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下午课间休息,我们照常练习瑜珈和冥想。我轻松地不假思索地完成了一套瑜珈动作,可是到了冥想这个环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动脑筋思考。
父亲教了我一条冥想咒语:“我是谁?我茫然。”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通常它会渐渐把我带入一种摆脱自我意识的状态,我的思维会因此变得空灵开阔,我会感到平静安宁。可是今天咒语在我脑海中被截短了,并且是愤怒的:“我茫然,我茫然,我茫然。”
暮夏的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凯瑟琳懒散地躺在我家屋后草坪上的一块硕大的毯子上。我坐在七叶树的树荫下,呼吸着阳光中蒲公英的香气。秋蝉开始鸣唱,虽然阳光依旧炙热,但微风中隐约有了一丝寒意。我们俩都穿着泳衣,带着太阳眼镜。凯瑟琳身上抹的婴儿润肤油闪着油光,我则用防晒霜把自己封起来了。
“迈克尔十月份拿驾照,”她说。“到时候,只要他答应不在外面玩得太晚,爸爸就会批准他周末用雪弗莱。这样,他就能开车带我们兜风了。”
“我们应该给他一件制服,”我懒洋洋地说。
凯瑟琳先是一愣,明白我的意思后她不禁哈哈大笑。“我们的御用司机,”她说,“想想他那样子。”
“到时候,我们要坐在后座上。”我用手把头发往后梳——那年夏天头发已经过肩膀了,我把头发盘扎在颈后。
“什么味道?”凯瑟琳突然直起身子。
我吸了吸鼻子,一股熟悉的焦糊气味扑鼻而来,愈渐浓重。
凯瑟琳站起来,往房子走去,走走停停,不住地用鼻子侦测空气里的气味,寻找怪味的源头。我紧随其后。
味道是从地下室冒出来的。一扇不透明的平开窗向外撑开,凯瑟琳径直走过去,跪下来往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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