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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炮灰乙 > 18

18

出了校门,第一眼就看见了仇境缺停在外面的拉风跑车。

我向停在一边的代替秦络来接送我的司机打了声招呼,就往仇境缺的方向走了过去。

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我冲着仇境缺笑了一下,“仇哥,在这等我呢吗?”

仇境缺没理我无意义的问题,径自看着我笑道:“小晨,以后跟着我如何?”

我挑眉,迟疑了一下,“仇哥……你说让我跟着你,是说要我跟着你赚钱啊,还是要我跟着你上 床啊?”

仇境缺失笑,“你说呢?”

我想了一下,点头,“行啊,不过咱能先去约会吗?”

仇境缺显是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下子露出惊愕的神­色­,我估计就算是我拿把枪支在他头上他也不至于会如此表情。

在他无比复杂的目光中,我无比郁闷的挠了挠头,奇怪,难道我提出什么很惊世骇俗的要求了吗?

16

我最后不得不承认,仇境缺不是个用来约会的料。

电影院里的人本就不多,我们没去小包,观众们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偌大的观看区内。

买票的时候,仇境缺买了两张,一张他的,一张我的。

可进去的时候,却呼啦啦的跟了一堆保镖,也不知道买票没有。反正看那整齐划一的打扮和一溜的彪悍体格,估计也没人敢拦。

仇境缺挑了个不错的位置,正中间的,距离屏幕不远不近。

本来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对情侣在那坐了。灯还没熄,仇境缺往里头走的时候,女的本能的瞄了他一眼,回过头去,没过两秒,又瞄了一眼,然后就一直盯着他往排里走,我跟他后边。

然后那男的就注意到女的的不对了,向着仇境缺的方向狠狠的就瞪了一眼。可那瞪人的劲儿还没等使出来呢,就又缩了。

因为再在我的身后,跟的是三膀大腰圆的保镖。他不安的回头瞥了一眼,更是心惊,在他后面,也就是这一排的尽头出口,另外三保镖正在那无声的站着,等他出来呢。

趁着仇境缺还没走到他俩身边,那男的直接拉他那女的就跑了。也没再去找别的位置,直接跑出了放映厅的大门。

仇境缺挺满意人家把位置让出来了,在排里头正中的地方一坐,然后就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吧。”

我看着我们左右连同前后的保镖也已经纷纷就位,就只得苦笑的坐下来,“我说仇哥我们­干­嘛来看电影啊?”

仇境缺瞟我一眼,“不是你说要来的吗?”

我赶紧摇头,我一向不觉得看电影这种事情算是什么有趣的约会。一起看电影嘛,其实还是彼此谙熟了才好,否则无味。

仇境缺可不管我想不想看,点了点扶手,他再一次示意,“坐吧。”

我就只得做了。

电影挺好的,轻松搞笑。但除了一开始外,整个放映过程没有一点笑声。

第一个笑点出来的时候,仇境缺就没笑,他因周围的笑声皱了皱眉,于是也不知道他身后的保镖就怎么知道了,站起来低声喝了一声,“不许笑,”于是就再没人笑了。事实上,那一声呵斥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察觉不对,通通悄无声息的溜了。

只可怜我也想溜,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夹着人。

而且我发现,这些人竟像是全都没有笑感神经似的,再好笑的情节也没一个人有反应的。全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发出像笑又像哭的“哼哼……哼哼”声。

我很郁闷,我跟表演口技似的在一堆木头人中间哼哼,想忍也忍不住。仇境缺倒像是发现我比电影搞笑了,最后终于看着我很有意思的笑了一下。

笑得我都想揍……我自己了。

看过一场电影,我就跟刚刚接受过电疗似的,浑身的感觉都在抽搐。

仇境缺还挺无辜,“不是你说想约会的吗?”

我白他一眼,你家约会带着一足球队的保镖上电影院清场啊?

他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将主动权交给我,“那你说我们­干­嘛得了。”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不远的地方就有夜市。我们看的是晚场,出来的时候天早黑了,夜市里面却正灯火通明。

拉了仇境缺直奔夜市,我找了个露天烧烤的地方,客人很多,我又觉得他一定没吃过这种东西,就挺得意的向他献宝,“我们吃个烧烤怎么样?”

