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撒谎了,心里一直不舒服,这顿饭我请客,请大家原谅!”
“这有什么,本来快期末了,学习都紧,还用道毛歉,再说就生份了,不过,你买单我喜欢,哈哈!”鑫毛一脸坏笑的说。
“目的地我不想去了,那儿的老板认识我老妈,原来我不知道,我不想凭我妈的影响去挣钱。”
“还是风哥有志气,S城的酒吧这么多,找活干应该不难,最好能带上我们一起去。”帅皮很狗腿地说。
“在酒吧下班都很晚的,就怕你们没时间,吃不了苦,干不了两天就会半途而废。”我有些犹郁。
一群人又是戚戚喳喳的议论,这次相聚由聚餐改成了办公会☆后决定由我和妞子作代表,代表我们的公司去和S城的各大酒吧谈判。
说是谈判,其实很可笑。说得直白点,我们还是没出校门的学生,是去卖唱的,说得文雅点,也不过是卖艺罢了。果然没有在目的地顺利,连着吃了几次闭门羹,我多少有点丧失信心,对换城子的念头吸些后悔。妞子仍然信心满满地,一边喝着冷饮一边安慰我。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雪碧,清洌,我最喜欢这滋味,虽然是冬天。妞子对我喜欢雪碧这癖好都了如指掌,我不禁打量起前眼这女孩来。高挑的个子,弯弯的眉,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一闪一闪的,其实跟别的女孩子也没多大差别。见我看她,她了凝神看我,两个人嘴对着饮料瓶傻呵呵的对视,直到有一个人实在憋不住扑哧笑了起来,那个人就是妞子。一瓶冰凉的雪碧灌下去,也顺便把满脸的忧愁浇走了。其实,这就是年轻的好处,喜怒哀乐都是浮云流水,瞬间就来,刹那间就走,就和琴弦上的音符一样,万种弯化随心生。妞子毕竟比我大几岁,很有点当姐姐的样子。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子,别灰心,S城这么大,夜场多的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着装作男人的样子拍了拍胸脯,刚拍完又觉得有些不雅,把自己先给逗乐了。
一天等于白忙活,活没找到,走的脚生疼,回到三楼我甩给她一百块钱,叫她帮忙给我买菜做饭,自己进屋脱鞋,倒头就睡。被帅皮叫醒快七点了,睁眼一看自己只穿了内衣裹在被子里,一时间对自己是否清白有了怀疑,只有帅皮在我这儿,鑫毛他们在厨坊正在说着什么,我没敢跟帅皮说自己莫名其妙被扒光了衣服,毕竟太衰了。衣服穿好,洗了把脸,饭菜就已经端到大客厅了。估计妞子已经给他们讲了经过,没人再提,一伙人只是胡吃海塞一顿猛吃。饭做的确实好,快赶上国宴了,我没口子地跟妞子道谢。“也别谢我,要不是你这大款,我哪儿来的钱买这么多好菜?”她一边盛汤,一边很满足地说,“还剩十块,就当手工费了,不给了,谢谢金老板成全。”说完跟个日本人似的弯腰一躬,没把我气得吐血,我只说让她帮我买菜做饭,谁让她把这帮家伙都招来,得,活没找到,又倒贴一百。一生气,我赶紧抢过一只鸡腿一边吃一边数落妞子这个酒肉朋友,哪帮孙子更是起哄,除了吃菜还把我冰箱里的藏品洗劫一空。损友,妈的,都是一帮损友!
