这么就要离家嫁人,但是为了湄湄下半生幸福,他这个做爹不能太自私!
“噗……!”
皇甫长安喷了一口茶,来了来了……还真是被旭日彦那两片贱嘴皮子给说中了!
“爹爹啊!”挪过去坐到了旭日容松身边,皇甫长安拽住他胳膊各种撒娇卖萌,“什么李家韩家,东家西家,女儿还不想嫁人……这才刚回家不久,女儿想多陪爹爹一些日子嘛!”
“傻丫头,爹知道你舍不得离家,可你岁数也不小了……别姑娘像你这个年纪,娃儿都会喊爹娘了呀!以前是你身体不好没办法,可现要再拖下去,到时候成了老姑娘可就真没人要了!”
眼角轻轻抽出,皇甫长安心头一阵拔凉拔凉。
特么你给劳资说清楚!什么叫做岁数不小了?!什么叫做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了?!她才十六岁好吗?!那个旭日三小姐可比她整整大了三岁,他们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一点都不怀疑吗?!次奥!这都什么眼神儿啊!塑料做吧?!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一甩手,皇甫长安站起来开始撒泼……这才刚推了一门亲事,笑话还没闹够呢,就又要给她说亲?尼玛……庄主爹爹上辈子是当媒婆吧?灵鲤都市行章节!
“哼!”
旭日容松忽然板起脸来冷冷哼了一声,佯怒道。
“我就知道你还忘不掉安子言那个混蛋小子,这回爹可不能再由着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就找媒婆给你说亲去!”
皇甫长安:“……!”麻麻!庄主爹爹他不讲道理!
看到皇甫长安瞬间耷拉了神情,旭日容松不免又是一阵心疼,不由缓了脸色拉起她小手儿哄她。
“湄湄啊,你要相信爹眼光!别爹不敢保证,可这韩家公子……那绝对是全秦都城女儿家闺中梦里人!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千金小姐,眼巴巴地想要坐上那韩家主母位置呢!”
扯了扯嘴角,皇甫长安回了他一个假得很明显笑容。
“爹……不满你说,就方才你这个形容啊,二哥他也用来形容过安子言安少爷……”
闻言,旭日容松微微一顿,继而撇了撇嘴角小胡子。
“切!别听彦儿他胡扯,就他那副德行……能懂什么?”
鉴于旭日老爷子坚决意志,皇甫长安“终身大事”再度被拍板钉死!全部抗议悉数被反驳了回来……嘤嘤嘤!这旭日三小姐绝逼不是庄主爹爹亲生!哪有这样逼女儿嫁人?!
从屋子里走出去,皇甫长安抬头看了看阳光大好晴天,却是险些得了忧郁症……这都过去七八天了,还是没有薄情馆半点儿蛛丝马迹,派人送去皇城消息差不多也该到了,皇帝老爹想必不会让皇兄们都离宫,可别说他们几个一起来,只要来上那么一两只……见到她这头顶着别人身份嫁人,还不一个个扑上来把她给碎了?!
艾玛,匊花有点疼啊……!
所以……她这是要离家出走呢?还是要嫁了以后再离家出走?
可是那五十万两银子……这个赚钱如此艰难时代,要她就这么白白放弃了,还真是狠不下那个心啊!
“小貂婵,你知不知道韩莲熙是什么人?”
唔……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打探清楚再做决定!
“韩莲熙?小姐是说韩府那个韩公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小丫头狗眼噌就亮了,像是突然间燃起了一个火球,闪得人眼瞎!“……那可是秦都四秀之首啊!”
“秦都四秀?那又是什么东西?”
皇甫长安摸了摸鼻子,听起来好像很牛逼样纸……嘿嘿,倘若那是一朵品相极品小雏匊,药药切克闹!别说打雷下雨,就是下刀子她也嫁了!
“秦都四秀就是秦都城有才干出名四位公子啊,韩公子排第一,少爷排第二,染香公子排第三,安……”说到后一个,小丫头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皇甫长安,才有些心虚地接着吐出口,“安公子排末。”
“噗——!”皇甫长安不负众望地喷了一口白沫,面上神情从各种倾慕猥琐,变成了各种狐疑嫌弃,“安公子?就那个人渣安子言?啊哈……凭他也配是四秀之一?!”
小丫头弱弱地点了点头,垂下目光四处游离……坦白来说,安公子闹出退婚风波之前,外界传闻确实是个不错男淫!不然庄主早就抢他来抹黑之前先行解除婚约了,哪里还轮得到丫跑到山庄来撒泼?青本红妆章节!
“那……那个排第二‘少爷’,是谁?!”
皇甫长安觑着眼睛盯着小丫头,虽然隐隐有种非常不妙预感,但还是不要太下结论……咱不能太黑暗了,要光明一点是不?!
“少爷就是少爷啊!”貂婵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和单纯。
“你说少爷……是旭日彦?!我二哥?!”
皇甫长安拔高嗓音强调了一遍,见小貂婵点头承认,不由瘫软了身子支肘靠桌子上,所有憧憬刹那间……灰飞烟灭,灭得连渣都不剩!
提指捏了捏太阳|茓,皇甫长安顿觉得生无可恋。
“算了,就这两人还‘四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四秀质量是个什么品性了……”
“但是,就算撇开这些不管……”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小貂婵立刻两眼放金光,摆出一副心之向之,神之往之神态,“韩少爷可是全秦都有钱人啊!”
“、有、钱?!”听她这么一吆喝,皇甫长安刚刚败下兴致,刹那之间轰一声死灰复燃了!“有多有钱?”
爱银子等于爱生活,谁特么会跟钱过不去啊!
“听人说,这韩府家产啊……”小貂婵做双手捧心状,一对水汪汪大眼睛闪得跟什么似,“……抵得上天启国半个国库呢!”
操!这么有钱?!皇甫长安兽血顿时就沸腾了!仿佛间又找到了活下去勇气和意义!
嫁?还是不嫁?艾玛这还用得着考虑吗!
白送给你一台免卡免密码自动取款机,你要不要?!
这么有钱当然要嫁!下砒霜都要嫁好吗!特么她不是嫁给男人,她是嫁给国库啊有没有?!
哦呵呵呵!她运气怎么能这么好呢?!难怪近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这是要大发横财节奏吗?秦都城风水可真好啊,她才来了几天,又是有人给她送银子,又是有人给她送国库……爽得她乐不思蜀,都不想走了呀!
两天后。
碧波荡漾湖面上倒映着连绵不绝青山,风一吹就卷起一层接一层绿波浪,青山外是一朵朵烧红了晚霞,像是美艳红牡丹……含苞欲放者有之,风华盛绽者有之,照红了整个广袤无垠天宇。
远处长桥浮水面上,若隐若现,圆如大饼夕阳依山偎水,染遍无限霜华。
飞檐斗拱亭子内,坐着两位对饮公子,一个华服锦衣贵气逼人,一个宽衣绣袍放浪不羁,远远看着也是一道分外养眼风景。
“你当真要娶我三妹?”
旭日彦倒了杯茶水,只要一想起那个野蛮凶狠小丫头,就忍不住摇头。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凶女人,旁人说她是夜叉,还真没冤枉了她……除了样貌比较漂亮,就她那德性跟夜叉有什么分别?特么还是活!
桌子对面,男人一袭锦绣华衫,宽绰袖子上用是金丝线绣成照花流水纹,这样纹案数遍全九洲,也只有坐落白帝城霓裳馆才能缝制出来……轻轻一拂袖,金光四射,光华流转,图纹像是流水般倾泻而下,翩然而动,别有一番缥缈之感。
识货人,看到这样一身衣服,一般不会感叹这做工有多么精妙,这衣服有多么好看,只会艳羡不已地投来倾慕视线……这个人好有钱
捏着白玉杯子浅浅酌了一小口,男人眉眼噙笑,抬眸反问道:“为什么不娶?”
“我三妹那个人啊……她……”
脑中掠过那个比大爷还大爷霸气身姿,旭日彦微微拉长了眼角,咬着指头轻轻笑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厚道,但那臭丫头要是落到了韩连熙手里……哦呵呵,还真是让人好奇,不知道谁能治得了谁?
“罢了……交到你手里,我也放心些。”
“嗯。”
男人并不多话,仰头饮进了杯子里酒,抬眸望向远处山水,眼角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虽然被安子言闹了那么一遭,损了女儿家名声,不过……三妹品性还是很好!你要好生待她,咳……就算不喜欢她,也千万不要委屈了她!”
旭日彦还是有些不放心,睁着眼睛说了一会儿瞎话……他自然不是不放心皇甫长安受欺负,而是担心韩府被她闹得鸡飞狗跳,韩连熙一个不爽就把她给踹了回来,那他花那五十万两银子,可就全砸进水里好吗!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娶了她,自然会好好对她。”
男人眼神轻润,面如冠玉,哪怕早就听闻了旭日三小姐“暴行”,却似乎完全没有放心上,脸上浅笑一如既往从容优雅。
瞅着他这幅模样,旭日彦忍不住担心了,暗暗地捏紧了拳头,心下低叹……兄弟,对不住了!你一定要降住那只小夜叉啊!
一门轰动全秦都亲事,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定了下来,顺利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让旭日容松忧喜参半,小心肝儿轻颤是……韩连熙答应迎娶旭日三小姐唯一条件是,必须二月初把大婚给办了!
这尼玛……连日子都选好了,丫居然比他还猴急,这不科学好吗?!
而且,二月初二龙抬头……当皇甫长安听说了这个日子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我艹你大爷,那不就是后天吗?!
丫是shi了才这么尿急地拉着她去冲喜吗!摔!
可恨是,庄主爹爹生怕韩连熙悔婚,生怕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似,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种丧心病狂要求!各种紧锣密鼓地张罗起了婚事,力求两天之后,摆上一个全秦都城大花嫁!甚至……还准备山庄里置办七天七夜流水席!
哦草,真是够了……这些蛇精病!不论是皇帝老爹也好,还是庄主爹爹也好,为毛都这么热衷于她婚嫁问题啊?!
难道她天生长着一张“我没人要”脸?!
于是,旭日容松忙前忙后倒腾下,旭日彦幸灾乐祸嘲笑下,全秦都城少女扎小人诅咒嫉恨下……皇甫长安怀着一颗风中凌乱小心脏,再次被套上了大红嫁衣,以一种上亿头草泥马马勒戈壁上奔腾而过心情,踏上了出嫁之路!
尼玛!好那个韩连熙是个得了不治之症病入膏肓药罐子!
酱紫一来,等他挂了之后那韩府家产,就全部都是她了哦呵呵呵呵呵!
“湄湄,来来……再让爹看两眼……”
掀起皇甫长安红盖头,旭日容松双眼泛红,一想到才回家不久女儿即将成为人妇嫁入他门,且这一走,就是一整个下半辈子……某亲爹顿时又不舍了起来,拉着皇甫长安双手捏了好久,才缓缓松了开天价庶女,侧妃也疯狂全文阅。
对着老泪纵横庄主爹爹,皇甫长安现下心情是各种小鹿乱撞,要哭吧……那肯定是哭不粗来,但不哭吧又不太像话,遂偷偷地掩着袖子,拿口水脸上画了两道痕迹宽面泪,捏起嗓子就开嚎。
“爹爹呀,女儿舍不得你……来来来,抱一个再走,抱一个再走……”
旭日彦听她嚎得那么撕心裂肺,觉得撕心裂肺。
艾玛这小夜叉,哪怕是演戏……看五十万两白银份上,也特么演得真一点好吗?!
“小姐,该上轿了……这都是喜事儿,怎么就哭了呢……”
待父女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之后,貂婵才吸了吸泛红鼻子,走上前去把一身嫁衣皇甫长安小心翼翼地扶进了轿子。
旭日彦一阵瞠目结舌……
次奥,居然还真有人被感动了?!这群众演员,是被买通了吧?!
随着铿铿锵锵喜乐,长长送亲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响彻了一路唢呐锣鼓,一阵一阵,碎了满城少女怀春玻璃心……土豪啊!窝们都已经长发及腰了啊,为什么你宁可去娶那个夜叉,也不肯不娶窝们啊?!丫是不是脑子养金鱼了啊?药不能停啊!
顶着一脑袋差不多十斤多种头饰,皇甫长安拧了拧脖子,往边上靠了靠,想方设法转移头上重量。
摆弄了半天,正寻了个舒服姿势,轿子忽然猛一荡,“哐”砸了地上,继而是貂婵一声尖锐疾呼。
“啊!小姐小心——”
皇甫长安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一把冰冷长剑瞬时就捅穿轿子笔直刺了进来,离她头顶只差半寸。
“艹!”
婶婶地受到了惊吓,皇甫长安忍不住爆了菊粗口,正要提气破轿而出,就听到外面“叮”响起兵刃交击声响。
下一秒,貂婵急哄哄地掀开帘子奔了进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皇甫长安。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
“我没事……”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掀起窗口帘子往外探了几眼,却只看到一片晃眼剑光,“外面发生了什么?”
“奴婢、奴婢也不清楚……”貂婵仍是惊魂甫定,回想起刚才那一剑,是后怕连连,“突然间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几个蒙着脸黑衣人,挥剑就往人身上砍,外面立时就倒了一片……二少爷现正外面应付着,还来了一位紫衣公子帮忙!小姐,我们先出去躲躲吧!”
“等等!”
皇甫长安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貂婵,眼角冷光一闪,一支长剑劈面从窗口刺了进来,眼看就要扎上了貂婵太阳|茓,皇甫长安立刻劈手挡下!
电石火光一瞬,长剑“咔嚓”碎成了几段,轿子外握剑黑衣人连连退了数步,猛然喷了一口血水,即便半跪地上不再动弹。
“小姐,你……唔!”
貂婵惊呼一声,后半句话被皇甫长安捂住了嘴巴堵回了喉咙里,只得瞪大眼睛望着皇甫长安大侦探全文阅。
“先别出声……”皇甫长安得瑟地勾了勾嘴角,继而朝她抛了一媚眼,“怎么样,本小姐厉害吧?是不是很崇拜我呀?”
“呼……”貂婵捂着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小姐你武功这么好,怎么不早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皇甫长安抬了抬眉梢,一脸无辜:“你又没问本小姐……”
躲轿子里,主仆两人掀开帘子,小心翼翼地打量外面情形。
见到旭日彦被四个杀手包围,小貂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抓紧了皇甫长安袖子:“呀!二少爷好危险,小姐你去帮帮他吧!”
皇甫长安轻哼了一声:“不去!”
小貂婵哭丧着脸,回过头来求她:“小姐……二少爷可是你亲哥哥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皇甫长安继续轻哼:“他还没死呢……”
小貂婵:“……”等二少爷死了再出手还来得及吗摔!
外面喧哗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叮叮当当噼里啪啦,局势一直僵持不下……虽然旭日彦和那名紫衣人身手都不差,但是蒙面杀手也是招招狠毒,一击致命!
皇甫长安蹙着眉头,这些黑衣人打扮和上回鸟不拉屎村打烂了她那几个包子杀手差不多,如今追上来劫花轿,十有是把她当成了真正旭日三小姐……艾玛,那她现处境岂不是很危险?要不然,直接把那个匣子交给他们得了?!
什么破玩意儿,叫他们这么穷追不舍?
摸了摸怀里木匣子,皇甫长安好奇心越来越重……特么强迫症又犯了,好想看!可是旭日三小姐连连强调了好几遍不能看,简直要闹心死她!
两方人马又缠斗了一阵,直到护城守军领兵急急赶了过来,那黑衣人头头见没了指望,才倏地砸下了几颗烟雾弹,冷声下令:“撤!”
“咳咳……咳咳咳……”
七零八落花嫁队伍捂着嘴,撑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街道上一片狼藉,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死伤了一大片……大红色礼服下,猩红血液染透了长长半条街,那群黑衣人下手之狠辣,刀剑之无情,着实令人胆寒到了极点。
寒着一张俊脸,旭日彦一把将剑Сhā回鞘中,步赶到了轿子边,掀开帘子探了进来。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小貂婵怯怯地收回视线,抬眼便见旭日彦手背上淌着一股血流,不由得目光一紧低声叫了起来,“啊!二少爷!你手流血了!”
“呵,没事……刚才不小心被剑锋刮到了。”
抬手看了眼,旭日彦微蹙眉头,拾起落一边娟帕随手擦了下。
皇甫长安睨了他一眼,见那血颜色还是鲜红,便没怎么担心,只抱胸站一边说风凉话。
“哎呀呀……真是可惜,那些杀手居然没剑上下毒……不然啊,某些自狂妄自大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家伙,这会儿早该趴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小姐,”小貂蝉忍不住扯了扯皇甫长安袖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旭日彦倒是不以为意,剔着眉梢反唇相讥妖孽养成系统全文阅。
“啧……你丫高兴得是不是太早了?这伙人明摆着是冲着你来,要是没有你二哥我保护,这会儿还不知是谁趴地上爬不起来呢!”
“好嘛好嘛,方才是我说错话了……”皇甫长安勾唇一笑,凑上去揽住旭日彦手臂,趁机他伤口上用力掐了两把,“二哥好,二哥妙,二哥帅得呱呱叫!”
旭日彦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偏还不能叫出来,只能拿目光狠狠都瞪了她两眼……个阴险歹毒小夜叉,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丫拍到墙上去!
“对了……”忽然想起来什么,皇甫长安不由抬头往轿子外转了两圈,“刚才那个穿紫衣服家伙是谁?”
“你说夜染香?”旭日彦扬起眉梢,神情忽然变得很微妙,“这次亏得他出手,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呵,是嘛……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皇甫长安随口接了一句,尔后,脸色骤然一变!
“神马?!你说他就是夜染香?!薄情馆馆主夜染香?!艹!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皇甫长安转身便要追出去,然而还没来得急迈出步子,就被旭日彦一把拽了回去,重重地按回了位置上。
“来不及了,你追不上他。”
皇甫长安怒瞪他:“靠!你绝对是故意!”
“诶诶……这跟本少爷可没关系,你别诬陷我!他那人就这破性子,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喜欢搞神秘……”
“怎么,”皇甫长安狐疑地瞅着他,“难道他不是特地跑来帮你?”
“他帮我?呵……你也太看得起本少爷了!本少爷去薄情馆,他可从来没少收半分银子,就这样交情,他怎么可能会跑来帮我?”
“那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他是不是特地来找你?”
“次奥!你睁眼瞎啊!他见都没见我一面就跑了,这能叫是特地来找我?!”
“那就奇怪了……”摸了摸鼻子,旭日彦没再追问,伸手将皇甫长安脑袋上头饰扶正,尔后重盖上了红盖头,“咱们还是先赶路吧!那边怕是等急了。”
说着,又转头扶起貂婵,没事儿似吩咐了几句。
“送亲途中出了这样事多少有些不吉利,你交待下去,一路上多撒些喜糖喜果,让全城百姓都热闹热闹……”
留了些人手下来打点,又同护城捕通融了一番,旭日彦便带着一小队送亲队伍继续上路,好那些杀手铩羽而归之后就没有再追上来。
到了韩府,按当地风俗,娘子是要小舅子一路背进门。
伏旭日彦后背上,皇甫长安紧紧掐着他脖子,莫名地腾起一股特别不好预感。
“喂喂……你认识这个叫韩连熙家伙吗?究竟是个怎么样人?长得好看么?帅不帅?跟你比起来,谁贱一点?!”
旭日彦背着她款步走向韩府大门,闻言不由得有种将她一个肩摔踩地上冲动!
“帅!很帅!不过比起本少爷,还差那么一点儿……当然,比贱话,谁能贱得过你呀火神战纪章节!”
“……二哥!”
“嗯?”
“我可以把你打得七分shi吗?”
“……那我就把你打得八分shi!”
进门,拜堂,入洞房!
顶着十斤多重头饰,又被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周围人声鼎沸吵闹得不行……这大冷天,皇甫长安都觉得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汗,脑袋晕乎乎,视线只捕捉到了并裙角另一抹大红喜袍,其他啥也没能瞧见!不开森!
一直到喜婆将她领进房,她好“相公”也没开口吭半个字,比小哥还闷油瓶……这下完了,她不是天真,没有无邪,要被闷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外院热闹却是半点儿没散去迹象,戏台上青衣花旦依依呀呀念着戏词,铜锣鼓声铿铿锵锵闹得欢腾。
皇甫长安偎床边无聊得发慌,然而闹了一天也有些乏了,便没想着再闹幺蛾子出来,何况重头戏还没开场,今晚“洞房之夜”才是真正重点所有没有!
对,她要养精蓄锐!必须做上面那个!把土豪大大小雏匊给采了,以慰聊她连日来各种惊吓!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貂婵领着一群女婢鱼贯而入,端着摆放着各种各样祥瑞物件盘子走到了床边,将东西一一放下。
皇甫长安抬眸,视线跃过大红盖头边缘,瞧见了立一侧那双红色靴子……胸口处,那抹不祥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汹涌!
“小姐,姑爷,奴婢先行告退。”
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妥当之后,貂婵回头朝一干婢子眨眨眼使了个眼色,不等两人回话,一群女婢便掩着嘴偷笑着跑开,满是娇羞笑声比皇甫长安这个娘子还要来得难为情。
等关上了门,嬉笑声逐渐跑远了之后,那双立边上靴子才转了个方向走开两步。
皇甫长安捏了捏拳头,正要掀开盖头,却听那男人拿起了镶着金环挑杆,回过身来走到她面前,将那支细细长长喜杆伸到了盖头底下。
尔后,慢慢,慢慢……挑了起来。
皇甫长安手心,莫名地渗出了一层细汗。
待整块红盖头被挑开之后,皇甫长安抬手捂着胸口,有些不忍直视……艾玛!她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为了区区五十万两银子,为了区区半个国库,就把自己给卖了?!嘤嘤嘤,她后悔了行不行?!
“夜深了……娘子,我们是不是该洞房花烛了?”
卧槽!这个声音!
皇甫长安倏地抬起头来,看清那人面容一瞬间,只觉得……晴!天!霹!雳!天!崩!地!裂!
世界为什么这么小?!到哪儿都能遇上熟人!这不科学!
红色房间,红色地毯,红色帘幕……
金色彩绘,金色流苏,金色壁画……
那个一身大红喜服,松懒懒地倚床头,捏着镶金挑杆玩味地看着她男人……艹你爷爷,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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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为夫受宠若惊啊
瞪着比驼铃还圆眼睛,皇甫长安一脸惊悚地盯着郎官,心下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悬崖之巅嘶吼!咆哮!奔腾不止!
薄薄唇,高挺鼻梁,细腻如瓷肌肤。
一双似笑非笑眼睛如同二月里来燕子尾,夹带着某种独有惬意与悠闲,此时此刻盛满了一股子贱气四射玩谑。
长如柳枝黑如水墨长发梳得一丝不苟,额前戴着纹样复杂金质花钿烛火闪耀下闪闪发光,散发着无贵气与财气……只要一眼,就足以闪瞎人狗眼!
卧槽……这个靠床头懒洋洋地看她笑话男人,不是花语鹤那只一毛不拔铁公鸡又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整个秦都城男人都死光了吗?!
震惊之余,皇甫长安只觉得胸口处一抽一抽,看到那张脸瞬间,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
完了完了,这下要被花语鹤这个贱人嘲笑一辈子了,干了件这么挫事情,以后都不要想着翻身了……不行不行,呆不下去了,劳资没脸见人了!
赶花语鹤继续出言嘲讽之前,皇甫长安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很意外举动!
某娘子惊恐万状地左右屋子里转了一圈,尔后……猛地一个箭步!“哐”一声从窗口跳了出去,飞消失了夜幕之中,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
“来人啦!救命啊!府里来了个大变态啊……大家拿狗血来泼shi他!”
屋子里,某倚床头盈盈笑着一张俊脸,逐渐地就裂开了几丝不易察觉细缝……靠!居然说他是变态?!丫脑子被猪拱了吗?!
还有,特么她跑什么跑?
嫁都敢嫁,还不敢跟他洞房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要上床,显然是他吃亏好吗?!
皇甫长安喊得大声,一下子就招来了许多人,马蜂似急急涌入了院子,顿然掀起了一阵乱哄哄骚动……有人关心则乱地闯进了喜房里,心急火燎地冲到花语鹤身边,拔刀将他护身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满脸紧张。
“公子别怕,我们来保护你了!”
“变态哪里?!敢打搅公子好事,老娘一剑刺死他!”
“狗血呢!狗血呢!上狗血!”
……
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茓,花语鹤忍不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一批正常一点儿下人了?
趁乱跑出了园子,皇甫长安韩府里左拐右转,跑得香汗淋漓撕心裂肺火烧眉毛……甚至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跑!身子却是不受思维控制,像是被强大磁场给摔了出去,腿上是装了哪吒风火轮似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她跑累了靠着柱子瘫坐地上,喘了好大几口气逐渐平复下来,再抬眸四下打量了一遭,便只见得黑漆漆一片,只有窗口处有白色月光照进来,勉强能.23z.netbsp; 艾玛……操他花语鹤大爷,就那一脸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姿态,长眼睛人都能看出来,丫分明就是耍她!
难怪从进她进门开始,丫一路上连个p都不吭一声,可不就是为了洞房时候看她笑话,好大肆嘲笑她讥讽她?赤血龙骑章节!这个用心险恶爱好变态家伙,特么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还得怪她太贪心,被金钱蒙蔽了狗眼,没有仔细揣度个中可疑之处!
其实早小貂婵说韩公子家产抵得上天启国半个国库时,她就该怀疑……整个九洲之上,能有那么多钱,单凭个人资产就足以富可敌国家伙,除了花不拔还能有谁?!
这韩连熙身份,十有就是花不拔狡兔三窟……风月谷谷主名头之所以响亮,靠全是买卖消息,而除此之外,花不拔手底下还有千百家各种各样买卖商铺,用花不拔身份去经营未免太过高调,有些事儿确实不太方便……这一点,皇甫长安倒是能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可尼玛为毛她就这么惨?!庄主爹爹千挑万选,就给她选了这么一个贱人?!
还口口声声说他有多好多妙多抢手,就差没把他夸到天上去!
花语鹤显然早庄主爹爹去派媒婆去说亲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旭日三小姐就是她……死丫居然还蛇精病地要她两日内完婚?!而且庄主爹爹竟然还答应了!不可饶恕是,她特么还真上花轿把这亲给成了!
卧槽你大爷!电视剧里都没演得这么夸张好吗?!导演你以为你拍是科幻片吗?!
躺倒姨妈逆流成湖泊里,皇甫长安有种拿块砖头把自己拍扁冲动……休息了好一阵子,才稍稍缓了口气,因着地上太凉,挣扎着还是爬了起来。
扯了扯累赘而繁琐大红嫁衣,皇甫长安没注意,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脚,整个人又朝柱子扑了上去,继而“啪嗒”一下,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撞到地上弹了开。
意识到什么东西掉了之后,皇甫长安顿觉小心肝儿一抖……不好,是旭日三小姐交给她那个匣子!
猛地回眸去看,只见得地上一片雪白色光泽,盈满了一室璀璨亮光,比夜明珠光线强上了百倍,像是要把整个黑夜照成白昼似!
“操!别闪了!”
皇甫长安立刻扑上去把东西圈了怀里,照得这么亮岂不是要把下人给引过来?
抖抖着手儿去捡盒子,倒是没有什么猜疑中机关暗器,捡起那枚会发光玩意儿,皇甫长安护袖子里仔细琢磨了一番,看形状像是一支簪子,做工简约而朴素,并不见得十分精良,只是那玉质地,通体晶莹,脉络清晰,比她见过所有玉器都要来得剔透莹润,堪称是极品中极品!
不过,哪有玉器会发光?特么这还是第一遇到,多少有点儿邪门。
而且这玉簪坚硬度,也比一般玉器来得加结实,按理说这么细长一根玉簪子,经她这样一摔早就碎了,可是这跟玉簪子却是完好无损。
唔……必须是件宝贝,这个就不用怀疑了!
这么多人追着找它,又是为了什么?那些人必然不是为了钱,这奇特玉簪子,定是另有妙用……可有什么妙用,皇甫长安一时半会儿却是猜不出来。
正歪着脑袋琢磨着,那玉簪子亮光却渐渐地暗了下来,皇甫长安微微瞪大眼睛,却见整支簪子慢慢地变得透明,似乎是要……融进她身体里面?!
艹!这玩意儿果然很邪门!
皇甫长安赶紧松开手,将其放回到了盒子里,站起身来往外走……却不料还没走上几步,眼前就蓦地一黑,晃晃荡荡地一头栽倒了地上风流弄异界:无良邪尊TxT下载。
等再度恢复了知觉清醒过来时候,一打开狗眼,映入眼帘就是特别带有讽刺意味儿大红色喜帐……艾玛,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昨天那个婚房!
然而,皇甫长安眼下却是暂时没有心情去跟花不拔斗智斗勇,回想起昨个夜里那玉簪子诡异情形,她心情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
不明觉厉,细思恐极!
那玉簪子竟然会发光,遇到人体还特么会融化,显然已经超出了玉石范畴……难不成,是一种蛊虫?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禁浑身抖了三抖,立时被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亏她还天天兜怀里,要是一不小心又打开了,把那玩意儿弄进了身子,岂不是要完蛋?!万一到时候人家来个开膛取物,她不是得吓尿了?!
当初旭日三小姐一再嘱咐不能打开匣子,又有一群阴魂不散黑衣人频频追截,定然是件了不得玩意儿……可是她不会用,再宝贝也是白搭!这就好比守着一座金矿,看见了门却进不去,简直就要闹心死她!
不知道……花不拔见多识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可要她去问他,那家伙……哼!还指不定会怎么敲诈她!你爷爷,真烦人!好想把丫绑床上爆一顿,调教听话了再给放出来!
忿忿不平抿了抿嘴唇,皇甫长安一手撑着爬起来,一手抬起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昨夜里她会莫名其妙地晕过去,想必也是跟那个玉簪子有关。
“啊,小姐你总算醒了!”
听到了布料摩挲动静,小貂婵立刻蹿了过来,面上一派忧心。
“昨个夜里看到小姐被人抬进来时候,奴婢差点担心死了!这大喜日子,又是送亲途中遇见刺客,又是府里闯进了变态……如今小姐您好端端又昏倒了……哎,真是要急死人了!”
“哈!没啥,不碍事儿……小姐我只不过是昨个儿跑得太了,才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
随口扯了句瞎话,皇甫长安坐起来,目光穿过小貂蝉肩头,偷偷屋子里来回打量了一遭……见没有花语鹤影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
“对了,那啥……韩公子去哪儿了?”
“小姐,你怎么还叫姑爷韩公子呀……”小貂婵俯身上前扶起皇甫长安,闻言不由弯起了眉眼儿,挟着一丝丝娇羞笑意,嗔怪地帮她纠正称呼,“昨儿个您跟韩姑爷堂也拜了,亲也成,应该叫韩姑爷‘相公’了呀!”
“相……”泥煤!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门口忽然影子一晃,飘进了一道高大身影,清润声音还是那么犯贱和欠揍!
“是啊,娘子应该喊为夫一声‘相公’……”
尾调‘相公’二字,还被刻意地拉长了好一段,聋子都能听出来那里面戏谑和磕碜腔调有多重!
“姑爷好。”
小貂蝉见了他,先是看呆了眼,尔后才陡然意识到了自己无礼,羞红着脸退开了两步……心下忍不住感叹,韩公子这个秦都四秀之首,绝逼是当之无愧好吗?!
不说别,就这样貌,就这风度……直接甩辣个神马安子言几百条街有没有?!
见到韩公子以前,小貂婵只觉得二少爷是她遇见人里面英俊潇洒了,可是如今见了韩公子……咳,二少爷您别不高兴,女婢还是喜欢您,只是咱要实事求是……您呀,给韩公子提鞋还是配,可要真站了一起,那简直就是红花配绿叶,不不不……您是绿叶,韩公子才是那红花嫡女毒心TxT下载。
若说二少爷是那秦都四秀平均水平,那么安子言显然是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家伙……而韩公子,便是把那几个档次给拉回来,真正英才俊杰!
当然!对于这一点,皇甫长安绝逼是不会承认!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十二个大字,她恨不得一个一个拍到丫脸上!
款步走近床头,花语鹤就那么懒懒地往边上一站,被轻风吹起衣摆上明晃晃地闪烁着金色花纹,扑面而来一股金子味道……明明是一身铜臭,换作是一般人穿上这身衣服,只会觉得俗不可耐,可偏偏套了花语鹤衣架子上,却有种说不出洒脱与高贵。
所以说,有没有钱,其实不是重要,关键还是要……看脸!
直愣愣地盯着那个英挺鼻子,微红薄唇上扯着贱兮兮笑,皇甫长安只觉得一阵恶寒,但还是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回问了一句。
“怎么,你真很想听我这样叫?”
花语鹤抬眸,瞅了眼皇甫长安……窗外阳光打进了屋子里,又从地上反射到她脸上,照得一张白里透红小脸粉嫩嫩,像是水蜜桃般莹润。
这是除开昨夜娘妆外,花语鹤头一回见到她穿女装,虽然还是有股子难以言述别扭感,但即便是他这个览天下美人风月谷谷主,也不得不承认……皇甫长安长得确实很不错!她年纪又还小,十八般变幻没有完全长开,不知道等真正长成之后,会出落成怎样一番美貌?
纵然及不上风月美人榜上排第一那个家伙,却也有着很大潜力,说不定可以跟她家那个妖媚蚀骨男宠一较高下。
对上那抹小狐狸似笑,花语鹤勾起眉梢,笑得比她狐狸。
“洞房花烛没睡成,为夫简直是心如刀割啊……娘子些叫两声‘相公’来听听,好聊以慰藉为夫这颗受伤心。”
一听到“洞房花烛”几个字,皇甫长安就恨得牙痒!这个死变态专爱揭人伤疤,就这一件事估计能叫她念叨一辈子……艾玛,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捏着拳头强行压下了心头怨怒,皇甫长安笑得欢了,半眯着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真想听?来,我叫给你听……上耳朵。”
花语鹤却是听话,闻言乖乖地便俯身把耳朵凑了过来……当然,谷主大人不是没有怀疑皇甫长安会耍诈,他只是并不把她那些小花招放眼里而已。
对着皇甫胤桦耳根,皇甫长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相、公、你、妹!我、操、你、爷、爷!”
“哎……”
花语鹤各种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俊脸上笑容却比蓝天暖玉还要温润。
“虽然叫得不太好听,但总归是叫了……只不过娘子你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为夫爷爷早就化得骨灰都不剩了,你还要操他,这会不会太不孝了?”
“噗!”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皇甫长安彻底没招了!“花……韩连熙!你不要脸!”
“为夫怎么不要脸了?为夫脸不还这儿么?娘子你要不要摸一摸……证实一下?”说着,花语鹤作势就凑过脸来,要抓她手去摸脸洪荒大帝TxT下载。
“次奥!”皇甫长安一把甩开他爪子,掉了满床鸡皮疙瘩,往后退开两步,“你这个变态!”
这才几天不见,花语鹤怎么变成了这幅德行了?!
贱还是一样贱!只不过换了个身份……貌似变得加无耻下流卑鄙禽兽了!
花语鹤还是一派雍容闲适,单看那张脸,是再优雅清贵不过了……可要听到了他说话,大街上地痞无赖也比不上他!
“变态配夜叉,不正好是天生一对吗?”
“滚滚滚!谁要跟你天生一对?!”皇甫长安恨得牙齿都抽筋了,瞪着一双圆鼓鼓眼睛怒目而视,“还有……特么你说谁是夜叉?!”
“娘子别生气呀……为夫是夜叉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皇甫长安翻了个小白眼儿,正要拍拍手跳下床,转念一想,猛然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扑上去掐住了花语鹤脖子,“艹!你骂劳资是变态?!”
环住投怀送抱小美人儿,花语鹤闲笑着转了个身,直接将皇甫长安压到了床上。
“现还是大白天呢……娘子这么热情似火,为夫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啊……”
“艹艹艹!你要干什么?!尼玛!你敢脱我衣服?!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
“劳资就脱回来!”
“为夫衣服很贵,娘子你下手轻点儿,可别不小心给撕裂了……”
“……我操你大爷!”
“这一回娘子怕是要失望了,为夫没有大爷……你还是操为夫吧!全天下那么多女人挤破了脑袋想爬为夫床,为夫可都给挡回去了……为夫娶鸡随鸡,娶狗随狗,娶夜叉随夜叉,满心满眼就娘子你一个人,就给你一人操……娘子你是不是应该有点儿表示啊?”
“泥煤!我要表示什么?!感动得涕泪满面抱头痛哭吗?!”
“哭就不用了,为夫怎么舍得娘子你哭呢……,叫两声动听,让为夫爽爽……叫吧,别忍着了,又不是什么羞于见人事儿……你看你,嘴皮子都要咬破了,疼就叫出来啊……不然为夫怎么知道,多块速度和多大力道才能让你舒服?”
那厢,小貂婵早就花语鹤将皇甫长安扑到床上时候,就烧红了脸颊脚底抹油地飞溜走了,还顺带关紧了门,体贴入微地把院子里仆人都撤了开去。
凌乱不止心里头,只剩下了一个感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韩公子看起来那么温润如玉一个男人,竟然真是个大变态!
嘤嘤嘤……二少爷,这里好可怕,三小姐好可怜,来救救窝们!
等院子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从角落里才鬼鬼祟祟地闪出来一个影子,悄悄地跑到房间外,用口水戳了一个小洞,凑上眼去转了几圈,见到那大红色帷帐摇啊摇,偌大一个喜床晃得嘎吱嘎吱响,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女人痛呼叫骂,还有男人低喘……
“嘿嘿……”来人捂着嘴巴低声笑了笑,才又匆匆退到了不起眼角落里。
屋子里,大红色床帐内。
皇甫长安双手整着脑袋,仰躺着靠一边,翘着二郎腿特别无语地看着花语鹤床上踩来踩去,从床头踩到床尾,又从床尾踩到床头……期间,她还要配合着逼良为娼,扯着嗓子嚎上几句华佗后人都市TxT下载。
“啊……不要!受不了了!太了卧槽……慢点行不行?你赶着去投胎啊?!次奥……别那么用力啊,你特么又不是铲子……”
花语鹤闻言满脑黑线,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递过去一个眼神儿……“你能不能叫得正常点?”
皇甫长安哼了一声,回了他一个眼神儿……“劳资正常就是这么叫!”
差不多倒腾了一个多时辰,两个人才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瘫倒床上,累得跟狗一样。
侧过脑袋,花语鹤忍不住低声感叹了一句。
“早知道演戏这么累,还不如真做了……”
皇甫长安笑盈盈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胡萝卜,满脸奸邪。
“说不定人家还没走呢……来,我们继续,这回你只要负责躺好就行了,体力活神马我来干……保证比刚才激烈,儿……”
一把抓住皇甫长安手腕,拿掉她手里捏着胡萝卜,花语鹤忽而倾身靠了过来,对着她指头就是一口。
“艹!你敢咬我?!”
皇甫长安横眉竖目,冷冷地看着他按着自己手指头白色布条上划下一道红痕,心头腾就窜起了一簇大火……尼玛,他什么意思?!
抬眸对上那双要喷火眸子,花语鹤依然是悠悠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帮她抹匀了膏药,不过片刻功夫,白皙指腹上便没了红痕,完好如初像是从来没有被咬破过。
“你肯答应旭日彦嫁给我,不就是为了韩府家产吗?只要你老太太面前演好了戏,这韩府产业……我就分两成给你,怎么样?”
方才皇甫长安推测,大致方向都差不多,只不过有一点她没有猜对,这韩府并不是花语鹤名下产业,而确确只是韩氏家产。
秦都韩府,商人富绅眼里名头,就好比是风月谷九洲名号。
花语鹤经商天赋,除了前任谷主教导有方之外,有一半也是血脉相承……换句话说,花语鹤真正姓氏,应该是姓韩,而不是姓花。
当年,韩府夫人生了一对孪生子,这现代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儿……可是古代,却是大凶之兆!
不得已,韩府夫人只能瞒着公婆和丈夫,偷偷地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到了偏僻乡间,只留下了一个孩子府里,作为韩服嫡子长孙,充当韩式家产继承人。
那个少爷,才是真正韩公子,秦都四秀之首……韩连熙!
只可惜,那娃儿命不太好,前些日子去谈一桩买卖时候,不幸感染了瘟疫,客死他乡。
而韩夫人膝下除了这对孪生兄弟之外,便只得了两个女儿,如今韩连熙一走,大房这厢就没了男丁。韩府家大业大,想要争夺家产旁支不少数,为了不让继承权落别人手里,韩夫人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孩子。
也就是当年那个倒霉悲催,被送到了乡下花语鹤。
花语鹤虽然被亲娘抛弃,但胜命好,风月谷前任谷主一次偶然机会中,挖掘到了这只理财小能手,就连哄带骗地拽回了谷里,进行悉心培育……终,把丫调教成了史上第一坑王,到头来把他这个当师傅也给坑了个彻底逆流三国章节!哎,往事不堪回首!
听韩夫人痛哭流泪地说完了身世之后,花语鹤原本是不太愿意回来当他那个弟弟替身,只可惜……他现被信任手下倒打一耙,比较缺钱,又想着韩府那富可敌国家产,不要白不要,说神马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不是?
所以,这才千里迢迢地跑回来,冒名顶替他那个比他还倒霉弟弟。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漏风墙……韩连熙死,韩夫人隐瞒,到底没有逃过老太太眼线。老太太原先就偏宠二房,眼下二房又多添了一个曾孙,若非韩连熙是嫡子长孙,她倒是有意将韩府当家位置交到三公子韩连英手里。
若韩连熙没有意外辞世,老太太也不会有多余心思,可如今韩连熙死了,又突然冒出一个生养外孪生哥哥来,老太太就不怎么乐意将韩府当家位置交到花语鹤手里了。
可花不拔是什么人?他看上东西,一只手托了掌心,还能让人给抢回去不成?
故而,几番商讨之下,老太太提出了几个要求。
若是花语鹤全部都能做到,那她便不再Сhā手此事,只当他是她好孙儿韩连熙;若是花语鹤做不到,那么韩府家产,他多就只能拿一成。
老太太提出几个要求中,有一个要求便是让花语鹤娶妻生子。
毕竟,花不拔这个年纪放古代,确实是有些“老”了……跟他一样大寻常男人,孩子都可以搞基了。
花语鹤回到秦都,正想着娶哪家姑娘当少夫人,才能配得上他高贵,配得上他优雅,配得上他风流不羁,配得上他英明睿智,配得上他……blablabla,此处省略一万字……思来想去,数遍了全九洲女人,花语鹤还是觉得……天下之大,能够配得上他,竟然只有他自己?!
对于某只求财心切谷主而来,这可真是个噩耗啊!
正当谷主大人烦恼之际,突然“嘭”一声!横空而来一枚妖孽!不是别人,正是那枚传闻中失踪已久蛇精病太子殿下!
花语鹤一开始也不知旭日山庄三小姐就是皇甫长安,直到旭日三小姐做出了那桩惊天地泣鬼神举动,把安府少公子安子言扒光了衣服赶出了山庄……听闻了这个消息后,谷主大人隐约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味道。
普天之下,这么喜欢脱男人衣服,除了那个口味独特太子爷……他一下子还真是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于是,谷主大人就抱着试试看心情,去调查了一番旭日三小姐家底……结果,还真特么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那货竟然真是皇甫长安!艾玛,真是太巧了……命运再次让他们重逢了这个千里之外边陲小城!
再于是,谷主大人就阴险笑了……好了,皇甫长安!不要看别人,就决定是你了!
虽然皇甫长安也不见得能配得上他高贵,他优雅,他风流不羁,他英明睿智,他……blablabla,此处继续省略一万字……但是,拉着太子爷过来一起演戏,顺便玩弄几下,人森还是十分欢脱并且多姿多彩!
至少,别女人要是嫁过来,肯定会缠着他烦得要死要活……
可太子殿下就不会啦,丫身边围着那么多男人,就算她想抱她大腿,也得先问问她家男人同不同意……而且,重要一点就是,太子殿下比他缺钱,比他见钱眼开!
花不拔人森信条之一就是,银子能解决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再后来,花不拔就主动上门献身……哦不,是发了个帖子邀请旭日山庄庄主大大,到秦都城豪华一家酒楼,点了一大桌菜,喝了一大罐千金佳酿……如此这般,庄主大人没过几天,果然就派了人来跟他提了旭日三小姐婚嫁问题冷情首长宠妻无度TxT下载。
鱼儿上了钩,花不拔又是阴险一笑……
料准了皇甫长安会发消息回皇城,花不拔特意派人中途将东西拦了下来,酱紫那些烦人“情敌”们,就不会中途跑出来坏他好事儿跟他抢夫人了……哦呵呵呵!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花不拔还是雷霆出了手!刀斩乱麻!赶有任何变故发生以前,把婚期定了二月初二,赶鸭子上架似把皇甫长安娶到了韩府……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完美得无懈可击,他真是越来越崇拜自己了,肿么办!
“不怎么样……”
瞅见花语鹤眼底那抹轻蔑,皇甫长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爽,妈蛋!有钱了不起啊!信不信等劳资有钱了,直接摔个几百万两黄金把死丫给埋了?!
见到皇甫长安忽然起身就要走,花语鹤微微诧异,追上去拦住了她。
“韩府家产,富可敌国……比起那八字都还没一撇宝藏来,这个实多了不是吗?”
“那又如何?小爷我虽然喜欢银子,但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会把自己卖了给人当娘子,哪像某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明明不缺钱,还要那么作死……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你说得没错,一开始我答应嫁到韩府,一半是因为跟旭日彦有约定,还有一半,确实是看上了韩府金库……不过,银子这种东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要劳资给你生儿子……不如趁早去吃shi!”
闻言,花语鹤微微挑眉,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皇甫长安刚说了什么?她不稀罕?啧……当初那个一见到他就双手双脚贴上来说要抱土豪大腿家伙……真不是她?!
一手揽过皇甫长安后颈,花语鹤忽然低下脑袋,皇甫长安红唇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尔后,皇甫长安略显惊……惊惧目光下,悠然一笑。
“吃了。”
“……”顿了半晌,皇甫长安才猛反应过来,艹!死变态竟然还骂她是shi!不能忍了好吗?!“花语鹤!特么劳资今天要是不撕了你,劳资就管你叫爷爷!”
“不用叫爷爷,叫相公就可以了……”花语鹤还是优雅迷人地扬起眉梢,抓起皇甫长安活蹦乱跳手脚将她重压回到了床上,“三成?”
“去shi!”
“……四成?”
“去shi去shi!”
“……五成?”
“去shi去shi去shi!”
“哎……那算了,相公我找别人给我当娘子去……”
松开手,花语鹤缓缓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看向皇甫长安眼神儿加轻蔑了……以前像是看智障,现完全是看白痴!
皇甫长安冷哼了一声,用加轻蔑,加不屑口吻,淡淡道。
“……给我shi回来!”
花语鹤心头一喜,眉眼处勾起一丝丝得意笑,回过身去正要夸奖两句,不料……迎面就是一个实打实拳头!
出手之狠毒,险些一拳将他打倒墙上去剑诀!鼻子都给打歪了魂淡!
迅速翻了个身,皇甫长安屈膝将花语鹤压倒了床板上,尔后掐着他脖子坐他后腰上,一边唱一边骑口马马!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玩游戏!我挥着我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哗啦啦哗啦啦……爆他成烂匊!”
妈蛋!再不出口恶气,她肺都要气炸了好吗?!
花语鹤这个贱人,人人得而诛之!以为她好欺负是吧?!以为她骨头软是吧?!以为给她钱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帮他跪舔是吧?!
啊呸!劳资就艹你大爷怎么了?!劳资不仅要操你爷爷,操你大爷,还要操你匊花!
“貂婵——!”砰打开门,皇甫长安对着空荡荡院子大吼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你赶紧回趟旭日山庄!把阿花、阿语、阿鹤、阿谷、阿主统统给本小姐接过来!”
“小姐……你,你把它们接来干嘛呀?”
小貂蝉弱弱从院子口探出了脑袋,虽然她很想装作没听见,但是皇甫长安杀气实是太重了!
“废话少说,你去接来便是!给你一炷香时间!要是晚了半分,本小姐就打断你狗腿!”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小貂婵浑身一颤,立刻撒丫子蹦了开。
身后,一群仆人窝角落里,吓得战战兢兢……完了完了,公子真娶了个夜叉,太作孽了有没有?!娶哪家姑娘不好,偏偏要这么重口味!伤不起!
当然,这还是他们不知道方才皇甫长安爆出了一溜儿名字是啥玩意前提下,要是知道了,怕是连槽都不敢吐了……
这阿花、阿语、阿鹤、阿谷、阿主……是当初一个猎户进献给旭日庄主母狼所产下小狼崽。
当时猎户只是觉得通体雪白狼很稀奇,就把昏死母狼整只送了过来,要就是那一层雪白华丽毛皮,旭日庄主见母狼还没死透,肚子又已经那么大了,不由想起了难产去世二夫人,动了恻隐之心便将母狼腹中小狼崽取了出来,不料这一试还真就养活了。
与其说是狼,也不像一般狼……说是狗,又要比寻常狗大上好几倍……秦都地处中原,不知道西北雪原还有獒这样品种。
旭日庄主只知道它们长得极,也不知是什么用处,便当宠物养着,但这些家伙又极其凶悍,遇见陌生人就扑上去撕咬,差点闹出了人命,不得已之下旭日庄主就只能将它们关园子里。
皇甫长安见了那么漂亮大家伙们,不由想起了那日雪嬛姐姐擂台上跳出来老虎,那叫一个霸气侧漏威风凛凛,便忍不住心痒,花了不少精力把这五条雪獒给驯服了……这几只犬獒又是獒中极品,个头又大又生猛,牵着出门遛街,不要太拉风好吗?!
一炷香之后,小貂婵果然将五只藏獒都牵了过来。
半卧贵妃榻上,皇甫长安一手支肘托着脑袋,一手顺着狗毛,凉凉地抬起眼皮……看着缩床头花语鹤,忍不住仰天长笑。
啊哈哈哈哈哈!
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帮她,花语鹤这贱人居然怕狗?!这可真是史上好笑笑话,没有之一!
赫赫赫!贱气四射花不拔,等着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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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z.M高速首发七皇“弟”,乖乖上榻章节,本章节是12、为夫受宠若惊啊地址为如果你觉本章节还不错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朋友推荐哦!
☆、13、当初是我强的她
咱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温润如玉风流倜傥鲜衣怒马……谷主大人,因为很小很小时候,跟大狼狗抢过包子打过架,甚至差点儿被大狼狗咬断了脖子。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算后他干赢了那一架,用板砖把大狼狗拍晕了过去,却还是免不了幼小心灵上留下了婶婶创伤和阴影,对一切犬类生物敬而远之!尤其是体格庞大猎狗和犬獒,那简直就是他绳命中天敌!
当然,皇甫长安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这样内幕,也根本没想到这个对什么都满不乎视若浮云谷主大人,竟然会怕狗……她之所以把阿花、阿语、阿鹤、阿谷、阿主弄过来,单纯只是因为气头上,才会想到把那五只凶悍雪獒拉来撑气场,壮气势!
“小貂婵,你先出去。把门关上了,外面守好。”
挥挥手,皇甫长安牵着五只雪獒狗链,亮若繁星眸子一闪而过可怖狠佞。
“是……小姐……”小貂婵忧心不已地看了眼皇甫长安,又看了眼床头姑爷,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关上门前一瞬,忍不住开口劝诫了两句,“小姐啊,这姑爷细皮嫩肉……您可一定要轻一点,温柔一点……”
“哼,”皇甫长安轻嗤一声,捻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笑盈盈地看向花语鹤,“本小姐当然会很轻,很温油……”
“汪、汪汪!汪汪汪!”
几只魁梧雄壮雪獒煞气凛凛地刨着地,虎视眈眈地盯着床上陌生人,舔着尖锐牙齿喘着粗气儿,只要对方有一丁点举动就狂吠不止……要不是皇甫长安拉着,恐怕早就忍不住扑了上去把人咬成了碎片!
面对那五只站起来比人还要高大雪獒,花语鹤虽然有些胆寒,但也不至于吓得腿软发汗,只是稍微避得有些远,闲云野鹤般姿态还是一如既往从容不迫,并没有表现粗狼狈不堪样纸。
开什么玩笑,身为全天下声名显赫风月谷谷主,要是被几只雪獒就吓破了胆儿,以后江湖上还怎么混?!
对上皇甫长安那抹阴险邪恶笑,花语鹤还是没有死心,非常体贴入微地帮她分析着丫谋杀亲夫得失和利害
皇甫长安翘着二郎腿,一脸忿忿不平。
其实,早小貂婵去牵狗时候,她就已经冷静了不少……难得花不拔这次如此豪爽,竟然肯割让给她韩府五成产业?这简直比丫长了三个蛋蛋还让人难以置信好吗?!
这天上掉下来银子,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怎么可能开得了口说“不要”?!
决心出嫁时候,她就说了……她嫁不是男人,她嫁特么是半个国库!如今嫁都嫁了,亲也成了,堂也拜了,甚至连床单儿都“滚”了,这个时候摔门而去,显然是极其不理智!不管怎么样,要杀要剐,也必须先把银子弄到手有没有?!
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想得很透彻,皇甫长安还是觉得有些胸闷,憋屈得紧……花语鹤算个什么玩意儿?!他真以为自己很抢手吗,全天下女人都要为了他上吊投湖?!啊呸!醒醒吧骚年,人家那看上都是丫银子!
就他那样人儿,长得一副好皮囊有毛用,光凭一张贱射天下嘴……操,不把丫匊花捅烂就很仁慈了好吗?!
居然还说她为了银子神马都肯干……去他大爷!
就算那是事实,能不要说出来吗?!
真是!好端端地为毛要捅破那层纸?!他以为全天下人脸皮都跟他一样厚得连铁钉都钉不进去吗?他这么一说,要是她点头答应了……以后还怎么他面前抬得起头来?!
“你以为,小爷我是几个银子就能买通吗?也不想想,小爷我是什么身份,看起来像是缺钱花吗?”
“这跟缺不缺钱没有关系,钱哪有嫌多?”花语鹤悠然一笑,两排白贝般牙齿比金子还闪,“而且,这不是几个银子,是很多银子!很多!”
皇甫长安一手捂着胸口,觉得小心脏儿正慢慢沦陷,但为了面子……还是要抵死挣扎!
“你不用再蛊惑我了,反正……要小爷我给你生孩子,那是绝逼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皇甫长安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事儿,自顾自就笑了,继而眉头一挑,抛来了一个媚眼儿,“……你来怀孕?”
“这个……”花语鹤却似乎没有将此当成笑话,反而很认真地考虑了起来,半晌后悠悠一叹,“孩子事可以另想办法,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生,就从你肚子里出来娃儿……呵,长得像谁还说不定呢……”
“艹!”皇甫长安啪捏爆了指尖核桃,杀过来一记眼刀,“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花语鹤轻轻数着,继而伸出一只漂亮爪子,皇甫长安面前晃了晃,“殿下真是能耐,居然招惹了五个男人……不过,就凭你那小身板儿,真喂得饱他们?”
某谷主说这话时候,那神情、那姿态、那语气,就好像跟集市上买菜大爷讨论“今天天气真好,白菜真鲜”似,完全没有任何味道,可是听皇甫长安耳朵里,却是“轰”一声,炸开了半个银河系!
“魂淡!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操……你听墙角了还是怎么滴?!劳资都没仔细数过好吗?!不行!你知道得太多了……乖乖受死吧!是你逼劳资杀人灭口!”
“唰”松开狗链往地上猛一砸,皇甫长安厉声下令星河纪元全文阅!
“给我上!碎了他!”
“汪汪汪!嗷呜——”
五只人高马大雪獒闻声立刻像脱缰野马那般,撒丫子就往花语鹤所床头凶猛扑去,花语鹤见状不由微微抬眉,低呼了一声“不妙”……即便单手撑着床板,一把抓起那块染了血白巾,从窗口纵身跃了出去。
通体雪白五只雪獒紧跟着前前后后从窗口追了出去,令人胆寒嚎叫声一路追出了好远,惊起院子里惊叫连连。
皇甫长安倚软榻上,伸手仔细数了数小背篓里采到匊花儿,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朵……泥煤啊!花语鹤这个无孔不入家伙,未免也太可怕了好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
于是,韩府大婚第二天,秦都里又满城风雨地传着……那旭日山庄三小姐,继做出了把未婚夫扒光了衣服赶出山庄壮举后,又派了五只大狗把婚丈夫追着咬着赶出了婚房,绝逼是母老虎转世,夜叉附身,全九洲都找不出比她凶悍女人了!
这消息一出来,全秦都城少男少女各种痛心疾首……说了是夜叉,土豪大大怎么就不肯听呢?还硬是要去碰钉子,这下该了吧?
然而,就众人纷纷猜测,众少男少女纷纷祈祷,韩连熙公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把那个母夜叉给休了时候,却突然传出了一个晴天霹雳般消息——
“号外号外!号外号外!今日秦都城惊天地泣鬼神消息,韩府刚刚迎娶少奶奶,竟然被查出了有三个多月身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旭日三小姐肚子里孩子,究竟是何人所为?!表相之下又隐藏着什么样秘密?!这一切背后,是人性扭曲、还是道德沦丧?是兽性爆发、还是饥渴无奈?让我们紧跟事态发展,走进豪宅大院,探索土豪们内心世界……”
对于这个轰动了整个秦都城消息,震惊人,不是别人,却正是被曝出了怀有两个月身孕闻聚焦人物……皇甫长安!
卧槽你大爷啊!
劳资冰清玉洁黄花闺女一枚,哪儿来两个月身孕?!别他妹败坏劳资名声!
“嘭”一脚踹开书房门,皇甫长安杀气腾腾冲了进去!
“韩连熙!你这个死变态!少特么血口喷人!谁尼玛怀……唔!放开我……艹!你有种捏造谣言歪曲事实真相,没种承认啊?!你有种污蔑劳资清白陷害劳资名声,没种趴下来让劳资揍一顿啊?!你有种娶劳资让劳资‘怀孕’,没种脱光了衣服给劳资爆你匊花啊?!”
花语鹤一边搂住皇甫长安往屋子里走,一边甩袖关上了门。
回眸对上那只张牙舞爪小螃蟹,朗润眉眼微微眯起,径自伸手往那不盈一握小蛮腰上重重一提,将皇甫长安抱上了桌子……尔后哗啦啦一声拂掉了桌面上果盘杯盏,俯身压了上去,用实际行动堵上了那两片喋喋不休唇瓣。
没想到花不拔那个软骨头家伙男人起来这么男人,皇甫长安吓了一大跳,一双细长凤眼“咻”就睁得滚圆,直愣愣地瞪着近咫尺那张脸。
虽说是用强,花语鹤却没有强得很彻底,只拿那两片薄唇压住了她,一双眼睛甚至没有看她,反而微微侧开了视线,朝窗口处瞟了两眼……这架势,皇甫长安就是瞎了狗眼,也该看粗来这坑爹家伙,又演戏!
艹艹艹!他还能再缺德一点吗?!
抬起右腿,皇甫长安缓缓地弯起膝盖,作势就要给丫断子绝孙一脚,然而还不能她无影腿踹出去,就蓦地被花不拔大掌给挡了下来,紧接着就是“嘶啦”一声……千万头草泥马皇甫长安大白腿上呼啸而过,随着被撕毁裙衫扑倒地板上狼贪虎视,娘子跟我走全文阅。
收回视线,对上那一双要喷火琉璃眸,花语鹤温柔一笑,口吻优雅温润到了极点。
“别闹了湄湄,你再点火……为夫可就忍不住了……”
点你大爷火!
皇甫长安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把丫拍扁到了墙上!
只可惜,那是她幻觉,手掌还落下就被花语鹤扣了掌心,尔后缓缓挪到了他身下,明明只是反手贴了她自己肚子上,花不拔那个欠扁声音却说。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肚子里怀上了我孩子?昨天多危险啊,因为太久没见你了想念得紧,才会忍不住一连要了好几次,要是再多要两回,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虽然大夫说过了头三个月可以行房事,但毕竟不宜太频繁,你这样招惹我胡乱我身上点火,我哪里忍得了?湄湄,……帮帮我吧,用手就可以了,当然……要是能用嘴那自然是好了……”
“嘴你妹夫!韩连熙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就——!”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花语鹤背都能背下来了。
“——你就扒光了我衣服爆了我?!”
“哼!”皇甫长安狠狠掐了一把他大腿儿,直到看见他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眉尾,才冷冷一笑,“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咱们两个势同水火不共戴天,除非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劳资见一次,爆一次!”
“好啊……”谷主大人忽而粲然一笑,白皙俊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灼眼光晕,看得皇甫长安一阵晕眩,“我这就脱光了衣服给你爆……”
闻言,皇甫长安和她小馒头们,彻彻底底……惊呆了!
靠靠靠!刚才花不拔说了什么来着?!
谷主他居然……居然……
说——“我这就脱光了衣服给你爆”?!
脱光了衣服给你爆?光了衣服给你爆?了衣服给你爆?衣服给你爆?服给你爆?给你爆?你爆?爆?
天呐?!这是真吗?!她没有幻听?!
花不拔真犯贱到了这个地步?居然主动肯给她爆匊花儿?!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导演,把刚才那个镜头多回放几次,劳资要好好感受一下那种蚀骨体验……艾玛,幸福感瞬间爆棚了啊有没有?!
等皇甫长安从巨大鸡冻和颤栗中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卧槽!
花不拔他……土豪大大他……
他!居!然!已!经!把!衣!服!脱!得!一!干!二!净!了!
什么时候脱?要不要这么?!太主动了有没有?!简直兽血沸腾了好吗!
书房里没有床,只有一个谷主大大耍风流用专属美人榻,皇甫长安和她小馒头们震惊不已目光下,花语鹤裹着半身袍子横卧了上面,长长青丝瀑布般倾泻而下,覆盖那白璧无瑕肌肤上,从肩头一直贴着腰身绵延到挺翘后臀上。
一双凤眼儿轻柔透亮,如烟似水,鼻子俊挺而英气非常,微抿唇瓣看起来却很鲜丽妃欲倾城全文阅。
优雅迷人颈项,黄金比例结实身材,六块腹肌异常撩人惹眼,还有那两条性感至极人鱼线……直接冲击了皇甫长安视觉底限,以至于久久都不能挪开视线……不,别说是挪开,就连眨一下眼睛都觉得是暴殄了天物!
书房外,两个鬼鬼祟祟身影早花语鹤脱到了一半时候,就已倒地不起,血流不止……
“艾玛,走吧……我兽不鸟了……再看下去就要失血过度而死了……”
“我也不行了,……拉我一把,咱们还得先去跟老夫人禀报一下……这少爷对少奶奶,可真是死心塌地,那少奶奶肚子里孩子,一定是少爷不会错……”
“走走走……说话小声点,别给少爷发现了!”
“嗯,先出了院子再说……”
两个下人声音很细微,寻常人自然是听不到,但若是武功深厚人听觉也会比普通人灵敏许多,是以那两人一番对话半字不落地落了花语鹤耳朵里,又从皇甫长安左耳进去,右耳粗来。
微微勾起嘴角,花语鹤懒洋洋地看向皇甫长安,瞥见了她眼底那抹惊艳之后,凤眼中得意深了三分。
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仅是个实打实财迷,还是个如假包换色胚!
