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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婚礼结束后,吕央和她丈夫不知道跑哪里旅游去了,蔡卡儿正逐步和她假男友进行深入沟通,大家各自忙碌,只有计飞百无聊赖。婚礼那天,王起泽其实也看到她和柳奇云聊天,但他始终没问什么。计飞迎上去的时候,他只是勾笑,她只来得及对李名秀微笑示意,他便已不着痕迹地将她带离李名秀身边。他不问柳奇云的事,计飞也没质问他和李名秀的关系。两人十指相扣,笑着看吕央和她丈夫站在台上接受众人祝福。

王起泽在她耳边轻轻吐气,问:“你二哥什么时候结婚?”计飞微微偏头,对上他笑眼。他的意思很明显,等她二哥结婚了,他们就立即结婚。计飞不觉好笑,回他:“你打电话跟二哥沟通一下不就知道了。”

天气越来越冷,也越来越临近圣诞。那次去古镇时,王起泽答应陪她过圣诞和元旦,计飞一直记着,所以有些期盼。

柳奇云去北京前和计飞通了电话,两人就像老朋友,话别,尊重。最后,柳奇云聊起自己在北京的生活,他笑着感叹:“北京挺适合我的。”他从不提去北京的原因,只说北京挺适合他,一句话,便将计飞心底的迟疑和愧疚打消。

吕央回来了,大家约时间见面。计飞很好奇吕央的婚后生活,一直追问她什么感觉。吕央却只微微笑着,并不答话。有时候幸福就是在这样笑而不语的神情里流淌出来,计飞心里也替吕央开心。

从酒吧出来,计飞竟然碰到黄念如。当时蔡卡儿去取车了,吕央不知道是不是刚结婚的缘故,情绪有些高,酒喝得也有点多。计飞扶着吕央,在酒吧门口等蔡卡儿,一转头,就看到黄念如正朝她笑。她愣了下,也微微带笑。

黄念如笑着走近:“要回去了吗?”

计飞小心扶着吕央:“嗯,我跟朋友一起的。”

黄念如目光在吕央脸上徘徊片刻:“你朋友有心事?她喝得有点多。”

计飞扑哧笑出来:“她刚结婚,可能还沉浸在兴奋里。”

黄念如也跟着笑,凝视计飞:“起泽没来接你?”

“他说晚上有事。”眼见蔡卡儿的车开过来,计飞忙招手示意。蔡卡儿替她们开了车门,计飞忙将吕央扔进后座,回头朝黄念如抱歉一笑:“我们该走了,你玩得开心。”

她刚坐进车里,就听黄念如喊了声“计飞”,她望向车外,见黄念如缓步走来,微微弯腰看着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请你吃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计飞对上她目光,那样笃定而自信。“那就明天吧。”

黄念如直起身子,轻轻笑道:“那好,明天联系。”

说起来,计飞跟黄念如并不熟,被她牵着鼻子走,计飞自己都有些郁闷。但黄念如确实是有气魄的,举手投足都是威严,连笑都带着霸气。计飞放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而那人今天晚上必定是晚归的——王起泽给她打电话,说是要十一点以后才能回家,让计飞早点睡,别等他。

计飞也不是刻意等他,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来开电脑,也是百无聊赖,随便点开以前收藏的网址,有个网址竟然是吕央的博客地址。计飞平时不太爱写东西,所以也不太关注别人的,这个地址可能是她以前随手收藏的。她看到吕央的博客里写着结婚的事,不由微微一笑。继续往后翻,一篇一篇,没什么大事情,就是一些心情描写,还有一些平常发生的小事,这些事很多计飞都亲身参与过,读起来就觉得特别顺意。她微笑着一篇一篇看下去,直到王起泽回来。

王起泽打开书房的门,倚在门上,笑着问她:“怎么还没睡?”

计飞关了电脑,起身,走到门口:“睡不着。你喝酒了?”她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

王起泽点点头,捏了捏她手心:“我先去洗澡。”

除了他那几个死党,他的工作和生活圈子她都不熟,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平时都在做什么玩什么。今天晚上他心情似乎不错。计飞等他洗完澡,两人窝在床上,她笑着随口问:“今天是不是有开心的事?”

