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与金庸狭路相逢
与金庸狭路相逢
——《笑书神侠》自序
社会上和学术界的许多朋友师长,都谬推我为金庸研究专家。有些喜欢辱骂金庸和金庸研究的风流老先生也把误导青年的帽子往我头上戴。其实我关于金庸的文章写了不少,讲演访谈也做了不少,但直到2005年之前,并没有出版过金庸研究专著。我是个什么都研究、什么也都不研究的人。我推崇我家老祖宗的名言:“君子不器”。人生的最高境界在我看来应是:“无所不为,一事无成。”不过为了报答人民的养育之恩,一个有良心的人总该研究点什么。我学无所长,只好研究“文化”。在文化里,我重点研究文学;在文学里,我重点研究小说和戏剧;近年来附庸风雅,重点研究通俗小说;在通俗小说里,曾经用心研究过武侠小说;而金庸先生早早地埋伏在武侠小说里等待我这个假面伯乐,于是我们就狭路相逢,悲惨遭遇了。
我开始读金庸比较晚,那已经是建国35周年之后,80年代后期,我刚当上北大中文系学生会主席,官倒腐败方兴未艾,社会风气日益崩坏,雷锋精神受到质疑,救助落水儿童要先给报酬,光天化日之下,广大市民踊跃围观流氓歹徒轮奸妇女的年头了。我那时对什么“武侠小说”是不屑一顾的。俺自幼受到高雅的正统文学教育,批林批孔时就读《论语》《孟子》《韩非子》,评《水浒》时就读《水浒》《三国》《红楼梦》,批邓小平时就读鲁迅茅盾高尔基,批“四人帮”时就读王蒙张洁刘心武,后来上了北大,更是什么托尔斯泰莱蒙托夫塞万提斯巴尔扎克海德格尔马尔克斯川端康成小林多喜二好色一代男……整天大鱼大肉地胡吃海塞,只觉得天下的山珍海味已尽入腹中,曾经美味难为菜,除却西施不是人。渐渐地,看穿了各种文学伎俩,炼就一副铁石心肠,任你情天恨海,五雷轰顶,俺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许多北大中文系毕业的朋友都走过这么一段“人性丧尽”的歧路,试问,在那饱读了古今经典、中外名著的时候,还有什么文学,还有什么作家,能够感动我们这些“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文学狂徒吗?
就在这时,我发现周围同学不仅仅迷恋钱钟书沈从文张爱玲和艾略特里尔克波伏娃,他们中颇有些人神气活现地谈论什么三毛琼瑶席慕容和金庸古龙梁羽生。作为一名优秀学生干部和班里第一批共产党员,我觉得有责任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些同学“思想堕落”的根源。我说:“什么破玩意儿?你们这么没日没夜地糟蹋身子?呈给本官,验看验看!”同学说:“这可是最伟大的文学啊,比你那鲁迅老舍万家宝,一点都不差!”于是,递过来一本脱落了封面的通俗文学期刊,上面连载着两章《射雕英雄传》。中国文学史上一个辉煌的时刻诞生了。
我是个读书看戏都很投入的人,标榜“先感性,后理性;先感悟,后研究”。我在小学和中学时代,为《红灯记》和《高玉宝》流过泪,为《卖花姑娘》和《金姬和银姬的命运》流过泪,为《雷雨》和《家》流过泪,为《流浪者》和《简爱》流过泪,为《爱是不能忘记的》和《高山下的花环》流过泪。上大学以后,就不曾再为文学作品而流过泪。我以为自己成熟了,永远不会再被作家骗去泪水了。像《悲惨世界》《复活》以及轰动一时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都深深打动过我,但是没有摧垮我的泪腺。然而,我却一次又一次,被金庸这厮感动了。当郭靖背负着黄蓉去找一灯大师疗伤,当杨过苦等小龙女一十六年后毅然跳下悬崖,当郭襄“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当程灵素为胡斐吸尽毒液而死,当胡一刀把孩子托付给敌手苗人凤,当殷素素用生命告诉儿子张无忌“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当明教群雄出征前高唱“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当香香公主把匕首刺进那世上最美丽的胸膛,当岳灵珊和马春花被爱人害死而临死仍然挂念爱慕着那无情的爱人,当萧峰一掌误毙了世上最爱他最理解他的阿朱,当“恶贯满盈”段延庆得知段誉是自己的儿子,当韦小宝在通吃岛接到康熙画的六幅充满兄弟情谊的“救驾图”……我几乎每次读到这些段落,都会热泪盈眶。止庵兄说感动是不成熟的表现,读书多了就不会感动。可我确实做不到止庵兄的境界。我是万卷书也读了,万里路也行了,乱七八糟的觉也睡了一万多回了,可是眼看要到四十不惑的冷血大关了,却反而愈加容易感动起来。美国人死了我也伤感,伊拉克人死了我也叹息,气得我夫人咬牙切齿地咒骂我:“更年期这么早就来了!”
