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厚的石壁迅速龟裂,裂纹像蛛网一半大面积蔓延开来,还没等肖斯诺回过神,对方又是一重拳砸过去,轰地一声,就像当初屠龙时将一区的老大一脚踢进墙壁,石墙直接崩了开来。
临时开凿的地道根本没任何支撑物,那边石壁一毁,瞬间摧枯拉朽般,两侧及头顶巨石开始隆隆崩落。
“走!”
米兰带着肖斯诺刚冲进去,轰然巨响,身后的入口就被堵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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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绝处逢生,也许就是这样。
“My King,您让我久候了。”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妖异,美丽,毫不浓重的一瞥,似乎就能攫人心魂,那样的眼睛,无关性别,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奥苏·西尔斯,那个比荷马史诗里的魔女更魔魅的男人,一头长金发璀璨到叫日月都失了光彩。
他微微一笑,骄矜温柔的笑意盈上眼角,伸手取过过膝的黑色长风衣,慢慢走过来。
米兰放下肖斯诺,贵气的银灰凤眼看向西尔斯,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但称呼是很亲昵的:“奥苏。”
“是的,My King。”西尔斯亲自为他穿上风衣,手指细致地将每一处细节整理好,招招手,叫立在一旁的手下递上高筒靴,“您叫我担心了。”
肖斯诺虽然没说什么,撑着刀立在一旁,打量西尔斯的眼光却极警惕。
“嗨!King座挑选的新血,我们又见面了。”西尔斯转过头,眼睛在笑,对他的心思似乎非常了然,“你疑惑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
肖斯诺冷哼一声,并未回答他。
西尔斯失笑:“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能不安好心,除了我。因为没有比我更忠于Z的人了,你的担心多余了。”
肖斯诺别开脸没看他,眼光一转,却忽然定住了,脸色倏然变得非常难看,薄唇抿得紧紧的。
西尔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循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声。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简陋的小实验室,大概布置得匆忙,并没那么讲究,肖斯诺进来的那条通道也许就是为了开凿到这的,极有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意外停工了。但通往这里的通道着实不少,略略一看,竟有五个,再加上刚才米兰·Z用拳头砸出来的那个,那就有六个之多,看来西尔斯还真是算准了米兰·Z能活着走到这里。
不过现在,肖美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火大很不痛快,为什么很火大很不痛快,因为千道忍那个狗日的,抱着他的老相好还拿狗眼瞪他!
肖斯诺心里很憋屈,银灰色的眸子像凝着冰,不带丝毫温度,就连微微翘起的嘴角,那也是冷得能掉冰渣的。
“卫斯挨了一枪,是他家忠犬救出来的。”西尔斯这番话绝对不怀好意,很有火上浇油的嫌疑,“My King,五年前鬼斩救卫斯伤了您一手,卫斯答应再替您卖命五年换鬼斩一条命,您应允了,我看现在是时候实践诺言放他们离开了。”
“嗯。”米兰看了眼受伤的手背,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他淡淡移开眼,伸手将肖斯诺揽到身边,口气冷淡道,“和鬼斩的交易作废,我的人不容许别人沾手。”
“是的,My King。我也是这个意思。”西尔斯微笑着瞥了眼颜色冷然的少年,伸手掬了一把银缎子似的长发,轻轻一吻,“鬼斩这种男人,还是留给蝴蝶吧,你驯养不了他。我们有我们该做的事,这个世界不会让我们太无聊,作为King座的左手,我们将合作愉快。”
“……”肖斯诺眼睛的底色阴霾了很浓重的一层。
卫斯的枪伤极重,如果不是闯进这里碰见西尔斯,早就没救了。千道忍一点不多情,也没什么软心肠,不会因为卫斯替他挨了一枪就有回心转意的觉悟。当年他斩掉米兰·Z一只手,本来就有挑上Bloody的打算,不过最后等来的却是卫斯和Bloody全部消失的消息。
卫斯死守Bloody五年到底算不算为他牺牲,他不想管,就算Bloody当初要报复,不过就是奉陪到底,他千道忍早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一把刀就是一条命,他毫不畏惧。蝴蝶一直觉得他是条忠实的狗,只要喂饱一次就能戏耍一辈子。但狗有温顺的性子,他没有,他只不过更喜欢一心一意,不管是手里的刀还是找的情人,只有发现真的再没转圜的余地才会放弃,一旦放弃,绝不会回头。这就是他千道忍一惯的处事原则。
但还在他手里攥着的、被打上私有物标识的东西,是绝不会让人碰的,就像当初斩掉米兰·Z的手,那就是告诫!
D夜是他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虽然D夜对他强硬的态度有些抵触,但这只是因为对方那太过别扭不坦白的个性。他感觉的出D夜那小子潜意识里很依赖他,不管这种依赖因为什么,这无疑都是一种鼓励。
所以,米兰·Z想跟他抢人,根本是找死!
千道忍伸手一把推开绊住他的卫斯,突然站起身,高大笔挺的身形笼着极强的低气压,一米五的鬼斩正宗刀握在手里,刀光冷冽,弧度优美,气势却是惊人。
“鬼斩!”卫斯伤势不轻,神智却一直是清醒状态,看到千道忍扬起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心里竟然有些发怵,手撑着刀也想站起来,“……不要跟Boss动手!我不准你跟Boss动手!”说到后来,尾音上挑,声音明显尖锐了起来。
千道忍根本是无动于衷,盯着米兰·Z脸色一冷到底:“我说过了,他是你的Boss,不是我的。既然交易作废,那就从头清算一下好了。”
“千道忍!你找死!”卫斯咬牙,眼下的蝴蝶刺青翩然欲飞,他撑着刀勉强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隐隐又有血渍渗了出来。
“啧啧,别太难看了,卫斯。”西尔斯轻轻扫开一点落到眉尾的细软刘海,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站到米兰身后,“好歹曾经是King座的左臂右膀,你当Z已经死了吗?”
卫斯一双丹凤隐隐有些发红,竟也冷笑起来:“西尔斯,你来这里干什么?离开西西里,你想让泽勒曼一ρi股坐大?”
西尔斯摇了摇手指,看了眼米兰,见King座似乎没有叫他闭嘴的意思,心情顿时更加愉悦:“花蝴蝶,你太叫Boss和代理人失望了,派你监视住莱斯沃,必要的时候除掉他,结果莱斯沃跑了,差点让Bloody全军覆没。要不是代理人未雨绸缪,把叶茨叫来,那这盘经营了好几年的棋就彻底翻盘了。”
卫斯有些震惊,很明显地愣了下,眼睛睁大,冷笑也不敢笑了:“叶、叶茨来了?”
叶茨就是活在Bloody神话里的人物,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但没人不知道叶茨的手段,叶茨就是雷霆和铁血的代名词。
“怎么?害怕了?”西尔斯支了下下巴,似在沉吟,又微微一笑,“叶茨还没露过面,不过想来对这里的事是一清二楚的,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候在这里等待King座回归呢。”
“可以了,西尔斯。”米兰摆了下手,淡淡开口,“今天也让你发挥够了。别人的地盘总是变故太多,叶茨不是神。”
西尔斯点点头,略带戏谑的目光转向肖斯诺,指尖轻撩过对方颈侧的发丝:“叶茨说,King座眼光不错,他可堪培养。”
肖斯诺转头,与他魔魅非常的眼光一撞,轻微一声冷笑,毫不客气地挥开他的手。
“D。”千道忍突然出声,执刀慢慢走过来。
米兰拦下肖斯诺,一步跨出,眸中像沉了水银,透着极危险的光泽,唇角微微挑起,一如既往的睥睨之态:“敢于挑战我的人,我都很欣赏,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三番两次从我手里夺人。”
千道忍面色阴沉,眸光与刀光交织,锋利如刃:“看来Bloody的信誉到此为止了。”
米兰神情不变:“有我,才有他。我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千道忍冷笑不语,目光移到肖斯诺身上,对方与米兰·Z那如出一辙的发色和眸色极为碍眼:“过来!”
被他冷厉的目光一瞪,肖斯诺内心竟真动摇了下,但等他觉察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后,怒火直接窜上眼睛:“滚!”
西尔斯见状,轻笑一声,走上前对米兰道:“My King,别太耽误时间,计划一变再变,会让林代理人倍感压力的。”
米兰点头,似乎也无意和千道忍动手,转身抓过肖斯诺:“你和我一起。”
肖斯诺皱眉,西尔斯按了下他的肩,附到他耳边低笑:“腿断了吧?想活着出去,最好别让自己处于弱势的位置。出去的路可不好走。”
肖斯诺看他一眼,非常识时务地转身跟上米兰·Z。林希没骗他,他的自我治愈力也很惊人,虽然还远远达不到米兰·Z那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但也比常人强上百倍,大腿处的断骨已经慢慢接合上,伤口也不再痛得叫人冷汗淋漓了,但毕竟不能行动自如,眼下情形瞬息万变,缺少自保能力,无疑找死!