虽然说皇甫长安一般很少会犯花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好色,只能说她花痴标准太高了,一般人入不了她眼睛……可要是遇上了极品美人,比如像他这样,稍微勾搭引诱一下,还不照样是手到擒来?
一开始,花不拔其实没想过要让皇甫长安“怀孕”败坏她名声,虽然说她名声早就被她自个儿给玩残了,只可惜……皇甫长安实是太不配合了,他开出了五成价钱竟然还不心动,这不科学好吗?!
不仅没有欢天喜地地扮演好韩少奶奶这个角色,竟然还放狗来咬他?
真怀疑她脑子里是不是养鳄鱼了!
没办法,娘子比较害羞,就只能叫他这个做相公主动点儿……ρo处神马也不需要证明了,直接来个娃儿不是省事?
别看花语鹤生来一副懒洋洋样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但真要出手,那绝对是雷厉风行!那个闹得整个秦都城沸沸扬扬消息,自然就是他放出去,而皇甫长安肚子里孩子么……呵,风月谷谷主可不是白当,要什么稀奇古怪玩意儿,搞不到手?
稍微侧了个身,丝滑袍子不经意间就从那细腻肌肤上滑落了下去。
花语鹤微微一顿,本欲探身去捡,然而一想到皇甫长安荤都开了不知多少次了,什么样没见过?而且这丫喜欢就是把美男衣服扒光……为了把色诱贯彻到底,花语鹤收回了手,直接就那么赤身果体侧卧了软榻上。
平时他就暴露惯了,皇甫长安这会儿又跟被雷劈了似,呆若木鸡地站那儿,目光算不上淫邪,倒也不叫人觉得难受。
稍微理了理长发,某谷主大人还很骚包地摆出了一个自以为是很高贵,但实际是骚气十足姿势。
瞅见眼前那蜜色影子,修长大腿,韧性十足窄腰,没有一丝丝赘肉,宽大肩胛骨,略显尖俏下颚……皇甫长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艾玛,鼻血君又要忍不住开始暴走了!闪瞎狗眼一万次!
谷主大大这可真是不脱则已,一脱惊人啊!
即便是祼男,他也是她见过所有祼男里面潇洒自若,像是杂志上模特一般,不仅有着俊酷面容,性感而完美身材,还有一种常人难以临摹气质……总之,就算是脱光了衣服,花不拔恐怕也是全天下优雅金贵美男数码暴君章节。
次奥……这个时代为神马就没有照相机呢?!要是把这画面拍下来,光卖海报都能发财啊有没有!
就皇甫长安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拜个名师学好彩绘时候,花不拔忽然扬起了手臂,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了……咳,一盆匊花!
对,你猜得没错,是真匊花儿!还是金灿灿那种!
“来,给你。”
对上花不拔异常亲善笑容,皇甫长安突然间有点儿神经短路,不明所以了。
“给我这个……干嘛?”
花不拔体贴一笑,解释道:“你不是说要爆匊花吗?给你爆呀……”
刹那间,皇甫长安只觉得一亿头草泥马她脑袋上践踏而过,并且还伴随着呼天抢地哄堂大笑……泥煤啊!丫绝逼是故意曲解有没有?!全九洲人都可以不知道,唯独他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知谷主大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要爆根本就不知这个好吗?!
一把挥开那盆开得灿烂夺目匊花,皇甫长安从美色蛊惑中骤然回过神来,跨前两步……咬牙切齿!
“花语鹤!你特么又玩我?!”
“嘭!”一盆金灿灿匊花砸落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提起眉梢,花语鹤温然一笑,拾起袍子披身上,从软榻上爬了起来,走过去搭皇甫长安肩头,劝慰道。
“好了,这下相公我衣服也扒了,匊花你也爆了……娘子可以消气了没有?可别伤到了肚子里孩子……”
面对着这个生活自己世界里不能自拔死变态,皇甫长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了!
软硬不吃,刀枪不入,脸皮又比那城墙还厚……导演啊,给窝支个招啊,劳资降服不了这孽畜了啊!特么他是从哪个蛇精病医院跑出来,抓回去好不好?!跪求!
“叩叩,叩叩叩!”
就皇甫长安偷偷,偷偷……伸出手指头,要去戳某谷主那啥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敲门声。
花语鹤抬眸:“什么事?”
“少爷,少奶奶,老夫人请你们去一趟静园。”
扯了扯嘴角,花语鹤淡淡应声:“知道了,你先去回报,就说我们马上就到。”
“是,少爷。”
“喂喂……”看到花语鹤回过身去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依然是云淡风轻模样,皇甫长安却忍不住有些捉急了,“先说好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韩少奶奶怀了三个多月身孕消息一传出去,闹得整个秦都城都知道了,这韩府老夫人一准也得到了消息,眼下让他们过去显然就是为了这茬子事儿……说不定,还请了大夫要给她把脉,可她肚子里哪来孩子?别说三个多月胎儿,就是连受精卵都没一颗好吗?!
她才十六岁,虽然早就开了荤儿滚了不少次床单,可并没有要孩子打算,那啥措施都做得很好,P来身孕!
说到底,都是花语鹤这个死变态英雄监狱章节!自个儿玩上瘾就算了,还非要把她也一起拉到油锅里面!
只恨这儿不是皇城,皇甫长安多少都有点身不由己,这秦都城她人生地不熟,又有什么不知来头人为了那个匣子要追杀她,若是出了这韩府恐怕会有绳命危险……庄主爹爹跟花不拔是沆瀣一气,定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回山庄!
真特么……蛋疼!蛋碎!蛋好痛!
“你不去怎么行?”花语鹤穿好了衣服走过来,扬起眼尾笑得温煦,狗嘴里却是永远吐不出象牙!“老夫人这次传话,就是为了见你,就算你推得了这次,也推不了下次……不如早死早超生。”
皇甫长安翻着白眼儿瞪他,有些人脱了衣服是禽兽,穿了衣服是衣冠禽兽,可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脱了衣服,还是穿着衣服,皇甫长安眼里都是禽兽不如!
“去你早死早超生!劳资明明没有身孕,你非要编排个这么不着调谎话,现过去不是去送shi是什么?话又说回来,你之前不是弄了块带血白布吗?”
还尼玛用是她血来充作处子落红,死变态!
“你说那个啊,被我扔了……”
“艹!劳资血很贵好吗?!”
“是你自己不肯配合,那我只能另想办法啊……要是把那玩意儿留下来,你三月怀胎岂不是露馅了?”
“本来就没有,无论怎么样都会露馅好吗?!”
“谁说没有?你相公我说有,那就一定有……”花语鹤上前两步,高大身躯挡住了从外头照进光线,那种威压即视感就像是一座大山倒了下来。
皇甫长安不由得往后退开两步。
“喂喂……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再过来,再过来劳资就跟你同归于,玉石俱焚!”
“娘子你表酱,为夫哪有那么可怕……”花语鹤又走近了两步,神色间似乎还有几分黯然神伤,“呐,这个拿去,只要吃下三颗丸子,你脉象就能显示出三个月身孕,到时候就算老夫人真派人来查,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接过花语鹤递过来小瓷瓶,皇甫长安倒出两粒凑到鼻子下嗅了嗅,脸上满是狐疑。
“这玩意儿真有用?有没有毒啊?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还有……我为什么要听你话假装怀孕啊?!”
花语鹤目光如水,语若春风,一字一顿咬得特别斯文温润。
“韩府五成产业,六城七剑五把宝剑……还有为夫贴身保护……”
“可是……”皇甫长安犹豫了,挣扎了,“麻麻说,不能随随便便乱吃陌生人和死变态给东西!”
“连床都上了,你还说为夫是陌生人?”
“不,你是死变态!”
“呵……这样就觉得变态了?那你是没有见过为夫真正变态时候……”
“等等等等!”皇甫长安立刻架手挡住他,“事先申明,劳资对你变态属性没有兴趣,你好离我远一点。”
抓起皇甫长安一只手缓缓摊平,握住另一只手轻轻倒出了三颗药丸,花语鹤软声相劝:“听说你精通医药,这丸子里有没有什么毒害东西,你还能不知道吗?而且害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酱紫你就可以私吞韩家全部家产了重生种田人家全文阅!不用忍痛割爱,分我一半!”
“噗嗤——”
“次奥!你笑毛啊?!”
松开皇甫长安手,花语鹤收回爪子,抬头看向屋外,淡淡道:“你真以为我有那么稀罕韩府家产?”
“不然嘞?”刚才是谁说,钱不嫌多!
“家产是一方面,但重要是……我想夺回原本就属于我们兄弟二人东西。”
皇甫长安极少听到花语鹤用这样口吻说话,像是黑暗中蛇王那般,有种说不出阴鸷,跟他那种温雅从容气质大相庭径……令人忍不住心生胆寒。
仿佛嗅到了一丝丝阴谋味道,皇甫长安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问道:“你意思是……你那个孪生弟弟,是被人……”
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皇甫长安愈发觉得这深宅大院,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叫人省心!
有关花语鹤是移花接木事儿,早丫让她配合着演戏时候,皇甫长安就问了个明白……说起来花不拔小时候遭遇还挺悲催,难怪会长成这样扭曲性格……果然啊,凡事都是有因果循环,没有无缘无故爱,也没有无缘无故恨。
因着这层内幕,皇甫长安对这韩府里头人自然就没什么好感了,特别是那个连自己孙儿都要刁难老夫人……神马人啊这是,为老不尊,还配做人家奶奶么?!
轻哼了一声,花语鹤没有说得太仔细,只回了一句。
“韩连熙从小习武,体质素来不差,没理由别人都活着,偏偏只他一个人感染了瘟疫……”
“唔……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些道理!”皇甫长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好吧,为了你那英年早逝帅弟弟,小爷我就大发慈悲帮你一回。”
说完,皇甫长安一仰头,把掌心那三颗丸子给吞了下去。
再抬眸,却见花语鹤俊脸上,表情阴鸷了……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劳资吃了还不成吗?”
花语鹤口吻依旧温和,只隐隐夹杂着几丝显而易见不爽:“为夫求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松口,眼下就为了……就为了一个韩连熙,你居然答应得这么爽?!”
这不科学好吗?!难道他魅力值还比不过他那个见都没见上一面孪生弟弟?!
“嘛嘛……你脑子被门夹啦?死者为大好吗!竟然会计较这个……幼稚!”
花语鹤脸色一暗……靠!居然还骂他幼稚!太不识货了!
喝了口茶,皇甫长安微微觉得身体有些发热,那丸子药效发挥得很,两人屋子里又呆了一阵,直到胎儿脉象显像了出来,才起身去了老夫人所静园。
推开门,花语鹤朝皇甫长安扬了扬手臂。
皇甫长安剔眉,撇了撇嘴角:“毛病真多……又要干嘛啊?”
花语鹤半垂眼睑,轻润一笑:“毕竟是婚夫妇,娘子难道不应该挽着为夫手吗?”
“挽毛啊!之前劳资都放狗咬你了……现装得这么亲密,特么谁会信啊!”
“如今娘子怀着身孕,为夫自然要表现得重视一些……你觉得呢?”
对上那双携着阴谋得逞笑意眸子,皇甫长安忍不住骂了句“蛇精病”,磨磨蹭蹭了许久,到底还是上前挽住了他胳膊……只不过无论两个人靠得多近,旁人看来,还是散发着一股浓浓敌对气息,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股子杀气花花干警!
艾玛,这少爷也真是重口味,娶谁不好,偏要娶个夜叉……这下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远远见到两人走到园子口,就有小丫头步跑进屋子里禀报:“老夫人,少爷和少奶奶来了。”
屋子里除了中间坐着一个老妪,左手边和右手边还坐着几位夫人和小姐,其中只有一位面容端庄妇人脸上露出了担忧神态,其余几人似乎都是看好戏架势。
不过片刻,见到那一对挽着手臂走进来男女,众人皆是齐齐一愣,倒不是觉得那两人有多么亲密,而只是单纯地觉得那对婚夫妇……郎才女貌,竟是说不出般配,仿若是天生一对璧人。
韩连熙本就是个极为优秀男子,当之无愧秦都四秀之首,先前迟迟未娶妻婚嫁,一方面是因为接收家族产业四处奔忙缘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找不到与其相配女子……可如今见了偎他怀里那个姑娘,场之人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种念头,那姑娘张扬明媚气度,要做这韩家少奶奶,韩府主母,竟是绰绰有余!
正惊异着,两人便就走到了前头。
“奶奶。”
花语鹤淡淡地唤了一声,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热切。
皇甫长安轻轻一哼,却是连叫都没有叫,只顾着拉开挣开花语鹤手,噌噌拉开了两步距离,似乎非常不屑于韩府少奶奶这个位置!
见状,众人觉得她无礼之外,显然看出了她对花语鹤……嗯,没错,就是敌意!
对皇甫长安“没教养”,老夫人自然有些不悦,但今天重点不这个上面,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明明是很刻意话,经她说出口却像是拉家常一般。
“听说湄儿怀了三月身孕,连熙……这是怎么一回事?”
顿了顿,见花语鹤要开口,老夫人却又抢着一步打断了他,继续道。
“湄儿这才刚嫁入韩府,就传出了这样消息,若是没一个合理说法,多少有损韩府声誉……我不是有心要为难你们,只不过韩府少奶奶,未来当家主母,揉不得半点儿瑕疵。”
这一问一压,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无形之中给了花语鹤一个下马威……这韩府毕竟是大家族,老夫人当了几十年当家主母,必然不会是个容易应付角色。
若是一般人顶替了韩连熙位置,只怕多交手几次就会败下阵来,只可惜……老天无眼,让她遇见了花语鹤这个天下第一腹黑坑王,还是个脸皮厚得就算拿刀子捅都刺不迫无赖雅痞!
“湄湄白璧无瑕,谁那么用心险恶背后乱嚼舌根?若是叫本少爷发现了,就别怪本少爷连他舌根一起拔了!奶奶用不着怀疑,湄湄肚子里孩子当然是我……要不是有这个孩子,恐怕湄湄还不愿意嫁到这韩府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愿意?”边上,一名装扮得金光闪闪贵妇人,掐着尖酸调儿问道,“怎么,少夫人还觉得我们韩府高攀不起她旭日山庄吗?”
“是啊!”话头一开,就有人跟着接了下去,“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成亲第二天就放狗咬自己相公!大哥你一心护着嫂子,可嫂子却不见得待见你呢!”
“可不是么?大哥您可得多长个心眼儿啊重生之再嫁全文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嫂子嫁到韩府来不情不愿,大哥你又凭什么认定,嫂子肚子里孩子……就一定是你?”
……
闻言,花语鹤也不急着反驳,等那群女人左一句右一句说完了,才提着眉梢浅浅一笑,似乎对此并不放心上。
“不错,湄湄是不愿意,当初也是我强她……虽然这么做是不太妥帖,可是没办法啊,谁要我那么喜欢她呢?只要看到她那张小脸儿,我就欲火焚身情难自禁,恨不得一辈子把她绑床上不要再爬起来……就像三个月前那样子,湄湄被我绑了七天,除了我连只苍蝇都没见过,还能有谁她肚子里播种?”
闻言,座众人各种凌乱颤抖,草泥马奔腾不休大姨妈逆流不止……皇甫长安有种一脚把丫踹成二等残废冲动!
特么你能想象吗?能想象吗?!
从一个优雅雍容到了极致男人嘴里,用斯斯文文语调,说出了全天下下流一番话,而且座众人多是女眷……比心机,比口舌,座人不一定斗不过他,可是比厚脸皮,比不要脸……次奥!谷主大人天下无敌,谁撞上来都是炮灰命好吗?!
末了,花语鹤还回过头来,温温油油地看向皇甫长安,各种含情脉脉地问道。
“湄湄,你说是不是?”
于是,皇甫长安生平后悔事情,又多了一件……特么她就不该跟着花语鹤到这里来,完全是自取其辱节奏好吗?!
现,不管她有没有开口说话,不管她说些什么……都已经无法扭曲现实,阻挡蛇精病谷主自黑步伐了好吗?!
“韩连熙你这个禽兽……我跟你拼了!”
恼羞成怒之下,皇甫长安扬手摔碎一个杯子,捡起地上碎渣渣就朝花语鹤扑去,众人见状大惊,齐齐簇拥上来拦她。
有人趁势绊了皇甫长安一脚,意图叫她摔伤了流产。
然而花语鹤加眼疾脚,赶恶人得逞前一脚踢了对方膝盖上,皇甫长安摔倒之前就先把那人推倒地……如此一来,皇甫长安结结实实地坐到了那妹纸胸口……矮油,好软触感啊,胸前小馒头还挺有分量嘛!
皇甫长安摔得并不重要,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晕!
于是,小手绢儿一甩,某身怀三甲少奶奶就华丽丽地晕倒了地上,顺便还不忘刮了那小贱人一巴掌……坑害孕妇,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啊,这巴掌甩得算轻了好吗!
“湄湄!湄湄?!”花语鹤终于不再蛋定了,忧心切切地冲上来,抱起皇甫长安就大喊,“大夫!找大夫!”
老夫人即刻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不过多时,一名白发苍苍老者就提着要箱子跑了进来,拉着一根红绳子帮皇甫长安把脉。
“李大夫,少奶奶情况怎么样?”
老者缓缓收起了红绳,捋了捋胡子,安慰道:“老夫人放心,少奶奶只是受惊了,并无大碍……胎儿脉象也很稳,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能醒来。老夫帮少奶奶开个宁神安胎方子,等少奶奶醒了再喝便可以了。”
闻得此言,老夫人眸色不由微微一沉,面上却没表现出半分不悦。
“那就有劳李大夫了。”
“老夫人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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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花溅溅天下无敌!
连信任老大夫都这样说了,韩老夫人虽然心有怀疑,然而眼下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皇甫长安肚子里孩子到底是谁种,而且方才堂上那一幕,皇甫长安对花语鹤那股子仇视……绝逼是真恨呀,还是恨不得想要扑上去一口咬断丫脖子那种!
对于花语鹤口中所说“实情”,乍一听似乎十分耸人听闻,然而换作别人韩老夫人未必会相信,可是这事儿摊到了花语鹤身上……就连一向精明韩老夫人,也多少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不得已之下,韩老夫人只能作罢,吩咐了几句便由着花语鹤将皇甫长安抱了回去。
见到两人离开,一旁贵妇人心有不甘,上前两步抱怨道。
“娘啊,你看他们两个刚才嚣张到什么地步了?完全都没将你放眼里……依我看,那个旭日卿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真留她下来当上了韩府主母,这整个院子岂不是乱套了吗?”
“慌什么?这才怀了三个月身孕,离十月怀胎还有七个月,时间长着呢……你看他们方才架势,不用我们Сhā手,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可是……”贵妇人还是憋着一股怨气儿,咬了咬红唇,“万一那孩子真生了下来,又确实是韩家血脉,那我们……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是啊,奶奶!”一边娇俏少女跟着迈上前来,抱住老夫人手臂撒娇,“你看大哥他刚才看着我们样子,好可怕啊!好像要吃了我们一样……要是真让大哥掌家了,恐怕我们都会被他赶出韩府!”
“哼!”老夫人不是个不辨是非人,然而对着自己疼爱孙女,到底是耳根子软,闻言忍不住沉下了脸色,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他敢?!”
“怎么不敢了?刚才我们上去拦着大嫂时候,就是大哥推了我一把,我才会跌倒……”
穿着绿罗绣裙披着貂毛坎肩少妇捂着发红脸颊凑上前来,尔后摊开手,将白皙面庞上那道明显红色掌印呈现了老夫人面前,双目含泪,泫然欲泣。
众人见状不由一惊,齐齐凑上去慰问:“你脸是怎么弄?被谁打成了这样?”
闻言,那少妇哭得厉害了。
“还不是那个野蛮女子,我好心去扶她,却不想她转身就甩了我一个巴掌……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
“哼……肯定是故意!那女人,本来名声就不好,刚刚还要拿着陶瓷碎片扑上去谋杀夫君呢……娘啊,这样女子可留不得,只会败坏了门风,把我们韩府脸面都丢了!”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闹了半天,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入门少奶奶碍眼至极,尤其是二房人,好不容易才把韩连熙给除掉了,却不想中途杀出一个孪生兄弟,不仅坏了他们好事,还变本加厉地剥夺他们韩府权势,叫他们如何不急,如何不恨?!
老夫人也是心焦,原先韩连熙多多少少都会看她是他奶奶份上,给予相当尊重和孝敬,可毕竟这个花语鹤生养外,对一干血亲没有太多感情……看起来是个斯文儒雅男人,实际上心狠手辣,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已经背着她眼线私自收拢了韩府不少产业,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境地,跟自己孙儿谈条件我家后院是异界TxT下载。
然而,他越是逼得紧,她就越不能乱了方寸。
如今韩府,还是她地位高,虽然是大儿子掌权,但选谁做继承人,她话占着一半分量……花语鹤存已经威胁到了二房危亡,她这个做娘亲做奶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对其放任自流。
“好了,都别说了!回房好好歇着去……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挥了挥手,韩老夫人沉声斥了两句,脸上满是不悦。
“可是……”贵妇人抹了把眼角莹莹泪水,一派悲催忧切模样。
见她如此沉不住气,韩老夫人不由瞪了她一眼,低声告诫道。
“尤其是你们二房,别有事没事去找少奶奶,整些乱七八糟幺蛾子……要是被连熙抓住了把柄,我也保不住你们!”
极少被老夫人这样严厉地喝斥,众人终于停止了哭闹,即便还是十分不甘,然而见着老夫人面露倦色,终于还是咬着银牙离开了屋子。
那厢,皇甫长安其实一直都是醒着,但本着良好演技和素质,挺尸般被花语鹤抱了一路,直到回了自个儿房关上了门,才扶着太阳|茓,林妹妹似幽幽转醒。
一睁眼,还要捂着肚子惊慌地嚷嚷。
“啊……我孩子……我孩子有没有受伤?!”
见她叫得那样真,花语鹤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噗!”
回头瞄了眼皇甫长安,花语鹤眼角含笑,愈发觉得这丫头腹黑腹毒,跟他比起来……已经能望其项背了!
“现屋子外头没有人监视,你可以不用喊了。”
闻言,皇甫长安立刻坐直了身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儿:“切!那你不早说!浪费劳资演技!”
“呵……”
花语鹤笑着抬眉,对上皇甫长安那嫌弃视线,微微有些不爽。
比起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骨子狂热,现太子殿下实太冷淡了一些……这是喜厌旧节奏还是咋滴?难道比起她背篓里那些小匊花儿来,他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吗?
唔,他还是比较喜欢太子爷狗眼发光神情鸡冻地扑上来,双手双脚缠着他模样……那时候太子殿下特别可爱,像是小哈巴狗似,随便丢块骨头就会乖乖点头哈,指哪儿跑哪儿,很有意思。
“说起来,你演技还真是不赖,跟为夫有一拼……不过,方才老夫人面前,你摔了瓷杯扑上来喊着要取为夫性命时候,是不是真想要杀了为夫?”
那股逼面儿来杀气,绝逼是演不粗来有没有?!别说是那个时候,就是现回想起来,都还叫人觉得心有余悸!
“是啊,本色出演,真情奉献!”皇甫长安一拍床板跳了下来,走到桌子边拿起一颗核桃,捏两指当中砰爆开,凤眼眯成一条细线,透露着阴狠气息,“只可惜,没能取得了你狗命!”
花语鹤扬眉:“你真有这么讨厌我?”
皇甫长安继续眯着眼儿,把手心里核桃碎块,缓缓地磨成了粉末:“不是很讨厌,而是非常、极其、特别……讨厌!”
花语鹤略显受伤,他世界观里……像他这么优雅高贵,高蹈出尘,英俊洒脱,聪明绝世,有钱多金……集天下所有优点于一身男人,整个九洲之上都找不出第二只,但凡他勾勾手指头,普天之下根本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得了他我富二代女友章节!
所以,皇甫长安之所以没看上他,无外乎就只有三个原因——
第一,她狗眼瞎了!第二,她狗眼瞎了!第三,她狗眼瞎了!
“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瞅见花语鹤百思不得其解疑虑神态,皇甫长安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伸手对他招了招爪子,“把耳朵递过来。”
花语鹤无动于衷:“为夫不是聋子,听力还没有下降,娘子你直接说……为夫听得清楚。”
“少废话!”皇甫长安横了他一眼,耍狠道,“劳资数三下,把耳朵凑过来!三、二、一!”
花语鹤顿了顿,后还是好奇心害死猫,乖乖地倾身靠了过去。
“呵……居然问我为什么讨厌你?”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笑话似,花语鹤凑到面前一刹那,皇甫长安立刻出手如电,迅如惊雷,一把掐住了他耳朵!狠狠地……拧成了三百六十度麻花状!尔后冷笑着一个字节,一个字节,喷到了他俊脸上!
“因!为!你!很!贱!啊!你!知!不!知!道?!”
花语鹤觉得,什么时候……他是可以设立一个风月夜叉榜了,排行第一位置,妥妥地送给太子殿下……不谢!
捏住皇甫长安手腕,小心翼翼将惨遭蹂躏耳朵从她魔爪里拿出来,谷主大人并没有咆哮,并没有暴走,甚至并没有森气……而只是弯起那双清泉般眸子,对着皇甫长安微微一笑,笑得她小心肝儿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其实……”花不拔很是自得,并且丝毫没有忏悔和内疚地说,“为夫还可以贱一点……”
“艹艹艹!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猛被花语鹤腾空抱了起来,皇甫长安不由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跳下去,却听花语鹤抬眸朝门外瞥了眼,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别动……外面有人。”
闻言,皇甫长安挣扎得厉害了,只不过从两片嘴皮子里蹦出话变成了——
“放开我啊!别碰我……你给我滚!滚远一点……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这个禽兽!变态!畜生!别以为我答应爹爹嫁到了韩府,跟你拜了堂成了亲,就会任由你胡来!你死心吧,就算孩子生了下来,我也不会让你动他!”
“娘子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以前是为夫做得不对,可那也是因为为夫太爱你了啊!如今你已经是韩府少奶奶了,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你肚子里孩子想想……难道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呕——”皇甫长安直接被他恶心吐了!
花语鹤还那儿添油加醋。
“都说怀孕女人妊娠反应很严重,娘子你就别瞎折腾了,到时候苦还不是你自己?反正嫁进了韩府,生是韩府人,死是韩府鬼……韩氏产业遍布九洲,普天之大,你又想逃到哪里去?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啊!韩连熙!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禽兽不如畜生!你别碰我!啊……你太粗鲁了!会伤到孩子好吗?超级战兵TxT下载!”
哐当哐当哐当……帷帐摇曳,床板吱吱响。
门外,一名灰衣服小厮,再度倒了草丛里面……捂着胸口,狂跳不止……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和他小伙伴都要被玩残了!这件差事不好干啊,虽然看起来钱多活少又有墙角听,可实是太考验人自制力和忍耐力了……为了小伙伴身心健康,他还是找个机会辞职好了!
帷帐里,看着花不拔那个蛇精病床板上踩来踩去,皇甫长安不禁婶婶地涌起一股无力感。
操蛋人森啊……这家伙上辈子绝逼是只折翼天shi好吗?!为什么会让她遇上这样变态,老天这是玩她吗?是玩她吗?玩她吗?玩她吗?!
还有啊,为神马过去了这么多天,皇城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她现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正嗷嗷地等待这皇兄们拯救有没有?!不然这坑爹日子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迟早会被感染得神经错乱,患上间歇性蛇精病好吗?!
让人捉急是,陪花语鹤演戏也就算了,反正她演技出神入化,无论是神马角色都能手到擒来,别说是演个少奶奶,就算是演太监总管都完全木有问题!但素!特么……不仅白天要陪吃陪喝陪聊,晚上还要陪睡啊魂淡!
她可是天下第一总攻!堂堂夜郎王朝太子爷!不是三陪小姐!
肿么办……看到那只躺身边土豪,皇甫长安实很难摁下那股子……把丫一脚踹下去冲动!
那踹可不是一般人,踹是满身镶金土豪有没有?!光是想着,那滋味儿都无比曼妙,令人蠢蠢欲动,情不自禁……
于是,默默地……皇甫长安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脚,曲起膝盖,瞄准某人后臀,蓄力……发射!
操!好疼!
就皇甫长安踹出去那一瞬,花语鹤忽然翻了个身,空出了一大片床板……皇甫长安不仅踢了个空,还直接越过他身子踹上了床沿,疼得她生生地逼出了两滴清泪!
花不拔这只死变态,他绝逼是故意!
揉着脚尖按摩了好一阵,皇甫长安才缓过劲儿来,继而气冲冲地下了床,走到桌子边重重翻了一个杯子拍桌面上,然后拎起茶壶往里面哗啦啦倒满了水……咳,虽然这样举动是很幼稚,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特别是像花不拔这种变态,就算他表面上装得很清贵,但私底下谁又知道他隐藏着一颗多么淫荡心?
一个二十几岁老男人,居然说没有碰过女人?谁特么会信?!
何况如今躺他身边是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娇俏可爱柔美清纯……blablabla……绝世大美女,就算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替她家36D小馒头提防淫贼不是?
端着杯子走回到床边,皇甫长安伸出手指头用力地戳了一下花语鹤眉心,没好气地开口。
“喂!滚粗来一点!我把这杯水放当中,你好别靠过来!”
花语鹤抬眸瞥了眼那个水杯摆放位置,忍不住抗议:“就你那小身板儿……凭什么占那么多位置?你把水杯放这儿,我岂不是整夜都要侧着睡了?!”
“不用啊!”抬手指了指地板,皇甫长安笑得一脸温柔,“不服气话,你可以睡地上啊,地上那么大……随便你怎么滚都可以!”
“那怎么行……”花语鹤跟着一笑,捏起水杯往里面移了一半,转过身来用加温油口吻漫天扯谎,“为夫要是睡得太远了,你肚子里孩子没了爹爹守护,会没有安全感执掌光明顶。”
“切!懒得理你,说得跟真一样!”
皇甫长安是真困了,而且无论怎么说也说不过这个贱射天下男人,便干脆转过头面对墙壁,不再鸟他!
看着皇甫长安半蜷着身子,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花语鹤身为一个男人自尊心再次受到了挑衅……放着他这么一个大火炉不抱,居然宁愿跟一面墙壁亲近?看来皇甫长安确实不是装,她是真很讨厌他啊!
但是这怎么可以呢?身为风月谷谷主,他魅力必须是无人可挡好吗!
差不多等皇甫长安睡着了,花语鹤伸手拾起那个水杯,往自己这半边床泼了一道,尔后,小心翼翼地将皇甫长安抱到了身边……目很明显,就是为了栽赃嫁祸,诬陷皇甫长安贪图美色!趁着他睡着时候,企图吃他豆腐占他便宜!
一切准备就绪,花语鹤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然而,半夜时候,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勒紧力道,仿佛要把他勒死似……花语鹤即刻清醒了过来,意识到……皇甫长安这是要杀人灭口!
睁开眼时候,挂脖子上手臂却忽而松了不少,紧接着就是一只腿搭他小腹上,无意识地蹭了蹭……花语鹤垂下眼皮打量趴身上那个小家伙,隐约光线下,她眼睛却是闭着,眉心微蹙,并不像是醒着样子,倒像是梦魇。
皇甫长安睡得并不安生,两只手臂环着他脖子紧紧地挂着,被子一早就被她蹬下了床,大概是觉得有些冷了,整个人缩他怀里,树袋熊似抱着他……偶尔还拿脑袋对着他颈窝蹭两下,试图找个比较舒服姿势。
花语鹤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了她后腰上,稍微拍一拍,就能摸上那挺翘后口臀……唔,软软,触感还挺好。
压胸口两团馒头君,也是灰常有料儿……以前皇甫长安穿男装时候看不太粗来,如今换了罗裙,即便是冬天穿得比较厚,那窈窕曼妙线条,却也足够让男人血脉卉张!
谷主大人他不是断袖,也不是x冷淡,软玉怀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何况还是这家伙主动投怀送抱!
但他自制力很好,就算身子有了些反应,理智却还是很清醒!
绝逼不能这时候碰了皇甫长安!
不然,别说这场戏演不下去,皇甫长安要是醒了过来,十有真会提着五环大砍刀,追着他从城西杀到城东,从城南杀到城北!
而且,男欢女爱这种事情,要是对方不愿意,做起来得有多难受啊……等一下,这是什么节奏?!为什么他都已经开始考虑跟她做了?!
难道他真是因为禁欲太久,所以才禁不起撩拨,遇见一个容貌绝色女人,就可以凑合着用吗?不不不,这是不对……他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可不是为了随便找个女人将就。
虽然说皇甫长安确实不错,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可除了这两样像女之外,她实际上像一个男人好吗?!
开口闭口不是“劳资”就是“卧槽”……有时候他真想问问,她究竟拿什么“艹”?
撇开这个不说,就她那吊儿郎当无赖气质,当惯了太子爷,已经完全没有了女儿家应有娇羞和温柔……就像现,闭上了眼睛躺同一张床上,其实他多是觉得,自己跟一个男人躺一起……艾玛,不然他哪能睡得那么安稳啊!
所以,综上所述,谷主大人觉得自己很直……他,是不会被太子殿下随随便便掰“弯”无限之茅山道士全文阅!
这么想着,小腹腾起那股子邪火渐渐地就熄灭了下去。
侧了侧身子,花语鹤本想把手抽回来,然而皇甫长安实趴得太紧了些,试了两次没成功,又担心把人给弄醒了,便只得作罢。
抬手太子爷小翘口臀上揩了点儿油,某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谷主不得不承认,怀里抱着个人睡觉,确实有种别样滋味儿……具体形容说不上来,只是不会觉得那么寂寞如雪,多少有点儿……如果可以说是,圆满话……
再度闭上眼睛,花语鹤难得睡得踏实,甚至连窗外鸡鸣都没有听见。
不过,他还是很早就醒过来了,赶日上三竿之前……不是被下人叫醒,而是被皇甫长安……一脚踹下了床摔醒!
“韩连熙你真是够了!无耻下流也该有个底限好吗?!卑鄙也该有个尺度好吗?!亏劳资那么信任你……你居然,你居然……跟劳资刷下限耍流氓?!”
皇甫长安怒容满面叉腰站床板上,火帽三丈怒发冲冠!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神态。
某总攻大人内心世界里,此时此刻正来来回回地咆哮着鸡冻心情……啊哈哈哈哈!劳资终于把土豪大大踹下床了!爽爆了有没有!狂帅酷霸拽了有没有!霸气侧漏了有没有?!艾玛,真是夙愿得偿,死而无憾了啊……
只可惜,想看谷主大人狼狈不堪样子,还是欠了点儿火候。
就花不拔以一个优美弧度从床上踹飞时候,他及时地醒了过来,继而赶落地之前,伸手地板上撑了一道,随后来了个漂亮后空翻,即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面上……广袖衣摆随风轻扬,金色绣线阳光下闪闪发光,炫目而耀眼,整一个动作行云流水,竟是说不错潇洒风流。
故而,皇甫长安才会怒不可遏地越骂越大声!
听到那样指控,花不拔显然是心如明镜,然而为了不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还是微蹙着眉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我怎么了?”
“哼!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皇甫长安唰伸直了手指,笔挺地指向打翻杯子,“说好了不准越界,结果你不仅打翻了杯子,还滚到了劳资身上企图对劳资上下其手!见鬼!劳资根本就不该相信你这种人!”
顺着皇甫长安所指方向瞟了一眼,花语鹤依然是不温不火神色,甚至连口吻都还是闲定自若。
“你先仔细看看,到底是谁打翻了杯子?如果我没猜错话……今天早上醒来时候,应该是你睡了我那半边床上,也就是说……实际上越界那个人是你。”
“乱讲!明明是你睡我那边好吗?!”
管说是假话,但皇甫长安说得比谁都理直气壮。
“那不然,为什么那个杯子倒向是我这边?而且你看那层水渍,也全洒了我这边床单上……很显然,是你靠过来时候不小心碰翻了才会这样……”
慢条斯理地分析完,瞅着皇甫长安越来越黑脸色,花语鹤盈盈一笑,做了个总结。
“所以,分明是娘子你想对为夫上下其手……其实如果娘子真想要话,直接跟为夫说一声就好了,为夫还年轻,体力好,只要娘子吃得消,无论几次……为夫都能奉陪到底……”
“艹艹艹越战血全文阅!你给我闭嘴!”
皇甫长安自然不肯承认是她主动靠过去,可眼下证据就摆面前,她也颠倒不了黑白,何况对方还是个比她能颠倒黑白魂淡!
正气恼着,门外忽然响起了小厮传话声音。
“少奶奶,外面来了一位客人,说是要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客人?找我?”皇甫长安微微有些诧异,秦都她认识人掰个手指就能数出来,谁会来这地儿找她,“男还是女?”
“是……”小厮微微有些迟疑,“是位公子。”
啊哈?!还是个男?难不成是她皇兄来了?!艾玛,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给盼到头了,她都望穿秋水了有没有?!
“你让他稍微等一会儿,本少奶奶马上去!”
兴致勃勃地穿上衣服洗干净脸,又匆匆整饬了一下头发,皇甫长安眉开眼笑喜不自禁,直接把花语鹤当成了空气。
被无视某谷主表示很不开森:“怎么,你知道是谁来找你?这么高兴?”
“那还用说,肯定是皇兄或者宫狐狸他们来拯救我了!”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就打开了门,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
花语鹤没有跟过去,只斜着身子倚靠门边,眉眼处挟着一丝丝惬意笑……皇甫长安送去夜郎皇城消息已经被他拦了下来,他才不相信,找上门来会是那几个家伙……而且,方才小厮也说了,来访只有一个人。
三步并作两步,皇甫长安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见到那几张俊俏面孔,哪怕只是一个也好!
跟着小厮走到了大堂,远远见到了那个长身玉立影子,因为背着光线缘故,多少有些模糊不清,皇甫长安张开了嘴巴正准备瞧清楚了喊出口,却只见那人见了她后步迎了上来。
“湄湄……太好了!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肯见我呢!”
兴高采烈笑意……霎时间,凝固了皇甫长安脸上!
靠!安子言?!怎么会是这渣男?!
唰拉下了脸色,皇甫长安看都不要多看他一眼,直接转过了身,冷冷呵斥:“是谁放他进来?!乱棍赶走!”
“哎——湄湄!你先别走!你听我说……”安子言疾步上前抓住她手,脸上神态很是迫切,“我知道先前是我伤害了你,可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放手!”皇甫长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安子言担心她会直接走人,下意识又抓紧了三分,然而对上那凌厉视线后不免生出几分胆寒,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湄湄……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可是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得上忙……算、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哼!见过无耻,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
神马人啊这是!太极品了又没哟?!先是退了婚败了她名声,眼下却又跑来求她,还要叫她帮忙……她看起来长着一张白痴脸吗?!
就算是现代,被自己心心念念男人退了婚都是件难以承受痛楚,何况是教条森严古代……他这一退婚,就等于直接是把旭日三小姐往死里逼,稍微刚烈点女子受了这般屈辱,寻死觅活那是再正常不过事了龙组特工章节!
“湄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嫣嫣和她肚子里孩子是无辜啊……”
哟呵!果然是移情别恋,被小三儿勾走了魂魄……丫不说这个还好,丫这么一说,就不可饶恕了有没有?!
“我管你莺莺还是燕燕!你滚不滚?!再不滚,是不是又要逼本少奶奶放狗咬你?!”
一听到“放狗咬你”几个字,安子言再欲伸出手顿时就缩了回去,只脸上神态还是很焦虑,倒是真忧心。
“湄湄,不瞒你说……嫣嫣她是薄情馆人……”
“薄情馆?!”
一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长安狗眼登时就亮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事儿还真特么戏剧性啊,未婚夫劈腿小三儿,竟然就是薄情馆人?艾玛,为毛不让她早点儿知道,还要绕上那么大一个圈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嫣嫣她怎么了?”
见皇甫长安没再赶人,安子言又上前两步,左右看了眼立一边下人。
皇甫长安了然,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你们先下去。”
“是,少奶奶。”
等众人都走了出去,皇甫长安才继续追问:“好了,你可以说了,找本小姐是为了什么?”
安子言垂眸叹了一口气,平素英俊面容因着烦心事儿憔悴了不少,他也算是尝到了苦头……自从退了婚,不仅家里人不待见他,父亲几次三番训斥他,甚至还扬言要将他赶出安家,母亲好说歹说才将父亲怒气劝了下来,不料嫣嫣跟他私会时候又被抓了个正着,给薄情馆馆主抓回去关了起来。
“薄情馆馆主生平恨薄幸之人,如今嫣嫣怀有身孕一事被馆主发现,又被逼问出了那是……我孩子,而当初……我退婚便是为了嫣嫣……馆主知情后,一怒之下要杀了嫣嫣,经众人求了情,馆主才肯松口,说是……说是只要湄湄你,亲口同他说你肯原谅我们,他就放了嫣嫣。”
听到后,皇甫长安忍不住笑了……人渣啊果然是人渣!
亏得她不是真旭日小姐,不然迟早都要被这个无耻渣男气shi好吗?!居然表脸到了这个地步,还让她去给他和小三儿求情……尼玛,他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圣母玛丽苏吗?!好操蛋赶脚!
不过,为了能找到薄情馆馆主……暂且就先忍下泼丫一脸狗血浸猪笼冲动,“陪”他去一趟薄情馆好了!
“你说得没错,虽然你和那个嫣嫣是很贱,死不足惜!但她肚子里孩子确实是无辜……就当是为我肚子里孩子积德,我答应你,去帮你们求情。”
听皇甫长安这样说,安子言先是大喜,又听她说到了肚子里孩子,竟没来由地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瞅着那样精致绝美小脸儿,安子言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湄湄……外界传闻,你有了三个月身孕,是真吗?”
“当然是真,”皇甫长安白了他一眼,哪里猜不出他心思,本想好好气一气他,但以防隔墙有耳,还是坦白说了“实情”,“冤家路窄,是韩连熙那个禽兽强我……”
闻得此言,安子言不免有些心疼,上前两步便要去安抚她。
“湄湄,我对不起你……苦了你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器道成仙!孤男寡女,卿卿我我……成何体统?还要不要颜面了?!”
一边侧门里,忽然传来了老太太严厉声音,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之后抓奸来。
只可惜,皇甫长安不是软豆腐,不等那群人走出来,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把安子言甩到了地上,声色俱厉,地动山摇地喊了一句话。
“你给我滚!”
安子言也意识到了情势不对劲,起身便要往外走,却被从正门走进来一位贵妇和几名家丁拦了门口处。
“安公子难得来一趟韩府,怎么不喝口茶就急着要走呢?”
“是啊!难得安公子肯把湄湄让给下,下说什么……也要敬安公子一杯茶啊!”
走廊外,闻讯赶来花语鹤款步走近门口……这一前一后,话头倒是接得恰到好处,只把安子言逼得面红耳赤,窘迫到了极点。
被众人当堂“捉奸”,皇甫长安虽然并不是十分意,然而一想到要跟那么多女人吵嘴架就忍不住觉得头疼,眼下听到了花不拔声音,骤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
好了……接下来没她事儿了!
花贱贱一出面,别人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过他,她只要搬张小凳子坐一边看戏就可以了!
被二夫人拦着,安子言走不出去,只得顿足站了门口。
二夫人和花语鹤先后走进来,一个走到了老夫人身边,寻求靠山,一个走到了皇甫长安身侧,主动当她靠山!
毕竟是“败坏门风”事儿,老夫人多少要顾及到韩府声望,便挥手屏退了下人,才关起门来,开始三堂会审。
“卿湄,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和安公子单独呆屋子里,还挥退了下人?你也是大家闺秀出身,难道连基本礼节都不知道吗?”
一来就被点了名,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没打算直接回话,只转头瞪了安子言一眼。
安子言立刻反应过来,上前帮她当了那出头鸟儿。
“老夫人切莫错怪了湄……韩少夫人,此番是子言有要事求韩少夫人帮忙,才会心急之下乱了礼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夫人看父亲面子上,原谅子言这一次。”
“哼!到现还替大嫂求情包庇大嫂,长眼睛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之前有奸情了好吗!”
“对啊对啊,有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不能打开门说话?”
“说起来还真是大胆诶,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韩府见面……难道这样就不会引人怀疑,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想得未免也太天真……”
……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儿至少有八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直接就能用唾沫把人给淹死,安子言瞬间就被她们机关枪似质问给震晕了!
到头来,还是花贱贱给力……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震晕了!
“奸情?哈!别说笑了……娘子你上回不是放狗咬断了安公子命根吗?这么一来,安公子跟太监有什么区别?放着我这么个一夜七次相公不要,跑去跟一个太监搞奸情……哈哈,也亏你们扯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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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咬我
此言一出,场之人皆被雷得里焦外嫩,有种被推下了诛仙台打散了其魂六魄**之感,一个个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爱睍莼璩
看到安子言那张白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黑脸之后……皇甫长安妥妥地给谷主大人跪稳了,表示对他想象力和紧急应变力膜拜得五体投地!果然谷主大人一开口,就是万贱齐发天下无敌节奏!单凭一张嘴就能横扫千军万马,别说是几个害羞害臊女人了。
方才还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一屋子人,此刻安静得连呼吸都是风中凌乱,一路赶来途中准备好满肚子辩论之辞,就因着花语鹤那番话,全数被打了回去,统统作废!
完全被秒杀了有没有!
所以说嘛……早就警告过她们了,不能跟花贱贱呛嘴!哪怕是比大胸肌也好,就是千万千万别比不要脸!连总攻大人都几次三番败了他手里,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及得上他半根小指头?
扶着胸口震精了好一阵子,老夫人才抖了抖嘴皮子,追问了一句。
“你说……可都是真?”
略显犀利目光,却是看向了安子言。
“当然是真!”花语鹤拢了拢袖子,潇洒俊逸面容上难得染上了几分同情和严肃,“如此有损声誉,伤害男人自尊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随便捏造?若是你们不信,自可亲口问问安公子……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个正常男人,会忍受如此诽谤和陷害?”
花贱贱说得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态度非常认真而严谨……用皇甫长安话来说,就是……艾玛,说得跟真一样!
丫特么就是捏造谎言,歪曲事实,败坏安子言清誉!
可偏偏……这样情境之下,安子言却不能说一个“不”字,必须要打落牙齿和血咽,必须咬碎了银牙承认自己是个“太监”!
不然,别说是救不成嫣嫣,就连他自己都很有可能吃上“通奸”官司!毕竟他跟旭日三小姐关系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暧昧,而且这一次是他情急之下考虑不周,才做出了如此莽撞举动……哪怕安子言明知道韩连熙这是故意寒碜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解释确是有效!
扬手一刀,切得准狠……艾玛,这个男人实是太可怕了!
听花语鹤这样说,老夫人虽然已经心底下接受了那样说辞……别说是像安子言这般有声望男人,就连寻常男子,被人侮辱到这个地步,只怕也是无法忍受!
只不过,她见不得花语鹤这样得意,便还是冷着一张脸,目光如炬地扫射了安子言脸上,沉声求证。
“安公子,恕老身冒昧……此事有关韩府门风,老身不得不秉公处理……”
不等她把话说完,安子言即便挥了挥手打断她,阴沉着一张俊脸,万分不耐地,几乎是用低吼嗓音咆哮着回了她一句!
“别问了!他说都是……都是真!如果是他捏造诽谤,我早就一拳把他揍到墙上去了好吗?!还是说……你们非要我脱光了衣服给你们看才肯罢休?哼……韩老夫人,看您年事已高份上,我敬重您,但也请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尼玛!导演求你了!让这一段赶紧刷过去吧!劳资受不了那群魂淡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劳资是不是“太监”了!再这么讨论下去,劳资真会信以为真好吗?!
“好了,这下搞得人皆知了……”皇甫长安摇摇头,悲悯万状地抱胸站一边,事不关己地说着风凉话,“你们很高兴了是吧?很满足了是吧?揭人伤疤还不忘人家伤口上撒盐,还真是狠毒啊……难怪世人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安公子他只不过是来求我去救一个人,救他唯一血脉,结果你们非要诬陷我和他有染……呵,我连韩连熙都看不上,你们觉得我还会看上他吗?”
安子言默默地擦眼泪……湄湄亲,你确定你真是为我说话吗?为何会让人有种被鞭尸感觉?临shi了还要来踩一脚,你丫腹毒好吗!
花语鹤倒是很想问她一句,神马叫做“连韩连熙都看不上”?!他很差劲吗?!拿来垫底?!
死丫头心肝儿真黑!他这么费心思地帮着她护着她宠着她……她倒好,边上看完了好戏,还不忘损他一把,真真是狼心
狗肺啊!太叫人伤心了!
被皇皇甫长安讽笑着说了一通,众人脸色不禁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老夫人,撞破了这种事儿……不仅她这个老人家脸上无光,就连韩府和安氏交情,只怕也给败了这桩乌龙上面!
款款上前两步,老夫人走到安子言面前,微微一躬身,作势便要赔罪。
“安公子,老身多有得罪,还请安公子不要放心上……”
“……老夫人不必如此!”安子言赶忙扶起了她,只脸色还是很难看,怕是连着好几个月都笑不出来了,“今日晚生也有不当之处,才会落到如斯境地……唉……”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回过身,老夫人严厉地扫了一圈那几个不肯消停女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天事好都烂肚子里,谁都不准传出去!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口风被我知道了,就按家法处置!”
“是……媳妇谨遵教诲!”
众人垂眸低首,轻声应了一句,对于本该是轰轰烈烈一场抓奸戏码就这样谢幕,表示十分不甘心……恨只恨那个叫安子言男人不争气!不知道旭日卿湄那只狐狸精给他灌了什么药,竟然被狗咬断了命根子之后,还这样护着她?!真是晦气!
送走了一群女人,安子言早已是冷汗淋淋,不知是羞愤,还是惊吓。
见皇甫长安转身也要走,才忽然想起了他来此目,不由追上前两步喊住她:“等等,韩少夫人……嫣嫣她……”
皇甫长安没有直接回他话,而是转向了韩老夫人。
倒不是她不想搭理安子言,也并非是突然之间孝敬起了老夫人,而是……听安子言亲口承认自己是“太监”之后,她就已经完全不能直视他了!艾玛,花贱贱这一招实是太阴损了!亏得安子言是个外强中干,又或者是真喜欢上了那个叫嫣嫣女人,否则一般人哪里受得了他这样污蔑?早就扑上来拿刀把他捅成马蜂窝了好吗?!
方才听皇甫长安那么一说,韩老夫人大致了解了内幕,又觉得有愧于安子言,倒是没有再刁难,只沉声回了一句。
“你们两个之前毕竟有过婚约,又闹了个满城风雨,若是一起出行,必会遭人猜疑诟病,于礼不合……这样吧,安公子你先回去,等过了晌午,再让连熙陪着卿湄一起去救人地方。”
“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稍微礼了一礼,安子言即便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一秒钟也不想再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回到了寝屋关上门,确定没有人外头偷听后,皇甫长安才彻底爆发了出来,捶着桌子笑得各种抽风!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花语鹤你真是天字一号大变态!居然连这种理由都能说得出口!哈哈哈!你看没看见?!刚才安子言那张脸,都憋成了猪肝色……艾玛,太损了太损了,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你阴毒人了……那些人要跟你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绝逼是上辈子强Jian了母猪做了太多阴损事儿,才会撞到你这么个蛇精病身上!哈哈哈哈……不行了,劳资脸都要笑裂了!”
走到桌子边坐下,花语鹤倒了一杯茶,优雅斯文地喝着,闻言眉眼带笑,自然是极有优越感……只是觉得皇甫长安措辞,实是有点儿,那个啥。
“所以,为夫可以认为……娘子你这是夸奖为夫吗?”
“……夸奖你大爷!”好不容易笑够了,皇甫长安才泪花闪闪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拉着椅子挪开了好几步,“我要离你远一点,你太恐怖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么什么时候一个不留神就被你丢到了阴沟里,小爷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表酱娘子!你看为夫对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会算计你呢……”
“去去去……你什么时候没算计我了?别以为劳资不知道,昨夜里放床上那杯水,肯定是你动了手脚!劳资睡相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爬到你那边去!”
“睡相好?”听到这个三个字,花语鹤忍不住“呵呵”,如果她那也叫睡相好话,是不是从床上滚粗门外才算是睡相差?“你昨夜里搂着我睡时候,差点没把我掐死好吗?”
“尼玛!谁要搂着你睡了,别胡说八道!”翻了
个白眼儿,皇甫长安没好气地斥了一声,尔后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噌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花语鹤鼻子质问,“艹艹艹!还说你没坑劳资?!昨晚上你要是没醒着,怎么知道劳资搂着你睡,还掐了你?!”
其实话一出口,花语鹤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一种不要脸,叫做歪曲事实死不认账。
“怎么,你承认了是你搂着我睡?”
“滚!不要扯开话题!”
“呵……谁说一定要睁开眼睛才能看到是你越界犯了规?平时为夫睡觉都很踏实,偏偏昨夜觉得胸口闷,显然是因为你压了为夫身上,后来为夫又做了个噩梦,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那样难受,甚至还有些窒息,那肯定是因为你掐着为夫脖子……不然呢?娘子你又有什么高见解?”
“去你爷爷见解!反正嘴巴长你身上,你怎么说都是对……劳资懒得跟你吵!”
“啧……太不容易了,娘子你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为夫好生欣慰!”
“啊啊啊!我不要看到你了!我出去走走!”
抓狂地扯了扯头发,皇甫长安一跺脚儿,甩手走了出去,经过花语鹤身边时候还不忘抬腿狠狠地踹一脚他椅子!
届时花语鹤正悠然自得地端着茶杯,准备凑到嘴边喝茶,被她那么一踢不由得晃荡了杯子,泼了茶水下半身衣襟上,浸湿了小腹处衣服。
见状,皇甫长安忽而勾了勾嘴角,用十分嫌弃口吻嘲弄道。
“哟……这么大人了,还会失禁啊!好丢脸哦!”
终于……花语鹤优雅如泉面容上,破开了一丝丝裂纹……得意过了头,他差点儿忘了,皇甫长安也是个不折不扣地痞流氓,论粗鄙无赖,就连他都是望尘莫及!
看到花语鹤微微有些僵硬神态,皇甫长安心情才顿时明媚了不少,高傲地抬起了下巴,轻哼着负手走了出去,活像一只唯我独尊绿孔雀。
花语鹤垂眸,抚了抚衣服上茶水,乍一看……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即便起身去屏风后换了一身干净袍子,必须要时时刻刻保持清贵风度,高雅气质!
出了门,左弯右拐,皇甫长安对韩府布局不太熟悉,没多久就给绕晕了,正要找个下人问路,一边冷僻房门却忽然打了开,迎面扑来一阵阴冷刺骨寒风,冻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唔!”
还没来及回头,就被人一把拽了进去,捂着嘴巴拉进了屋子里。
卧槽!不会是鬼吧?!
正惊吓着,便只见得房间门自动合了上去,看得她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耳边,同样是冷到骨子里声音,听着却有几分熟悉。
“别叫,是我。”
呃……这个声音,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尼玛……又是一个大变态!他怎么会来这里?!他又想干嘛?!
回过身,屋子里光线不是很明亮,但还是能看清楚那个一身雪白家伙,身形修长精壮,比她高出整整一个脑袋,脸上戴着银质面具,是以宫主身份出现……能劳宫主大驾光临,必然是什么重要事情!
对上那双冰白眸子,仿佛两汪寒潭,清幽而冰冷,却又深不见底,令人沉溺其间,无法猜测到他一丝一毫情绪。
除了教父大人,皇甫长安从未遇见过这样深邃眼睛,仿佛无论如何探寻,都无法读懂他内心……这样人,对她来说是个难以企及高度,换而言之,就是个很危险家伙!
“你、你怎么会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
“来找我干什么?!先前明明就是你派人把我扔到那个鸟不拉屎破地方吧?!说起来,劳资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虽然皇甫长安还是挺忌惮他,但是不管怎样都不能输了气势!不然,别说是跟他谈条件,就是对他说个“不”字都会变成是无可饶恕事儿,她可不想被一个这么变态男人牵着鼻子走……光听着他那阴寒蚀骨声音,就有种要被冻毙感觉了好吗?!
nbsp;“算账?”千镜雪衣浅浅地嚼了嚼这两个字,尔后伸手捏起皇甫长安下巴,作势要讲她整个人都提起来,“那你踢本宫主那一脚,又该如何算?”
甩开他手,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不知道是冷还是
☆、16、家里有只母夜叉
“喂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刚才你还逼劳资喝你的血,呕……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现在不过是让你去救个人而已,对你来说又没什么损失!”
没想到千镜雪衣这么不给面子,当头一棒打碎了她的美好幻想,皇甫长安忍不住跳了起来,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黄鼠狼。
千镜雪衣淡漠的撇开视线,完全是一幅没的商量的姿态。
“不救就是不救。”
见他那么高高在上,趾高气扬,冷艳高贵……皇甫长安不禁有些毛了,连日来积压的怨念在顷刻间爆发了出来!“砰”的一下狠狠地拍了把桌子,强大的力道直接震得桌上的被子弹到半空中,翻了一圈,尔后才落回到了桌面……稳稳当当的,竟然连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都没有洒出一滴。
“哼!不救拉倒!别想劳资把那什么破玉簪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根葱哪根蒜?竟然还敢跑到劳资面前来耍狠……你以为你爷爷我是吓大的吗?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劳资还是一条威武雄壮的……女!汉!纸!”
闻言,千镜雪衣回过眸来,银质的面具后,一双绮丽清贵的凤眼微微眯着,毫不掩饰对皇甫长安这番豪言壮语的狐疑。
“你不怕死?”
“怕啊!是人都怕死!好不容易活到了现在,还没潇洒够就死了岂不是太可惜?”
皇甫长安大喇喇地承认,对上那寒气四射的双眸,不由得用更猛烈的火力瞪了回去,尼玛……劳资这一招叫做“瞪谁谁怀孕”,丫再也挪开眼,小心生出个葫芦娃来!
“不过小爷我不是孬种,生平最恨别人威胁小爷,逼小爷做不愿意的事儿……有种你就杀了我啊!这辈子你都别想再拿到那支玉簪!”
千镜雪衣还是淡定自若,似乎并不将她的胁迫放在眼里。
“你以为,本宫主真的不敢杀你?”
“呵……”皇甫长安嘲讽一笑,更加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妥妥地放在了匊花里,放个p就木有了!“世人皆知魔宫宫主残忍暴虐,嗜血毒杀……若你真要杀小爷,又怎么会在这里同小爷废……”
一句话尚未说完,一道银光骤然闪过眼前,速度迅如雷电,叫人完全来不及反应!
等皇甫长安再度凝眸,那张冷峻的面具已然近在咫尺,而千镜雪衣冰冷的两指则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只要稍微动一动,就能把她的脖子给拧断!
“看在月凰的份上,本宫主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玉簪你放在哪里了?”
皇甫长安斜了他一眼,灰常拽二八万并且不屑地扭过了脑袋,开始扯着嗓子唱。
“太阳下山明天依旧爬上来~谁在搞基谁在搞基你们猜~美丽匊花一夜几度开~我的节操小鸟一样不回来~我的节操小鸟一样不回来~”
他越是紧张那支玉簪,她就越不相信他会真的下狠手杀她!他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可她不给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偷不走!
哼!不就是恐吓嘛……她以前什么花样儿没玩过?想吓她,回头多修炼几年,生一窝葫芦娃先!
千镜雪衣缓缓收紧手指,冰寒的眼眸中,杀意已显。
然而,看着皇甫长安面上那不以为然的神色,隐隐还夹杂着几许对他的轻蔑和嘲弄……手指上的力道不由得减弱了几许,转而缓缓抚上了她的面颊,冰白的薄唇边牵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几乎看不清楚。
“好,我救他。”
皇甫长安顿时一乐,凤目中即刻腾起一丝狂喜,然而还不等脸上堆出笑意,就听千镜雪衣那个史上第一大变态冷冷地轻嘲。
“不过,在那之后,本宫主会亲手杀了他。”
卧槽!这不科学!那还救个蛋啊!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宫主大人的世界,完全不是凡人可以接受的!
“表酱啊宫主大人!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魔宫的势力是很强大,但是招惹上破军府的人,也会很麻烦啊!”
内牛满面地抱着千镜雪衣痛哭流涕,皇甫长安声情并茂地帮他分析着利害,表示完全无法理解宫主大人这么做的理由……特么要他救个人就有这么难吗?!那以后要扒他的裤子岂不是更加难如登天了?要爆他的匊花岂不是更下难如登登天了?!
“要本宫主不杀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终于!在太子殿下感天动地的肺腑之言下,宫主大人总算是松了金口。
皇甫长安喜极而泣,抽了抽鼻子,睁着一双比麋鹿还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过什么?!”
“除了玉簪之外,本宫主还要问你拿件东西。”
“你要什么?”皇甫长安挣开他的手,捧着小心脏儿退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他,“事先申明,匊花神马的……本攻我可不给啊!”
“听说你收集六城七剑,为的就是埋藏在乌真故国雪龙山里的宝藏……”千镜雪衣懒得跟皇甫长安闲扯,收回手拂了拂袖子,对上皇甫长安略显惊异的神态,眸中的冷艳高贵顿而又浓郁了几分,“如果本宫主没有猜错,那个宝藏里面应该有一把玉琴,到时候你得到了宝藏,就把玉琴交给本宫主。”
卧槽!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有一个花语鹤就尼玛泥垢了好吗?!怎么就连他也知道她在找宝藏?而且还了解得这么清楚?没**的人森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有没有?!难怪江湖中人那么忌惮魔宫……就凭千镜雪衣这神通广大的架势,大家会怕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啊!
“吓!什么宝藏,八字还没一撇呢!”
皇甫长安不是蠢货,怎么可能没听出千镜雪衣话里面的意思?如果先前找宝藏只是为了金银珠宝,可去可不去……那么现在她要是答应了下来,就必须走一趟雪龙山冒一次险了!不然鸣钰大美人滴小命儿,迟早会给宫主大人给采了去!
想了想,皇甫长安忽而又明白了什么,不由伸出手指对着千镜雪衣点了点,总算有点儿明晰了某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哦哦哦……我说呢!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紫阳剑和绿萼剑的下落,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她就奇怪了,如果不是为了宝藏,千镜雪衣怎么会对六城七剑的事情调查得那么清楚?原来他也在找宝藏的位置,只不过他要的不是里面的财宝,而是为了那所谓的玉琴?不过皇甫长安还是有一点没有想明白,他找那玉琴做什么?
先是大安寺里被玉琉裳盗走的玉佛,然后再是他追杀旭日三小姐所求的玉簪,接着是雪龙山宝藏里的玉琴……隐隐有种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的趋势啊!
可就算得到了那些宝贝,有着惊人的用处,一般人蠢蠢欲动也就罢了……身为魔宫宫主,千镜雪衣可谓是登峰造极,要什么没有?早就是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了啊!
首先,缺钱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哪怕花不拔会破产,宫主大人也绝逼是永恒的土豪!
魔宫的势力,不仅在江湖上如日中天,跟朝廷显然也会有密切的来往,妥妥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各种高端洋气上档次!