由于迷恋金庸,我开始疯狂地阅读武侠。但是几百部读下来,大多都忘记了。没有炒作,没有指导,甚至没有正版,是亿万人的阅读实践,把金庸的名字铭刻到了人类的文学史上。我加入了谈侠论剑的行列,由同学间,谈到老师处。我和其他同学,向钱理群这位以严肃著称的导师推荐金庸,我们夸张地说,不读金庸就等于不懂得一半的中国文学。于是,钱理群老师读了金庸,后来还写了研究文章,他和吴晓东著的Сhā图本文学史第一次列入了金庸的内容。钱老师又鼓励我们把金庸当成严肃文学来谈。于是,我又抱着研究者的态度一遍一遍重读金庸,但是仍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泪水。这时,我知道了金庸的读者原来是遍布全球和几乎所有的领域的,邓小平、蒋经国、华罗庚、杨振宁、王选、李陀、冯其庸……都对金庸小说评价很高。但是,要在北京大学这座中国最高学府公开研究金庸,以我的年龄身份,是必遭保守势力疯狂漫骂陷害而自取灭亡的。陈平原老师以极大的热情和才华写出武侠小说研究专著《千古文人侠客梦》,在大学界振奋一时。然而陈平原老师居然也不敢乘胜开设武侠小说研究课,可见金庸进入北大阻力之巨。
打破坚冰的,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泰斗严家炎先生。我考上他的博士生后才知道,严家炎先生不但也是金庸迷,而且早已在美国讲授过金庸问题。社会上有些黄口小儿散布谣言说严家炎自己喜欢金庸,就强迫学生都研究金庸,污蔑他是“误我青年,毁我文学”。其实我博士生读了一年,才和严老师互相发现对方是金庸迷,而且严老师从不束缚学生的研究方向,我们不过是巧遇同道而已。严老师的其他学生都对金庸研究不大感兴趣。我跟严老师的金庸观也并不完全相同,我的博士论文也并非写金庸的。我最佩服的一些导师往往都具有超人的学术勇气,严家炎先生那么高的学术声誉仍然锐意进取。他率先在北大开设了“金庸小说研究”课,后又出版《金庸小说论稿》。果然社会上枪林弹雨袭来,颇有踏平北大之势。照我的意思,根本不用理睬,严先生却一丝不苟,每责必答,那种儒侠风范令人格外感动。在严家炎先生促成下,北大授予金庸名誉教授称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金庸,跟他合了影。后来,北大又召开了金庸小说国际研讨会。这时,我已经三十多岁,有资格说几句真话了。于是开始写点赏析金庸的文字,包括与严家炎、冯其庸、陈墨等先生一起点评了金庸的小说。一些学校和电台电视台轮番请我去讲金庸小说。那几年,社会上压制歧视金庸的正统力量很大,所以,我学习金庸研究先行者陈墨先生的策略,对金庸小说以热情肯定为主,采取一种坚决的抗争姿态。其实我对金庸小说包括金庸本人也颇有不满的意见,余杰先生、骆爽先生、迟宇宙先生的一些批评金庸的文字我觉得也很有道理。但是,小道理要服从大道理,在极左势力全盘否定武侠小说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汹汹攻势下,首先要保护人民大众自由阅读的权利。只有在自由阅读金庸的前提下,才可能自由地谈论金庸小说艺术的是非得失。