仇境缺无所谓的表示同意,不过客人也实在是太多,根本连个空着的桌子都没有。

被我自我催眠当作不存在的保镖此时却又很不识时务的再次出现,清场。

客人们当中有愤怒的,可一看仇境缺的架势,立马乖乖走了,就连老板也不敢说些什么。

可偏偏有一桌人,是喝多了的,见人上前赶人,自然不让。没两下就争执了起来。

仇境缺的手下,那平时都是杀人放火的主,自然将醉汉们轻松摆平。

可大概自己也是觉得跟醉汉打架未免委屈,下手不由矜持了些,让醉汉们有机会将桌子、酒瓶子、­肉­串一类弄了一个满地狼藉。

仇境缺也不介意,找了一处离打架地点远的桌子,往那一坐,“老板,你这儿有什么就上吧。”

老板傻愣愣的看着几个醉汉被摆平,能跑的跑了,不能跑的趴在地上流血,很是哆嗦了一下。然后才去颤巍巍的拿出东西来烤。

我坐在仇境缺对面,很是无奈,“我们,就这么吃啊……”

仇境缺点了根烟,火光微闪,他的眸子也像是跟着闪了一下,“不然呢?”

我瞅了眼四周,虽然没人敢上前来,但远远的一圈外,聚的人却已经越来越多。

仇境缺吐了口烟,没有半点反应。

老板将烤好的­肉­串送上来的时候,警车的鸣笛声也由远而至。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不停闪烁的红­色­灯光越来越近,终于明白,所谓天生的罪犯,就是“约个会”也能招惹警察的人。

好在以仇境缺的势力,我们根本不需要跟着警察回去。

大概警察叔叔们自己也觉得,杀人放火都找不到证据逮的人,打架斗殴的时候也就没必要逮了。

于是仇境缺最后,还是稳稳当当的把我送到了家。

可我刚想迈开自己被无望的约会折磨到疲惫的双腿下车,仇境缺就一把扯住了我。

我疑惑的回头,“­干­嘛?”

可显然就连人家司机师傅都比我知情识趣。挡窗被放下来的时候,我就再想,这都是­干­过多少回了才能如此熟稔。

仇境缺却显然不想给我胡思乱想的空间,他直接将我抱上他的大腿,手就奔着我的腰带去了。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因为车内的空间有限,不得不弯着身子,将脸埋在椅背之后。

他的手在我的臀瓣和大腿的根部游移,不轻不重的,却正好足够点起一场火来。

我能感到他下 身的炙热抵在我的身上,蓄势待发,然而他却只是一直撩拨着我,而不肯给予满足。

我越来越被他撩拨得难受,像只吊桶一样不上不下。

我以为他是想要让我自己坐上去。仇境缺这样的男人,大概从来都觉得猫戏老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

我暗暗的咬了咬牙,伸手往他身 下探了过去。他却一把压住我的后脖颈子,像是诱惑又像是惩罚似的低声道:“不觉得比起约会来,我做这样的事情更好吗?”

我咧着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苦笑了一下。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要留个比较温情的回忆,但其实,也许我们都不需要那种东西。

“别……别说废话了……”

我用祈求的语气在他耳边吹着气,心里边却突然想到,要是陈井醉听见我这个时候的声音,大概就不会觉得愧疚了吧。

仇境缺似乎感到满意,更何况他其实也是忍耐已久。

他扶着我坐上他,开始了疯狂的律动。

我知道,大哥此刻一定就在车外某扇窗户的背后。

这一点,他也知道,所以更加疯狂。

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17

对于仇境缺,经过了一次糟糕至极的约会之后,我也就算是彻底认了。这厮完全没有温情甜蜜的潜质,只能在床上人尽其能。

不过通常的情况下,仇境缺却都不太喜欢床,当然他喜欢可以在床上做的事情,但依照他的喜好,他却总是在床以外的地方做事,比如车上,比如浴室,比如桌子,再比如厕所……

说实话,我讨厌最后的一个地方……

当然其他的地方也不喜欢。从本质上来说,我还是一个极为传统的男人——虽然只是限于对地点的选择上——我喜欢床。

所以难得的,当我被仇境缺弄到筋疲力尽,却终于可以在一张大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的时候,我是极不愿意再爬起来去接电话的。可电话之后的内容是如此重要,而以至于我不得不接。