肖斯诺脚下还没迈过两步,皮下神经突然绷起,本能地挥刀迎向身后。
速度极端,力道霸道,刀身一撞,肖斯诺状态不佳下根本扛不住,膝盖一软就要跌出去。
就在这际,有人将他自后一抱,手上的刀被顺势接下。
“西尔斯,带他去。”
米兰将人往后一甩,行动力彪悍到爆,一挥肖斯诺的刀,狂野的姿态一下宣泄到极致。
“啧,King座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西尔斯轻描淡写地一笑,扶住喘息不止的肖斯诺,“你可真是个爱惹麻烦的小东西,不过我喜欢。”
“走吧,让我看看你承受的了King座对你的爱吗?”金发的美男子露出温柔笑意,像流出芬芳的大马士革玫瑰,有最美艳的姿态。
肖斯诺眼光复杂地看了眼那边激斗的两人,抿了抿唇,却还是流出了一丝冷笑。
西尔斯打开密闭的金属门,冷嗖嗖的寒气一下扑上脸颊,睫毛上瞬时凝了一层冰晶,极低的温度刺激得太阳|茓突突直跳,脑仁都有些发疼。
“这是陆宗南专门给他夫人造的,死人待的地方总是特别一点。”西尔斯微微一笑,细致修长的手指朝中央一指,“深海的寒冰石,打磨做床,尸体放上面可以千年不腐,当然,这是传说。”
陆宗南的夫人……肖斯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床上躺着的是个年轻男子,白衣白裤,面容俊秀,轮廓有些深,发色很淡,皮肤光滑白皙,甚至还泛着莹润的光泽,若仔细看的话,那人的五官确实和乔白有些像,尤其那一双长眉,远山一样,英挺又秀致。
“陆宗南把他藏这里?”肖斯诺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藏,是等待时机。”西尔斯支着下巴解释道,“看样子陆宗南是想让他复活吧。”
肖斯诺眼光扫了一圈,周围布置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有些甚至镶了精纯的自然水晶。
西尔斯伸手将系在男子脖颈上的挂坠从衣服内拖了出来,是一块粉晶宝石,流光溢彩,光芒甚至能直透金属和寒冰石。
“盖亚石啊……”西尔斯有些着迷地用手指轻轻摸过,宛如爱抚情人一般,脸上流出极温柔的神情。
肖斯诺冷眼看着,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胸口像被野兽的爪子重重抠了一记,他捂住胸口一下撑到了石床上。
身上收藏的盖亚石又开始剧烈震动,他探进衣袋,抓住那四个发热的怪石一下甩了出去,但身体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肌肉不断收缩扩张,耳朵里几乎能听到骨头在嘎吱吱的响。
“啊!”肖斯诺惨叫了一声,直接滚到了地上,手指抠着地面,身体不断抽搐痉挛,头在石床角上撞了几下,血一下染红了眼睛。
“忍着点,蜕变的过程就是这么痛苦。”西尔斯轻轻微笑,弯腰将散落地上的晶石一颗一颗捡起来,然后摆上石床,“如果找不到完整的五颗盖亚石,Z每五年就要经历一次再生,这种痛苦是你想都想不到。”
“你很幸运,Snow。”西尔斯将盖亚石摆成一个古老的宗教图形,然后打开周围镶有天然水晶的仪器,盖亚石的五色光芒奇异地被汇聚成一束,直直打在石床中央的年轻男子身上,“如果没有我们,你这身体熬不过三年就要灰飞烟灭,连渣子都不剩,就像这样……”
寒冰石床上,男子浓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一双碧绿若翡翠的猫眼缓缓睁开,眼睛里淌了一滴泪,然后下一秒,颀长柔韧的身体像流沙一样散开,快得连手指都抓不到,不过瞬间,已经灰飞烟灭。
西尔斯轻描淡写,笑弯了那双魔魅非常的眼,轻轻一撩垂落的发丝:“不是所有人都有命接受盖亚神的眷顾,太过贪婪的下场就是毁灭。”
“Snow,King座赏赐你的恩惠,你要牢牢记住。”西尔斯凑到肖斯诺耳边轻声慢语地低笑,伸手温柔地顺了顺对方汗湿的额发,然后冷酷地将人甩到了石床上。
盖亚石凝聚成的强大光束一下从头顶打落下来,穿筋透骨,人体内脏构造笼罩在一片红光中,肌肉被拉扯着快速生长。
肖斯诺抓扯着头发,神智濒临崩溃,身上不断有新撕拉开的伤口,但瞬间,又恢复如初,他像一头困兽般欲挣扎却逃窜却挣脱不开钳制他爪牙的牢笼和锁链。
“啊——”终于再忍受不了,极疯狂地一声嘶吼。
莱斯沃的人品,从没让肖斯诺认可过,但手段不得不服。
莱斯沃来了,以一种绝对胜利者的姿态,端着他盛了半杯酒的水晶高脚杯,洋洋得意,一如既往的骚包和变态。
最叫人意外的是,林希被抓了,包括Bloody的两名精锐,维纳和巴曼德。维纳还是一张斯斯文文的面瘫脸,衣着干净体面;巴曼德老男人就狼狈多了,右手和左腿都中了一枪,硬邦邦的后脑勺上也被顶了一把,状况还真是糟糕透顶。
虚耗过大的肖斯诺手脚发软地被千道忍从石床上拖起来,米兰将卫斯拦在身后,西尔斯唇边扬着笑,拿过五颗盖亚石一颗一颗摆放进古朴雕花的黑匣子内。
“哎呦呦,人都到齐了啊。”莱斯沃心情愉快,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轻抿一口,侧头笑眯眯地觑着林希,又将目光转向米兰·Z的方向,“Bloody的 King座,久仰了。”
林希这么重要的人物自然由雪狼亲自看着,离莱斯沃不过两步距离。
“捕上大鱼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心花怒放的感觉?”林代理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神情怎么看怎么轻松自在。
“哈哈哈。”莱斯沃大笑,眼光扫了一圈,又似乎有点遗憾,摇摇头说,“叶茨不在啊,漏了这条霸王鱼,怎么叫我高兴的起来?”
林希凤眼笑得格外好看:“想找叶茨,不用那么费脑筋,就跟祭SAC的头目说,灭了整个‘圣约’,最后出现的那个就是叶茨。”
莱斯沃指尖有节奏地敲着薄冰一般的杯壁,叮叮的清音很是悦耳动听:“那怎么行?泽勒曼老爷子的酬金还没付,把他灭了,我不是很亏?”莱斯沃说话一向很艺术,拐弯抹角中能把自己想让别人知道的信息透露出来。
“原来是泽勒曼啊……”林希点点头,“Bloody是‘圣约’的爪牙,他要灭Bloody,难道以后想做没牙的老虎?”
莱斯沃金棕色的眼睛笑得眯起来,映着杯壁上泛出的酒色,邪邪的魅色能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老虎自然是有爪有牙的好,但如果锋利的爪子总想往自己脸上抓,那就不叫人愉快了。泽勒曼老爷子当然也很欣赏Bloody,所以只要肯归附,那位慈爱的老者还是能既往不咎、宽容接纳的。”
“我操他娘!直接给老子一枪子得了!”巴曼德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额头上血渍未干,胡渣乱糟糟的,那脸瞧着还真是分外狰狞。
“巴曼德!”林希面色微沉,冷喝了一声。
老男人厚厚的嘴唇动了下,最终还是乖乖闭紧了嘴。
倒是莱斯沃,似乎听得很开心,大笑了一阵,抬手打了个响指,五个通道内立即奔进百来名头带钢盔的人手,端枪将自家Boss护在身后,枪口直直瞄向前方的目标。
“这种东西就想送我进棺材,泽勒曼老得该进养老院了。”米兰慢慢跨前一步,目光一扫,逼得那帮人忍不住退后,下意识地抬了抬枪。
莱斯沃微笑着冲他举了举水晶杯,左手转出把枪,直直顶到了林希右侧太阳|茓上:“King座死不死的了我还真没把握,不过Bloody的智囊少一个,精锐少一批,死士全灭,这样的战果,相信有人也会满意。”
西尔斯站在米兰身后,闻言禁不住笑出声来,扬起头,微卷的金色长发像波浪一样泛出迷人光泽:“Z代表Eternal。死亡,你以为我们会惧怕吗?”
“奥苏。”米兰一摆手打断他,盯住莱斯沃,慢慢掀动唇角。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突然动手,那种速度,超越人类想象,几乎就是眨眼的瞬间,子弹还没出枪膛,对方已经站到了莱斯沃面前,手威胁性十足地卡在了咽喉的位置。
“米兰·Z从不受任何威胁……”话至一半,却倏然消了音。银灰色的眸子极细微地跳闪了下,胸口有血汩汩淌出,止都止不住。
“Z,我们输了。”林希站在身后,枪口顶在他的后心上,看到米兰转头,他强自一笑,眼睛里流出惋惜,却并没什么愧疚,“Bloody不能毁。你是Bloody的King座,但King座不是非你不可。”
米兰身体软了下,却并没完全脱力,抓过莱斯沃一记撞过去,林希枪口一偏,子弹擦过肩膀,弹了出去。
“林、林医生……”巴曼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呆了半响,直觉口干舌燥,暴躁得想要一拳砸碎谁的头。于是,他回身一脚,直接蹬飞身后那孬货,夺过枪,看也不看一阵狂扫。妈的!不管了!老子就把命陪这了!
卫斯重伤,很难动弹,撑着刀靠在墙边,很不甘心地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被干趴。林希竟然背叛Z?!
西尔斯眼光扫了一圈,脸上什么表情都褪净了,径直走到石床边取过装了盖亚石的黑匣子,打开静静看了一眼,合上,拿着东西走到肖斯诺身边,却被千道忍横刀拦了下。
西尔斯冷冷一笑:“果然现在睡着的才是情人。卫斯死在这里,你也不管吗?”
千道忍看了看肖斯诺,对方侧过脸冷嗤了一声:“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管。”
“给我好好待着。”千道忍语气强硬地警告道。
肖斯诺捏了捏拳头,脸色更难看了。
“没死,代表你成功了。”西尔斯在他肩上按了下,“你会成为Bloody完美的战士。”
肖斯诺侧过脸看他:“你想说什么?”
“Snow,Z这次会死。”奥苏·西尔斯有着惊人的美貌,但敛去笑意的时候,那张脸有种病态的苍白,衬得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更为魔魅,像能吸食灵魂一般,“林希背叛了Z,他枪里的子弹能要Z的命。”
肖斯诺皱眉:“你想我做什么?杀了林希?”