进入21世纪,我们终于用艰苦的战斗拓展了在学术界谈论金庸的空间。金庸开始进入各种文学史。我还把金庸讲到了国外,把研究金庸的文章也发表到了国外。最近我参与主编的大学通俗文学教材中,我专门写了一章《武侠小说的革命巨人金庸》。我今后的研究重点仍是鲁迅老舍曹禺等作家,但金庸还是会经常遭遇的,因为这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文化焦点。
遭遇金庸已经二十年了,金庸已经成了一个有点碎嘴唠叨的老人,金庸作品改编的影视也越来越俗不可耐。但是我忘不了金庸小说带给我的感动和我知道的带给别人的感动。为了休闲,为了备课,为了研究,我肯定还要许多次打开金庸的小说。我不能预料当我四十不惑五十知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的时候,面对那些段落,还会不会热泪盈眶。
小炒肉
笑书神侠》书评:
孔庆东的“金庸牌”小炒肉
书评人胡小狠
孔庆东在北大开讲金庸,火爆异常,教室挤得跟北京西客站的候车大厅有得一比。据说,还有人坐飞机过来听。当时正值秋末,孔庆东就说:“今天降温得厉害,坐在地板上听的同学尽量将体内真气沉于丹田,不时运行一下……”引得哄堂大笑。
2005年伊始,与刘心武在央视“百家讲坛”讲《红楼梦》同时,孔庆东在“百家讲坛”讲金庸。这种平列已经暗示了金庸地位的提高。十年前,孔庆东的导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会长严家炎率先在北大开设“金庸研究”课程,还带有第一个吃螃蟹的悲壮感,而今天,金庸的小说片段已经入选中学语文读本,同时还可以通过央视“百家讲坛”来发展自己的爱好者,可以说是一路攻城掠地、向着经典的堡垒高歌猛进了。
2003年金庸和孔庆东在“华山论剑”时曾笑说:“孔庆东这个醉侠,侠是有的,醉还不行,好饮无量,还要多喝啊。”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孔庆东其实都颇像金庸小说里的江湖人物。在新书《匹马西风》的封底,他曾赋诗曰:“藏冰埋火销神剑,匹马西风听大潮。”活脱脱一副独孤求败模样。他谈金庸,好在通透,不拘泥。从大的方面来讲,他把金庸分析到和鲁迅一样的高度,说金庸继承了鲁迅“国民性批判”的传统,说他是“民族形象设计师”,说“韦小宝”可比“阿q”;从细小的方面来讲,则分析到具体的情节,比如说《天龙八部》里萧峰和康敏的纠葛延续了中国古典小说里“英雄杀嫂”的模式;甚至具体到单个的词,比如他特意分析了“怜惜”这个词。《神雕侠侣》里小龙女对杨过说:“是啊,世上除了你我两人自己,原也没旁人怜惜。”孔庆东发挥道:
我们知道什么“你爱我”、“我爱你”这样的话,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从西方贩运来的,我们中国人是不说这些肉麻的东西的,什么是“你爱我”、“我爱你”?“怜惜”,“怜惜”是一个多么好的词!我们中国人讲怜惜,讲恩爱,我们不说我爱你,在古代爱甚至可能不是一个褒义词。
孔庆东延续了中国古人“评点”、“感悟”式的读书方法,比较注重用直觉去体验金庸小说的美。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他摘选了五十多段金庸“情语”,逐一赏析,美不胜收。也正是因为这种平易亲切的态度,使得许多对金庸有偏见或者对金庸完全不感兴趣的人摇身一变为“金迷”。