王起泽亲她脸颊:“升职算不算?”

计飞啊了一声,沉默一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替你庆祝。”

王起泽静静瞧她一阵,将她带进怀里:“这两天请客的人有点多……我以后尽量早点脱身。”

他语气这样诚恳,计飞还能说什么?她嗯了一声,回搂他:“你肯定累了,睡吧。”

第二天黄念如早早等在她公司门口,计飞更加确信黄念如是有事找她,不然谁会无缘无故请吃饭,还这样殷勤?黄念如问她想吃什么,计飞也不客气,指了家最贵的法国餐厅。黄念如一直笑着,知道计飞是故意,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计飞表示深深的佩服,她这个人在遇到不确定的事时,通常都是直来直往,所以点好餐后,她直直盯着黄念如,笑问道:“黄小姐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黄念如用热毛巾擦了擦手,笑看她一眼:“叫我念如姐吧,我堂姐是你大嫂,怎么说都算亲戚。”

计飞也不客气,喊了声念如姐,诚恳道:“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黄念如却笑而不语。直到餐点上桌,她仍旧保持静默。计飞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观察她表情,认真对付起食物来。等计飞放下刀叉,黄念如笑着看她:“去喝杯茶,怎么样?”

她那笑里带着十二分的不容拒绝,计飞当然不能怎么样,只能点头说好。

“你跟起泽现在怎么样?”两人坐在茶座里,看窗外灯火阑珊。黄念如第一个问题便如此直白,说来说去,重点不还是在王起泽?计飞其实早已经猜到,所以一点也不意外:“就那样吧。”一个又一个,不时来­干­涉他们生活,实在说不上好,但她跟王起泽确实也没出现什么裂缝,所以也不能算不好。

这样一个答案实在不太令人满意,黄念如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觉得不幸福?”

世界上有谁问问题这样直接的!计飞差点跳起来,眉头也跟着一动一动:“幸福。”

黄念如看她小孩子气地撅起嘴,不懂掩饰地皱眉,不由笑出声:“我说话一向这么直接,你别介意。”

计飞撇过头,避开她目光,声音轻柔了些:“没有事。”她能感觉黄念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她顿了顿,还是与黄念如的目光对上:“念如姐有什么话尽管说。”

黄念如笑一下,收了灼灼目光:“你肯定已经知道起泽为了你向王家退婚的事——”

“我知道。”计飞点点头,“听说他当时订婚的对象是我大嫂。”并不是你。计飞一径微笑。

黄念如自然听出她的画外音,也不恼,淡淡点头:“我跟起泽从小就认识,但并不熟。当时两家人定的是我和他联姻,但他好像十分不愿,家里人才把堂姐介绍给他。”她微微一笑,“他竟然看不上我。”

这语气又是不甘又是自负,就如同让人又爱又恨……计飞张了张口,最后化作叹息,只默默看她。

黄念如朝她笑笑:“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她静静等计飞反应,计飞哦一声,再没下文,也静静回看她。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但显然计飞并不焦急,至少没有黄念如心急。黄念如小声敲着桌面:“你不生气?”

计飞目光朝上,瞪了瞪头顶的灯光,再诚挚地看向她:“我们身边谁没有几个追求者,谁心里没有喜欢过人?”摇摇头,“我不生气。”

装傻装深沉,她今天就装到底了。黄念如沉默一会:“如果我说不想放弃,你会怎样?”

计飞眯起眼,依稀记得当年李名秀也说过同样的话,李名秀更张牙舞爪一点,而眼前的黄念如则更霸气和自负。计飞嘴角露一个无奈的笑:“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你说我会怎么样?本来我很喜欢你的­性­格,现在……我有点讨厌你了。”

“因为对你有威胁?”不知道黄念如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总能抓住关键问题,并且咄咄逼人。计飞两手紧紧捏住茶杯,尽量使自己脸­色­看着温和:“不是,是厌恶,我不喜欢你这种处事方法。如果你喜欢王起泽,就应该去讨好他,而不是来找我谈话。你不知道,我大二就已经大彻大悟到一个人太优秀不是错,有很多人追求更不是错,所以我不会跟王起泽闹别扭。你选错方法了。”

