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飞目光随着胡云身影，暗暗赞叹小女生的懂事和可爱。

柳奇云轻轻一笑：“我听吕央说，你和王起泽也快要结婚了。”

计飞愣了一下，没有否认。她望着大厅里的红­色­喜气，觥筹交错，不由感叹：“没想到最先结婚的是吕央。”

柳奇云眼里浮了丝笑意：“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结婚生子。”见计飞的目光投向自己，他一笑：“计飞，你刚刚那眼神是同情还是遗憾？”计飞闻言，眯起眼。他微微一笑：“世界上总会有那么几个很喜欢你的人，而你却只能跟其中一人长久，其他人注定要被辜负，所以你没必要自责。严格说起来，我对你又有几分真心？”他停了下，似在思考，见计飞微微张大嘴巴，他嘴角勾了勾，“别诧异，一个男人说爱一个女人时，总会怀着某种目的，当然这些目的也可以看作是爱你的理由。我当初觉得你善良单纯，人又漂亮，所以把你追到手，那个时候我确实想过要娶你当老婆……”他目光投向她身后，计飞顺着他目光，回头看到王起泽和李名秀并肩立着，王起泽微微低头，正对李名秀说些什么，脸上挂了温和的笑，李名秀则在一旁浅笑不语。

吕央竟连李名秀也请了，难怪一点也不介意请柳奇云。计飞很快回转头，灼灼盯住柳奇云。柳奇云苦笑一下：“后来和你重遇，我心里本来一直怀着歉疚和遗憾，所以一心想对你好。不过这几年时间，看你过得幸福，我也就渐渐撤了这份心。并不是不爱，当然也不能说有多爱——如果真的深爱你，这几年我一定不会做君子，只陪在你身边却不下手。我觉得你适合我，所以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分开也不错。”

见计飞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又是一笑，温和而诚挚：“我说这些，并不是为我现在有女朋友作解释。这个世界上长情的人有几个？我并不内疚。只是刚刚在胡云来之前，我看到你眼里的同情和惋惜，或许你也在遗憾自己不能给我爱情，不过你要知道，男人并不需要女人可怜，更别说是他没有得到手的女人。所以你别内疚，我并不是非你不可，而你也不爱我，更不需要自责。我和你之间，甚至男人和女人之间，并没有非要承担的责任——除非结婚，结了婚就要受法律和道德约束，但在结婚之前，我们都有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利。”

计飞张大嘴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这是在上教育课？”

柳奇云摇头，脸上带着淡笑：“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王起泽也并不是非你不可。”

他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她身后。计飞轻轻叹气：“柳奇云，你说这些话，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气度？”

柳奇云哑然失笑，摇头道：“不会。都是些大实话，我没什么可内疚的，你也不必为无法回报我而内疚。”

计飞看着他眼睛，想看进他心里。他神­色­坦荡，朝她微笑。计飞不禁也扬笑，朝他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柳奇云的话不无道理，人跟人之间并没有非要承担的责任——当然，亲人除外。他有女朋友的事本来就没必要向她解释，他能跟她说这些话，足见他坦荡。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遗憾，更不觉得被辜负——柳奇云没道理为她独身，而她也没想过要柳奇云为她独身。

计飞慢慢走回大厅，进门时，却被李凌普堵住。计飞哀叹一声，抬起头来：“怎么没和王起泽一起？”

李凌普笑眯眯地欣赏她变化多端的表情：“起泽现在没空理我。”

他视线扫向中庭，示意计飞自己看。计飞懒得看，目光锁在他身上：“吕央大概在找我了。”

李凌普点点头：“柳奇云为了你去北京，你却回了C市……刚才和他说话，有没有一种想以身相许的冲动？”计飞被气笑，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李凌普也不恼，眯着眼笑：“那个叫胡云的女孩子倒挺可爱。”

计飞忍无可忍，转身将手搭在他肩膀：“李凌普，其实你除了花心，还很无赖。”见他不在意地一笑，她微微蹙眉：“柳奇云是个好男人，不比你和王起泽差。他刚才跟我说了很多话，句句在理，我很感激他的坦诚。如果换作其他男人，为我辞掉工作，为我要死要活，我肯定很生气，也很厌恶，一定会觉得这个男人很没出息——连自己的­性­命和前途都不要的人，凭什么谈感情？但我一点也不厌恶柳奇云，反而觉得他人很好，因为他很真诚。”她笑着拍李凌普肩膀：“花心不要紧，无赖也不要紧，不过你的花心和无赖显现出你的不真诚，难怪没有女人愿意相信你。”

李凌普避开她的手，冷冷一笑：“谁说没女人相信我，我妈就很信任我。”

计飞终于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对李凌普的冷静表示佩服。她想起李主任，笑意不由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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