“今天早晨梦见点伤感的往事,就起来吃点爆米花冲淡了一下。”孔庆东在他最近的新浪博客里写道。他的幽默是以大悲恸为底色的,恰似抚慰感伤的爆米花。如果了解孔庆东的历史,就能更深地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深情地回忆自己80年代的大学生活,会那么义无返顾地投入到对快意恩仇的金庸的研究中去。
近十年来,孔庆东曾在数以百计的大学、媒体及公共场所举办关于金庸的讲座,还将金庸讲到了韩国、新加坡。但在《笑书神侠》之前,孔庆东没有出版过一本真正意义上的金庸研究著作。这本书收入了他在央视“百家讲坛”栏目的全部讲稿和研究金庸的精髓,可以说是孔庆东研究金庸的集大成之作。
近日欣闻金庸作品最新修改版已经做成口袋本陆续推出,《笑书神侠》的出版可谓正逢其时。如果说36册的金庸全集是一道美味大餐,那《笑书神侠》可以说是一道风味小炒——孔庆东用金庸作原料,炒出了自己的人生况味。
《笑书神侠》相关资料
昨夜11点来博客,居然打烊了。这两天话题比较沉重了吧,今天整一个武侠的题目,告慰那些要找我的金庸文章的朋友。
《笑书神侠》相关资料
书名:《笑书神侠》
作者:孔庆东
版本:中国海关出版社2006年1月版
isbn:7-80165-322-x
开本:小16开字数:250千
页码:296Сhā画:12张,特种纸环衬
定价:25.00元
孔庆东央视百家讲坛讲稿闪亮登场
日前,修改版金庸全集以口袋本的面目全新亮相,而与此同时,“北大醉侠”孔庆东亦推出妙趣横生的品读金庸的新书——《笑书神侠》。
从2005年开始,孔庆东数度出现在cctv“百家讲坛”上,讲金庸小说,讲中国武侠,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许多观众表示:“武侠小说原来可以这样读,这是我看了百家讲坛后的第一感受。”近日,这一系列讲座的讲稿由中国海关出版社出版,书名《笑书神侠》,除了收入孔庆东在央视“百家讲坛”栏目所做的金庸系列讲座的全部讲演稿,还收入了孔庆东解读金庸的精髓文字,堪称孔庆东研究金庸的集大成之作。
金庸的武侠小说早已在亿万华人的心中生根结果,但一直为主流文化和正统学术圈所排斥。作为“金迷”,孔庆东曾在数以百计的大学、媒体及公共场所举办关于金庸的讲座,还将金庸讲到了韩国、新加坡。在《笑书神侠》之前,孔庆东没有出版过一本真正意义上的金庸研究著作。孔庆东表示,此书是他解读金庸的阶段性总结。
在书中,他饶有趣味地分析了金庸小说中的爱情模式、金庸小说中的奇情怪恋、金庸小说中的武功、金庸小说的侠义精神、金庸小说对中国文化形象的建构的作用等等,还对金庸的若干作品进行了细读。由于作者广博的知识面、丰富的人生体验、独到的思想见解、幽默的行文风格,使得他谈论金庸纵横捭阖,气势恢宏,妙趣横生,使人时有豁然开朗之感,时有开怀大笑之乐。
亮点:孔庆东,金庸,百家讲坛
关键词:孔庆东
这个人,自称“长得像东北胡子”,或者像“抗日联军”,十年前他初登北京大学讲台时,学生们竟以为走来一位“电工师傅”。
这个人,曾以令人“笑喷”的《47楼207》、《北大情书》、《口号万岁》等绝妙之文享有“北大醉侠”之美誉。2003年西岳秋风中,他与金庸大侠等“华山论剑”,成为流传江湖的一段佳话。