“不。”西尔斯忽然笑了,俯□,红艳的唇动着,却只作口型不出声音,“把盖亚石交给林希,他知道该怎么做。”
“……”
西尔斯将黑匣子递给他,凑他耳边轻声嘱咐了句:“小心祭,别让他们拿到你身体的任何东西。不然Z的下场就是你的。”
肖斯诺怔了怔,略有些分神,抬头时,西尔斯已经离开了身边。他试图站起来,腿一软却又跌了回去,只能一拳砸在地上。
也许,只有真正尝过孱弱的滋味,才能一路无坚不摧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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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Z是真的死了,但是死的一点也不难看,甚至有些壮观。那个骨子里都透着贵族气息的男人到死也像帝王一样,将莱斯沃带进去的人手屠戮个干净,然后引爆实验室,差点就把整个海岛炸个底朝天。
西尔斯也死了,那个比荷马史诗中的魔女更魔魅的男人,一头金发卷进熊熊大火的时候,肖斯诺很有冲动将他拖出来。但卫斯说,奥苏那家伙幸福着呢,以后Z就只会宠他了。
林希和莱斯沃的交易在黑岛沉下G海的时候,大概也宣告结束,到底有多少人死在里面,又有多少人活着出来,其实是很难说清的,但至少他肖斯诺活着出来了。
不过莱斯沃原本也没想要他的命,但这种被人拿捏在手的日子他可真是受够了。
海浪一阵阵拍上悬崖下的礁石,几只白色的海鸟扑着翅膀掠过海面,羽翅在水上划了道银亮的弧线,然后又没了痕迹。
只有经历过地底下最黑暗的日子,才能更珍惜现在的海阔天空、自由和生命。
两架私人飞机早早停落在那,作为交易内容之一,莱斯沃有义务将Bloody剩下的人送回西西里的总部。
林希看着巴曼德带人上了飞机,站在底下随手点了支烟,沉默地吹着海风,直到嘴里的尼古丁味道浓了起来,才轻轻吐了一口。
仰头看了看天色,那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在阳光下折出很细的光泽,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忽然竟是笑了一下,嘴角浅浅勾起,兀自喃喃了一句:“差不多是时候了……”
莱斯沃一如既往的骚包,一身长风衣,肩上披着价值不菲的奢华皮草,半杯红酒晃荡着,绯红的酒液衬得指尖像会发光,看到林希,脚步依旧悠哉哉的,一双金棕色的眼睛笑得温和无比,甚至还带了三分脉脉情意:“林代理人。”
林希摘掉眼镜,冰栗色的额发拂在眼尾,将他微微挑起的眉梢掩盖了:“这次Bloody受了这么大的关照,我会牢牢记在心上的。”
莱斯沃面不改色,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脸上笑得分外迷人:“泽勒曼老爷子还欠我一大笔酬金呢,别忘了提醒他。”
“我会的。”点点头,随手将墨镜戴上,扬起唇角,“做完这趟生意,你可是几年不用惦记钱了。”
莱斯沃抬手灌了口酒,哈哈笑道:“这又不是没本的买卖,我也搭进去不少啊。”
“那告辞了。”林希低笑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却又似忽然想到什么,顿了下脚步,“也许哪天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不吝赐教。”
莱斯沃端着酒杯朝他轻轻一敬:“我期待下次的会面。再见。”
肖斯诺被人押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希踏进机舱的身影,海风有点大,吹得他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起来,愈发长的头发在风里起起落落,将视线切割得一块一块的,衬着蓝天白云淡薄的底色,很遥远的感觉。
他随手扯了扯腕上的手铐,转头看向莱斯沃,开门见山地道:“想怎么样?直说吧。”
莱大Boss愉悦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微微感慨道:“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D。”
肖斯诺冷哼了声,目光落在空阔的海平面上,眯起的眼睛里碎光斑驳:“要是再给我多打几针,你能看到个十足的疯子。”
“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莱斯沃笑道。
“那只能说我命大。”
莱斯沃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故作忧愁地说:“你该学乖一点,你不知道现在的你叫我多伤脑筋?”
肖斯诺嗤笑一声,冷白的脸色愈发漠然起来。
“D,你向来很识时务的。”莱斯沃歪过头看他,忽然扯着肖斯诺的头发将他拉近了,气息暧昧地绕到他耳边,“D,再给你个机会,表示一下你的忠诚。”
“忠诚?”肖斯诺反应极冷淡,“我有这种东西吗?”
“有的,你会有的。”莱斯沃神神秘秘地笑了声,“盖亚石。有没有点心动?”
肖斯诺冷笑着回过头看他。当初西尔斯把盖亚石给他,他还没来得及和林希碰面,就让莱斯沃抓了。米兰·Z扛不住的子弹,他又能扛几颗,那玩意儿穿筋透骨,见血就化,大概是专门用来对付Bloody的King座的。被弹头射穿的地方皮肉会呈现焦糊状,而且血流不止,完全没办法止血,几分钟之内就会出现严重的神经麻痹。当时莱斯沃没让人射他要害,不然他大概也没命活到现在。
“命都快没了,我要那东西干什么?”肖斯诺极为不屑地翘起唇角。
“真不诚实。”莱斯沃摇摇头,手指捏过他尖细的下巴,迫他仰起脸来,“五块盖亚石都在你身上,这说明什么?D,你想加入祭,还是Bloody。”
肖斯诺漠然一笑:“这种事不需要我提醒吧?盖亚石现在在你手上,Boss。”
莱斯沃微微点头:“所以我打算还给你。”
肖斯诺轻挑了下眉:“然后?”
“这是以后谈的。”莱斯沃轻饮了口酒,唇角沾了一点湿润的液体,舌尖一舔,随手将酒杯扔下了悬崖,他转过脸,慢慢贴到肖斯诺脸边,笑眯眯地盯住那双瞳黑如墨的眼睛,“现在我想说的是,干掉鬼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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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莱斯沃演戏,就得有搭命的觉悟。
人被绑到悬崖边的巨石上,拇指粗细的铁链从腰侧穿过,在胸前绕了一圈,再缠上手臂,呼呼的海风极大,风声灌进耳朵几乎穿透耳膜。肖斯诺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那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后背贴着凹凸不平的石头,锋利的棱角戳在后背肋骨间,像要顶穿皮肉一样。
他眨了下被腥红液体浸得模糊不清的眼睛,甩开贴在脸颊上的乱发,海风将脸吹得黏糊糊的,大概也是沾了不少血的缘故。动动脚,有些僵硬不自在,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也早就被血渍染成了破抹布,身上伤口看着狰狞非常,其实也不怎么痛,倒不是莱斯沃良心发现叫人下手轻了,而是打进他身体的子弹让皮下神经完全麻痹了。
莱斯沃够狠,肖楚给他的子弹一颗没浪费,全用在了他身上。伤口愈合不上,血流不止,再加强效力的肌肉松弛剂,持续不间断的神经麻痹,要不是当初西尔斯按住他让他的身体重新锻造了番,恐怕现在手软脚软动弹不得的状态就不是他装的了。
头发被吹得凌乱不堪,他眯起眼睛盯住不远处的莱斯沃,面无表情——千道忍来不来,他根本不在乎。
但事实上,看到那个鬼畜男出现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还是像塌了一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D,你真幸运,有个舍不得你死的师兄。”莱斯沃拍拍手,伏击着的枪
70、070 完结章 ...
手训练有素地从身后奔出,迅速将人围住了,枪口在阳光下闪动着冷冰冰的黑色光泽,真枪实弹,这次弹夹内装着的可全是货真价实的铅弹。
游戏方面,莱斯沃很天才,而且不计成本,往往都是大手笔甩出。
千道忍先前被米兰·Z伤了右手,臂上还裹着白色绷带,一身军装制服没来得及换,双排铜扣仍扣得严谨整齐,连袖口都是一丝不苟,军靴踩到碎石上,俊挺笔直的身形映着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整个人都被镶了一圈耀目的金边。
斩鬼的武士,从不活在黑暗中,杀人都杀得正大光明——肖斯诺想,这就是千道忍和他的不同,太过光明的存在,刺得他眼疼。
就在千道忍的刀斩到莱斯沃的面前时,肖斯诺突然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师兄!”
千道忍回头,脸色倏变——
肖斯诺被身后的巨石拖着滚下了悬崖!
再顾不上莱斯沃是不是该死,刀尖划了道冷弧,一个纵身跃下去。
孤岛悬崖,壁立千仞,底下就是拍岸惊浪。
下落速度极快,气流自耳边呼呼而过。
千道忍一刀斩在拖住肖斯诺疾速下坠的巨石上,铁链应声而断,伸手抓住人,刀尖在悬崖壁上一路划下,碎石乱飞,终于卡进一处较深的壁缝顿了一顿。
但就在他将人拽进怀的时候,领口一紧,底下肖斯诺突然抓住他,慢慢昂起头,非常邪气地冲他一笑。
尚来不及愕然,就听对方贴着他的脸说了一句:“我最恨的就是笨蛋。”
匕首捅了进去,扎破血肉的一瞬,皮肤触到一点温热,让他手指尖抖了一抖,但随即又冷心冷肺地抿紧唇,抓住对方狠狠一脚踹下去,就见男人和他的刀一起坠了下去。他没回头再看一眼,攀住崖壁,脚尖在凸出的山岩上一蹬,借力反冲了上去。
千道忍掉下去的时候,似乎说了一句什么,风太大,他听不清,只模模糊糊听到两个字:“D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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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海平线上沉落的夕阳愈发如血。
莱斯沃很高兴,很得意,翘着长腿坐到对面,手指搭着古朴雕花的黑匣子敲了敲:“鬼斩真的死了?。”
肖斯诺被铐在一边,闻言抬了下眼睛,表情不屑地冷笑了声手指拨弄着腕上的手铐发出叮叮轻响:“如果这样都死不了,那……我也没办法了。”
莱斯沃状似苦恼地揉了揉太阳|茓:“这可真伤脑筋……”他回过头,支起下巴,语气温柔地说,“他死不了,你就有麻烦了。”
少年低垂着眼睛,睫毛浓长漂亮的很。忽然眼尾一扬,凉凉的目光转过来,身体向前倾了些,却仍旧只局限在一臂之内,他压着嗓音轻声道:“也许你没机会找我麻烦了。”
“哈哈哈。”莱斯沃大笑,手指在桌上叩了又叩,刚要说什么,却忽然变了脸色。
“我说了,你没机会找我麻烦了。”
肖斯诺恶狠狠地一笑,铐在手上的镣铐脆生生断成了两截,莱斯沃被他勒着脖子拖过桌面,雪狼几人站在不远处,听到动静条件反射地拔出枪来。
肖斯诺轻轻吹了声口哨,手指扣在莱斯沃咽喉的软骨处,轻轻一顶就能要人命,目光扫了一圈,黑亮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银灰,眼神像某种捕猎食物时的野兽,薄薄的肌肉下积蓄着爆发性十足的攻击力。
“D!你别乱来!”雪狼双枪都使上了,脸绷得异常凶狠,手心里却禁不住冒冷汗。
“乱来?”肖斯诺扯起唇,一脚蹬上旁边的实木桌,手指一紧,逼得莱斯沃往后仰了仰,“Boss,你说我是不是乱来?”
莱斯沃被迫昂着头,脖颈间滑动的喉结异常性感,他斜过眼睛看着肖斯诺,笑声被卡的有些阴恻,“你敢骗我?”