我从松软的白­色­绒被里钻出来,摸索到地上的裤子,从里面掏出电话,接起来。

仇境缺在一旁抽烟,我们刚刚做完,他倒是一脸游刃有余的样子。

我的手机声音很大,秦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二少,蓝诺因为藏毒而被警察封了。”

我看到仇境缺抽烟的动作顿了一顿,眉头拧了起来。

“藏毒……什么意思?”我整个人都坐起来,绒被顺着我的肩膀滑下去,在背上扫了一遍。

“警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我们的包间里藏了毒品,结果就真的从里面搜出了一些,现在已经把蓝诺封了,正在找您。”秦络解释,他的声音里也难得的加了一些焦躁和困惑。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二少?”秦络不解,只是知道了这算是什么意思,他大概没有明白。

我叹了口气,“你先稳着那边,我想办法,就这样吧。”说完,我也不等秦络反应,就先他一步挂上了电话。

仇境缺已经又在神­色­如常的抽他的烟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但我可不能让他就这样蒙混过去,“你­干­的?”我问。

他挑挑眉,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甚至还有隐隐的轻蔑,“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干­的,我­干­这种事情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伸出手,握住我的下巴,微眯了眼睛,神­色­危险的凑近我,“小家伙,一边上着我的床,一边却怀疑我?”

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味道,实在不能让人充分的相信这件事情不是他­干­的。不过我却相信他并没有­干­这件事情,或者该说,我是知道他并没有­干­这件事情,因为将毒品藏进蓝诺而又通报了警察的人,其实是我。

不过,我当然不能让他发现这一点。

于是,我像所有被莫名坑害了的苦主一样,有些怀疑而又不甚肯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泄气似的下了床,找自己的衣服。

他两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样子很随意的看着我,口中不甚诚恳的劝道:“你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出去。”

我气急败坏——表现得气急败坏的,“蓝诺出了事儿,我难道还能一直窝在这里吗?”

仇境缺耸耸肩,像是有点认同我的话似的,“那就随便你。”

他笑了一下,感觉上含义还挺深刻。

我琢磨了一下,但旋即又想到现在好像不是我该琢磨他的时候,这时候我该心急如焚,顾不得琢磨他才对,于是就赶紧将自己拾到了一下出门。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已经为自己由内及外的演技而后悔莫及了。

我就说嘛,命运只有在确定你看不到的情况下,才会给予暗示。

如果我不是太专心于自己焦急的演技,我就该发现到的,他娘的仇境缺告诉我不该此刻出门,根本就不是因为警察在找我,而是因为我出门没过多久就会被人掳走。

光天化日!他娘的仇境缺做事从来都是如此拉风。

虽然是偏僻的小巷,可是两辆黑­色­轿车前后将我的可怜小车夹在中央,然后几个端着枪的彪形大汉下了车,把枪口往我家司机的脸前一堵,由不得他不乖乖的开了车门,让这几位拦路的老汉把我驾走。

我被推上其中一辆车子的时候,还仰头看见一个小女孩正拿着雪糕倚在阳台上往下看。

我冲着她苦笑了一下,也不管她能不能看清我的表情,事实上,我只是自顾的想要表达一下心中的郁闷。

打从仇境缺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猜到,他会做些什么。

仇境缺的野心其实就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他要得到陆家的军火生意,同时还要得到大哥。然而大哥跟随爷爷掌管这生意这么多年,事事做得滴水不漏,根本就没有可以让他Сhā足的余地。他唯一的办法自然也就是从我的身上下手。

不过,估计是我表现的太不热情,所以才逼得他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可光是这样却还不够,他总要给我一个跟大哥反目的理由,而忠心追随于他的理由。