2005年伊始,他又数度出现在cctv“百家讲坛”上,讲金庸小说,讲中国武侠,同时也“夹带”出他自己的故事……
孔庆东,人称“北大醉侠”,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1998年起以一本《47楼207》火爆登场,此后的《空山疯语》、《黑色的孤独》、《口号万岁》均大受追捧。近作《匹马西风》亦同时推出。
人大日记
听匣子里广播,李鹏同志又出新书了,叫做《李鹏人大日记》,是《李鹏电力日记》的续篇。人家李鹏同志那么大岁数了,还写人大日记,而且还上了畅销书的排行榜,想想自己是多么汗颜哪,怪不得俺只能当区人大代表呢。虽然海淀区相当于一个市,虽然海淀区已经快要没有水了。没有水的海淀区就成了“每定区”了。俺一定要为使海淀区不变成每定区而努力奋斗。
这次人大会,俺第一做了比较认真的准备,比较早地和比较广泛地征求了选民和非选民的意见,而且把个人的其他工作都安排到别的时间,牺牲了自家的许多欢乐生活。下学期的课也推迟到春节期间再备。学校的招生工作也没有积极参加,还大冷天骑车转悠了许多治安比较差的地区,充分做到胸中栽了竹子,这才耿耿于怀地“赴宴斗鸠山”去也。
第二,俺会议期间从头到尾全程坚持,天天独宿在空荡荡的宾馆,吃着顿顿差不多的大锅饭——连猪蹄和肘子都没有,疙瘩汤里没疙瘩,大米也不是东北的,而且第三天才听说宾馆的餐厅连卫生许可证还没办下来哪——代表们纷纷质问,领导说等会议闭幕了就收拾他们。天天早起,夜夜晚睡,不看电视,不打扑克,除了开会就是跟代表们讨论,另外阅读带去的专业论著——我的韩国师妹申东顺的博士论文写得非常棒,考察沦陷区的《万象》杂志。我当年也研究过这本杂志,但是申东顺做得比我强多了,她跟着钱理群老师这么多年,每次聚会都默默无语的,论文一再延期,精益求精,功夫不负苦心人哪。另外还读了点医学书籍。我只有为了撰写大会发言,才请假半天,另外为了给罗洗河战胜李昌镐观敌掠阵,逃会约1小时。此外每次讨论皆积极发言并认真听取其他代表发言。还努力克服身材臃肿的不利条件,在代表联欢会上参加了藏族舞蹈的表演,受到节目主持人——北京电视台著名美女田歌(六团代表)的专门表扬。没办法,许多代表都是单位的一把手,能从百忙中分身出来参加开幕式和闭幕式就很不错了。所以我这样的平民代表,必须每天“顶”啊。某日的大会,400多代表只到了200多,我要是再不去,那就不是能不能赢李昌镐的问题啦。
第三,俺跟其他代表一起,提了十多条议案和批评建议,比如交通啊、安全啊、治理污水啊、肖家河地区的事儿、万柳地区的事儿、香山的事儿、城中村的事儿、科技创安的事儿、保护文物古迹的事儿、民主法制建设的事儿等等。每个代表团推举一名代表做大会发言,我今年又没躲过,就只好去人来疯了一把。开过人大或者政协会的朋友看了我的发言自然会明白,俺自诩那功夫叫做“天山六阳掌”。
第四,俺流窜质询了七八个政府职能部门,包括公安、交通、旅游、文化、城管、卫生、新区建设等,另外有几个部门主动找了俺,问寒问暖的,使俺了解了不少职能内幕。比如为什么北大校园内的车辆速度那么快捏?答曰你们北大的事儿俺们也不敢管哪。为什么卖假文凭的老要卖给俺捏?答曰抓了好几百了,可你们北大文凭太值钱了,谁不想买呀?这有买的,那就有卖的呗!俺还问了看病为啥那么贵?想把俺们都整成孟二冬啊?答曰已经开始便宜了,现在还有了惠民医院。