肖斯诺勒住他冷笑:“知道监狱的死囚最信谁吗?不是上帝,是达尔文——适应了才能活下去。一只狗被注射几天肌肉松弛剂,虽然不得不当一回死狗,但时间久了,它也能适应,然后活蹦乱跳地继续咬人。狗都能适应良好,何况我呢?”阴狠一笑,凑到莱斯沃耳边慢慢道,“Boss,我可比狗记仇多了。你有什么遗言要留吗?”
莱斯沃说:“你觉得我死了,还会让你活吗?”
肖斯诺挑眉,眼睛盯住雪狼那边,勒着莱斯沃一脚踢在他后膝,顺手从他身上摸出样东西,然后又一记将人提起来,把手里那类似远程遥控的装置在他眼前晃了晃:“突然觉得高空爆炸的死法倒是很壮观。”
不自觉地舔了舔唇,咧嘴一笑:“我真好奇,如果不小心按下去,到底是Bloody的座驾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是Boss你被炸得尸骨无存?”
莱斯沃终于脸色一沉,冷森森地笑道:“你帮Bloody对付我?”
肖斯诺有些恶意地笑道:“我只是提醒了下林代理,飞机失事率还是很高的。”
莱斯沃几名手下一听飞机上可能装了炸弹,瞬间都不淡定了,立刻有人想夺他手里的控制器。
子弹砰砰就扫了起来,几枪差点射到自家Boss身上,莱斯沃脸立时就黑了。
肖斯诺扔开他,抢过桌上装盖亚石的黑匣子,匆匆打开看了一眼,又快速合上。
根本不用他动手,舱内已经被子弹扫得各处都是蜂窝状,飞机摇摇欲坠,早偏失了方向。一脚连蹬三人,舱门直接被撞开,汹涌的气流夹着云气窜进来,他抱着黑匣子在舱门扶手上拉了把,然后在雪狼的子弹追过来时,一下跳了下去。
拜了,老子可不陪你们英勇就义!
手上控制器顺势按下,巨大的爆炸声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消匿干净,火球夹着碎片直冲而下,肖斯诺身形一翻,以更快的速度朝底下的大洋坠下去。
不过,三万英尺啊,会不会砸成甩饼呢?
当然,拥有非人类体质的肖美人自然没被砸成甩饼,从海滩上爬起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又累又饿,躺在地上像条被人抛弃的落水狗。
那时,海平面上沉了半轮日头,落日余晖越过海岸线一直洒到他身上,亮闪闪的白金长发落了一地,远远看去,就像堆着一堆白灿灿的雪银。
暮色里,有阴影淡淡笼到了头顶,修长俊逸的身形,红风衣,遮了半张脸的大墨镜,额前的碎发染了漂亮的红色,风里扬一扬,就能划出流丽的弧线。
林希蹲□,手指擦了擦躺在地上装死的家伙,摘下墨镜轻轻一笑:“小猫,这次你乖乖听我的话了。”
肖斯诺躺在地上不动弹,半响,才慢慢睁开眼,也没看林希,手一捞,把身边的黑匣子甩过去,银灰色的眼睛半眯起来,仰头望着墨绿色的天空问:“人呢?”
林希拿过匣子,也没打开,站起身把墨镜重新戴上了脸,海风吹着发丝微微轻扬,半响,转身,声音含了几分笑意:“喜不喜欢,或者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呢?人永远都活得口是心非,何必非要等到嘴巴和心同步的时候呢?我们这些人,原本就少颗心,有的也只是向温暖靠进的本能。小猫,你怕冷吗?”
落日沉下了海,最后一丝余晖也消散殆尽,天色晦暗不明,海浪一阵一阵拍上暗礁,潮起潮落,满是贝壳沙砾的海滩上,有成双的青色小海蟹慢慢爬……
肖斯诺背着死沉死沉的老男人从沙滩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人影相叠,海风湿漉漉的,把两人的头发也缠到了一块儿。
肖斯诺想,这家伙真重,还是扔掉吧……
手却没松,反而把人往上托了下,扛上肩,继续走。
夜幕低垂,200海里外的红岛。
黑岛一夜间消失让C国军部莫名关心起这个圈着高墙、被冷落已久的地方。军部批下文件,红岛监狱关押着的囚犯全体迁到西南的深山老林去,那里似乎同样是一个恶名昭著、不受人待见的关押地——格丁堡监狱,名字里就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犯人转移后,红岛暂时划归联合国军部,由祭SAC直接统辖。
数十艘军用战舰浩浩荡荡地泊在海港,军旗猎猎,锃亮的金属白让夜色都掩不去那抹高调冷厉。
“肖,这次干的漂亮!Bloody被歼灭,The S的末日就不远了。就是可惜了陆宗南,陆军长真是个难得的军事天才。”夜色里,身着白色军装的男人已显老态,却依旧眉目飞扬,精神矍铄,肩上的上将肩章光彩熠熠,非常显眼。
“这全仰仗司令在军部的大力支持。Bloody的精锐尽数消灭,‘圣约’估计再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至于陆军长,我也很遗憾。”年轻的男人逆着光,面容模糊,但一身军装英挺非凡,黑发微微盖过耳垂,下颌到脖颈的弧度优美漂亮,甚至称得上性感。
“算了,你也尽力了,是陆宗南自己不肯回头。这次军功能晋一等,我已经向军部提出申请,让你接任我的位子,元老那边也全票通过,最多明年,我就要从司令位上退下来了。”海德上将朗笑了声。
“感谢司令的栽培。”肖楚脚下一踢,行了个标准军礼。
“哈哈,你这孩子。”海德上将抬手拍拍他的的肩,又转回身,手搭着军舰的栏杆,望向黑夜里的红岛,“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资质能力也是最好的,接任这个位子不会有什么异议。”
“我也一直很自信,我是您最值得骄傲的学生。”肖楚忽然很失礼地贴近上将,甚至自后环住了对方。
“肖……”仅仅半声,对方嘴里突然喷了口鲜血,心口的位置一片血红,连夜色也盖不住,“……你……为什么?”
肖楚没说话,抱着长者的手臂慢慢勒紧了,抵在对方后心的消音枪又是沉沉一震,直到人完全没了声息,连心口的血都不流了,才松开。细致地擦干净枪口沾染的血渍,稳稳一放手,极冷血地将那位教导了他半辈子的老师推下了海:“对不起,既然我是您最骄傲的学生,就让我一直骄傲下去吧……差不多是时候了……”
红岛上巡逻的探照灯朝这边打过来,极强的白光一下照亮了他半侧脸。
惊艳,而且眼熟。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完结啦!!真是内流满面啊!!!
虽然有点小狗血,但真的完结啦!结局还算Happy啊!
有个小番外,本来想放正文来着,后来想想还是另开一章吧,怕因为那一点点那啥被锁啊。嗯,加上那个小番外就真的圆满了,师兄和肖宝滴性福生活,撒花!!!
71
71、番外:回归 ...
作者有话要说:河蟹神来过,所以就这样吧……
番外:回归
三个月后。
南纬20度的太平洋小岛。
蔚蓝如洗的晴空、翡翠般湛蓝的海水,阳光有点灼热,细白柔软的沙滩被晒得微微发烫,岛上有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生机盎然。
小木屋,椰子树,独木舟,还有两支随意扔在凉棚下钓竿,纯朴的蓝白色南岛风格,让海风都带上了天然原始的舒爽气息。
覆着海草的凉棚下,摆了张仿藤的白色躺椅,水天一色,海风怡人,人躺下来就开始昏昏欲睡,骨子里都像缠满了柔软蔓草,懒散得很。
肖斯诺一身清爽,上身套着松垮的亚麻衬衫,半长的短裤卷到膝盖,手上拿着本书,把整张脸都罩没了。
脚上的人字拖飞掉一只,长腿搭在躺椅上,黑发不听话地从脖颈边滑下,一手枕头,手臂懒洋洋地屈在头侧,祼露在外的皮肤依旧光洁白皙,漂亮得像名贵的东方瓷器,叫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咬一口,留下些许占有的印记。
阳光,沙滩,不远处的小木屋装着视野极好的落地窗,白色镂花窗帘从内飘出来,打开的窗户正对房间,雪白的纱帘轻轻舞动,里面的摆设一览无余,尤其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尺寸可观得能让人飘出无限遐想。
有人从屋内拉开门,木屐踏在阳台地板上有沉稳的咔哒声,一身黑色丝绸和服,毫不花哨,连袖口和下摆处都没有多余的花色。俊挺修长的身姿,冷峻的气场,似乎再柔软的衣料穿到他身上,都能张显出一股冷硬的锋棱来。
在阳光灼热的南岛度假地,还能穿的这么一本正经和严肃的,大概也只有鬼斩这种男人了,就像他必须每天擦两遍刀,洗两次澡,一丝不苟的态度成了本能——而肖斯诺常常对此嗤之以鼻,非常不屑,在他眼里,千道忍就他妈会闷骚和假正经。
事实上,肖美人的话一语中的,理性而且光辉。
有种人天生有禁欲的气质,但本身却不是吃素的。
赤脚踩上白色的细沙,男人手上拿了一杯新鲜的椰子汁,|乳白色的液体纯得像牛|乳,里面混了打碎的木瓜,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吸管探入其中,露出半端,搅一搅,椰奶味浓郁而诱人,带出一点点木瓜的清新味道。
罩在脸上的书突然被掀掉,躺椅上的人动了动秀致好看的眉毛,眉心拧起,露了些情绪,眼睛却没睁开,随手又从矮桌上扒了一本书,直接扣回脸上,声音有些不耐烦,带了些许模糊的鼻音,动也没动地打发道:“没事干的话去捞鱼。”
话音落了两三秒,挡脸的书又被抽走,白色的天光刺得眼睛一阵生疼,肖斯诺忍不住怒了,午后的困倦一下飞得干净,眼睛霍地睁开来,瞳黑如墨,清亮的眼珠里一下映出男人那张极英俊的脸孔来。怒瞪住对方,恨不得一拳将他飞到爪哇去:“你是不是找死!”
千道忍脸上全无表情,随手将矮桌上色泽剔透的卡哇酒推开,鲜润的椰奶摆到旁边:“喝这个。”
肖斯诺很不领情,别过脸,低低哼了声,眼睛一闭又想睡觉。
男人压下身来,将人笼进怀里,从背后环过手抱住他:“回床上睡。”
低沉的声音带着硬质的冷感,说不出的好听,但到了肖斯诺耳朵里,背脊一颤,几乎是全身炸毛,翻身就要将人踢下去:“给老子滚远点!”