而宫主大人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无人能及……
至于银色面具下的那张脸,就算她没有看见过,单从那个尖俏的小下巴,还有那双狭长精致的凤眼就能看出,这朵沾染着剧毒的冰天冻地小雏菊,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要不是魔宫之人不入风月榜,说不定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还轮不上是天启的国师大大。
综上所述,就这样得天独厚的一个人,哦不,已经是半神了……宫主大人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麻麻从小就教育窝,做人要懂得知足……啊亲!
伸手在皇甫长安面前摊开,一双白皙的手像是用极品的羊脂玉雕琢而成的,指甲微微有些锋锐,肌肤细腻滑润,指节分明而指骨修长,若是放到现代,用来弹钢琴是再适合不过了……可是现在,这双手做得最多的一件是,恐怕就是杀人。
没有耐心再闲扯下去,千镜雪衣凝眸轻瞥。
“现在可以把玉簪交出来了吗?”
“诶?!我刚才有答应一定会去那个劳什子的雪龙山,帮你找宝藏拿玉琴吗?再说了……你要小爷我冒着绳命危险做这么多事情,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收集这些玩意儿,到底是为了干啥?!”
“这个你不必知道。”
千镜雪衣灰常冷漠地回绝了她,冰寒的口吻之中完全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察觉到宫主大人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皇甫长安也不敢造次,对着他的冰冷目光报以狗腿一笑……继而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端着一副汉奸孝敬小日本鬼子的姿态,把匣子打开来双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太君……哦不,宫主大大,玉簪在这里,您收好……”
垂眸瞧了一眼,千镜雪衣抬手从匣子里拿出那支玉簪,不曾有片刻的犹豫,便在皇甫长安略显忐忑的心情中,合上五指微一使力,缓缓地捏碎了那支玉质簪子。
看着那玉簪咔嚓咔嚓碎成了几节,继而悉数从千镜雪衣的掌心滑落,散了满地的玉质碎屑……皇甫长安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颇有些嗔怪地瞪向跟前的男人。
“喂……你……你怎么把簪子给弄碎了?!”
千镜雪衣冷冷地瞅着她,那阴毒的目光,仿佛能直接把她的魂魄给冻毙了!
“你敢拿假的来糊弄本宫主?”
“宫主大人明察秋毫,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糊弄的?只可惜小爷拿到手的就是这个盒子,宫主大人要是不相信……那小爷我也没有办法了……”
微耷下眼睑,瞧了眼地上七零八落的玉碎,皇甫长安多少还是有点儿心悸的,没想到千镜雪衣的眼光这么毒,一眼就能认出那簪子是假的!
保险起见,她明明已经找了全秦都最有名的玉匠,花了好大一笔银子买了块极品的白玉,照着原来那支簪子的形状一模一样地雕刻出来的好吗?!反正就凭她的狗眼,是完全区别不出哪颗是鱼目,哪颗是珍珠的!
再说了!就算那是假的,也很值钱好吧?!不要就不要了,干嘛非得捏碎了,捏碎就捏碎了,还非得在她面前捏碎……艾玛,小心肝儿又开始揪着疼了!
“呵……”
千镜雪衣轻轻一哂,扬手顺了顺皇甫长安的长发,骨节精致的手掌拂过顺滑的发丝,缓慢游移到她的脸颊,尔后……尖锐的指甲忽而贴着水嫩的脸颊划过,在那白皙的肌肤上割出一道细长的血纹。
半垂下头,千镜雪衣凑近她眼前,伸出舌尖舐去了皇甫长安脸上的血滴,冷得像是一条修炼了千年的蛇妖,冻得皇甫长安狠狠地抖了两抖!
“不要试图激怒本宫主,不然,本宫主杀光所有……你在乎的人。”
脊背蓦地一僵,寒毛瞬间立了一大片!
皇甫长安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再呆着这个男人身边了!太可怕了,太阴毒了,太变态了……导演导演!呼叫导演!你真应该再给窝多配十个熊胆,不然劳资迟早要被他吓shi!
当皇甫长安几乎是夹着尾巴从千镜雪衣身边逃开的时候,她就非常痛苦地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跟宫主大人斗那绝对是以卵击石……而她,就特么是那轻轻一磕就碎的卵,真尼玛蛋蛋疼!
倒腾了大半天,皇甫长安到底还是把真的玉簪交了粗去……别的神马都不重要,关键是能把千镜雪衣赶走啊有没有!
以前天真幼稚太单纯,不懂得好好珍惜生活,直到现在,皇甫长安才在悔恨交加的眼泪中明白过来,没有宫主大人的世界,简直就是天堂啊天堂!
好不容易把那个煞神送走,皇甫长安各种累觉不爱,仿佛挣扎了几个世纪那么久……然而一问时间,才尼玛过了一个时辰不到!
回到寝屋,却不见了花不拔的身影,小貂婵后一脚夸了进来,瞅见了她立刻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
“哎……小姐,你去哪儿了!奴婢找你半天了呢!”
“找我干什么?花……姑爷他人呢?”
“姑爷有事出门了,留了一个人下来,说是等会儿用完了午膳,就直接带您去那什么……那什么……”
皇甫长安微一挑眉:“薄情馆?”
“啊对!”小貂婵立刻眼前一亮,“就是薄情馆!”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皇甫长安却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兴奋劲儿……特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时候去,这不是坑爹么?!只要早那么一天半天的,那支玉簪子就不会落到千镜雪衣那个大变态手里了,眼下簪子没了……要她拿什么跟薄情馆馆主交待?
当初旭日三小姐再三强调要把那个匣子亲手交到薄情馆馆主的手里,对方肯定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的,就算她现在不送过去,说不定等到时候东窗事发……薄情馆馆主还是会跑来找她要,要是再倒霉一点儿,人家十有**就把她当成是魔宫的人了!
艹艹艹!她才不要当冤大头,给魔宫的人背黑锅!
而且,薄情馆馆主很有可能知道点儿神马,跑去探探底儿似乎也不错……方才千镜雪衣也说了,绿萼剑在他的手里,怎么着都得套个近乎不是?
这么琢磨着,皇甫长安的心境顿时又明朗了许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有你的张良计,劳资有劳资的采匊十八掌!
回身走到床边,皇甫长安蹲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啪”的打开,只见里面一溜儿并排躺着十多枚质地不同的玉簪……哦呵呵!还好劳资留了后招,多准备了一打的簪子!
推开门,皇甫长安求知若渴,也顾不上吃饭了,便催着花语鹤留下来的那个青衣小厮出了门。
上了轿子,绕着整个秦都城拐了大半圈儿,去的方向却是很热闹的西市,而西市最有名的除了各种交易买卖之外,就是青楼林立的花街……这个是数遍大江南北都成立的真理!
只不过,秦都城的花街跟别地儿的不太一样,因为秦都城最出名的不是妓院,而是小倌楼。
据说,秦都最**的寻欢场是一个名为“望春归”男色馆,馆里的小馆儿只卖艺不卖身,且传言那些小倌儿的样貌都不是特别俊俏,但胜在十八般技艺样样精通……哪怕不滚床单儿,也一样能把客人伺候得服服帖帖,欲仙欲死!
皇甫长安听着传闻有些意思,原本打算得了空就出来逛逛,然而这段时间破事儿太多,一直没有那样的闲情,这回要是路过了,一定要进去见见世面!
顺便瞄一瞄,有没有什么纯情美好的小匊花儿……可以采一采?
正提着一丝丝猥琐的笑意考虑着,忽然整个轿子猛的一晃,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震得皇甫长安的小翘口臀都有些麻了……尼玛,不会又来刺客了吧?!她都已经把东西交出去了好吗?!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等轿子一落地,小貂婵立刻掀开了帘子跑进来,扶着皇甫长安左瞧右瞧,一脸的担忧,“小姐你伤到哪儿没有?肚子疼不疼?”
“哈?这跟肚……”
皇甫长安刚想说这关肚子毛事儿,继而猛然反应过来,次奥……她这要是真怀孕了,经刚才那么一震,还不得震得流产了?!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立刻捂着肚子,冷下了脸色。
“我还好,方才抓得紧,没有震得太厉害……只不过这轿子好端端地怎么会落地了?!”
“这……这奴婢也不太清楚,看样子……好像是轿子的抬杠断了。”
“抬杠断了?艹!你小姐我有那么重吗?!”
这理由,太侮辱人了好吗?!
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外面的轿夫已经稳稳地跪了一地,静候责罚,皇甫长安抬眸扫了一圈,果然看见左后的那根足足有手臂粗细的抬杠被劈断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有一半确实是因为承受不住重力而被劈断的,但是另外一边,看起来像是被人刻意砍过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心如明镜……这一定是有人听说了她要出府,才在轿子上动了手脚,要她滑胎!
艾玛,亏得她肚子里没怀上,不然还真是防不胜防!
冷冷地扫了那几个轿夫一眼,皇甫长安可没心情帮花不拔清理门户,便对着跪在一边的青衣小厮道。
“你去找些绳子,把他们都绑起来,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押着……等到时候少爷过来了,再让少爷亲自处理!”
“是,少奶奶。”
很快,青衣小厮就手麻脚利地把几人连着轿子丢到了一个破落的老宅后院里,那几个轿夫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为了证明清白,倒是没有怎么反抗,都很乖顺地……甚至是主动地把自己给绑了起来,看得皇甫长安一阵咋舌!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自觉啊,难道他们几个糙汉子私底下觉得太无聊了,经常玩这种sm的游戏吗?!
没了轿子,这途中又比较偏僻,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轿夫和马车,皇甫长安一身少奶奶的华丽打扮,不好抛头露面,便干脆让小貂婵去买了两套男装换上。
一开扇子,皇甫长安又恢复到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俊俏模样,顿时觉得四肢通泰神清气爽!果然还是当男人舒服!
小貂婵倒是有些不适应,整了整头上的帽子,总觉得没戴正,看到皇甫长安在大冷天的时候还摇扇子……欲言又止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
“小……少爷,这又不是夏天,你拿着扇子不冷吗?”
“这你就不懂了!”皇甫长安扬起袖子摆了个自以为很潇洒的pose,得瑟一笑,“一扇在手,风流我有,此乃装逼必备!”
“哦……”
小貂婵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不太忍心告诉皇甫长安,她看别的少爷公子拿扇子都很有那个气质的……可是看自己小姐摇着那扇子,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都是个地痞流氓。
所以啊……有些东西,是学不来滴!
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没晃几步便到了花街,皇甫长安在途中问过那青衣小厮,却不想那人也不知道薄情馆在哪里,只是花不拔吩咐他把皇甫长安带到花街附近的一个茶楼里。
皇甫长安来得早了,不高兴在茶楼里等,便带着小貂婵去那望春归里瞅瞅……小雏匊神马的,对总攻大人总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望春归在花街的最里头,小貂婵跟在皇甫长安身后,被一路上甩着手帕招呼的女人叫得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小声求救。
“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万一被人发现了你来这种地方,那可真是跳进湖里也说不清了!”
“怕什么?没看少爷牺牲了色相,在鼻子边点了这么大一颗黑痣啊?现在谁还能认出小爷我是谁?你方才见了本少爷,不是还差点吓得拔腿就跑,以为本少爷要非礼你吗?”
“这……”
小貂婵红了红脸颊,没再说话,一抬头,见到了某个熟悉的影子,忍不住手下一重抓紧了皇甫长安的手臂。
皇甫长安有些吃痛:“你掐我干嘛?”
“少爷,少爷你快看那儿……那个不是韩姑爷吗?”
顺着小貂婵手指的方向看起,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果然看到花不拔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进了一个妓院……操!这魂淡,让她坐在茶楼里干等,自己却跑来逛妓院?!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守身如玉比白莲花还要纯洁,他守个p,纯个p!
“走!跟老娘我去抓奸!”
一把拉住小貂婵的手,皇甫长安快步追了上去。
小貂婵一愣,意识还停留在“老娘”那两个音节上……艾玛,这是一秒钟变泼妇的节奏吗?!
隔着一段距离,等两人追到了妓院门口,花语鹤已经一晃身影上了楼,皇甫长安瞅着他转进了三楼的一个包间里,身后陆陆续续还跟进去了一打千娇百媚的女子,不由得扯起嘴角阴险一笑……逛妓院就逛妓院,有什么大不了的?还非要在她面前装纯,骗她是个雏儿,只这一点,最叫她不能忍!
颇为轻车熟路地晃进了楼,皇甫长安随手给鸨儿丢了锭银子,捏着扇子一摇。
“给爷开个三楼的包间!”
“哎哟……这位公子,这回可真不好意思,三楼的雅阁给一位爷包了场,您看给您换个更好的阁间成不成?”
鸨儿桑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捏着手里的银子笑得连眼睛都快没了。
“哼……小爷我就是要去三楼的雅间怎么了?”晃了下扇子,皇甫长安轻哼一声,面露不悦,又叫小貂婵掏了两锭银子递过去,“那人出了多少钱?小爷我出双倍!”
却不想,那鸨儿说什么也不肯收银子,抬手将那二十两连同原先的十两都推了回来。
“公子啊,不是奴家不识抬举,只是这回的主儿……我们望春归可真得罪不起!”
“哦?”皇甫长安剔了剔眉头,收起折扇故意问道,“这秦都还能有什么大人物,叫你这般紧张?”
“楼里的规矩,这可不能说……”鸨儿依旧满脸笑容,然而一双眼睛却很是老辣,闪烁着狡黠精明的光泽,小声地又凑到她耳边接了一句,“若是公子您实在计较,不妨亲自去看看?”
皇甫长安垂下眼睑微一思索,点点头道:“也好。”
携着小貂婵上了楼,两人先是缓缓把门推开了一道小缝,却见这只是外间,里面还有内阁……对了一下眼神儿,两人便就做贼似的闪了进去。
自古以来,妓院都是各路人士洽谈密事交流信息的地方,这家青楼也是深谙此道,密闭措施做得相当结实,隔音效果更是好得没话说……纵然外面吵翻了天,呆在房间里关上窗,便就立刻什么都听不到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内阁外,轻轻拨开那一层珠帘,皇甫长安伸手沾湿了口水,在门纸上戳出了一个小洞,正要凑上眼睛去看,里头却忽而传来了一个声音。
“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
是花语鹤的声音!
次奥!他什么人了?!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鼻子要不要这么灵?等等……他应该没有发现是她吧?!
牵起小貂婵的手正要避开,房门却在她愣神的片刻被伺候着的侍女打了开,扑面而来就是一阵香风扑鼻,倒也不算太过刺鼻。
“两位公子,请进呀!”
声音婉转动听,如珠落玉盘……呵,还算会挑人。
既然被发现了,皇甫长安也不掩着藏着,扯了扯嘴角大喇喇地走了进去,双手抱拳,对着坐在桌子边的两个男人打招呼。
“小弟黄安,不小心打搅了两位的雅兴,还望兄台不要介意!”
话一出口,对面就瞟来了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携着一丝狭谑的笑意,仿佛遇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看得皇甫长安忍不住抬眸瞪了回去……被抓奸在外,他高兴个蛋啊!
“啊哈……是黄小弟啊!江湖奔忙,这相见也是一种缘分,在下江鼎风,你叫我江大哥就行了!”
络腮胡子的男人一派豪爽,声音里中气十足,一双虎目眼光如炬,举止间气度不凡,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在下……”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一身青衣蓝袍,花哨的绸衣上绣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各种贵气环身,各种金光闪耀,从头到脚都在叫嚣着“我很有钱”这几个字,尤其是五个手指头上戴着的那个戒指,简直要闪瞎人的狗眼!
“……韩连熙。”
不等皇甫长安回话,身后的珠帘一动,莲步轻挪飘进来一袭粉衣,香酥温软的声音几乎媚到了骨子里。
“哎哟……韩公子啊,魅儿还以为你成了亲就不会再来了呢……”
温软的身子随着娇滴滴的声音扑倒了花语鹤身边,屈膝跪在了白色的毯子上,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作势就要伸向花语鹤的腿上,一边千娇百媚地笑着,一边娇艳欲滴地说着。
“不过,到底还是舍不得我们家的红菱姐姐是不是?今个儿是红菱姐姐一月一日献艺的时候,要是红菱姐姐知道您来给她捧场,一定会高兴坏了呢……”
美姬滔滔不绝地说着,映在花语鹤的黑眸子里,皇甫长安眉眼处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其间还夹杂着几许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嘲讽。
花语鹤微微眯起眼,依然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那个美姬嘴里说的不是他似的。
抬手稍稍拂开了美姬伸过来的手,花语鹤优雅一笑,阻止道。
“你也知道本少爷成了亲,那本少爷这身子便不再是自己的了,而是我家夫人的……只有我家夫人可以摸我的身子,随便怎么摸都成……至于别的女人,随便怎么摸,都不成……”
说这话的时候,花贱贱那个很不要脸的男人,还抬眸直直对着皇甫长安,看得某人一阵糟心!
尼玛!这种话也说得出口……很显然就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好吗?!还自诩为是小清新小纯洁,啊呸,特么谁会信?!
被挡了一道,美姬不由有些尴尬,面子上顿然有些挂不住……哪个逛妓院的男人会拒绝女人的投怀送抱?遇上韩连熙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以往都是红菱姐姐接的客,她只听说韩公子给钱大方,模样长得又俊,这才求了鸨儿好久……可眼下韩公子方才剔来的那一眼,看得她心头慎得慌,唯恐自己犯了什么禁忌。
“哈哈!”一旁,江鼎风却是大笑了三声,那嗓子,几乎震得空气都颤了两颤,“没想到韩兄弟这么惧内啊!”
对于古代的男人而言,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里,惧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儿,哪怕真的怕老婆,在外人面前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家婆娘描述得多么听话乖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绝逼不会承认,自己真的是个妻管严!
可是,眼前那个表脸的花不拔,却挑着眉梢笑盈盈地看着皇甫长安,甚至还十分愉悦地承认了下来。
“是啊……家里有只母夜叉,虽然嘴巴里说不喜欢我,恨不得我去shi神马的,但实际爱我爱得要死要活的,紧张得不行!哪怕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都会吃上半天飞醋,要是知道我来逛妓院,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不过,她吃醋的样子挺可爱,我倒是喜欢看……”
艹艹艹!花语鹤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嘛?!劳资忍得快要内伤了有没有?!
特么谁爱你爱得要死要活了?谁特么乱吃飞醋了?!劳资那是真心诚意地恨不得你去shi好吗?!最好下辈子投胎变成驴,天天给劳资当马骑!
“哈哈哈……”江鼎飞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却是没有怎么当真,只当他是在说笑,“韩兄弟真乃妙人哉,能够结识韩兄弟,实乃愚兄一大幸事也!”
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皇甫长安表示她已经无法再直视这两个男人了……早知道她就在茶楼好好坐着了,跑到这儿来瞎凑热闹,简直就是各种刷新三观!
一边的美姬趁着气氛稍微缓和,赶紧起身给几位公子倒了酒,见一个土豪勾搭不成,转而望向了另一位穿着同样金贵的公子,笑吟吟地劝酒。
“黄公子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百花楼吧?”
“是啊,第一次来!听说红菱姑娘舞姿倾城,便特地跑来看看……”
这百花楼的红菱姑娘,皇甫长安也是听说过,西市的整一条花街,一共有二十几个青楼,每个青楼都有各自的头牌,每个头牌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技……而这红菱姑娘在整个花街排行第三,舞姿堪称享誉整个秦都。
她正不知道要拿什么借口解释,听这美姬提了一下,就顺口应了一句。
然而才一说完话,就觉得不太对劲儿,尤其是对上了花贱贱那似笑非笑的眸光……那什么,搞得好像她真的吃醋了一样!吃你爷爷的醋啊!
“哈哈!早听说这百花楼的红菱姑娘妩媚动人风华绝代,黄兄弟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这回事呢!算来今日正好是二月初七,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江鼎风抚着胡子又是两声大笑,顿时整个房间都给他笑热闹了起来。
几人正闲聊着,屋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美姬即便从皇甫长安身边站了起来,轻飘飘地挪到窗边,对着皇甫长安招了招帕子。
“黄公子快来看呀,红菱姐姐出场了……”
再度转眸望向花语鹤,却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皇甫长安脸上没挪开,美姬不由得悻悻,没有再开口唤他。
兽不鸟花贱贱的视觉强叉,皇甫长安起身走到了窗边。
只见得厢房外的阁楼中心,自楼顶垂下长长的白色纱帐,缥缈摇曳,如雾似烟……原本喧哗嘈杂的楼阁顿时一派宁静,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可以听见。
一阵香风拂过,飘逸的长纱中雪花般缓缓洒下红得发艳的花瓣雨,重重叠叠的帷帐一层层拉来,露出摆在舞池中央的一架七弦古琴……一般市面上的琴筝都是原木本色,而这架琴却也是红得惹眼,宛如一枚潋滟的红莲……由此可见,这琴的主人定是异常喜欢绯色格调。
然而,当花瓣雨渐渐停了下来,取而代之自楼阁顶端飘下的,却是一袭翠绿色的袍子,裹挟着一个秀丽的影子掠过皇甫长安眼前,缓缓落到了那架古琴前。
卧勒个去!红配绿?!要不要酱紫?!
皇甫长安一愣,忍不住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然而仔细一看……真是红得艳,绿得鲜……这品味,让劳资拿神马拯救你!
再定睛往那抹翠绿上一看,坑爹啊!竟然还……蒙着面纱?!
“叮!”
素手一扬,曲艳惊天,轻拢慢捻,挑拨杂弹……只道是郎有情妾有意,春色乍泄好时光。
皇宫里面的乐师不乏好手,美乐丝弦皇甫长安亦是听过无数,甚至连牡丹公子的千金一曲都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然而,乍一听到这人的琴音,皇甫长安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惊。
像是有魔力一样,不见得弹得有多欢快或是多悲戚,却能一下下敲到人的心底,撩拨起深埋心底的思绪,从而叫人沉浸其间无法自拔,如痴如醉梦不醒。
“嗯啊~”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难耐的娇喘呻口吟,皇甫长安小心肝儿一颤,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
只还没转过脑袋,就被花语鹤伸手捂住了眼睛,耳边……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却莫名的,变得性感撩人了不少。
“别看。”
皇甫长安又是轻轻一颤,顿时领悟到了什么。
☆、17、请少秀恩爱!
身后,窸窸窣窣传来了一阵非礼勿听的声音。
透过指缝,皇甫长安往旁边瞥了瞥,只见小貂婵的一整张脸都红得像是番茄,正紧紧地抓着衣襟,缩在角落里埋头看脚尖,大有一种“要是地上有个坑劳资就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的架势!
“啊!别这样~轻点儿~嗯~”美姬压低了嗓音娇呼了两声,羞涩无限,春色无边,“爷~先进房~”
“呵呵……小妖精!”江鼎风笑得有几分情动,搂着美姬就起身转进了一边的小阁间内,临关门前还不忘对韩连熙交代,“韩兄弟,黄小弟就先交给你了……”
花语鹤噙着笑淡淡应了一声,了然道。
“琉璃,好生伺候江老板。”
“咯咯……那还用说么?琉璃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韩公子的客人呀……”
一声娇娆的低笑,勾魂摄魄般撩人,哪怕是皇甫长安……都忍不住为之心旌摇曳,更何况是个正直壮年的男人?
“嘭!”的一声,房门就被重重地甩了上去,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的焦躁。
一曲终了,在场众人如梦似幻,陶醉其间久久不能醒来……不过多时,楼里四面八方就传来了叫人脸红心跳的浅吟叫唤,霎时间桃色纷飞春光无限。
到了这种时候,皇甫长安要是还没看出些什么,那她十几年的杀手就算是白瞎了!
“喂喂喂!”一把扯下花语鹤的爪子,皇甫长安瞪大了眸子瞅着他,脸上满是惊异,“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媚术?!”
花语鹤抬眸瞟了眼外头很有些荒淫的场面,没有立刻回答她,只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另一间全封闭的阁子里。
不等皇甫长安站稳,修长的手指就覆上了她的脸颊,尔后缓缓下滑到下颚的位置,稍微用力,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恰好对上花语鹤那双略显戏谑的狐狸眼。
“真奇怪,为什么娘子你没有反应?”
“切!”一把拍开他的爪子,皇甫长安不屑的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这只骚狐狸都没有发春呢,为什么劳资要有反应?!”
操蛋啊!原来刚才那个弹琴的妹纸真的施了媚术,而且这青楼里的香料,酒水,估计都加入了催|情和媚药的成分……更重要的是,这些内幕花贱贱肯定早就了如指掌了,但是他居然没有提醒她?!甚至刚刚还在酒桌上给她倒了好几杯酒?!
尼玛!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死狐狸绝逼是故意的!
他一定是想看她出丑,一定是!
靠近两步,花语鹤忽然伸手搂住了皇甫长安的小蛮腰,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挑起,勾勒出一个自以为是风情万种的弧度,些微嘶哑的嗓音更是沾染了平素所不曾见的妖冶,一派拼了小命也要勾引她的架势!
“红菱的媚术无人能敌,你怎么知道为夫我就一定没有反应?只不过为夫的定力好,又一心一意只想着娘子你,才不会被那些小狐狸勾引了去……换作平时倒也罢了,忍忍就能过去,可是眼下娘子主动投怀送抱,为夫要是还能忍下去,岂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艹!你不会来真的吧?!”
蓦地对上那一双瑃情荡漾的眸子,皇甫长安顿然有种被十万伏特击中的感觉,全身的寒毛在刹那间陡然竖了起来。
啊啊啊!这只骚狐狸!
平时闷骚的时候就已经很会拿他诱人的**撩拨人了,如今明骚了起来,就那神情、那语气、那姿态……完全让人抗不牢好吗?!
而且皇甫长安方才灌了不少酒,又被那香气熏得有些云里雾里,那琴声更是让人迷情诱欲,她之所以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完全是因为对面站着的是跟她不共戴天的花不拔!
要是换成宫疏影,她估计要就嘶吼着扑上去了!
要是换成鸣钰大美人儿,她估计现在已经鼻血逆流成河,瘫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皇甫长安越来越红的脸颊,花语鹤的眼尾不由得挑得更高了几分……他倒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地步?她以为,谷主大人的魅力,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挑衅的吗?
哦呵呵呵呵,图样,图森破。
“娘子,你的脸变红了啊……呼吸也变滚烫了……胸口的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再这样下去,不小心憋坏了怎么办?”
“闭嘴啊魂淡!”
感觉到后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皇甫长安几乎整个儿都趴在了他的胸口,小腹处有什么东西像是槌子一样抵着,妈呀……快吓尿了好吗!
“快放开劳资啊变态!我数三下,要是你再不松手,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我就……”
探出湿热的舌尖,在皇甫长安的脸颊上轻轻扫了一下,花语鹤笑得又贱又骚,整一个就像是夜店里出来卖的,就连声音都妖魅得像是狐狸精上身了似的,对……而且还是那种修炼了千年的风骚老狐妖!
“为夫就是不松手……娘子你还能怎么样?其实为夫要的不多,只要娘子你叫两声好听的,给为夫灭灭火就好了……嗯?”
“叫你大爷啊叫!想灭火是吧?!”
皇甫长安放弃了挣扎,琉璃色的眼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尔后……“咻”的从脚踝上抽出了一把匕首,手起刀落,作势就要往某处砍去!
“劳资这就帮你切了那祸根,酱紫别说是欲火……什么火都给你灭个一干二净!”
“靠!”
花语鹤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声,唰的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眼疾手快地捏住皇甫长安的手腕,风情万种的面容上依稀还残留着闲云野鹤般的从容神态,但更多的则是被惊悚所取代。
“别人说你是母夜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夜叉了啊?!居然连刀子都拔出来了,要不要这么狠?!”
“哼!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皇甫长安双手捏紧了匕首,高举过头顶,微眯着双眼嫉恶如仇地瞪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气贯长虹!仿佛头顶上有一缕白光笼罩着她!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啪!”
花语鹤指尖力道一重,直接把皇甫长安手里的匕首给震落在地,尔后……抬手拿手背试了试皇甫长安额头的温度,关切道。
“不过就是喝了几杯酒,不至于烧坏脑子吧?额头也不烫啊……这媚药是不是下错了,发春没有,光顾着发神经了啊……”
皇甫长安再次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走:“劳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聊的人……”
“等一下。”
先前一直没看到,直到皇甫长安扭过了脑袋,花语鹤才发现她的左颊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
抓住她的肩头,花语鹤俯身仔细瞅了眼,伤痕又细又长,像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的,尾巴上还凝固着一小颗血块,显然是刚弄出来不久。
见到花贱贱凑过来,皇甫长安本能地往后倾身——这个世界上,她第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千镜雪衣!第二不想看到的就是花语鹤!
要是天底下没了这两只蛇精病的存在,那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有没有!
拿食指的指腹往上点了点,花语鹤微微敛眉,在眉心处拧起一丝细微的褶皱:“你的脸怎么了?”
“干嘛啊……”皇甫长安抬手摸了一把,“我的脸上是长犄角了还是长匊花了?”
因为伤口已经结了痂,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皇甫长安一时间也忘了脸上被千镜雪衣划开过一道口子,花语鹤又问得突兀,愣是没有想起来。
轻轻拂开那颗血粒子,花语鹤忽而伸出了爪子,趁着皇甫长安不注意探到了她的衣服里。
皇甫长安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作势就要扭断之!
“变态!你又发什么神经?!”
花语鹤却是自顾自地在她怀里掏了两掏,尔后勾起嘴角得瑟一笑,颇为轻车熟路地从她的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伸到她眼前晃了两晃。
“为夫就知道,娘子你身上带的东西很齐全,而且还都是些价值千金的宝贝儿……”
一边炫耀着自己的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一边拉着皇甫长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花语鹤打开金疮药的盒子,用小拇指稍稍勾了一点儿药膏,凑到皇甫长安的脸颊上轻轻地抹了开。
皇甫长安翻着一双死鱼眼直直地盯着他,谨防他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然而花贱贱虽然还是一脸贱笑,动作却很小心,长而密的睫毛像是黑凤翎似的盖在眼睑上,稍微眨眨眼就如同扇子般开合,好看得让人嫉妒……皇甫长安不悦地撅了撅嘴巴,有种想要把他的眼睫毛连着他的狐狸毛,一根一根拔光光的冲动!
凭什么呀……太不公平了!这么贱的男人就该长得丑一点,给他那么好的一副皮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好了,划得不太深,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收回手,花语鹤挑眉一笑,一抬眸就对上了皇甫长安盯得有些嫉恨的目光,更杯具的是皇甫长安竟然还莫名其妙地闪避了一秒……虽然只有一秒,虽然立刻就怒瞪了回去,但还是无法阻止花贱贱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娘子,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为夫?”
“去shi!谁特么闲着蛋疼要偷看你了?!”
“你就是在偷看为夫。”
“滚!你有什么好看的?!劳资看得都快长针眼了!”
“不要否认了,你看你……眼睛都快长为夫脸上了,还说不喜欢为夫,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那要不要劳资挖下来给你嵌上去?!”
“娘子……你又脸红了……”
“次奥!我那是气的好吗?!”
“娘子别气,来……吃颗糖。”
随手从桌上抓了一把,花语鹤拣了一颗塞到皇甫长安的嘴里,笑得就像是拐卖儿童的猥琐怪蜀黍……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快把他抓起来!
“泥煤啊……当劳资是三岁小孩吗?给颗糖就能高兴得死去活来的?!你丫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呸”地吐掉糖,皇甫长安觉得她的眉毛都快气得一抽一抽的了!
面对着夫人大人的横眉冷对,花贱贱表示他简直是全天下脾气最好的相公了!扯了扯嘴角,花语鹤笑得如沐春风,随手把剩下的糖丢到了嘴里,尔后喜滋滋地赞叹了一句,仿佛吃到了全天下最令人垂涎的美味似的。
“啧……好甜啊!”
皇甫长安侧开身子,摆开一副我不认识这二货的表情,甩了他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儿:“甜你大爷!”
“真的很甜啊!不信娘子你尝尝?”
说着,花语鹤忽然间做了一个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的举动,他竟然……伸手一把揽过了皇甫长安的脑袋,紧跟着低下头倾身就吻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的迷香熏得太浓的缘故,这一吻,直接把花语鹤他自己给吻愣了,双唇贴在皇甫长安的嘴巴上,甚至还顺势把嘴里的糖给喂了过去。
皇甫长安也是一愣,不仅一愣,还匊花一紧虎躯一震……肿么办?这是神马节奏?!土豪大大他爱上窝了吗?!
可是,劳资已经不爱他了啊……他那么贱,劳资就算是毁灭了整个银河系,都拯救不了他好吗?!
回过神来,皇甫长安在受精之下,同样也做了一个惊天地泣土豪的举动,她竟然……扬手一巴掌,把花贱贱给甩到了墙壁上!
咳……好吧,这形容是夸张了一点儿,不过总攻大人虽然没把花语鹤甩到墙上,却是在他的脸上和小心肝儿上,拍下了一个婶婶的掌印!差点儿没把谷主大人那脆弱的玻璃心摔得四分五裂。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霎时就把皇甫长安给扇醒了!
哎呀妈呀!她居然真的打了谷主大人?!
这(o)可(he)如(he)何(hao)是(shuang好(a)?!
那个男人又变态又腹毒,报复心又那么重……完了完了,这下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不仅宝藏没有了,韩府的一半家产也没有了,甚是连绳命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扇门都是个问题啊有没有!麻麻……窝要挂了,你再也不用担心窝采不到新鲜水嫩的小雏匊了!
抖抖着收回手儿,皇甫长安从来没有那么心虚过,从来没有那么尿急过……对面,谷主大人的俊脸还偏向着一侧,雕塑似的定格在了那里,仿佛十年日一日的望夫石似的,一动也不曾动。
长长的一束青丝垂落而下,却是完全遮挡不住那白皙的面颊上,清晰可见的五指红痕,赤果果地在控诉着皇甫长安的罪孽……不拉出去绕街游行斩首示众,就不足以平民愤!
“啊!相公你表酱紫……贱、贱妾不是故意的呀……”贱妾我是诚心的!
大约过了几秒钟,对皇甫长安来说,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深受重创的花贱贱童鞋,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再次以玉树临风之姿转过头来,只是淡淡地,从他那两片性感而温润的薄唇中,吐出了几个呕心沥血的字节。
“娘子……糖……甜不甜?”
“甜!甜!很甜!非常甜!十分甜!一百分甜!一万分甜!甜得你娘子我都快蛀牙了……”
“呵……”
花语鹤还是没回头,仿佛回过了头,作为男人的尊严就没有了似的,平素优雅温和的口吻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化成了异常幽怨哀戚的悲恸,比孟姜女哭长城还要来的肝肠寸断,百转千回。
“那娘子你为什么还要打为夫?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巴掌打在为夫的脸上,就疼在了你婆婆的心里……”
尼玛,能不能不要这么作?!皇甫长安又开始蛋蛋地疼了。
花贱贱这是脸上装了按钮吗?拍一下就换一个模式?要不要再试着多拍几下,把正常模式给扭转回来……这样子,虽然不那么贱了,但总觉得让人慎得慌啊!
“相公,你……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意外怀孕了?”
“噗——!”
这下轮到花语鹤吐血了!
其实皇甫长安也可以改名叫皇甫小贱,比损人,花贱贱排第一,皇甫小贱可以排第二,妥妥的!此二贱双贱合璧,绝逼打遍天下无敌手!谁敢再在他们面前造次,光动动嘴皮子就能把丫给活森森气shi!
“娘子,你的嘴巴还真毒啊……”
“哪里哪里……没你毒没你毒……”
“还是你的毒些。”
“不不,还是你的毒些,你的毒些……”
“那好,既然我们都这么毒,不如……就在一起吧?嗯,皇甫小贱,你觉得怎么样?本大贱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诶?!”
尼玛,这是求婚的节奏吗?表酱紫啊花贱贱,搞不好会让本总攻误以为你丫是受虐狂的好吗?!但是为神马丫是大,她是小啊?!还在幻想他自己是攻吗?别天真了!
“不不不,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皇甫小贱,你告诉我,我有什么是配不上你的?!你告诉我啊!”
“不不不不不,不是你配不上本小贱,是本小贱配不上你……因为你是花大贱啊花大贱!”
外面,大概是有人听不下去了,终于“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叩叩叩地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
听到敲门声,花语鹤一秒钟恢复正常,只还是在回眸的瞬间瞟了皇甫长安一个极为幽怨的眼神,仿佛被抛弃的深闺怨妇似的,看得皇甫长安一阵花枝乱颤。
艾玛,吓shi了好吗?!下下下辈子都不敢再打谷主大人了!
走出去打开门,才露出一道细缝,就漏进来一阵扑鼻的香风,那味道不算淡,甚至有些浓艳,但却并不刺鼻,甚至还有透露着一股叫人欲罢不能,嗅了一口就会上瘾的馨香。
皇甫长安循香而望,只见来人一袭绿衣,翠绿翠绿的……不是方才在下面弹琴的那个红菱姑娘又是谁?次奥,丫两个奸夫淫妇幽会来了?还当着她的面,要不要这么过分!
关上门,红菱抬眸就见到了花语鹤脸上的掌印,不由得关心了一句。
“韩公子,你的脸……”
“哦,”花语鹤回过头,扬手指向皇甫长安,非常坦白地应了一声,“被她打的。”
卧槽!丫竟然出卖劳资!不厚道!不讲江湖道义!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红菱才看见了坐在桌边的皇甫长安,见她一袭男装打扮,不由得面露疑惑:“这位公子是……?”
花语鹤还是很坦白,勾了勾嘴角,笑道:“她是在下府上的母夜叉。”
“呵呵……”红菱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两声,转而款步走到了桌边,笑着看了眼皇甫长安,道,“原来是被尊夫人抓住了逛花楼,那确实是该打,韩公子这一巴掌受得可不算冤枉。”
花语鹤挑了挑眉梢,跟着走了回来,不以为然地倒了杯茶,坐到了皇甫长安身边。
“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夫人那是喜欢我才会打我,喜欢我越多,就打得越重……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个死不要脸,都这时候了还往脸上贴金,打肿脸充胖子也没他这样的好吗?太假了有没有?!
不过,丫难得主动讨打,她怎么忍心拒绝呢?
弯着眉眼儿,皇甫长安笑着凑了上去:“是啊,本夫人我简直要爱shi你了,要不要再多甩几个巴掌让你爽爽?”
“好啊……”出乎皇甫长安意料,花贱贱居然没有反驳,甚至还把右脸伸了过来,“来吧夫人,让为夫再爽一爽,让夜公子看一看,你究竟有多么爱为夫……”
皇甫长安的眼角狠狠一抽……卧槽!这货是疯了吗?!
不对,等等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夜公子?!她记得那个什么薄情馆馆主,就叫那啥……夜染香来着?!
倏地回过头,目光如炬地从夜染香的脸上扫过,更确切地说是……从她的面纱上扫过!
这是个男的?!看样子不像啊……就那软弱无骨的身子,水蛇似的腰,至少是d罩杯以上的大馒头,怎么看都是个比女人还女人的软妹纸嘛!
夜染香正被两人之间的“甜言蜜语”震得风中凌乱,蓦然对上皇甫长安雷达般扫来的视线,竟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是女子,然而当她的目光扫向她前胸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羞赧……艾玛,那目光,像是要把她整个扒光似的,太流氓了好吗!
“你说她……她就是夜染香?薄情馆的馆主?!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她不是什么秦都四秀之一的染香公子吗?怎么又变成了百花楼的头牌了?!”
夜染香对花语鹤的印象不错,又听闻了皇甫长安放狗咬渣男的壮举,故而对皇甫长安也是另眼相看,如今听皇甫长安这么问,便知花语鹤什么都没同她解释,她也不急着解释,只笑着反问。
“不知韩少夫人知不知道,薄情馆究竟所处何地?”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皇甫长安就怨念!特么她找了快半个多月了,也没找到那劳什子的薄情馆,到头来还是安子言那个渣男捅了篓子在先,花贱贱才答应带她来了这里,只是逛了半天的妓院,虽然见到了馆主大人,却也还是云里雾里,不知何为薄情馆?
难不成……这家百花楼就是?那也太名不副其实了一点吧?!
“你不要告诉我,这家妓院就是所谓的薄情馆!”
“呵呵……韩少夫人果然心思聪慧。”
瞅见夜染香那赞赏一笑,皇甫长安就忍不住在心底咆哮!呵呵泥煤啊!聪慧泥煤啊!特么劳资找了半天没找到,结果竟然就是这么一家烂大街的妓院,尼玛这是在嘲笑劳资的智商吗?!
“不过,”夜染香话头一转,接着道,“不仅这一家是,这整条花街,都是薄情馆的地盘……而所谓的薄情馆,其实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招牌。想必少夫人也听说了,薄情馆中的弟子擅音律,精媚术……花楼里的妓子并非全是薄情馆之徒,只那些个颠倒众生的头牌花魁,便都是了。”
原来竟是这样……好精妙的一个布局,难怪她找不到!
皇甫长安终于不再怀疑自己的智商了!然而看着那夜染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女扮男装是为情势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是这位身材火爆的染香姐姐,看起来也不像是为了名声搏出位的人,为毛也要弄个“染衣公子”神马的玩儿?这要是秦都的妹纸们知道了她们心心念念的染衣公子其实是个不长鸟儿的,逆流成河的大姨妈都要淹没整个秦都城了好吗!
见着皇甫长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酥胸看,夜染香颇有点儿不自在,微微侧开了身,笑着道。
“少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没有了……姐姐时常男装打扮,小馒头们还能长得这么好,真是不容易啊……”
乍一听没明白,待听懂了皇甫长安话里的意思,夜染香的耳根腾的就红了一大片,花语鹤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夜公子别见怪,我家夫人童言无忌……”
皇甫长安回眸瞪了他一眼,童言你大爷!
花语鹤却是会错了意,转而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夸了一句:“你的长得也很好,不比她差……真的!”
听到花语鹤骤而拔高的音调,夜染香不由投来疑惑的一瞥,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皇甫长安已经把花贱贱的大腿**拧成了麻花状。
“其实,若非迫不得已,为了隐瞒身份,我又何须以男装示人?”
幽幽叹了一句,夜染香垂下眸,眉眼处无忧无喜,却端的是让人心疼……光听那一声惹人心醉的轻叹,就是美人无疑,皇甫长安忍不住好奇起她面纱后的样貌来,只可惜人家没有主动摘下,她也不好意思冒犯。
“姐姐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对着软妹纸,皇甫长安难的温柔,要是换成了花贱贱……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喂,贱人!最近有没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啊?说出来让大伙儿乐呵乐呵呗!
“呵,好端端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都是些前尘旧事,不说也罢……”
夜染香微微收敛了神态,转而换了个话题。
“对了,此番请少夫人前来,便是为了那嫣嫣和安子言的苟合之事。薄情馆收容的虽多为风尘之人,然而馆中规矩严正,馆内弟子皆自律自爱,如今嫣嫣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实乃败坏门风之举,按理当以严惩不贷!只是这嫣嫣自幼在馆中长大,与众姐妹情谊深厚,才求本馆主从轻发落……不过,一切皆以少夫人之愿为重,若是少夫人心存芥蒂,本馆主必不姑息!”
原是柔柔弱弱的一个软妹纸,一说到那对渣男渣女的奸情,柔和的双眸中就迸射出了一股称得上是嫉恶如仇的寒意,令人望之心惊……哪怕那嫣嫣是她的门中弟子,似乎也丝毫不得轻恕!
皇甫长安的雷达扫来扫去,似乎嗅到了一丝丝爱恨情仇的滋味儿,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八卦馆主大人的故事,而是如何教训那对渣男渣女!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侧头想了想……其实她急着来找夜染香并不是为了安子言的事,眼下见馆主大人似乎不太甘心就那么饶过那对狗男女,她自然也不会违逆她的心意去做那烂好人。
嫣嫣神马的,她表示完全不感兴趣!如今又怀了个孩子,不管父母怎么渣孩子都是无辜的……安子言先前又被花贱贱损得颜面扫地,就差趴在地上啃泥土了!所谓狗急了跳墙,把事儿闹僵了多少有点得不偿失,还不如……就此坑他一把!
安氏嘛,在秦都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哪怕比不上韩府有钱,也绝逼是个土豪出身……哦呵呵,老天又给她送银子来,真是手都要数软了啊!
“若是没有那孽种,我必然是不会叫他们称心如意的!可既然有了孩子,我也做不来那般损阴德的事儿,安伯父和安伯母本就是老来得子,如今年事已高,若能讨个孙儿,想必会增添许多欢愉……安府和旭日山庄本为故交,安伯父与爹爹又是几十年的好友,我不想为了一个安子言,闹得两家反目成仇……”
听着皇甫长安巴拉巴拉扯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花语鹤支肘撑着下巴,静静等待着她最后一句话。
你以为皇甫小贱这名号是白叫的?皇甫长安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善良,那么体贴……她要是不逮着机会坑上一把,信不信这半个月丫都会暴躁得跑到院子里刨地!
夜染香也被她满篇天花乱坠的说辞绕晕了,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所以,少夫人的意思是……?”
“哼,安子言想娶媳妇,不下聘金怎么成?这一娶可就娶了两个呢……这样吧,本少夫人大人有大量,就让他把嫣嫣娶回府,而且还要明媒正娶,大办特办……至于办喜事的钱,不拿出个三四成安氏的家产,岂不是显得太小气了些?”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不是笨蛋,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皇甫长安的意思。
夜染香微微垂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一来坑了安子言不少银子,二来,要是让安府二老知道安子言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败家,估计对那个娶进门的媳妇,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花语鹤想的却不是这茬,只见他悠闲地倚靠在椅背上,顶着一个大红色的巴掌笑得如花似玉。
“都说女人心软,才三成家产怎么够?按为夫的意思,至少得有七成的聘礼,否则……为夫不介意帮娘子出气,吞了他全家……”
卧槽!这家伙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一开口就要七成?!那跟吞了他全家差得很远吗?!
不过……肿么办,她也觉得酱紫好像更爽啊!
“七成……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狠了些?”
开口询问的是夜染香,她知道这个叫韩连熙的男人不简单,可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她现在也没能探出个底子来。
“敢让我家夫人受委屈,留他三成算是便宜他了……你去告诉安子言,他可以不答应本少爷的要求,只是到时候穷得连遮羞布都不剩的时候,别跑到韩府的门口要饭吃,本少爷不介意施舍给他一碗砒霜,够他全家吃。”
花语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斯文温润,可是那番话无论听在谁的耳朵里,都是阴毒无比,就连皇甫长安都觉得……
导演!快让花大贱扇劳资一巴掌吧!不然劳资迟早要给他扒了皮啊!
“既然这是韩公子和少夫人的意思,那本馆主便代为转告……”起身盈盈拜了一礼,夜染香转身便要走。
“哎!等等!”正事儿还没办完呢,皇甫长安哪能放她走,“这可不是本少夫人的意思啊,都是这家伙一个人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跟安子言说清楚了,就算要做个小偶人扎针……只要做一个就够了,不用浪费布料!”
夜染香闻言不由一笑,却是点了点头:“好,这番话,本馆主也会如实转告。”
“哎!再等等!其实本少夫人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拉住夜染香的手,皇甫长安跳上前两步,凑到夜染香耳边压低了声音,尔后瞟了眼花语鹤,偏不让他听见,“染香姐姐,在我出山的时候,师傅交给了我一个匣子,让我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匣子?”夜染香微微蹙眉,转过头来看向皇甫长安,“里面装了什么?”
皇甫长安非常违心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不知道啊……师傅再三叮嘱我,不要打开,所以……虽然我真的是非常好奇……但还是坚守了节操,没有打开!”
她是很有节操啊,说不打开就不打开……只不过后来那匣子它自己掉到了地上撞开了,跟她米有关系好吗!
听皇甫长安这样说,夜染香一时间也猜不到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旭日三小姐从小被送往长生殿她倒是听说过,跟长生殿的前辈她也有不少来往,但如此神神秘秘的一件事……侧头想了想,夜染香不禁微挑眉梢,长生殿的那些老人家都喜欢玩神秘,怕只是逗着旭日三小姐玩儿的。
这么想着,夜染香便抬眸问她:“东西带了吗?”
“嗯,带了!”皇甫长安伸手就要去掏匣子,一转头见到花语鹤还在那儿坐着,不由得撇了撇嘴角,“喂,相公……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花语鹤闲闲一笑,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娘子你全身上下哪儿没给为夫瞧过,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皇甫长安大怒,噔噔噔冲上前踹了一脚他的椅子,继而反唇相讥:“瞧你爷爷!你怎么不说你脱光了在劳资面前扭来扭去卖弄风骚?比那小倌楼的头牌还要放荡?!”
“那娘子觉得……是为夫的身材好,还是那小倌楼的头牌身材好?”
“哼!劳资狗眼瞎了,没看到!”
“那现在……要不要再看一遍,好做个比较?”
“艹!你真脱啊变态!”
……
夜染香:喂喂,那两位亲……这闺中趣事神马的,真的不需要在我面前表演好吗!
最近啊……身边脱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感觉啊……我们这些单身女汉纸已经成了稀有保护动物了!所以,请善待我们好吗?请多喂食,多包容,多体恤,多爱护……最重要的是,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减少火灾,请!少!秀!恩!爱!
撵不走花贱贱那块牛皮糖,没办法,皇甫长安只能把匣子拿出来交到了夜染香手里。
前一刻,夜染香的眉眼还是笑着的,然而下一秒,在看见盒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倏地的就变了脸色……一番神态变化悉数落入了皇甫长安的眼底,不由得掀起了更深一层的疑虑。
“这玉簪……有什么问题吗?”
夜染香却没有立刻回答,只伸手拾起了玉簪,尔后……在皇甫长安异常肉痛的目光下,竟然做了和千镜雪衣那个变态一模一样的举动!
她把玉簪碾碎了!次奥!这块玉也很值钱好吗?!
“这簪子是假的。”
夜染香如是说,跟魔宫宫主说得话简直如初一辙……所以,导演你真的有在认真写剧本吗?!偷懒了吧?!
“为……”
半句话还没问出口,门外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继而是一个软妹纸的禀报。
“启禀馆主,有一位从夜郎皇城来的李公子,说是要见您。”
☆、18、他们两个是拆迁部的吗?!
从夜郎皇城来……李公子?
一句话,信息量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然而只要听到“夜郎皇城”这四个字,皇甫长安就有种他乡遇故知鸡冻之感……那种感觉就好似见了自己亲爹似,顿而有股内牛满面酸楚深入骨髓。重要是,那偏偏不是赵,不是钱,不是孙……而是李!
夜郎皇城姓李不少数,但出名无疑就是威震天下李府李家军!
就算皇甫长安不是从夜郎太子爷,一听到这句话,也会第一时间内联想到李氏一族,何况……如今李府独苗苗,还是她太子侧妃呢哦呵呵呵!
不对,等等……次奥!这侧妃好像还没来得及娶样纸!都怪那个变态该shi从疯人院里跑出来蛇精病宫主,晚几天绑架不行吗?能让她把英俊霸气小雏菊给娶了先不行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婚好吗,宫主大人简直就是丧天良丧心病狂!
听到下人这样禀报,皇甫长安和花语鹤几乎第一时间内对望了一眼,纷纷猜测来着何人?
夜郎李府只有一位公子爷,排开那些七七八八堂兄堂弟,能称得上一声“李公子”根正苗红小伙儿,便只有李青驰这么一只稀有物种了。
但是,皇甫长安鸡冻归鸡冻,却是不太敢相信……那个所谓李公子,真会是青驰小盆友吗?!毕竟这儿离夜郎皇城实过于远了,李青驰完全没理由跑到这里来游山玩水。
然而……不管如何,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皇甫长安这几日过得那叫一个“憋屈”,实是太需要拉着一个老乡来借酒消愁,排忧解闷了!
让她悲愤不已是,明明她已经托人把暗号送回皇城了……掐一掐时间,就算皇兄他们木有马加鞭日夜兼程,哪怕是骑着一头小毛驴蹦跶得欢一点,这时候也该到了好吗?!
可眼下别说是皇兄,就连小黄鸡都没一只,这不科学……导演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收起五指把掌心玉簪碾成碎末,夜染香缓缓把匣子收进了袖子里,尔后应了一声。
“你先烧壶好茶招待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是,馆主。”
皇甫长安现已经没多大心思去关心那个玉簪事儿了,而且看夜染香神态,似乎也没打算跟她透露太多,然而心里头藏着个问题,硌着多少有些不舒服。
顿了顿,皇甫长安跨前两步,还是问出了口。
“凭什么你就这么肯定,这簪子是假?师傅交给我时候可是一派严肃,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保管好这个匣子!回秦都路上我可是水里来火里去,被刺客追杀了不知道多少次,九死一生,拿绳命保护这个匣子……结果,你说假就是假,说碾碎了就碾碎了,你你你……你对得起我吗?!”
对着皇甫长安忿忿不平斥责,夜染香倒是没有怀疑太多。
旭日三小姐出嫁那日,她为了嫣嫣事儿找过她一回,正巧碰上了刺客伏击,而那些刺客出手狠辣招式凌厉,剑剑置人于死地……这就足以证明皇甫长安所言非虚,如今她弄碎了那个玉簪,要是不给些解释,确实说不过去。
“实不相瞒,方才我之所以要捏碎那个玉簪,就是为了证实它是真是假。那玉簪虽说看起来是玉质之物,其实不然……玉易碎,但真正簪子却是至坚至硬之物,若非至高温度,无法将其融化,这也就是为什么那玉簪品相平平,做工颇为粗糙缘故,因为它原本就不是用刀刃雕刻出来。”
嗖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早知道假玉簪一定会被掰碎,她就不用买那么好玉来仿造了,真是,导演你怎么不提前剧透一下!
“可是,这……这怎么会是假呢?!”为了不引人怀疑,皇甫长安还是觉得很有必要把戏演足,“我以为这匣子会有什么机关暗器,可一直都没有打开它,不可能说掉包了!而且它要真是假,那些杀手也没必要一路追着我砍啊?!”
“此事,恐怕另有蹊跷……”夜染香凝眸,沉吟了片刻,尔后望向皇甫长安,只见她一脸惋惜加愤慨加不甘,便没再多问,“除非那些人得到了真簪子,若不然,想必还会找少夫人麻烦,少夫人应当多加防备才是。”
“艾玛……真是倒霉shi我了!啥破事儿都叫我给摊上了,人森还真特么暗无天日啊……”
皇甫长安情真意切地哀嚎了几声,一想到那段山里跋涉猪狗不如日子,就忍不住双眼蕴泪,言表之间特别悲戚。
花语鹤剔着眉梢一边看戏,总觉得皇甫长安表现有些太过平淡了。
如果夫人大人真不知内情,这会儿要是知道那簪子是假,一准儿就跳起来呼天抢地捶墙大骂了有没有?!就她那德性,只有跟她不熟人,才会被她声情并茂演技给骗到!
不过,他也没必要揭穿她,便懒洋洋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走到皇甫长安上边环住她肩膀,整个人挂了上去,笑眯眯道。
“娘子别怕,有为夫,只有你欺负别人份,哪有别人欺负你份……”
“艹!吹牛x也不先问问牛同不同意!自从遇到了你,劳资就没一天舒坦过,莫名其妙要装怀孕不说,还要被你家那些神经质女人明枪暗箭地算计……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就劳资刚来路上,那轿子坏了,分明就是想害劳资滑胎!亏得劳资肚子里真没祸,否则劳资一把火烧shi她们!”
闻言,花语鹤脸色骤冷,连着那笑意都阴险了几分。
“你说都是真?”
“我骗你天上会掉钱给我捡吗?那几个轿夫还给我绑着丢了破院子里,回头你自己审审吧,我才懒得管你那一堆破事儿!”
“呵……是该好好审审了。”
花语鹤眯了眯眸子,透射出几丝极少见到狠佞。
且不说皇甫长安是假怀孕,要是她肚子里真有孩子,那几个不知死活女人想要谋害可是他孩子!单这一点,便是其心可诛!
如此赤口祼地挑衅他作为丈夫尊严,害得他娘子大人心目中形象一落千丈……呵呵,要是再不出手教训一二,他怎么娘子眼中正名,怎么给她安全感?
夜染香早先也从花语鹤嘴里听说了皇甫长安假怀孕事,不然就安子言那桩子事儿,她也不会如此果决地站旭日三小姐这边。
眼下听皇甫长安这么一提,不免心有担忧,上前两步拾起皇甫长安手轻轻安抚了几句。
“韩府家大宅深,你自己要多小心。若是男人靠不住,只管来薄情馆找……”
一句话还没说完,皇甫长安就被花贱贱从她手里夺了回去,继而投来贱贱一哂,神态间是万分不屑:“谁说本公子靠不住了?你别想离间我们夫妻之间感情,好趁机抢了我娘子,还妄图灌输你那些乱七八糟想法……”
夜染香剔眼:“本馆主想法怎么就乱七八糟了?难道有说错吗?逛花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呵……这事儿哪能一棒子打死?谁说男人逛花楼就一定要嫖娼了?也不看看你那些属下,一个个都成昨日黄花了,看男人还跟看仇人似,都是你教出来吧?”
夜染香大概是领教过花语鹤毒舌,没敢再跟他开呛,只转眸看向皇甫长安,笑着反问。
“少夫人觉得,是本馆主说得理,还是韩公子说得理?”
抖抖着手像拍灰尘似拍开花语鹤爪子,皇甫长安上前几步搂住夜染香手臂,一脸嫌弃地对花语鹤瞟了个死鱼眼,立场特别分明!
“自然是馆主说得理,逛花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哼……咱们走,眼不见为净!”
说着,便华丽地转过身,潇洒地打开了门……挥一挥衣袖,跟软妹纸私奔去了。
见两人手挽着手扬长而去,花语鹤颇为不齿地抬了抬眉梢,却是没有跟上去,只命人关上了门,尔后匆匆走到梳妆台前,对着左脸颊上五指掌印仔细瞅了几眼。
“啧,下手还真狠,力道要是再重几分……本谷主岂不是要毁容?呵……皇甫长安,你shi定了,居然敢打本谷主,本谷主要是不让你揣出个球来,这笔买卖可就真亏了……”
被皇甫长安树袋熊似挂身上,夜染香正洋洋得意地走着,为找到了知己而甚感宽慰,直到转了好几个弯,才蓦地反应过来,顿下了步子。
“少夫人,我送你上轿子吧?”
“诶,你要赶我走?”皇甫长安一脸惊异,目光含嗔,似乎责怪她食言而肥,言而无信,“你方才不是说要收留我吗?!”
“诶?!”夜染香加诧异了,“我几时说要收留你了?”
皇甫长安急了:“你刚才不是说了,我要是韩府过不下去,可以来投奔你吗?”
夜染香满脑黑线,稍微明白了几许:“所以……少夫人你这是……已经过不下去了吗?”
皇甫长安顿然就怒了:“方才屋里,我跟韩连熙那般像是相处融洽情意绵绵样子吗?还有啊,你以为我打他是演戏给你看吗?!”
夜染香垂眸想了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即便盈盈一笑。
“那好吧,少夫人随我这边来。”
随着夜染香转进一个屋子里,又见她转开一个暗格,似乎要带她下密道,皇甫长安觉得这路子不太对劲儿,不由抬眸问了一句。
“馆主……”
“旭日小姐可以直接叫我染香。”
“辣个……染姐姐,你不是还要赶去见那位夜郎来客人吗?如果可以话,我也想见见他。”
夜染香回过身,柳眉轻扬:“怎么,旭日小姐认识那人?”
“哪能认识啊,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呢……只不过,我夜郎皇城也有几位故交,所以我想过去瞅瞅,会不会是我朋友,虽然希望不是很大,但猿粪这种东西,谁又说得准呢?”
比如,她跟花贱贱狭路相逢,不是冤家不聚头……真是遇见谁都好啊,可为什么偏偏是他那个只死狐狸铁公鸡啊?!不开森!
见她面上期待不像是作假,又觉得她行事作风利落直率,夜染香对皇甫长安倒是莫名有好感,听她这样一说,便没再拒绝,回身拉着她走向了另一边厢房。
“虽说天底下很大,可有时候确实很巧……希望那位夜郎王都来李公子,就是旭日小姐故交。”
穿过长廊,从后院走到了另一家小倌楼里,皇甫长安才发现,原来这整条花街当真是连一起,但整个格局划分又很明显,外人看到了也只会觉得这几家青楼挨得近,而不会想到它们幕后大老板其实是同一个人……所以绝大部分人对薄情馆这三个字,也只是听其名而不见其踪影。
由此可见,这夜染香也算得上是一个心思玲珑妙人,千镜雪衣说绿萼剑她手上,十有**便是真了。
“见过馆主。”
看到两人走来,伺候门外小倌娇滴滴地迎了上来,虽然相貌和身材都算不上太出众,然而一开口就叫人软了骨头,不愧是薄情馆调教出来美少年。
“嗯,”夜染香点了点头,“李公子是一个人来吗?”
“是。”
小倌微垂着头,应了一声,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夜染香牵着个……小公子,越过她走到了门前。
有些诧异于馆主会跟一个男人这般亲密,便见皇甫长安抬眸对他灿烂一笑,鼻子边那颗大黑痣晃得有些闪瞎狗眼,摇摇欲坠就要掉下来样子,吓得小倌有些愣神。
“吱呀”推开门,夜染香走前头,还未迈出两步,就顿了原地。
皇甫长安冷不防,差点撞到了她身上,小心站了抬起头来正要问。
“怎么……靠!”
屋子里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个背对着门口,一个正对着门口,背对着那人因为没有转头所以暂时没瞧见是什么人,然而正对着她们半倚靠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细细品茗那个家伙……不是花不拔又是哪头猪?!
居然比她们先到了?!这不科学!谷主大人真是够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人不是他能收买?这是出卖了匊花还是出卖了匊花还是出卖了匊花……节奏?!
“娘子,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来得这么晚?”
放下杯子,花语鹤站起身走了过来,赶另一人转过头来之前,恰到好处地把皇甫长安搂紧了怀里。
另外那名身着玄色镶蓝边绣着滚雪图案华服贵公子,腰间佩戴着一把珠光宝气华丽精美圆月弯刀,斜着一双英挺剑眉,目若朗星,瞳若点漆,鼻梁挺拔而锐利,微抿着薄唇透露着唯我独尊孤高与桀骜,以及左颊上简约而精妙图案……不是她家威武雄壮霸气侧漏套马滴汉纸……李青驰小盆友又是谁?!
嘤嘤嘤!这个世界果然很小啊!他们猿粪果然是命中注定啊!
“李青驰!卧槽你终于来了!劳资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匊花盼黄瓜把你给盼来了!”
皇甫长安伸展双臂,做出一个夕阳下迎风奔跑姿势,要朝李青驰小盆友扑去……却不想小蛮腰死死地被某狐狸扣着,怎么扭都挣不开!次奥,好想糊他一脸狗血!
猛被连名带姓喊了一声,李青驰倏然抬眸直视,那个声音……不会错!
只是……为什么那张脸,看起来似乎不太像?还有,刚才那个男人喊她什么……娘子?!
大概是因为被眼前状况搞晕了,又或者是因为一个多月没看见皇甫长安,突然之间找到了她,有些意出望外不敢相信,所以……李青驰开口问出了自打他从娘胎里出来之后蠢一句。
“你是谁?!”