吃饱喝足,心里的恼怒早就被消化得一干二净了,虽说又出了一百块钱,我那小金库里还有呢,至少比他们这一群货富足。我阿Q似地安慰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马上变得高大起来,颇有一呼百应的架势。少年的心就是这么容易满足,也是这么无常。
轰走他们,看着妞子进屋,关了灯。我白天穿的衣服就挂在走廊里,在衣风下飘摆,我似乎能看到一双手,一双女子的手把沾满灰尘的衣服洗净了,抻得平平整整,晾在衣架上。扭头望了望对门,是妞子吗?我不敢确定。
进屋脱鞋要洗脚,却发现脚干干净净,没有平时穿一天球鞋跑一天路的那种臭味儿,我有些惶恐了。盘腿坐在床上,恍惚间又似乎看到一双手,一双女子的手,宽下我的鞋袜,把我的脚放在温热的水中,那双手轻轻抚摸我的脚,好舒服,空气中还飘过了女子特有的体香。我闭上眼睛,仔细享受,仔细享受这曾经的温存。睁开眼,只能隔着玻璃看到对门妞子的小夜灯亮着,粉红色,特别好看。一会儿,妞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轻轻走到窗前,敲了下玻璃说:“都快十二点了,早点睡,明天还得去找活呢!”就去卫生间了。我有些失落,原以为她会进来和我说会儿话。
S城的集中供暖据说是全国第一,确实是这样子,暖气真的很热。我从小就有祼睡的习惯,昨晚也不例外,因为热把被子也蹬开了☆糗的是昨晚忘了拉窗帘,真是该死。窗外几个女生走马灯似地来来回回从窗前走过,嘴里变着调唱着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妈的,这群该死的色女子!我赶紧抻过被子盖住高傲的鸟头,死的心都有。
糗大了,我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直到妞子喊我吃饭。衣服让我扔得很远,我披着被子,见窗前没了人影,钻了个空子拉上窗帘,匆匆穿上衣裤,洗了手脸,一切打理好,才窃窃地溜出房门,刚坐在餐桌旁,一群丫头哄得跑出来,又在唱那首变了调的小小鸟,我恨不得把一盆汤都泼她们身上,估算了一下,这顿早餐可能会收费,才收了手,没泼出去。
妞子端了馒头过来,一边乐一边说,“没见过什么呀?咱姐们儿上美术课男人都见多了,老的少的丑的俊的,哪个不脱得溜光?少见多怪,都死一边儿去!”她越说,我脸越红,就差把头扎进碗里了。悲摧的暖气,悲摧的窗帘,悲摧的玻璃。
一顿早餐吃得很艰难,作为小男人,至少是大男生,被这群朝夕共处的人集体参观,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吃完饭我觉得头晕晕忽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血压高了。我走进屋里又狠狠地用冷水洗了把脸,一脸的红晕才稍稍淡了下去,只是感觉下面鼓鼓得,支起一个小帐蓬,很难受,也很难看。
我气鼓鼓得坐在沙发里生闷气,妞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卷东西。“什么呀?”我问,“玻璃贴纸呗,十块钱,昨天的手工费不要了!”,她看都没看我,拿布把玻璃揩净,自顾自贴起来。贴纸是乳白色半透明的,上面有很漂亮的花纹,从窗户里能看得见外面,从外面一点都看不见里面。贴完了,她似乎很得意这个杰作,作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参观。我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呢。一时间,她的形象高大起来,纯洁得象一尊观世音菩萨。低头瞥了一眼,帐蓬没了。
我象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继续在S城的酒吧、夜场转悠。不是给价太低,就是拒之门外。有了前面的成功,每天挣几十块钱的小活我们还真看不在眼里。她似乎很得意我角色的转变,对身边的跟班也格外的呵护,饿了买点心,渴了买饮料,我喊累就马上找地方休息一会儿。男人有良好的暴发力,女人的优秀的持久性,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当她一边找活,一边兴致勃勃地神侃时,我已经溃不成军了,真的好讨厌在大街上逛来逛去。她见说话没了回应,扭头看我象只斗败的鸡,哈哈一乐,说打道回复,就拦了辆出租,把我塞进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告诉司机师傅我们家的地址。女人的嘴就是不能闲,我累得实在不愿说话,就只有听的份。司机师傅向来健谈,回头看了看我,问妞子:“你男朋友?”“我儿子!我长得年轻,”“这么大儿子!你结婚够早的!”司机师傅又回头看看我,我从车顶上的观后镜看了一下自己的尊容,在后座上缩成一团,再加今天的打扮,哪象儿子,简直象孙子!不知道哪儿那么大忍耐力,一路上任由妞子拿我打趣,仿佛她真成了我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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