千道忍搂住他,膝盖一扣将人强势压住了,冷峻的脸孔竟然露出一丝难掩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托住他的后脑勺,俯下身轻咬了一记那线条漂亮的下巴,嘴唇滑到对方脖颈间那还有些青涩的喉结上:“火气这么大,果然不该让你喝酒。”
肖斯诺唔了一声,喉结本能地上下滚动,海风凉爽怡人,这时候却像是在薪柴上煽风点火,吹得他有些燥热。
喘息了两口,喉结抽动,皮肤下蕴含力量的肌肉微微绷紧颤动,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下\身欲望在慢慢抬头。
他忍不住仰起头,用手背盖了下眼睛,虽然没将压在身上的家伙一脚踹下去,但也不想陪那混蛋大白天的在这里乱搞。
抬脚踢了踢人,掐住对方探进衣服的手,眼睛像漂亮的猫眼一下眯了起来,声音从鼻腔里低低哼出,哑哑的,带了些情动的味道,口气却强硬的很,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让我上一次,不然就滚下去!”
唇角有湿润的舔舐感,紧合的牙齿被强势顶开,男人的舌头探进来一顿吸吮搅动,牙龈被扫得微微发麻,水|乳交融的滋味实在太强烈,喉结一滚,竟将对方带进嘴里的唾液全数咽了下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纠缠瞬间搅乱了气息,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叫他眼底禁不住浮起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老男人的吻技该死的好,简直就是精进神速,肖斯诺领教之下很有宰人的冲动。眼角微微发红,肌肉绷紧,本能就想一拳揍上去。
可惜对方反应迅速,一下扣住他的手,下一个动作,几乎叫肖斯诺彻底暴走——千道忍那个闷骚的老男人竟然抓着他的手探到和服底下。
衣服下光祼一片,别说内裤,连遮羞的兜裆布也没缠,触手就是那有着丝绒质感,滚烫得像铁烙的东西!
“帮我弄出来。”温热的吐息就喷在耳畔,低哑的声音里压抑了明显的情\欲,低头啃咬上少年颈下那已经明显透出性感味道来的锁骨,拉着肖斯诺的手往下身的欲望摸。
混蛋!
漂亮精致的美人脸瞬间充血,线条明丽的唇抿紧了,瞪过去的眼睛像把刀子一样戳在男人身上。没错,他和千道忍是做了,莫名其妙就做了很多次,而且次次都是他在下面被Сhā,当然,不可能是他愿意被人从后面来,他也想压着千道忍那个老男人狠狠捅上一回,但每次压到对方身上的时候,那家伙就要求他用手替他弄。对别人的那玩意儿,肖斯诺心里说不出的抵触,倒不是觉得有多恶心,但就是不愿意碰,仿佛伸出那只手,就等于从心里认可了千道忍,认可了现在这种关系他有享受到——即使事实上他确实享受到了,但那份撑着自尊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承认。如果硬要给他和千道忍的关系找个借口的话,林希的话最合适,因为冷了,就想找个人靠近取暖。
肖斯诺攥紧手指,和对方比着劲道,丝毫不肯妥协,身体却被对方摸得烧起了火,亚麻的衬衫都微微汗湿贴了。
千道忍微凉的唇在他下巴上咬了咬,抬起眼睛:“连手也不愿意,怎么用嘴?”
用嘴?!嘴你妈!
肖斯诺热血上涌,几乎有冲动抓住对方那东西捏爆,一脚踢过去,被千道忍拽住脚踝,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地上细沙有些热却还不至于灼伤皮肤,滚了两圈,男人身上的丝绸和服全部散开,肖斯诺跨坐着压住他,双臂撑在两侧,却冷不丁被一勒腰,整个人扑下去砸在对方胸口。
千道忍胸腔微微震动,像是在笑,肖斯诺恶狠狠地抬起头,却和男人的眼睛撞个正着。千道忍的眼睛不是很黑,但又比茶色沉郁,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像极了质地纯粹的冰种石头,冷且硬,带了一点点通透感。若是那张冷峻的脸孔上有多余的情绪,很容易就能自眼睛里看出端倪,眸色或深或浅,像阳光打在晶石上,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光泽。
但鬼斩这样的人,极少有多余的情绪,眼睛也是冷酷的,像打磨成功的南美金刚石,棱角切割得恰到好处,每一面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完美。
不过现在,那双自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闪动着欲望的色泽,他一手压住肖斯诺的头,亲吻那微微张开的唇,一手摸到精瘦漂亮的背脊,将衬衫自下向上拉了起来,露出背部一大片细腻得能沾手的肌肤。
“要上我?”千道忍修长微凉的手指带着些许粗糙感在他后腰处来来回回地抚摸,下\身的火热就那样硬邦邦地顶着肖斯诺,“我做的让你不满意?”
肖斯诺哼唧两声,喘着气,俊到极致的漂亮脸孔带起诱人的红晕,眼睛一闭,又长又翘的睫毛落下倔强的淡影,口气恶狠狠地道:“别在外面,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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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 Size的大床,大得离谱,罩的是蓝色印花的床单,干净清透的海洋风,窗边镂花的白色纱帘飘起飘落,把落进屋内的阳光撞成一片片会闪光的碎片。
压抑不住的喘息夹杂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从玻璃门边的壁橱处传出。橱格中的木雕小摆设落了一地,漂亮的少年赤\祼着身体靠在上面,四肢纤细修长,柔韧的腰身窄细,双臂微微后撑,线条优美的脖颈弧度上扬,落了一身的黑色长发在后腰边微微抖动。
冷峻的男人低姿态地单膝跪在身前,宽厚的手掌贴在少年细瘦的侧腰处不断揉搓,浓密的黑发埋在欲望之源,啧啧的水声发出,手指托住底下的囊袋,舌头在分身顶端舔了舔,然后包裹进口腔。
肖斯诺赤脚蹬住身后的木质壁橱,膝盖有些发颤,身下欲望涨大,男人舔舐出的淫\靡水声刺激得他激动不已,极致的快感像惊涛拍上暗礁,胸腔起起伏伏,半睁半闭的眼角隐隐泛出迷人的艳色。手指忍不住抓住男人的头发朝上扯了扯,喉咙里极轻地呻吟出声,喑哑的声线带出诱人非常的鼻音。
千道忍揉搓着那已经开始渗出晶莹的漂亮东西,牙齿在对方大腿内侧舔舐一圈,留下莹亮的水渍。站起身,搂着肖斯诺贴到一块儿,自身欲\望早就涨到极限,和少年那根轻轻一蹭,简直都有种急欲爆发的疼痛。
前戏再温柔,上枪的时候却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近乎宣示主权似的亲吻,在对方肩颈吸吮出一片暧昧的印记,霸道地勒紧腰身,连带手腕一起扣住,啃咬着胸前的挺立起来的突起,压着人直接滚上床。
肖斯诺被他太过强硬的动作弄得有些恼火,那些陈年老账一下历历在目,当初被压倒强上简直就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事,恨不得那时候真如莱斯沃的希望一刀捅死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千道忍已经从背后压上他,腿间硬邦邦的男\根蹭在臀缝间,肖斯诺一见又是这种姿势,背脊倏然就绷紧了,突然半撑起身,扭头凶狠地瞪过去,近乎咆哮道:“你他妈再敢从后面来,信不信我阉了你!”背入式体位Сhā入的时候又深又狠,加上对方那根尺寸傲然的玩意儿,简直像能捅到心脏,这种禽兽|交\媾的姿势叫肖斯诺咬牙切齿,偏偏那家伙最喜欢这么来。
千道忍从胳膊下环过手臂,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低头想吻他:“你不喜欢?后面进得深,更舒服。”
肖斯诺一听,彻底炸毛了,趴在床上拳头捏得咯咯响,霍然翻身,将人一脚从身上踢下去,跳下床直接冲浴室。
但千道忍比他动作更快,捞过人往落地窗上一撞,隔着一层玻璃和一幕窗帘,外面就是海蓝、椰绿、沙白的美景。
千道忍低下头,脸几乎贴到对方秀挺的鼻尖:“D,这辈子,你还想逃到哪去?”
肖斯诺被那太过深沉的眼神弄得一怔,分了下神,就是这片刻,腿被抬起,一根沾了滑腻润滑剂的手指慢慢探进去。
冰冰凉凉的感觉刺激到内壁,强烈的异物感让那紧致小/|茓一阵收缩,嗓子里忍不住呜咽一声,臀部微微抬高,背部顶着身后的落地窗,下颌扬起,眼睛都闭了起来。
心里低低咒骂一声,千道忍那狗日的果然只会假正经!
手指逐渐增加,缓缓抽出又慢慢探入的感觉该死的折磨人,下身的欲\望和男人的分\身厮磨在一块儿,简直有种被欲火焚身的感觉。
“……快点!”肖斯诺闭紧眼睛,脸红的要滴血,被抬起的双腿终于忍不住勾住男人的腰,连脚趾都禁不住蜷起来。
千道忍贴近了,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亲吻上去,男人似乎爱死了这种在Zuo爱时口舌交缠的感觉。
肖斯诺被吻的有些窒息,撑在身后的手几乎将白色的纱帘扯下来,事隔三个月之久,却在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伸手扯了把千道忍的头发,脸却别开了:“……喂,你那时候说的是什么?”
