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无非就是过日子,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大到性格脾气,小到吃穿喜好。计飞能预见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争吵是一定会有的。她是很任性的人,在脾气上从不委屈自己,如果王起泽做错什么,她不会直接说出来,但如果实在受不了,她一定会跟他在暗地里斗气冷战。她也能想象王起泽的态度,一开始他一定很宽容,毕竟他也想宠她,可是他从小被娇惯大,如果她冷战多了,他恐怕也吃不消。计飞庆幸这几天忙国企整改的事,两个人累得没心情交流——没有交流就没有争吵,而累的时候,两个人只想互相拥抱着安稳睡觉,哪里还想得到争不争吵。
宣传方案终于被国资委认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计飞愉悦地给王起泽打电话,他声音低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她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两人平淡地挂了电话,计飞盯着手机,还是决定问问李陵普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承认,她其实很在乎王起泽开不开心。
李陵普知道她是想打听王起泽的事,夸张地笑了很久。计飞催促他快说,他在电话那头意味深长地叹气:“计飞,你要知道,起泽不告诉你出了什么事是怕你担心。其实我也很犹豫,但我想,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坏事——今天下午工地上出了点事,两个施工工人从十九楼掉下去,一个被刺穿肠胃,一个断了一只腿,现在还在医院抢救。起泽现在估计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归是影响不好。”
计飞一愣:“工地?”
原来她还不知道高新区那块地是起泽牵的头,李凌普解释道:“政府想把旧城区郊外那块地打造成高新区,这几天才开始拆迁,没想到刚动工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计飞追着问:“事情很严重?”
“尽量压下来吧,只要媒体不曝光,就没大问题。”李凌普想她肯定不懂其中曲折,便笑着转开话题:“你别担心,起泽处理起这些事来游刃有余。”
下班后,计飞跑去百盛超市买菜。她不能替他分担,但至少能学着做菜,安静地等他回家。
王起泽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他进客厅,看到计飞睡躺在沙发上,睡容纯净甜美,真像个天使。他轻轻走过去,停在她跟前俯身亲吻她额头。计飞没什么反应,睡容依旧纯净。王起泽一笑,进厨房找吃的。待走近,看到餐桌上那三菜一汤,他不禁愣愣回头,紧紧锁住沙发上的人。
菜很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也许是七点,也许是八点。做菜的人睡着了,安静地睡在沙发里。王起泽拿起筷子把菜都尝了一遍,说实话,冷掉的菜尝起来没什么味道,做菜的人手艺也不是很好,但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烦闷的心正一点一点地融化掉。有个人为他担忧,替他做饭,等他回家,原来这就是平淡。他二十六年来,从没感受过这种滋味,一旦感受了,就是感动如潮涌。
计飞担心着王起泽,睡得很不安稳,迷糊中,感觉有个湿软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游走,她睁开眼,见是王起泽,不由微微一笑,温顺地迎接他的吻。
王起泽从来没有这样心动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情动过,他在进入计飞身体时,嘶吼着叫着她的名字。计飞想起他们第一次时,他也是这样低低喊着她的名字,她当时没有回应,是因为她不敢相信他已将她印在心底。
情潮过后,两个人安静地相拥。计飞其实很想问问他工地的事,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王起泽将脑袋埋进她发里:“凌普说你打过电话给他。”
李凌普果然什么事都不瞒他。计飞一笑,点点头:“电话里你情绪不怎么好,我担心你。”
他心情突然间又好转不少,圈住她腰身,轻轻道:“过几天事情就能平息,别担心。”
她想起李凌普说只要媒体不曝光就没事的话,看来他已经给媒体打过招呼了,不然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藏着掖着——“上边知道吗?”她还是有点担心。
他闷声道:“估计过不了两天就有人来教育我了。”
计飞不傻,听他的语气,不是怕上边正儿八经地派人来调查,而是怕他家里人教训吧。她抿嘴一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教育教育是应该的。”
事发后,王起泽心里其实挺恐惧,忙得焦头烂额时,父亲又打电话来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本来很烦闷,但回家后心情竟然好很多,他知道这都归功于计飞。他抱着她,逗笑着问:“这几天一直没机会问你,那个柳奇云到底想干什么?重新追你?”
计飞扑哧一笑,使劲摇头:“他就是个陌生人,我管他想干什么。”
王起泽用胳膊半撑着脑袋,起身盯住她:“陌生人?你心里真这么想的?”计飞笑着点头。他重新躺回枕头上,用力抱紧她:“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他什么目的,反正你是我女朋友。”
他有时候是挺霸道,还有点小孩子气。计飞憋着笑,在他怀里使劲点头。
又过了两天,计飞一直担心工地的事,可王起泽不怎么在她面前提起。她想向李凌普打听,又怕他取笑。正想着找机会问王起泽,王起泽打电话过来,说是下班后来接她。
她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她真有点想他。前台传话说有人找她,她跑出去,竟是李凌普。
李凌普笑眯眯地看她:“惊喜吧?”
她笑着迎上去:“是挺惊喜。”
“跟我去躺医院。”李凌普虽笑着,语气却十分严肃。计飞不解。他皱皱眉:“起泽遇到点麻烦,我想你应该能帮上忙。”
到医院计飞才知道李凌普指的能帮上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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