俺还问了为什么以前三年才丢一辆自行车,现在半年就丢三辆自行车,答曰现在的大学生太不自重,别说自行车,他们啥不偷啊?俺愤怒地驳斥说:不是大学生偷的,匣子里都说了,是盗车团伙!答曰,那都抓了一百多个了,剩下没抓的,可能就是大学生了。俺还问了为啥法官纷纷跳槽去当律师,为啥越学法律就越缺德,答曰这是市场经济规律,律师给大款辩护,那多来钱哪。法官要公平公正,只有刚毕业的研究生才乐意干。我说那尚秀云、宋鱼水怎么不跳槽啊?答曰那不是全国的典型吗?就像您孔老师,到了现在这份上,能去写那些不要脸的电视剧吗?……
第五,俺从其他一些代表身上学习到了不少可贵的素质。比如我们十三团的几位农民代表,不遗余力地为农民说话,为农民的利益得不到保障鸣不平。马世琴大姐愤怒地说道:“难道我们农民就低人一等!”我听了顿时一腔热血翻腾。他们一面为农民说话,另一方面又要替政府安抚农民,不让农民来政府闹事,真是太不容易了。12号早上下雪,马世琴一出门,就把骨头摔坏了,听说不太严重,我们才长出了一口气。做街道工作的王俊申、李春燕,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说话那么实在,我觉得她们才是社会的脊梁。人民大学的汤维建和洪玫,态度谦虚平和,发言条理分明,总是以建设性的姿态为政府献计献策。还有马俊杰,是人大党委副书记,却说话很“损”,没有个官样。我说幸亏你老兄当了个官儿,你要是潜伏在群众队伍里,那对政府的危害该有多大啊!来自部队的拓成祥政委长得高大魁梧,政治上很敏锐,我说您肯定不是汉族吧?他说你怎么知道?我说您肯定是北魏拓拔氏的后代,看这身材就是骑高头大马的。可是吃饭时我观察了一下,他吃肉并不多。黄兆山主任在我们团,他简直是个人大法律专家,关于人大方面的问题讲得头头是道。当秘书处说没有专门的代表团议案时,老黄断然指出:“胡说八道!人大代表法上清清楚楚。”还有公安局长张伟刚和海淀区委书记谭维克也在我们十三团,所以我们团发言时故意针对这两位的尖锐性发言就比较多。老谭总是笑眯眯地听着,前年他跟我争论过两次,去年争论过一次,大概看我态度不够谦逊,今年就不跟我一般见识了,没有争论,还跟我合了影。联欢会那天有个花絮:老谭负责上台抽奖,结果一等奖竟然抽到他自己——404号,而俺是405号。老谭赶紧声明他没有作弊。这种事的概率真是太低了,看来老谭是个老实人,一袋洗衣粉就吓得招了,所以全会场都笑了。还有其他团的代表,比如冰心的女儿吴青老太太,每次都那么认真、较真,还有吴观乐、赵典军、卫爱国、田歌、莫敌、雷达等,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海淀人大”现象已经成为全国学习的楷模,但我觉得还不够,议案落实率才30%,就在全国领先了,这说明咱们中国的民主精神还差得远呢。
这次大会开得大家都恋恋不舍的。昨晚回到家,整理了会议材料和照片。今天一早搬家公司来了三个工人帮我搬东西,搬了一半,工人开始找各种借口刁难,我心里明白他们是想多要钱,就多给了他们50元。后来看他们太辛苦,而且又是重庆的“棒棒”,就又多给了10元。他们非常感谢地走了。我在人大会上多次呼吁要善待外来务工人员,要从我自己做起。我不仅是工人的后代,自己也是当过工人的。
今天写得太多了。累着您了。说句单田芳的口头语吧:咱下回,接着说!
兄弟姐妹们辛苦啦!
