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奇云看到她,也是一愣,既而朝她走近。她皱起眉:“你只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广告宣传人员,不是记者。”柳奇云看一眼她身后的李凌普,淡声道:“我确实不是记者,也没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以为我来医院做什么?”
计飞被他的话堵住,愣愣回头望着李凌普。李凌普上前,微微一笑:“柳经理确实没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可你的两个记者朋友从昨天起一直守在这里,这让我们很不放心。”
“两个小记者,你们也会怕?”柳奇云掏出烟来,递一根给李凌普。李凌普没接,目光凌厉,直直盯住他:“怕倒不怕,就是觉得烦。小猫小狗一大堆,叫起来不甚其烦!”
柳奇云点点头:“是挺烦。”回头望望门诊处,“我朋友出来了。不好意思,失陪。”
计飞一愣一愣,完全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待柳奇云走远,她才恍然,追上去:“你朋友并不是来采点的,只是来看病,对吗?”她目光澄明,一如平常,相当笃定。
柳奇云笑笑:“这种事他们经历多了,自然就有防心。”他突然锁住她目光,表情严肃:“计飞,你真不知道王家什么背景?”计飞茫然地回视他。他叹口气,诚恳道:“你如果真想跟王起泽长久,就一定要融入他家庭。”
计飞咬着唇不说话。
柳奇云忽然笑了:“当然,如果你跟他分手,我会很高兴。我将一直等你。”他的笑一如以前,温暖、明亮,不同地是,这次还多了些促狭。
计飞也笑了,拍拍他肩膀以示感谢。柳奇云伸手替她整了整被风吹散的头发,笑着走向门诊部。计飞回头时,看到李凌普一张脸阴沉,目光也很阴厉。她觉得莫名其妙,朝他挑眉。他没好气地指着二楼窗口:“刚刚起泽在看你。”
这几天王起泽心情不好,一直在忙着处理工地的事。那两个工人据说还在医院里,起码要躺到春节后。眼看年关就要到了,还出这种倒霉事,换谁谁烦。王起泽平时在她面前克制得很好,一般不把情绪带回家。但计飞仍可以看出他近日来渐渐憔悴,至少没以前那样神采飞扬了,她挺心疼的。刚刚他在二楼窗口望着她,是否能感受到她的担心?
她来不及多想,王起泽已从二楼下来。他缓缓走近:“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她确实想见他。
他紧绷的脸缓和了一点:“我们回家。凌普,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了。”
李凌普一笑:“我们之间还说这个。”眯着眼上楼去了。
一路王起泽都不说话,气氛沉闷,计飞看得出他很不高兴,她以为是为工地的事,暗自酝酿要怎么安慰他。
“凌普让你来劝柳奇云?看你魅力还不小。”听不出他是嘲讽还是调侃。
计飞皱眉,解释道:“我来医院之前并不知道是他,李凌普说你遇到点麻烦,或许我能帮得上忙,我……一急,什么都没问就跟着来了。”
“你一急就跟着来了,是担心我吗?”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嘲弄道:“看到柳奇云,是不是更加确信你能帮我?”
计飞不做声,他已经很累,她不愿与他吵。
他嗤笑一声:“两个小记者,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柳奇云想撩拨谁?他能撩拨得了谁!也不看看我什么人,他什么人!”
第一次见他如此狂妄——他的狂妄原来真是与生俱来。计飞一下子没了脾气,只是静静看他。他的嚣张,他的霸道,于她来说都那样陌生,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他与她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温柔的,收敛了他所有的傲气和娇纵。可是,他到底还是那个最有资格狂妄的人,她如何配得上他!
她张了张口,有气无力地辩驳:“柳奇云说他那两个记者朋友只是到医院看病。”
王起泽嗤笑:“看病?看病要从昨天守到今天,还要扛个照相机?”
计飞终究无可辩驳,一时无言。
他目光如炬,转而又阴厉地盯住她:“你就这么相信他?你们分开时都说了些什么,能让你那样巧笑地拍他肩膀、与他眉目传情?”
这样的话无法不让计飞愤怒,她拍打车门:“停车!停车!”她不想再见到他,一定要逃开!王起泽阴沉着脸,将车停靠在路边。计飞头也不回地下车,往反方向走去。
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他心情不好,她却还惹他生气,可他凭什么用“眉目传情”这四个字来误会她。也许她在意的不是他的误解,而是他愤怒时表现出来的狂和傲。他说,柳奇云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是啊,他有资格张狂。他的张狂让她恐惧,让她恍然意识到她与他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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