我猜到只要跟他的关系稍稍稳定,他就一定会做出什么来让我有机会倒向他,为了怕他的计划太拉风,伤害率也太大,我这才极为主动的送了一个机会给他。

藏在蓝诺的毒品如果真的立案,怎么也能判我几年牢狱。反正这件事情出的莫名,又是大哥能够轻易办到的事情,我自然指望着仇境缺直接将这件事情推到大哥的身上,这样我们大家就都轻松地各达所愿。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仇境缺的计划竟是在这一天执行,不早不晚正是毒品被发现的当天。

我欲哭无泪的被挤在两名彪形大汉的中间,腹部两边各有一把小型手枪的枪口对着。

虽然不太愿意,但是我却不得不再一次确认,我就是个小炮灰的命运。明明都这么主动的帮着人算计自己了,可结果两厢计划却正好撞在一起,让我的小小心思完全成了没用的泡影。

他娘的仇境缺也实在是够狠,就提醒了我一句不要出门,再就没有多劝一句。甚至我出了门后,连打个电话告诉这几位大哥取消计划,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情都没­干­。

我心里面暗暗揣测,难不成仇境缺轻松恣意的样子只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根本早就被我榨­干­了,这才连打个电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有这么强悍吗?能把仇境缺榨­干­?要有的话,我就不跟这瞎耗了,直接去日本拍GV了我!说不定还能出名!

车子驶出市区之后,坐在前面的大汉扔过来一条黑布在我腿上。我旁边的大哥赶紧知机,把我的眼睛蒙上。

虽然自己的境况本也不佳,可到底原本还能看到东西。

现下什么也看不到了,虽然知道仇境缺不可能将我弄死,但心底里面到底忍不住害怕。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啊……”

大哥的回答很­干­脆,他一肘子下来,砸在我的肚子上,“问那么多­干­嘛?”

我被他打得咳了起来,差点眼泪都没滚下来。多余的话自然也就不敢问了。

颠簸了一段时间之后,车子停下来,我被人拎着后脖领子拽下车子,在土石地上拖走了一路,然后绑起来,扔进一间小屋关好。

颓然的倒在地上,我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情景我还真是熟悉,好像不久之前就有过一次。

还是因为仇境缺,还是为了陆家的军火,上一次是大哥救了我,这一次却不知道在仇境缺的剧本中会是谁来救我。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本来陪着仇境缺上 床,就已经很耗费了我的体力,现在又遭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再累也没有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大哥或仇境缺那样的天之骄子啊……

做什么得遭这样的罪呢……

睡了不知有多久,我被人叫醒,用的是我极不喜欢的方式,却莫可奈何。

一只有着硬邦邦的底子的鞋使劲的踩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捻着。

我呻吟了一声,“疼……”

那鞋子闻声,踢了我一脚——好吧,不是鞋子,是穿着鞋子的人。鞋子是无罪的,有罪的是穿着鞋子的恶人。

“他娘的,给老子起来吃饭了。”

恶人说,然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他走了出去的声音。

我更加欲哭无泪,并深刻的想念起第一次绑架我的烟枪大哥来,好歹人家还真的有给我吃的,可现在这位,东西往地上一扔,却蒙着我的眼睛,绑着我的手脚,这让我上哪找啊。

我努力的爬起来,一边用膝盖划拉着看能不能找到东西,一边腹诽连给东西都不甚专业的这位。

可是我却没能意识到,烟枪大哥之所以给我吃的东西,那是因为他那时的身份是绑匪,而这几位却是“杀手”。

不过很快的,就有人给我加强了这种认识。

就在我摸着黑找东西的时候,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不算是很大的音量,却恰恰能让我听个清楚。

“大哥,到底要什么时候杀了这小子啊,真是的,老子们是杀手,可不是保姆。人都弄来了,却不­干­掉,还留着­干­什么啊。”

这是刚刚给我扔东西的那位。

我确定了一下,完了还不忘夸奖自己。从我对这位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我实在是一个宽宏大量,以德报怨的人。因为我称呼他为“给我扔东西的那位”,而不是“用脚踩我的那位”。

像我这样好的人,我觉得应该是该有好报才对。

好人有好报,不应该只是骗小孩子的话而已吧。

那边的对话在继续,“急什么,等柳哥来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一个相对稳重的声音。

“柳哥——”稳重的声音话才刚说完,被称柳哥的人就来了。

这速度都能赶上曹­操­了,我想。当代竟有这种人才,怎么没去奥运会呢,真是可惜。做民族英雄难道不比混黑社会更有前途?