黄念如是优秀的,漂亮,­干­练、自信,家世好,不知道比李名秀强了多少倍。她以为显现自身优势就可以让计飞退却,可是计飞除了在王起泽面前偶尔自卑,还真没怎么正眼对待过真正看不起她的人。

趁黄念如还在怔愣间,计飞起身,将茶钱压在杯底:“我该走了,起泽肯定在家里等得不耐烦了。”

其实在计飞心里,黄念如要比李名秀坦荡多了。她一没跟王起泽搞暧昧,二没耍心计骗取王起泽关心,所以计飞觉得她除了有点自负外,其他­性­格还是很值得欣赏的。

计飞回到家里,王起泽还没回来,不知道今天轮到谁请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提早脱身。结果王起泽十点左右就回来了,计飞心里的郁闷稍解,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风衣。

洗了澡,舒舒服服窝在被子里,计飞把玩着王起泽修长的手指,随口说道:“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王起泽嘴角溢了笑,柔声接口:“碰到谁了?”

计飞亲了亲他­唇­角,退开:“黄念如。”仔细看他神­色­,他眉眼带笑,也正望着她。计飞叹口气:“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

王起泽沉默一会,拥紧她:“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找上你,你不理就是。”他眉头略略蹙起,“ 你二哥就不同了……”他长叹口气,表明对她二哥深深地敬畏。

计飞自然听懂了他的话,扑哧一声,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之后,略表同情:“你真的打电话和我二哥沟通了?”在吕央婚礼上,他问她二哥什么时候结婚,她随口答了句,不想他真的付诸行动。并且由他刚才的叹息可以推断出,他和她二哥的沟通失败了。

王起泽见她笑,嘴角扬了扬,也是笑:“没办法,他是二哥。”

一句话顿时让计飞眉开眼笑,彻底忘了晚上被黄念如打压的事。

两人的生活又恢复正轨,少了很多猜忌。时间往十二月底走,很快就是圣诞节,虽然计飞并不热衷这种外来节日,但大学四年没人陪她过圣诞节的经历让她变得有些偏执。

前一天晚上王起泽问她想去哪里玩,计飞想了想,说哪里都好。王起泽点点头,两人约好在家里过节。

结果第二天早上八点,两人还没起床,就被吕央的电话招去。吕央倒没说一定要他们过去,只是她在电话里说要离婚,计飞被吓住,拖了王起泽就往吕央家里跑。

赶到吕央家里,客厅里站满了人。是些什么人计飞倒没注意,她看到蔡卡儿,便往蔡卡儿身边挤去。蔡卡儿轻轻搂住她,看到王起泽,便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计飞小声询问:“出什么事了?”蔡卡儿摇摇头:“不知道,前几天还好好的。”

计飞看着满屋的亲朋好友,不由皱眉:“怎么这么多人!”蔡卡儿听了,不由微微扬笑,她记得吕央结婚那天计飞也是这句抱怨。

吕央看到她们来了,便朝她们露一个笑。双方律师正在就财产等问题进行讨论,吕央她妈妈也在,不过很少Сhā话,吕央是当事人,也很少Сhā话,反正都交给律师打理了。过了一会,吕央站起来,装作去卧室拿东西。计飞和蔡卡儿看到她眨眼,立马意会过来,也跟着进了房间。

完结+公告

三个人互相望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吕央拿出烟来抽,蔡卡儿看她一会,将她手里的烟取走,捏熄:“到底什么事?”

吕央冷笑一声:“我跟你们说,别以为男人长得丑就老实,现在的男人没几个好的,有一点钱就出轨,有点相貌就到处骗女人。”她转向计飞,“还是你聪明,反正男人都不老实,还不如找个帅点的,看着舒服也好。”

计飞哭笑不得:“你丈夫怎么了?”

