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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被遗忘的岁月 > 第二章 驻唱

第二章 驻唱

?一番风顺的开始,让我们几个头脑有点发昏,很快,我们把挣来的钱挥霍一空。除了那场晚会,很长时间我们没有找到台口。肖老师虽然不断地通过各种关系为我们奔走,可是并没有太大的进展。每天我们还是象往常一样放学了先到地下室排练音乐,然后到天台练舞。我家的楼顶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天台,四周都有围栏,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吧。我让怕吵的住户都换到了二楼,天台上就成了现成的大舞台。妞子她们为了方便,买了一块很厚的大地毯,平时就锁在天台上的储藏室,用的时候我们几个男生再抬出来。

没有演出,就只能聚在一起排练了。有艺校的“专业人士”指导,我们的手转、头转、托马斯都有了进步,唱歌也学会了科学发声、用气,不象以前那样狂吼乱喊,自己听着都好听了许多。她们的人缘也不错,经常有同学来串门,只要来了,我们就凑过去“偷”几招。

妈妈的病似乎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说怕传染,平时不让我进一楼。我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可是我能做什么呢?除了上课、写作业,就是玩儿乐队,排节目。每周的日程都排的满满的。我爱我的妈妈,就如同爱那个暴死的爸爸一样。谈不上因为他们而荣耀,也没有什么值得荣耀的地方。每每下楼走过一楼门口,我想做些什么的念头就会更加强烈。妈妈爱美,那就挣钱给她买件漂亮衣服,或是给她买一套高级化妆品,她看了一定会高兴。可是,怎么去挣钱呢?

S城近些年的发展非常快,很多异乡游子隔一两年返乡就会觉察出天翻地覆的变化。灯红酒绿停满公车的娱乐场所比比皆是。在我家不远有一个“目的地”酒吧,装修得很上档次。第一次进去,我有点不知所措。讪讪的跟每个人打过招呼,径直找老板说明来意。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根很粗的雪茄,靠在椅子上,边喷着白雾边听我的自我介绍。我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她的脸一直被埋在烟雾里。介绍完了自己,又自告奋勇唱了一首郑源的歌,接着又跳了一段舞。整段舞跳完了,见她终于从烟雾中露出一张很­精­致的脸。“金沐风是你的名字?”“嗯,是的,老板”,“说话要­干­净利落,说是或对就行了。你说你老家是延吉的,那儿好象是朝鲜族的多吧?”“我就是,身份证和简历上都有的”,“朝鲜人能歌善舞,果然不假,这样,你先试几天,如果行就每天来工作,如果不合适,我们也通知你”

目的地酒吧的装修很前卫、很别致nAd1(到这里来的大多数是比我大一些的红男绿女,他们或两个人卿卿我我,或是三五成群拉帮结伙。白天这里死一般的静,到了晚上这里便成了歌舞的浪潮。酒吧很大,其实说是酒店更恰当些,独栋的建筑,从负三到五层是酒吧、舞厅、KTV、演艺中心,六层以上是客房。后面另有两座楼分别是浴都和主题餐厅。可以说,“目的地”酒吧是S城娱乐界的航空母舰,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对这里我并不陌生,以前和同学们的生日派对也往往到这里办。因为有会员卡,总能打一个大的折扣。对这里坐台的公主和王子们也都很熟悉,有一些便是我们的学长。他们并不奇怪我的到来,或许他们认为我来这里是迟早的事。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我径直到后台找值班经理,他给我安排了当晚的节目,很简单,只有一道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放在了倒二的位置。已经不是第一次登台,我在化妆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发型,便坐到台边候场。舞台上的轻歌曼舞很快调动起了我的音乐神经,等到我上场时,伤感的情绪已经充满了我的胸膛,强烈的情绪喧动着我的声音感染了观众,也感染了给我伴舞的舞者。歌曲结束,台下一片女孩的尖叫和口哨声,长时间的掌声让我没有办法退场,我只好一再躹躬道谢,又加唱了一首才得以下台。

目的地歌手的薪酬是日结的,交了话筒已是午夜十二点,从值班经理手里接过红包,跟他微笑致谢,便匆匆往家赶。路上我撕开红包,里面是两百元,我不知道是多是少,因为之间没有跟谁谈过报酬的问题,至少,有比没有强吧。