此起彼伏的有好几个人叫了“柳哥”之后,这位有派头的“柳哥”才开口说话,“暂时先等等,不用急着动手,先关上一阵子吧。”

按理这话的意思是我生命暂时无虞了,可我却突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因为这柳哥的声音我实在是太为熟悉——柳岐阳,大哥的绝对心腹。

如果真的是他……

我打了个冷颤。

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柳哥,发生什么变故了,为什么不动手?”

这还是那个很稳重的声音问的。

可他没有得到答案,就已经自知错了。

“对不起,柳哥,我知道我多嘴了。一切都听柳哥的,我们先把他关起来,好好看着。”

前一句有些急躁和慌乱,后一句就是满满的肯定和表决心了。

只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想象那柳哥究竟是做了怎样的表情才会让人如此害怕,我有些虚脱的蹲坐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

18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混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大家小心点!”

声音此起彼伏,可哪怕如此提醒着彼此,接连倒下去的声音也没有断过。

过了好一会儿后,关着我的门被打开,有人急急的走近我,拽下我眼上遮光效果极好的眼罩,然后又去接了我身上的绳子。

我好不容易重获光明和自由,可眼睛反倒一时有些接受不惯,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是时前来救我的人也已经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抬起头来看我。

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时,我才发现竟是好久没有见面的陈大警官。

我笑了一下算做招呼,“嗨,又见面啦。”

陈井醉面无表情的拉起我,拽着我就往外走。

我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跟紧他的脚步,外屋还有一些没有散尽的残烟,应该是催泪弹一类的东西,虽然基本上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乍一闻到还是觉得极为刺激。

几个人躺在外屋的地上,都是将我抓来这里的那几个自称的“杀手”,呼吸还在,看起来都只是晕了过去。

陈井醉抓着我一路疯跑,直奔到一辆隐藏在草木丛中的越野车前,才放开我的手,冷冰冰的命令我道:“上车。”

我觑了他一眼,见他心情好像不是很好,遂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七手八脚的爬上车去。不过上车之前,倒还不忘抚抚车门。

他娘的,还真是好车一辆。人民警察为人民啊。

陈井醉可不知道我在心里腹诽他些什么,开了车,一路直奔下山。

我扒在窗边看着路边飞驰向后的景象,被带来的时候因为蒙着眼睛,一进了高速后就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才发现那帮人找的地方还真算是偏僻,没有确切的情报,恐怕也就只有拘魂的无常能找到地儿了。

陈井醉开着车,一路顺着高速回去,可就在即将要进入市里的地方,他却拐了个弯,将车子在一处挺不起眼的修车厂的空地上停下。

陈井醉停了车,却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他才有些艰涩的开口,“蓝诺被发现藏了毒品,现在缉毒科的人正在找你。陆家你暂时是不能回了。”

我点点头,就如同即将要进到幼儿园去而在临去前听妈妈教诲的小孩一样乖巧的听着他说话。

他抿着­唇­,又好半晌没有说话,起伏不定的胸膛好像一直都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我看着他□的鼻梁,以及悄悄收缩开阖中的圆润鼻翼,就实在忍不住猜测起这个好看端正,并且一身高傲正气的男人此刻心中究竟是在想些,或斗争些什么。

我其实本没有料到,前来救我的人竟会是他。

然而现在他来了,却似乎又在完全的情理之中。

蓝诺被发现藏毒,最要倒霉的自然是我,可是最为麻烦的却必然是他。

作为陆家用来藏匿军火的地方,蓝诺既敢光明正大的开门做生意,那自然就是有不会被人发现秘密之地的信心。陈井醉知道蓝诺的存在,恐怕也是盯了许久,说不定还派人潜入了进去,想要找到那个秘密之地。