“现在变成前夫了。”吕央冷笑,就是不说怎么回事,计飞和蔡卡儿只好沉默地看她。她咬咬牙:“先出去,晚点再说。”想了想,又说,“你们两个晚上陪我吧,我想喝酒。”

折腾了一上午,吕央前夫和他那些亲朋好友都走了,只剩下计飞他们。吕央她妈妈在厨房做饭,蔡卡儿和吕央在低声说着什么。计飞紧握住王起泽的手,低声抱歉:“今天只能陪吕央了。”

王起泽回握她一下,轻轻一笑:“等会你去问问吕央,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她开口,我一定做到。”他眨眨眼,“不管是来黑的还是来白的,打人还是赔款,她想要什么,尽管说。”

计飞被逗笑,见蔡卡儿和吕央齐齐看向自己,她忙回一个笑,拿手肘碰王起泽:“别那么暴力。”

她看过他们打人,狠且血腥——当然不是自己动手,他们有专门的打手。不过吕央离婚这件事,还是要看吕央自己的意思。

吕央说了她要离婚的原因,原来她前夫竟然瞒着她,同时跟好几个女人暧昧,甚至上床。一开始吕央不动声­色­,渐渐查到他在结婚前就如此,吕央原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那些暧昧女友中,竟然有人找上门,指责她是第三者。吕央觉得可笑,忍无可忍下,就提出离婚。计飞听后,也觉得可笑,还有些不可思议——吕央她前夫平时待人温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在外面乱来的人。吕央看出她心思,摸着她脑袋笑:“那是他掩藏得好。”

计飞想起前几天看吕央的博客,当时她就觉得有几篇比较诡异,现在回想起来,吕央肯定是在说这事。

蔡卡儿盯着吕央,蹙眉:“当初发现时,你怎么没跟我们说?”顿了一下,灼灼盯住吕央“你原本没打算跟他离婚?”

吕央嗯一声:“当时我想只要不太过分……”她没再说下去,但他们都明白她的意思。计飞心里有些难过,偏头去看王起泽,王起泽亲她额头,笑着回看她。计飞却忽而低下头去,避开他目光。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计飞喝了点酒,懒懒地站在王起泽身边,等他掏钥匙开门。王起泽突然偏头,静静看她,她愣了下,疑惑地扬眉。

“我们元旦去凤凰吧,看你姐姐。”王起泽开门,两人进客厅。

计飞一直弯着眼笑,却不答话。她知道王起泽的心思,怕她因为吕央丈夫的事而迁怒到他——吕央的话言犹在耳,她说别以为男人长得丑就老实,其实男人没有不花心的。这样的话,听在王起泽心里,他自然怕计飞胡思乱想。他说去凤凰看古盼,其实是想让计飞去感受古盼的幸福,告诉她世界上不只有吕央丈夫这样的混蛋,也有古盼丈夫这样的好男人。

王起泽是怕计飞把自己归在花心男人一类,但他的风流名声早就在外,就算没有吕央离婚这件事……计飞想起前不久黄念如找上她的事,计飞虽然信得过王起泽,知道他并没有跟黄念如暧昧,但心里到底有些郁结。她想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女人找上自己,厉害的,美丽的,有权势的,那些女人或是王起泽的过往,或是王起泽的新识,如果她们一个一个找上门来,她要怎么应付?

还记得黄念如说她与王起泽虽从小认识,但并不相熟。可计飞明明记得当时李名秀告诉过她,在她之前,王起泽一直对黄念如很上心。细细想,黄念如的话更像是在替王起泽辩白……计飞微微眯眼,神­色­复杂地望着厨房里忙碌的人影,她说饿了,他便去厨房给她弄吃的,也不追问她到底愿不愿意去凤凰。他倒是运筹帷幄了,连黄念如也被他说动,替他撇清两人的关系,免了她的猜忌。

王起泽端着汤碗出来,见计飞痴痴看他,不由浮了丝笑,朝她伸出手。

计飞也伸出手,轻轻放入他掌心,半响,朝他咧嘴:“打断那男人一条腿吧。”

王起泽将她带入怀里,静静看她一会,才道:“好,到时带你去参观。”