“艹艹艹!特么你说劳资是谁?!”
皇甫长安出离愤怒了!这货是欠爆吗?!见到她第一句话不是“我想你”,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找你找得匊花都开开谢谢一万遍了”……居然是“你是谁”?!连自家总攻都认不出来,他还有脸活这个世界上吗?!
如果说刚才还不确定,那么皇甫长安这句“太子爷专属粗口”,就彻底暴露了皇甫长安身份!
李青驰大喜过望,连站都来不及,直接翻身从椅子上跃了过来,却看到花语鹤爪子紧紧搂皇甫长安腰际刹那……含笑双眸骤然蜕变成了两道锋利刀刃!腰上圆月弯刀也刹那间劈面袭来,直击花贱贱狗爪!
“放开她!”
花语鹤哪那么容易被他吓到,当即抱着皇甫长安转身避开,两只狗爪像是镶皇甫长安腰上似,半分也没松开,对上李青驰杀人般目光,笑得特别春风得意。
“她是我娘子,为什么要放开?我们可是拜了堂成了亲,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相公抱娘子天经地义,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没理由叫我松开手。”
听他这样一说,李青驰愤怒了,刀刃般视线唰地转向长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怎么又会跟他搞一起?!还拜堂成亲……还入洞房?!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疯了,差点没把整个皇城掀翻!”
估计从来都没见到李青驰发这样大火,夜染香虽然暂时间弄不明白状况,却也十分机智地躲到了边上,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听他那番话来看,这事儿似乎已经演变到了非常复杂地步,其中,似乎还牵扯到敏感三角关系。
“靠!你吼什么啊!你以为我想跟他拜堂想跟他成亲啊……还入洞房,入你大爷洞房!有本事你卸他两条手臂,我绝对不拦着!而且我不仅不拦着,我还给你摇旗呐喊!”
“好,本少爷现就卸他两条手臂!”
李青驰目光一狠,出手如电,用十成功力!
皇甫长安还来不及眨眼,就只听得轰一声,一边地面上爆开了一道长长裂缝,看不出有多深。
见李青驰是来真,花语鹤也不敢怠慢,终于松手把皇甫长安推到了安全地段,从宽绰袍子里抽出一支五尺长烟杆,开始跟李青驰火光四射干架!
皇甫长安认识花贱贱这么久了,似乎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出手,本以为这个家伙只会数银子耍嘴皮,不想他身手也很好,一杆紫色烟枪他手里转得跟飞蝶似,晃得人看不清影子,就只见得他那宽绰袍子蝴蝶般飞来晃去,华美得像是漫天飘洒花瓣。
耳边,叮叮当当声音尤为刺耳,节奏感强烈而紧密,光听那声音都能闻到那火星飞溅气味。
忽然间,李青驰脱手飙出弯刀,是先前皇甫长安林子里见那一招,迅猛急烈,若鹰击九天,令人猝不及防!
皇甫长安正看得欢乐,见了这一幕却也不禁揪起了小心肝儿……好凌厉杀气!
花语鹤嘴角含笑,而双目如炬,自知躲闪不过,便反手将烟杆架上那弯刀,生生硬接了一招,却不想还是被刀风割裂了袍子,斩断了袖子上那密密麻麻金丝线,隐隐溅出几粒血滴子。
纵身追上前,李青驰一鼓作气,握着弯刀劈向花语鹤白皙颈项。
就刀锋堪堪要吻上他血管前一秒,花语鹤手里烟枪,也同一瞬间抵上了他胸口,只要稍一运力,就能洞穿他心脏!
两个人身形由是一滞,于满室灰飞烟灭狼藉满地之中,停了下来。
打了大半天,拆光了整个屋子,却是打了个平手,谁也治不了谁……还真是让人唏嘘,只恨当初学艺不精,不能一招取人性命!
“所以……”四下环顾了一眼七零八落屋子,夜染香声音里已经隐隐裹挟了几分愠怒,“你们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拆我房子吗?”
“哼!”
“呵……”
两人轻嗤一声,收回武器分身退开,从此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苦练武功,势必将对方斩于刀下!
换了个干净整洁密闭性好抗震性能优良房间,夜染香慢条斯理地泡了一壶茶,给桌上面对面坐着两个男人倒了一杯,又给夹两人中间皇甫长安倒了一杯,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缓缓做了个总结性发言。
“你们都认识?”
皇甫长安掩面,各种心力交瘁,累感不爱。
李青驰捏着杯子撇过头,转向了另一边,一副劳资才不认识对面那个鸟人神态。
到底,还是花贱贱脾气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喝了一口茶水悠悠开了金口,吐出了一句非常精辟凝炼并且有深度话。
“对面那家伙,是我娘子禁脔。”
“啪!”李青驰猛然一拍桌子,“你说谁是你娘子?!”
“靠!”皇甫长安低骂一句,“禁脔你大爷,他是本宫侧妃!”
闻言,夜染香一杯茶灌入嘴里,连着茶叶一起吞进了肚子里……艾玛,信息量好大,完全无法消化好吗!
万分嫌弃地瞪了花语鹤一眼,皇甫长安不得不亲自操刀上阵,解释给夜染香听,否则……真要借由谷主大人那张天花乱坠信口开河嘴巴说话,真是红都能说成绿,蓝都能说成黄!
闹了大半天,夜染香终于搞清楚了他们之间关系,也知道了皇甫长安真正身份,一直挑起眉梢却因为惊异而微微痉挛着,怎么也没办法抚平。
对于此种骇人听闻内幕,夜染香唯有一句话可以表达此时此刻心情,那就是……多亏了太子殿下,让我和我小馒头们都刷了三观和下限!
“对了,”说得口干舌燥,皇甫长安喝了口茶,瞄了眼还处于风中凌乱夜染香,灰常体贴地留给了她单独思考空间,转而把目光挪到了李青驰神色,“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是不是收到了本宫寄回去信?”
“信?什么信?”李青驰蹙起眉头,眸光还死死地落花语鹤脸色,刀子似划来划去,“自从白苏说你被抓走之后,就没人寻到过你踪迹,所以我才会来秦都,找夜师姐帮忙打听你下落……至于你说信,哼,怕是被某些人居心叵测地藏起来了吧?”
被无端控诉,花语鹤微微挑眉,面上满是无辜神态。
虽然那信确实是他截下来,但是关键时刻,怎么可以承认呢……唔,早知道,还应该把李青驰也截下来!
“要是我真知道会有什么信不信,你以为我只会藏起来吗?我不会写个十万八千里位置,让你们去那儿扑个空?别以为自己笨,大家就跟你一样……”
“啪!”李青驰一拍桌子,腾站了起来,弯刀应声出鞘,笔直钉花语鹤面前,“走,陪小爷我热热身!”
皇甫长安伸手抓过李青驰袖子,轻轻摇了摇。
就花语鹤以为她要拦他时候,皇甫长安跟着也站了起来。
“走!本宫帮你!”
“娘子你表酱!我都不介意你养男宠了,你怎么还能这么狠心地想要谋杀亲夫呢……”
“出门,往左拐,走二十步,再往右拐,走三十步,再再往左拐,走十八步,再再再往右拐,走四十三步……然后,你们就到了一个空旷园子,方圆一百米之内,连棵树都没有,随便你们怎么打,都没关系,请情享受单挑一,或者二打一乐趣!”——以上来自馆主大人倾情导航指南。
李青驰挠了挠鼻子,问向皇甫长安:“你记下了没有?!”
一边,皇甫长安正手舞足蹈,动作扭曲,宛如跳千手观音,请不要惊讶,她不是判断安培力方向和磁感线方向,她只是模拟馆主大人刚刚给出路线。
“艾玛,都被你打断了!刚刚走到哪里来着……”
另一厢,花语鹤从容而优雅地拾起了桌面上画得工工整整一张地图,凑到火炉边上缓缓烤干了上面墨汁,尔后一扬手,献宝似递到皇甫长安面前,不无鄙夷地瞟了眼李青驰,道。
“娘子,给,为夫都画好了……”
见此情景,夜染香仿佛看到了一万头草泥马马勒戈壁上咆哮而过……泥们够了好吗!
重沏了一壶茶,四人再次握手言和,坐定。
皇甫长安转向李青驰。
“你怎么会跟薄情馆馆主认识?方才你喊她什么来着?师、师姐?”
“其实,我们并非同门,只不过师姐她是我娘闭门弟子,所以我才这么叫……”抬手指了指脸上花纹,李青驰淡淡一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纹花秘术,是薄情馆独有之技,但凡薄情馆之人,身上皆纹繁花,而我娘,便是薄情馆上一任馆主。”
卧勒个去!转来转去,竟然都是自己人!
皇甫长安越来越膜拜自己了,采小雏菊能采到像她这般境界,恐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这要再多采几朵……哦呵呵!那还打毛线仗啊,全天下都Сhā着翅膀飞进她碗里了有没有?!
听李青驰这样一介绍,皇甫长安不由得站起身来,朝夜染香伸出了爪子。
夜染香先是一头雾水,见皇甫长安朝她手努了努嘴巴,才迟疑地伸手握上了她爪子,尔后,迎面便是皇甫长安狗腿到了极点笑。
“师姐好,师姐好!”
“……”夜染香满脸惊悚,“太子殿下,你不用这样……你还是叫我、叫我染香吧。”
李青驰自然知道皇甫长安这么叫是什么意思,不禁心里头甜甜,羞红了脸,小媳妇似往皇甫长安地身上蹭了蹭,看得对面花语鹤一阵眼角抽搐……喂喂,导演,你这样形容怎么好吗?你确定你是脑残粉不是高级黑?!
拉近了关系,皇甫长安才坐回位置上,清了清嗓子开始切入正题。
先前夜染香对她还有所防备,所以关于那支玉簪事情她并没有透露多少,如今李青驰来得正是时候,借着这一层关系,想必夜染香也不会再对她有所隐瞒。
“染姐姐,有关那支簪子事情……”
“你想知道?”
“毕竟那簪子关系到本宫性命之虞,本宫想了解那簪子来历,还有那簪子用处,这样才能推测出那些追杀本宫讨要簪子……究竟是何人所为?”
说到这个,夜染香面色顿然凝重了不少,双手握着茶杯,颇有些伤脑筋地轻抚着,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是棘手。
“其实,对那支玉簪,我也了解不太多……只是老一辈口中,有一个传言,‘得龙骨者得天下’。而这龙骨一共有九块,被人称为‘九魄龙灵骨’,先人将其分散于九州之上,散落于朝廷,武林,边塞等各个地方,那玉簪便是九魄龙灵骨之一。据我所知,魔宫水火麒麟,也是其中一块……至于其他,如今还没有下落。虽然传言只是传言,然而那九样宝物,却各有各功效,尤其是水火麒麟,是江湖之人趋之若鹜宝贝,这才会引得天下人抢夺……”
“得龙骨者得天下?还有这种说法?!”
皇甫长安挑起眉头,跟李青驰对了一眼,有种隐隐蛋疼之感……尼玛,还真是七龙珠节奏啊?!为什么感觉好坑爹样纸?一定不是真吧!绝逼是骗骗人有没有?!
只是,别人相信也就罢了,皇甫长安只会一笑了之……可魔宫那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史上超优变态宫主,居然也相信了!连他都信了,特么她能不信吗?她就是质疑全天下人智商,也不能怀疑宫主脑子是被驴踢了啊!
所以这么说来,宫主他……居然想要是整个天下?!
艾玛,能不能找个靠谱点方式啊摔!
听夜染香说起九魄龙灵骨,花语鹤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那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眯着眼睛回忆那夕阳下往事。
“关于九魄龙灵骨消息,我也听过不少。据传闻,这九块龙骨早出自江湖,是由先代一位巫蛊术士花费了毕生精力潜心练就。而其中……那水火麒麟石精魂之说,便与巫蛊之术息息相关,乃是九魄龙灵骨中为精华神妙一块,以至于江湖之中人人皆想夺为己有。至于其他八块,则为辅助之物,唯有集齐九块龙骨才能激发其强大能量。”
“强大能量?什么能量?!”皇甫长安狗眼一闪,有种听说书赶脚!
若是放到现,关于这些乱七八糟事情,她这个无神论者自然是不会相信,可是自从经历了穿越事情……而且还是灵魂穿越,皇甫长安虽然还是不信鬼神之说,但对于天地间某种奥义,却不得不换上了虔诚态度。
毕竟世界上有很多些奇怪现象,确实无从解释,而这九魄龙灵骨既然存,必然是有它相当妙用……所谓存即合理,就算它们不能偷天换日,想来也是有着极大价值。
不然,千镜雪衣也不会费劲心思,想要收集它们。
摇了摇头,花语鹤终于碰到了历史上第一个无法回答问题。
当然……要是别人问他,他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不知道,他只会开出一个全九洲土豪加起来都付不起价格,然后让你“没钱就滚吧,装什么壕!”
“关于九魄龙灵骨秘密,知情多便是根基深厚魔宫,再者就是源远流长武林四大门派,若是要知道这九魄龙灵骨妙用……呵,这个天底下,怕是只有一个人知晓了。”
吞了吞口水,皇甫长安弱弱地抬眸。
“你说那个人,不会就是魔宫宫主吧?”
对上皇甫长安颇为轻蔑并且恨铁不成钢地实现,花语鹤无辜地敛了敛眼睫毛。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今想知道那个秘密,唯一办法就是等魔宫宫主集齐了那九块石头,然后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哎,真没用!本来还想夸你几句……”摇了摇头,皇甫长安一脸惋惜地对着花语鹤翻小白眼儿,“你说,留着你还有什么用?问什么都不知道,啧,养你还不如养条……唔!”
瞪大眼睛,看着忽然贴近面门,堵住她嘴巴某只骚狐狸……皇甫长安还来不及推开他,就听得旁边“嘭”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捏爆了!
尔后就是一阵罡风拂过,拍烂了整张桌子!
“花语鹤,你他妈找shi!”
片刻后,皇甫长安和夜染香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破出了一个大洞,不由而同齐齐叹了一口气,生出一股子浓浓忧郁感来。
只不过夜染香忧郁是……艾玛,这下又要花好多银子修房子了,近楼里生意不是很火爆啊!
而皇甫长安忧郁是,肿么办,要是甩不开花贱贱,让他跟回了宫,再加上几位皇兄一起嗨皮嗨皮神马……岂不是整个皇宫都要给拆了?!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一定要把皇兄他们叫过来,要拆……也是拆他韩府!
“染香姐姐,本宫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太子殿下不必客气,只要我能办到,定当全力以赴……”
“太好了染香姐姐,你可以现就出发,去把我秦都消息告诉我父皇吗?!”
“好得!没问题!”
于是,时隔几天之后,这件事就成了夜染香人森之中排行第二后悔事了……当然,那都已经是后话了,现夜染香还是很仗义!
屋子里等了许久,也不见两人回来,皇甫长安不得不出门去找人,继而……她推开门那一瞬间,她那36d大胸肌都惊呆了!
卧槽!究竟发生了神马?!这是世界末日了吗?!
他们两个是拆迁部特派专员吗?!
刚才还井然有序诗情画意亭台楼阁,就短短一盏茶时间里,变成了彻彻底底废墟……!
于是,太子殿下做了一个很艰难决定。
啊啊啊啊啊!劳资要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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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军妻》/君青染
她说:“傅子玉,你长得太蛊惑了,所以没安全感。”
傅子玉波澜不惊:“我有一把枪!”
顾月溪一愣,嘴角抽蓄:“请说人话,好吗?”
傅子玉继续波澜不惊:“我可以把子弹交给你!”
……于是顾月溪悟了,湿了,凝噎了~
什么是安全感?有一把防身枪械。什么是爱?把子弹给你——
☆、19、娘子你想多了
瞥了眼挂假山上气若游丝某谷主,又瞟了眼握着弯刀拄草丛上单膝跪地李青驰,皇甫长安抖了抖袖子上粘着飞灰碎屑,尔后……一抬下巴,一负手,大步流星地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全然一副“这俩蛇精病是哪个窝里出来?警察叔叔把他们送回去啊,以免妨害了公共秩序!”……神态!
“娘子……等等为夫啊!你不可以这么狠心……”
花语鹤悠扬悦耳声音从身后传来,跟他现虚弱得像是往脑袋上拍块板砖就会挂掉形象十分不符。
哪怕他已经没多少力气爬起来了,却还是不忘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发丝……将“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这句话作为人生守则来贯彻!
“靠!你还敢叫!看老子不拔了你舌头!”
李青驰咆哮了一声,再度支着弯刀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继中场休息之后还欲劈手砍人……情敌不死,战斗不止!
听到两人叫唤,皇甫长安不由得加了步子,匆匆从那个狼藉遍地园子里闪了出去。
以免那两个蛇精病玉石俱焚同归于了,还要她留下来赔钱修房子……凭啥?!拜过堂算得了神马?洞过房又算得了神马?!这不还没扯证好吗!
转出街角没走多远,就晃进了西市,闻着那各种小吃香味飘满街道,皇甫长安口水顿时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摸了颗碎银子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边抱着暖手一边微垂着脑袋像狗似啃着,一双精致尖角长靴突兀地映入眼帘……皇甫长安自带“土豪扫描仪”,一看那靴子就价值不菲,立刻狗眼一亮,转头去看。
却只见一名红衣少年扛着一棒子冰口糖葫芦,轻飘飘地从她身侧闪了过去。
身边,还跟着一位黄裳少女,正捏着糖葫芦吃得欢。
艾玛……这不是那番茄炒蛋二人组吗?他们怎么会这里?改行卖糖葫芦了?!
正诧异着,便见那黄裳少女扯了扯红衣少年袖子,回过头来看向皇甫长安……不,确切说,是看向她手里糖炒栗子。
“小祀,我要吃那个!”
红衣少年回过身来,眯着妖邪丹凤眼,神色之中有股抹不去倨傲和阴毒。
大概是觉得先前那头红发杀马特造型太过抢眼了,如今已然染回了原本黑色,一张娃娃脸还是水嫩光洁,然而因着那双犀冷眸子,散发着冰封千里寒意,叫人不敢亲近。
皇甫长安一眼就认出了他,可是现丫已经不是她那软软糯糯乖儿子玉琉裳了,他是魔宫少宫主,闻人清祀。
嘤嘤嘤……当神马魔宫少主啊,当她乖儿子多好!这人啊,果然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悔恨泪水中,总攻大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仅出名要趁早,采菊也要趁早啊……要是早先就把丫小雏菊给采了,现也就不会如此心如刀割了!
这回出门,皇甫长安虽然换回了男装,但多少也化妆改了下样貌,闻人清祀又只那白安山见过她一次,自然没有太大印象将她认出来。
瞟了眼她手里糖炒栗子,一锭金闪闪银子摊开手心,递到了皇甫长安面前……看得某太子唏嘘不已,果然是土豪啊,这才是土豪啊!为神马她遇到人一个一个都比她有钱,这不科学好吗?!妈蛋,心里不平衡了有没有!
“买你手里那个。”
这种时候,若是换作一般人,绝逼高兴坏了好吗?一准儿喜极而泣地摇着狗尾巴,忙不迭地点头把糖炒栗子递了上去。
可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虽然她也眉开眼笑,乐得跟朵掬花似,摇着狗尾巴笑眯眯地凑了上去,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甩着爪子闻人清祀面前晃来,晃去,晃来,又晃去……
闻人清祀冷了冷眸子,便听对面那只比他还矮半个多脑袋家伙不无淫邪地开口。
“可是……小爷我想买你,怎么样?”
哦呵呵呵!劳资终于也土豪了一回有木有?!没办法,近给劳资送钱大善人真是太多了,劳资简直数钱数到手抽筋啊,再不花一点掉,就要从金库满得溢出来了呀!
话音一落,边上黄裳少女立刻杀来一记眼刀,冷冷地仿佛要将她脑门洞穿!
闻人清祀合了合他那好看眼睫毛,声音尚且有些软糯,却因着年岁成长而变得冷硬了许多,不如之前那么萌腻可爱,语气是寒得像是冰刀子……不仅是皇甫长安,就连一边走过路人都被他冻得哆嗦了两下,忍不住侧目频频。
“活腻了?”
瞅着对方眸中一闪而过杀意,皇甫长安小心肝儿登时颤了两颤,赶紧收起了银票陪笑道。
“哎呀呀,别生气嘛……我不过是看小哥你长得面善,才随口开了个玩笑嘛!不要当真哈,这袋糖炒栗子就送你们好了,当是小爷我赔罪!”
接过糖炒栗子,闻人清祀收回视线,没再多看她一秒,转身便走。
黄裳少女不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后一脚跟了上去,对着闻人清祀忿忿不平。
“哼!小小年纪就这么淫荡,真不是东西!小祀啊……你应该把她眼珠子挖出来喂狗吃!刚才你没看见哦,她瞅着看你那眼神儿,可猥琐了……”
次奥!你给本宫说清楚!本宫哪里猥琐了?!本攻那双水汪汪大眼睛,明明就很纯洁无暇天真烂漫可爱动人好吗?!
好,还是她乖儿子比较理性,没有听了那少女妖言,闻声只冷哼了一句。
“别理她。”
那语气,那神态,要多冷艳有多冷艳,要多高贵有多高贵……让人见了,就十分非常特备想把他扑倒地上,然后扒光了衣服完爆他!
少女抿了抿嘴,神色依旧冷漠残暴,见少年没有生气也懒得多管闲事,便抓了几颗栗子扔进嘴里,嘎达嘎达地咬了几口。
三人就这么说话一阵功夫,街边就围上了一大群野孩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闻人清祀肩头扛着那棒子冰口糖葫芦,流着长长哈喇子露出馋涎表情。
看那群孩子衣着打扮,都缝着大大小小不一而同补丁,看得出是穷苦人家孩子,这冰口糖葫芦虽然便宜,对他们来说却是求而不得奢侈,只不过……他们追着一般小贩讨要也就算了,却偏偏招惹上了闻人清祀。
瞅见闻人清祀微蹙眉头,皇甫长安正有些担心这些个倒霉蛋会不会死于非命,却见闻人清祀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问向那群馋嘴孩子。
“想吃这个?”
“嗯!想吃!”
那群娃儿咽了咽口水,从小吃惯了苦,脑子野得激灵,见到有几分希望眼神倏地就亮了,哈巴狗似凑前了两步,异口同声喊得响亮。
皇甫长安微微抬眉,她才不相信闻人清祀会有那么好心,不是都说但凡魔宫出品,皆是穷凶极恶残忍嗜杀恶魔心性吗?
果不其然,又听闻人清祀淡漠开口:“想吃话,就乖乖分成两拨人,随便怎么分,人不一样多也行……只不过,人少一组分到糖葫芦就多,人多一组分到自然就少了。”
闻言,那群孩子一下子就混乱了,你挤我我推你,几个示弱小孩子被无情地拒了外头,只能自己围成一圈,另一边那几个较为强壮孩子还争执。
皇甫长安大概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由得扯了扯嘴角,低声吐了个槽:“啧,还真是恶趣味……”
她声音很小,本没打算说给谁听,然而闻人清祀耳力极好,却是听了个清楚,不由剔着眉梢回过头来,不置可否地一哂。
“他们若不能愉悦我,我又何必赏赐他们?”
皇甫长安还是无法理解魔宫人世界,回想起千镜雪衣所作所为来,是忍不住面露鄙弃,一万个不能苟同!
“难道你们都喜欢这么玩弄别人?”
“玩弄?”似乎觉得这个描述非常对胃口,闻人清祀眼角微弯,露出了几分算得上是“愉悦”神态来,看得皇甫长安又止不住开始爆鸡皮疙瘩了,“呵……就是玩弄又怎么样?谁让他们这么弱小,只知道狗一样向别人乞怜,活该被人蹂躏。”
皇甫长安微微摇头,觉得很有必要把她儿子过于扭曲三观慢慢掰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绝逼又是一代大魔头节奏有没有?!是不是跟着千镜雪衣待久了,都会变成跟他一样死德性,他以为他很受欢迎人贱人爱吗?泥煤!还劳资那个乖巧懂事好儿子!
“你之所以看不起他们……大概是因为你不曾卑贱过,虽然有些人不值得同情,但也不至于这样践踏吧?”
闻人清祀转头,眉目妖冶像是吐着信子美人蛇,清冷眸中有一股不屈倨傲……蔑视天下,唯我独尊!
“呵……你又知道?”
那样眼眸美极了,刹那间直击胸口,皇甫长安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着迷,仿佛看见了曾经自己……是,没有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就像她,就像教父大人。
动了动嘴唇,皇甫长安挪不开视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见状,闻人清祀勾起眼尾轻蔑一笑,收回了视线……喂喂喂!这是什么节奏?!她这个当爹地给儿子嘲笑了?!表酱!以后还怎么儿子面前树立威信?!
不远处,孩子群终分成了大小两派,小派人儿比较壮硕,但是人数少,只有四个……大派高矮不齐,胖瘦不等,但足有十多个。
闻人清祀抬起他那好看眼睫毛,望了那群人一眼,对这样结果毫无意外:“分好了?”
“分好了!”两派孩子都叫得很响亮,大有为了美食献上小雏菊满腔热血!
“那好……”
闻人清祀面色清冷,伸手从大棒子上摘下一串冰口糖葫芦,随手丢给了一边看门小狗,小狗往前嗅了嗅,又舔了舔,尔后才开始慢慢嘶啃。
“这只狗把那串糖葫芦吃完之前,只要你们打赢了对方……这些吃就归你们了。”
听了这话,皇甫长安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灰常怀疑闻人清祀小心肝里住着一个妖怪,不是蛇精就是蝎子,都是顶恶毒东西……神马叫蛇蝎美人,这就是活森森滴有木有?!
边上,黄裳少女却并不觉得闻人清祀这样做法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从边上摊子里扯过一条长板凳,翘起二郎腿一边磕着栗子,一边笑吟吟地观战。
皇甫长安愈发觉得这魔宫里出来,大抵都是蛇精病!还特么是批量生产好吗?!
太阴毒了,太可怕了……珍爱绳命,珍爱小雏菊,远离魔宫,远离千镜雪衣!
听闻人清祀那么一说,孩子们不由得愣了愣,然而望见那鲜艳诱人冰口糖葫芦,一个个都禁不住诱惑,莫说那些身强体壮娃儿,就连那些孱弱孩子也仿佛突然鼓起了勇气似,大义凛然地奔上去冲锋陷阵!
皇甫长安不是没有见过群架,然而这群孩子毕竟年纪小,打群架实混乱,看得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扯头发,抠鼻子,咬手臂……卖力倒是很卖力,可是看起来像是狗咬狗,见着他们这般撕咬,皇甫长安简直觉得看李青蛙和花贱贱过招,至少是一种视觉上享受!
还不等孩子们打完架,闻人清祀忽然扬手一挥,直接把整一大棒冰口糖葫芦给扔到了……咳,太尼玛魂淡了!他居然把那些冰口糖葫芦扔到了树上,而且还是卡了树梢枝头上!那棵树很大,树干又高又光滑,看起来并不像是好爬样子。
“姬幽,我们走。”
黄裳少女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咬着栗子跟后头,那群打架打得鼻青脸肿野孩子陡然见两人走开,又不见了冰口糖葫芦,不禁气愤得匆匆追了上去。
“喂!你们等一下!别走啊!说好冰口糖葫芦呢?!怎么可以这样子……”
还没来得及追出几步,就见黄裳少女回过了身,抓起一把栗子甩手一掷,精准无误地射了那几个孩子脑门上……力道之重,直接砸出了血迹,痛得追前面几个孩子扑倒地上嗷嗷直叫,剩下人见状也不敢再追上去了。
对此,皇甫长安想法只有一个……变态,好变态,真尼玛变态!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般变态人存?!警察叔叔把他们都抓走好吗!简直就是反党反社会反人类存啊有没有!清扫魔宫实乃构建和谐社会第一要务!主席大大,我说得对不对?
一直等到那番茄炒蛋二人组走远了,皇甫长安还处大姨妈逆流之中,没敢继续追上去。
她好儿子真变了,她那可爱乖巧听话好儿子真一去不返了!
虽然眼前这个少年,长着跟他一样脸,说着跟他一样声音,扑面而来却满满都是陌生气息,透过他那双冷漠凉薄眸子……皇甫长安只嗅到了一股暴戾和血腥味道。
正蛋蛋地忧桑着,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直视前方,忽而见到一袭淡青色袍子翩然而至,飞身跃到了……嘤嘤嘤,那个看起来很酷很帅很潇洒影子为什么不是落到了她身边?!而是落到了闻人清祀身侧?!
因为隔着有些远,皇甫长安没能看清那人样貌,而且那人跟千镜雪衣一样罩着半个面具挡着脸,瞧不见面容,只不过,单从他那高蹈出尘气质上就可以看出,那个比闻人清祀高出了半个多脑袋男人……绝逼是个大美人!
没有为什么……因为总攻大人嗅觉很灵敏,不用看脸也能自动分拣出优质匊花儿!
而且就那人举手投足间所表现出来酷炫狂霸拽,比闻人清祀甚至胜一筹,简直就是极品中极品!
皇甫长安想象不出,魔宫里面比闻人清祀还极品匊花,除了宫主大人……还能有谁?可是那人气场跟千镜雪衣完全不像,如果说千镜雪衣是座矗立南北极地冰山,那么方才那个青衣男子,应该是一座挺立江河之中青山,潇洒恣意,行云流水。
唯一共同特点就是,都是一样一样拒人千里,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眯着眸子,皇甫长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探个究竟,迎面走来几个看起来像是行走江湖剑客,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喂喂……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那黄绿红衣服三个人?”
“他们怎么了?除了那个戴面具,其他两个小长得还是挺标致,我活到现,还没见过比他们水灵呢……”
“去!说话小声点,要是被他们听到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啊?他们有那么厉害?”
“哼……如果我猜没错,他们应该是……魔宫人……”
“魔宫人?!啊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看你是被魔宫人吓傻了吧?近魔宫动作是比较频繁,血洗了好几个门派,只不过魔宫之人大多聚众而行,极少会单独出宫……若那三人真是魔宫家伙,爷爷我还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找你个球!就凭你那点功夫,少那儿大放厥词……刚才也不睁大你狗眼看看瞧瞧,他们衣角左下方,都绣着一只白狐狸。”
“白狐狸?!你说是真?几条尾巴?!”
“那个姑娘是五条尾巴,少年是六条,至于那个戴面具男人……好像是七条……”
“操!七条?!你怎么不早说!五条我们哥几个加起来还能应付,七条怎么惹得起?!”
……
听到他们这样说,皇甫长安忽然想起来,她似乎,千镜雪衣领子上……看过到九条尾巴白狐狸绣花图纹!次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武功很可怕?!
话说那白狐狸是什么玩意儿?她第一次见到时候,只觉得那花纹绣得很精致,还以为那只是一种装饰物,可是眼下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一回事儿。
仿佛看穿了她心思,耳边忽而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白狐是魔宫标志绣纹,一般绣衣角,也有绣衣领和袖子上,白狐尾巴从一条到九条不等,尾巴数量越多,就代表武功越高……而魔宫之中,至始至终信奉着强者为尊法则,武功越高就意味着等级越高,所以魔宫宫主,历来都是武学修为独步天下人物。当然,魔宫门徒众多,一些打下手乌合之众,是没有资格衣服上绣狐狸。”
“那就是说,绣了狐狸都很厉害?”
“一条尾巴倒不算什么,三条尾巴……基本上江湖中都有些称号,而五条尾巴,就已经是比较厉害人物了……至于七条尾巴,或许就连我,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恍然地点点头,皇甫长安想起那番茄炒蛋二人组两次出手,确实叫人心有余悸,不敢小觑!
一抬眸,蓦地见到近咫尺那张脸,皇甫长安不由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卧槽!你什么时候到?!”
花语鹤盈盈一笑,身上袍子很明显已经换了一套,甚至连头发都梳了另外一个发型,但管如此,还是遮不住从他**上隐隐散发一丝丝……血腥味儿。
“就刚才啊……”
越过他肩头,皇甫长安左右瞧了几眼,拧眉问道:“李青驰呢?你不会把他打死了吧?!”
花语鹤轻哼一声,虽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意味,却还是笑得悠然,仿佛只要这样就能体现出他那至高无上地位和姿态似。
“我倒是想打死他,不过那小子骨头太硬了,砍也砍不动……”
次奥!砍也砍不动?!这是什么形容啊,他以为他是村夫砍柴吗?!
“那他现人呢?”
“不知道,”花语鹤笑得一脸无辜,“大概还找衣服穿吧。”
见他这样贱兮兮笑,皇甫长安就知道,一定又是花贱贱把小青蛙衣服藏起来了!泥煤啊!这样节奏不行啊……为毛来了一个李青蛙,她还是甩不掉这块牛皮糖啊?!李青蛙未免也忒没用了好吗?!
到头来,皇甫长安还是给她“好相公”给塞进了马车,一路“押”回了韩府……艾玛,看来李青蛙还是太嫩了,斗不过这只老奸巨猾狐狸!
啊啊啊,染香姐姐,把本宫皇兄带回来,速度!四皇兄就算了,大皇兄也无所谓,但是一定一定,要把二皇兄接过来!
要是连二皇兄也束手无策话……劳资直接就可以去自挂东南枝了有没有?!
不过,倘若是遇上了千镜雪衣,不知道花语鹤能不能对付?等等……为毛会想到那只蛇精病,还是不要再遇上他了!万一他们两个臭味……抱一起互相掰弯也就算了,若是勾肩搭背跑过来玩她,她还不给他们玩出翔?!
唔,还是有些好奇……花语鹤身为风月谷谷主,号称了解全天下密事,想必多少是跟千镜雪衣打过交道吧?
捅了捅他小蛮腰,皇甫长安不掩好奇:“喂,你见过魔宫宫主没有?”
“见过两次。”
“诶?!”看吧?有戏!“长得怎么样?!”
花语鹤侧目,投来鄙视一瞥,继而才道:“他戴着面具,没看到长什么样子。”见皇甫长安小脸儿一垮,花语鹤转了调子,又道,“不过……”
听到后,皇甫长安果然又狗眼大亮:“不过什么?!”
“一般人戴面具,多是三个原因……一是极丑,二是极美,三是为了掩盖多重身份。”
“艹!这个我也知道啊!说了等于没说!”皇甫长安不乐意地翻了个小白眼儿,“像魔宫宫主那样人,肯定不会太丑,而且为了行动方便,一定会有很多身份,可就算这样,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美到什么地步啊!”
听皇甫长安说得如此头头是道,花语鹤不由眯了眯凤眼,投过来几许探究眸光。
“怎么……听你描述,似乎是……你见过魔宫宫主?”
“切!”皇甫长安又非常嫌弃地拧起眉梢嗤了他一声,“用你狗头好好想想,要是小爷我真见过他,你以为我还有小命站这里跟你说话吗?不用怀疑了,如果真是那样,眼下坐你面前,那绝对不是人……是鬼!”
说到后两个字,皇甫长安忽然拔高了音调,显然是故意为了吓他,只不过她没抱希望真能吓到花贱贱,却不想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Сhā柳柳成荫……花贱贱他,居然真被吓到了!虽然只是片刻表情僵硬,但还是被总攻大人那双雷达般眼睛给捕捉到了有没有!
“啊哈!你不会怕鬼吧?!”
花语鹤微敛神态,自然是不会承认:“我怕那东西做什么,又没人见过真……”
“咦——”
皇甫长安特别抑扬顿挫地拉长了尾音,凑到花语鹤面前觑着眼睛盯他,先前他说怕狗时候就已经把他笑shi了……如今,有了前车之鉴,谷主大人会怕鬼,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嘛!
“真不怕?!那你刚才抖什么?别不承认了,群众眼睛可是雪亮雪亮,你以为你瞒得过劳资5。76个亿像素眼睛?!”
“5。76个亿像素?那是什么?”
花语鹤悠悠然转移了话题,非常自然,完全没有任何刻意味道,然而他越是表现得蛋定自若,皇甫长安就越是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眼下,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因着冬天天冷风大,路上寥寥无人,极少听到有人说话声音,只有马车车轱辘滚动青石板上响动……偶尔还能听到狂风半空中席卷呼啸,以及夜行鸟类凄厉呼号。
皇甫长安顿了顿,微垂着头没有再说话,仿佛思考该怎么给他解释“像素”问题。
就花语鹤提着眉头看着她,以为自己以及成功地转移了话题,故而怡然自得静等回答时候,皇甫长安陡然间抓起他肩膀使劲地摇了两下,与此同时还凄切万分大喊了一声。
“啊啊啊啊——!有鬼啊!”
这种小把戏,皇甫长安小时候可没少玩,而且往往屡试不爽,十有**都能吓到人!
直到后来遇到了教父大人,她又故技重施玩了一回,结果却被教父大人以极其鄙视目光像看白痴一样瞟了她一眼,并且还给出了“神经病人思维广,智障儿童欢乐多”这样评价之后,她就再也不爱这个游戏了嘤嘤嘤!
所以,看到面前那个被她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好半晌都不能魂归原位谷主大人之后,皇甫长安忽然之间……莫名地,就理解了教父大人当时心情……
次奥!居然会被这么幼稚无聊游戏吓到,谷主大人您表酱紫好吗?!您风度呢,您形象呢,您节操了……您知不知道您表现得这么**,是会掉粉好吗?!等等,他有粉可以掉吗?
“卧勒个去!你特么还真怕鬼啊!”
事已至此,花贱贱再否认就已经没有意义了,等他幽幽地缓过了身,从容自恋面容上却不见有任何羞耻之色……罢了,反正这家伙脸皮是用钻磨,一般兵器伤不了他!
“你们女人……不是还怕虫子,怕老鼠吗?”
“卡!不要转移话题!啊哈哈哈……先让我笑一阵……啊哈哈哈哈……原来你竟然,不仅怕狗!还怕鬼!尼玛啊这是什么属性?!简直笑尿了有没有……艾玛,赶脚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啊……堂堂一介坑死人不偿命谷主大人,竟然会怕鬼,哎妈呀……劳资眼泪都要笑粗来了……”
见皇甫长安笑得夸张,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嘲笑自己,花语鹤还是忍不住优雅面容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但还是本着绅士温柔温度,灰常体贴地递过来了一块有着精致绣花和淡淡香气手巾。
“给,擦擦眼泪……对了,你鼻子边那颗痣,已经黏了嘴唇上面了,你要是笑得再大声一点,说不定会不小心掉进嘴里。”
“呕……好恶心!”
皇甫长安立刻闭上了嘴,伸手摸了一把嘴边,却是什么也没有,继而又囫囵摸了整张脸,还是没有……操!特么早掉了好吗?!
“你又耍我?!”
花语鹤好脾气地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你嘲笑为夫先。”
“靠!那也是你自己怕鬼啊,又不是劳资逼你怕?!”
“那你知道为夫为什么会怕吗?”
“谁管你为什么怕啊!……为什么?”
“如果你小时候被人打个半死仍乱葬岗里,和一堆腐烂尸体躺了三天三夜,看着鬼火飘来飘去,看着野狗跑来跑去,昏昏欲睡时候被吵醒,结果发现有只狗叼着死人脑袋凑到你面前时候……”
“停停停!别说了……”皇甫长安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紧双臂往一边角落里靠了靠,尔后微微变了脸色,抬眸睨向花贱贱。“你把自己形容得这么惨,不会是为了博取本夫人同情吧?”
“啊……”花语鹤微微一笑,脸上表情却很淡,“被你发现了……”
“靠,”皇甫长安大怒,“果然又是骗劳资?!”
“对啊,是骗你……”伸手环住皇甫长安肩头,花语鹤贱笑着凑了过来,把下巴抵她肩头,颇有些阴谋得逞样子,“因为真正情形,比这还要吓人一百倍,你要听吗?”
皇甫长安扭开头,一副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他半个标点符号神情:“滚!听你大爷!”
然而心底下,却又不由自主地信了几分……果然,变态人之所以会成为变态,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正常人是不会随随便便就沦为蛇精病啊!
抱住皇甫长安不让她闪开,花贱贱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会儿,他是真有点怕。
“如果为夫把弱点告诉娘子,娘子你会多疼爱为夫一点吗?”
“不……我只会疼……所以你还是不要说了……”
他弱点肯定都是那些乱七八糟无法直视玩意好吗,再听下去兔唇都要笑裂了有没有!
花语鹤却没有理会她抗议,因为湿父从小就教育他,女人说话都是反……比如,她嘴上说“不要”时候,内心里往往都咆哮“我要!我要!我要要要!”
微微收紧手臂,对着皇甫长安那张嫌弃脸,花语鹤仿佛能透过她那张面孔,看见她灵魂深处风撩人蠢蠢欲动样子……简直让人把持不住好吗?!
“为夫怕狗,怕鬼,怕打雷,怕穷,怕挨饿……当然,怕夜叉……”
对此,皇甫长安反应是——
“夜叉你大爷啊魂淡!”
抓着花贱贱两只脚幻想中颠来倒去摔了一万遍之后,再度对上花语鹤那温雅明媚眸子,皇甫长安忽然顿悟了一个道理……就像她很想看花语鹤抓狂样子,花贱贱肯定也很享受她崩坏表情,所以,为了不让花贱贱称心如意,她也要……蛋定一点!
勾了勾眉梢,撇开这个无聊而又没有营养话题,皇甫长安清了清嗓子,回过正途。
“对了,那个风月榜排名第一美人,天启国国师,叫什么天……什么天来着?”
“天绮罗。”
“对,就是他!你真见过他吗?!他真有那么好看?!比宫疏影还漂亮?!”
一说到美男,皇甫长安狗眼永远都闪烁着几百万伏特电光,虽然花语鹤对自己外貌很有信心,甚至连风月美人榜第二宫疏影也没放眼里,然而面对天绮罗……他真很想拿刀子他脸上划个叉啊!别以为男人木有嫉妒心,男人嫉妒起来也是很可怕!
“确切说,天绮罗不能说是漂亮。你也是知道,风月美人榜上多为女子,而宫疏影之所以能上榜,确实是因为他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妖媚脸,然而天绮罗容貌之美……已经超越了男人和女人范畴,恐怕数遍全九洲,也找不出第二张比那赏心悦目脸了。”
这种抽象说辞,换作平常人大概十有**都是云里雾里不能理解,但是!皇甫长安却特别特别能体会到谷主大人那种心情!
因为,穿越之前,她也遇见过那么一个人,看到过那么一张脸……美轮美奂,无与伦比,数遍整个银河系,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比教父大人帅有魅力男人了!
不然,像她这么有节操,心智这么坚定人……怎么可能会被教父大人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他哪怕是十八层地狱都敢闯?!
就是看多了教父大人那张脸,才会害得她审美标准高得有些过分,不是极品美人对她来说都是花生白菜,实不能兴起她半丝兴趣,以至于浪费了好多白白嫩嫩小雏菊。
“真有那么好看?!比起我亲……比起上一轮那个天下第一美人西月涟呢?”
“这个要怎么比?”
“就打分好了!比如说像我二皇兄可以打九十八分,那么鸣钰大美人就可以打九十九分……这样……”
皇甫砚真:原来这就是真相吗?那么……破云鸣钰,你可以先去shi一shi么?
破云鸣钰:……我是无辜,泪奔。
眯着狐狸眼,花语鹤似乎知道了什么……鸣钰大美人?叫得可真亲切。
“按你这种算法话……若是西月涟可以打九十分,那么天绮罗就可以……打一百分。”
“卧槽!一百分是满分啊!你确定?!”
“天绮罗……很完美。”
“嘤嘤嘤……花贱贱,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感情了。”
“……娘子你又肿么了?!为夫对你一片赤诚之心,你肿么可以怀疑对你感情呢?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为夫啊!你要是想砍人,为夫都可以帮你买刀,你要是想放火,为夫都可以帮你买火折子,你要是想……”
“我要是想上天绮罗,你可以帮我扒他裤子吗?”
“娘子你想多了……”
☆、20、皇兄们来鸟!
顿然间,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
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目光涣散,神游天外,已经灰常自觉地意淫起了把国师大人扑倒的场面了,简直光是用想的,都要鸡冻地姨妈逆流,鼻血暴走……虽然,她还不知道丫究竟长的是神马模样?
另一边,花语鹤瞅着那谁,一脸花痴的神态……忽然意识到在这个色胚面前讨论美男,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尤其是当那个美人长得比他还好看的时候!
“对了,”敛了敛眼睫毛,花语鹤试图转移话题,“方才李青驰说,你是被人从皇城绑走的?谁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竟然能在夜郎的王庭绑走太子爷?”
太子爷还在继续神游,对他的声音左耳进,右耳粗。
“喂……”被无视掉的某谷主大人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屈辱的赶脚,微微有些不悦的伸手戳了戳她,“为夫问你话呢?”
皇甫长安这才回过魂来,随手拂开了他的爪子,反问道。
“你画画的技术怎么样?”
被她这么风马牛不相及地一问,花语鹤一时间猜不透她的想法,又觉得很有必要在娘子面前展示才华,以振夫纲!即便十分装逼地抬了抬下颚,自恋地挑了挑眉梢。
“为夫的画价值万金,你说为夫的画技怎么样?”
“切……谁知道是那张画纸贵,还是那根画轴贵啊!”皇甫长安十分不以为然,不打击一番这只自我感觉过分良好的狐狸,就觉得从头到脚都不舒服,“说正经的!比起四皇兄来,是你画得真,还是他画得像?”
皇甫凤麟的画作她看过不少,不说其他的,就拿他先前临摹西月涟的那张画像看,就知道她的好皇兄技艺有多精湛……不仅观察入微,手法也很高妙,对人物的一颦一笑,乃至极其细致的情态和特征,都能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堪比一台活相机。
皇甫长安和她的几位皇兄有染一事,普天之下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而无所不能的谷主大人,则很幸运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只。
当然,听墙角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花贱贱自然不屑于去做。
他之所以会知道,实际上多数靠的是推测,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诈”一下当事人……很多事情的答案,就这么到手了,SO—EASY!
眼下皇甫长安拿皇甫凤麟来跟他比较,谷主大人怎么可能自灭威风?必须是一口咬定——
“这还用问吗?为夫的画技妥妥地甩他几条街。”
皇甫长安眸光一烁,有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真的?!”
“呵……”花语鹤得意一笑,对皇甫长安的反应甚感欢欣,“是不是开始崇拜为夫了?觉得为夫是全九洲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了?”
“是啊是啊!”皇甫长安满脸喜色,特崇拜地狗腿地扑了上来,拽住他的袖子开始撒娇卖萌求包养,“既然你画画这么厉害,记性又那么好,一定可以把天绮罗的样纸画粗来吧?嗯嗯?嗯嗯嗯?!”
叮——!
花语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断掉了……
原来,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吗?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
剔了剔眉梢,花语鹤露出几许妖诡的神态,看着很是渗人:“你想看他的画像?”
“天下第一美人啊,谁不想看?!”皇甫长安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好色的!
花语鹤继续扯着嘴角笑:“那你就想吧,为夫允许你想……”
“……”
靠!这死狐狸,何止贱到骨子里,简直就是贱到了蛋蛋里!
“开个价吧,劳资出钱买!”
闻言,花语鹤悠悠地在她面前竖起了一根指头。
皇甫长安捂着胸口,颇有些忐忑:“什么意思?一百万两?还是一千万两?还是……”尼玛再多劳资木有了好吗?!
正惴惴不安着,却见花语鹤晃了晃那根手指头,微抿嘴角吐出两个字。
“不卖。”
“艹!劳资要的东西,你就是不卖也得卖!”皇甫长安怒吼一声,野兽一样扑了上去,掐着他的脖子红着眼睛威胁,“快说,你卖不卖?卖不卖?!”
“咳咳,咳咳咳……”皇甫长安力道很大,因为过于兴奋而不知轻重,掐得花语鹤险些没闭过气去,咳了好几声才能勉强说出话,“卖、卖、卖……我卖,我卖还不行吗?”
“早点答应不就成了?”皇甫长安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松开了手,“非要人家用强的才肯松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受虐狂啊……”
还不等皇甫长安坐正,花语鹤却是倾身靠了过来,转而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的动作太突然,力劲又十分霸道,皇甫长安一个没挡住,直接被他扑倒在了马车内安置的软榻上,脑海中顿而浮现出了“十六岁妙龄少女深夜归家,惨遭猥琐流氓先奸后杀!”……的一行醒目红字大标题!
“尼玛!今天晚上又不是月圆之夜,你变什么狼人……快给劳资回去坐好!”
花语鹤盈盈一笑,并不松手:“不是娘子你要强买强卖吗?”
感觉到某只猥琐的爪子在身上乱摸,皇甫长安有点儿懵了,即刻拽住了他的手腕斜眼低斥。
“我只说要买你的画,你扑过来是发什么疯?!药嗑多了还是狂犬病发作了?!”
“可是……为夫我只卖身,不卖艺……”
“卖你大爷——”皇甫长安眉峰一扬,正要骂回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反手搂住了他的后腰,继而一寸寸下挪,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隐隐透露出了猥琐的神色,“卖身?多少钱?太贵了我可买不起啊……”
“看娘子你如此诚心,为夫可以不收钱……”
“真的吗?那太好了!劳资就不客气了!”皇甫长安狗眼一闪,忽然扬起手臂就对着某狐狸的某弱点狂戳,“你的土豪匊……本攻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啊哈哈哈哈哈!”
几秒钟后,花语鹤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总攻大人倏地就弹了起来,看着一手的腥血脸色急急一变。
“卧槽!好多血!怎么会这样?!相公!相公……你振作点!别动,快趴好!我给你上润口滑油……哦不,是上金疮药……”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伸手就要去解花语鹤的腰带,却是被他半路挡了开来。
回眸瞅见皇甫长安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谷主大人的心顿然就拔凉拔凉的一片……他伤到了ρi股,她有必要高兴得跟抽了一样吗?!
都是那个该shi的李青驰,居然卑鄙下流地用飞刀射他的后臀……虽然,他很快就用飞镖扎了回去,但后臀上的伤口,怕是三五天之内都好不了了。
难得见到花语鹤吃瘪,皇甫长安简直比捡了一马车的金子还要兴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那张强作欢颜的俊脸,皇甫长安抬手指了指他下身的衣摆,笑得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卧勒个去,真的流了好多血啊……你这是被人爆了还是来葵水了?真的不要本娘子帮你包扎吗?大姨夫都快逆流成河了喂?”
跟皇甫长安相处久了,花语鹤哪能不知道总攻大人对于爆×的无限热爱?他是宁死都不会光腚对着她的!
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临shi了花贱贱还不忘保持自己作为一个绅士的优雅风度,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到皇甫长安手里,目光那个如水。
“把手擦擦干净……”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就只觉得颊边清风一扫,眼角人影一晃,某只后臀受伤的狐狸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倏地消失在了无边的月色之中。
瞅了眼手指上的血迹,皇甫长安心下百感交集,没想到第一个爆了花贱贱的人……竟然是小青蛙?!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没用啊!至少继承了本攻的爆X技能有没有?!反正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她的了,他爆的匊花自然也都是她的哦呵呵呵呵!
回到韩府,洗漱完躺在床上滚了大半个时辰,却不见花语鹤回来,皇甫长安估摸着他是身心受到了“重创”,暂时调整不好心情重新面对她了,故而就没再等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不曾想,花贱贱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整整五天,皇甫长安别说是人影,就连他的半根头发都没看见,要不是花贱贱派了人比他还要牛皮糖地跟着自己,皇甫长安甚至都要怀疑……丫是不是羞愤过度之下,自挂东南枝去了?!
没有了花贱贱的日子,皇甫长安简直觉得这韩府住的就跟那西方极乐世界似的,没事就牵着花、语、鹤、谷、主在院子里溜溜,看见不顺眼的女人就放狗追着她们跑上几圈热热身,要是有刁奴敢造次的,就直接扒了裤子倒吊在树上,要还有不服的,就直接丢进水里……一时间,把整个韩府闹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当然,这么粗暴的事情自是用不着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亲自动手滴……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几个女汉纸保镖,除了性别不太让皇甫长安满意之外,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性子,简直让总攻大人爱不释手啊有没有?!
不过,还有一点让皇甫长安不太开森,那就是花贱贱除了给她配备了整整一打十二个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全方位全身心三百六十度的体贴保护之外……居然还特地把她那个风流自恋的“二哥”给请了过来!
整天听花花大少旭日彦摇着把画满了桃花的折扇,在那里指着镜子问“你为何这么帅?”……就尼玛已经够了好吗?!
更过分的是……花语鹤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买通了他,但凡她一走到大门,丫就门神似的挡到她的面前,说什么都不让她出门去找李青蛙!
还特么大放厥词,说如果她敢迈出韩府的大门半步,他就把紫阳剑掰成两断!
不得已,皇甫长安在深思熟虑之下,只能为了大局忍痛割爱,暂时放弃了临幸李小雏菊的淫荡之心,乖乖地回到房间捏小人,上书“花语鹤”三个大字,那银针对着那小人挺翘的后臀使劲儿猛扎……哼,有朝一日若是拿下了土豪匊,她一定要关起门来,爆上七天七夜不死不休!
第六天一大早!早到什么时候呢?早到鸡都没打鸣,星星都没睡醒,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院子里忽然闯进了一拨黑衣人!
是谁?是采花贼吗?采花你大爷啊,你见过采花贼一来就是二三十个的吗,那花还、还不给采烂了?!
来的是一批杀手,目标是皇甫长安……更确切的说,是韩府少奶奶!
韩府作为秦都的第一财阀,整座大宅的守卫可以说是十分的森严,如果有人闯了进来,那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宅子里有人给开了后门,里通外合!
第二,这群杀手的武功很高,并且是非常高的那种!
而眼下,当皇甫长安被外头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吵醒,披上被子裹得像粽子一样慢悠悠地走过去推开门,看见了外头厮杀成一片的情形时,很快就得出了一个非常不幸的结论……这群杀手不仅武功很高,而且,很有可能还是二房的人花了钱雇来的!
毕竟她的太子爷身份没几个人知道,在这儿又无冤无仇的,唯一看她不顺眼想要她性命的人,就只有韩府的那几位……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既然会选择在府里面动手,为了万无一失,肯定也对府中的护卫动了手脚,这样一来,眼下就只有花贱贱留下来的那十几个保镖守着她了。
正半梦半醒地想着,迎面忽而劈来剑光闪闪的罡风,抬眸一瞄,竟然还不止一把剑,是七把剑……哦草,要不要这么凶残?!
皇甫长安瞬间就被吓醒了,当下脱了身上的被子往半空一扔……刹那之间整一条绒毛长被就被砍得七零八落,纷纷扬扬洒下了一大片鹅毛,呛得皇甫长安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少奶奶小心!”
就近的两枚女汉纸见状急急赶了过来,帮她挡开致命的一击,她们的武功原本就不弱,然而那群杀手是二房下了血本请来的,出剑又快又猛,连环杀招逼命而来,再加上人多势众……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刺伤了不少人。
“怎么样?你没事吧?”
旭日彦眼疾手快地拽住被椅子绊倒的皇甫长安,俊俏的面容一改往日的轻佻,一秒钟变身少侠,剑走偏锋迅若游龙!
“次奥!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吗?!劳资都快被他们砍成段子了好吗?!”
皇甫长安连连闪躲,装出一副很菜鸟的样子,时不时还上蹿下跳尖叫连连,惹得旭日彦忍不住投来了鄙视的眼神儿。
“看你平时不是挺横的?还以为你有多本事……打架打不过,逃跑总会吧?!”
“那也得有地方给我逃啊……快!左边!右边!还有你头上!……现在世道这么乱,你让我往哪里逃?……左前方又来了!卧槽!那剑刺向你的小伙伴了!好狠啊……你看看,人都马蜂窝一样涌进来了,你好歹给我开条道是不?”
缩在旭日彦身后,皇甫长安秉承着“丫不使全力劳资就不动手”的干架守则,一边帮他看剑,一边跟他磕叨……气氛这么紧张很容易出事的好吗?咱要放轻松一点。
看到越来越多的女汉纸倒下,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杀进了屋子,旭日彦不由紧蹙眉心。
眼见着有些招架不住,皇甫长安的衣角在惊呼中被削下了一块,甚而连头发都被劈断了一截……旭日彦暗自咬了咬牙,终于使出了深藏不露的剑法,握着那把花哨的紫阳剑开了杀戒!
但凡剑术,皆是以快而精。
皇甫长安见过最快的剑就是宫疏影的七影剑,快得完全连影子都没看见,旭日彦身为六城七剑之一,虽然快不过宫疏影,却也只是看见了影子。
一道迅若蛟龙的剑光携着狠佞的剑气,嘶地割开了黑衣人的衣服和肌肤,在半空中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像是红丝线般坠落而下,在落至地面的时候,整一条红血丝都还是完整相连的,没有因为罡风拂过而断开半分……由此便足以见得,旭日彦的剑招有多快!
对此,皇甫长安的评价是……六城七剑,果然名不虚传!
她这个半路捡来的“便宜二哥”,还真是个剑术高手,当真是……一点都看不粗来好吗?!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出手,就算花语鹤把他的佩剑骗到手,当成“嫁妆”送给她,她都还是会稍稍怀疑一下,那是不是赝品?
见皇甫长安挑着眉梢表情奇特,有些惊讶有些狐疑有些不可理喻地看着自己发呆,旭日彦莫名地腾起了一股吐血的冲动……尼玛!以前那些见过他出剑的家伙,哪个哪个不是惊艳歆羡赞赏有加的?特么丫那是什么表情?!就有那么看不起他吗?!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哦……”
皇甫长安应了一声,回过神来,旭日彦已然奋力地在众杀手当中帮她杀出了一条血路,但毕竟寡不敌众,身上好几处都挂了彩……看情形,这时候要是再不走,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眯了眯眼睛,皇甫长安脸色微微一狠,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嗖”的一声就蹿出了老远。
尔后,转头对着旭日彦挥了挥手,恋恋不舍地惜别。
“二哥我先走啦!你一定要保重啊!来日方长,咱们有缘再会!拜——!”
话音未落,人又“咻”的一下,彻底消失在了黑幕之中,气得旭日彦差点儿又吐了一口老血……靠!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就这么走了,溜得未免也太快了好吗?!先前看她轻功那么好,还以为她武功很高,结果……呵呵,特么原来她就轻功好啊!
“追!”
见猎物逃走,黑衣人也不恋战,后一脚跟着就追了出去。
半夜睡得正香就被人莫名其妙地吵醒了,更重要的是那时候她正梦见——跟!教!父!大!人!在!玩!S!M!的!游!戏!
艹艹艹!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笔账皇甫长安说什么也要跟那群不识好歹的刺客算清楚!
不等黑衣人追上来,皇甫长安从头上摘下发簪……那是仅存的,在白帝城的时候没有被千镜雪衣掳走的宝贝!
弹开暗匣,扬手对着天幕,“嗖”的射出一道红色的亮光,以极为耀眼的光芒直刺九霄,宛如一道绯色的闪电自地面直破天宇,照得人险些瞎了狗眼。
此刻,天际已隐隐有些泛白,一些早起的人见了那束光线,吓得愣了半晌……因为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还以为是遇上了什么神兆,赶紧双手合十立在原地,垂眸暗自祈祷了三分钟有余。
“她在那边,快追!”
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那群杀人如麻的侩子手却不会计较这个,很快就明白了那是皇甫长安召唤同伙的暗号,即刻加快了速度飞檐走壁地赶了过去。
这回一共来了整整二十三个杀手,除去在韩府伤亡的几位,追上来的大概还有十几名,皇甫长安凭借一人之力要干掉他们……显然是在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好吗?!
但要是能把李青驰叫来,再加上薄情馆的势力,要剿灭他们胜算就很大了有木有?!
药药切克闹!李青蛙速速来救驾!不然……本攻一样把你绑在床上爆上七天七夜欲仙欲死!
乘着寒风,皇甫长安表示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没有跟那群杀手正面交锋,她的轻功虽然好,但那群黑衣人的轻功也不弱,纵然不至于一下子就追上她,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甩掉的……只是这寒冬料峭的,她又是被迫从被窝爬出来,身上没穿多少衣服,跑了一大段路后不禁冷的有些发颤,一边抖着身子一边开始诅咒花语鹤!
去他大爷的!要不是因为他,她何必受这样的拖累?!
哼……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敲诈一番!什么财产分一半,她至少要八成!
踩着屋檐又逃了一阵,就在皇甫长安冻得耳朵都快掉下来的时候,救兵终于到了!
艾玛……在看到那个冲在最前头的身影时,皇甫长安一个忍不住,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差点哭粗来……嘤嘤嘤!那袭风骚妖艳猎猎飞扬的大花衣裳,不是她家那只爱露大腿爱撒欢爱乱吃飞醋爱叫口床的骚狐狸又是谁?!
而且,竟然不止来了他一个,就连大皇兄,二皇兄,还有四皇兄……都来了!
啊啊啊!瞬间幸福爆棚了有没有?!
鸡冻得她都忍不住想要当众跳脱衣舞了好吗?!
一别就是一个多月,再见到那几张英俊帅气的面孔,哦哟……劳资的小馒头都高兴得要跳粗来了啊!
“长安?”
因着天色有些黑,远远的,并不太看得清人影……虽然宫疏影很肯定眼前那个小家伙就是他朝思暮想连做梦都压在身下滚床单的太子殿下,然而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消息,如今忽然见到了,却像是在做梦一样,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就怕轻轻一碰这个梦就碎了。
迎上前,微颤着嗓子唤了一声,直到触摸上她有些僵冷的身子,宫疏影才猛然将她拥进了怀里,险些没把她的骨头揉碎!
“太好了!真的是你!劳资找你找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很快,后面几人陆续追了上来,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扑到了皇甫长安身上,差点没把她的心脏给挤出来……
“七弟!你没事吧?怎么穿得这么少?”皇甫砚真皱了皱眉头,脱下身上的袍子披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
“那些人影是怎么回事?”皇甫无桀拉着皇甫长安冻得冰凉的小手,伸到怀里,贴着胸口帮她暖着,“你刚才发光弹求救,就是因为他们追杀了你吗?”
使劲儿搓了搓手,皇甫凤麟将温热的掌心贴到皇甫长安冰冷的脸颊上,轻轻地揉了揉,尔后凤眸一凛,露出骇然的寒光。
“谁敢动你半根头发,爷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尼玛……劳资太感动了!让我哭一哭先,事先声明,不准嘲笑劳资!不然一律拖下去乱棍打死!”
霸气侧漏地哼了一声,皇甫长安再也忍不住,趴到宫疏影的怀里默默的洒了一滴狗眼泪……从小到大,再苦再累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过,眼泪这种弱者才有的玩意儿对她来说是绝缘体,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分明不是委屈,却有了一股流泪的冲动。
原来,想哭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有些时候,并不是因为无能才会悲泣……
原来,被人宠着爱着挂念着的,纵然不知道她身处何地,也一直将她捧在心头不离不弃,为她忧为她喜为她愤怒为她欢愉……的感觉,会如此地让人**蚀骨,让人欲罢不能!
艾玛……那种感觉,就好比是掉光了的节操,瞬间又满血捡回来了一样,能不让人信胡得想哭吗?!
在皇甫长安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四人也是找得忧心如焚,又听皇甫长安被那么厉害的高手劫持,对她的性命之虞一直挂怀忐忑,沉重忧思的心情只会比皇甫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终于找到了她,见她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别说是她想哭,就连他们都很想哭有木有?!