千道忍看着他,眸色深沉,手臂搂住那劲瘦柔韧的腰身,将人顶在身后的玻璃窗上,然后狠狠侵犯,贯穿。
下身内壁像被擦出了火,火烧火燎下快感从某处隐秘的一点直窜脊髓,肖斯诺鼻腔里闷闷哼出一声,转过眼睛,纯黑的眼珠少了那种冷冰冰的剔透感,水光粼粼的。但越是这种时候,肖美人的脾气越是大得控制不住,他一拳揍在千道忍肩上,口气恶劣道:“我那时候捅你一刀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男人压着他,一手撑到了落地窗上,在南岛沙滩晒出来小麦肤色泛出健康的诱人光泽,胸腹结实紧致,肌肉匀称,右侧胸肋却有一处明显的新愈伤口,因为太过新鲜而显得格外狰狞,像条鲜活的蜈蚣爬在上面。他扯过肖斯诺的手摸上那道微微凸起的伤疤,呼吸有些发烫:“如果我没死,我还会来找你,不过只有一次。”
肖斯诺心下莫名地紧缩了下,手指尖又像沾染了那股血腥气,热热的,叫人想狠狠攥紧拳头。
突然间,千道忍脸色一冷,抱住他就地翻滚下去,下面铺着木质地板,但仍是硌得人骨头疼。
下一秒,爆豆子似的机枪声哒哒地撞上落地窗,子弹疯扫,瞬间将整面钢化玻璃击得崩成碎片,墙面扛不住持续不断地扫射,顿成蜂窝状。
妈的!这种时候!肖斯诺脸色铁青,牙关都咬酸了。两人靠在浴室靠门的一侧,就看到旁边的磨砂玻璃门被子弹一扫,哗地一声整块崩下来。千道忍压在他身上,身下那玩意儿蹭一蹭竟然又捅了进来。男人手上的刀随手一挥,刀尖戕进地面,一米五的鬼斩正宗刀就那样寒光湛湛地竖在脚边:“做完了再清理垃圾。”
冷冰冰的瓷砖直贴身体,肖斯诺眼睛瞄着外面,身体却没动,居然也任由他乱来。
乱射的子弹像炒爆的豆子一样扫在任何还看得出形的东西上,肖斯诺看着疯扫的子弹飞来飞去,碎玻璃像暗器一样炸到脚边,割开一道血口,但又立即愈合起来。
血液莫名其妙开始沸腾,连神经末梢都带上了跳动的感觉,黑色的长发倏然就褪成了白灿灿的雪银,银灰的眼睛里情yu之色夹杂起一种血腥,交织出格外迷人的神采来。
想想就觉得兴奋非常,数十架重火力的机枪围在外头,可能下一秒就有一梭火箭炮飞来轰掉屋顶,然后……会看到久违的血。
肖斯诺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伸手搂了下千道忍,居然主动凑上唇去:“快点做,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谁来找死了!”
三梭火箭炮轰过来的时候,肖斯诺和千道忍随便套了件衣服从屋内纵身而出,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起冲天的火浪,宛如火烧云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海岸上停了几艘银白色的汽艇,荷枪实弹的佣兵脸上涂满浓重的丛林迷彩油,身上穿的也是迷彩衣,脚蹬黑色陆战靴,齐刷刷地端枪持械。
此时正是晚霞满天,距离海岸不远处,数架军用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强劲气流,马达轰鸣不止,海岸上色调浓重的椰子树习惯了海岛宁静,对突然掀起的大风极不适应,又长又宽地叶子剧烈抖动,簌簌作响。
直升机尚未完全降落,舱门忽然打开,有人一跃而下。扎眼的红色丝绸衬衫,紧身马靴裤,锃亮的高筒厚底靴,来人轻轻一撩额发,眼尾妖异的暗紫色蝴蝶翩然欲飞。
卫斯挑起勾人非常的丹凤,看到慢慢走过来的肖斯诺,伸手飞了个吻,笑得格外妖孽:“又见面了,D。”
肖斯诺扬扬下巴,回头示意了下还在大火中烧得劈啪作响的木屋子:“见面礼?”
卫斯拎在手的刀轻轻一点地,绽出迷人微笑:“哦,那可不是我的意思。”瞥到千道忍的身影,眉眼间的艳色愈发浓重起来。
肖斯诺冷冷看他一眼,眯起的眸子不自觉带起几分敌意:“找我还是找他?”
“他?你指鬼斩吗?”黑发在海风里轻轻地拂,唇角的笑意格外轻佻,“有区别吗?找你或者找他,结果都是一双。狗总会格外忠心于给他吃肉的主人。”
肖斯诺被他最后那句话刺得有些不爽,扭头看了眼千道忍,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闷骚面瘫。他冷冷扬起唇,哼笑一声,回头对卫斯挑眉道:“有本事就领回去,看他是不是有肉就吃。”
卫斯面色一滞,表情有些僵硬和古怪。
直升机落定地面,上头的螺旋桨却还在一个劲地搅动气流,只听哗地一声,舱门重重拉开,红头发的老男人急不可耐地跳下来,看到肖斯诺,眼睛一亮,脸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兴奋,冲过来就要来个熊抱。
巴曼德换下邋遢的军装,嘴里也不再叼着大拇指粗细的雪茄,胡子整理得干净利落,粗犷的轮廓也变圆润了,要不是脸上那几条新添的疤痕太新鲜太扎人眼,这一身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还真能归入老绅士一类的人物了。显然,外头的花花世界更适合这个爽朗不羁的老家伙。
“看到你还活着,我真高兴。”巴曼德狠狠一记拍上肖斯诺的肩,咧开嘴笑得胸腔震动。
“这话也是我想说的。”肖斯诺挑了下眉,忽然注意到巴曼德脖子上一惯挂着的银质十字架不见了,换成了两块眼熟的狗牌,看上面的编号一块是他自己的,另一块,则是屠夫的。戴辛格死在地底城,没人不知道。死亡真是件太容易的事,尤其在黑岛地底城那种随时能变成又一具尸体的地方。手上沾染太多鲜血的人,对自己的死往往能看的很开,其中也有怕死的,但绝不会因为怕死而有所退缩,因为他们有所信仰,不管这信仰是不是偏离所谓的世界秩序或者道德伦理。
“戴辛格呢?”肖斯诺问的是屠夫的尸体,Bloody离开禁岛返回西西里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巴曼德将戴辛格那具血淋淋的半截身体装进麻袋扛上飞机的。
巴曼德愣了下,下意识地想去夹嘴边的烟,摸到嘴唇才发现落了空,嘿嘿笑了两声,毫不尴尬地搓搓下巴,显然,他懂肖斯诺问的是什么:“埋了。本来想干掉泽勒曼那碍眼的老家伙后再送回C国,给他来个漂亮点的送行,林医生也答应了,不过等不了了,不埋就臭了。”
巴曼德咂咂嘴,显然不愿意多说。
但这时,肖斯诺对这话题也没什么兴趣了,眼光落在刚刚走下直升机的那小子身上,眼中的惊讶不是一点点。
金色的发,湖蓝的眼,小小的一团,手脚都未长开,但眉眼里那股冷峭锐利却是很熟悉的,眼神移动间总像静止的水,等落到身上才发觉水凝成了冰刀,寒嗖嗖地抵在脖子上。
气场暴强。
“米兰·Z?”肖斯诺总有那么点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了然了。盖亚石的神奇,也许在林希手上得到了真正验证。
小鬼走下飞机,一身贵族气,淡淡的金发在夕阳余晖下闪闪发光,目光冷淡地扫了一圈,在肖斯诺身上略略顿了下,眼睛眯起来,那神情有点像在回忆,海风徐徐下,那一刻静止在人心。
“我记得你,Snow。”只有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多余的眼光来停留。
肖斯诺怔了下。说实话,那一瞬,心里竟有那么点不痛快,毕竟,曾经他抱着那小子一起跳过不见底的黑洞,黑暗里,有人跟他说,死亡,离我们一直很遥远。
千道忍站在身边,那冷峻的男人沉默寡言,但存在感就是那么强,叫人没法忽视他任何一个眼神。
鬼斩说:“这样很好,至少我不用再砍他一只手。”
夕阳余晖下,绿油油的椰子树闪着金光,海鸟低低地飞,海浪拍上沙滩,却怎么也拍不到那突兀的、用细沙筑起来的小城堡。
细软的金发微微卷曲,粉雕玉琢的小美人抱着肥嘟嘟的红毛波斯猫,手指戳了戳那已经成型了的艺术品,睫毛轻轻翻开,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闪着成|人才能有的妖异之色。
他歪过头,唇线抿起漂亮的弧度:“My King,活着的感觉好吗?”
“嗯。”小孩赤脚踩在细沙上,白皙细腻的肤色宛如牛|乳,埋头细致地摆弄着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眼睛里却有漠视一切的冷淡,“不无聊。”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小小的一角足够容纳我们所有。”怀里的波斯猫轻轻打着盹,却被那粉嫩嫩的手指恶劣地一弹,眯起的猫眼一下睁开来,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主人,又懒洋洋的窝进怀里。
“世界不会比这个城堡更大。”
“有生之年,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崩塌重建的一幕吗?相信那会壮观之极……”
“嗯。”依旧冷冷淡淡的一声应和,这似乎是他一惯作答的方式。
海风里带来咸涩的味道,沙滩上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小城堡倏然崩开,嗖地一声,子弹飞射过来的声音尖锐刺耳。海面上,破浪而来的汽艇马达声突突地由远而近,飞驰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扫过来的子弹。
米兰眯起眼睛望了一眼,慢慢拍了拍手站起来,细软的白沙从身上簌簌掉下来:“……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几乎是同时,驻扎在海岸持枪警戒的佣兵立刻发现了状况,看到有人直闯警戒线内,条件反射地端起枪口,朝着目标一顿疯扫。
肖斯诺一帮人听到动静,也匆匆奔上海滩,卫斯和巴曼德一左一右,动作利落地将那两个还在眺望海面的重要人物抱回来。
“妈的!这么近都搞不掉!都他娘的废物!”巴曼德抬脚踹开一人,心急火燎地夺过对方手里的火箭炮,端起来就要一梭轰上去。
“慢着!”卫斯忽然冷喝了声,眯起眼睛盯住海面上飞驰而来的汽艇,“你看来的是谁?”
巴曼德愣了下,眼睛一眯,鹰隼似的目光扫过去,海面上浪大了很多,三艘明显经过特殊改造过的汽艇开得飞快,简直是乘风破浪,白色浪花几乎掀到头顶上。
一人显眼非常地被绑在最前面的那艘汽艇上,头上的黑套被扯掉了,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将脸遮了大半,但那嘴唇和下巴上的一圈胡子还是极个性的。巴曼德举着火箭筒,脸上慢慢闪现出一种既凶狠又兴奋的神色来,嘿嘿冷笑道:“他娘的!泽勒曼老头被送上门了!”