吕央将工作辞了,房子也卖了,打算和她妈妈搬回原来的城市。计飞和蔡卡儿都很吃惊,以为她是被她前夫伤了心,吕央却笑着拍她们肩膀,说她只是考虑到她妈习惯了原来的城市,不想让她妈跟着自己在C市受苦。她打算年底回去,计飞和蔡卡儿留不住她,只好数着日子等离别。

元旦三天假,计飞本来说好陪吕央的,一来吕央刚刚离婚,计飞怕她心情不好,二来吕央年底就要离开C市,她和蔡卡儿当然舍不得,只想多陪陪她。可到了元旦这天,王起泽他妈突然打电话来,让他们回家一趟。

到了王家,计飞才发现他们家来了很多客人,她拿眼瞥王起泽,王起泽神­色­如常,看样子是事先就知道有这个阵仗,她心里悄悄叹气,轻轻握住王起泽的手。王起泽笑着反捏她的,与她一起坐于末席。

王起泽给计飞介绍,都是他爸的老战友,上过山下过乡,有本市的也有外省的,这些人计飞其实并不陌生,电视里偶尔能看到他们。她坐在他们中间,难免有些紧张。王起泽在桌子底下紧紧拽着她的手,脸上微微带笑:“快点叫人,这是王伯伯,这是李叔叔……”

计飞没想到会在结婚前如此正式地见王家的亲朋好友。她和王起泽很晚才从王家出来,出门前,那些叔叔伯伯笑着约他们去家里玩,王起泽也不客气,一一应承下来,于是宴会从第二天排到第三天,没有一点空暇时间。计飞倚在王起泽肩头,哀怨地给吕央打电话,说只好改天再陪她。

元旦假就这样过去了,计飞因为这三天没有好好陪吕央,心里过意不去,便约吕央和蔡卡儿周末见面。谁料到了周末,王起泽竟然得了重感冒,计飞只好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晚上她喂王起泽吃药的时候,王起泽见她心不在焉,便笑问:“要不明天喊他们到家里来聚?”计飞想了想,摇头,他感冒在床,需要清静,还是等下个周末吧。

下一个周末,计飞本以为这次可以见吕央和蔡卡儿了,不想王起泽他妈又召他们回王家。这次不是见长辈,而是隔着电话和她爸妈商量婚事。王起泽他妈很欣赏计飞二哥,由她出面和计申海谈判,事情自然顺利很多。计飞她二哥的婚期定在年底,而她和王起泽的婚前就定在年初。

两人从王家出来,寒风冷冽,计飞不由裹紧了风衣。王起泽静静看她动作,却不像平常那样上前搂紧她替她暖手。经过百年广场时,彩灯闪烁,颇有新年气象。计飞轻轻叹气,自顾往前走,也不管王起泽有没有跟上来。

回到家里,计飞仍旧不说话,王起泽也是沉默。直到两人洗漱完,在卧房里足足互望了半个小时,王起泽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肩膀,哑声问她:“你在生气?”见计飞点头,他蹙了蹙眉:“婚期定下来,你不高兴?”

计飞蹭进他怀里,咬牙道:“不是。”

“那是?”他眉尖微扬,低头注视她。

计飞实在气不过,用力掐他手臂:“这段时间为什么阻止我见吕央?”接连几个星期,不是生病就是他家里召唤,她再怎么信任他,现在也不得不怀疑他的举动。

王起泽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一手覆住她掐他的手指,轻轻用力,就将她手指捏在掌心:“我怕你跟她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讨厌男人,更何况,还有一个蔡卡儿……”他轻轻摩挲她手指,笑道,“讨厌其他男人倒没什么,要是讨厌我就糟了。”

计飞抬眼,见他微微笑着,目光深邃,她心里不由一颤,气也消了不少:“我只是想陪陪吕央,她年底就要走了。”

王起泽哦一声,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既而笑道:“你约吕央吧,下个星期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计飞约了吕央和蔡卡儿,她们三个在黑灯瞎火里站着,万万没想到王起泽说的好地方就是她们母校。两辆跑车停在他们跟前,车里的人低声请示王起泽和李凌普,王起泽倒没说什么,李凌普却­阴­测测地笑了声:“就打断他一条腿吧。”说着,偏头看向吕央。吕央紧抿了­唇­,半天才说:“随便吧,反正我和他离婚了。”

原来是王起泽布局,将吕央前夫引来学校,打手们早做好准备,只等他前来。其实王起泽布的局很简单,方法也最笨最耗时,他让其中一个女打手在网上加吕央前夫的聊天方式,中途让那女人和他见一次面,第二次就将他引来这里。吕央前夫以为这女人要和他419,想也不想就兴冲冲地答应下来,哪里想到自己会中他们的计?