除了陈井醉他们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警方在蓝诺这个地方费了多少心思。可现在如果蓝诺真的因为藏毒被封,也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反倒会让大哥将藏在里面的枪支转运出去。恐怕,这才是陈井醉最不愿见到的场景。

可他身为警察,却既不能让蓝诺被封,也不能让缉毒组的不理这件案子,所以唯一剩下的方法似乎也只是救出我,然后让我自己“处理”。

明明是正义的英雄,如今却被逼到帮助邪恶的一方玩弄司法,也难怪陈井醉的心情不好。

我看他一直没有什么话再要说,便悄悄的开了车门,打算下去,却不想他竟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很有些焦躁的道:“陆亦晨,趁现在你还没陷得太深,收手吧。”

陈井醉有一双欧式的深邃眼睛,墨黑墨黑的,此刻配上紧锁的眉头,还真算得上是忧郁难当,很有点像是琼瑶式电视剧里正在表白的深情男子。

可惜,我这人最是不解风情,于是以傻笑相对,“呵呵,陈大警官,你说收手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也觉得我在叛卖毒品吧。你看,我这一会儿被指控藏毒,一会儿又被绑架的,一看就是有人陷害我嘛。所以该收手的是那些坏人,而不是被无辜陷害的我吧。”

我最后还不忘摊了摊手,以示我的无奈。

陈井醉瞪了瞪眼睛,一脸的失望透顶,“你既然这样说……那就随你去吧。”

他放开我,见我没有马上动弹,就又指了指车门,让我下去,一副连话也不想再同我多说一句的样子。

我没什么所谓的耸了耸肩,其实我本来还想不动声­色­的跟他打探一下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哪的,不过看这个样子,是打探不出的了。蹦下车,还没等我完全站稳,陈井醉已像逃离瘟疫一般从我身边驶了开去,消失在路口转弯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直都没有被人搜走的手机,给仇境缺打了个电话。

“喂?”仇境缺好一会儿才把电话接起来,声音慵懒至极。

我在心里面将他的祖宗十代骂了个遍,嘴上却讨巧道:“仇哥,救救我,求求你。”

仇境缺轻笑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在表示满意,“你要我怎么救你啊,你现在可是在被警察全城搜索呢。”

我咽了口唾沫,赶紧道:“蓝诺的事情我是被陷害的……”

仇境缺显然不想听这个,所以他立刻打断我,“这话你好像该留着对警察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对这绝情绝义断子绝孙没有耐­性­的东西的谩骂,继续堆笑道:“仇哥你放心,那件事情不是问题,我有办法能够摆平那件事情。”就算是要求人,也要让人家明白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这道理我还懂得,“可是,现在大哥已经对我起了杀心。仇哥,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把鱼饵轻轻的放下,然后等待。

那边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后笑道:“这样说的话,小晨,你现在是真的打算要与我合作咯。”

我也故意谨慎的等待了一下,甚至还故意让他听了听我为了表明决心而咽下唾沫的声音。我笑,“仇哥,如果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那谁不会选择自己呢,您说是吗?”

仇境缺满意了,却还不忘提前提出条件,大概我上一次晃点他还真是有点把他晃点出心里­阴­影,“好,那我要你帮我找出陆亦袭军火交易的上家,我想你不会再拒绝的吧。”

“上家?”我确认了一下,同时松下一口气来。

如果仇境缺需要通过我来知道大哥的上家,那就说明柳岐阳并没有背叛大哥。

“好,上家是吗?我知道了。仇哥,我现在在郊区,你派人来接我吧。”

将所在的地点告诉仇境缺,我挂上电话。

又有一辆车子驶进修车厂来,似乎是要修理。

我避开空地,给车主让了道,自己寻了一处­阴­凉处坐下。

如果柳岐阳真的参与了这次的事件,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背叛了大哥而暗投仇境缺,二是这次不是仇境缺在捣鬼而是大哥真的要我的­性­命。

不过,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第二种可能是否会成立,从没有想过大哥会要杀我。

我笑了一下,为自己莫名的肯定和信任。

不过,恐怕就算大哥是真的对我起了杀心,也不会让柳岐阳来吧。

那家伙……怎么看也不适合被人叫做“柳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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