回家后我先走前门想跟老妈打个招呼,跟她报个喜。屋里的灯亮着,我走到门前,思索了一下,又把准备敲门的手放下了。天很晚了,不应该再打扰她,还是等钱攒多了再给她个大大的惊喜吧。三楼妞子屋里的灯也亮着门开了一条缝,我故意走过去顺着门缝瞄了一眼,她正在窗前翻着一本书。听到我的脚步声,她走出来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快一点了!”我说:“哦,我去朋友家玩了,你也没睡?”她说:“我在温书,明天要考试,马上就睡了。”说完微微笑了下,关上房门进屋了。用功的人还真多,我不由得感慨道nAd2(

就这样,每天放学后,先到外面随便吃点东西,再到“目的地”报到、候场,候场的时候把当天的作业写完,然后整一下妆上台唱歌,再就是回家洗洗睡。一个月下来,我床头金猪的肚子就满了。给妈妈买点什么呢?真的不知道。她很少关心我,我也很少去理她。或许是血缘的关系,才让我有了反哺的念头。我把妞子她们叫过来帮我参考,女孩子应该最懂女人了。一群人戚戚喳喳了一下午也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我很有些丧气。还是妞子的建议好,她说最好还是问问老妈,别太直接,绕着弯的问。我想也是这个道理,与其买了扔在一边没用,还不如去跟老妈谈一谈呢。

老妈披着一件深红­色­披肩,画了淡妆,显得很是雍容典雅,脸上看不到一丝病态。她说她病好了,没什么事了,愿意搬下来就搬下来。有时候对这个老妈很无语的,所以平时除了要生活费很少搭理她。见开了禁,我把书包、外套、鞋袜撒欢地扔得到处都是,又冲进老妈的房间翻箱倒柜找好吃的。她一边捡我扔的东西,一边问我想吃什么饭。我在屋里一边土匪还乡似地折腾一边说要吃大餐。是啊,好久没有跟老妈一起吃过象样的饭了,老妈没有拒绝,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给我新买的衣服,正是我今天在商场转悠半天看上的新款,也不知道这“老妖­精­”会什么神通算得这么准。新衣服穿上了,逃不过一个拥抱和一个香吻,N多年了习惯了。我说:“老妈,以后我有钱了你想让我给你买什么呢?”“你有钱了?哎哟喂!”“老妈,你哪儿不舒服?”“哪儿都没事儿,我要上回咱们一起看的‘哎哟喂’包”,“真是土包子,什么‘哎哟喂’,那叫LV,名牌,老妈,你以为我是大款呀,想‘哎哟喂’最少得等三个月!”我心中有点暗恨老妈的贪婪,红嘴白牙就要LV,真是老谋深算,儿子真不白养!转念一想,老妈只不过是逗我玩儿,她哪里知道我在挣钱,我现在上高中,每个月都得管她要钱,不可能有钱给她买LV的。

呣子俩嘻嘻哈哈把门锁好,老妈今天少有的高兴,特意把车开出来,让她的“宝贝”坐在副驾驶,我只有坐后座的份儿了。我一直痛恨这条狗,从它进门那一天,我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如果不是我绝食抗议,老妈会每天叫狗儿子。屈于我的压力,狗“儿子”改叫“宝贝”,也算是一种变通吧。宝贝是一只纯种贵­妇­,雪白的毛,真的很漂亮,也很通人­性­,至少它看到我这个仇人转身就跑nAd3(这条狗狗很讲卫生,每天都到固定的地方方便,如果关在屋里,它宁可憋死也不肯尿一滴,也难怪老妈这有洁癖的人会喜欢它。宝贝不挑食,只要是老妈吃的,它都来者不拒,幸亏老妈不是素食主义者,否则宝贝就惨了。宝贝的衣服很多,有买的,有老妈亲手做的。比如说今天这套,跟我和老妈的穿着就很搭配,一看就是一个家族,绝对跑不丢。

S城的街道很规矩,并不容易迷失方向,开车在S城量最烦的是交警叔叔打敬礼,每次老妈开车出门总能受到交警叔叔的大礼欢迎。也亏了老妈在S城的人缘,几番说笑,也就开车走了。其实最担心的不是交警,我和“宝贝”上了车都很紧张,以致于宝贝被我百般虐待都顾不得还口,四只爪子紧紧的扒着座位,生怕哪一刻不要命的老妈会来一个急刹车,到时候一定会人仰狗翻。我是金家唯一的种,老妈也舍不得让我开车,甚至本都不让我考,更不要说摸车了。车的后座上永远都是公仔的天下,这是我们呣子三人的最爱。其实,我也把“宝贝”当成兄弟了。