他们在暗处,看着吕央前夫被打,看着他逃跑,看着打手开了跑车去追人。计飞轻轻搂住吕央,昏暗中,她看不清吕央的脸,只听吕央轻轻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酒吧。”

时间飞快到年底,吕央和她妈妈要走了,大家在机场道别。冬天的风格外寒冷,他们一群人站在风里,心里的离别愁绪比这严寒的天气还要浓烈几分。计飞上前轻轻抱住吕央,问她:“明年我结婚,你会不会回来?”

吕央轻轻回搂她,抚她发丝:“傻瓜,我当然会回来。”

她们在一起七、八年,从没想过会有分开的一天。计飞偏头看向蔡卡儿,只有卡儿,还在这里,陪着她。蔡卡儿察觉到她目光,也静静看她,末了,朝她挤挤眉,微笑起来。

王起泽

十五岁那年,他爸随口问了句你以后想做什么,王起泽想也没想,随口回了一句像你那样的,他爸听了,眯起眼看他半天,最后撂下话:“三个月后送你去美国。”他在美国呆了三年,他爸跟他通电话,还是三年前那个问题,问他以后想做什么,这次王起泽语气严肃了很多,也仍旧是三年前的答案。他爸爸在电话里沉吟几秒,最后叹口气:“下个月回C市吧。”

回国后,王起泽进入C市最好的大学,这年他十八岁。同年李凌普也从美国回来,进入同一所大学。他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高一刚开学就制造了有名的手枪走火事件,三个月后,两人都被送去美国。再见面,两人长高不少,外貌却没什么变化,李凌普拍着王起泽肩膀,笑眯眯地:“从此以后C市又是我们的天下了。”

李名秀念大一时,王起泽和李凌普已经大四。第一次见她,李凌普惊为天人,本来想追到手玩一玩,后来见李名秀一双眼睛只停在王起泽身上,他也就意兴阑珊起来,兴致好的时候,就帮他们牵线搭桥。后来一次偶然机会,李名秀知道王起泽和李凌普的身份,竟然和王起泽玩起暧昧来。她从始至终都没告诉王起泽,她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惧于他们家的地位。商场的人一般都要看官场脸­色­,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就多了几分考虑,不像计飞,可以不管不顾地和王起泽一起。当然,从始至终,王起泽也没向李名秀坦白过,这大概是李名秀一直若即若离的最重要原因。

回国几年里,王起泽和李凌普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两人心境差不多,唯一让李凌普不解的是王起泽动过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不动李名秀。王起泽每次都是笑而不语,这让李凌普很窝火,左看右看李名秀,也就比其他女人漂亮些,真不知道王起泽在忍什么。

那天,李凌普兴冲冲怂恿王起泽去相亲,等王起泽相亲回来,见他对计飞兴趣不大,李凌普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直到周末,一群人在闹哄哄的酒吧,王起泽身边坐着个大美女,而李名秀咬紧牙不说话,李凌普一看就乐了,朝王起泽大声喊:“把上次和你相亲的美女叫出来吧!”王起泽飞快扫他一眼,只当没听见。李凌普瞥见李名秀黑了脸,心里异常欢乐,将王起泽身边的美女挤开,凑到王起泽跟前:“明天带你去见见我看中的美女。”

那美女就是吕央,吕央把计飞和蔡卡儿一块叫来了。王起泽没想到会在好乐迪门口碰到计飞,计飞显然也看见他了,但她眼神一闪,只当不见他,躲躲闪闪进了大厅。王起泽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计飞在躲什么,按理说该躲的人是他,毕竟是他爽约在先。进了包间,计飞始终躲在角落,偶尔看他,也是一脸了然。王起泽蹙眉,她到底了然什么?偏头看向身边的李名秀,计飞是在误会他和李名秀吗?