要是她真的有了个神马三长两短的,他们真的是连跳崖的心都有了!
所以,看到皇甫长安难得不猥琐不下流一回,他们哪里还能嘲笑得出来,一个个环着身子拥住她,只恨没有练好轻功抢在最前面……!
只是,还不等他们来得及开口安慰,满节操复活的太子殿下就又开始了掉节操的节奏……药药切克闹!
“艾玛好久没见到你们了,真特么想死劳资了……快,来来来,都给爷亲一口!”
一边说着,某猥琐好色一直走在刷下限的路途上从未回头的总攻大人,眯着眼睛就捧起皇甫凤麟的脸颊,对着他的小红唇“吧唧”强吻了一遭!
对于这种事,争宠小王子宮狐狸怎么能落后?!
不等皇甫长安转向他,宫疏影就灰常主动的捧着她的脑袋,来了个极其缠绵悱恻的舌吻,甚至还故意在众人面前制造出声音,当下就受了皇甫砚真的一记眼刀……要不是他抱着皇甫长安,估计能给另外三人一脚,哦不,是三脚给从屋顶上踹下去!
再回头,对上二皇兄那种清冷如霜的面容,皇甫长安赶紧舔干了嘴唇上的口水,报以特别狗腿的一笑。
“二皇兄……来嘛……你要是觉得害羞的话,闭上眼睛就可以了……”
皇甫砚真先是剔了眼宫疏影,尔后直接将皇甫长安从他怀里拽了粗来,动作不可谓不粗暴。
当然,宫疏影之所以会失手被抢,那是因为被人点了|茓道……嘤嘤嘤,日防夜防,家禽难防……神马?你问家禽是什么?咳……来来来,让小爷给你普及一下常识,所谓家禽啊,就是家里的禽兽,哦不,是家里的情敌……哎,其实都一样有没有!
伸手遮住皇甫长安那双贼兮兮的眼睛,皇甫砚真有种错觉……好像一个月不见,这只太子变得更猥琐了?
垂头,缓缓覆上皇甫长安的唇瓣,皇甫砚真来了一发比宫疏影更加缠绵悱恻的深吻,虽然没有宫疏影那么恶心地发出声音,但却让另外几人更加不爽了……因为,皇甫长安被吻得情动地呻一吟了两声,次奥!这吻技肿么练得,跪求秘籍!
还不等皇甫无桀亲得美人唇,那群姗姗来迟的杀手终于赶到了跟前,只不过……在见到十多米开外的场景时,众杀手都忍不住小心肝儿一颤,在风中凌乱了良久!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这……怎么就给亲上了?!
而且还是这么多男人……轮亲?!
麻麻,那些人好可怕,老子的三观都要崩碎了有没有?!节操炸得满天飞啊!
“头儿,他们来了好多人……还要不要……”眼见着一大波劲装女子飞檐而来,人数至少比他们多了两倍!黑衣人里面终于有人开始动摇了。
“废话少说,上!”
一拔长剑,为首的黑衣人凌空一个翻身,斩剑如龙,气势如虹!紧跟着其余十多人也纷纷拔剑杀了过来,迎着微白的天际,剑光闪闪煞气逼人!
见状,皇甫砚真终于松开了手,抽出佩剑迎面杀了上去。
皇甫无桀迅速点开宫疏影的|茓道,一把揽起皇甫长安的小蛮腰,在她的唇边蜻蜓点水般偷了个香,尔后快步跃过她的身边,劈剑斩敌!
救兵来了以后,皇甫长安顿时就轻松了不少,薄情馆的软妹纸们虽然会武功,但毕竟不擅长打架,一番混战还是显得有些吃力,只不过有宫疏影在场,局势显然是很明了的……皇甫长安退避一边,又开始了翘脚看群架的节奏。
忽而,耳边猛然响起“嗖”的一声箭矢刺破空气的声响,皇甫长安循声抬眸,突见半空中喷出一道火光,旋即幻化成一丛又一丛的烟火,五光十色彩芒腾辉!
霎时间,空中的烟火如万灯齐明,尤其在黯淡的天幕只下,有如千点碧莹在飞舞,声响轰然而炸,若万雷始震,光霞强烈而声势骇人,亮得狗眼都几乎睁不开……黑衣人被那光线闪得身形一滞,心中不由生出了几丝忌惮。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千霞万彩的烟花中数点光芒呈线型状,快若飚轻电漩,带着一溜烟的青焰笔直射来,直取身体要害!
为首的黑衣人倏然睁大了瞳孔,在心底生出几分惊恐,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疾步退开,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那炫目的火光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朝着他额头飞速钉射,刹那间穿脑而过,在斑驳的瓦砾上洒下点点鲜血和脑浆!
“啊……”
见此惨状,薄情馆的几位妹纸不禁低呼了一声,面露骇然之色。
“卧槽!”皇甫长安却倏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满都是兴奋的神态,“好拉风的样子!”
如果她猜得没错,刚才那个应该就是雷霆震结合了现代火器和古代弓弩所研发的“火弩流行矢”!威力虽然及不上现代的步枪,却也足够惊人!
回眸往去,果然见到一片紫衫在屋檐上猎猎飞舞,傲然临世的风华再度让皇甫长安惊艳了一次……嗷嗷嗷!这不公平!为毛李青驰每次赶来救场的时候都这么帅这么拉风!为毛她每次都是被救场的那个倒霉蛋……妈蛋,难道这是男主角专有的福利吗?特么劳资也要当楠竹!
其实,皇甫长安哪里知道……自从被花语鹤暗算之后,李青驰的腿脚就不那么利落了,以至于这回他是最后一个赶上的……甚至还错过了皇甫长安的见面一吻!
在众人的合力剿杀下,映着漫天的烟火烁烁,剑光粼粼……不过片刻,追杀而来的黑衣人便被悉数斩落刀锋,不留一个活口!也不需要留活口!
收起火弩流星矢,李青驰快步赶到皇甫长安身边,瞅了眼那几个零零落落的黑衣人,微皱眉头。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花语鹤那个混蛋呢?!”
☆、21、房子不是拿来拆的!
“不知道,谁晓得他又跑到哪个青楼里谈生意了?”
撇了撇嘴角,皇甫长安很是随意地一哂。
先前旭日彦就是这么跟她解释,加上之前百花楼遇到那个江鼎风,花贱贱这一趟走得急,大概就是为了把韩氏家产暗中蚕食个干净……正所谓无商不奸,尤其是像他这种精明到骨子里老狐狸,怎么可能真会乖乖地跟老夫人谈条件?
何况,风月谷谷主大人从来都是提条件那一个,别人只有认命份儿,哪能他面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老夫人精打细算了一辈子,这一回怕是要栽自己亲孙子手里了。
虽说双方暗暗较劲中提出那几个条件,实际上都是缓兵之计,但换成别人倒也罢了,不管那个男人有多厉害,韩氏所有商铺掌舵人还是韩老夫人,要下赢这盘棋,那是十拿九稳事儿……只可惜,韩老夫人上辈子估计做多了缺德事儿,才招了这么一个孽孙。
花语鹤他不止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整一个风月谷!
别说是韩氏,那可是连天启和紫宸皇族都不敢轻易招惹,对其心存忌惮一方诡谲势力!
所以之前百花楼跟夜染香商讨着怎么教训那个渣男爽时候,花贱贱才能那么装逼地大放厥词,说要吞下安府七成财产……他敢那么说,就绝逼不是装腔作势!哪怕是吞了整个安府,对谷主大人而言,恐怕也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韩氏生意遍布整个九州,要一一入侵掌控,于旁人而言堪比天方夜谭,然而全天下再没有哪个势力暗桩会比风月谷还多,这一回遇上了谷主大人,怕是韩老夫人这辈子触上大一个霉头,哪怕她再奋力挣扎,也改变不了阴沟里翻船命运。
而且,韩老夫人纵容下,二房所做那些上不了台面事儿,是惹得谷主大人很不爽……依着花贱贱那种坑死人不偿命事儿,这韩府,迟早是要被他玩残了!
所以啊……遇上这只狼心狗肺六亲不认谷主大人,明智做法就是躲得远远,有多远滚多远,千万不要跟他杠上,不然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话一出口,四下立刻冷飕飕地射来了几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脸颊看。
皇甫长安蓦地一愣,顿而惊觉这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特别是她刚才说那话语气,就好比是深闺怨妇抱怨自家丈夫眠花宿柳彻夜不归似,颇有一股子醋味儿……可是,她会吃花贱贱醋?那简直就是天底下大笑话好吗?!谁特么要吃那只死狐狸醋了,她爱只有他银子!银子!
要不是为了那数得人手软家产,她才不会留这儿跟他互相折磨,做一对床头打架床尾厮杀假夫妻!
不过,皇甫长安这么想,其他几个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嗖嗖寒风中,迎着天际缓缓上升朝阳,某二皇兄声音冷得比冰还冻人:“刚刚听李青驰说,你嫁给了花语鹤,当了他夫人?”
宫疏影幽幽收起长剑,赤红色剑身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只见他掏出绣着大红牡丹手巾,靠一边树干上轻轻拭擦……口吻还是一如既往清媚,斜上挑凤眼有种说不出妖娆。
“怎么样,韩府少奶奶当得爽不爽?”
“不仅成了亲,还拜了堂……”皇甫无桀神情酷睿,看不出喜怒,但那一双冷峻眸子绝对算不上是友善!“甚至,还入了洞房?嗯?”
拜堂那是他专利好吗?还有入洞房神马……那可是连他都没有福利有没有?!
正当皇甫长安弱弱地往后退开一步,正要开口解释时候,却突见眼前飞起几条腿,毫不留情地把大皇兄给踹下了屋檐……!
伴随着优美抛物线,是另外几个人异口同声冷叱:“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质问!”
皇甫长安:“……”
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对某一个固定目标同一时间内发起同仇敌忾攻击……技能,到底是怎么掌握?!
当然,教训完大皇兄之后,皇甫长安还将继续面对三堂会审大刑伺候!
面对着几朵小雏菊冷如刀剑目光,总攻大人倍感累觉不爱,目光一瞟,瞥见了李青驰手里拿着火弩流星矢,即刻狗眼一亮凑了上去。
“这个已经造好了吗?给我看一下!还有没有带别火器过……”
手指还没摸到那火弩流星矢边边,四下又是异口同声一句轻喝:“不要转移话题!”
皇甫长安即刻吓尿,匊花猛然紧了紧,回过头楚楚可怜地装小白花。
“嘤嘤嘤……这里太冷了,我们换个地方说好不好?你看……下边这么多人看着呢,八成都把咱们当蛇精病了呀……”
此刻,天光已然大亮了许多,他们所地方又临近闹市,清晨出门人街道上走来走去,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人,而且不论男女,一个个长得都十分标志水灵!
尤其是哪几个围一起男人,简直俊美得没有天理!不单单是妹纸,就连汉纸见了也忍不住春心萌动心旌摇曳,直勾勾地立原地看着他们,甚至都忽略了屋檐上半垂挂着黑衣人尸体,一个也没有大呼小叫去报警,哦不……是去衙门报案。
眼见着来人越聚越多,皇甫无桀再度纵身跃上了屋檐,深沉地清了清嗓子,道。
“秦都毕竟不是夜郎地盘,我们这里杀了人,惹上官司事小,倘若暴露了七弟身份,那就比较麻烦了……”
“大哥说得没错……”皇甫砚真这回没再把他踹下去,闻言点了点头,抬眸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只脸色还有些清寒,“七弟这身穿扮,是该换一换了,以免节外生枝。”
并非不喜欢看皇甫长安穿女装,只是不喜欢她穿女装样纸……被别人看见,特别是被花语鹤看见!
“那我们先回薄情馆!”
一把抓上皇甫长安手腕,李青驰转身便往一旁拽去,却见皇甫长安回眸望向了另一个方向,而那个地方……正是她逃跑时候奔来方向。
挑了挑眉梢,这五个人里面……当属李青驰对花贱贱恨得深沉。
“怎么,你还想回去?”
猛然晃了晃脑袋,皇甫长安即刻否认:“别诬陷我!劳资可没说要回那个鬼地方!”
“那还不走?”
“唔……”弯了弯眼睛,皇甫长安忽而笑了起来,伸手趴到李青驰背上,琉璃眸里一闪而过几许狡猾,“脚冻僵了,你背我。”
李青驰先是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冷峻面容上即刻换上了温和笑意,一秒钟变好男人,屈膝就将皇甫长安背了身上。
“好,你抱紧我。”
霎时间!嗖嗖嗖嗖!整整八道犀利视线像冰棱子一样Сhā进了他身子,大有把他捅成刺猬架势!
感觉得到身上压力骤而减少了大半,皇甫长安伏李青驰肩头,得瑟勾了勾嘴角……哟西,又掌握了一个技能!瞬间转移火力了有没有?!艾玛,她怎么那么冰雪聪明呢?!
一直等到皇甫长安几人走远了,薄情馆众妹纸们还依旧停留屋檐上久久不能还魂,表示各种目害,各种凌乱,各种无法直视!尤其是马加鞭一路把皇甫无桀几人接来馆主大人,是无法理解太子殿下世界——
首先,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会儿男装,一会儿女装,而且不管是哪种打扮,都毫无违和感有没有?
说她是汉纸吧,胸前那两只大馒头是肿么回事?!
说她是妹纸吧,那股子痞里痞气猥琐劲儿,就连采花大盗都不一定及得上她有没有?!
还有!刚才他们几个……是真亲吗真亲吗真亲吗?
他们不是她皇兄吗?难道夜郎王朝风气已经淫荡到了那种地步?见面礼就是抱着狠吻一通?!还吻得吧唧吧唧响?!真是够了……老娘三观都要碎一地了好吗!
被一干人几乎是用视线“押”到了薄情馆,皇甫长安别说是偷偷溜走,就是随便乱瞟一下眼神,都马上有人给她盯回来!
好她还真没打算回韩府……有人明摆着要杀她,大清早又来了那么多刺客,这会儿韩府一定乱成鸡窝了,她才懒得回去帮忙收拾烂摊子,反正是旭日彦放她走,那把紫阳剑他身上,跑不掉……至于韩府那堆破事儿,花贱贱他自个儿有手有脚,用不着她操心。
嘿嘿,这么一来……算一算她到手银子,还是很可观嘛,这趟秦都果真是没白跑啊!
随着染香姐姐走进一个静谧园子,坐落花街北边,跟花街并不接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深宅大院,但推开门就会发现,这宅子里下人全是侍女,没有一个男人……很显然,这是馆主大人私人住处。
行至一座竹楼前,皇甫长安不经意瞥了两眼,顿而狗眼一闪,油然而起一股肃然之情。
只见那竹楼大门左右两侧,挂着一幅鲜明夺目对联,左右两边竹板上气势磅礴正气凛然地刻着几个大字——“有朝一日剑手,杀天下负心狗”!
隐隐……皇甫长安好像知道了神马……
为何染香姐姐会对渣男如此嫉恶如仇?为何这院子里全是女眷没有一只男丁?为何薄情馆收弟子全是软妹纸?为何……染香姐姐也加入到了争夺她行列里面,一手护着她同时,一边还像是防狼似防着她皇兄们?艾玛,染香姐姐真是太温油体贴了,男人吃起醋来简直没完没了,比禽兽可怕多了有没有!
进到屋子里,房内点了炭火,迎面而来就是一股温热暖流,皇甫长安抖抖着脚儿坐到软榻上,喝了侍婢奉上来热粥,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
不比其他几位皇兄斯文吃相,皇甫长安三下五除二就大口扒光了粥,尔后抢众人继续审问之前开了口。
“对了,你们怎么现才过来?我之前不是有派人寄信去皇城吗?难道你们都没有收到?”
“别说是信,连根头发都没有……”宫疏影扫了扫他那卷长眼睫毛,妩媚凤眼微微眯起,染上了几分狐疑之色,“你真寄了吗?”
“靠!你什么意思?劳资说一不二,有必要为这破事儿诓你们吗?再说了,你们没看劳资这儿受苦受累受欺负,虎落平阳被犬欺,落草凤凰不如鸡……要是你们不来,劳资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脱离苦海……”
“呵……受苦受累爷是没看见,恩爱缠绵你侬我侬倒是看了个够……”
关键时刻,不曾想李青蛙居然背后捅了她一刀,霎时间,屋子里气氛顿时又凝重了起来。
“可不是,这张脸都圆润了许多……”皇甫凤麟凑了过来,捏起她小下巴左右看了两眼,语气颇为阴阳怪气,“看来某人把你养得很好嘛。”
“滚粗!你以为你养猪啊!”拍开他爪子,皇甫长安再度使劲儿转移话题,“你们真没有收到信?不可能啊,寄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没理由会被拦路抢劫吧?而且就算真被抢了,照理说那镖局也会来知会我一声……”
听皇甫长安说得认真,众人这才关心起她所谓“信”来。
微微蹙起眉头,皇甫砚真凤眼轻抬,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被花语鹤劫走了?”
“他劫?不太可能吧……我寄信时候还没跟他遇上呢,而且当初我代替旭日三小姐嫁给他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韩府大少爷就是他好吗?!”
“哼……你不知道是他,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你。”
皇甫无桀也觉得很可疑,而且重要是,不管是不是真……只要是能往花语鹤身上扣罪名,好一个也别落下!
“诶?”等等……难道真是花语鹤下手?!
皇甫长安还记得洞房花烛那一夜,花语鹤那张贱贱脸上,那个好整以暇看好戏表情……操!不会真是他搞鬼吧?!这只贱狐狸!
“听你们这么一说……”夜染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这会儿有李青驰,她自然是坚决站皇甫长安这边!“我好像想起来,你们大婚之前,韩连熙和旭日庄主曾经一起喝过酒。”
此言一出,场众人皆不是傻子,当即变了脸色,对花贱贱仇视浓了三分……像花语鹤那么谨慎男人,若事先没有摸透对方家底,绝逼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人成亲好吗?!也就是说,他娶皇甫长安之前,就已经知道她身份了,甚者……还有可能是他安排了这门亲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花语鹤会出手拦截皇甫长安寄回皇城那封“信”,也不是没有可能。
花语鹤这是作死节奏吗?!害他们胆战心惊过了那么久不说,甚至还他们翻天覆地找皇甫长安时候,独占了她!
呵呵呵……花语鹤,你shi定了!
惹怒一个就算了,一下子惹怒了五个,管你是韩府大少爷,还是风月谷谷主,还是神马乱七八糟……信不信有九条命都不够你shi!
感觉到从众人身上散发出来杀气,皇甫长安忍不住替花贱贱捏了一把冷汗,虽然她也觉得他这是咎由自取,但还是觉得……嘤嘤嘤,不管他们肿么对你,请务必!一定!绝对!要保护好你土豪匊啊!因为那已经光荣地被本攻选中了,是本攻私有物品有没有!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
“呵……你心疼他了?”放下手里瓷碗,宫疏影袅袅娜娜地晃着花哨牡丹袍子,俯身凑到皇甫长安面前,一双狐狸眼眯得跟什么似,看得人心里发毛,“假戏真做……看上他了?”
要是二皇兄这么问也就罢了,宫狐狸居然也敢爬到她脑袋上造次,不能忍好吗?!
拉开眼皮,皇甫长安抬眸直视回去,继而幽幽一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说。
“是啊!至少比起你来,他床上技术好多了,你应该多向他学学……唉,算了,有些东西是天生,想学也学不来……”
果然,一听这话,宫疏影脸色瞬间就绿了,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有多厉害?!”
“一夜七次,你行吗?”
“呵……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男人不能忍受就是被自己老婆说不行!皇甫长安这几句话,说得简单,听宫疏影耳朵里却比拿刀子捅他还刺激人!闻言某狐狸直接就气疯了,没管周围还坐着其他几位,直接扑倒皇甫长安就要去咬她红唇。
说时迟那时,皇甫长安精芒闪烁眼眸里,一袭花哨袍子半空中一闪而过,骤然间被人拽起来扔出了窗外,并且还很体贴地关上了窗子!
哟西!k掉一个。还剩下四个。
“话说,你们是刚到吗?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马加鞭,今天早上才到,赶了一个来回差点没累死老娘……”夜染香吐了吐舌头,作累成狗状。
“那么你呢?”转头看向李青驰,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我这几天出不了府,你就不会来找我?”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青驰就来气。
“怎么没有找?老子把整个韩府翻了不下十遍,好几次隐约瞧见了你身影,都被一个穿着绿衣服男人挡了过去,那家伙又是谁?”
勾了勾手指头,皇甫长安继续凑到李青驰耳边,故技重施。
“我养男宠,口一活可好了,不是我打击你,比起床上功夫来……你连他一个手指头都赶不上。”
“靠!信不信爷现就干——”“砰!”
不费吹灰之力,李青蛙童鞋……扑街!
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眼睛,扫了眼剩下三个。
“那个时候,皇城里劫走你人,是谁?”
“一个大美人。”皇甫长安如实坦白。
皇甫砚真眯了眯凤眼:“有多美?”
“至少啊,比二哥你好看一百倍……自从见了他啊,我可是日也思夜也想,不仅长得好看,咯咯……连那方面能力,也不知比二哥你强多少呢……只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没见着了,二哥你功夫长进没有?”
“你说呢……”啪捏碎手里杯子,皇甫砚真款步走近,劈手捏起皇甫长安下颚,从薄唇里吐出一口清冷之气,“不如……现就验一验?”
“噼!里!啪!啦!”
哦呵呵呵……三个皇兄一起扑街!太子殿下完胜!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破了好几个大洞房子,夜染香强忍住咆哮暴走冲动,看向皇甫长安眼神就跟看瘟神一样……啊啊啊!谁来帮老娘把这货弄走啊!再这么下去,别说整条花街,整个秦都城都被他们拆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好吗?!
没有得到花语鹤消息,旭日彦紫阳剑和夜染香绿萼剑,这无缘无故……皇甫长安暂时也没好意思开口要,一行人暂时就先薄情馆小住了下来。
身为薄情馆馆主,夜染香媚术自然是为精湛,因而那花街上排名前三花魁,其实都是她……遇上夜染香出场献技日子,皇甫长安吃人家,住人家,还拆了人家房子,不去给她捧捧场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这便拉着一干男人大喇喇地逛了青楼,包了一个雅间。
当然,青楼里面,太子殿下才是“嫖客”,至于其他几位,都给乖乖躺好了……谁姿势撩人,谁声音性感,谁节操掉多……谁就能获得被嫖资格……哦呵呵,还不脱?!
手执仕女图衬底菜单子,皇甫长安瞥了眼另一边春宫图衬底桌布,忍不住心中暗叹了一句……尼玛啊!姜还是老辣,老鸨不愧是老鸨!
这前者是她给出主意,这后者则是夜染香自行发挥,举一反三杰作……特么看得劳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有没有?
吃罢晚餐,红灯暖光熏满了整个花楼,舞台上凤箫声动美女如云,当红尤物还未上场,周围人喝着酒聊天,谈论多话题则是几天后武林大会。
来了秦都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武林大会这种玩意儿,三年一届,放离秦都不远洛河举行。
这个时代人皆崇尚武力,洛河是武学圣地……就连这秦都,走路上行人也多是武夫,兵器铺子沿路随处可见,武学气息相当浓郁。
而洛河白氏,乃是江湖四大武姓之首,白家现任家主白纪纲是当今名震天下英雄豪杰,是当之无愧武林盟主!只可惜,样貌或许可以遗传,品性却不是简简单单言传身教就可以培养,龙生九子九子不同,据闻白纪纲膝下有三个儿女,资质却是十分悬殊。
皇甫长安一行坐阁楼上,开着窗子听楼下人聊八卦。
只听一位青衣剑客朗声道:“武林大会乃英豪汇集之地,不知毕某这十多年磨砺能否一剑啸九州?”
“毕小兄弟太谦虚了,刚才你同老何过那几招可真让我打开眼界啊!”边上,络腮胡子大汉灌了一杯酒,咂咂嘴赞叹。
青衣剑客闻言哈哈一笑:“陈兄抬举小弟了!”随即眉峰一转,面容微微黯然,“只是……这天下有梅见公子七影剑,恐怕别剑都入不得风月谷剑榜宝座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挑了挑眉梢,抬脚踢了两下宫疏影。
“喂……说你呢!”
宫疏影顺势就斜着身子靠了过来,对着她耳根发骚。
“都说本公子很有名……现知道我厉害了?怎么样,晚上去我房里睡?”
“去,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有什么好得意……有本事,你去把那个天绮罗打败了抓来啊!”
“呵……天绮罗?”宫疏影微微抬眉,一眼就看透了她心思,“抓他做什么?见都没见过人家,就又起贼心了?”
“不管怎么说,天绮罗不仅是风月美人榜榜首,是高手榜第一人……你说说,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闻言,宫疏影难得没有反驳,只低低一叹,垂眸道。
“我是比不了他,这个天底下,我谁都不放眼里……可是天绮罗,我认了。”
听他这样说,皇甫长安不禁狗眼一烁,顿而嗅到了什么:“你见过他?还跟他交过手?”
“是。”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皇甫长安登时鸡冻了,一个纵身跳了起来,问人要来了文房四宝,“啪”地拍到宫疏影面前,“!画个给我看看!天绮罗长得究竟有多好看!”
抽了抽眼角,宫疏影坦白:“我画不来人像,就算画出来了,估计也不会像。”
“靠!”一句话,像是当头一盆冷水,把皇甫长安浇了个透心凉,忍不住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连画画都不会,劳资养你还有什么用?!”
末了,还是觉得不甘心,又问。
“那……他武功到底多厉害?”
提起这个,自负是天下第一剑宫美人桑心了,要不是皇甫长安问他,他才不会告诉别人——
“不到十招就输了。”
“卧槽!”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打架都打不赢,劳资要你有什么用!”
听他这样说,李青驰也有点忍不住了,不由得Сhā嘴问了一句。
“若是我们几个一起上呢?”
宫疏影抬眸扫了一圈,继而众人期许目光之下,仰头喝了一口酒,尔后轻轻叹出了一口酒香。
“三十招之内,全灭。”
“……”
霎时间,整个屋子人都沉默了……尼玛,那个天绮罗到底有多厉害?!为毛他是天启国人?!本宫要把他撬墙角撬过来!一定要!
下面人还继续聊,只听另一位布衣长者轻叹一声,又似有些期待:“听闻那丐帮小鬼狼自战败菡萏公子手下后就收敛了许多,不知此次大会是否会出场?还有那位被传得沸沸扬扬,到哪都喜欢Сhā一脚菡萏公子,想必也会前来凑热闹吧?”
“嘿!管他什么七影剑,管他什么菡萏公子,这些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络腮胡子大汉挥挥手,啪地放下酒杯,“老子我关心,还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会是谁?你们说说,现江湖中谁有这个实力?”
“这还用说,白家接连担任了三届盟主,这白二少又是技冠群雄有勇有谋,呼声想必是高。”
“那倒不一定。”布衣长者摇了摇头,“且不说这白二少是庶出,年龄阅历都不够,那柳、袁、金三大家哪一家不是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亏得白大少爷不争气,他们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这个机会?!”
“可是魔宫未除,四大家不可能会起内讧啊!”
“明面如此,可是暗地那些手段谁又能清楚?小毕你还太年轻,不晓得什么叫江湖险恶。这人心呐……到哪都是一样。”
布衣长者叹了一叹,端起酒杯一饮而,喝了那么多年五湖四海美酒,果然还是这风流馆“千仙醉”辣有劲。
武林盟主,哼……说什么以德服人,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对了,你们听说没有,据说前几日有人这里见过魔宫人……其中有一位,还是七尾白狐,你说他们好端端来秦都做什么?”
“嗯,我也听说了……会不会是跟这次武林大会有关?”
“魔宫路数谁也猜不准,还记得上一任盟主是怎么灭门吗?”
“据说是为了找什么东西……这魔宫手段未免也太阴毒了,为了一件宝贝,至于灭人满门吗?”
“呵……魔宫行径素来如此,找宝贝只是其一,灭满门则是为了立威……若是这回他们真瞄准了武林大会,只怕又是冲着那宝贝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东西?”
“有传言说是一个玉杯……不过,是不是真,谁也保不准……哎,要真碰上了魔宫人,老子还真想跟他们干上一架!灭一灭他们威风!”
……
听到这里,皇甫长安小心肝儿又是一跳,玉杯?是不是又是那劳什子九魄龙灵骨之一?卧勒个去!千镜雪衣他到底想干嘛啊谁来剧透一下,次奥……猜不到答案好暴躁!
宫疏影几人还不知道九魄龙灵骨事儿,注意力便没放那上面,只听得那武学四大家白家,顿而想到了什么。
“小甜甜,你还记得上回给你送藏宝图那个白瑛吗?”
“记得啊,他怎么了?”
“他就是这些人嘴里说白家大公子,武林盟主大儿子。”
“哈?就是他啊?难怪人家说他不争气,就那身子骨看起来确实挺弱,不过……不知道吃了药之后会不会好些?嘿……”眼儿弯弯目光闪闪,一听到武林大会事儿,皇甫长安又忍不住想凑热闹了,“反正那个洛河离这儿不远,要不我们也去瞅瞅?你们武功都这么高,打不过天绮罗,打个擂台赛还不是件轻松事儿?”
“你想去?”李青驰微微挑眉,话里有话,“说起来……染香师姐跟袁门,还有一些不解之缘。”
听他这么一说,皇甫长安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那个竹屋门边刻着那副对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染香姐姐这么讨厌男人肯定是有原因!
“袁门……是仇家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师姐她每逢提到武林袁门,就会很激动。”
“看来就是了……”
皇甫长安抿了抿嘴角,若袁门真是染香姐姐仇人,那么他们要是能帮她报了这个仇话,绿萼剑岂不是妥妥就到手了?
“好,那就这么愉地决定了!”
一拍宫疏影大腿,皇甫长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几人都震得愣了一下。
“决定什么了?”
“参加武林大会啊!这样,我们自立一个门派,要搞得神秘一点,有节操一点,酷帅狂霸拽一点……让我想想,取个什么名字好?”
“天龙帮?”
“烂大街了好吗!”
“金鹰堂?”
“敢不敢再土一点?”
“六出飘零?”
“太有文化了,完全不知所云有没有……”
“……那你说取什么好?”
“唔……”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皇甫长安霍然眼前一亮,一拍桌子腾站了起来,为自己伟大创举自豪不已,“有了!”
“叫什么?”
“就叫折菊公子!”
“……那不是你一个人称号吗?”说好帮派呢?!
“对啊,不是很贴切吗?你们都是本攻折下来小匊花啊,哦呵呵呵……就这么愉决定了!反对无效!谁敢说半个不字这辈子都不要爬劳资床了!嗯,这样就对了嘛……乖哈!来来来,都别生气了,么么哒!本攻会好好疼爱泥们……”
☆、22、花语鹤你找屎!(月票!
章节名:22、花语鹤你找屎!(月票!
总攻大人淫威之下,一个名为“折菊宫”兴帮派,就酱紫冉冉地升起来鸟!
虽然,现折菊宫里只有六个人……但素!
总攻大人婶婶地相信,只要经过不懈努力和奋斗,只要怀着一颗热爱小雏菊美腻心灵,只要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奔走采菊大道上……终有一天!
折菊宫会成为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哦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可以超越……酷炫狂霸拽门派!没有之一!
人森三大事,吃饭!睡觉!折匊花!
哦呵呵!大家坐等闪瞎狗眼吧,折菊公子即将横空出世鸟!砰——!
等等,导演……后那个“砰”是什么声音?哈?白苏又从树上掉下来了?难道她已经爱上这项运动了吗?啧……暗卫世界还真是难以理解。
武林大会七日后举行,洛河离秦都也不过是三天脚程,马加鞭话妥妥一天就到了,所以行程上面并不着急。而一个门派要江湖上迅速崛起,暴力方式就是踢馆,恶毒一点就是灭门,总攻大人可是很善良,当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事情,眼下正巧遇上了武林大会,那么只要大会上一展雄风,折菊宫必当一鸣惊人!
皇甫长安既然自创了一个门派,那么这个门派必然要有其象征性优势,才能江湖上叫得响亮!比如说薄情馆音杀媚术,比如说长生殿医毒之技,比如说南山壁奇门遁甲……可是折菊宫小雏菊们,师承不同门派,招数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特点大概就是长得都很帅!还是超帅!特帅!非常帅!
只可惜,长得再帅也不能管蛋用……
宫疏影肯定是不能露脸,李青驰脸上花纹又太抢眼,剩下他们四个夜郎王朝皇子……嘤嘤嘤,要是被人发现江湖上兴风作浪,恐怕皇帝老爹又要给大臣们奏折给埋了!
所以啊,这做人还是得低调一点。
思来想去,为了创造出惊世骇俗效果,太子殿下终于还是咬咬牙,决定把杀手锏……亮粗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火药,因为也就没有所谓火器,就像先前李青驰带来火弩流星矢,其射程之远,速度之,都远远超过了一般弓箭,本来皇甫长安打算把这些东西秘密投入到战场上使用,不过眼下刚好派得上用场……这么拉轰玩意儿,不拿出来炫耀两把闪一闪大伙儿狗眼,怎么对得起“折菊宫”这个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名字?!
只要不出动大型火器,再将这些精良火器打造得华丽炫目一点儿,杀伤力不是重要,关键是要能装逼……酱紫一来,不至于会泄露什么“军事机密”,又能江湖上扬名立万声名鹊起,还有神马好犹豫?!赶打电话来订购吧!
艾玛……她怎么能这么有才呢,好想跪下来膜拜一下自己!
下定决心之后,皇甫长安就派白苏连夜赶回皇城,去取了一些小型火器过来,绝逼要成为武林大会上惊天地泣鬼神存!
皇甫长安离开韩府第四天,韩府里终于出了一桩比韩府少奶奶惨遭刺杀惨绝人寰大事儿,霎时间又闹得整个秦都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因着这接二连三风波,旭日山庄三小姐外头名声,已经成功从母夜叉晋级为了扫把灾星,那怕是请得道高僧过来帮她“开个光”,都彻底拯救不了她恶名了!
那个噩耗就是……韩府二公子韩连靖尸首,被发现丢了隔壁一个荒园子里!
可怕是,据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丫不是被人拿刀子捅死,也不是被人用绳子勒死,不是被人下药毒死……而竟然是,吓死?!
艹!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居然能给吓死?!
根据仵作说法,韩连靖距离发现尸体那天,已经死了差不多十来天了,早他失踪第三天韩府就派人开始找他,却没想到到会隔壁府邸院子里发现他踪迹……大约是因为天气尚未回温,还很有些寒凉缘故,尸体并没有腐化得太严重,还能很清楚地看出他临死前那恐怖痉挛神情,面部肌肉因为巨大惊惧而扭曲着,宛如亲眼目睹了恶灵丧尸。
当然,如果皇甫长安还能记住那天情境话,她会知道……韩二少真正死因,并不是被吓得心脏病发而猝死,他是被魔宫宫主大人射杀!
只不过当时她被水麒麟反噬,对当时记忆只有一个很模糊轮廓,并不能记得很清楚,甚至对韩连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听到了这个消息,太子殿下表示跟大伙儿一样惊讶,而且,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花贱贱!
毕竟,韩连靖是韩老夫人十分中意继承人,是花贱贱争夺韩府家产道路上大一块绊脚石,同时他也是杀害了“韩连熙”主谋之一……花贱贱要杀他,实是有太多理由和动机了,这几乎是整个韩府所有人想法!
然而……仵作却说,韩二少不是他杀,而是被吓死。
至于是怎么吓死谁都不知道,也毫无蛛丝马迹可以追查,就算是要栽赃嫁祸给花贱贱,似乎也很有些牵强。
韩连靖死,对于二房来说,无疑是个天大打击,就连韩老夫人得知了他死讯后,都忍不住开始动摇了初决定……而这一切,却仅仅只是二房噩梦开始。
韩二少死讯传出,韩老夫人十万火急地诏令花贱贱回府时候,花贱贱却是不紧不慢,拖了整整两天才回到秦都……当然,他并不是故意为了摆架子,他这一趟离开秦都,一方面是为了收拢韩氏生意,一方面则是为了调查韩连熙被害真相,没有掌握足够证据之前,他根本就不乎韩府死了谁,死了多少人。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二房辈子大失误,不是跟花贱贱作对,而是没抢他出世之前,就把他嫩死娘胎里!
花贱贱一回府,做第一件事就是把二房人统统送进了官府大牢!
他手里握着足够人证和物证……原本就有,再加上凭空捏造,以及提前跟秦都城主打好了关系,手腕如铁,雷霆万钧,直接就把二房整得连个响屁都不敢放!别说是翻身,能不能死得痛一点都得看花贱贱脸色。
不过是半天功夫,名动九州一大财阀,韩氏韩府……就整个儿连天都变了!
纵然韩老夫人有心回天,然而花贱贱明里暗里双面夹逼之下,到底是一甩袖搬出了韩府,独自一人侨居了秦都城外别院里……从此对花语鹤眼不见为净!再也不Сhā手韩府事情!
此事一出,秦都之人皆骂花贱贱心狠手辣,不孝不忠,配不上秦都四秀之首称号!
可他们哪里知道,花贱贱没出手对付韩老夫人就已经算是仁至义了,至于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呵呵,别太天真了好吗?谷主大人要是知道“德”这个字怎么写,老天爷都要感动地哭粗来了有没有?!你以为他“史上第一坑神”这个外号是随便取吗?!图样图森破!
二房谋财害命罪行被揭穿,一行人被押着推出午门斩首示众时候……某些曾经受过二房恩惠乡亲们还是忍不住跑到韩府门口砸鸡蛋扔青菜,大骂韩连熙狼心狗肺毒如蛇蝎没有人性!
对此,花贱贱只幽幽地扔出了一句话——
“他们把本少爷夫人和孩子弄丢了,至今还生死未卜不知行踪,本少爷没有把他们吊起来挂城头风干……就已经很为我儿积德了,好吗?”
此话一传十,十传百,到底还是传到了薄情馆一干奸夫耳里,众人立刻气势汹汹地闯进皇甫长安屋子,额头上清清楚楚地闪耀着几个大字“拆迁总队大驾光临,众人速速退散”!
“你!跟!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有p!你们听他鬼扯!有本事倒是让他生一个来看看?嗯?!”
皇甫长安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上表情比他们光火!靠!花贱贱这货绝对是故意!他这句话分明就是专门说给他们听!变态……隔了十几条大街还不肯放过她,真是够了!
“那你们……上过床没?”
次奥……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直白?劳资可是很害羞小菇凉好吗?!你这么问让人家肿么好意思回答?讨厌啦!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洞房花烛夜都是我睡床他睡桌子……至于孩子事情,那是编出来诓他家老夫人!话说你们智商都跟节操一起掉光了吗?要是劳资真有三个多月身孕,那也不可能是他孩子好吗?!”
众人将信将疑,对于这种原则性问题,坚决不能松懈:“真?”
“哼!信不信随你们,反正劳资我清者自清!”
“我不信。”“我也不信。”“不信1!”“不信186!”“不信……反正就是不信!”
“……”
就双方僵持不下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特别优美动听声音,简直能把人灵活都勾引了去,然而那个声音所说话,却让一屋子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染香姐姐说。
“小安子……韩公子找你呢,就外面等着,你见他还是不见?”
“让他滚!”
“让他进来!”
前面一句,是太子殿下说。
而后面一句,才是太子爷奸夫们说,又是异口同声节奏,心有灵犀到了令人发指地步……皇甫长安弱弱地觉得,尼玛其实他们才是一群好机油吧有没有?!
门外,夜染香垂头琢磨了一阵,因着担心自个儿屋子被那五只掀翻了,到底还是沉声叹了一口气,怀着沉重心情把皇甫长安给卖了……一对一她大概还能打赢,一对五真打不过好吗!嘤嘤嘤,小安子,姐姐对不起你。
不过片刻,门就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漏进了门外一缕白光,投射了一个颀长身影地上。
夜染香打开门,把花语鹤放了进去,尔后默默地又关了上去,退避到三舍开外,双手合十,对着苍天默念咒语: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千万不要拆房子……
大概知道会有情敌场,花语鹤今天打扮得特别英俊潇洒金光闪闪,从头到脚都焕发着金色光芒,不论是头上戴着镶金白玉簪,还是领子上拢着貂毛披肩,还是长袍上流水照花精妙图案,抑或是腰带上那令人炫目宝石,垂挂一侧晶莹紫玉,用硕大南海珍珠做成纽扣……一眼看见他,就仿佛能看到环绕他周身一簇Сhā着金翅膀飞舞小字,名曰“壕”。
刚坑了一大笔银子,花语鹤今天心情自是极好,迫不及待地就想来跟夫人大人分享喜悦,微挑眉梢是散发着春风得意气息,就连那数十道嫉恶如仇视线落进了他眼里,都跟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款步走到皇甫长安面前,不等众人开口,花语鹤一扬袖子,“啪”就往桌面上拍了一个木匣子,整整有一个南瓜那么大。
皇甫长安挑眉:“这是什么东西?”
花语鹤灰常自觉地推开挡道众人,穿过人墙坐到了皇甫长安身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你打开看看。”
皇甫长安不掩好奇,顺手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放着整一叠房契地契,账本,印章……之流!
其实,早看到房契时候,皇甫长安心头就轰地燃起了一把烈焰!然而,为了维护总攻大人蛋定形象,皇甫长安还是努力咬了咬银牙,忍住了咧嘴冲动,装作不以为意样子,从中取出账本随手翻了几页……不想,这一翻,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勾了起来,险些没把兔唇笑裂!
“卧槽,好多钱!这些都是给我?!”
非常高端大气地点了点头,花语鹤盈盈一笑:“这些只是安府那七成财产,至于韩府……等为夫梳理清楚了,再交给娘子你。”
头一次,皇甫长安觉得花贱贱笑容,原来也这么好看,这么俊美,这么地让人为之沉醉!
只不过,这个只是皇甫长安看法,至少另外五人眼里……花语鹤这张笑脸,还是很拉仇恨!尤其是他刚才唤那个称谓!
“为夫”?!“娘子”?!靠!不要太过分好吗?!当他们都是shi人吗?!
“唰”地抽出腰间佩刀和佩剑,五人出手如电,迅若惊雷,齐齐刺向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敌人!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简直就是找屎!
眼看着花贱贱就要被他们捅成了马蜂窝,皇甫长安突然惊觉,猛拦到了他们面前。
“等等!不许用武器!把他打得九分死就行了!不要真打shi!劳资还有很多钱他手里呢,他要是挂了谁给劳资送钱?!”
闻言,众人也觉得这话理,当即扔掉了了手里兵器,转而赤手空拳地逼了上去。
未免殃及池鱼,皇甫长安立刻闪身避开,下一秒,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神马,就只听得“轰!”“轰!”两声,屋顶上被接连捅出了六个大洞,甚而还呈现出了一朵梅花形状,特别有艺术感。
听到这声音,门哐一下就被撞了开,夜染香匆匆奔了进来。
抬头,望天,继而内牛满面。
泥煤啊……还是被拆了!肿么办,好想把他们都赶出去!现一天里面有一天半时间是修房子有没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一转眼瞬间,外面又传来了各种各样打斗声,夜染香猛然想起了那个被李青驰和花语鹤联手夷平院子,顿时脸色一变,急急冲了出去,对着那几个杀得昏天暗地拆迁专业户厉声冷喝:“靠!要打架给老娘滚远点!这是老娘地盘!再拆下去,大家都不要住了!”
这一喊,果然有效!过了没多久,那群人就一边打着一边闪出了院子,看不见了人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来。
皇甫长安收好了匣子,眼见着院子里唯一还能住人屋子又贴上了“修缮中”牌子,不由得对染香姐姐投去了一个歉意眼神儿,抖抖手从匣子里扯出了几张房契和地契,塞到了她手里。
“染香姐姐,这些就当是修房子钱,你就安心手下吧,别不好意思……”
夜染香一把从她手里拽过捏得紧紧房契地契,一脸理所当然!
“呵呵……我!当!然!很!好!意!思!”
院子里没法住人,等房子修好之前,两人便只能暂时搬到客栈了去住,虽然花楼里也能住人,但毕竟那儿环境和气氛都太淫口乱了……皇甫长安一个人住着还好,等那些奸夫回来,再闻一闻那些下了药香味儿,喝几口特制酒酿,一个不小心被媚术蒙蔽了心智……卧槽,那对皇甫长安而言简直就是世界末日有没有?光用想就让人无比毛骨悚然!
选了一家全秦都城豪华客栈,皇甫长安昂头挺胸,大步流星地跨了进去……眼珠子一翻,直接看着屋顶,那叫一个目中无人!
哦呵呵!爷现是有钱人了,不用再那么苦逼地仰望土豪世界了!
见到皇甫长安那架势,店小二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一甩长巾迎了上去:“两位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甩手,皇甫长安抛给了他一锭银子。
“这是赏你小钱,去给爷准备好厢房!”
忙不迭接住那锭沉甸甸银子,店小二直接乐开了花儿,脸上却露出了几分犹疑神态:“可是……这金字阁厢房已经被人定下了,要不……小带你去银字阁?”
微微翻了个白眼儿,皇甫长安不屑地一哂:“怎么?嫌少?”说着,便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一百两银票,拍到了店小二眼前,“去……把人给爷轰走了,这金字阁,爷是住定了。”
“这……”瞅着那大笔银子,店小二简直心如刀割,忍不住回头朝掌柜地投去了求救视线。
掌柜显然也瞧见了这边情形,赶紧小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真不是下不给您面子……只是下开门做生意,讲究就是信誉,这房间已经给人订走了,又怎么能把客人赶出去呢?”
“呵……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以为爷是来找茬?爷难得心情好,看上了你这店……信不信,劳资把这楼整个儿都盘下来?”斜着一双眼睛,皇甫长安难得耍次威风,居然还碰了一鼻子灰,当然不开森!“要不然,你开个价,爷包了你就客栈如何?”
“这个……”
一听说是包场,掌柜也忍不住开始犹豫了,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眼前这位霸气侧漏贵公子……又不像是可以轻易得罪。
“庄哥哥,庄哥哥……你跟我回去见我爹爹好不好?!我爹爹要把我许配给柳门人,我可不愿意,我只喜欢你一个!你去跟爹爹求亲,娶了我好不好?你明明说过……你会娶我!”
掌柜正迟疑着,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聚起了一些路人看热闹,几人不由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劲装打扮姑娘抓着一个男人手臂,苦苦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差点就跪下了……那男人却是一脸漠然,用力拿开了她手,转身就要走。
“别闹了霜儿,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丢脸吗?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雷伯伯已经把你许给了柳家公子,你又何必这样缠着我不放……”
男人身边还站另外一个姑娘,穿着打扮都透着一股狐媚骚味儿……尤其是那张嘴,涂着浓浓胭脂,说出来话是叫人作呕。
“白纪霜,你还要不要脸?青玄早就不喜欢你了,你还这么死缠烂打不肯放手,有必要吗?趁早收起你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戏,真是无聊死了!青玄之前跟你好是因为她没有遇上我,现他遇见了我就不会再要你了,你早点死了那条心吧!哪怕你死了,青玄都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卧槽!这女人说话还真特么恶心,说别人不要脸,她不要脸好吗?!真是恶心得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那个男人也真够渣……皇甫长安还以为安子言已经很渣了,可是眼下比起这个叫神马“庄哥哥”……矮油,“安哥哥”不要太纯情有木有?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望尘莫及呀!
边上,夜染香也是半眯着眸子,腾起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杀气!
眼见着她要拔剑上前,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了她,凑过去对她抛了个媚眼儿:“等等,你先别去,看小爷……”
说着,皇甫长安款步走了上前,伸手摸了一把那男人后臀,尔后捏着一口阴阳怪气语调,用所有人都能听见声音笑道。
“青玄哥哥,好久不见啊……怎么,你现改口味了?不喜欢男人,变成喜欢女人了?呵呵,可你好歹找个漂亮点妞嘛?就这两个,一个胸前没几两肉,一个脸上胭脂擦得比老鸨还厚,也亏你下得了手……”
闻言,众人齐齐一愣,再度交头接耳地声音响了,看着庄青玄目光也变得十分诡异。
那个叫庄青玄男人立刻就懵了,皱着眉头要推开他。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呵呵……这才几个月没见,青玄哥哥就翻脸不认人了?只是你忘了小爷,小爷可没忘记你当初小心身下时候,那蚀骨叫口床声,可真真是绕梁三日,叫人三月不知肉味呢……”
听皇甫长安越说越过分,庄青玄不由得恼羞成怒,作势就要出手揍人!
皇甫长安早有准备,不等他抬手就一脚撂倒了他,跟着往自己身上一拉,这一下庄青玄整个人朝她扑了过去,不过……皇甫长安显然不会让他白占自己便宜,瞬身闪到了一边,跟着一脚踩到了他后背上,从边上拔过一根撑布棚竹竿,对准他某处轻轻戳了戳。
就他扑过来时候,总攻大人还特别奉送了一枚药性极烈“仙丹”,不过片刻功夫,庄青玄就烧红了耳根,皇甫长安勾起嘴角邪肆一笑,开始了一轮调教。
“如何?现想起来了吗……当初小爷是如何玩你?舒不舒服?嗯?”
因着药性发作,庄青玄只觉得一阵无力,来不及挣开,眼下又被皇甫长安制住,还拿竹竿捅他那里,一个没能忍住就呻口吟出了声音,周围顿时就“轰”一声炸开了!
“艹!还真特么是个断袖啊……”
“我看也像是……就那唇红齿白模样儿,可不就是当小倌料子?我望春归门口可是瞅见了好几次像他这样小白脸呢!”
“真是作孽!明明喜欢男人,还出来祸害人家姑娘,啧……”
“依我看……这样家伙就该废了那子孙根,反正他也用不着嘛哈哈哈!”
“嘿嘿!你听他叫那几声,可真啊……劳资都忍不住要硬了……”
……
“你!庄青玄!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原先那个趾高气扬姑娘顿时羞愤得满脸通红,一甩袖就要走。
“呵……别走呀,好戏还没唱完呢……”皇甫长安一把拽住了她,猛点了|茓道将她推倒了一边石阶上,继而缓缓收回了腿,抓起庄青玄往那女人身上推了过去,“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人吗?为了她始乱终弃,甚至还背叛了小爷……好,很好,小爷就给你一个机会!”
一掌拍到男人身上,往他体内灌输了一股气劲,好让他恢复些许气力。
收回手,皇甫长安就那么大喇喇抱胸站一边,扯起嘴角,笑得愈发阴险邪恶。
“上了这个女人试试,让小爷看看……你对女人是不是真能硬起来?”
此时此刻,庄青玄早就被药性夺去了理智,哪里还知道皇甫长安说些什么,一手触到女人温软身子,当即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对方裙衫,当着众人面就发狂似压女人身上,做起了全天下下流却又事儿。
“啊啊啊!庄青玄你放开我!你混蛋!禽兽!你不能这样对我……”
随着衣服被一片片撕碎,女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地,迫切想要骂醒男人,却不知她这一嗓子,只不过是招了多人过来看这场光天化日之下活瑃宮……啧啧啧,真是百年难遇,不,千年都难遇啊有没有!
另一边,白纪霜彻底被这阵仗吓懵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眼睛,半晌不能回过魂儿来。
夜染香也是被皇甫长安流氓到了极点手段吓了一大跳,虽然心下确实觉得很爽很解气,但额头上还是止不住冒出了一缕又一缕黑线……哎妈呀!这货太尼玛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她远一点!看来她还是把那几张房契和地契还给她吧!
有一些后来路人见了这阵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免觉得有些过分,正要出手阻挠,却被皇甫长安拦了半路。
“小爷我管教男宠,关你p事!怎么,你也想当小爷男宠不成?”
此话一出,再无人敢上前多管闲事!虽然这小哥儿长得挺俊,但是……当男宠就算了,想想就匊花疼!
差不多等那对狗男女名节扫地了,皇甫长安才悠悠然挽着夜染香手臂进到了客栈里,一抬眸,便见着那店小二拎了几个包裹匆匆跑出来。
“这是什么?”
小二抖抖着嗓子,完全不敢直视总攻大人:“这些是金字间客人行李……”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
“就是外头那两位客官行李……”
皇甫长安挑眉,顿时乐了:“就那对狗男女?哈,给劳资扔出去!”
“好!公子!”
“对了,把方才那位小姑娘接进来,就说本公子有事找她商量……若是她不愿意,你便跟她说‘夜郎皇城天香楼’。”
“是,小明白。”
第一眼看到那个小姑娘,皇甫长安就觉得有些眼熟,后来又听那个渣女叫她“白纪霜”,皇甫长安即便想起来,她就是之前随着白瑛一起到皇城给她献藏宝图那个“二少爷”,只不过那时候她女扮男装,同眼前这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差距。
如果说宫疏影跟她提都是真,这白瑛是武林盟主白季纲大少爷,那么这白纪霜就是他二女儿,白门地处洛河,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孤身跑这里来了?若是说为了千里追“夫”,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何况追还特么是这样一个渣男。
不过片刻,白纪霜就被店小二带了进来,大概是店小二跟她说了那个暗号,白纪霜认出了皇甫长安身份,神色稍稍缓和了不少。
“先喝杯茶,暖暖身子。”倒了一杯热水递到她面前,夜染香颇为同情拍了拍她肩头,安抚道,“那种男人,不要也罢,你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不过白白被人笑话罢了……”
“嗯……我知道……”
说着那件事,白纪霜还是有些黯然神伤,抱着茶杯沉默了一阵,才抿了抿嘴角,又道。
“可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狠……他以前对我很好,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我一下子接受不了……爹爹为了拉拢柳门,又要逼我联姻,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摸了摸下巴,自从决定参加武林大会之后,她就拉着宫疏影恶补了不少江湖上常识,对眼下江湖上各种势力也有了一个比较全面了解,而据她所知——
“以白盟主和白家现地位,似乎没有必要这么讨好别家族,难不成……是白门内部出了什么变故?”
听她这样问,白纪霜眸光微微一烁,却只是摇了摇头,不肯透露什么。
皇甫长安勾起眉梢笑了笑,转开了话题。
“你真不想嫁给柳门人?”
“柳大哥早已心有所属,就算他碍于家族势力娶了我,也不会真心对我……我又何必去讨那样嫌弃?”
“说也是,那你大可以离家出走啊!”
“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武林之人……爹爹若想押着我嫁人,我又能躲到哪儿去?”
“唔……”皇甫长安点了点头,眯着眸子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便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还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见有人帮忙,白纪霜眸子顿而亮了不少:“什么办法?”
“你先告诉我,白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过是好奇……你想想,依着我身份,还能算计了你不成?”
白纪霜终究是阅历尚浅,被皇甫长安这么一哄二骗,立刻就勾搭了去,即便抿了抿嘴,低声凑到她耳边,道。
“我二哥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失踪了?!”
“嗯……”
这白门二少原本是白盟主寄予厚望之人,也是这一届武林大会有希望成为盟主候选人,结果,眼见着武林大会就要到了,这人却不见了……也难怪白盟主会病急乱投医,卖了亲生女儿去拉拢柳门。
看来,这一场武林大会,又有很多热闹可以看了!。
☆、23、真的打到九分死了?!(月票
“你二哥失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月前……二哥出了一趟门,就彻底没了消息,爹爹暗中派人寻了十多天,别说是人影,就连一片衣角也没能找到,不然……爹爹也不至于会慌成那样……”
白纪霜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皇甫长安的心绪却逐渐明晰了起来。
说起来,她也是被人绑架过一次的,这手法和作风简直跟白二少如出一辙,都是在各自的地盘上,说消失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了似的……而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境地的人实在不多,嫌疑最大的便是那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宫。
如果皇甫长安猜得没有错,这白二少十有**就是落到了魔宫之人的手里,这样的话……多少就能解释前些日子魔宫的人会出现在秦都的原因。
只不过,盟主大人恐怕情愿白二少死了,也不希望他是被魔宫的人掳走的,凡事一旦牵扯上魔宫,就会变得十分的棘手和血腥……前任武林盟主惨遭灭门一事还历历在目,这一回,该不会又要杯具重演了吧?
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她到底还要不要勾搭白门?!
虽然坦白来说,目测……勾搭魔宫才是最有活路的样纸,可毕竟魔宫在江湖中声名灰常差,干的尽是些杀人放火的大坏事,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
而且只要有千镜雪衣在,她本能的就想跟丫对着杠!
白门就不同了!有一只武林盟主在,又系名门正派,在江湖中十分有威望,属于一呼百应的辣种!只要跟白门处好关系,还怕不能在江湖中混得如鱼得水吗?不仅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采起小雏菊来更是方便快捷,指哪儿戳哪儿,各种得心应手有木有?!
说到底,总攻大人如此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为的是神马?为的还不就是把断遍天下袖的事业发扬光大?不然你以为……她取名叫折菊公子,只是因为叫起来比较顺口,听起来比较拉风吗?还真是……很傻很天真!
“对了,你大哥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解药配出来了吗?”
说到这个,白纪霜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喜色,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关切她大哥的身子:“多谢公子的那株灵草,解药配好了,大哥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余毒只要再调理一段日子,想必就可以排出体外。”
“呵,这倒是个好消息……”皇甫长安跟着勾了勾嘴角,她对白瑛印象不差,那个男人有胆识,有魄力,能够把藏宝图这样的东西交出来,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哪怕明知道那是鸡肋,有些人也宁愿抱着金砖饿死在山洞里,“可既然你大哥的身子已经好了,白盟主为何不推举他做接班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大哥虽久病不治,沉疴累身,然而外公曾交给大哥一本武籍,正是那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七大秘籍之一的玄天诀……”
“玄天诀?”皇甫长安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回眸,夜染香也是眸光微烁,露出了几许诧异:“玄天诀虽为内力修行的绝学,却也不是人人都能练成的,修炼玄天诀最重要的就是摒除七情六欲,若是心智稍有不定,掺杂些许杂念,便极易走火入魔……如今这江湖上,真正练成了玄天心法的,也不过只有两位前辈。”
“公子所言不差,玄天诀若是练得不巧,便是伤敌八百自伤一千……当初,母亲本不欲大哥修炼此功,然而自母亲仙逝,大哥又被害染病,无奈之下大哥便赌上性命修习此功,打算借此报仇雪恨一举夺回盟主之位。大哥心性坚忍,几经炼狱折磨后终是练到了第七层,度过了最危险的坠魔之期……然而时不待人,距离神功大成还差三年,盟主让位却近在眼前,柳、袁、金三大家与其他八大派又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
皇甫长安想起来了,玄天诀这本秘籍,她似乎在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看到过一本……咳,盗版!
那时候她瞅着名字比较霸气,还准备拿来练手的,不料却被破云老爷子一拍爪子丢了回去,说是玄天诀没有练成,就等同于废物。
换句话就是说,白瑛现在的状态,就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好那么一丢丢,叫他拿把菜刀杀鸡不成问题,叫他动手干架……百分之一千就是被宰的那个!
不过,玄天诀能练到第七成,差不多就等于完成了大半,剩下就只看时间的长短了!
果然啊,总攻大人的火眼金睛木有看走眼!这白瑛确实有几把刷子,江湖之人笑他是个扶不起的药罐子,简直就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好吗!哎,这个世界上……能像她这么有眼光的人,真的是不多啦!
抬手拍了拍白纪霜的肩头,皇甫长安眯着狐狸眼儿安慰了两句。
“别担心,你先在这儿住下,其他的交给小爷就好了……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这么看不起小爷?”
“不,不是……我只是担心……担心……”
皇甫长安扬眉:“担心什么?”
不想,白纪霜哗的就站了起来!下一秒,又哗的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抓着皇甫长安的袖子,一脸“防火防盗防太子”的神态!
“公子!我只求你一件事,请您一定,务必……放过我的大哥!我大哥他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女人,他他他……他很直!”
闻言,皇甫长安不由眼角轻轻一抽,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白宇直是吧?行了行了,小爷知道了……你也不用那么鸡冻,小爷我看起来像是辣么饥渴的人吗?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人小爷我都稀罕上吗?就那刚才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庄青玄,特么丫就算脱光了躺在小爷面前搔首弄姿,小爷连黄瓜都不舍得赏他一根好吗!”
提到庄青玄,白纪霜又是一阵脸红一阵脸白,然而想起了当初在天香楼里发生的事儿,她还是忍不住抬眸向皇甫长安求证了一遍。
“可是先前你都没见我大哥长什么样,就提出那样的条件……如今要是见了我大哥的样子,真的不会把持不住?!”
“噗——!”
夜染香在一边听得快笑抽了,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对话的信息量大得爆棚好吗?再回味一下皇甫长安方才在客栈门口唱的那出戏,说的那些话,不要太熟能生巧!艾玛,自从跟她走在一起,似乎就一直在掉节操有没有?!太子殿下真的是……很黄,很暴力!
“把持不住你大爷啊!当初宫狐狸三天两头露香肩露大腿地要爬劳资的床,劳资不也照样虎躯都不震一下地把他给踹了下去?白宇直他就算再怎么帅再怎么俊,他能美得过宫疏影?!”
被皇甫长安这么一吼,白纪霜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蓦地……又听她摸了摸下巴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要是等他病好了,那张脸上的残痕消了下去,真的比宫狐狸好看的话……小爷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不不!您不用考虑了!”白纪霜赶紧踩灭了她的幻想!“我大哥他肯定不会答应委身于一个男人的,哪怕是拿刀子刮花了脸,也要誓死守住清白!”
皇甫长安幽幽一笑,双眸之中精光四射,燃起一簇熊熊烈焰:“这么说来,白宇直他真的有那么好看?”
“余毒未消,脸上印记还在……我只是怕万一啊……”
白纪霜越说越觉得不对,本以为遇上太子殿下,多少能帮上点忙……可是现在,完全是引狼入室的节奏有没有?!嘤嘤嘤……大哥,请你千万要长得丑一点!切记!
暂时安顿好了白纪霜,皇甫长安才起身换了个房间,夜染香跟在一边,欲言又止,连着偷瞟了她好几眼,终于还是掩不住好奇。
“你当初……对白家大公子提了什么条件?”
“你说呢?”皇甫长安坏坏一笑,回过头来露了口大白牙,“小爷还能提什么条件?无非就是让他脱光了衣服来见我……我也不是什么匊花都采的,至少也要先验验货色是不?只可惜,到底是没验成,看来有机会还得再试一次……哦呵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错采一千,绝不放过一朵!”
见总攻大人对断袖事业如此孜孜不倦,热情似火,一直被刷新三观和下限的染香姐姐表示……麻麻我真是太爱你了,感谢你这辈子帮我生对了性别!
神马大姨妈逆流成河,比起猛如虎的总攻大人而言,简直是拯救窝人森的天屎!
不等两人走到门前,突然一个人影杀气腾腾地就从长廊外翻身飞了上来,两柄长剑煞气冲天,裹挟着无尽的怨憎和怒火,笔直地刺向皇甫长安!
异口同声地两句厉喝踏剑而来,特别的有爆发力!
“贱人!去死吧!”
皇甫长安定睛一看,却是方才差点儿被她玩残的那对狗男女,她倒是没想过要取他们的性命,固然……下手是狠了那么一丢丢,但那也是他们该得的!就凭先前他们说的那番话,白纪霜要是冲动一点儿,说不定一个羞愤就撞墙自杀了。
别说是古人,就是现代人也受不了那种侮辱啊!