老妈要去的地方就是“湘鄂情”,因为我最喜欢那里的风味菜,店堂内宽敞的布局,服务员的热情周到,包房MM的清新可人都是我喜欢这里的原因。这是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饭店,特别是包房的学生妹,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有几个就是妞子的同学。因为有学历,层次就高,不象一般饭店服务员们俗不可耐,更不会象夜场的小姐动不动就往人腿上坐。我的审美观点可能受老妈的影响更多,毕竟,我老爸早就被枪毙了。看到饭店里的服务生我就会有一种无名之火,从心底看不起他们,挣什么钱不好,大男人偏要端盘子伺候人。来得多了,我和老妈都是把“宝贝”交给门僮,然后去固定的那个包间——思雨楼。听风阁紧挨着思雨楼,路过那里好象听到“目的地”老总在和人大声说话。怕被拆穿了西洋景,我三步并作两步拉老妈进了包间,点了菜,嘱咐包房妹掩上门。基本上还是那几种我喜欢的饭菜,老妈似乎没什么特殊的爱好,除了吃我的剩饭。不管在哪里,她总是等我吃得差不多了才动筷子。

她对我这个儿子很自信,几乎从不过问我的学习,只是偶尔会比较八婆的问问同学和老师们的事情。饭桌上她也改不掉三八的毛病,把我们老师同学挨个儿的查户口,看样子要把人家祖宗八代都从坟里扒出来审问一遍似的。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也不想太扫她的兴,就口无遮拦的讲了一通。一个老女人或许就是通过各种八卦新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我偷偷端祥,老妈年龄虽大了,可面容还和前些年没什么差别,特别是今天着意装扮后,更显得年轻靓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青春气息。如果妞子站在老妈身边,或许还显得比老妈老几岁。

老妈说男人就得能喝酒,会抽烟,还要懂女人,要么就不是正常男人。我沾酒就脸红,闻到烟味儿有就咳嗽,女人的心我或许会懂吧!有老妈在旁边布盏,实在拗不过她,只好喝了几杯,又接过她抽了一半的烟,装镊样的抽了几口,其实,我只是吸到嘴里就吐出来,那滋味真比上刑还要难受。我吃的差不多了,照老习惯给她唱几首歌,她虽然同喝酒,却也陶醉的晕晕忽忽。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关上门,外面的声音一点都听不见,典雅的环境,优美的背景音乐,确实能让人暂时忘掉世上的一切烦恼。

一阵女人的笑声从门口飘入,我扭头一看,来人正是目的地的老板,我下意识地起身向她点头问好。老妈坐在原地没有动,淡淡地说了句:“我当是谁呀,原来是石总。怎么不在家吃饭,跑这儿来了?”“那女人抻了把椅子坐在老妈身边,拉住老妈的手说:“这不是请张局吃顿饭,关照一下我那场子嘛。这个帅哥是?”老妈有点恼地把她伸过去的手打了下来,“我儿子,看起来石总架子大了,他每天去你那儿卖唱,你真认不出来还是装不知道?”

我有点崩溃,老妈知道我去酒吧唱歌,还和这个石老板看起来很熟识。“我说姐姐,谁能生出这么帅这么有才华的宝贝儿子,还不是姐姐你!要是没认出来,我哪儿敢留他驻唱,他才十七,没有关系我哪敢随便用‘童工’?”石总又拉住老妈的手,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就差抱在一起了。“沐风,以后别再叫她石总,这是你石兰姨,妈的姐们儿!”,老妈抽了一口烟,朝石总喷了口烟圈儿,两个人又撕打了一阵,才有了正形儿。我有些后悔今晚来这里吃饭,更后悔遇到了石总。原来给我比较高的报酬是因为老板认识老妈,在老母­鸡­的趐膀下生活不是我的­性­格,恐怕以后我只能换场子了。

我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了三楼,妞子屋里的灯还亮着。许是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把外面的灯打开,“才回来,喝酒了,跟谁?”“嗯,跟我妈去湘鄂情了,改善生活。”“那就好,我说怎么回来这么晚呢!”,我回头看,妞子站在门首,微微笑着。道了晚安,我轻掩上房门,心里忽然对妞子最后一句话打上了问号,什么叫‘那就好’,莫名其妙。

功课忙是个很好的借口,连续一个月没和哥几个在一起排练,总是感觉很亏心。第二天是周末,一通电话,乐队的哥们儿齐聚鑫毛儿家的饭店,妞子她们上午有课来得晚些。我先自罚了三杯,坦白了单飞去目的地驻唱的事,说完了又给自己一顿猛灌。妞子夺过了我手里的酒杯把我摁在椅子上,说:“你是要给老妈买礼物,凭本事去挣钱,一没偷、二没抢,怕什么,哥们儿们又没怪你,至于这么折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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