“让他们上岛!”卫斯手一挥,作出放行的手势。
汽艇瞬间近岸,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绑得像条死狗,被直接从甲板上扔下来,然后十数人挎枪跳上岸,动作整齐划一,连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Bloody的人马迅速围过来,相距不过十步,持枪相对,气氛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连海风都吹不散其中弥漫起的火药味。
正主慢慢从船舱内跨出来,修长的腿踏上甲板,一身笔挺军装,丝绸似的黑发在肩颈处轻轻扫动,线条悦人的半侧脸映着落日余晖,像抹了金粉一般,肩上代表上将军衔的银色星星简直能称得上璀璨。
逆光的脸被光影打得极模糊,但从那微微挑起的唇角边,仍能看出一丝长年居于上位者的倨傲和矜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包括肖斯诺。
那人从汽艇上走下来,一脚踩在被钳口器勒住嘴巴的中年男人身上,军靴踏了踏,那身姿依旧笔挺得像杆拔不动的银枪。
看到那张脸,在场没有人还会问他是谁——除了肖楚,再没有人能和肖斯诺长的那么像!
但要说像,也仅有七分像,五官轮廓间有相似的影子,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肖斯诺可说得上冷漠,但肖楚,从骨子里透出的就是冷冽,甚至冷血。
“小弟,真庆幸你还活着。”肖楚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慢慢脱下来,看向肖斯诺的眼光含笑,却并没什么真意。
肖斯诺背脊瞬间僵硬了下。
就在这时,轰鸣不止的马达声再次从空中传来,一架红色的直升机由海面慢慢往这边降落。
螺旋桨搅出呛人的尘土,然后落定。
舱门哗地一声拉开。
带着茶色大墨镜的年轻男人从直升机上一步跨下,身后跟着没人不认识的的冰山脸维纳。
林希将墨镜一甩,随手扔给面瘫的助理,皮靴踏在细白的沙子上踩出一路脚印,他慢慢踱向肖楚,脸上笑意渐深。
只听他说:“欢迎回归Bloody,我亲爱的叶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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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一样的,8用看啦
番外:回归
三个月后。
南纬20度的太平洋小岛。
蔚蓝如洗的晴空、翡翠般湛蓝的海水,阳光有点灼热,细白柔软的沙滩被晒得微微发烫,岛上有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生机盎然。
小木屋,椰子树,独木舟,还有两支随意扔在凉棚下钓竿,纯朴的蓝白色南岛风格,让海风都带上了天然原始的舒爽气息。
覆着海草的凉棚下,摆了张仿藤的白色躺椅,水天一色,海风怡人,人躺下来就开始昏昏欲睡,骨子里都像缠满了柔软蔓草,懒散得很。
肖斯诺一身清爽,上身套着松垮的亚麻衬衫,半长的短裤卷到膝盖,手上拿着本书,把整张脸都罩没了。
脚上的人字拖飞掉一只,长腿搭在躺椅上,黑发不听话地从脖颈边滑下,一手枕头,手臂懒洋洋地屈在头侧,□在外的皮肤依旧光洁白皙,漂亮得像名贵的东方瓷器,叫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咬一口,留下些许占有的印记。
阳光,沙滩,不远处的小木屋装着视野极好的落地窗,白色镂花窗帘从内飘出来,打开的窗户正对房间,雪白的纱帘轻轻舞动,里面的摆设一览无余,尤其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尺寸可观得能让人飘出无限遐想。
有人从屋内拉开门,木屐踏在阳台地板上有沉稳的咔哒声,一身黑色丝绸和服,毫不花哨,连袖口和下摆处都没有多余的花色。俊挺修长的身姿,冷峻的气场,似乎再柔软的衣料穿到他身上,都能张显出一股冷硬的锋棱来。
在阳光灼热的南岛度假地,还能穿的这么一本正经和严肃的,大概也只有鬼斩这种男人了,就像他必须每天擦两遍刀,洗两次澡,一丝不苟的态度成了本能——而肖斯诺常常对此嗤之以鼻,非常不屑,在他眼里,千道忍就他妈会闷骚和假正经。
事实上,肖美人的话一语中的,理性而且光辉。
有种人天生有禁欲的气质,但本身却不是吃素的。
赤脚踩上白色的细沙,男人手上拿了一杯新鲜的椰子汁,|乳白色的液体纯得像牛|乳,里面混了打碎的木瓜,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吸管探入其中,露出半端,搅一搅,椰奶味浓郁而诱人,带出一点点木瓜的清新味道。
罩在脸上的书突然被掀掉,躺椅上的人动了动秀致好看的眉毛,眉心拧起,露了些情绪,眼睛却没睁开,随手又从矮桌上扒了一本书,直接扣回脸上,声音有些不耐烦,带了些许模糊的鼻音,动也没动地打发道:“没事干的话去捞鱼。”
话音落了两三秒,挡脸的书又被抽走,白色的天光刺得眼睛一阵生疼,肖斯诺忍不住怒了,午后的困倦一下飞得干净,眼睛霍地睁开来,瞳黑如墨,清亮的眼珠里一下映出男人那张极英俊的脸孔来。怒瞪住对方,恨不得一拳将他飞到爪哇去:“你是不是找死!”
千道忍脸上全无表情,随手将矮桌上色泽剔透的卡哇酒推开,鲜润的椰奶摆到旁边:“喝这个。”
肖斯诺很不领情,别过脸,低低哼了声,眼睛一闭又想睡觉。
男人压□来,将人笼进怀里,从背后环过手抱住他:“回床上睡。”
低沉的声音带着硬质的冷感,说不出的好听,但到了肖斯诺耳朵里,背脊一颤,几乎是全身炸毛,翻身就要将人踢下去:“给老子滚远点!”
千道忍搂住他,膝盖一扣将人强势压住了,冷峻的脸孔竟然露出一丝难掩的笑意,唇角微微上扬,托住他的后脑勺,俯□轻咬了一记那线条漂亮的下巴,嘴唇滑到对方脖颈间那还有些青涩的喉结上:“火气这么大,果然不该让你喝酒。”
肖斯诺唔了一声,喉结本能地上下滚动,海风凉爽怡人,这时候却像是在薪柴上煽风点火,吹得他有些燥热。
喘息了两口,喉结抽动,皮肤下蕴含力量的肌肉微微绷紧颤动,很明显就能感觉到下\身欲望在慢慢抬头。
他忍不住仰起头,用手背盖了下眼睛,虽然没将压在身上的家伙一脚踹下去,但也不想陪那混蛋大白天的在这里乱搞。
抬脚踢了踢人,掐住对方探进衣服的手,眼睛像漂亮的猫眼一下眯了起来,声音从鼻腔里低低哼出,哑哑的,带了些情动的味道,口气却强硬的很,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让我上一次,不然就滚下去!”
唇角有湿润的舔舐感,紧合的牙齿被强势顶开,男人的舌头探进来一顿吸吮搅动,牙龈被扫得微微发麻,水|乳交融的滋味实在太强烈,喉结一滚,竟将对方带进嘴里的唾液全数咽了下去,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纠缠瞬间搅乱了气息,呼吸不畅的窒息感叫他眼底禁不住浮起一层湿漉漉的雾气。
老男人的吻技该死的好,简直就是精进神速,肖斯诺领教之下很有宰人的冲动。眼角微微发红,肌肉绷紧,本能就想一拳揍上去。
可惜对方反应迅速,一下扣住他的手,下一个动作,几乎叫肖斯诺彻底暴走——千道忍那个闷骚的老男人竟然抓着他的手探到和服底下。
衣服下光祼一片,别说内裤,连遮羞的兜裆布也没缠,触手就是那有着丝绒质感,滚烫得像铁烙的东西!
“帮我弄出来。”温热的吐息就喷在耳畔,低哑的声音里压抑了明显的情\欲,低头啃咬上少年颈下那已经明显透出性感味道来的锁骨,拉着肖斯诺的手往□的欲望摸。
混蛋!
漂亮精致的美人脸瞬间充血,线条明丽的唇抿紧了,瞪过去的眼睛像把刀子一样戳在男人身上。没错,他和千道忍是做了,莫名其妙就做了很多次,而且次次都是他在下面被Сhā,当然,不可能是他愿意被人从后面来,他也想压着千道忍那个老男人狠狠捅上一回,但每次压到对方身上的时候,那家伙就要求他用手替他弄。对别人的那玩意儿,肖斯诺心里说不出的抵触,倒不是觉得有多恶心,但就是不愿意碰,仿佛伸出那只手,就等于从心里认可了千道忍,认可了现在这种关系他有享受到——即使事实上他确实享受到了,但那份撑着自尊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承认。如果硬要给他和千道忍的关系找个借口的话,林希的话最合适,因为冷了,就想找个人靠近取暖。
肖斯诺攥紧手指,和对方比着劲道,丝毫不肯妥协,身体却被对方摸得烧起了火,亚麻的衬衫都微微汗湿贴了。
千道忍微凉的唇在他下巴上咬了咬,抬起眼睛:“连手也不愿意,怎么用嘴?”
用嘴?!嘴你妈!
肖斯诺热血上涌,几乎有冲动抓住对方那东西捏爆,一脚踢过去,被千道忍拽住脚踝,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地上细沙有些热却还不至于灼伤皮肤,滚了两圈,男人身上的丝绸和服全部散开,肖斯诺跨坐着压住他,双臂撑在两侧,却冷不丁被一勒腰,整个人扑下去砸在对方胸口。
千道忍胸腔微微震动,像是在笑,肖斯诺恶狠狠地抬起头,却和男人的眼睛撞个正着。千道忍的眼睛不是很黑,但又比茶色沉郁,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像极了质地纯粹的冰种石头,冷且硬,带了一点点通透感。若是那张冷峻的脸孔上有多余的情绪,很容易就能自眼睛里看出端倪,眸色或深或浅,像阳光打在晶石上,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光泽。
但鬼斩这样的人,极少有多余的情绪,眼睛也是冷酷的,像打磨成功的南美金刚石,棱角切割得恰到好处,每一面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完美。
不过现在,那双自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闪动着欲望的色泽,他一手压住肖斯诺的头,亲吻那微微张开的唇,一手摸到精瘦漂亮的背脊,将衬衫自下向上拉了起来,露出背部一大片细腻得能沾手的肌肤。
“要上我?”千道忍修长微凉的手指带着些许粗糙感在他后腰处来来回回地抚摸,下\身的火热就那样硬邦邦地顶着肖斯诺,“我做的让你不满意?”