“哎呀,你们怎么还没走?留在这儿不觉得丢人显眼吗?要换成是小爷,趁早蒙着脸滚得远远的了……啧,小爷难得心情好留你们一条狗命,难道非得逼小爷切了你那祸根才满足吗?”
侧身避开,皇甫长安对杀人没什么爱好,正勾着嘴角调侃得起劲,边上……夜染香却是寒着一双眸子,“唰”的抽出了腰间的绿萼剑!
“人渣……找死!”
因着客栈里人少,夜染香就没再避讳什么,整个人像是魔魇了似的,对某类人的仇恨瞬间聚集在剑锋上,当空一剑斩下!锋芒毕露的剑气令人避无可避,皇甫长安一个眼花,就只觉得脸颊一热,被洒上了点点腥血。
再垂眸,那俯身冲来的两人已然命丧黄泉……睁着还来不及合上的眼睛,宛如脱线木偶半从半空飘摇着坠了下去,摔在楼下的桌子上,连着桌椅一起砸坏了两张,吓坏了一边正欲劝架的伙计!
“快快,关上门!”
还是掌柜的心智比较坚定,挥挥手开始了善后的节奏,江湖仇杀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些开客栈的而言算得上是司空见惯的事儿了,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开店几十年,多少也遇上过几回,故而处理起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没想到染香姐姐会这么冲动,皇甫长安也是有些意外。
抹干净脸上的血迹走上前,只见那双酷冷的双眸中盛满了浓浓的怨恨,那股子恨入骨髓的气息就连十米开外的客栈伙计都心有余悸,很显然……这一件远远超出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范畴了!
伸手抚上她的肩头,皇甫长安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栗,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恐惧,抑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染香姐姐,你没事吧?”
沉默了好一阵,夜染香才收起了长剑,回过头来看了眼皇甫长安。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扶着夜染香进了屋子,居家好总攻体贴入微地命人烧了热水,帮她泡了一壶热茶压惊,窗外风卷云狂,天色逐渐阴了下来,吹着窗子啪啪地响着。
喝了几口茶水,夜染香毕竟是习武之人,自制力要教常人好得多,不过多时情绪便慢慢稳定了下来,尔后……对着皇甫长安苦苦一笑。
“你一定很好奇吧,为什么我要一直戴着面纱?”
其实……总攻大人表示,她只对男人的脸感兴趣,至于女人,是戴面具还是戴面纱还是戴斗笠……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既然,染香姐姐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么她只能大发慈悲地反问她。
“对啊,女人不都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给人看么?你这一整天都蒙着脸,吃东西不方便是个大问题,还有啊……这面纱戴久,脸上不会分隔成两种颜色吗?!”
“注意一下就不会了。”
夜染香一个没忍住,险些被她逗笑,然而一抬手抚上脸颊,神情顿而又沉郁了下去。
屋外,阴云密闭,高空之中云海翻涌,仿佛要掀起惊涛骇浪,风声呼啸在屋檐上,合着枯叶树枝刮出沙沙的声响。
皇甫长安凝眸,看着夜染香缓缓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面庞,只是那脸颊之上,不尽是光洁细腻的肌肤,还交叉着几道扎眼的伤疤,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看错……那是用簪子一道一道划出来的,下手有多狠,伤口就有多深,疤痕就有多骇人!
“轰——!”
屋顶上,一个闷雷滚过,炸响了这个寒冬之后的第一个春雷。
白色的电光照亮了夜染香的脸颊,一闪而过的光芒更是将那张原本美腻冻人的小脸衬得惊悚至极,宛如恶鬼降临!
“这……”
皇甫长安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心痛,单从夜染香的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就可以看出,如果没有被人毁了容貌,她绝对是个倾城绝色的大美女,甚至还有可能排得上风月美人榜……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怕自己恐怖的面容吓坏了对方,夜染香顺手便又将面纱蒙了回去,一手捏着茶杯,指尖因为力道加重而微微泛白。
“夜染香是我进了薄情馆之后,师傅为我取的名字,我原本的姓氏,便是那四大家族中的‘袁’姓这一门……若非遭奸人暗害,现在袁门的掌门人,应当是我。”
这一层,皇甫长安早先就已经猜到了,对于个中因由,就算不能全猜对,少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她唯一不明白的是。
“既然知道仇人是谁,为什么不报仇?”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日夜练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杀了那对狗男女!可是他们的武功太高,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明面上是江湖四大家族之一,暗地里又跟魔宫有所勾结!就凭薄情馆的势力,无论是在正道还是邪道,都无法跟他们抗衡!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连累馆里的姐妹?”
“你说袁门跟魔宫有勾结?呵……这倒奇特了,他们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
“你有所不知,江湖险恶,一切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若是要在江湖中站住脚……别说是袁门,恐怕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都跟魔宫有一定的交易和约定,否则……凭魔宫的势力,不可能同整个江湖为敌,但要灭了哪个门派,也只是魔宫宫主一声令下的事。”
摸了摸下巴,皇甫长安面露了然。
“所以你才没有揭穿袁门勾结魔宫的罪行,因为……就算你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你,反而还会招致魔宫的剿杀?”
“是,我的仇人只有那两个贱人!没有必要把整个袁门拖下水,也没有必要跟魔宫作对。”
垂下眼皮,瞅了眼摆在一边的绿萼剑,某太子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宫主大人有点儿交情……似乎是件不错的事儿!
至少……宫主大人变态是变态了点,但似乎没打算要她的狗命?
“染香姐姐,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要是我能帮你杀了你的仇人,你能不能把绿萼剑给我?”
其实要得到这把剑,可以有很多方法,坑蒙拐骗偷……无论哪一招,皇甫长安都耍得一手好把戏!哪怕是用抢的,凭折菊宫的能耐,照样也是手到擒来!
眼下太子爷却放弃了那么多简单粗暴的方式,而要如此劳心劳力地跟夜染香谈条件……咳,别把太子爷想得太正派,她才不是因为良心过不去才没有拦路抢劫,大吼一声“此路是我开,此菊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赏菊财!”
因为七城六剑的每把剑,都配有相承的剑法,要想打开那个宝藏的机关,光有剑还不行,必须要拿到相应的剑法口诀……才能打开宝藏密门,不至于被里面设下的各种机关暗器玩到匊花残,满腚伤!
早在皇甫长安有意无意地瞟向绿萼剑时,夜染香就已经猜到,太子爷成天赖在她身边掉节操,不会只是蹭吃蹭喝那么简单。
碍于李青驰的缘故,她没好意思赶走他们,但也并不打算让他们逗留太久,以免防不胜防夜长梦多。
皇甫长安如此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地开口跟她要剑,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夜染香一直以为,这个浑身散发着阴险狡诈的气息,就差在额头上贴一个“大家别怕,我不是神马好人”的标签的家伙……会暗地里阴自己一把,采取某些非常手段逼她交出绿萼剑!以至于她突然这么问的时候,夜染香首先想到的不是剑的问题,而是。
“你若是动了他们,岂不是得罪了魔宫?就算你是夜郎太子……要是招惹了魔宫,想来也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情。”
“呵!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怕魔宫,劳资也不会怕它!总有一天,我大折菊宫会把它压在身下,狠狠地干它!”
“……”等等,这里面好像信息不太对称啊!“折菊宫是什么?”
“啪”的一开折扇,皇甫长安掩面粲然一笑:“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嘿嘿……”
听着那两声阴阳怪气的“嘿嘿”,夜染香忍不住心头发毛,再看到那柄折扇的扇面上,真是好大一朵金灿灿的,用金箔勾画的匊花儿……某馆主终于合上了被闪瞎的狗眼,无法直视!
太子爷对某玩意儿……那绝逼是真爱啊有没有!
前一脚送走了夜染香,后一脚,那几只奸夫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跟着就推门走了进来……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噢不对,怎么只有五个人了?
“花语鹤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瞅着几人各种神清气爽身心舒坦精神抖擞的样子,皇甫长安忍不住默默地为花不拔烧了一柱香……完了,一对五,那货简直是在找屎好吗?这下子肯定被玩残了!
“不是你说的吗?要把他打得九分死?”
皇甫砚真那张清冷的面容上,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扑面而来一股春江水暖,百花齐放的气息!
“次奥!那你们真的就把他打得九分死了?!”
“不然呢?”皇甫凤麟一脸无辜,天真烂漫,还对她眨了眨眼睛,卖萌……卖你大爷!
“劳资的话你们不都是当成耳边风的吗?!神马时候你们这么听话过了?!”
“今天啊,”宫疏影勾起眉梢,笑得无比的明媚灿烂,“今天就很听话。”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那么嗨皮地露出愉悦的表情,皇甫长安表示很蛋痛,泥煤啊……就连在床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这么开心好吗?!所以说!原来他们对花贱贱才是真爱吗?相爱想杀的节奏有没有?!“那现在……他人在哪里?”
“怎么,你要去找他?”李青驰挑了挑眉梢,终于露出了几分不悦的神态。
“劳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给劳资送钱的人半路shi在送钱的路上啊!”
这群魂淡真是够了!他们难道就听不出来,她那个时候只是开玩笑吗?!
神马一半死,九分死的……他以为是煎牛排七分熟吗?!操!智商太让人拙计了!果然没有念过幼儿园的,就是没什么文化!文凭都不相同的人,怎么可以相爱?!
“他在哪里具体我们也不知道……”看到皇甫长安露出了心如刀割般的神态,皇甫无桀大概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大家都是穷过的孩子,所以特别能理解太子爷那种对银子的渴望和无比的热爱!“我们只是把他打得九分死,然后随便扔进了一口棺材里,现在大概已经被人运到乱葬岗随便埋掉了吧……”
艹艹艹!这么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行径,能不能不要涌上“了吧”这种如此随意的语气词啊?!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轻松的口吻说出口啊!
他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简直是禽兽啊有没有?!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轰隆隆——”
天空中又是连着几声沉闷的雷鸣,压着头顶从远处滚来,宛若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激烈雄壮的战鼓。
刺目而亮白的闪亮倏然在乌压压的天际划开一道裂缝,闪得天地在一瞬间失色……天空被四分五裂,白光游走如惊醒的巨龙,咆哮在灰蒙蒙的云海之间,不知是暴怒还是兴奋,一遍遍拍打出惊人的巨浪!
“驾!驾!驾……!”
去马房牵了一匹马,皇甫长安纵身跃上马背,一路就着小路朝城门奔驰而去!
瓢泼似的大雨说下就下,烈马被雷电惊得不安,颠得十分剧烈,扯着嗓子吐出一连串长长的嘶鸣……皇甫长安倾身伏在马背,身上被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中,倒没有觉得太冷,只是雨点砸在眼皮上,叫人难以睁大眼睛。
莫名的,皇甫长安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夜里她和花贱贱做在马车的车厢内,她扮鬼吓他的时候,花贱贱明明被吓得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却还用那种浑不在意的口吻说……
“是啊……为夫怕狗,怕鬼,怕打雷,怕穷,怕挨饿……当然,更怕夜叉……”
现在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还被压着死人丢进了棺材里,甚至还埋到了乱葬岗……我勒个去!这回真的玩得太过火了好吗?!他会不会真的被吓得灵魂出窍,从此一秒钟变身智障?!啊啊啊,千万不要啊!要是谷主大人被玩挂了,以后谁还给她送钱啊!
土豪菊,你一定要挺住啊!本攻踏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泥了!
这么想着,皇甫长安不由重重地又甩了两道鞭子,头一回意识到她对花贱贱(的银子)的爱,是如此的深沉……“驾——!”
不料,前方突然间滚出一个花鼓,紧跟着一个小孩步履蹒跚着跑出来捡它。
皇甫长安陡然睁大眼睛,来不及勒马止步,眼看着骏马的铁蹄就要踏碎那孩子的脑袋,她不得不勉力扯住缰绳改换方向。
与此同时,一个银白的身影疾速晃过眼前,继而稳稳地落在一侧,将小孩放下在路边,抬头朝皇甫长安浅浅睇了一眼。
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银发雪衣,冰羽耳坠,左手手腕上垂着硕大的珍珠手链,眉目间清寒一片,携着三分冷寂七分峻酷,恍然若惊梦一瞥。
皇甫长安的只觉得眼前一花,想要仔细看他,奈何马蹄飞速踢踏向前,走了将近百步才减速转首……回头再寻人,却只剩下茫茫行人在雨中匆匆奔走,早已不见那人的任何踪影,宛若天边的流星,留下惊鸿一线便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发的男人?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那么多人搞杀马特造型,据她所知,九州之上唯一一个比较粗名的雪发之人,就只有……紫宸太子?!
不会吧?!刚才那个人会是紫宸的太子吗?!他怎么会粗线在这里?!
马车是很寻常的马车,行走在大道上一眼就被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所淹没……车厢内有些简单朴素,却并不简陋,但凡识货的人,只要往里头一瞧,就知道这辆马车非大富大贵之人,是坐不起的。
只不过,为了低调行事,在普通人看来,这辆马车便是极其简单的。
一阵风刮过,车厢内的窗帘被掀起了一个角,零零落落飘进来几片雪白的梨花,飘飘摇摇地落在男人手腕处的珍珠手链上,衬着那白皙的肌肤,像是工笔画一样精美。
因着刚才在外面晃了一圈,身上落了不少雨水,男人脱下了外衫,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干净的袍子披上。
车厢内一共坐着四个人,除了银发男子,还有两女一男,一名女子冷艳,一名女子妖魅,一左一右挨着男人坐着,见他换完了衣服,又握住上他的手,拿沾湿的手巾一点一点擦干净,唯恐在刚才那个孩童的身上沾然了什么病毒似的。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有着很严重的洁癖!
对于他出手救人一事,几位下属都觉得有些诧异,只是后来又想到了什么,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通常主子狠毒起来的时候,甚至会让他们忘记了他是一个人,只有当主子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动物或者弱者伸出援手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来,主子的心,或许还是热的。
“主子,雨下太大了,要不要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不必。”
……
回头盯了半晌,看着街头的人越来越少,皇甫长安愈发觉得方才那一瞬间的场景只是幻觉,虽说紫宸里秦都并不算太远,但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紫宸那位养尊处优的太子,跋山涉水的亲自跑这一趟?
那可是紫宸啊!富得流油的紫宸啊!只要跟皇室搭边,哇靠,不要太有钱!哪怕天天换一个足金打制的马桶,也败不光家产有没有?!
哪里像她这种山旮旯里出来的太子……赚点前还要亲自出马,东奔西走……艾玛,特么都是太子,这人与人的差距,肿么就那么大捏?!不信胡!
抱怨归抱怨,眼看着天就快黑了,皇甫长安提起鞭子又狠狠地甩了两下,化悲愤为动力,卯足了马力奔向了土豪大大的怀抱!
花贱贱,快到本攻碗里来!本攻发家致富奔小康,当上全九州的ceo,迎娶全天下最美滴国师大人,就靠你给本攻铺金光大道了!
紧赶慢赶,差点儿没把马哥哥的小翘口臀抽开花,皇甫长安总算找到了那片七零八落的乱葬岗,在心中暗暗祈祷花贱贱还木有被埋,木有完全死透……不然,她非回家抽那群魂淡一顿鞭子不可!
老湿没有教育你们要好好跟土豪做朋友吗?
不论如何,都要跟土豪大大相亲相爱,这样才能成为一家人,酱紫……他的银子,才能有钱一起花!懂不懂?!
“花语鹤!花贱贱——?!花不拔?!土豪大大?!谷主大人?!”
双手捂着嘴巴作喇叭状,皇甫长安一边遛着马,一边踩在坟头间的小道上,扯着嗓子找花语鹤,偶尔遇上几个白色的头骨,也会停下来双手合十拜上一拜……她到不是怕,只是对亡者的一种尊重,顺便跟鬼哥们交流交流,让他们帮花贱贱抵挡一下黑白无常的来袭!
“花土豪?你在哪里啊?!还活着吗?听到的话吱一声啊!”
“吱——”
一只猫忽然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吓了皇甫长安一小跳……好吧,她承认,在这阴森森的地方,还是有点恐怖的。
“艾玛!别调皮啊……你个小猫学什么老鼠叫!哥哥我在找人呢……乖乖去边上玩去哈!”
挥挥手,支开了野猫,皇甫长安继续拿着树干东拨一下西翻一下,却不想那只野猫一个劲儿在她面前蹦来蹦去……皇甫长安无奈,只能俯身去抱它,不然丫那么小,不小心踩上一脚还不给压扁了?
刚抱起来,才发现它的脖子上系着一条布料,解开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金丝线,是何等的让人热泪盈眶?!
都说猫类有灵性,听得懂人话,平时那冷艳高贵的模样,完全是因为它鄙视你不想理你……眼下,皇甫长安急着找人,便不管那说法是真是假,将小猫放回到了地上,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问道。
“你知道花贱贱在哪里对不对?”
“吱——”
“……别学老鼠叫了,太尼玛有辱猫的尊严了好吗?!你要是知道花贱贱在哪里,就走到前面带路,哥哥跟着你走。”
“吱吱!”
“……泥垢了!”
轻轻叫唤了两声,小猫果真一蹦一跳跑到了前头,走上一段路还要回过头来对皇甫长安“吱”上一声,看看她有没有跟着自己。
天空中,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倒是比刚才小了很多,雷声却还在不停地响,只是离得远了一些,听着不那么骇人,只那一闪而过的白花花的闪电,照亮了这片荒芜的坟地,叫人忍不住心底发毛脊背发寒。
雨水打湿了地面,路上很有些泥泞,皇甫长安的一双鞋子上沾满了泥土,走起路来有些艰难,跟着小野猫一路从乱葬岗的这头穿到了那头,才远远地借着闪光,瞅见了靠在一块大石壁下躲雨的人影,只是不知是死是活……!
加快步子匆匆跑了过去,皇甫长安点起火折子,凑到花语鹤面前照了照。
只见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一双万年蛋定的眼睛此刻却是紧紧闭着,眉心微蹙,一看就是被吓坏的神态,就连头发都凌乱地散在了额前,一扫往日优雅从容的形象……哇哈哈哈!可是为毛啊!见到他这么狼狈,她会有种变态的快感?!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居然多少有点儿能理解……那几个罪魁祸首那种扬眉吐气的心情了?!
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哈哈……
所以,片刻之后……
谷主大人纯粹是被皇甫长安那过分夸张的声音给笑醒的……并且见到他醒了过来,皇甫长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一手点着火把,一手指着他的鼻子,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花语鹤……你好怂啊哈哈哈!你是我见过的最蛇精病的男人了啊哈哈哈!谁让你当初那么贱,这下遭报应了吧啊哈哈哈!活该啊你啊哈哈哈!艾玛,看到一代谷主大人沦落至此,为何劳资会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啊哈哈哈……”
沉默了良久,谷主大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每当皇甫长安说完一句,他就紧跟着“啊哈哈”,比如——
“看你衣服这么脏,应该是一路爬到这里的吧……”“啊、哈、哈!”
“刚才你晕过去了,不会是被雷声吓晕的吧……”“啊、哈、哈!”
“你脸色真的很白啊……”“哈、哈!”
……
然后,皇甫长安终于说不下去了,捂着脸使劲儿揉了揉,努力把笑得痉挛的面部表情给整了回去,继而才站起身,拍了拍马背对花贱贱说。
“你自己——”
“啊、哈、哈!”
“靠!泥垢!谷主大人您这是用绳命在自黑吗?!”表酱啊土豪!不会真的变成智障了吧?!艾玛劳资发誓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
终于,花语鹤抖了抖眼睫毛,一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表情,算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我动不了了,你自己走吧……”
“动不了?”皇甫长安蹙了蹙眉头,腾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动不了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四条狗腿都被打断了……的意思……”
“噗——!”
谷主大人您真的还好吗?!都神马时候了还能开玩笑?!尼玛这真的是智障儿童欢乐多的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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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还给你当管家!(月票
蹲下身,皇甫长安伸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谷主大人的四条狗腿。
大概是因为在泥地里狗刨似的滚过一段路,那贵得让人流泪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沾满了黏糊糊的泥巴,从外到内都湿透了……再加上天冷和受惊的缘故,花贱贱的整个身子都冻得很僵,戳起来手感都是硬硬的。恐怕他这会儿,丫也就只有一个地方是软的了。
抓起他的手臂提起来,松开,提起来,松开……懒趴趴地没有力道,果真是扭曲成了不正常的弧度,一看就是被打折了的下场!
卧槽!那群家伙真尼玛禽兽不如,蛇蝎心肠!他们怎么能忍心对土豪大大下这样的狠手,都不要命了吗?!
花贱贱可是连她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主啊有没有?!
完蛋了,这要是救活了花贱贱,到时候一旦花贱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明枪伤不了,就来几千发暗箭神马的,后果不要太惨无人道!
可要是对谷主大人见死不救……嘤嘤嘤,万一花贱贱被别人救走了,她绝逼会是shi得最惨的那一个!
抓着花贱贱的断手捏了捏,皇甫长安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紧张地咬了咬牙。
“你忍着点,我帮你接回去,要是觉得太疼的话就……不要大意地叫出来!你放心,小爷我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的贱人,绝对不会嘲笑你的!”
花语鹤还是有气无力,一派生无可恋的模样,只有两片淡青色的嘴皮子还能动,吐出来的声音也是半死不活的。
“所以……刚才嘲笑本谷主的那个蛇精病,是夜叉变的吗?”
“靠!都什么时候了,嘴巴还这么欠!活该你被人揍成这幅狗样儿!这时候难道不应该说几句好听的来哄小爷高兴吗?小爷心情好了,下手自然就会温柔一点,你也会舒服一点嘛……来,说两句好话哄爷开心开心?”
沉默了一阵,某土豪大概是从来没有说过神马好话,所以绞尽脑汁想了好久,还是没有头绪,便抬了抬眼皮问她。
“你要听什么好话?”
难得花贱贱如此乖巧懂事,皇甫长安顿时心头一乐,勾起眉梢想了想,道——
“别的好话本宫也不爱听,酱紫吧,来……你跟着本攻念一遍……‘啊!不要!亚蠛蝶……啊……不行了……’嗯?记住了吗?要不要本攻再念一遍?”
闻言,花语鹤抽了抽眼角,一贯从容优雅的神态终于彻底沦为了面瘫。
“啊、哈、哈!”
太子殿下别闹了好吗?!
这大半夜的,在这种荒无人烟的乱葬岗里,时不时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来……丫居然还那么声情并茂地叫口床,鬼都要鸡冻得从坟墓里爬上来了有没有?!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根本什么都没干啊!甚至连裤子都没有脱!
“哈你大爷啊哈!死要面子活受罪!别说小爷我没给过你机会啊,是你自己不懂得好好珍惜……那就别怪小爷我辣手摧菊了!”
没听到期待中的呻一吟声,皇甫长安不由垮下了表情,一脸不满足地瞪了他一眼!
尔后,堪称是粗暴地抓起了花语鹤的断手断脚,一连“咔嚓!”了好几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他被打折了的骨头狠狠地接了回去!
漆黑的郊外,淅淅沥沥的雨幕中,间或响起几声惊悚的鸟鸣……不远处的天宇边,雷声滚滚,闪电嘶鸣,将整个天地一阵一阵地打亮,隐隐透露出几分恐怖的气息。
幽谧的山脚下,明明灭灭地摇晃着一点火光,很有些阴诡的味道,尤其是当树林下猛然暴起一声凄切的嚎叫,更是惊飞了枝头上栖息着的两三只猫头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陡然间被皇甫长安毫无预兆的叫声吓了一跳,花语鹤抖了抖眼皮,惊魂甫定地投来一缕无法理解的目光!
“被打断狗腿的是本谷主,被接骨的也是本谷主,本谷主都没有吭声……你叫什么?!”
“就因为你没吭声,我才帮你疼啊!至少喊出来感觉会好受一点嘛,是不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舒服多了?嗯?”
皇甫小贱才不会承认,她其实就是故意为了吓他的,然后再偷偷地欣赏一遍谷主大人惊慌失措的神态!哦呵呵……那绝逼是可遇不可求的啊!错过了这一次,下一回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啊!
瞅着皇甫长安那张阴谋得逞的贱笑着的小脸儿,花语鹤发誓……如果他现在可以动,一定要狠狠地扑倒她,干到她哭着求饶为止!
不,求饶都不行!干到她昏死过去为止!
拍拍手站了起来,皇甫长安脱下湿答答的外衣,被冷风吹得有些发寒,这四下又没个宽敞一点可以避雨的地方,不得已,只能扶着一脸残怨的花贱贱站起来。
“能自己上马背不?总不用本攻抱你上去吧?!啧……不是已经帮你接好骨头了吗?怎么连站都站不稳?”
花贱贱整整比皇甫长安高出一个脑袋,骨架也很大,眼下摇摇晃晃地靠在皇甫长安身上,跟块大石板似的,险些没把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撞倒在泥潭里。
走了两步,花贱贱几乎是全身的体重都架到了她的身上,两条大长腿仿佛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扎根在了泥淖里……别说走,能不能拔出来都是问题,完全不像是可以自由行走的样子,僵硬得让皇甫长安有些惊奇?尼玛!这货被冻成雕塑了?!
“我没力气了,他们对我下了药……”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谷主大人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他才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腿软得连走都走不了!
“操!还真特么是打得九分死的节奏啊……一点水分也没有,要不要这么心狠手辣?”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很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家里那几只狐狸了!
连身为史上第一坑我的花贱贱童鞋都被他们整得这么惨,以后采菊的道路岂不是更难走了?稍微脆弱一点儿的小雏菊,还不得直接给他们玩死?!嘤嘤嘤……表酱,大伙儿同为天涯沦落菊,难道不应该相亲相爱一点吗!
好不容易,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总攻大人终于把花贱贱弄到了马背上,抓起他的两只爪子往自己腰上一搭,皇甫长安长长吐了一口气,由衷地觉得一夜七次都没有这么累!
“抱紧了,小爷现在就带你回家,洗白白,然后炒了,吃掉……药药切克闹!什么样的节奏才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匊花才是最……操!”
还没开始唱,才一松手,马蹄不知踹到了什么东西,整个儿一颠,花贱贱直接就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皇甫长安脸色一变,暗叫不好,紧跟着就扑过去抓他,眼见着花贱贱的脑袋就要磕到了旁边的石碑上,皇甫长安一个拙计,纵身跳下马背,抱着他的楚楚纤腰滚到了地上,胳膊肘猛地一抽,重重地撞上了怪石嶙峋的乱石堆上,痛得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爆了句粗口。
听到她的痛呼,花语鹤也知道她撞得不轻,奈何他现在全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别说是起身,就是转个头都很困难,只能背对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
“不是劳资撞到哪里了,是你的手肘撞到劳资胸肌了……!”
前后受袭,皇甫长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真心想一脚把他踹飞!奈何她也知道花贱贱这回确实不是故意的,不然……丫只怕会做得更过分!
稍微挪了挪手,花语鹤叹了一口气,低低道。
“你走吧,别管我了。”
谷主大人颜面扫地,真的是想上吊的心都有了,更何况还是被皇甫小贱逮了个正着……光是想着,就各种心如刀割,宁愿她没有出现。
他一向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求过谁,也不会开口求谁。
皇甫长安若只是来看他笑话的,哪怕嘲笑完转身就走,他也不会开口留她半个字。
无关面子和自尊,只是从小就养成了那样的习惯……无论摔得多狠,跌得多狼狈,总是会自己一个人站起来的。
他的人森里面,不需要别人的Сhā手,不需要别人的援助,因为自小他便是一个人,高兴也是自己,伤心也是自己,多一个人来分担痛楚,以后便会多一分剪不断的牵扯。
而他,并不需要那样的牵扯,不想再承受又一轮的抛弃。
他宁愿一个人活得潇洒,也不要在某一天满怀热切地转头的时候,却只看到落空的街角……没有希冀,便不会有失望。
他独自一人,便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这一回,是他犯了贱,越了界,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玩得过火了一些……原本在解决完韩府的事情之后,就该跟皇甫长安撇开关系,她继续做她的太子,他继续当他的谷主,这样的关系才是最惬意平和的。
却没想到,他低估了那几个男人对她的占有欲。
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竟然就招来了那么强烈的妒意,害他沦落至此,狼狈到了极致。
可是那个时候,他竟然也觉得这是咎由自取,并没有太多想要报复的念头,甚至在听到皇甫长安的叫声之后,还让野猫将她引了过来……换作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皇甫小贱看到他那种样子的,只是那个时候,下意识就做了那样的举动……好像看到了她,就可以安心不少。
这种想法,无疑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在看到皇甫长安走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不是后悔被她嘲笑,而是后悔,他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期待。
在谷主大人的世界里,孑然一身,游于人世,才是最理想和舒适的状态,别说是多一个人,哪怕是多一只猫,多一只狗,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对皇甫长安有的只是降服,后来发觉降伏不了,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抽身……果然太子殿下神马的,不是他这种草民玩得起的,一个搞不好反而被玩了,岂不是太吃亏?
作为生意人而言,赔本买卖自然是不会做的。
“喂……花贱贱,你把劳资当成什么人了?劳资还没嫌弃你,你倒嫌弃起劳资来了是吧?”
从刚才开始,丫就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她真特么有些窝火……好吧,虽然刚才嘲笑得最大声的也是她,但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一个连脱光了衣服在花街上祼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不至于脆弱到这么轻易就被打击了吧?!
电光还在闪,雷声还在轰鸣,远处乌沉沉的天际一亮一亮的,敲得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震。
花语鹤抬起头来,看到了那电闪雷鸣之下的一张小脸,被雨水刷得同样狼狈的面容上,却是十分不屑的神态,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愠怒……他看着她,第一次摸不透她的想法,不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以往皇甫小贱暴怒起来,都是抓狂暴走,恨不得挠墙刨地……这一回,却是安静得让人有些意外。
见花语鹤光看着她不说话,皇甫长安拧了拧眉梢,又捅了捅他的肩头,问了一句。
“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对劳资有意见?!”
“呵……”花语鹤大概猜到,她在不爽什么了,“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喜欢你,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
没想到花贱贱会这么说,皇甫长安撇了撇嘴角,笑了起来。
“是啊!本攻人贱人爱,花贱花开……你凭什么不喜欢本攻?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本攻?本攻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你倒是说说看啊,本攻哪一点叫你讨厌了?反正你说了,本攻也是不会改的!”
听到她这样没脸没皮地夸自己,花语鹤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是……你是人贱人爱,花贱花开,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你,我本来就挺喜欢你的……”
嘤嘤嘤!所以说……花贱贱这是在跟她表白吗?讨厌啦,说得那么突然,害人家一点准备都没有,都不好意思了啦!
“其实,我也……我也挺喜欢自己的……”羞涩地垂下了眼睑,皇甫长安作双手捧心状,自恋了老半天,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瞪回花语鹤,“那你还嫌弃本攻?!”
花语鹤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难得没有开口损她,想着可以好聚好散……等等,别说得跟分手似的,搞得好像丫已经谈过了恋爱一样!
“我没说嫌弃你,那话是你自己说的,话说回来……是不是自恋过度的人,其实都不太自信?”
“哼……自恋你大爷啊!要不是你赶我走,我会那么问?!”
其实皇甫长安也不太清楚自己气个啥,只是觉得气氛不应该是酱紫的……她踏着七彩祥云而来,华丽丽地上演了一场总攻大人拯救土豪的年度大戏,难道结局不应该是土豪感激涕零地扑进了总攻大人的怀抱,然后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小手拉着小手一起回家,从此有钱同花,有银子同享吗?!
对了,土豪还应该乖乖地奉献出自己的小雏菊来,这才是happy—ending好吗?!
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妙啊,花贱贱几次三番要轰她走,搞得好像她非要赖着救他,觊觎他的家产似的……咳,虽然这是事实,但请不要拆穿,谢谢合作!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花语鹤以为,她应该是巴不得看到他落难的……而且,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也确实很、十分、非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任何作假的成分,从头到尾全部都是真情演出!“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然是当成金库……啊不……你是我相公啊,相公不见了,娘子出来找相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抓起花语鹤的手臂将他拽起来,皇甫长安一边使力一边安慰,“本攻知道你受委屈了,没事儿……别伤心,本攻回头会帮你教训那几个家伙的,你就乖乖跟本攻回家吧!”
花语鹤下意识就想要推开她,蓦地听到“回家”两个字,忽然就没了力气,任由皇甫长安将他搭在肩上,半驮半背地扛着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当爹又当娘。
“别闹脾气了,这儿多脏啊,你那么爱干净,要走也先洗白白了再走啊……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这闪电打的,这野狼嚎的,要是你一不小心挂了,我找谁要银子……咳,不是……这人嘛,相处久了,多少会有点儿感情,咱俩毕竟夫妻一场,像本攻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枉死荒郊呢……”
动了动嘴唇,花语鹤还想做垂死的挣扎……为毛有种被逼上床,下一秒就要小雏菊不保的不祥预感啊?!
“你不用这么对我,你要的东西我会按约定……”
不要对他那么好,不然……他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一句话还没说完,皇甫长安就厉声打断了他。
“靠!别这么看不起爷成吗?你以为劳资真的在乎韩府那几个家产?!劳资真正在乎的……是你(的赚钱能力)好吗?!”
花语鹤又是微微一顿,刚张开口要说什么,又立即叫皇甫长安堵了回去。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劳资特么没力气跟你闲扯,妈蛋……累shi了……有种你Сhā上翅膀从劳资背上飞走啊?!飞不走就乖乖给劳资闭嘴!别浪费劳资力气,不然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城里啊!”
一边吼着,似乎一个没看准,皇甫长安一脚踩到了泥水里面,差点两个人都栽了进去,晃了晃才重新站稳了身子……这条小道不太平稳,高低起伏很大,坑坑洼洼的也很多,要走到外面的大道上才好将花语鹤弄上马背,叫马哥哥一起帮忙驮着才能走。
头顶上,乌沉沉的云还压在半空,大团大团的云朵随风缓缓飘移,明明在高空中是以极快的速度在移动,在地面上的人看起来,爬得却比蜗牛还慢,但是再慢也能看出云层在移动。
东边的天际时不时闪两下白光,闷重的雷声已经离得很远了,西边也开始缓缓露出了深邃的夜空,似乎隐约间还能看到星芒在闪烁。
花语鹤伏在皇甫长安的背上,两人淋着细雨,有种冻成了狗的**蚀骨的赶脚,无论用怎么样的姿势都非常的不舒服。
然而……在经过七零八落的土包坟头时,却没了先前的那股子仿佛被掐住了喉咙的恐惧,他的一只爪子搭在某总攻大人36D的大胸肌上,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微温的心跳。
看着总攻大人默默得背着比她重了一半多的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淖里,时不时还爆粗几句听不太懂,但肯定是粗口的句子,花语鹤忽然就安心了。
那种一直被他排斥的牵扯,其实并不是他不想要,他只是不敢要。
对于谷主大人而言,金樽,玉佩,古玩,珠宝……这些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唯有那一份看似廉价的情怀,不论是亲情,还是友情,抑或是情爱,才是一种不能轻易染指的奢侈。因为他曾被这种东西玩弄得体无完肤,从被生母抛弃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森就注定是阴郁无爱的。
可是总攻大人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闯进了他最没有防备的地方,以一种霸气侧漏无人能敌的架势,轰轰烈烈蛮横无理地席卷而来,叫人来不及招架……甚至,连招架的力气都一并被卷走了。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只是觉得皇甫长安比较好玩,**的**就那么显而易见的摆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并且随便丢块骨头,都能让她高兴半天。
花语鹤阅人无数,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明明贪财好色,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明明深藏城府,却偏要自诩天真浪漫,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却独爱断袖匊花,明明不是个好人,却总喜欢做一些自以为是的好事,明明……
明明:泥垢!特么你才不是好人!在背后说劳资坏话!
花语鹤也不知道,遇上皇甫长安是福还是祸,先前只觉得逗弄她很是有趣,以为自己的意志力足够坚韧……哪怕她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拿着一把五环大砍刀天涯海角追杀自己,逼他上她的床,他也可以把持得住!
可如今……等走到了大道上,借着微闪的白光,瞥见了皇甫长安膝盖和手肘上磕破的血痕时,花语鹤突然就在心头腾起了一个念想。
觉得这辈子,他对不起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对不起皇甫小贱。
不管她这么跋山涉水地跑来拯救自己是为了什么,但至少……她是唯一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
所以啊……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的赚钱,才能拴住皇甫小贱那颗骚动的小心肝,好让她对他更好一点,更温油一点!
基基复基基,马哥踏马蹄;不闻受申吟,只闻攻喘息。
“艾玛,累死劳资了……你太重了好吗?!压shi劳资了……来来来……劳资这儿有瓶速效减肥丸……不贵,就十万两一颗,友情价,九九折……真的很便宜了好吗?!靠,你要是零资产,全天下的人都是负十个亿了有没有?什么……你的钱都交给夫人了?尼玛!快把你夫人交粗来,劳资要跟她决一死战!”
好不容易回到了城里,皇甫长安累得跟狗一样,比在床上大战了三百个回合还要操劳。
暂时不敢把花贱贱带到客栈,就先命人将他送回了韩府,自己回去泡了个热水澡,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脚醒来,人已经在床上了,磕破皮的手脚都被人用白纱布裹得跟木乃伊一样,床头围了一群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坐在桌边的那一只。
转过头,迎着灿烂的阳光,只见花语鹤一身暗红色镶金边的袍子,用作纽扣的是三颗硕大的南海黑珍珠,一颗就够买下这整个客栈的,头上束着青丝的簪子是用一种罕见的木材雕刻而成的,皇甫长安只在风月谷里见过一次那种木材,据说同等质量的价格是金子的十倍有余,且是有价无市。
一双手白皙修长地搭在桌子上,十个指头有八个戴着戒指,正在非常傲娇地卖弄风骚,说:我很有钱!
腰间的束带一看就是霓裳馆的手工,其实穷逼太子爷从来没有穿过霓裳馆的衣服,连块手帕都没用过,因为用不起啊有没有?!她之所以对霓裳馆的手工如此熟悉,全是看多了花贱贱穿的……花贱贱是那儿的常客,一般不用亲自去定做,每个月都会有小姑凉按时送来几套新品!
腰下别着的那块雕龙佩玉就不用说了,皇甫长安虽然不是玉器砖家,但花贱贱戴在身上的东西,绝逼都是精品!
脚上蹬着的那双靴子,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的话,那是跟霓裳馆齐名的万德庄所制,因为只有万德庄的鞋子会在鞋面上绣上统一的文案,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商标……只不过,花贱贱很少会穿万德庄的鞋子,因为万德庄的鞋子虽然是最贵的,但却最不耐磨。
据说,万德庄曾经制作过一双鹤皮鞋,穿在脚上舒服到了极点,是紫宸的帝君专门为最宠爱的妃子定制的,也就是南宫璃月的母妃……那双鞋子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只能踩在兔毛编制的地毯上走,其他的地毯都不行,否则走不到十步,就磕破了!
由此可见,万德庄的鞋子有多么的金贵,特么比她这个太子爷还娇气有木有?!艾玛,连一双鞋子都比不过,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一般来说,花贱贱只有在风月谷的时候,才会穿万德庄的鞋子。出门在外奔波比较多,穿的都是另一家明月坊的鞋……当然,这家也很贵!只是比起万德庄来,要稍微便宜那么一些。
眼前,谷主大人这身打扮,比他任何一天看起来都要贵,飞绕在周围的那个“壕”字,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密集!
对此,皇甫长安只想说一句。
“土豪大大,能把你身上的衣服鞋子以及饰品神马的,脱下来给窝穿一下吗?!”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昨夜里狼狈得跟狗一样的那个人明明就是花贱贱好吗?!为什么现在被裹成粽子躺在床上反倒变成是她了?而他却可以如此神清气爽地坐在桌边炫富?这不科学!
看到皇甫长安醒过来,皇甫凤麟第一个跳出来,指着花语鹤问向总攻大人。
“长安!我可以把他打到十分死吗?!”
“可以。”皇甫砚真靠得皇甫长安最近,默默地捏着她的声音应了一句。
话音未落,众人“咻”的就拔出了佩剑,作势要刺向花语鹤,皇甫长安赶紧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喝一声。
“操!劳资什么都没说!你们给我住手!啊——”
本来众人打算将计就计,先砍了花语鹤再说,只是听她那么一喊,不由扭过头了头……见她鸡冻之下又被绑了手脚,险些从床头栽下来,只好匆匆回过了身,托住她的身子将她扶回到床上。
“哈、哈欠!”
朝天打了个喷嚏,立刻就伸出一只手来,拿着湿巾要帮她擦鼻子,惹得皇甫长安一阵恶寒,抬起粽子手一把拍开了丫。
“滚,劳资又不是三岁奶娃!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撕开了一只手的布纱,皇甫长安拿过湿巾,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擤鼻涕不太好,不由抬眸望了一圈……一时间,众人纷纷侧目,不再看她。
皇甫长安这才小心翼翼地擤了一下,但还是不敢太大声……尼玛,连擤鼻涕都不自由,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一直等皇甫长安都摆弄妥当了,花语鹤才起身走了过来,手里又端着一个盒子,像上次那个差不大,皇甫长安见状微微扬眉,狗眼闪亮一片……药药切克闹!又给她送钱来了?啊哈哈!这样的土豪,叫她如何不稀饭?!如何不爱?!
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不是什么房契地契,甚至连账本都没有,就只有一把钥匙,还有一枚印章。
“这是什么?”
那钥匙看起来很普通,并不金贵,印章也是寻常的印章,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让人有种蛋蛋的坑爹的赶脚。
抬眸,却只见花语鹤盈盈一笑,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没过多解释,只简单道。
“你别小看了这两样东西,拿着这个盒子,整个风月谷便都是你的了。”
“神马?!”幸福来得太突然!皇甫长安一下子不能相信,“噌”的一下跳了起来,脑门直接撞到了床头,却是勇敢的没有哭,狗眼睁得铮亮!“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于是,在众人眼中钉肉中刺的恨意中,花语鹤挑着优雅的眉梢,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拿着这个盒子,不论是韩府的,还是风月谷的……只要是本谷主的财产,便全是你的了……”
“你说真的?!今天应该不是愚人节吧?花花你确定你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跟我说的吗?千万不要拿这种事情坑我啊,爷爷我经不起这么坑!”
众人:所以,就因为一个盒子,你对花语鹤的称呼已经直接从花贱贱变成花花了吗?!
皇甫小贱:才不是一个盒子!那是很多钱好吗?!很多很多!算了,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穷逼是不会理解的!
花语鹤施施然地抬了抬袖子,将自己最光鲜亮丽,最金光闪闪的一面展示在了皇甫长安的面前。
“不仅是这个盒子,本谷主还可以给你当管家,你要不要?”
“要要要!”
花贱贱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比移动印钞机还值钱的玩意儿!就算是傻X,看见了他智商也瞬间飙升了好吗?!怎么可能不要?!简直完全无法把持啊有没有?!
于是,在众人咬牙切齿杀人般的目光下,花贱贱又往前走了两步,挨到了床头前,对着皇甫长安指了指自己的两片薄唇,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雍容华贵。
“要的话,就亲我一下,叫我一声相公……如何?”
不等话音落下,不等众人出声反对,皇甫长安立刻小旋风似的扑了上去,捧起他的脑袋如狼似虎的,几乎是恶狠狠地“吧唧”了一下,尔后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嗓子。
“相公!我简直爱shi你了!么么哒!”
下一秒,不等皇甫长安松开手,花语鹤再度揽过她的后脑吧唧了一口。
“娘子,我也很爱你,么么哒……”
众人终于怒了,纷纷亮剑朝花语鹤身上砍,然而皇甫长安比他们速度更快,当即一把将花语鹤拽到了身下,尔后俯身护在了他的身上,眯着眼睛扫了众人一圈。
“干嘛干嘛?都造反了是吧?不准伤害我家亲爱的!”
“……!”
众人强忍住作呕的冲动,横眉怒目。
“特么他什么时候变成亲爱的了?一天前你不是还拿出他的小人用飞刀和银针伺候了大半个时辰吗?!”
“一天前是一天前,刚才你们也看见了,他给劳资送钱了有没有?谁会讨厌一座给自己送银子的金库啊!再说了……就算劳资再怎么讨厌一个人,只要这个人突然说喜欢我,那劳资就一点也不讨厌对方了!嗯……就是这么有原则!无法讨厌一个有眼光的人!”
☆、25、谁敢强抢我相公?
最后的最后,众奸夫还是没能砍shi花土豪!
原因不是别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们五个人全身上下的衣着配饰,加起来都比不上土豪大大一个人贵!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钱不是万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长得帅不是最重要的,会赚钱才是硬道理!啧,不服气啊?有本事你也搬一座金山来砸死那只贪财好色的太子殿下啊!那样的话,她就是做了鬼,都会夜夜爬上你的床的,哦呵呵……
不过,花贱贱虽然木有被赶粗门,但毕竟武学不精,秒杀不了众奸夫,即便是腆着脸皮赖在了太子殿下的身边,日子却并不好过。
比如……走路的时候,鞋子上总会被踩上几个脚印;美人出浴的时候,他那很贵的衣服几乎都被划出了几条大口子,还得自己动手给缝起来;每个晚上想要爬床,光是门神就有三只,另外两人则是一左一右躺在总攻大人身边,谁都别想多占便宜;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被排挤到了最远的位置,哪怕是给太子爷夹菜,都会被拍飞到三尺开外……
总之,人艰不拆,请允许谷主大人做一个悲伤的表情……情敌神马的,真是见光死啊见光死!
好在这种辛酸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大伙儿发现,如此一来,谁都过得不舒坦……天天防火防盗防情敌,别说是吃肉,就是连肉汤都沾不到一口儿!于是,众奸夫又开始斗智斗勇的环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花语鹤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敲响他房门的人,竟然会是——
皇甫砚真?!
哎呀呀,真是稀客啊稀客……二皇兄您好!二皇兄请坐!二皇兄喝茶!二皇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关上门,皇甫砚真随着花语鹤走到了桌边坐下,清冷的眸子在屋内淡淡扫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很懂得享受,品味很高,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有钱,而且还是花不完的钱!
扬手倒了两杯茶,花语鹤递过去一杯,并没有开口询问对方的来意,两人便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般,坐在一起静静地品茗,下棋。
尽管!就在几天之前,辣个亲手打折了花贱贱四条狗腿的凶手,就是皇甫砚真!
艾玛,这花贱贱得有多好的演技,才能掩藏得了那滔天的恨意啊!
俗话说,棋局如战场,两人虽然未开口争吵半个字,棋盘上的厮杀却是惨烈到了极点,两人皆是心术高手,设起连环圈套来毫无压力,眼看着白子气数已尽,转而便是绝地大反击,眼看着黑子气若游丝苟延残喘,下一秒,却又张开了血盆大口,死死扼住对方的咽喉……
一场围棋下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最后,竟是平局。
落下最后一粒棋子,皇甫砚真端起茶盏,轻轻合了合上面的盖字,终于开了金口,提着眉梢浅浅一笑,道。
“你同长安,到底有没有过肌肤之亲?”
“咳……”
花语鹤不期然地呛了口茶水,没想到皇甫砚真开口问的第一句……竟然是这种话?!虽然他说得很委婉,但还是太直白了好吗?!
换做宫疏影这么问他也就认了,可从这个冷冷清清的二皇子嘴里,还是用如此严肃认真的神态,仿佛在探讨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似的那种态度,来问一个说白了就是“你到底有没有跟我女人上过床?”的问题,总归是让人忍不住心底发毛的!
他要干嘛?!要是他点头的话,这只史上第一的醋坛子,会不会直接一刀把他砍成两半?!
被那犀利如刃的眸子在脸上缓缓地划来划去,花语鹤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皇甫长安那几个奸夫里面,最难搞的就是这一只,占有欲最强的,也是这一只,若非他不在乎长安的想法,不在乎她的心情……呵,另外那几个,恐怕早就被他玩残废了!
默默地垂头琢磨了一阵,花语鹤修长而精雅的手指抚摸着杯沿,凤眼之下是一派清贵神韵……论风姿,他自然是不会输给皇甫砚真的!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唔,还是先探探口风比较好,以免说错了话招来血光之灾!毕竟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别说是皇甫无桀,就连他,都没能够摸透他的底子。
皇甫砚真微抬眉梢,眉冷目寒,若山岳临渊,在深不见底中乍起一片清霜,就那么淡淡地瞅着花语鹤的面庞看了一阵……尔后,忽然像是笃定了什么,嘴角处微微勾起,吐出几个清冷的字节。
“自然是真话。”
一拂袖,宽绰的袍子逶迤在地,衬着屋内袅袅的香檀细烟,栩栩如生的蝴蝶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翩跹飞舞。
“没有。”
两个字,似轻叹般逸出了唇瓣,带着几分求而不得的彷徨。
花贱贱想不明白的是,就凭他俊逸潇洒的容貌,就凭他挺拔健硕的**,就凭他优雅高贵的气质……怎么就勾引不了那个**熏心的太子爷了呢?
先前好几回,他都已经卖肉卖得蛋都疼了,结果太子爷非但没有垂涎三尺地夸他秀色可餐,甚至还端了一个茶杯摆在他们中间?!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人格好吗?!这也就算了,就当她是因为忌惮自己体力太好,怕把她干得腿软下不了床……
结果呢?!他白白地送去给她占便宜吃豆腐,她倒好,一脚把他踹下了床,还一副蓄谋已久的样子!真是够了……玻璃心都要碎成渣渣了!
凭啥呀!这不科学好吗?!他哪一点比不上她家里的这几只奸夫了?!皇甫小贱何至于对他嫌弃到这般令人心碎的地步?简直欺人太甚!
当然……坦白来说,花贱贱之所以爬不上太子殿下的床,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之前花贱贱一直不成功,主要是他“攻”的气场太强了,把总攻大人的气势活森森地压了下去,再加上那条惹人急火攻心的三寸不烂之舌,皇甫长安见着他就像是见到了一台战斗机,只顾着打了鸡血迎上去冲锋陷阵,拼得你死我活昏天暗地……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他那挺拔修长的大白腿,欣赏他那精致性感的锁骨,欣赏他那健硕撩人的八块腹肌?
要是谷主大人祼着小香肩,扭着小翘口臀,像宫疏影那样搔首弄姿的色诱趴在床头太子殿下……特么皇甫长安早就狮吼一声猛地扑了上来,把他连皮带骨都给啃了有没有?
所以说,这是一个战术的问题,跟**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谷主大人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故而还有待学习和提升技能!
微眯着眼睛,瞅见花语鹤眼底的那抹挫败,皇甫砚真对此的反应只有两个字。
“呵呵……”
纵然花语鹤再如何阴险狡诈,在商场上如何翻云覆雨,心机深沉……但就情商而言,他跟皇甫长安可谓是瞎猫碰上瞎耗子,撞来撞去,谁也耐何不了谁。
呵,钱再多又能怎么样?栓得了一阵子,他能栓得住一辈子吗?还是太年轻了啊!
听到皇甫砚真的那两声轻笑,并不是很大声,也不见得有多刻意,可就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嘲讽态度,刺痛了谷主大人脆弱的小心肝……笑P啊魂淡!你造他有多努力吗?!你造他有多努力吗?!你造他有多努力吗?!
忽而,皇甫砚真倾身靠了过来,他比花语鹤要稍稍矮那么一截,然而明明是略显仰视的姿势,却有种睥睨的气势。
浅薄的唇瓣近在咫尺,对着花贱贱的下颚,吐出了几个非常蛊惑的字眼。
“那么……你想吗?”
若是腐女见到了这画面,恐怕鼻血君当场就要阵亡了!一个是清冷如画的美人,一个优雅金贵的土豪,两张风格迥异却又美轮美奂的脸,就那么呼吸可闻地靠在一起,而且还是年下攻的节奏……嗷呜!完全把持不住好吗?!
不习惯气场被人压下,更何况对方还是情敌!花语鹤微微扯起嘴角,眉眼处略显轻佻,夹带着几缕不曾掩饰的轻蔑。
“你能别说废话吗?”
“呵……”又是淡淡一声浅笑,皇甫砚真回过了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又继续开口,“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花语鹤挑眉,跟着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答应’让你帮忙?”
“那么,你觉得……若是连我也一并对付你,你的胜算还剩几分?”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跟你合作……而不是去找其他的那几个?”
“那你就试试吧。”
放下茶杯,皇甫砚真说着便起身,拂袖就要走人……难得自己选中了他,他居然还瞧不起自己?
“不必试了,”花语鹤忽而伸手拦下了他,嘴角笑意微减,凤目清明一片,“你我若做对手,必然两败俱伤,若是联手……呵,那败的便不是你我二人了。”
皇甫砚真微微抬眸,眸中隐约可见几分笑意:“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说来听听,你的条件是什么?”
“你三,我七。”
闻言,花语鹤心如明镜,哪里会不晓得他的意思,当即微变脸色,沉下了嗓音:“别太过分,既然是联手,自然是五五分!”
“呵,那我便退一步……你四我六,否则免谈。”
“本谷主做了十几年的生意,除了在长安手里赔了本,可从没吃过亏,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吗?呵……五五便是五五,你既无心我便休。”
“长安只喜欢你的钱,至于你这个人……还是别太自信。四六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的人?倒是你,成天就只知道乱吃飞醋,长安会喜欢你才怪,怕是恨不得早点摆脱了你这张晚娘脸了吧?五五对你来说,已经仁至义尽了……”
“就算我是晚娘脸,长安也喜欢跟我亲近……她喜欢趴在我身上数我的眼睫毛,喜欢坐在我腿上跟我亲吻,喜欢被我抱着睡觉,喜欢……这些,她有对你做过吗?四六算是便宜你的了。”
“睡觉的时候,她会把腿缠到我的腰上,会双手环着我的脖子,会把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会……你以为我们真的有那么清白吗?太天真!看你年纪小,五五已经是儿童价了……”
“不过是睡了一觉,你得意什么?你见过她欲求不满说‘还要’的表情吗?你体验过她恶狠狠地要你的时候那种敲骨吸髓的疯狂吗?你尝过在**的时候她趴在你耳边一遍遍叫着你的名字那种蚀魂的快感吗?你……四六那是可怜你……”
“……五五抵死不让!”
靠!说得老子快兽不鸟了好吗?!皇甫砚真……真是够了!妥妥的伪冰山真禽兽!
“四六没的商量。”
“五五皆大欢喜……”
“四六我更欢喜……”
“五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四六我好我好还是我好……”
……
越听越离谱,为了防止导演大大为了台词吐血而亡,皇甫总攻“嘭”的一脚踹门而紧,闪亮登场!
“靠!你们当劳资是切糕吗?!还三七四六五五分?!劳资特么是可以割成几块,几块分给这个几块分给那个的吗?!”
“不,”两个人齐齐转头,脸不红心不跳地澄清了一下事实,“我们说的是次数。”
次数你大爷啊!真尼玛的畜生啊,禽兽不如啊有没有!大白天的在这里吵得这么热闹,居然是因为这档子破事啊!特么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因着密谋一事被正主打断,两人又遑不相让不肯退步半分,这花土豪和皇甫醋坛子到底有没有再行商讨,达成什么见不得光的协议,就无人可知了。
到时候,只能盯着花贱贱多瞅两眼,要是他成功地爬上了总攻大人的床,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勾结了二黄胸!届时,奸夫们分为两派人马,恐怕又将是一番腥风血雨的交战!
啧……后话暂且不提,且看眼前形势!江湖上,武林大会召开在即,白苏已然快马加鞭地将火器秘密押运了过来,就等着折菊宫在武林大会上一展雄威,名动九州!
在此之前,为了给折菊宫的崛起造势,为了让大伙儿更加深入地了解折菊公子的美好品性,皇甫长安又做了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儿!
当然,没有踢馆那么残暴,说起来……还是颇为香艳的一段爱恨情仇。
就在众人纷纷从九州各地赶往洛河的时候,江湖中骤然爆出了一个十分劲爆而又八卦的消息!听闻此讯之后,大家在担心白盟主会不会发飙之外,竟然一律表示了对白三小姐的大力支持!一时间,街头巷尾可都在津津乐道此事,没有一个不拍手点赞的,只气得白柳两门差点儿反目成仇。
事情,是酱紫滴……就在白三小姐与柳门大少爷闪婚的大喜之日,新娘子却突然从花轿里消失了!白柳两门无奈之下正欲封锁消息再行打算,却不料半路冒出一个叫“折菊公子”的黄毛小子,牵着那白三小姐的手儿,四处抛头露面,驾着马车,扛着一面大旗在江湖上东奔西走。
而那面大旗上,则龙飞凤舞地画着六个大字……“敢爱,就敢私奔!”
如此行径霎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江湖儿女本就生性直爽豪迈,听闻此事不禁鼓掌大赞,反倒暗自谴责起盟主大人不念人情,为了巩固地位而做出棒打鸳鸯之事,又说那柳门利欲熏心横刀夺爱……更甚者,在某些好事之徒的煽风点火下,以讹传讹火上浇油,事态演变得越来越严重,几无回旋之余地!
如此一来,当盟主大人找到了白纪霜的行踪之后,碍于舆论的压力和热心人的阻挠,无法强硬出手将她带回,白柳两门的联姻就此告吹,白盟主的地位也开始摇摇欲坠。
为了维护白门的颜面,盟主大人自然不会放过那个牢什子的,神马、神马折菊公子?你爷爷的……什么玩意儿?听都没有听说过!
得到了白盟主的邀请函,虽然明知那是鸿门宴,皇甫长安也乐颠颠地驾了一辆马车,继续扛着一面上书“折菊公子”四个金灿灿大字的大旗,在街头巷尾招摇过市,一路从秦都赶赴了洛河……闹得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折菊公子之大名!
绝了!这小子!哪怕不知道是啥来头,就凭这惊天动地的“私奔”一事,就足够扬名立万,在江湖中上好几天的头条了!大家速速来点赞!
当然,皇甫长安之所以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上头条……她不是汪峰,对头条木有那么深沉的爱!之所以搞出这么一场闹剧,其实是一石三鸟之计!
一来是可以打响折菊公子的名声,看看这效果……真真是极好的!
二来,则是兑现了之前答应白纪霜帮她退婚的事儿,虽然有点儿低估了兄弟姐妹们的豪情,导致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控制,闹得白柳二门不合……但好在,这婚事算是黄了,哪怕黄得颇有些坑爹,不过看白纪霜那小妞的模样,竟然还挺乐在其中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至少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这个,青春期的少女,想法都比较奇特,大家宽容一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一场闹剧下来,大伙儿一提到折菊公子,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白家三小姐,继而就会扯上白门,以及盟主大大……所以,这武林盟主的大腿,就是不给她抱,这下也给抱了!而一旦跟白门有了关联,折菊公子自然就成了正派人物,不会被诟病是魔宫的奸细。
到时候,在武林大会上……当折菊宫以惊才绝艳之势横空降临,闪瞎众人狗眼之时,也不至于被当作众矢之的轮番攻击,伤了和气。
没办法,谁让她家的小雏菊们都辣么厉害,还不能露脸,免不了引人猜疑,就只能提前做好功课了。
而且,要是能跟盟主大大处好关系,对付起千镜雪衣来,多少有点儿底气吧……嘤嘤嘤!那只老妖怪,一想到他皇甫长安还是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驾马走了两日,赶在武林大会开始之前,皇甫长安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武学之府,洛河!
白帝城接壤夜郎,天启以及紫宸,是三国之要塞,而秦都则毗邻夜郎和紫宸,夜郎皇城处于夜郎国境中间靠东南的位置,紫宸王都因为边幅辽阔,离秦都的距离则要更远一些。秦都单独为政,不属于任何一个政权,而这洛河城,严格意义上来说,却是紫宸的疆土。
只不过,除了秦都之外,洛河也是诸国往来的一个较为重要的关塞,加之夜郎和紫宸近些年的关系还算平和,因而并没有完全封死。
而且,对于紫宸而言,哪怕借由此道混入了夜郎的奸细,他们雄厚的兵力也可以将其尽数驱逐……身为肉夹馍之中的小笼包,就是这么的木有尊严,泪奔!
小笼包夜郎王朝在地图上,处于西北的位置,东南接紫宸,靠西接壤天启,东北外还有一些弹丸小国与岛国,南有毗邻北连部落……在相通的三大要塞之中,便数这东越之关的洛河最为兴盛繁荣,来往多有邻国子民,虽风俗各异人情迥然,相处起来却也融洽平和。
皇甫长安骑着高头骏马,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然自得地穿梭在各色服饰装束的人流中,对一路奇特的人事风土颇有兴致……而一路的行人摊贩,则表示对她的那面大旗更加的有兴致,纷纷地交头接耳,掩嘴轻笑,甚至还有人抛了些水果点心过来,表达了对折菊公子滔滔不绝的崇拜和仰慕之情!
皇甫长安一一收下,像是古代帝王巡逻那般,对这个招招手,对那个闪亮一笑,啃着大伙儿丢来的苹果,不紧不慢地赶赴盟主大人的鸿门宴!
虽说是鸿门宴,皇甫长安却并没有太担心,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的洛河汇聚天下英豪,盟主大人就算看她不顺眼,要出手对付她……嘿嘿,那也得先掂量掂量得失,顾忌自个儿的名声。
皇甫小贱坑人,可不像花贱贱那样把人逼得跳墙,她坑人……自然是会安排好后路的,这才是真正的坑神有木有!素来跪舔膜拜吧!
再有两日,便是武林大会了,作为东道主,又是主持整个大会的龙头老大,白盟主这段时间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白二少生死不明,白纪霜又闹出了那样的事……白盟主现在的心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累觉不爱”!
只可惜,处在这样的位置,又有整个白门要靠他撑着,还有魔宫在暗处虎视眈眈,白盟主哪怕是累出了翔,也不能叫半个苦字。
正伏在案上检查会场的整个部署,一名护卫匆匆跑了进来,单膝下跪,双手抱拳。
“禀报门主!折、折菊公子登门求见,现在正在大堂侯着……”
说完,还忍不住抬起眼皮,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一下主上的神色,默默地投去了几分同情的眼神儿。
听到那“如雷贯耳”的四个字,白盟主虎目陡而睁大,“唰”的就站了起来:“她带了多少人来?!”
护卫一愣,继而如此回答:“……只有一个人。”
眯了眯眼睛,白盟主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不知是何意,顿了半晌才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却是没有马上出门相迎,显然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差不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白盟主才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墙边解下佩剑,对着空气耍了几招,一万个想要冲出去砍了丫……然而,盟主大大不亏是盟主大大,胸怀广阔,沉得住气,耍了一阵后还是将剑放回了远处,一拂袖迈着沉沉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然而,当白盟主走进了大堂,看到了眼前的情状后,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带上那把剑!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惊雷四起,震飞了屋顶上的几只鸟雀。
此时此刻,只见皇甫长安以非常暧昧的姿势,坐在了白瑛的身上,并且还剥了白大少的衣服,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扑在他的肩头……不知道在神马!更重要的是,白瑛还时不时轻吟了几声,那低喘……不要太淫口乱!盟主大大表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算什么,糟蹋完他的女儿之后又来糟蹋他的儿子?老夫上辈子抢了你馒头?你要这么报复老夫?!不能忍好吗!
“呸,呸呸……!”
