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便被芙蓉抓住话柄:“长御这是指责咱们长秋殿用得太多了?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哺育陛下,何等辛苦操劳,一日又能用多少羊|乳?长御却说得好似长秋殿如何奢靡一样。”果然,陈太妃闻言面色阴沉至极,狠狠地将手中金碗掷在地上,滚烫的羊|乳溅的绮罗一身都是。芙蓉心中得意,挑拨道:“太后娘娘,您可别气坏身子,仔细让那起子小人得意。”绮罗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拳,指甲狠狠地掐入皮肤中,只道:“若娘娘对这个不满意,奴婢再去取一碗新鲜的来。”
她越是这样忍让,芙蓉便越发觉得她是心虚,怎肯轻易放过她,见她连身上的衣裙也未换过,端着一碗新鲜的羊酪来了,又阴阳怪气道:“原来御膳房还是有的嘛,就是太后娘娘的面子不够大,还得长御亲自去取。”绮罗忍着不还口,又取来莲花盘,将其中赤石脂、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石钟|乳五味粉末各挑了指甲盖大小,和在鲜羊|乳中调匀了,这才端到陈太妃面前:“娘娘请服散。”
陈太妃也不接过,就着她的手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宫中的碗盏本就烧得极薄,绮罗慌忙之下没拿盏托,羊|乳又是滚烫的,只端了一小会儿双臂便已酸麻,指尖烫的发红。
好不容易这碗五石散服下了,绮罗刚想起身,却听芙蓉适时道:“太后娘娘用了可还适宜?”绮罗无奈之下,只得继续高高举手端碗,以一种极别扭的姿势跪在一旁。
陈太妃眯着眼,懒懒地道:“嗯,近日里乏的很,倒是晋王这个方子用了还算提神。晋王每日里捣鼓汉人这些东西,也真是奇妙的紧。”
“可不是嘛,”芙蓉谄媚道,“娘娘自从用了五石散的方子,啧啧,真是肤白如脂、莹洁如玉,在奴婢这等肉眼凡胎看来,娘娘就好似神仙一般。”她谀词如潮,一时却也说不尽,好不容易等她恭维完了,绮罗方才小声道:“若无别的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你去吧。”陈太妃眼也未睁,等绮罗退到殿门口,方才说道,“以后若无旁的事,少与如意混在一块,她年纪轻,不知事,可我却不是眼里揉得了沙子的。”绮罗忍辱应了,眼见陈太妃无话,这才小步退下。
却说绮罗一出殿,芙蓉一边给陈太妃捶腿,一边小声道:“奴婢瞧着呼延长御可不是和娘娘一条心的。”陈太妃淡淡道:“你懂什么。”芙蓉眼珠一转,说道:“奴婢的姑妈告诉过奴婢,这位呼延长御的来头可大着呢,她从前在南阳王府住着时,奴婢服侍过她几日,也不是个正经主子,却一向眼高于顶,她眼里怎会有太后娘娘。”
“你还知道什么?”陈太妃好似漫不经心。
芙蓉越发来了劲头:“从前在南阳王府的时候,王爷就对这位绮罗姑娘可上心的紧,连前头的太后——不,是大逆罪人都亲自上门去南阳王府探望过她。后来不知怎的她留在宫里做了长御,南阳王也很少来瞧她,大抵就是过了新鲜吧。”她话说的刻薄,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股嫉恨的神情来。陈太妃看在眼里:“你不太喜欢她?”芙蓉并不是笨人,笑道:“奴婢哪有什么好恶,只是瞧不惯她仗着有人撑腰,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你倒是个忠心的。”陈太妃点了点头,又道,“你在长秋殿这么久了,可见她和南阳王还有什么来往?”
“好似没有,”芙蓉回想了一会儿,眼见陈太妃面色发沉,心里害怕,忙道,“不,奴婢想起来了,有一次,是在殿外。奴婢瞧得不仔细,隐约见着是长御不知怎么脚崴了,本来是陈姑娘扶着她,后来南阳王来了,陈姑娘便走了。”陈太妃凝神半晌,咬牙道:“如意是个老实孩子,难怪她不肯应婚。果然是这贱人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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