杨白劳躲债5天,回村啦。可惜村里黄世仁太多,呼啦一下就包围上来啦。俺今天可能写不了啥,就贴一篇今天的大会发言稿,告诉有关人士什么叫“议会斗争”。等我稍微有点时间,再向各位好人坏人汇报思想和罪行吧。
创建安全海淀保障和谐之本
——海淀区十三届人代会三次会议大会发言
尊敬的主席团、各位代表:
大家好!我受海淀街道、海淀乡和燕园街道30名代表的委托,向大会发表我们关于海淀区发展建设方针的议政思考,题目是:创建安全海淀,保障和谐之本。
从近几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和各位代表的亲身感受可以体会到,本届海淀区政府做了大量卓有实效的工作,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值得充分肯定的成就。即使在我这样的比较挑剔的、曾经给政府工作报告打过82分的学者型代表看来,也准备考虑把对本届政府的评价从82分提高到85分。特别是区委区政府提出的建设“四型”海淀、和谐海淀的战略目标,更充分表现出我们海淀区高瞻远瞩的胸怀和吞吐八方的气魄。
但是,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片成就、一片数字中,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问题,尤其是对今后的发展大局有可能构成严重阻碍的问题。在我们看来,所谓人才高地、创新源地、旅游胜地等“六地”也好、十二地也好,都必须建立在“安全之地”的基础上。不得不令我们直面应对的是,海淀区近年的安全态势十分不容乐观。刑事案件连年激增,交通事故高居不下,食品安全、药品安全、生产安全、财产安全、人身安全、信息安全等各类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安身立命的问题逐次凸现在人们的视野,有时候甚至在人们的脑海中全线告警。正像我此时的讲话,一旦超时,警告响起,那就说啥都来不及啦!
试想,光天化日之下,著名律师居然连人带车被劫持;月白风清之夜,高校教师在自家的楼内被杀害。中小学幼儿园的门外挤满了忧心忡忡的家长,大学和科研单位周围充斥着蠢蠢欲动的犯罪分子。每家每户、每个单位、每个社区,都龟缩在钢筋水泥加铜墙铁壁加电子监控加保安联防的“现代堡垒”之中,但却仍不能高枕无忧,借用一句幽默的古语,真可以说是“家家收拾起,户户不提防”。至于自行车被盗和数额不大的金钱被抢劫等,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不再引起警方和被害人注意的家常便饭。我们在物质生活水平和纳税总额不断提高的同时,却没有获得相应的安全感的提高。我在凤凰电视台的一次采访中激动地说:“还我一片安全的大地和天空。”播出后很多观众打电话表示支持。我那句话并不是特指海淀区,但我想它代表了很多中国民众的心声。2005年北京高考作文题目为《说“安”》,得到了社会各界的高度评价,龙新民副书记(刚刚调任新闻出版署署长)视察考场时,亲口对我说:“题目出得大气,抓住了关键问题。”考生纷纷联系生活实际,写出了许多优秀文章。这说明安全问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都会引起共鸣,人人都有话要说。
根据现代心理学,人的安全需求是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没有安全,其他一切政绩都是沙滩上的宝塔。所以说,安全的重要性必须从其他工作中凸显出来。有了安全,才能稳人心、招人才、增效益、建首善,有了安全,才能发挥“上风上水上海淀”的优势,才能达到“融商融智融天下”的目标。所以说,安全是和谐之本。
为了创建“安全海淀”,我们建议政府一定要标本兼治,不可偏废。一方面要大力缓解社会矛盾,保护弱势群体,认真解决三农问题,尊重农民的权益,关心流动人口——特别是外来务工人员及其子女。安抚各界民众,安定各方人心。另一方面则要加强执法力度,打击黑恶势力和团伙犯罪,强化科技创安,提高公检法人员特别是一线法官和警察的待遇,关心他们的生活和健康,及时宣传表彰优秀的公安干警。我们相信,以海淀区的智慧和力量,是能够做到刚柔并济、既富且安的。
当前,安全问题不是海淀一个区、北京一个市的问题,全国乃至全球的安全态势都令人担忧,所以我们并不能对海淀的安全问题单独设立过高的不切实际的指标。相比之下,海淀区在安全方面也已经做出了显著的努力,公检法各部门均是全国的先进单位。但我们既然肩负了建设新海淀、实现新跨越的历史使命,就必须以建设首善之区的精神,先把海淀区建设为“首安之区”,以创建安全海淀,作为保障和谐海淀的根本,从而让我们海淀区的几百万人民安居乐业,让我们的海淀区长治久安。
最后,让我借用昨晚我十三代表团表演的节目中的一句祝福语,祝各位代表和全区人民在新的一年里:扎西德勒!
十三代表团孔庆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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