就在白盟主大步流星地跨上前来,就要一巴掌将皇甫长安拍到墙上的前一秒,皇甫长安蓦地抬起头来,转向一边吐了口血水。
白盟主这才瞧见了白瑛肩上的伤口,还有他微微发青的唇色,不由顿住脚步,凝眸问向皇甫长安。
“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盟主前辈!你不要误会!在下可没有要轻薄令公子的意思!”对上盟主大人要吃人的目光,皇甫长安立刻窸窣一下从白瑛身上爬了起来,忙着解释,“方才令公子被毒虫咬伤了,在下这才帮他吸血驱毒……呕,真恶心,在下先去吐一吐。”
说完,还不等白盟主回过神来,皇甫长安就在白瑛幽怨的目光下,以光速扑出了门外……嘤嘤嘤,居然说他恶心?他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过了一阵,皇甫长安才漱完口摇摇摆摆地走了回来,见到白瑛的那张脸,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白纪霜你个坑爹货!就白瑛现在这模样,送给她爆口菊她都不要好吗?!脸上那一道道淡墨色的线条毫无章法,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比起李青蛙来,简直就是癞蛤蟆和天鹅的差距有木有?
见她如此嫌弃自己的儿子,白盟主多少有些不乐意了,沉着声音解释了一句。
“瑛儿脸上的黑纹乃毒气所化,等余毒清干净了,便会自行消失……原本这黑纹已经淡了许多,大概是因为方才遭毒虫咬噬的缘故,才有变深了几许……”
“原来是这样……”皇甫长安作恍然大悟状,又道,“可眼下天气尚冷,怎么会有毒虫跑进来呢?”
当然,她是坚决不会承认,那虫子其实是她放的……要不然哪能那么巧在这当口上把白瑛给咬了,又“恰好”叫她撞见?
且一般的毒虫咬了白瑛也没有这样大的反应,这还是白纪霜透露给她的底细,不过……她既然要白家父子对她心存感激,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否则一早就给白盟主抓起浸猪笼了!
听到皇甫长安这样问,白盟主微一沉吟,没打算告知太多……而白瑛则是骤而冷了脸色,怕是又怀疑起了“真凶”,只是当着外人和父亲的面,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转而对皇甫长安道了声谢,便就起身离开了大堂。
等到白瑛走开了,白盟主才眯着一双老眼睛,上上下下将皇甫长安打量了一遍。
原本,他对这个什么“折菊公子”招摇过市的作风很是不喜,只当他是纨绔浪荡的游子,如今一见面就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又见他模样俊俏,气度不凡……虽说多少有些痞气,然而见了他也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一下子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你就是折菊公子?”
“是。”皇甫长安淡淡一笑,忽然走到白盟主面前,抱拳对他鞠了一个躬,“对于令嫒一事,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见对方如此客气,白盟主也不好拉下脸斥责什么,只淡淡哼了一声,道。
“若是你们两情相悦,大可以同老夫直说,做什么……私、私奔?!到底是有伤风化,败了女儿家的名声……这样吧,既然你来了,逢着众位英雄豪杰都在,赶早不如赶巧,明儿个就把堂给拜了吧!”
联不成姻,这面子还是要的,若是能将这一对给成全了,他也不至于在武林大会上沦为笑柄,多少还能博回几分好名声,对白纪霜的清白也能挽回不少……盟主大人如是想,便如是说了。
然而,他这一提议,却是险些把皇甫长安从椅子上吓掉下来!
“什么?!又要拜堂?!”
靠!老天爷是可怜她上辈子没结过婚还是怎么滴?这一年时间还没到呢,都成了几次亲,拜了几次堂?!娶了太子妃不说,还嫁了两次人,这会儿又要她娶亲……艾玛,都说人生最得意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可是她真的是要洞房洞出阴影来了!
闻言,白盟主面色一冷,眉梢一抬:“又?!你成过亲了?!”
“是……是啊……”她跟白纪霜纯属闹剧,要是真的娶了人家,尼玛她又没鸟儿,怎么给她性福?!那才是真的糟蹋了她好吗!
一拍桌子,白盟主愤怒了:“你成亲了还引诱霜儿?!还想对她不负责?”
“不不不……不是本公子引诱的三小姐,是三小姐引诱的本公子……”
皇甫长安赶紧摆摆手,脑门上闪过无数条黑线,为毛这些台词这么耳熟呢?!为毛每逢遇上一个“爹”,都那么想把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嫁给她?!难道她对“爹”的吸引力就有那么大吗?要是风月谷出个最理想女(儿)婿排行榜,她是不是就排第一了?!
“这么说来……”捏了捏胡子,白盟主已然面露杀意,大有一声令下就把她绑起来扔进洞房的架势,“你是不打算跟霜儿成这亲了?”
“其实,不瞒前辈,在下跟三小姐并无情分,只是三小姐不愿嫁给柳家公子,这才拉着在下演了这么一场戏……不然啊,您想想,若我俩真的打算私奔,何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呵呵……”
白盟主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得皇甫长安心里直发毛……表酱,盟主大大,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
“演戏?既然你答应了霜儿演这场戏,怎么说也应该有始有终不是?无论如何,私奔一事对女儿家声誉有损,若是再传出被抛弃一事,霜儿这辈子可就毁在你手上了……男子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感情什么的,相处久了自然就有了……”
“您是说日久生情么……?”可是她连“日”都日不了,如何生情?!“可是在下只喜欢男人啊!”
“荒唐!”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白盟主愤而起身,他自然不会相信皇甫长安说的都是“实话”,只当她是为了逃避亲事才说自己是断袖,不免更加火大,“霜儿有什么不好?嫁给你做小那是委屈了她,老夫还没有意见,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不用多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就把堂拜了吧!”
“等等!”
不等皇甫长安开口,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清丽的声音,是个女声,还很耳熟!
皇甫长安一扭头,狗眼倏地就亮了!
只见门口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人皆头戴斗笠,可是就凭那身穿着打扮,还有言行举止,她就能猜出来他们是谁!
破云雪嬛款步踏进了门槛,往白盟主的手里拍了一块金牌,抬头傲然道。
“没有本夫人的允许,谁敢强抢我相公?!”
白盟主垂眸睇了一眼,面色陡而一变,皇甫长安却只顾着看向走在破云雪嬛身后的那个少年……白衣如雪,骨秀如莲。
☆、26、我是来争宠的(月票啊
“你是……你们是?”
握着手里那块烫金的牌子,便是连纵横江湖,一代神威的白盟主都忍不住露出了惊疑之色,不敢相信来访的二人竟是那样的贵客!
虽说朝堂和武林是各自为政的两个互不相干的群体,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区分得并没有那么严苛,不会出现诸如“枉我错看了你,你竟然、竟然做了朝廷的走狗!”酱紫的谩骂和斥责……就像白苏那样,在朝为官的人里面,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出自武林中的名门正派。
只不过,在九州大地之上,政权并不统一,所以为了防止各忠其主的师兄师姐因为相互残杀而带坏了尚未出山的小师弟小师妹们,故而一旦有人投靠了朝廷,其所作所为便是自负其责,跟师门并无瓜葛……当然,出了阁的师兄师姐们要是想送些银子回报一下师门,还是很受欢迎滴!
白盟主身为武林之主,为了主持大局平衡势力,自然是要避嫌的,因而白门同各个政权的接触并不密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破军府!
破军府声名显赫,威震九州,别说是他,但凡有点儿见识的人,都能说上一段破军府的丰功伟绩!
更何况,破军府即便没有涉足武林,其武学造诣亦是出神入化,令人景仰……破军府中卧虎藏龙,高手如云,藏书阁里的武学典籍更是惹人垂涎,大部分是从五湖四海搜集起来的密学宝典,也有一部分是破军府先辈所独创的一家之长,传言能以一当十,以十御百,在江湖中亦是备受敬仰!
眼下,他手里握着的那块烫手的金牌上,鬼斧神工刻着地两个大字,便是“破军”二字!
等一下!好像还漏掉了很重要的一个信息,刚才那名少女……喊他的准女婿叫什么来着?似乎是……“我的相公”?!
破军府的当家破云炎业膝下只有两个女儿,成了亲的只有一个三女儿破云雪嬛,而破云雪嬛嫁的人是素有“天下第一断袖”之称的夜郎太子……这么说来,难不成这个所谓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的太子爷?!
喂喂喂!太子殿下这是要闹哪样?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跑到江湖来凑什么热闹?!
明明就是一个死断袖,还拉着他的女儿私奔,还搭上了霜儿的清白……辣个啥,夜郎帝君你要是再不把你家这个糟心的太子拎回去,就休怪老夫抡起打狗棒,打断丫的狗腿好吗!肿么办,手好痒!
“白前辈,打扰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开口应声的是走在身后的那位少年,尽管头戴斗笠看不见样貌,然而其一抬足,一扬手,便尽显大家之风……再加上温润清和的声腔,有礼有节的态度,气质高蹈出尘,如蓝田暖玉,叫人见之倾心,闻之凝神,不敢多有怠慢。
“这样……”
捏了捏手里的金牌,白盟主将其递回到那少女的手里,意识到会跟朝廷扯上关系,不由得也谨慎了几分,抬手稍稍作了一个揖,对着几人指向另一边。
“各位随老夫这边请!”
在见到破云鸣钰粗线的时候,皇甫长安的心思就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了,早就Сhā上了翅膀飞到鸣钰大美人那儿去了!
艾玛……鸣钰大美人的狗腿终于治好了吗?!所以……这就意味着,她终于可以开始辣手折菊了是不是?!嘤嘤嘤!真是光想着就鸡冻得兽血沸腾了有没有!美人美人快躺好!美人美人快脱掉!美人美人窝来鸟!
“怎么还愣着?先进去再说……嗯?”
破云鸣钰携着破云雪嬛跟在白盟主身后,走了几步不见皇甫长安跟上来,不由回头唤了一声。
见她还没反应,便转身走回来伸手握上了她的手腕,轻轻地将她拽了过去。
不过是一个很寻常的动作,皇甫长安的小心肝儿却因此怦然跳了一大下,全身的血液霎时间仿佛都聚集到了他掌心下的那片肌肤上,恨不得把所有的身体感官全都调集过去,好感受一番鸣钰大美人儿那只温软的爪子所独有的触感!
就跟他的温柔的脾气一样,鸣钰大美人儿的手也很暖和,软软的……并不像皇甫砚真那么清冷,更不像千镜雪衣那个死变态一样冰寒,也不同于皇甫无桀那种强劲有力的大掌,不似花贱贱金贵得像是丝绸般顺滑。
鸣钰大美人的手指柔韧而不乏力道,绵软而不失强硬……恰如其分的牵拽不会让人心生反感而挣扎,却又会顺势紧随其后,是一种特别危险而又享受的感觉。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两个,并且是毫无预兆的,皇甫长安颇有些喜出望外……再加上见到破云鸣钰的双腿已然大好,可以自由行走,更是心花怒放,就连对千镜雪衣的印象都瞬间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先前她就跟花贱贱说过,若是皇甫砚真可以打九十八分,那破云鸣钰就可以打九十九分,换句话就是说……在皇甫长安的审美中,鸣钰大美人儿是最俊俏的!
当然,宫狐狸也很撩骚,只不过他们的美不是同一种口味的,宫狐狸更多的偏向于美艳,而破云鸣钰更倾向于俊美。
若是用花来比喻,那么宫疏影就是艳若啼血的红梅,馥郁浓媚的牡丹,而皇甫砚真则是空谷峭壁的幽兰,寒天雪峰的冰莲……破云鸣钰却是璀璨暖阳之下的那一簇桃李,华而不妖,素而不寡,看着便叫人心生暖意,欢喜不已。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至少就容貌和气质而言,皇甫长安最喜欢的就是鸣钰大美人儿这一款,当然……前提是丫的心理不要那么的扭曲和变态!
一路神游天外着,不过片刻几人就走进了一间较为封闭的屋子,直到破云鸣钰松了手,皇甫长安才很有些怅然若失地回过神来,微微撅着嘴角,朝鸣钰大美人时不时投去欲求不满的几瞥,奈何鸣钰大美人而戴着斗笠,对此毫无反应。
“你们在外面守好了,若没本门主的吩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这个院子!”
“是,门主!”
关上门,白盟主缓步走回左边,扬手请几人坐下,继而才开口发问。
“不知几位来此,是为何事?”
破云雪嬛踏前一步,率先开口,目光含情似水地望向皇甫长安:“本小姐是来找我家相公的!”
听她将“相公”二字喊得这般理直气壮,白盟主的心口顿然中了一箭,百味陈杂,不知该以何面目直视夜郎太子爷那混乱的男男关系,以及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女关系……看来,霜儿的名节就像那被狗吃掉的节操一样,是找不回来了。
抬眸望向一旁的少年,比起破云雪嬛的直接豪迈来,显然这个少年更加的沉稳有度。
却见那少年缓缓摘下了斗笠,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眉如远峰目若春柳,挺拔的鼻梁略显圆润,两瓣嫣红的薄唇像是那阳光照耀下的桃花瓣,吹弹可破而又明媚鲜妍……令人望之失神,再看失魂。
“在下……是陪舍妹来找妹夫的。”
噗——!
一口老血喷到墙上了有没有?!找妹夫?!次奥,这称呼能不能再坑爹一点?!找你爷爷的妹夫啊!还不如直接说是找大姨夫的好吗!
龟裂着表情,皇甫长安回头怒目而视,用眼神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破云鸣钰依旧不温不火,见状反而回了她淡淡一笑,温柔得像是那随风飞扬的柳絮一般,叫人再如何不满,也只是一记铁拳砸到了棉花堆里,激不起丝毫的波澜。
终于!在继花贱贱这只蛇精病之后,皇甫长安发现了一只比他更难对付的深山小狐狸……精!
花贱贱是那种你说啥他都当是夸他的品种,所以你骂得越狠他只会越爽,到头来非但不能伤敌半分,反而只会把自己气出内伤!
破云鸣钰则不同,他的修养很好,并且有着绝对的自信和自负,所以面对旁人的诽谤,诋毁,抗议,怨怒……他都不会看在眼里,而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和风范,还会对你报以圣母般的微笑,以此来反衬出你的幼稚,狭隘,无理取闹!
所以,由此可见……花贱贱是抵抗力一百,杀伤力一百,形象指数负一百!而破云鸣钰则是抵抗力一百,杀伤力两百,形象指数一千!
换句话说,他们两人是一个档次,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要是破云鸣钰会对花贱贱出手……哦呵呵,谷主大人又如何?史上第一坑王又算得了神马?贱射天下又能怎么样?人家照样能温温油油地玩残了丫!
艾玛……简直越想越可怕啊有没有!为什么她遇上的小雏菊都是这么难搞的?!采菊的道路真是越来越曲折,越来越艰难了……
见了那张脸,白盟主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眼前这位少年眉心处的那枚灼红色凤翎却是众人耳熟能详之物……除了破云军那位素有一代“军魂”之称少年战将破云三公子,普天之下还有谁的眉心会有那样的印记?!
其实,早该在方才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该猜到,拥有如此沉定气魄与静雅气质的男儿,在破军府中……除了破云三公子,也别无人选。
只是听惯了他的大名,如今见到真人,还是让人忍不住有些小激动……
这可真真是英雄出少年,这孩子……瞧这年纪,未免是太嫩了一些,单凭心智和沉浮而言,旁人就是长他个十几二十岁,也不见得能比得过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传闻中这破云三公子……不是有腿疾吗?
可眼前这位少年,双腿修长笔直,并不见任何瑕疵,走起路来也与常人无异,甚而还要更为轻快许多……他们当真是破军府的人?
仿佛看穿了白盟主的疑虑,破云鸣钰又是浅浅一笑,解释道:“在下的腿疾也是半个月前才好的,如今知道的人还不多。”
说完,又侧头朝皇甫长安睇了一眼,这回皇甫长安没看花,他那双春水般的眸子里,隐约可见几分感激……真情流露,并无邪念,正所谓是君子……坦!蛋!蛋!
如果可以的话,皇甫长安其实并不需要他的感激,只要他坦蛋蛋给自己瞄两眼就行了……嘤嘤嘤,好羞涩!
“哈!那可真是件可喜可贺之事!”白盟主倒也是豪达之人,即便家门不幸,闹出了不少事端,然而看到了自己所欣赏的英杰得以摆脱顽疾,顿而也欣慰了许多,“三公子才厚智深,如今又双腿得愈,想必日后更能叱咤沙场,称雄一方!”
“前辈谬赞了……”
破云鸣钰又是莹润一笑,嘴上说着谬赞,眸中却是一派“你说得很对,灰常对!算你识相!”的神态。
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了一阵,多数是白盟主在套话,而破云鸣钰十两拨千金地挡了回去,最后白盟主终于认可了他的确是破军府的三公子,两人才又转向了此剧真正的主角——太子殿下!
此时此刻,皇甫长安已经无聊得跟破云雪嬛一起趴在桌子上数蚂蚁了。
“那么,太子殿下……”
“你叫谁太子殿下?这儿哪有太子殿下?”不等白盟主把话说完,破云雪嬛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太子殿下那可是我和我三哥的姐夫,白盟主该不会是将我认作姐姐了吧?”
“呃,这……”
难道这只不是太子吗?!她的气质完全就很符合,那个传说中唯恐天下不乱不乱的断袖太子爷好吗?!
诧异地伸手指了指皇甫长安,白盟主还是觉得她很像!
“难道……她不是?”
“她当然不是!”
“本宫当然是!”
话音一落,破云雪嬛和破云鸣钰皆齐齐转过头来,他们这次出宫找太子爷,事先本就没有通知她,因而并不知道她的打算,所以在皇甫长安没有亮明身份之前,他们自然不会将她的底细泄露出去。
不曾想,在他们想方设法要帮她掩饰的时候,她却自己承认了。
尼玛,说话都不在同一个步调上,绝逼不是真爱啊……太子殿下您太伤人家的心了!
坦白来说,在来白门之前,皇甫长安还在犹豫要不要抱白盟主滴大腿,倘若一定要结盟白门,势必就要把盟主之位继续交给白门的人,而这样一来,折菊宫的立场就很鲜明了——明确地跟魔宫作对!
所以,在下这个决定之前,她首先要瞅瞅白门到底有没有实力,不说单枪匹马跟魔宫对抗,但至少要有号召整个江湖的魄力是不?
是以,在来了白门转了两圈之后,总攻大人表示——
盟主大大,自从见到了你大儿子的长相之后,你这个朋友……本攻就交定了!
方才,毒虫是她放的,所以在白瑛被毒虫咬伤之前,皇甫长安瞟到过几眼白瑛恢复得差不多的容貌……咳,虽然比起鸣钰大美人儿要差上那么几分,但也素半夜走在路上,会很危险的那种!
既然决定了跟白盟主合作,隐瞒身份一来招人怀疑,二来也是对盟友的一种不尊重,而且……皇甫长安可以笃定,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白盟主,亟需一方势力帮他撑场子!铛铛铛,太子殿下的势力,够不够强大?!折菊宫的实力,够不够霸气?!
当务之急,要应付魔宫,江湖一众首先不能自乱阵脚,而要稳住整个江湖,他这个盟主就不能败!
所以,哪怕皇甫长安的身份是夜郎太子,只要他用的是折菊公子的身份,要说动白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反正,她要的从来就不是那劳什子的盟主之位,很多时候,钓人比钓权有趣多了不是吗?
听两人意见不合,明显是没有经过事先排练的,白盟主撇了撇胡子,狐疑地在三人面上扫过:“到底是不是?”
破云雪嬛咬着指尖,在皇甫长安暗示的眼神下,弱弱地附和了一下。
“相公说是,那就是了……”
“……”这特么还能这样?!当着他的眼皮临场串供?!白盟主不禁怀疑是不是他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行事风格,还是说他们见他年纪大了就当猴耍?!
见白盟主不满,破云鸣钰又是好脾气地开口作了个解释。
“前辈别误会,我们也是刚刚才找到‘妹夫’的,这洛河又是紫宸的地界,若是透露了‘妹夫’的身份,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艹艹艹!所以这货已经叫“妹夫”叫上瘾了吗?!劳资没蛋都觉得很痛啊!
听他这样说,白盟主顿而意会,太子殿下出宫一事定然不容泄露……而在外行走,行踪必然也要保密,否则万一被神马天启啊、紫宸啊抓走当了质子,那夜郎帝君还不得扑在地上捶墙大哭七天七夜?!
“那……”
接受了这个所谓的折菊公子就是夜郎太子的事实之后……其实他本来这么认为的!哼!……白盟主才又拿异样的眼神刷了皇甫长安两眼,正要开口问话……又觉得那个称呼实在有点儿怪异,说不粗来哪里怪,但总觉得有些不安,某处好像在隐隐地疼。
“折……折公子……”
“不是折公子,是折菊公子,谢谢!”皇甫长安立刻纠正了他……原则问题,坚决不容妥协!
“咳……那折菊公子您、大老远地跑来洛河,究竟是为了那般?”
剥了一颗核桃,皇甫长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状似随意的抬手搭到破云鸣钰的肩头,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小香肩,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回话。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恰巧前段时间在秦都游玩,听说这边有个神马武林大会,貌似还挺热闹的样子,就顺便过来玩玩喽!”
“玩玩?”白盟主老脸一黑,愈发觉得这夜郎太子就是个祸害,“武林大会乃江湖中最隆重的一场盛会,你怎么能说是玩玩呢?!”
特么武林大会那是用来玩的吗?!你有考虑过武林大会的感受吗?!
“不然嘞?”皇甫长安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难道她要直说她是来抱盟主大腿的?那还不给丫一脚踹到银河去?“当然,要是能扬名立威,把折菊公子的名号发扬光大,那自然是最好的,人生在世嘛……不过就是名利二字,小爷我很庸俗的,大家别把小爷想得太崇高。”
白盟主:折菊公子的名号已经很光大了,整个武林孰认不知孰人不晓?哪怕人家连自己的武谱剑招都忘了,也不会记不住你的大名,所以……不用再发扬了!
破云雪嬛:启禀太子,您一直很庸俗,从未被超越。
破云鸣钰:崇高?原来太子你认识这两个字啊……还真是令人惊讶……
“武林大会不比儿戏,刀剑无眼难免伤人……太子若只是为了玩乐,老夫劝太子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太子自小生长于宫廷,不知江湖险恶,武林之中人才辈出,高手云集,亦不乏潜龙卧虎之辈,太子莫要看轻了这‘江湖’二字。”
白盟主毕竟是武林之主,听到皇甫长安话里有轻薄之意,不免加重了语气。
一是为了帮太子爷正三观,二来,也是做警戒之意,不管怎么说,历届武林大会之上受伤的人并不在少数。
“江湖险恶?”
皇甫长安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招摇而又狂妄。
“能有多险恶,比宫廷权斗还要险恶吗?白盟主也说了,本宫自幼长于宫廷,什么肮脏狠毒的手段没见过?若是比心机和城府,哪怕盟主你吃得盐比本宫吃的饭还多,可你确定你能斗得过本宫?”
要是只看皇甫长安那张脸,白盟主只会当她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然而眼下听了她这番话,便不由得兴起了几分警觉。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白大叔你别紧张,本宫可没有要跟你作对的意思,相反的,本宫还打算帮你一把……”
听了这话,白盟主脸上的警觉反而更浓了几分:“你为何要帮老夫?”
“看白大叔你比较顺眼呗!”
“……!”这是什么理由啊魂淡!好想反驳,但要真的反驳岂不是自己打脸了?!
“嘿嘿!白大叔你太较真了啊,好萌好可爱!”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直接忽略了白盟主眸中射来的那团名为“可爱你大爷!”的熊熊怒火,搭着破云鸣钰的肩膀又靠近了两分,不安分的狗爪已经很随意地从他的肩头转移到他的小蛮腰上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本宫答应过一位姐姐,要帮她在武林大会上撑场子!但是呢,又怕锋芒太盛抢了大伙儿的风头,成了众矢之的事小,万一被污蔑成是魔宫的人,岂不是吓尿了?所以啊,本宫才想着跟白大叔你亲近亲近,勾搭勾搭,抱抱大腿儿,亲亲小嘴儿……噢,等等,这个就不用了!”
赶在白盟主石化之前,皇甫长安还特意抛了一个媚眼给他,直接把丫给震碎了。
“嗯!世界就是这么简单!生活就是这么美好!白大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盟主僵硬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问道:“刚才,你的眼角抽筋了吗?……请你一定要回答‘是’!”
“不是啊,”皇甫长安挑眉一笑,“进灰了而已……”
闻言,白盟主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杀头大罪被豁免了似的……断袖真是太可怕了!他年纪这么大了,禁不起折腾好吗?!
“那你打算怎么帮老夫,又想老夫怎么帮你?”
“关于白二少的事,本宫已经从三小姐那儿听说了……”见到白盟主脸色蓦地一变,皇甫长安笑得更欢了,转而习惯性地伸手抚上了破云鸣钰的下颚,在一不小心对上那双笑意满满的双眸之后,又立刻松了开,“白大叔若是还想要这个盟主之位,本宫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白大叔你肯不肯试上一试?”
对于盟主之位,是白盟主眼下最伤脑筋的事,四大家族表面上看起来称兄道弟,相携相护,实际上内斗很厉害,若是盟主易人,这白门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为了保全家门,他定然是不会将盟主之位让给那几位野心之人的,但若交给其他人,暂时也没有很好的人选。
偏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又出了意外,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为了这事儿,几乎白了他一半的头发!
故而,哪怕皇甫长安能给出一线生机,他也定然是要去争取一二的!
“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
“本宫听闻白瑛白大哥所练的玄天诀已然突破了第七层,这玄天诀一旦练成,必是独步江湖之神功……”
“可惜,待瑛儿的玄天诀大成,最少也还要等三年,武林大会近在眼前,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皇甫长安微微挑眉,回眸瞟了一眼破云鸣钰,颇为得瑟的目光在对上那双如水的眸子后,顿而就熄了火焰,只得转头继续对着白大叔的那张老脸。
“不一定要等白大哥练成玄天诀……只要白大哥打赢了擂台,盟主之位自然众望所归。”
“呵,”白盟主微微一叹,递来一个“图样图森破”的眼神,“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皆是个中高手,要想打赢擂台,又谈何容易?”
“对于白门而言,打赢前两场应当不在话下,至于最后一场,本宫可以给你们放水呀!”
闻言,白盟主目光微烁,多少了解了皇甫长安意思,然而沉思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既然来参会的皆是武林中的高手,必不是那般容易瞒骗的,哪怕最后一场你们放了水,瑛儿也得拿出看家本领才行……可他现在的情况,轻易动不了内功。”
“白大哥不能出手,难道就不能找个人代替他吗?”
“哈……”听到这里,白盟主反而忍不住笑了,“这如何代替得了?瑛儿所练乃玄天诀,这件事并非机密,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更何况就算今日诈来了这盟主之位,三年后瑛儿心法大成,此事再被揭破,只怕更是满城风雨!”
“所以,白大叔你的意思是,要想白大哥打赢擂台而不至于招人怀疑,就只能用玄天诀里面的招式吗?”
“不错。”而玄天诀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练到第八层,会武功尽失!
“唔……”皇甫长安咬了咬手指头,转过头问向破云鸣钰,抱着试试看的心情问了一句,“那邪门的功夫,你练过没?”
她记得在破军府的藏书阁里翻到那本玄天诀盗版书的时候,已经不算很规整了,显然是被人翻过好多次的。
在皇甫长安的期盼下,在白盟主的诧异中,在破云雪嬛的纳闷中,破云鸣钰淡淡一笑,从薄唇中吐出了两个字。
“练过。”
“咔嚓!”破云雪嬛一口咬碎了半个苹果,差点没整口吞下去。
白盟主更是大惊:“你怎么会有玄天诀心法?”
“嘿!”皇甫长安回头一笑,闪了口大白牙,“他府上什么都有,别说是玄天诀心法,就连你练的那个什么,就是你一战成名所用的那个……本宫记得好像叫神马蟠龙十八式的……唔,本宫在他府上也看到过。”
话音一落,白盟主的脸色“唰”的就变得很奇特了,一派想要去打劫又想去一把火烧光了破军府藏书阁的冲动!
“对了,”无暇顾及白盟主的复杂心情,皇甫长安转而又问,“那你练到第几层了?”
“第七层。”因为练第八层要变废人,所以他暂时先放弃了。
“咔嚓!”破云雪嬛又是猛的一口,直接把剩下半个苹果吞了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太过分了!这不科学!为什么我练了那么久才只有第三层?!”
“所以你也练了吗?!”……白盟主已哭瞎!
当然,要是白瑛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也会哭瞎的……他花了十五年才练到第七层,就已经算是奇才了,可是破云鸣钰看年纪也就只有十六七岁吧?!而且,更可恨的是,他不是一直在练,他说得是“练过”!什么人啊这是,简直就是大变态好吗!
好半晌,白盟主还是觉得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消化,便独自一个关在了书房里,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搞得跟思春了似的。
皇甫长安倒是不着急,盟主大大没的选,这结果必须是妥妥的……再说了,这做法虽然坑,但坑的是武林大众,对白门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皇甫长安难得卖个人情,白门实在没理由拒绝嘛!完全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有没有!
等到白盟主走了,皇甫长安才一手拥着雪嬛姐姐,一手抱着鸣钰大美人儿,直觉天上的神仙都没她这么惬意的。
“你们怎么来了?”
“你失踪了那么久,都没有半点儿消息,我可担心死了……结果才一得到消息,我连那个传话的人的影子都没瞧见,那几人就风一样跑了,我想见你,可又不敢一个人出门,正巧三弟他也说要找你,就一起出来了。”
抬了抬眉梢,皇甫长安转向破云鸣钰:“你呢,你又找本宫做什么?”
破云鸣钰眉目似画,面若桃李,颊边带着一贯的淡笑,温然雅致,如山涧清风,白云出岫,只一眼便叫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神马叫秀色可餐,这便是秀色可餐。
而从那两片嫣红的薄唇中吐出来的两个字,更是让皇甫长安怦然心动,兽血沸腾!
鸣钰大美人说。
“争宠。”
他说,他找她,是为了争宠……艾玛,只这两个字,就能直接让总攻大人高口潮了好吗?!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也是来找‘相公’的?你要是那么说,本宫这个月不吃肉都觉得幸福无比啊有没有?!”
破云雪嬛默默垂眸,太子殿下你这性别歧视也太厉害了吧?!跟男人争男人简直就是史上最惨无人道的事情,没有之一!
破云鸣钰还是一脸与世无争,仿佛人畜无害,温柔的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仿佛还能滴出水来。
“相公是什么?可以吃吗?比肉还好吃?”
嗷嗷嗷!鸣钰大美人儿居然还会卖萌!而且还是恶意卖萌!这太可耻了好吗?!完全让人把持不住啊卧槽!
最后的最后,白盟主也把持不住了,终于还是禁不起太子爷的蛊惑,答应了跟她一起联手,史称“坑遍天下无敌手”!
在众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期待下,武林大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在韩氏于洛河的一处别院里,深藏功与名的六只奸夫穿戴整齐,头上罩着统一的白狐头盔,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香艳的薄唇和俊俏的下巴,看起来像是一只只从深山竹林里走出来的,修炼了千年的美狐妖。
托土豪大大的福,为了统一服装,大伙儿在有生之年,终于穿上了霓裳馆专门定制的天价衣服,那叫一个闪亮华丽,仿佛把金子切成了一片片穿在身上似的……白色的底子,玄色的花纹,少了那金丝线的点缀,却更散发出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华贵,真的是连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踩坏了它。
扫了眼拉风至极的下属,总攻大人不由得意地挑起一抹笑意,尔后异常装逼地拂过红底黑边的长袖,如若青天下的丹心一片。
“药药切克闹!出发——!”
☆、27、敢输我就玩死你
传说中的武林大会,按先辈定下来的规矩,一共举行三日。
第一日,各个门派或是单独的游侠先行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友谊第一,砍人第二……在全九洲五花八门的派系中,选出四十家代表参加下一轮的比试。
第二日,则是竞争最为激烈的,双方对手在规定的法则内同台相争,分三轮进行,剔除三十五位候选名额……其中,第三轮十择五的过程中,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出候选者的才能,并无死伤的限定!
所以,这也是个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好时机!
若是看谁不顺眼,大可以一刀爆了对方的小雏菊,让他从此在全天下的人面前都抬不起鸟儿来……哦呵呵!是不是觉得很损?有没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最后一日,武林盟主才会亲自参加比斗,尔后胜出的三方一一对决……此时,由于三王的武艺皆已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以及门派间的冲突,也提出了点到为止的限定。
由此可见,这武林大会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尤其是第二天的厮杀,正是折菊宫的打狗棒重出江湖,借机帮助染香姐姐报仇雪恨,痛打落水狗的最好机会!
为避免殃及无辜,武林大会选在了郊野的草地进行,武林各门各派已然早早到达,便只听得一阵气壮山河,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身后的草坡上逐渐逼近!
众人齐齐回首,却见不远处的土丘上一面威风凛凛的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折菊宫”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整个黑色的旗面上,甚至还绣着好几朵霸气侧漏的大匊花,顿时闪瞎了众人的狗眼……艾玛,真真是好气势!好拉轰!
那一行六位白衣玄纹之人,头上皆戴着狐形面具,虽看不见容貌,却是一个个身形笔挺,飒爽英姿,瞬间就俘获了在场所有少女,少妇,老妪,萌妹纸,女汉纸……的荡漾春心!
哪怕看不见面,就这踏马而来气度翩翩的架势,也足够帅瞎了好吗?!
再加上他们那身华服锦衣闪的,即便不是识货的人,也知道那身打扮,不是土豪根本就买不起穿!
看看人家,再回头看看自个儿的师兄师弟……神马叫糕富帅,神马叫矮穷挫,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高下!先前还觉得大湿胸好俊,小师弟好口爱……眼下一瞧,都尼玛是坨翔啊有没有?!
折菊公子泥们还要人吗?我也要报名啊啊啊!
跟在身后的六只美狐妖一字排开,领头的则是一位绯衣骚年,不是那“名满江湖”的折菊公子又是谁?
在场有不少人见过她,星眸朗目,英气勃发,先前见了她只觉得挺浪荡不羁纨绔风流,眼下大概是因为有那六人的陪衬,顿而俊酷了不少……一袭华衣踏马而行,白马高大俊美,屈驾于略显娇小的折菊公子身下却并无半点不妥,仿佛只有他那样桀骜狷狂的美骚年才有资格乘坐它!
“卧槽!原来折菊公子不是一个人啊?!当初他拐走了白门的三小姐,我还以为他被白盟主抓回去打断狗腿了……”
“你才打断狗腿!折菊公子长得这么俊俏,又如此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能招得这样的女婿,白盟主都要高兴得笑成兔唇了好吗!”
“啧……话说折菊宫是神马玩意儿?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就是,我也没听说过!还一个个戴着头罩搞得神秘兮兮的,装逼遭雷劈!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面具哪里有的卖?看起来还蛮帅的嘛!”
……
虽说闹出了私奔的传闻,这种在大家族里堪称是丑闻的事儿,对于豪情万丈的江湖儿女来说却是再浪漫不过,加之见到了折菊公子如此奢华金贵,狂帅酷霸拽的出场……在场的一干妹纸们对她的爱慕之情,简直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皇甫长安昂首挺胸,像是主席下乡视察一般,勾着一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微笑,沐浴着众人艳羡膜拜的目光,款款地走向会场。
跟在她的正后方,皇甫凤麟却是怨念深重,要不是皇甫长安色诱他,他早就把肩头扛着的那面大旗砍成十段八段的了……实在是太丢脸了好吗?!他发誓,这绝逼是他打娘胎里出来之后干过的最蠢的事了!
“喂喂喂……会场就到了,我能把这玩意给扔了吗?!”
“当然不行!这可是我大折菊宫的精魂所在,就算你们一个个都倒下了,这旗也得给劳资竖着!”
“靠,那你自己来扛……小爷我不干了……”太过分了好吗!他的地位比不过二哥也就罢了,竟然连一杆旗都不如,完全不能忍!
“哎呀,你都扛了这么久了,还在乎这几步吗?”回头瞟了皇甫凤麟一眼,皇甫长安掩嘴狡猾一笑,“怎么,今晚上不想被本攻疼爱了,嗯?”
闻言,皇甫凤麟的脖子“唰”的一红,四下即刻“飕飕飕”飚来十道冷光!
“哼……”轻轻哼了一声,皇甫凤麟扭过脑袋,虽然没有立刻扔了那杆旗,但还是觉得很不爽,“反正我不要再扛了!蠢shi了!”
见小雏菊闹别扭,皇甫长安不由牵着缰绳回马凑了上去,剔着眉梢颇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知道本攻为什么指定要你扛这旗吗?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娇生惯养了,从小锦衣华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又有你母妃那样护着你,一点儿也受不得委屈,吃不了苦……”
不等皇甫长安把话说完,皇甫凤麟的脸色骤而就暗了下去,一把将大旗Сhā到草地上,打断她的话!
“你要是嫌弃我就直说!用不着这样挑刺儿!我就知道你喜新厌旧,看我碍眼了,觉得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叫你心烦……哼,你好啊,你很好!不用你赶,我这就走!你觉得我毛病多是吧?呵……觉得我好想嫁给我的女人能从这儿一路排到皇城去!老子这就回头去娶上十个八个的!”
“靠!你有种!”皇甫长安勃然大怒,忍不住恨声骂了一句!
“哼!”
皇甫凤麟伤了玻璃心,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边上一群男人自顾自坐着看热闹,竟是没一个上来劝架的……如果摘掉他们的狐形面罩,就可以看见他们的脸上清一色都是“走好!不送!别再回来了”……的表情!
然而不等皇甫凤麟扬手抽上马鞭子,皇甫长安追上前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腕,迎风低吼了一声!
“让人无法抗拒的独特气质!”
兰后嘞?
兰后……皇甫小四就跟总攻大人和好如初了,不,应该是更如胶似漆了!剩下五人则是动作划一的抬手摘掉了额头的黑线,朝总攻大人投去了婶婶的膜拜的目光……给跪!
一手拉着皇甫凤麟的小爪子,一手拔出了旗杆,皇甫长安温柔地将折菊宫的大旗再次塞到他的手里,难得软声细语地说话。
“四哥,我可没说嫌弃你,我哪舍得嫌弃你啊……只不过,你武功也不是最好的,心机也不是最重的,从小到大被皇贵妃保护得太好,没有见识到这世上的险恶,要是不多历练历练,我怕你以后会吃亏呀……你看看周围那几只,又有哪个是好对付的,嗯?”
随着皇甫长安的视线,皇甫凤麟的目光缓缓在五人身上掠过,感受到了十分浓烈的……杀气!
但是……“这跟扛大旗有什么关系?!”
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心想……你以为你这么问,本宫就会承认先前是觉着你最好欺负了才让你扛大旗的吗?!
抬手帮皇甫凤麟整了整头上的面具,皇甫长安笑得愈发奸猾。
“还不是因为四哥你太狷狂不羁,太嚣张跋扈了……本攻怕你抢了本宫的风头,才拿这面大旗压一压你那强大的气场嘛,四哥你不会跟本宫计较这个吧?”
“当然……”皇甫凤麟被她笑得心里微微发毛,不由侧开了视线,低声道,“不会。”
“呵呵,我就知道四哥对我最好了!那等下第一轮的擂台,也由四哥你去好不好?”
“好……”等等!“为什么又是我?!”
皇甫长安盈盈一笑:“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四哥的武功到底有没有长进,要是这么轻易就给人打趴下了,那可是会很丢人的哦……就像上回在皇宫里,你找本攻决斗的那次……”
一听到皇甫长安说起那次的奇耻大辱,皇甫凤麟的俊脸登时又是一暗,立刻开口打断了她。
“我去就我去!你只管看着好了!若是我赢到了最后……你这个月都只能让我一个人碰!怎么样?!”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众人齐齐抗议:好个P!我们不服!
看着皇甫凤麟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把大旗扛在肩上,皇甫长安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俗话说柿子要掐软的捏,这六个人里面,皇甫凤麟的实力确实是最弱的,倘若一直在皇宫也就罢了,可眼下出门在外危机四伏,要是不让吃些苦头,只怕成不了事儿。
单说这武林大会,别看五湖四海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那可不是乌合之众,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皇甫凤麟武功不弱,却也不算太高,搁这儿排一排,恐怕也只能算是中上的水平。
虽然这个现实很残酷,但也该让皇甫凤麟碰碰壁了,免得他心高气傲,一叶障目。
被宠坏的孩纸啊,真想看看他被欺负得落泪的样纸……嘤嘤嘤,本攻的怀抱随时对泥敞开,快哭着扑上来吧!
早在武林人士来到会场之前,就有人提前赶到,体贴入微地命人置办了所有的桌椅擂台以及酒水点心等,将往年简陋的会场装置得豪华而隆重,更显庄严盛大。
众人一开始以为这是白门所为,直到折菊宫的一行人走近,那名负责打点整个会场的少女才笑吟吟的迎了上去,对着皇甫长安屈膝拜了一礼。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所有的布置都打理妥当了。”
“哈哈!好!辛苦你了!”
“公子这边请。”
一边说着,少女便转过身,扬手盈盈一指,却见靠着擂台最近的位置,搭了一个高高伫立的台子。
台子上面摆着几张大椅,椅子上一律铺着虎皮,最中间那个位置显然是给白盟主留着的,而邻座的一张,则是铺着不同于其他的白色虎皮,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在意,眼下瞧见了这番架势,顿时便明白了那张椅子便是这个所谓的“折菊公子”的专享座椅!
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派头,好大的胆子!
见状,一名布衣老者摸着胡子笑了两声,不知是褒还是贬:“哈哈!这折菊公子小小年纪,倒是挺会笼络人心的……”
闻言,众人正欲附和几句,顺便抱抱土豪的大腿儿,却听皇甫长安朗声回了一句。
“本公子只是来凑热闹的,可没想过要笼络谁,也没必要笼络谁。”
“做都做了,又何必不承认?”一名看似斯文的中年人闻言微微一哂,反问道,“要不是为了收拢人心,你又怎么会花这么大的手笔置办比武的会场?”
皇甫长安不无狂妄地挑起眉梢,打开折扇装逼地摇了两下,笑道。
“我想兄台你误会了,本公子之所以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们,仅仅只是想有一个赏心悦目的环境罢了……唉,没办法,钱太多花了没处花,慢慢地就养成了这种大手大脚挥金如土的坏习惯了……”
一边说着,某土豪的目光还往中年人略带寒酸的长衫上有意无意地扫了两下,成功的掌握了谷主大人贱射天下的技能!
中年人被戳到痛脚,不由得大怒:“你……!”
然而话才刚出口,眼前却一早没了人影,那硌人眼的绯衣倏然一踏马背,飞身朝着那个气派的位置奔了过去。
身后,六名白衣人齐齐跟上,在半空中划下六道异常炫目养眼的弧线,可谓是风华绝代到了极点!
竟是……半分也不曾将那中年人看进眼里,气得他忍不住嗤笑了两句:“看来这‘名动江湖’的折菊公子也不过如此!恃才傲物,徒逞口舌之快!”
布衣老者闻言只是一笑,虽然不明白那位小公子为何一来就要得罪人,然而他看得出……那个绯衣少年绝非是好大喜功志得意满之人,不然她也不会派人将会场布置得如此周祥,几乎是顺手做下了所有人的人情。
趁着大会还没有开始,皇甫长安又一手搂着白纪霜,一手抱着方才那位妙龄少女——也就是雪嬛姐姐——灰常嚣张狂妄地将一圈子的人都得罪了个遍,看得李青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丫今天抽风了?脑子养了鱼,还是被驴踢了?便是踢馆,那也是一家一家轮着来……她倒厉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面子都扫了,不是明摆着在找shi么?”
皇甫凤麟忿忿地把大旗Сhā到了一边的草地上,瞪着皇甫长安那阴险狡诈的笑脸,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她哪里会死?死的人是我!”
锣鼓连敲了十三下,司仪宣布对擂正式开始。
高台上,皇甫长安抱着一只胖得人神共愤的白猫在暖手,时而左转调戏白纪霜,时而右转逗弄破云雪嬛,把两位小姑娘哄得花枝乱颤,却是整得坐在边上的白盟主一张老脸黑成了锅底,强忍着冲动,才没飞起一脚把丫给踹下去!
尼玛!她不是天下第一断袖吗?!为毛哄女人也这么拿手?!这不科学!
不远处,五个擂台之上皆有对决,每一家有三场决斗,输一场便是败!虽然是最初的比试,然而其间也不乏高手……皇甫长安一来就把人得罪了一通,代表折菊宫上台的皇甫凤麟自是首当其冲,被当成了众人打击报复的出气筒。
继第一场皇甫凤麟对战江湖游侠侥幸胜出之后,第二个自荐出场的便是五大派之一六圣道门下的大弟子——人称“铁笔金枪”的贺川,以一招“北射天狼”独步江湖!
一上台,皇甫凤麟便觉得气氛不太对……略坑爹,略蛋疼匊花紧!
第一场胜出除了他的武学根基踏实之外,更多的其实是取巧侥幸,那名游侠并非泛泛之辈,游走江湖经验丰厚……他唯一占有优势的便是身形灵活,躲得巧妙,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才逼那人露出了破绽,下台时他亦受了些许轻伤。
六圣道以道家为名,化书法于招式,幻化百千,拆招变招,甚而能于打斗时频频自创招式,以守为攻,光用拖也能把人拖到吐血!
果不其然,第一场皇甫凤麟便耗了血气,这一场那贺川只守不攻,牵着皇甫凤麟像在遛小狗,偏他又留着必杀绝技,逼皇甫凤麟不得不乘势取胜……然而,来来回回过了一百多招,皇甫凤麟已显疲惫,那贺川却依旧风度翩翩挺拔如松!
顺了顺大猫那柔腻光滑的皮毛,皇甫长安左一口吃着白纪霜剥好的核桃,右一口喝着破云雪嬛递来的茶水,身后还有花贱贱捏着肩膀,腿上还有宫疏影一边捶一边吃豆腐……可谓是众星拱月花团锦簇,看得众人羡慕得恨不能一刀捅死丫!
特么她以为这里是妓院吗?!咱能好好看擂台成不?有种丫搬一张大床来啊!那大伙儿就不用打擂台了,直接看活瑃宮得了!
一个不察,左肋上又中了一击!皇甫凤麟连退数步,险险停在擂台边缘。
见状,李青驰倏地站了起来,瞪着一双虎目哼了一声。
“靠!你要是敢掉下去,老子就把你的匊花捅穿!”
众人闻言微微一惊,虽然不太清楚“把匊花捅穿”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忍不住虎躯微微一震……不明觉厉!
皇甫长安抬眸朝李青驰投去了不满的一瞥……泥煤!那是她的台词好吗?!丫抢镜就算了,居然还抢她台词,信不信本主角下一秒就让你领便当?!
回眸的时候,视线掠过那白纪霜的细腿边,见到那厚厚一层的瓜子壳,皇甫长安不由得侧目……卧槽,这小妞比她还能吃!幸亏当初没有屈于盟主大大的淫威把她娶回家,不然迟早要给她吃穷!话又说回来,这种光吃不胖的体质,真真是反人类的存在!
擂台上,皇甫凤麟摇摇晃晃地支撑着长剑爬起来,却听得四下嘲讽声不断。
“哟!原来折菊宫也就这么点儿能耐啊,老子还以为有多牛×呢!”
“嗨!小门派就是这样,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表面上有多威风,实际上就有多没用!”
“嘿!我看这小子倒是挺能挨的,这么打别人早受不了了,他倒是吭都没吭一声……怕是早就被揍习惯了吧?哈哈哈……”
……
越听越过分,皇甫凤麟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双眸顿而赤腾腾地涌起一片血红,当下一扬长剑朝着贺川冲杀而去——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输在擂台上!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更为轻蔑的神情,甚至还有几分对“弱者”的同情和怜悯……弱者,何时他竟然也成了弱者?!
银牙暗咬,皇甫凤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雪白的衣袍上沾染了越来越多的血迹,猩红的条纹宛如妖冶的曼珠沙华,一朵朵缓缓绽放开来,叫人见之触目惊心!
白纪霜嗑瓜子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李青驰握着茶杯,指节微微发青,就连花贱贱揉捏的力道都变轻了不少……只有宫疏影愈发变本加厉地在皇甫长安的大腿上摸来摸去,意图不轨!
这厢,皇甫长安抱着大猫顺着毛,一只手越来越靠近猫兄的小翘口臀,吓得猫兄惊悚地竖着尾巴,眼观六路耳听八分……只要皇甫长安稍微有一丝丝不轨的举动,它就立刻咬舌自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贺川,可以了。”
眼见着台上那少年被折腾得够呛,六圣道的师尊觉得面子已经挣回来了,便开口示意贺川早点结束这场玩弄般的比斗。
皇甫凤麟虽然武功不如自己,但一身的骨气却让贺川颇为欣赏,故而……最后一招,他用的便是自己的绝学,“北射天狼”!
“哐啷!”
陶瓷杯被掷得极远,撞在石块上碰出清脆的响声,众人不由得为之一怔。
皇甫长安一把拍开宫疏影的狗爪,怀抱大猫款款站起,走到看台边上,剔着眉梢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你要是敢输,劳资就敢玩死你!”
初春的寒风冷冷剃过草坪,拍打在猎猎舞动的大旗上,血液被吹凝在皇甫凤麟的衣角上,袖口一片冰凉……皇甫长安的声音穿透寒风直刺耳际,声音不高,却有种振聋发聩的警醒!
你要是敢输,劳资就敢玩死你,玩死你,死你,你……
麻麻!这个劳什子的折菊宫主好可怕!她是虐待狂吗?!难不成,难不成……那折菊宫的几位帅到人眼瞎的下属,都是她的禁脔玩宠?!
这不可能!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肃肃的寒风中,夹杂着皇甫长安来来回回的声音——
“你武功也不是最好的,心机也不是最重的,从小到大被皇贵妃保护得太好,没有见识到这世上的险恶,要是不多历练历练,我怕你以后会吃亏呀!”
“……只是想看看四哥的武功到底有没有长进,要是这么轻易就给人打趴下了,那可是会很丢人的哦!”
……
皇甫凤麟伏在地上,拄着剑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头顶上……凌厉的攻势一如其名,尖锐如鹰隼。
不过是一杆普通的毛笔,在贺川手中却有如弑天之神器,锋芒逼人如离弦之箭……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皇甫长安要告诉他的,便是这个么?
“啪!”
杀招一出必见鲜血!
皇甫凤麟奋力挥斩长剑抵御那破天一击,攻势锐减之下,皇甫凤麟双手被震得发麻,长剑脱手而去,刺入土中入地三寸有余!
贺川随之急退三步,目光中略有震诧……没有人能在他的必杀绝技之下毫发无伤,就连师傅当初也见了血光!尽管此番他没有对准皇甫凤麟的死|茓,但力道并未减弱半分,而皇甫凤麟却能在力衰将竭的情况下挡下这一击!
但是,眼下形势已然十分明显,就算他能挡得了这一击,也敌不过自己的连环攻势……作为对于武者的尊敬,这一切该结束了!
贺川飞如苍鹰,矫健的身形旋然转步,一顿未顿便从另一面攻杀而上,动作快得像是踏了一支利箭!
皇甫无桀“唰”的抽出腰间佩剑,运气朝皇甫凤麟抛掷而去——
“接着!”
“叮!”火光迸射,交击出刺耳的碰撞声……又是那招“北射天狼”!
然而,令所有人狗眼大瞎的是,这一次皇甫凤麟手中的长剑并未脱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贺川料不到自己的成名绝技,竟然连续两次挫败在这个有如强弩之末的少年手里,免不得心头一紧……那好!既然天意如此,他就一定要用这一招打败他!
面对盛气凌人的绝技攻击,皇甫凤麟连连败退,却一直都没有掉下台……衣服上的血渍早已被寒风冻结,体内的血液却在奔腾不止,胸口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焚毁!所有的痛觉在一刹那消失,整个视野一片苍茫,唯有一个信念在强烈地鼓动着,他一定要……赢!
破云雪嬛捏着甜糕的爪子顿在唇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移动半分。
李青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于嘴角挑起了三分笑意。
皇甫砚真伸手摸了摸大猫的脑袋,目光却一直注视擂台,未曾移动半分:“被逼到这个地步还没有放弃,差不多已经够了吧?”
“不……他会赢!”
皇甫长安举目观望了一阵,擂台上又是一场拉锯战,只是这回贺川的体力耗了大半,皇甫凤麟的身体却已经到了极限之外。
“人的潜力不可限量,不逼上一把,谁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厉害!他现在体力透支过度,已然超越了极限,就像是一台靠着坚强信念维系的战斗机,而寻常人是斗不过机器的!”
除非贺川改变招式,但显然他不会,因为他要维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尊严!
“战斗机?”花语鹤微微抬眸,感兴趣地问了一声,“那又是什么?”
转头望向天边的地平线,迎着阳光,皇甫长安眯了眯眼睛……那边的权势中心,有个比她还要自负狂傲的少年,那个少年跟皇甫凤麟一样,鲜衣怒马,正值年少……却注定要遭受烈火的洗礼,才能真正翱翔九天!
“如果将来有机会,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神马是战斗机……哦呵呵,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对本宫主崇拜得狗眼发光的!”
花语鹤半垂眼眸,将那张阳光之下灿烂狷狂的小脸尽收眼底……这只小狐狸,比他可狡诈多了,还好他醒悟得早投靠得快,不然神马时候被丫光腚一脚踹出风月谷,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破!”
清冷的一声厉喝,声道不大,却足以刺穿苍天!
贺川不妨他还有这一手,疲惫的身体躲不过皇甫凤麟的毕力一掌,整个人猛然飞离擂台,如落鹰般笔直坠入观礼台,在半空中划过一阵不可思议的寒风……他素来引以为傲的“北射天狼”,竟然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手下……完败?!
皇甫凤麟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作势便要朝着皇甫长安举剑示意……然而未等举到一半,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魂魄一样,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寒风依然在空中肆意呼啸,并无半分的暖意,台下突然有人轻轻拍了拍手掌,继而掀起一阵叫好赞赏之声,把气氛煽动得热烈了三分。
这一场打得艰难,可以说是一波三折,然而能前来参加这武林大会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看得出,台上那位少年单凭武艺并无多大胜算,顶多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能在这样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扭转形势获得胜出,少年的坚韧固然令人刮目相看!但那个从头到尾淡然以待,无条件相信下属的折菊公子,却更让人激赏不已!
这并非是盲目的信任……那个少年在这样的逼迫与历练之下,势必会飞速成长!
第三场比试,皇甫凤麟自然无力再上场,李青驰与宫疏影在江湖中皆有声威,花语鹤虽极少出手,然而风月谷的武学在武林中亦有极高的评价,是以皇甫长安不打算让他们出场……上擂台还是她的好皇兄,皇甫砚真!反正皇兄神马的多得是,随便用,赫赫赫赫!
皇甫砚真的身手本就极好,练得又是皇家的密宗绝学,就算是最普通的招式在他掌也似有排山倒海的神力……甫一上场,单用简单的十五招便将享誉一时,排名武林榜第三十七名的千月教教主打落擂台,身法干脆利落游刃有余,一瞬间震慑全场!
至此,再无人敢拿折菊宫说三道四!
然而,鉴于皇甫砚真的身手太过诡异,有心怀不轨之人便趁机煽风点火,把折菊宫的苗头扯向魔宫……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这个突然间崛起的神秘帮派,有如此之诡变莫测的武功绝学!
于是,私底下江湖中立时就分成了两派——毕竟有武林盟主这条关系在,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折菊公子进行人身公鸡!
“少爷啊,这小人就看不懂了!既然这折菊宫有此等实力,在外头名声也不算太差,为毛那劳什子的折菊公子要在开场的时候,端出那般架子得罪众人,先自往脸上抹黑,后又派出那个弱不禁风的下属上场?”
一个小厮在马车前头,远远观望着前方的擂场,秀气的眉目中露出几分不解。
“咳咳……”白瑛掩袖咳了两声,继而浅笑道,“折菊公子果然七窍玲珑,她这么做无非是以退为进……折菊宫崛起如此之快定然会遭人嫉恨,而大家大派又不会对这样的小帮派正眼。倘若她一来便锋芒毕露,气焰势必会被四大家族狠狠打压,再想爬起来就不会那么简单了。而眼下她先大放厥词叫人看轻,接着又示弱惹人嘲讽,最后才给大家狠命一击……经历了这一上一下的大起大落,还有谁再敢看轻折菊宫?再加上她所表现出的倨傲,各大家自然不愿与之硬碰硬徒增嫌隙,现在怕是拉拢都来不及了……”
“原来是这样……”小厮恍然大悟,点点头感叹了一阵,细思恐极。
走出车厢,白瑛立在寒风之中,似一颗孱弱的青松,却是受尽雨打风吹也不曾腐朽折倒……远处看台上,那一袭绯衣妖冶惹眼,如同一只风华绝代的彩蝶,挥落粼粼细粉散在风中,招摇而华美。
天底下第一大幸事无外乎在这浮游一生得遇知音,而与知己一样让人心旌摇曳砰然于心的那个词叫做……棋逢对手!
皇甫长安不是他的劲敌,甚至还有意要帮扶白门,然而两个门派相交,必然有些一定的利益往来,这期间也少不得斗智斗勇……他就不信,太子爷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跑到江湖来作威作福,会没有半分野心?
远处的山头上,依着悬崖建了一座阁楼,奇巧之外更见精美……阁楼中笙箫绕梁熏香浓郁,妖娆的少女围绕在一名少年的脚下,衣衫半解春光大泻。
少年面色俊美而略显阴郁,一双漆黑的眸子比蛇还要阴森,令人不寒而栗。
“小祀,东西运到了吗?”
白衣如雪的男人款步走来,如天边行云,林中白雾,一举一动出尘绝美,不似凡人。
“呵……准备了六百多桶油,足够把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烧得连骨灰都不剩!”
☆、28、搞鸡教主?!(月票
连着打赢了三场,折菊宫就有了参加第二日比斗的权利!
不等今日的比试全部结束,皇甫长安就命人杠上金色的菊纹大旗,还有那只因为脱力而昏迷不醒的憔悴小狐狸……在白盟主各种嫌弃外加凌乱的目光中,独自飞身而下,踏马离去,挥一挥衣袖,洒落满地的节操。
迎着略微刺眼的光芒,折菊公子那袭绯红色的衣袍随风猎猎飘荡,招摇在纯白的马背上,远远望去狷狂无比!
身后依旧跟着那威风赫赫的一行下属,身姿挺拔,气场超群,急速随行而上,策马扬鞭宛若蛟龙游海!
不过是几匹马,几个人……却似有千人击鼓,万众呐喊!
膘肥骏马的铁蹄飞踏在在枯黄的草地上,卷起一片强烈的沙叶风暴,仿佛间让人错以为地在动,山在摇……这是何等的霸气!何等的威武!
这下,不说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就连年轻气盛的热血儿郎,都忍不住对其心生向往,摇曳不已……特么土豪就是气派啊有没有?!哪怕就是放个P都比寻常人要响,都比寻常人要贵!嘤嘤!求抚摸,求包养,求鞭笞!
擂台上的打斗还在继续,然而因着折菊宫一行人的离开,大多数人的目光竟不自觉的尾随而上……如此声势浩大的排场,张狂威猛的气魄,便是最有声威的白门也不曾有,便是素来以富庶著称的乌衣门也望尘莫及!
繁复纷杂的视线簌簌投来,有人嫉妒,有人崇拜,有人心动,有人怀疑……
然,这一切,最后也仅仅只是落在了那群人的马背上,由始至终,都没有一人回头递来一眼,仿佛武林只是他们的武林,而江湖……也仅仅只是他们自己的江湖!
马背上,皇甫长安目光远眺,收之天地……她的眼里,有着比江湖更远大的目标!
在这个尚武尊强,胜者为王的年代,处世圆滑善于变通并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人家压根儿就不会在乎你的一腔正气满腹壮志……主动示好被认为是弱者才有的行为,倾心相交则被认为是无能的表现,若想真正制服那些唯我独尊眼高于顶的江湖虎龙,唯一的方法……就是比他们更狂!更傲!更嚣张!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要有酷炫狂霸拽的资本,不然还是回家种匊花去好了,路边的野花是采不来滴!
在皇宫里混了两年,又被千镜雪衣那个大变态狠狠地玩弄了一把,皇甫长安愈发明白……所谓的韬光养晦,遮锋掩芒,并不适合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
这个九洲之上,只有一个简单而粗暴的游戏规则,那就是——
谁实力最强,谁就是老大!
要想断遍天下袖,采遍天下小雏菊,并没有所谓的捷径可以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强,变强,再变强!直至当上这个九洲的终极大BOSS!
众人:所以,老大你的最终目标,还是采匊花吗?兰后我们的最终目标,就是帮着你采匊花?这是为什么……肿么会陷入这样绝望的境地?!
最后知道真相的奸夫们,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
一路飞奔甩掉了跟踪在后的人,进到宅子里,便是两个天地,有风月谷和白门的势力帮忙断后,皇甫长安倒是不担心身份会外泄,她现在还是比较紧张皇甫小四的伤势……在擂台上的时候没见他伤得有多重,可眼下是伸手一摸才发觉,丫满身都是大姨夫!
皇甫长安脸色一白,急急将他送进屋里放平在床上,解开衣服的时候连爪子都抖了,比第一次上他那会儿还要慌!
艹!这什么破衣服啊,透水性也太差了!根本就看不出来皇甫凤麟伤得多多重,负分滚粗好吗!
解下那身不再飘逸的血衣,若不是天冷血迹凝得快,皇甫长安毫不怀疑可以从那件衣服上拧出血来,回眸……只见得皇甫凤麟身上遍体鳞伤,像是刀法精湛的大厨将鱼肉细细地切成一片一片似的,看起来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些都是外伤,皇甫凤麟在跟六圣道的贺川比斗时,堪堪避开了对方的致命杀招,因而没有受太重的内伤……可即便如此,这身堪比凌迟的皮肉之伤,也足够皇甫凤麟修养好久了!
一边帮皇甫凤麟擦干净身上的血迹,一边帮他抹上药膏,皇甫长安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他的下半身……上天庇佑,小雏菊安好,便是晴天。
瞅着皇甫凤麟微微发白的唇瓣,皇甫长安不免有些心疼……艾玛,她是不是太狠心了一点?明知道皇甫小四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还把他往火坑里推?本来丫自个儿活得挺潇洒的,结果跟在她身边受苦受累受欺负不说,她还那样子逼他……这要是给远在皇宫的皇贵妃知道了,岂不是要气得操把菜刀狮吼一声杀过来?
侧头想了想,皇甫长安眉头微挑,有了个主意!
众人见她转身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由齐齐开口问了一句:“你要去干什么?”
“四哥流了太多血,我去帮他煮碗补血的甜汤……”
“你还会做甜汤?”
“当然……”皇甫长安眼角一抽,遇上了一个技术性的问题,“不会……你们谁会,快来教教本攻!”
一时间,几人顿时就默了,所谓君子远庖厨,让他们烤全|乳猪还成,做菜煮汤神马的还真没试过……一个个养尊处优惯了,别说是下厨,就连黄瓜长啥样的,还是从皇甫长安那儿见到的!