肖斯诺哼唧两声,喘着气,俊到极致的漂亮脸孔带起诱人的红晕,眼睛一闭,又长又翘的睫毛落下倔强的淡影,口气恶狠狠地道:“别在外面,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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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番外: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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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梭火箭炮轰过来的时候,肖斯诺和千道忍随便套了件衣服从屋内纵身而出,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带起冲天的火浪,宛如火烧云一般烧红了半边天。
海岸上停了几艘银白色的汽艇,荷枪实弹的佣兵脸上涂满浓重的丛林迷彩油,身上穿的也是迷彩衣,脚蹬黑色陆战靴,齐刷刷地端枪持械。
此时正是晚霞满天,距离海岸不远处,数架军用直升机开始缓缓降落,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强劲气流,马达轰鸣不止,海岸上色调浓重的椰子树习惯了海岛宁静,对突然掀起的大风极不适应,又长又宽地叶子剧烈抖动,簌簌作响。
直升机尚未完全降落,舱门忽然打开,有人一跃而下。扎眼的红色丝绸衬衫,紧身马靴裤,锃亮的高筒厚底靴,来人轻轻一撩额发,眼尾妖异的暗紫色蝴蝶翩然欲飞。
卫斯挑起勾人非常的丹凤,看到慢慢走过来的肖斯诺,伸手飞了个吻,笑得格外妖孽:“又见面了,D。”
肖斯诺扬扬下巴,回头示意了下还在大火中烧得劈啪作响的木屋子:“见面礼?”
卫斯拎在手的刀轻轻一点地,绽出迷人微笑:“哦,那可不是我的意思。”瞥到千道忍的身影,眉眼间的艳色愈发浓重起来。
肖斯诺冷冷看他一眼,眯起的眸子不自觉带起几分敌意:“找我还是找他?”
“他?你指鬼斩吗?”黑发在海风里轻轻地拂,唇角的笑意格外轻佻,“有区别吗?找你或者找他,结果都是一双。狗总会格外忠心于给他吃肉的主人。”
肖斯诺被他最后那句话刺得有些不爽,扭头看了眼千道忍,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闷骚面瘫。他冷冷扬起唇,哼笑一声,回头对卫斯挑眉道:“有本事就领回去,看他是不是有肉就吃。”
卫斯面色一滞,表情有些僵硬和古怪。
直升机落定地面,上头的螺旋桨却还在一个劲地搅动气流,只听哗地一声,舱门重重拉开,红头发的老男人急不可耐地跳下来,看到肖斯诺,眼睛一亮,脸上几乎可以称得上兴奋,冲过来就要来个熊抱。
巴曼德换下邋遢的军装,嘴里也不再叼着大拇指粗细的雪茄,胡子整理得干净利落,粗犷的轮廓也变圆润了,要不是脸上那几条新添的疤痕太新鲜太扎人眼,这一身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还真能归入老绅士一类的人物了。显然,外头的花花世界更适合这个爽朗不羁的老家伙。
“看到你还活着,我真高兴。”巴曼德狠狠一记拍上肖斯诺的肩,咧开嘴笑得胸腔震动。
“这话也是我想说的。”肖斯诺挑了下眉,忽然注意到巴曼德脖子上一惯挂着的银质十字架不见了,换成了两块眼熟的狗牌,看上面的编号一块是他自己的,另一块,则是屠夫的。戴辛格死在地底城,没人不知道。死亡真是件太容易的事,尤其在黑岛地底城那种随时能变成又一具尸体的地方。手上沾染太多鲜血的人,对自己的死往往能看的很开,其中也有怕死的,但绝不会因为怕死而有所退缩,因为他们有所信仰,不管这信仰是不是偏离所谓的世界秩序或者道德伦理。
“戴辛格呢?”肖斯诺问的是屠夫的尸体,Bloody离开禁岛返回西西里的时候,他是亲眼看到巴曼德将戴辛格那具血淋淋的半截身体装进麻袋扛上飞机的。
巴曼德愣了下,下意识地想去夹嘴边的烟,摸到嘴唇才发现落了空,嘿嘿笑了两声,毫不尴尬地搓搓下巴,显然,他懂肖斯诺问的是什么:“埋了。本来想干掉泽勒曼那碍眼的老家伙后再送回C国,给他来个漂亮点的送行,林医生也答应了,不过等不了了,不埋就臭了。”
巴曼德咂咂嘴,显然不愿意多说。
但这时,肖斯诺对这话题也没什么兴趣了,眼光落在刚刚走下直升机的那小子身上,眼中的惊讶不是一点点。
金色的发,湖蓝的眼,小小的一团,手脚都未长开,但眉眼里那股冷峭锐利却是很熟悉的,眼神移动间总像静止的水,等落到身上才发觉水凝成了冰刀,寒嗖嗖地抵在脖子上。
气场暴强。
“米兰·Z?”肖斯诺总有那么点不敢相信,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了然了。盖亚石的神奇,也许在林希手上得到了真正验证。
小鬼走下飞机,一身贵族气,淡淡的金发在夕阳余晖下闪闪发光,目光冷淡地扫了一圈,在肖斯诺身上略略顿了下,眼睛眯起来,那神情有点像在回忆,海风徐徐下,那一刻静止在人心。
“我记得你,Snow。”只有这么一句话,再没有多余的眼光来停留。
肖斯诺怔了下。说实话,那一瞬,心里竟有那么点不痛快,毕竟,曾经他抱着那小子一起跳过不见底的黑洞,黑暗里,有人跟他说,死亡,离我们一直很遥远。
千道忍站在身边,那冷峻的男人沉默寡言,但存在感就是那么强,叫人没法忽视他任何一个眼神。
鬼斩说:“这样很好,至少我不用再砍他一只手。”
夕阳余晖下,绿油油的椰子树闪着金光,海鸟低低地飞,海浪拍上沙滩,却怎么也拍不到那突兀的、用细沙筑起来的小城堡。
细软的金发微微卷曲,粉雕玉琢的小美人抱着肥嘟嘟的红毛波斯猫,手指戳了戳那已经成型了的艺术品,睫毛轻轻翻开,一蓝一紫的异色双瞳闪着成|人才能有的妖异之色。
他歪过头,唇线抿起漂亮的弧度:“My King,活着的感觉好吗?”
“嗯。”小孩赤脚踩在细沙上,白皙细腻的肤色宛如牛|乳,埋头细致地摆弄着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眼睛里却有漠视一切的冷淡,“不无聊。”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小小的一角足够容纳我们所有。”怀里的波斯猫轻轻打着盹,却被那粉嫩嫩的手指恶劣地一弹,眯起的猫眼一下睁开来,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小主人,又懒洋洋的窝进怀里。
“世界不会比这个城堡更大。”
“有生之年,我们能看到这个世界崩塌重建的一幕吗?相信那会壮观之极……”
“嗯。”依旧冷冷淡淡的一声应和,这似乎是他一惯作答的方式。
海风里带来咸涩的味道,沙滩上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小城堡倏然崩开,嗖地一声,子弹飞射过来的声音尖锐刺耳。海面上,破浪而来的汽艇马达声突突地由远而近,飞驰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扫过来的子弹。
米兰眯起眼睛望了一眼,慢慢拍了拍手站起来,细软的白沙从身上簌簌掉下来:“……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几乎是同时,驻扎在海岸持枪警戒的佣兵立刻发现了状况,看到有人直闯警戒线内,条件反射地端起枪口,朝着目标一顿疯扫。
肖斯诺一帮人听到动静,也匆匆奔上海滩,卫斯和巴曼德一左一右,动作利落地将那两个还在眺望海面的重要人物抱回来。
“妈的!这么近都搞不掉!都他娘的废物!”巴曼德抬脚踹开一人,心急火燎地夺过对方手里的火箭炮,端起来就要一梭轰上去。
“慢着!”卫斯忽然冷喝了声,眯起眼睛盯住海面上飞驰而来的汽艇,“你看来的是谁?”
巴曼德愣了下,眼睛一眯,鹰隼似的目光扫过去,海面上浪大了很多,三艘明显经过特殊改造过的汽艇开得飞快,简直是乘风破浪,白色浪花几乎掀到头顶上。
一人显眼非常地被绑在最前面的那艘汽艇上,头上的黑套被扯掉了,一头深棕色的头发将脸遮了大半,但那嘴唇和下巴上的一圈胡子还是极个性的。巴曼德举着火箭筒,脸上慢慢闪现出一种既凶狠又兴奋的神色来,嘿嘿冷笑道:“他娘的!泽勒曼老头被送上门了!”
“让他们上岛!”卫斯手一挥,作出放行的手势。
汽艇瞬间近岸,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绑得像条死狗,被直接从甲板上扔下来,然后十数人挎枪跳上岸,动作整齐划一,连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Bloody的人马迅速围过来,相距不过十步,持枪相对,气氛像绷紧的弦,一触即发,连海风都吹不散其中弥漫起的火药味。
正主慢慢从船舱内跨出来,修长的腿踏上甲板,一身笔挺军装,丝绸似的黑发在肩颈处轻轻扫动,线条悦人的半侧脸映着落日余晖,像抹了金粉一般,肩上代表上将军衔的银色星星简直能称得上璀璨。
逆光的脸被光影打得极模糊,但从那微微挑起的唇角边,仍能看出一丝长年居于上位者的倨傲和矜贵。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包括肖斯诺。
那人从汽艇上走下来,一脚踩在被钳口器勒住嘴巴的中年男人身上,军靴踏了踏,那身姿依旧笔挺得像杆拔不动的银枪。
看到那张脸,在场没有人还会问他是谁——除了肖楚,再没有人能和肖斯诺长的那么像!
但要说像,也仅有七分像,五官轮廓间有相似的影子,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肖斯诺可说得上冷漠,但肖楚,从骨子里透出的就是冷冽,甚至冷血。
“小弟,真庆幸你还活着。”肖楚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慢慢脱下来,看向肖斯诺的眼光含笑,却并没什么真意。
肖斯诺背脊瞬间僵硬了下。
就在这时,轰鸣不止的马达声再次从空中传来,一架红色的直升机由海面慢慢往这边降落。
螺旋桨搅出呛人的尘土,然后落定。
舱门哗地一声拉开。
带着茶色大墨镜的年轻男人从直升机上一步跨下,身后跟着没人不认识的的冰山脸维纳。
林希将墨镜一甩,随手扔给面瘫的助理,皮靴踏在细白的沙子上踩出一路脚印,他慢慢踱向肖楚,脸上笑意渐深。
只听他说:“欢迎回归Bloody,我亲爱的叶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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