正沉默着,花语鹤忽而施施然地走了上前,伸手搭上皇甫长安的小蛮腰,推着她便往外走:“我会,走……我教你。”
瞅了眼他那双比金子还贵的爪子,皇甫长安将信将疑:“你真的会?”
花语鹤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高端大气的笑容,优雅斯文的眉眼间,尽是自负:“本管家无所不能!会烧菜会酿酒,会打架会写诗,弹得一手好琴舞得一场好剑,医得活死人气得死活人,赚得了银子卖得了身子,会暖床会卖萌,能毒舌能腹黑……”
“等等等等……”见他一唱起来就没完没了,皇甫长安赶紧拦住他,“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气得死活人倒是真的,还卖身……你卖给谁了?”
“卖给你了啊……”花语鹤悠悠一笑,凑到皇甫长安面前,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状,透露出几分蛊惑的味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帮本谷主把苞儿给开了?”
闻言,皇甫长安提了提眉梢,缓缓从身后……是的,就是身后!……摸出了一个胡萝卜,靠上前笑得比他还蛊惑。
“现在就可以呀……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本攻就不客气了……艹!别走那么快啊!很爽的好吗!本攻技术一流,绝对让你**蚀骨欲罢不能叫口床三日余音绕梁……”
虽说此处是韩府别院,但因为洛河的生意比较多,所以韩老爹在这里住的时间也相对较长,再加上韩府是土豪家族,为防不时之需,府里配备的东西都很齐全,连药房也有一个……皇甫长安跟着花语鹤进了屋子,便见他有模有样的走到柜子前开始抓药。
“防风、柴胡、蔓荆子各半钱,生地黄、川芎、白芍、黄芩各二钱……”
尽管还是觉得不太靠谱,但乱抓药可是会闹出人命的,皇甫长安思忖着花贱贱也不至于那么蠢,就暂且信了他一回,帮忙一起抓药。
身后,趁着皇甫长安埋头找药的时候,花语鹤立刻从一边的柜子上抽出一本书,以千手观音的手法迅速翻了一遍,找对了药方之后,才把刚才称的那几样偷偷倒掉,又换成了另外几样……哦呵呵,本管家就是这么无所不能,就是这么随机应变,就是这么冰雪聪明!
倒腾了大半天,在总攻大人的坚持下,终于灰头土脸地点上了火,煎好了甜汤……啧啧,这要不留点儿黑炭在脸上,怎么能体现出总攻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呢?!
小心翼翼地把汤汁倒了出来,皇甫长安浅尝了两口,不苦,但也不甜……在征得管家大人的同意后,便体贴地往里头加了一勺红糖,又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之后,才放进食盒里,准备端过去给皇甫凤麟。
“长安……”正要走出药房,皇甫无桀却大步找了过来,手里握着一只白鸽,白鸽的脚上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绑着一支细小的竹筒,“这是刚刚飞回来的,你看看。”
“呵,终于到了,我还以为他不理我了呢!”
皇甫长安见之眼前一亮,即刻放下食盒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白鸽,取下竹筒,从中抽出了一张纸条细细扫了两眼,尔后勾唇得意一笑。
“嘿……算他还有良心!”
皇甫无桀不掩好奇,开口问了一句:“这鸽子是谁放回来的?上面说了什么?”
皇甫长安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猜?”
皇甫无桀微汗:“这要我怎么猜?”
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口,花语鹤背着皇甫长安,偷偷的打开食盒,舀了一勺黄连的粉末倒进了那碗药汁里,顺手还匀了两下。
这一切,皇甫长安眼睛没长后脑勺上看不到,却是都落进了比她高一个脑袋,面对着她站着的皇甫无桀眼里……不过,皇甫无桀只微微抖了下眼睫毛,并没有戳穿花语鹤的奸计!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帮自家人啊!
弄好甜汤之后,花语鹤才缓步走了过来,瞄了眼皇甫长安手里的纸条,不由微微挑眉:“难不成,是……千镜雪衣?”
陡而从花语鹤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皇甫长安下意识小心肝儿一颤,有些莫名地看向他。
“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劳资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好吗?!”
见皇甫长安微微变了脸色,花语鹤眼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你倒是说说,当初把你从夜郎皇城掳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靠!劳资要是知道,就算你们不问,劳资都要掘地三尺把他找出来好吗?!可是劳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村子里……你以为我不想知道是谁啊?!”
皇甫长安之所以不肯坦白,自然是有原因的,千镜雪衣实在太变态了,且不说他魔宫宫主的身份,单是那诡变莫测的身手,就足以令人心悸……若她把实情跟他们说了,难保他们不会去找千镜雪衣的麻烦。
纵然她也一万个想要嫩死那货……可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跟千镜雪衣作对是非常不理智的!哪怕她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那个大魔头!
听皇甫长安这样说,花语鹤却是微微沉了脸色。
“你还不肯承认吗?当初在秦都韩府,千镜雪衣来找过你……是不是?”
话音未落,皇甫长安倏地就睁大了眼睛!卧槽!他怎么会知道?!谷主大人的眼线要不要这么多?还让不让人有私人空间了?!丫是天蝎座的吗?!好恐怖!
瞅着皇甫长安惊异的神态,花语鹤便知自己猜对了。
“咳……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派人跟踪你,只不过……我留意到了韩连靖的死,十有**就是千镜雪衣下的手。虽然仵作说他是吓死的,但是韩连靖的眉心处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是千镜雪衣的冰魂针穿透脑颅才会留下的痕迹。”
一般人发觉不了这个,但是他见过好几人死于同样的手法,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推断。
见隐瞒不过,皇甫长安只得坦白,把她在白帝城见到千镜雪衣的事,还有九魄龙灵骨之一玉簪的事,都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至于双修神马的,哪怕拿着五环大砍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能说!
听完以后,花语鹤的表情更加凝重了,立刻伸手把上了皇甫长安的脉搏,眼神陡而变得凌:“靠!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竟然用血召唤出麒麟石的精魂?!他竟然敢?!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他又要再重复一遍吗?明明已经什么都有了,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皇甫无桀站在一边,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是见花语鹤这般气恼,不禁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什么麒麟石?什么浩劫?你们在说什么?”
花语鹤垂眸看了眼皇甫长安,一贯温雅闲适的黑眸里,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心疼:“长安,你想知道……当年,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皇甫长安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难得见他脸上露出如此沉重的神态,竟然不觉得有多担心,反而有种莫名的暖意……花贱贱的舌头虽然毒,但到底还是在乎她的。
“你说吧!劳资天不怕地不怕,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你的母妃……在入宫之前,曾是魔宫的少宫主,宛郁月凰。当年夜郎帝君将她保护得很好,所以这一点很少有人知道……大概是在你六岁那一年,宛郁月凰突然像是走火入魔般失去控制,变成了杀人狂魔,在江湖中屠杀无数……甚至在一个夜里,连续灭掉了三个帮派,而且都是杀人满门,就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不过短短半月,死在她手里的何止千人?一时间江湖众人蜂起追杀,到后来……传说她是被众人逼下山崖,实际上,却是因为宛郁月凰忍受不了双手的血腥,才在短暂清醒的片刻,横剑自刎而死的……”
微微蹙起眉头,皇甫长安忍不住觉得背后一阵阴凉:“所以,你是说……母妃当年会发疯,就是跟她体内的水麒麟有关?”
“魔宫的事,我不能肯定……”花语鹤伸手握住她的肩头,眼底浮起些许怆然……泥煤啊!为什么偏偏要遇上千镜雪衣那个变态?真是想砍人的心都有了!“但十之**,便是这个原因。”
感觉到气氛略有些沉重,皇甫长安扯了扯嘴角,虽然在心里吓个半shi,但脸上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狂妄自大的神态!
“看把你们紧张的……有什么好怕的?千镜雪衣他再怎么厉害他也是个人啊……是人嘛,总是会有弱点的!哼……你们看着好了!等到时候小爷捏住了他的死|茓,一定要把他的变态小雏菊捅穿!捅烂!捅成匊花饼!”
“什么匊花饼?那玩意能吃?”
后一脚赶到的李青驰只听到了最后几个字,一走近,见到皇甫无桀和花语鹤两个人都是面若死灰如临大敌,唯有皇甫长安一人笑得放荡不羁,不禁又转头瞟了她两眼……凑过去小声问道。
“喂,他俩的那啥……也被你玩坏了?”
“没有……”皇甫长安回眸一笑,如实坦白,“我就玩过你的……”
“……靠!皇甫长安劳资今天要是不干翻你劳资就不姓李!”
一句怒吼还没落地,就听“砰”的一声,某人被两脚踹飞,半路卡在了树干上,上不来也下不去……末了,只能把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四皇子醒了……”
真真是业界良心。
拎起食盒,皇甫长安故意从他面前走过,伸手摸了一把丫俊俏的小下巴,笑道:“你本来就不姓李,既然嫁给了本宫……你现在应该叫皇甫李青驰!”
“靠!你大爷!谁特么嫁给你了……喂喂!别走啊!先把我弄下来啊——”
“先叫声相公来听听?嗯?”
“相公——”你爷爷!
“哎!真乖!难得你今天表现这么好……晚上到相公我房里来,相公我好好疼你,哦呵呵……”
……
看着皇甫长安在院子里调戏某男宠调戏得厉害,皇甫无桀不由回头跟花语鹤对视了一眼,继而发自肺腑地觉得……刚才的担心都尼玛喂狗了有没有?!这个天底下能降得住太子爷的家伙,恐怕还没来得及投胎!
走回屋子里,皇甫凤麟果真已经醒了,虚弱得跟林妹妹似的靠在床头。
边上,宫疏影不知道对他说了句什么,皇甫凤麟立刻问皇甫砚真要镜子……皇甫砚真也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明知道皇甫凤麟的脸颊边破了相,还去找了一面巨大的手握铜镜递了过去。
接过铜镜一照,皇甫凤麟差点儿就哭了。
见到皇甫长安走过来,不由得微微撇开了脑袋,口吻之中满是沮丧:“长安……我今天这样是不是很丑?丑得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闻言,皇甫长安款步走了过去,放下食盒坐到床头,兰后,伸手捧起他的俊脸,满目柔情似水的说。
“亲爱的四哥……本攻可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自己啊!你可不是只有今天才丑的呀!”
“……”皇甫凤麟瞬间呆住,继而泪奔,转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麻麻!太子爷她欺人太甚!能让她先去shi一shi吗?!
打开食盒,从中端出那碗总攻大人精心熬制的爱心补血“甜”汤,皇甫长安一脸感激涕零地递了过去:“还热着,快点儿把它喝了吧!”
低下头,皇甫凤麟瞅了眼那乌麻麻的汤汁,又瞟了眼皇甫长安的神态,不由得心生戒备。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毒杀亲夫吗?!”
“艹!劳资要砍shi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浪费毒药吗?!”
“那……那你一副快要哭粗来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嘤嘤嘤……我这是被我自己感动了……”一边说着,皇甫长安还凑上脸去,指了指自己下巴上的乌黑,邀功道,“看这里,看见没……本攻长这么大还没干过烧火的粗活,这会儿为了帮你熬这碗汤,搞得蓬头垢面的……本攻容易吗?快喝,要是一口不见底,本攻就再也不给你熬汤喝了!”
仔细瞅了那张精致的小脸几眼,果然在她的下巴上发现了像是用指甲划上去似的,淡淡的灰痕,皇甫凤麟忍不住在心下默默地吐了个槽……真的是好蓬头垢面啊!那些乞丐比起总攻大人您来,简直要羞愤得去自尽了有没有?!
不过,在得知这碗汤汁确实是皇甫长安亲手熬的之后……皇甫凤麟还是很识相的结果了瓷碗,继而在一干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仰起头来,准备一饮而尽。
不料,才喝了一口,就……
“噗——!”一张俊俏的面容顿时扭曲成了麻花状,“好苦!”
“怎么可能?!”皇甫长安登时就跳了起来,“苦你大爷啊!劳资明明往里面加了好多糖的,而且我还亲口尝过,怎么可能会苦?!”
“真的很苦啊……”皇甫凤麟哭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抖抖着爪子把药碗递了过来,“不信,你自己尝尝。”
半信半疑,皇甫长安正要伸手去尝,身后忽然有人开了口。
“不用尝了,那碗药确实是苦的。”
闻得此言,皇甫无桀微微一愣,正诧异花语鹤不打自招,却见他“唰”的抬起袖子,笔直地指向了自己。
“因为刚才要药房里,我看到皇甫无桀在里面放了一勺黄连粉……”
“靠!”这下皇甫无桀也忍不住跳脚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什么叫栽赃嫁祸,谷主大人的演技要不要这么炉火纯青?!“明明就是你放的黄连!你居然,你居然……诬陷我?!”
皇甫凤麟持续泪奔中,大家都不爱我了,活着还有神马意思……
皇甫长安扭头,眼见着亲手熬的甜汤被如此糟蹋,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就好比是农民伯伯含辛茹苦种下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样!
“到底是谁放的黄连?!”
“当然是他!必须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皇甫无桀怒发冲冠,指着花语鹤的鼻尖连吼了三下!
皇甫长安微微眯起眼,投去了凌迟的视线,却见花语鹤依旧面带笑意,如沐春风一般,转而抓住皇甫无桀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了皇甫长安面前,尔后淡淡一哂。
“他的指尖上还沾着黄连粉呢,不信你尝一下?”
皇甫长安愈发狐疑了,虽然她更相信是花贱贱下的毒手,但眼下案情如此的扑朔迷离,她一下子也说不准啊……正要抓上皇甫无桀的手指,伸出舌头去尝,宫疏影却抢先伸出小舌头扫了一道,尔后眉头大皱。
“苦的。”
“睁眼说瞎话!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皇甫无桀顿时也泪奔了!尔后骤然惊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尤其是瞅见了皇甫砚真眼底的那抹轻蔑之后,更是心痛到了极致……他们仨都是一伙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好吗?!
身后,皇甫凤麟却是捏着鼻子,默默的,默默地,把那碗苦得掉牙的爱心“甜”汤给灌了下去,险些苦得肠子都打结了……甚至连打嗝出来的那个气泡都是苦的。
牵着皇甫长安的手,皇甫凤麟泪眼朦胧。
“长安……若是我去了……那必定是苦shi的……你一定,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说着,就一头栽倒在了总攻大人的怀里。
皇甫无桀彻底凌乱了,宛如有一千万头草泥马踩着他的脑袋呼啸而过……死了还要拉他当垫背啊?!这尼玛神马心态!没看到人家已经抱团争宠了吗?!我们还在这里自相残杀是为了那般?!不行了,导演,我好想烧了这个剧本!
第二日,武林大会如时举行,折菊宫的出场方式则更为震撼!
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昨日那名伤员的缘故,这一回,折菊宫竟然抬着一张大床从天而降!看得昨日里暗中吐过槽的某人心头一阵咯噔……卧槽啊!他丫还真扛了个床来啊?!下一秒是要上演活瑃宮的节奏吗?!艾玛,可惜站得太远了啊!早知如此,就该早起来占个座啊!
看得皇甫长安如此作为,白盟主一口老血淤积在胸口,婶婶地觉得……他很有可能活不过明天了,太子爷你还敢更蛇精病一点吗?!
坦白来说,这其实不能怪皇甫长安……她也不想这么拉轰的,只不过皇甫凤麟吵着闹着要跟过来,不肯一个人呆在家里养伤,再加上他浑身上下又被某些人恶意地裹成了粽子,为了能让他舒服点,她才派人架了这软榻过来。
不过,先前明明说好了,这软榻就只她和四哥坐着,其他那几只也一并挤进来是要闹哪样?!
太挤了好吗?!劳资脚都没地方放了……喂喂喂,还有那谁,说你呢,说的就是你!你的手往哪儿摸?!还有你的第三条腿,别乱动啊魂淡!
好在……这软榻还顶着帷帐,外人看不进来,不然真的不要比斗了……要是瞧见了这里头的情形,怕是大伙儿都要喷鼻血而亡了!
折菊宫如此行径,自然又是引起了众人的公愤!
第一场,四十择半!
皇甫长安不再藏着掩着,直接派出了宫疏影……只凭一招,就是一招,直接秒杀了对手,将对方一掌劈下擂台,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在一瞬间甚至忘了呼吸!
泥煤啊!昨天表现得那么菜,今天一来就是个天王级的,是要把大家的心脏病都吓出来的节奏吗?!
第二场,二十择半!
宫疏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七剑出鞘,只为速战速决!
天花乱坠的剑法凌乱却唯美,繁复而精湛,仿若春回大地百花争妍,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勾勒出了几分敬畏与胆怯……除了破云鸣钰和皇甫长安,从没有人见过宫疏影的七柄长剑,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扑街了!
见到众人面上露出的惊异,皇甫长安勾起嘴角,虚荣心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巨大的膨胀和满足……果然,为了断遍天下袖,养几个厉害的男宠,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回的对手是乾坤派的一代宗师林无修……此番上场,他原本是打算教训一下折菊宫的狂妄自大,目无尊长!却不料,时运不济,触上了宫疏影这么一个大霉头,甫一开打便就连连败退,空有招架之功,毫无无还手之力!
宫疏影知道皇甫长安派他上场的目的是为了立威,而不是同对家结仇,便收了攻势留了那林无修几分面子。
然而,林无修见他收了手,却似不喜反怒……心下暗恨这些小辈太不把人放在眼里!速聚集全身之力凝于双手,林无修面露厉色,大喝一声俯冲而上……竟打算趁着宫疏影收势之际,与他同归于尽!
白纪霜噌的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桌子,洒了一滴的水果甜品……全场为此屏息静谧一片!
虽说兵不厌诈,但林无修这样做已算犯规,作为大局主持者,白盟主原打算出手阻止,微一犹豫却又放下了手。
他也想探探……这折菊宫的实力,到底如何?太子殿下手下的猛将,是不是真的靠得住?她身后的那几人,皆是身份未明,而一个人在危急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泄露家底的。
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只见得场中骤而掀起一股狂暴的冷风!在林无修距宫疏影不足十步之处,宫疏影倏然点地飞起,腾至高空以减弱林无修的攻势……林无修追袭而上,双手如鹰爪直逼宫疏影胸口!七把短剑捏在宫疏影手中宛如一把折扇,挡在胸口却无法阻止对方的锋利如刀的铁手,夺命之手离他胸口不足三尺!
皇甫长安眸色微微一狠,手下的力道收紧了三分,抱在大猫顿时疼得“喵”了一声,逃脱她的禁锢。
靠之!这些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要不是相信宫疏影,不忍拂了他的面子,她早就一枪崩了丫的匊花了好吗?!
初春的阳光虽有些孱弱,却也明亮,在剑身反射出一片刺瞎狗眼的白光……不知是人的错觉还是什么,却见握住宫疏影手里头的那七柄短剑倏然伸出三倍有余,尔后……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林无修的体内,当场穿胸而过,凌厉得叫人为之胆寒!
刹那间,血水沿着剑身急速滑落,碎散在刚厉的罡风之中,沾上林无修素白的衣袍上,点出数枝妖冶的红梅!
长剑一收,剑锋上却是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披在宫疏影肩头的长袍上,牡丹花傲然绽放,像是盛开在地狱之火中的绝世红莲,焚烧了众人的视线!
“梅见公子!他是梅见公子?!”人群中,忽然爆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天啊……你们看林无修身上的梅花……那是梅见公子才能使出来的招式!”
“真的吗?!梅见公子竟然投靠了折菊宫?这折菊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样的能耐?!”
“梅见公子素来浪荡不羁,从不甘屈居人下……如今却认了那小公子为主上,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当然,这些是夸奖的……还有一些……
“英雄出少年个P!依老子看,是臭味相投还差不多!”
“真是有什么样的下属,就有什么样的主上!”
“难怪那小子这么狂,分明就是仗势欺人……要是让这样的家伙当上了武林盟主,那整个江湖还不得乱了套?!操!一定要干掉她!”
……
迎着众人的褒贬,宫疏影丝毫不以为意,款款收起七把长剑,踏风而上,落回到了看台边。
皇甫长安更加没将众人的言论放在眼里,只笑盈盈的起身迎接功臣:“真厉害,来……表扬你一下,么么哒!”
于是,在一干武林精英面前,宫疏影主动抬起了下巴,凑上去跟皇甫长安来了个绵长的热吻,看得众人瞎了一万次狗眼!
靠靠靠!这袖子断得也太彻底了好吗?!叫什么折菊宫啊,直接叫搞基教好了!叫什么折菊公子啊,敢不敢叫搞基教主?!
☆、29、你为何这么叼?!(票子
就在众人被雷得里焦外嫩之时,擂台上又纵身一跃,飞上来一袭华贵的紫衫,青底紫袍随风飘荡,看起来俊逸翩翩,气度不凡!
“在下袁门于正,特向梅见公子讨教一二!”
男人上台立定,一拂袖便抖出几分俊采神章,顿时迷了不知几方少年与少女的眼。
然而那一抹神韵气势,看在总攻大人的眼里,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同样是一身紫色的衣袍,比起南宫璃月那个酷厉狠绝的少年来,这家伙却是弱了几许气魄,淡了几丝傲骨。
可见,这气质神马的是自内而外本体自带的,不是光靠几件华丽的衣服就能衬托出来的……比如说身为一谷之主的花贱贱,就是穿得再如何破烂,也丝毫无法掩盖他那贱射天下的土豪之气!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是袁门的人?!
袁门虽为江湖四大门派之一,男丁也不少,然而却没有一个是长命的,所以掌权者都是女流之辈,类似杨门女将辣个模式……现任袁门门主文武双修,即便是女子,在同一辈的侠士中却也颇有声威名望,甚至排上了江湖武榜的第七位,实力与宫疏影不相上下!
所以,皇甫长安以为袁门上台的会是个女汉纸,却不想竟是个男人?还是个粉面朱唇,眉眼凉薄,让人看一眼就很容易联想到戏台上,那眉目含情却又薄情寡义的戏子的男人……一个生得比女人还要秀丽的男人?
今日的武林大会,皇甫长安原本打算在擂台上诛杀了袁门门主!
这一场十择半的对垒,对袁门而言非常重要,是一个门派能否取得明日比斗权利的唯一机会,几乎所有门派都是掌门人亲自上台,却不想……这袁门却派出了一个男人,由此便可见得,袁掌门对这个男人有多么的纵宠和信任!
如果皇甫长安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于正的男人,十之**便是袁掌门的夫婿,也正是当年那个背信弃义陷害了染香姐姐的渣男贱人!
侧眸,皇甫长安往下瞟了眼低调坐在人群里的夜染香,果然见她紧握腰间的佩剑,抬头直直盯着台上的那名紫衣人……恨不得当场将他挫骨扬灰!先砍再剁再蒸熟再油炸最后下点辣椒酱和盐,揉成团子喂给狗吃!
真是好强的怨念!哪怕是身在几十米开外的她,都能心惊胆战地感受到!
宫疏影只知道夜染香憎恶袁门,却并不知其间内幕,听那于正扬言挑衅,正要下台迎战,却被皇甫长安伸手拦了一拦。
“慢着……这一场,本公子要亲自向袁掌门讨教!”
话音财货,便见皇甫长安脚尖一提,纵身跃上半空,来了一记华丽而又招摇的空翻,继而才踏着春风十里独步的脚法,九天翔龙般稳稳当当地立在了擂台一角的柱子上……拔剑,直指袁门的掌门人!
“你也上来……”
闻言,众人皆是齐齐一惊,参不透皇甫长安的意思。
袁掌门亦是忍不住蹙眉,见她这般狂妄,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狗眼里,心下顿时兴起了一阵火气,抬眸冷然道。
“你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吗?本公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呀!”勾起眉梢轻佻一笑,皇甫长安抬起手来,自以为潇洒不羁的捋了捋额前的那缕呆毛,口吻之中又是轻薄又是狂妄,“贵门派派出的那个面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要是本公子一不小心拍碎了他的脑袋,袁掌门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你……你不要乱讲!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荒淫无度!”
一听到皇甫长安说自己是面首,于正陡然就变了脸色……特么你才是面首,你全家都是面首!
袁掌门的脸色也是瞬间难看到了极点,略显英气的面容上已浮现出了强忍着的怒气。
“请公子口下留德!于正乃是本掌门的结发夫君,不是什么面首!公子若定要寻衅滋事,就休怪本掌门不近人情!”
“哟哟,才这样就生气了啊?那可真不好意思啊,本公子不太会说话,总是会得罪人,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地方得罪了袁掌门……有种你来打我呀!反正小爷也不会改的……话说,那家伙长得就一副面首样儿,也怪不得别人会误会嘛!就那种虚弱得像是被榨干了的小样儿……啧,在下真不知道是该说袁掌门好体力,还是说袁掌门你口味比较奇特……”
“够了!”
听皇甫长安越说越过分,纵然再是脾气好的人,被她这般出言侮辱,这会儿也该发飙了!
气得铁青了脸色,袁掌门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打断了她的话……继而猛然一跃,飞身翻上擂台,目光如刃地盯着皇甫长安,恨不得在那个毒舌嘴贱的臭小子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既然是公子主动提出的要求,那袁某就却之不恭了!”
走至紫衣人的身侧,袁掌门抬眸看了白盟主一眼,算是征询他的意见……毕竟这是在武林大会上,在场这么多英雄豪杰看着,哪怕对方是个卑鄙小人,做出了如此行径,身为四大家之一的白门却不能跟她一样下流无耻!
然!皇甫长安实在欺人太甚!若是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袁门难免威严扫地!
被袁掌门火辣辣的视线扫了一道,白盟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这皇甫长安跟白门亲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她这般耍闹玩谑,丢的不仅仅是折菊宫的脸,更是一巴掌扇在了他这个盟主的老脸上!如果可以,他真心想亲手掐住丫的脖子拔了她那条天花乱坠的舌头!
眼下,被众人目光灼灼地望着,白盟主强忍住钻地缝的冲动,伸手扶着额头作“放弃治疗”状,对着袁掌门挥了挥手,尴尬地咳了两声。
“虽说历届武林大会上从来没有二打一的先例,但既然是折菊公子自行提出的,也就无所谓是以多欺少……第三场对擂,现在开始吧!”
手执长剑双手抱拳,袁掌门上前两步,按规矩自报家门,行事磊落大方,不失大家家主的威严,顿而引起了台下一阵轻微的赞赏。
“鄙姓袁,重名珊珊,乃袁门掌门,请多指教!”
闻言,皇甫长安“唰”的就变了脸色,尚未开始干架,便就急急往后退了两步……看得众人又是一惊,还以为她被妖怪附身了。
靠!她刚才说她叫什么?袁啥?袁姗姗?她的奸夫还特么叫于正?!艹艹艹!要不要这样,太吓人了好吗?!居然是于正和袁姗姗的组合!刚开始皇甫长安还没有察觉,如今再看那横眉冷目的两人,便只觉得阵阵杀气逼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导演!劳资求一秒钟变女配好吗!劳资不要当女主啊!跟袁姗姗拍戏,怎么能当女主呢?只有当女二号才能火啊有没有!
声嘶力竭地在心头嚎叫了大半天,也没见导演粗线,皇甫长安只能吞了吞口水,强自镇定下来,抱拳回了一个礼。
“在下折菊宫……东方不败!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唰!”“唰!”
袁珊珊和于正凝眸对视一眼,齐齐拔出手中佩剑,于半空中割裂两道冷光,乘着凌厉的罡风纵身刺来,双贱合璧,煞气骇人无人能敌!
宫疏影的剑法出神入化超脱凡人,堪称九洲之上最快的剑,没有第二个人的剑术能快得过他,但袁门的剑招胜在沉稳厚重,却又不失灵巧变换,虽不得乘轻疾速,但杀伤力也不容小觑,威猛之劲更胜梅见公子的那一柄快剑!
别说是袁珊珊和于正两个人双剑联手,哪怕只有袁珊珊上场,宫疏影也不见得能在百招之内杀了她,而于正的剑法纵然不及袁珊珊,却也是武林中人不可轻视的强手,眼下……折菊公子年纪尚小,却不知收敛,反而大放厥词激怒两人,怕是要狠狠地吃上一个教训了!
看台之上,众奸夫也没想过皇甫长安会亲自出手,还挑了这样大的一个霉头,一个个皆是面容严正,凝神聚焦。
皇甫长安的武功到底如何,他们心里也没有底……但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挠。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相信皇甫长安!
太子爷平时胡闹惯了,总没个正经的,看起来也是吊儿郎的痞子样儿,完全不像是靠谱的家伙……可只有他们才知道,太子殿下一旦认真起来,旁人就只有乖乖献上小雏菊的份儿了,这儿谁也不是她的对手,至少,他们都不是!
上官南鸿一党被诛九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皇甫胤桦筹谋在先是不错,但若没有皇甫长安布的那个杀局,夜郎恐怕至今还陷在那场宫乱里面恢复不了元气,而不可能如此之快地就清理门户,重振朝纲!
表面上,太子爷一路顺风顺水好似开了外挂一般,周身环绕着主角光芒,运气好到爆棚……!
却很少有人知道……这般天子骄子的总攻大人,也会没日没夜的拼了老命练功,哪怕宫疏影脱光了衣服在她面前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丫都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直接无视,其自制力简直变态到了极点,连他们见了都觉得无法理喻!
特么丫招惹了这么多俊美无俦的小雏菊,难道就是摆在家里看看,带出门来耍耍威风的吗?!摔!
跟奸夫们的心态不同,在场众人对这个只知道耍嘴皮子装逼炫富的折菊公子,表示了婶婶的不信任!十个里面有十一个是勾着眉梢,抱胸立在一边,准备看笑话!甚至于连等下折菊公子被踹下擂台之后嘲笑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还在心下耳熟能详地过了好几遍!
更有甚者,在擂台的外围,还有人趁机摆开了赌局,闹哄哄地开始押注,赌这一场比斗谁赢谁输!
在案板上面,除了庄家不分立场之外,几乎所有人的银子都落在了袁门这一方,搞得坐场的小厮一阵抓耳挠腮的心慌,忍不住在心下暗暗焦虑……这大少爷也真是的,好好的摆什么赌局?还自信满满地笃定能赢个大满贯!可眼下,若是折菊公子输了,别把白门给赔破产了才是!
正腹诽着,忽然一锭金子“啪”的砸在了眼前,落在了那个空荡荡的区域上,震得众人惊异地回首看去,有人勾着嘴角想要笑话两句,然而见到了来人之后,却是抿着嘴角噤了声,甚而连与其对视都不敢!
小厮讶异的抬起头,只见一名少年屈膝坐在马车前,一身紫金底百蝠锦长袍,束腰的玉带上悬挂了一块血红色的玉牌,此刻正拽在那只指骨分明的手里把玩着。
少年身上的气息冷漠而锋利,神情桀骜,细细长长的凤眼半眯起来,分明没有在看谁,却叫人觉得如芒在背如剑悬顶!
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噙着不屑一顾的孤傲,宛如生来的王者,嘴角边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看得人心里发慌手心发汗……没有说一个字,便在无形中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叫人忍不住有种下跪的冲动。
这样的容貌和神态,只一眼,就锋利到了极致,哪怕是年少的面孔,却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一时间,小厮看得惊呆了……
他从小在白门长大,跟在大少爷和白盟主身边,五湖四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眼前这位,依然尊贵得让他不敢抬头!
仿佛只要那张倨傲的俊容上露出一抹粲然的笑意,便是整个天地都能为之失色!
擂台上,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袁珊珊和于正手执利剑横空逼近折菊公子的刹那,却不料面前陡然飞过数十把飞刀,锐利如刀的金丝线如渔网一般布在眼前半处!若是再进一步,他们两人就难逃血肉横飞的下场!
“哼!雕虫小技!”
袁珊珊冷哼一身,一脚落地踩了下脚尖,于半空旋了一个身,即便从那几道金丝线上方飞跃而过,手中长剑自始至终直指皇甫长安命门!
“嘿嘿!不喜欢这个啊?那咱们来个更刺激的,肯定比玩弄面首更**……”
皇甫长安挑眉一笑,声音脆如铃铛,本该是悦耳的嗓音,然而因着那抹挥之不去的戏谑,听在耳里便尤为轻佻。
袁珊珊闻言大怒,发功于掌心,加重了剑锋的罡风,衣袍在空中猎猎作响,似乎能割裂整个天地!
迎面,皇甫长安却是不退反进,手中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便拿胸口笔直撞向袁珊珊,气势冷峻而决裂!
众人顿然被她这一自杀式的举动所震慑,眼睛瞪得老大,哪怕用针扎都不舍得眨眼!
看台上,花语鹤的五指松了紧,紧了又松……尼玛丫真是太乱来了!就算她穿着防护衣,也不一定能完全挡下那势若雷霆的一击好吗?!
宫疏影的双手再次抓上了那七把短剑,只要皇甫长安一旦示弱,他就立刻灭了那双贱人!
李青驰手里拽着火弩流星矢,俊俏的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肃然,便是在战场上遭受围剿的时候也没有像眼下这样揪心!
皇甫砚真冷冷地剔着眉梢,双手虽然平放在身侧,腰上的佩剑却已在轻轻颤栗!
皇甫无桀沉稳如山的眸中一闪而过杀意,手里的杯子早已捏得粉碎,洒落了一滴的茶水……
可怜的皇甫凤麟被几人挡在身后,看不见擂台上的场面,身上又被五花大绑地裹成了僵尸,像是砧板上的鲤鱼似的,连着在软榻上弹了好几下,才站起身来……还不等站稳身子,往台上急急瞟了一眼,却是差点吓得从看台上滚下去!
靠!皇甫长安你个蠢货你倒是给老子闪开啊!虽然你已经没治了,但咱也绝对不能放弃治疗好吗?!
两柄长剑锋芒逼人,自上而下刺向皇甫长安的胸口和喉心,势要将这只妖畜就此斩于剑下,为民除害!
一时间,众人的小心肝儿都被提到了九天之上,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地摔下!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皇甫长安会死,甚至连阅历深厚的白盟主都这么觉得。
可就在那样危急的关头,皇甫长安却笑了。
宛如忘川河岸最妖冶灼华的血色曼珠沙华,诡谲神秘,而又摄魂惊心,只那么电石火光的一瞬,便险些闪瞎众人的狗眼!
就在长剑刺入绯丽衣袍的前一瞬,皇甫长安对着面前二人轻蔑一哂,果断按下身上的机关,机械铁爪自腰间猛然射出,撞在袁珊珊和于正两人的前胸,骤而将其冲出数步之外!
皇甫长安借着反力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迅速收回飞刀,丝线转了两圈绕在袁珊珊的脖颈,只要她轻轻扯那么一下,就能将她的整个脑袋给摘下来!
哦呵呵……规则神马的都是浮云,她要用暗器,特么谁又能拦得了她?!
这些人啊,自诩名门正派,表面上端着君子的架子,暗地里却又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啥?!反正她是小人,做不来那劳什子的伪君子,既然她参加了这次的武林大会,那么游戏规则自然就由她来定!
“卑鄙小人!”袁珊珊大意之下受制于人,剜着眼像是怨妇,一脸的愤懑不甘。
“武林大会严禁暗器,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快放开珊珊!”
于正未被困在,即刻执剑扑来架在了皇甫长安的脖子上,却是碍于袁珊珊的性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怒目而视!
见状,众奸夫立刻就怒了!齐齐飞身而下,握刀执剑抵在了于正的死|茓,大有“你再不松手,劳资就把你捅成刺猬”的架势!
“该放手的是你!”
这一来,整个武林大会的兄弟姐妹们都凌乱了……
折菊公子你为何这么吊?!你这么吊你爹娘知道吗?!
“卑鄙?本公子怎么卑鄙了?是偷了你的肚兜啊还是抢了你的面首?说起来,就你挑的这男人啊,太次了……送给本公子倒夜壶本公子都不要!”
不无嫌弃地扯了扯嘴角,赶在两人被气得吐血之前,皇甫长安忽而换了个神态,目光中更显轻蔑。
“其实,要是比起‘卑鄙无耻’这四个字来……本公子哪里比得上袁门主你呀!为了一己之私连生母都敢杀,逼得亲生姐姐自尽身亡不是袁门主你,又能是谁呢?你以为……你背叛武林投靠魔宫的事,当真就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吗?现在正巧各位武林英豪都在场,不如本公子就揭了你的面具,让天下人看看……你究竟是谁?嗯?”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袁珊珊目露凶光,不顾自身安危挥剑便直刺皇甫长安!
“血口喷人!一派胡言!”
“呵呵……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最清楚……”闪身避开长剑,皇甫长安挑了挑眉梢,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一步步走向袁珊珊,“若你真要证明清白,本公子也可以帮你,只要撕下你的那张假脸皮,所有的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不是吗?”
一看情况不妙,袁珊珊顿然厉喝一声:“袁门的人都死光了吗?!”
袁门下属接得门主之令,即刻挥刀飞上擂台围杀皇甫长安,然而……众奸夫岂是吃素的?谁敢对皇甫长安动刀子,谁就该死一万次!
霎时间,擂台之上厮杀成了一片,于正趁势回到袁珊珊的身侧帮她挡剑,端的是郎情妾意,伉俪情深……看得皇甫长安很是碍眼,当即从李青驰手里取过火弩流星矢,对准那对狗男女射杀而去!
这把火弩经过皇甫长安的改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多了火药和箭孔,比原先那一击威力更甚,众人只见数道光芒冲天而起,以迅若电光之势射向袁珊珊和于正二人,快得叫人眼花缭乱,看不清情势!
两人皆是武林高手,区区箭矢自然伤不了他们,正逐一打落,却不想在炫目的烟火之中爆开几簇火光,尔后弥漫出刺鼻的青烟!
“不好!这烟雾有毒!”
于正疾呼一声,立刻屏息,却不妨还是吸入了少量的毒气……下一秒,只觉得眼睛一刺,顿然就黑了下去!
“珊珊小心!这红烟害眼!”
“咳……来不及了……那厮实在卑鄙至极……”
一片烟缠雾绕之中,一对狗男女像是亡命鸳鸯一般,颓然抱坐在地,猩红的血水沿着两眼的眼角流淌而下,看着甚是骇人!
由于形势变化太过剧烈,武林之人一时不明状况,五派长老意欲援手袁门,却被白盟主挥手拦了下来。
“眼下江湖正值多事之秋,错杀一千事小,若折菊公子所说属实,袁门留不得!”
柳、金两门虽与白门闹了不快,此刻却也秉公而判,赞成白盟主的说法,白盟主遂转身问向皇甫长安。
“你说袁掌门弑母杀姊,投靠魔宫?可有证据?”
“证据?哼!我就是证据!”
擂台下的人群中,一名的年轻女子骤然飞身跃上看台,纵然她的面容被粉色的面纱遮挡了起来,看不到神情……然而那股强烈的恨意却让人无法忽视,有人甚至忍不住就此打了一个寒颤!
白盟主举目望去,听着那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不由开口问她。
“你又是谁?”
夜染香抬手,缓缓摘下了脸色的面纱,看得众人又是一阵心惊!
只见她的脸上疤痕交错,面目全非,完全无法辨认出本来的面貌……可从那双妩媚娇娆的眼睛上却可以看出,此人原本生得一副花容月貌。
夜染香幽幽回首,先是盯了一眼于正,再是刺了一眼袁珊珊,半空之中眸光与皇甫长安的视线对上,宛如九天之上的暖阳一般温热……夜染香忍不住心头微动,最后转头看向白盟主时,清丽的双眸中已是一片清朗,再无任何怨念悲戚。
“白伯父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偷喝了你藏在床底下的陈年佳酿,后来还害得白大哥被您罚跪了整整一宿吗?”
“你是——”白盟主有些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开口之时已然语带心疼,“你才是珊珊?!”
转眼擂台之上,那袁门门主自夜染香一出声,便忍不住乱了手脚,却因受制于毒烟而动弹不得。
皇甫长安笑吟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前,劈手便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更为稚嫩妖娆的俏脸。
“你真正的身份,应该是袁门的二小姐吧?”
“哈哈哈……”
女子被毒瞎了眼睛,看不见台上是何情形,但也能从那愈渐低迷的打斗声中分辨出来,袁门已败,且是败得彻底!听到皇甫长安这样问,突然便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循着声音转向夜染香,声音尖锐而刻毒。
“你居然还活着!顶着那样丑的一张脸,被那些下三滥的男人轮口奸,你竟然还能苟活在这世上?!哈哈哈……姐姐!我真是佩服你,我确实比不过你……若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让于郎亲手杀了你!”
“艹!你这个人渣,信不信劳资现在就碎了你?!”
没想到这女人会恶毒到这个地步,死到临头还揭人伤疤,皇甫长安气得一掌劈了过去,捏住她的脖子轻蔑地哼了一句!
“不,不行……这样就让你死实在太便宜了,不如你也尝尝被人轮口奸的滋味儿?等等,让人轮了你都太便宜了,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女人,就只配给禽兽轮……”
“呵呵……你也别太得意了……”女子忽而又回过头来,倏地睁开了满是血的眼睛,浓郁的黑血从眼角和嘴角流出,顺着脸颊蜿蜒问下,像是一条小蛇……吐着血水,女子缓缓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背叛圣君的人……他会叫你,生、不如死……”
皇甫长安面色一凝……魔宫的无殇圣君,传说中是个比修罗还要残忍的男人。
自绝经脉之前,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女子于袖中取出一个匣子,在皇甫长安微微失神的片刻,奋力掷上了高空……尔后,便听得“啪”的一声,一只鸟雀从中ρo处,在高空之中发出一声贯彻天宇的凄厉嘶鸣!
白盟主见状面色瞬间一变:“不好!她这是在向魔宫求援!”
皇甫长安松开手,剔了一眼已然扑街的“袁珊珊”,忽而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人都挂了,还求个鸟蛋的援啊!不要告诉劳资……她这是在召唤魔宫剿杀?!”
宫疏影抬眸看着那只瞬间被击毙的鸟雀,耳边却还萦绕着方才那声划破长空的鸟鸣,不由得砸了砸嘴唇,露出了些许惊悚的神态。
“这下麻烦大了……要不,趁着魔宫的人赶来之前,我们赶紧撤吧?!”
不远处的山头上,伴山而建的阁楼奇巧精美。
阁楼里面,一人白衣似雪,超凡脱俗,只看那俊秀的身姿,便叫人不由为他的风采折服……若是再见到那张绝色风华的脸,恐怕全天下的女人都甘愿为他舍生赴死。
只求一笑,便是死上千次百次,也在所不惜。
此刻,雪衣男子正蘸着彩墨,细细地描绘着宣纸上的美人图……四下之人皆静默不言,便是连呼吸都没有出声,生怕打扰到了他。
直到男人点上最后一笔明眸放下画笔,才有人柔声禀报。
“圣君……袁门发来求救讯号,我们要不要出手?”
“为什么不出手?”男人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抬眸淡淡一哂,“你以为,本君会带几百号人出来游山玩水?”
待圣君走远之后,留在阁楼的美姬才敢起身收拾衣物。
因为她们一直住在魔宫宫外伺候魔药殿的殿主,所以不像正宫之人那般拘束,望见案上摊着的那副美人图,那女子妖娆美艳芳华绝代,似妖还似仙,几个人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圣君画功真好,这美人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是啊!这女子真漂亮,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美的女子么?”
“你看她的眼睛好亮啊,就像是在看着咱们似的……”
……
“你们在议论什么?!”
一名绿衣女子走了进来,面容清秀像是一个豆蔻青春的少女,然而众人见到她却齐齐噤了声,垂首退下跪在一边不敢妄动:“拜见夫人。”
“咦,这是圣君爹爹刚刚画的?”
跟在绿衣女子身后的是一名更稚嫩的少女,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案上的画纸,不由得托起画纸啧啧称赞。
“圣君爹爹画得真好!这女孩子好漂亮的,娘亲你见过么?”
闻人织香转头看了那画布一眼,眸中不由兴起了几分哀思:“那是宛郁师姐……快放下吧,别乱动了,要是不小心弄破……你的圣君爹爹可不饶你!”
“好嘛……不碰就不碰!”
闻人姬幽抿了抿嘴角,小心地将画纸放回到了桌面上,视线却一时半会儿挪不开,怔怔地看得有些出神。
“原来宛郁师姑长得这么美,难怪圣君爹爹对她念念不忘……我先前还同小祀讨论过呢,到底什么样的美人儿才配得上圣君爹爹,才入得了他那双眼睛,结果思来想去,也只有宫主可以站在圣君爹爹的身边……不过,眼下瞧了这幅画,这圣君爹爹随了宛郁师姑,倒也不算暴殄天物……”
“……死丫头,你懂什么?脑袋里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难怪你圣君爹爹说你武功不长进,这话要是给宫主听到了,非关你三个月的冰室不可!”
什么叫“也只有宫主可以站在圣君爹爹的身边”?
夜郎王庭出了个天下闻名的断袖太子,这会儿连魔宫都要被那风气给败坏了吗?!闻人织香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心下不由暗骂了一句……皇甫胤桦,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武林大会的会场上。
袁门的叛变让武林中人一阵唏嘘,真正的“袁珊珊”童鞋把前因后果跟四家五派交代了一番,稍稍改观了众人对折菊宫的“偏见”……但折菊公子的行事作风,还有那张牙尖嘴利的毒舌,实在是让大伙儿不敢轻易靠近!
艾玛,方才袁门那两位都快给她气吐血了好吗?!就连他们在一边听着,都忍不住想要拿鸡蛋塞进她丫的嘴里!
在那对狗男女的带领下,袁门绝大部分的人都投靠了魔宫,武林中人花了好些功夫才将他们镇压住,比武之事不得不因此而暂告休止。
众人正修整一番欲要离去,却见草坡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盟主!大事不好了!”一个人慌慌张张地狂奔而至,从马背上径直摔到了白盟主身前,浑身都是血,指着身后惊恐万状,“魔宫……魔宫围杀……!”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在地上断了气。
几大门派的掌权人互望一眼,心中顿时警钟大鸣!魔宫一向阴险狡诈,善于耍阴招放冷箭,这么明目张胆直接的冲杀还是第一次,因而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白盟主立刻安排众人前去抵御,一帮人紧密商量应对之法,揣不透魔宫这次围杀是出于什么目的?
圣那厢……君蓄谋已久,魔宫又人多势重,凭借几道单薄的防线根本阻止不了他疯狂的杀戮,烈马嘶鸣冲撞,在平坦的草地上所向披靡,留下一路的尸骸与血迹!
白盟主集结众人在擂台外严阵以待,此间高手云集,论实力比之魔宫更胜几筹,唯一要防范的便是魔宫的诡诈!
☆、30、若是你家圣君肯趴下
以往,魔宫行事皆是低调诡秘,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数……在猎物防不胜防之际,杀人一个措手不及!力求以最少的人力和物力,来发挥最大限度的杀伤力!
然而这一回,魔宫的架势实在壮观得惊人!如此阵仗,便是在上一任武林盟主被灭门之时,都不曾有过!
皇甫长安退守在后,她虽然跟魔宫的人勾搭过好几回,然而像这样正面交锋还是第一次……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霸之气倾轧而下,震得她的骨头都在轻轻颤动,纵使她再怎么骄横自负,面对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卧槽丫还能更叼一点吗?!
武林大会的会场设在郊野,周围环着一道长河,不知道魔宫的人往河里倒了多少桶油,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漫天漫地的火舌像是游龙一般飞蹿而起,熊熊燃烧着整片荒林和草地,灼脸的热浪扑面而来,巨大的火海汪洋似乎要焚灭整个天地!
不远处,密密麻麻的人马像蝙蝠一样蜂拥而来,同迎战的武林人士杀成了一片,喊杀声,刀剑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在耳朵边来来回回地鸣荡着,激起心潮的一阵阵激荡。
皇甫长安举目而望,视线跃过汹涌奔腾的人潮,在对面的山林上找寻着神马,脸上隐隐露出几分尿急的神色。
“魔宫这一次出动了这么多属下,那个变态宫主十有**也会前来观战吧?”
“怎么,你想他了?”花语鹤幽幽地投来绮丽一瞥,俊脸之上神情萧肃,却还是不忘防火防盗防情敌!
“想个鹌鹑蛋啊……劳资巴不得离他远点儿!”皇甫长安瞟了一记白眼,对他们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把任何人当成是情敌的技能,表示了婶婶的鄙夷,“只是……他要真来了,我就不动手跟他打架了,反正也打不过……他要是不来,或许我们还能有点儿胜算……”
听她这样解释,花语鹤不由垂眸往她脸上扫了扫,以前看她狂妄自大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打压一番,眼下难得见她示弱一回,却又觉得不是个滋味儿。
总攻大人屈居人下,不仅仅是总攻大人一人的耻辱,更是他们这些小雏菊的无能……眼下不过是一个魔宫,便叫人心生忌惮,那以后一旦对上了紫宸或者天启的千军万马,岂不是更让总攻大人威风扫地颜面无存?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为了总攻大人的尊严,他们也要加把劲儿!头悬梁,锥刺菊,发粪图强!
抬眸望了眼远处,宫疏影眯了眯凤眼,答了一句:“不,魔宫宫主应该不会来。”
皇甫长安挑眉:“怎么说?”
宫疏影曾经被魔宫拉拢过一段时日,也在魔宫游荡了几天,对他来说,魔宫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神秘,虽然对魔宫的内部并未完全知悉,但多少了解了一些。
“其实,魔宫宫主很少呆在宫里,于他而言,魔宫不过是狡兔三窟里面的一处别居……宫主有很多身份,甚至连魔宫里的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一共有几重身份?只知道,在魔宫乃至整个武林,他的武功最高,若是不听他的命令,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的意思是……魔宫仅仅只是千镜雪衣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关于那个变态宫主有多重身份的这一点,皇甫长安是亲眼见识过的……如果不是看他假扮成白姬夫人,她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缩骨功这么神奇的玩意儿存在。
除了魔宫宫主,白帝城的城主夫人……皇甫长安可以肯定,千镜雪衣还有别的身份,不然他不会在自己知道了他是魔宫宫主之后,还在脸上戴着面具,并且那些身份,定然都是极其重要的,甚至是名动天下的!
这么一想,皇甫长安愈发觉得千镜雪衣深不可测了,他的实力不可估量,他的心思更是深诡难辨……集齐九魄龙灵骨这种光是想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无望并且无力的事儿,他竟然还能如此意趣盎然并且胜券在握,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以这么说……在魔宫里面,真正管事的人其实是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说了也许都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两人并不是魔宫宫主的信徒,反而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欸?怎么会这样?!那千镜雪衣还不杀了他们?甚至留他们在身边,还把魔宫交给他们打理?”
照那个变态的残暴秉性,要是谁多瞪他一看,恐怕都会挖了眼睛丢去喂狗吧!
“难道魔宫宫主不知道他们是仇家?”
魔宫之名如雷贯耳,听到宫疏影在扫盲,大伙儿都凑了过来,李青驰诧异之下不由开口问了一句,问完的瞬间就觉得自己蠢了……连宫疏影都知道,千镜雪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宫主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魔宫那样的邪教,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可以杀了宫主,魔宫里面大概一半以上的人都想要取而代之!可惜了……就凭他们的能耐,即便是联手也奈何不了千镜雪衣。对于这一点,千镜雪衣比谁都清楚,所以……他并不将魔宫里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只要他所说的话,所下的命令,能够有人贯彻下去便够了。至于谁是仇人,谁是忠狗,他并不在乎……”
于无殇圣君而言,千镜雪衣同他有夺妻之恨,于鬼织夫人而言,千镜雪衣同她有杀父之仇……十几年前,千镜雪衣的出现,不单单是整个江湖的噩梦,同时也是魔宫的噩梦!
武林之人无一不忌惮魔宫,而魔宫之人……却无一不忌惮宫主!
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之所以留在魔宫之中,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重新夺回魔宫的执掌之权!
当初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宫疏影也是大吃一惊……因为在他看来,无殇圣君和鬼织夫人对宫主都是恭谨有加,从不曾逾矩,乍一见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忠心的属下,而绝不会想到他们之间有这样大的仇恨!
直到他亲眼见到了千镜雪衣,才明白过来,无殇圣君当日所言的那句“我不恨他,我只想杀了他”……字句之间的含义。
因为千镜雪衣那个男人,没有感情,不懂爱恨……他所追寻的是一种强至顶峰的力量,他所代表的,也是一种凡人不可企及的城府,一种令人生畏的强大!
若世间真的有神,那他便是半个神,若世间真的有魔,那他便是半个魔……这便是魔宫宫主,千镜雪衣!
听宫疏影说完,众人不由陷入了一阵静默。
暖阳之下,春风呼啸而过,却冰冷得像把利刃,鼻息之间,盈满了萧杀的血腥。
皇甫长安颤抖着小心肝儿,不知是鸡冻还是惊吓,千言万语,到头来都汇聚成了一句咆哮和嘶吼——
宫主大大,你!为!何!这!么!叼!?
“无殇圣君喜静性冷,极少会在外头露面,故而江湖中人对其并不熟悉,魔宫里面大多数的事务都是鬼织夫人在打点……鬼织夫人心思缜密,擅长暗袭猎杀,眼下如此大规模的进击围剿,则更像是无殇圣君的做派。”
“折菊公子何在?”
正捂着胸口的小馒头想着要不要出手干架,还是趁机溜走,半空之中忽然传来了一道阴寒蚀骨的声音,听着似乎还有那么几分……熟悉?
众人微微变了脸色,举目而望,只见得一袭黑袍自山巅滑翔而下,如同一片黑色的鹅毛,散发着酷冷寒寂的光泽。
皇甫长安抖了抖眉梢,终于想起来,她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了!
那日前往灾区救治水灾,在半道的客栈里遭到上官南鸿派出的刺客伏杀之时,下毒的便是这个男人,后来也是他把玉琉裳给救走的……倒不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帅,皇甫长安才印象深刻,而是他的声音阴湿得像蛇一样,听在耳里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魔宫果然是个盛产变态的地方……!
眼见着那人飞身而来,众奸夫立刻上前挡在了皇甫长安的前面,害得皇甫长安要跳起来招手,才能不至于被人忽视……尼玛腿长了不起啊?欺负本攻一米六啊?!
看到那玄一人放缓速度降到了一边,似乎没有打算找皇甫长安寻仇,众人才回眸对了一番眼色,闪身让皇甫长安露了个脸。
那厢,总攻大人正使劲儿扒着花贱贱的小蛮腰要从人墙里钻出去,冷不防面前两人一闪边,害得她猛的向前冲去,差点从看台上一头栽下去……好在花贱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拦腰捞回来,继而往上轻轻一托。
总攻大人这才挽回了面子,找回了架子!一蹬脚踩到了花贱贱和宫疏影的肩头,“啪”的打开上面描着一簇金灿灿的小雏菊的扇子……摆在胸口摇了两下,剔起英气的眉稍淡淡一哂。
“本公子在此,阁下有何贵干?”
玄衣之人稳稳地立定在树梢之上,自上而下保持着一种俯视的姿态,宛如黑鹫一般阴鸷逼人。
“圣君赏识公子的才能,命我带一句话给你——若公子愿投身魔宫,圣君将以三殿其一的殿主之位相交,望公子三思。”
闻得此言,在场众人皆是心头一紧,脾气火爆点儿的当场就骂了出来。
“操!什么玩意儿?!这么明目张胆地拉拢人,魔宫的人是有多嚣张?未免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哼!要是折菊宫敢投身魔宫,爷爷我第一个砍的就是他们!”
“魔宫欺人太甚!折菊公子你要是条汉子,合该一掌劈了那厮!”
……
然而咒骂归咒骂,白盟主和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却是心有惴惴,只怕折菊宫立场不坚定,投靠了那魔宫……如此一来,江湖众人内外受袭,情势就更危急了!
如此想着,几位掌门人已互相对了个眼色,下定决心……一旦折菊宫叛变,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合力剿杀,不给他们有可趁之机!
白盟主皱起眉头,这样的情况实属意外,没想到魔宫的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用上了这样的离间之计,当真是可怕的劲敌!回首,见皇甫长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仿佛心生动摇,而几位掌门人已然开始蓄力准备出手,不由得一阵心焦!
正要开口催促,高台之上,皇甫长安忽而“哈哈”大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
“劳资还当魔宫圣君多有谋略,可眼下看来……他丫是在跟劳资秀智商下限吗?!什么殿主之位,说得再牛X那也是给人提鞋的,费力不讨好,有什么意思?劳资的折菊宫虽然不大,但好歹劳资也是一宫之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上谁就上谁……”
依稀望见玄衣人的脸色沉了下来,皇甫长安挑着眉梢又下流无耻地加了一句。
“比如说,劳资现在想上了你,折菊宫的下属就会把你抓来给劳资玩儿,可要是进了你们魔宫,劳资还能这么随心所欲吗?嗯?”
闻言……
众掌门人风中凌乱,胸口气血郁结,想要一刀砍shi皇甫长安的**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她还能更禽兽一点吗?!简直三观尽毁!节操尽碎!绝对不能再让她活着祸害武林!
众奸夫们却是齐齐杀来一记眼刀,眸中只传达了一个言简意赅的意思——“呸!”
想要他们抓别的男人送上丫的床,下辈子都别指望好吗!
白盟主抬手抚额,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默默地转过了头……不忍直视搞基教主的光辉形象!
树梢之上的玄衣人大概从来都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羞辱,气得差点从树上掉下去,顿了一顿才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声里,杀气重得让人胆寒,句如刃杀伐而来!
“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我只问你一句,殿主之位……你要,还是不要?!”
皇甫长安一扬折扇,摆了个自以为是很酷炫的姿势,在一片火海和厮杀之上,尽显狷狂放荡,潇洒不羁!
“若是你们家的圣君和宫主肯乖乖脱光了衣服,趴下来让劳资上,劳资就答应跟你走……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打斗,回过头来对总攻大人投来了膜拜的一瞥!
靠啊!她是吃了多少个雄心豹子胆啊?!特么还真敢说出口啊!
调戏魔宫门徒也就算了……尼玛还敢大放厥词,妄图染指魔宫圣君?!妄图染指魔宫圣君也就罢了,大不了死得惨一点,但她竟然还敢、还敢扯上魔宫宫主?!她丫是这辈子活得太腻味了还是咋滴?想找屎就直说啊蠢货!
要是真的被魔宫宫主盯上了,你丫就等着被死去活来死去活来地玩上几千次吧,何弃疗!
不远处,树梢上的枝叶“哗啦啦”弹起,转瞬便已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徒留满地杀气!霜寒如冰的几个字震动在枝叶之上,叫人从头到脚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给我杀!一个不准留!”
皇甫长安弱弱的收回扇子,抵在下巴上朝众人巡视了一眼:“呀……人被气走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众人齐齐摇头……不,你说得很好,很有勇气!
听那玄衣之人下了最后的绝杀令,魔宫之人便立即挥刀斩杀,一刻不停如斩乱麻,心狠手辣,砍人就跟切菜似的,没有丝毫的手软!
武林众派亦不肯坐以待毙,形势危急不容他们多做犹豫,刹那之间,刀剑裂天破地,绚烂如花!冰冷的刀光,炽热的血光,灼眼的火光……交织而成一幅凄绝之画,于凄厉的剑鸣刀啸之中,掀起一波焚天灭地的巨浪!
初春的寒风呼啸过山谷,踏平在河岸边的平川之上,山林里枯枝簌簌作响,仿若阴沉的战鼓。
折菊宫却兀自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折菊公子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高台之上,半点儿也没有要跳下来加入战局的意思。
见得此景,白盟主只低低叹了一息,自从见识了折菊公子的各种“壮举”之后,他对她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不抱任何希望了……
然而,他这么想,其他门派的人却没有这么大的气度。
魔宫的杀伐之气汹涌而来,如狂潮般步步逼近,金门门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语气中不乏斥责。
“此番魔宫有备而来,若武林正派伤亡过重,折菊宫又如何能独善其身?现在不出手……只怕到时候也无法幸免于难!”
破云雪嬛闻言不免从鼻孔里嗤了一声,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可真不要脸!
“哟哟……方才打压折菊宫的是谁呀?现在又如此恬不知耻地要求折菊宫出手相助……这某些人啊,脸皮可真够厚的,如意算盘打得未免也太理所当然了!丫又不是土豪,谁稀罕抱丫的大腿呀!”
破云雪嬛年纪小,又是个姑娘,被她这么一嘲讽,金门门主顿时气红了脖子,又不好跟她一般见识,不由转头怒视了皇甫长安一眼,怪她没有管好下属。
皇甫长安只悠悠一笑,扬手将破云雪嬛招到了一边,谦恭有礼的样子一反惯常的倨傲,倒是叫人发作不起来。
“金门主不必着急,本公子并非隔岸观火,只是……”
她之所以不出手,选择作壁上观,一来是为了省点儿力气不想干砍人那种粗活儿,二来,也是为了让这些所谓的名门大家吃些苦头,杀一杀他们的架子……与此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歼灭一部分的魔宫势力,探查一番魔宫来袭的虚实。
挑眉望向远处,皇甫长安目光微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折菊宫的援军还没有到,你且再等等。”
一句“你且再等等”……差点没让金门主吐血身亡!现在杀得正惨烈,她丫的不出手,等到援军来了,这都杀得差不多了好吗?!
但那援军也不是她喊一声就能到的,金门主也不好开口骂人,只得硬生生吞了这口怨气,无比哀怨地瞥了皇甫长安一眼,好似遭人抛弃的深闺怨妇似的,看得皇甫长安一阵心惊……艾玛,这大叔莫不是被本攻的魅力折服,爱上本攻了吧?
雅篾蝶!本攻不是大叔控,不喜欢糙汉子!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投入抵御,厮杀逐渐升温,战局随之扩大……浓郁的腥血气味漫过河道,逐渐逐渐,染红了一江碧水!
参加武林大会的帮派皆是高手云集,对峙魔宫多可以一敌众,然而魔宫人多势众前仆后继,像蝗虫一般斩杀不尽,且并非都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双方胶着拼杀,战况不可谓不激烈,不可谓不残酷!
花语鹤伴在皇甫长安身侧,立于高台观战,台下的战局形势一目了然。
“啧……这些杀手很奇怪,有些不太对劲儿……”
皇甫长安微微挑起眉梢,眯起眼睛望了一阵,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无殇圣君智谋过人,又比常人毒辣,在杀局中灵活布阵便已令人大骇不已,但是最重要的不是杀手的阵型,而是那阵中的侩子手——无论受伤多重,就算是被砍去了整只手臂,就算是一剑灌入心脏,竟也不会轻易地倒下!
宛若没有生命的木偶……只要挥剑的手还在,就会无休止地继续战斗!
立于看台上的观战之人见状一个个面色严肃,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恐怕这些侩子手便是魔宫暗中埋下的利器!
这是魔宫第一放出这样的怪物进行厮杀,除了扰乱武林大会,中伤各派之外……很有可能也是一次大规模的实战演习!
不惜动用魔宫三殿的力量,也要与武林群雄斗个两败俱伤,无殇圣君这一回可真是下了血本!
“靠!那些砍不死的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李青驰虽然久经沙场,对厮杀肉搏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但若要他跟这种杀不死的怪物拼杀,还是会让他觉得恶心!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有没有?!
宫疏影抬眸淡淡扫了一圈战局,美腻的眉心随之缓缓凝起了一股戾气,便是连声音都变得寒凉了不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死士……十有**便是魔巫殿殿主的得意之作,不死尸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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