王起泽有心拿计飞做挡箭牌,看得出计飞很鄙视这种做法。见她神­色­隐忍,他心里不知怎么,一下子愉悦起来。

送计飞回家,再返回好乐迪,一群人盯着他进包间,都是沉默。李凌普看李名秀一眼,凑到王起泽跟前:“原来她就是计飞,还算漂亮。”顿一下,扬高声音,“她什么时候变成你女朋友了?”

王起泽好笑地挑眉:“闹着玩的。”再不多说。别人想从他表情里研究出点什么,他却笑着坐到李名秀身边,和李名秀谈笑起来。

真正让王起泽上心的是那次他跟李凌普开车经过计飞她们那个区,他看到计飞被吕央和蔡卡儿护着,开怀地笑,尽情撒娇。他忽而觉得,这个女人确实需要疼爱,也能承受得住他的疼爱。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开始,渐渐上心,渐渐习惯,然后长久。他们第一次分手时,王起泽还没怎么上心,李凌普跟他说在百年广场看到计飞,问他是不是跟计飞吵架了,他也只是淡淡嗯一声,再无下文。

计飞回家的两个月里,王起泽从吕央那里知道了柳奇云。柳奇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王起泽并不感兴趣,他也从未将柳奇云放在眼里,但计飞显然被这个人伤了心,不知怎么,王起泽心里莫名涌出许多怜惜。他耐心等着计飞回来,而后继续保护她,疼惜她。

李凌普曾经问过王起泽,为什么不是李名秀,王起泽笑笑,反问他:“李阿姨退了后,为什么不进你的公司?”李凌普撇撇嘴:“难道你也是避嫌?”王起泽顿时笑起来:“我跟名名之间有什么需要避嫌的?李阿姨不愿意进你公司,是因为她看不惯你。”

李凌普顿时睁大眼睛,瞪他良久,最后咬牙反驳:“看不惯我,那也是我妈。”

王起泽笑着叹气:“我也当名名是自己妹妹。”

李凌普想一拳打在他笑脸上:“就你和李名秀那暧昧关系,能跟我和我妈比?”

王起泽眨眨眼:“不能。在我心里,计飞重要多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刚好是计飞去北京的第二个月,他在等计飞回来。李凌普见他眯起眼,分明是在想计飞,不由同情地拍他肩膀:“你岳母病重,怎么不见你有什么表示?”

王起泽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手掌,一笑:“她二哥跟我通过电话,说她妈妈得病只是幌子,他们不过是找个借口骗计飞回北京而已。”

李凌普一愣,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他有些愤愤不平:“计申海想做什么?”

王起泽淡淡一笑:“重点不是计申海想做什么,而是计飞怎么选择。”

他那笑实在是落寞,李凌普望着,顿时就明了他的心情——计飞至今没有回C市,她怎么选择已经一目了然,也难怪王起泽语气里满是不甘。李凌普忍不住幸灾乐祸:“难怪这段时间你一直黑着脸。”

王起泽笑眯眯转向他:“我黑着脸难道不是因为百年的账目问题?”

因为李凌普和王家的关系,百年这段时间被上头盯住,确实惹人烦。李凌普想到那些烦心事,顿时也黑了脸,沉吟一会,看向王起泽:“你爸的事打算怎么解决?”

王起泽不太在意地笑一声:“我爸他自己在弄,我没Сhā手。”

那一年里,王起泽他爸不停给他介绍女孩子。王起泽自然知道他爸的意思,也明白老头的苦心。偶尔他也想,就那样结婚算了,玩了那么多年,最后和谁结婚不都一样。他去北京替他爸处理事情,专程跑去看计飞,那时候计飞已经稳定下来,在一家网站做编辑。她下班后去逛街,漫无目的,偶尔回头张望,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他了。王起泽望着她背影,莫名地,就想上去拥抱她。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他为了陪李名秀逛街而推了她的约,后来被她撞见,她只说等你有空时给我解释,便转身和朋友离开,那样潇洒。而现在,李名秀在他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而他为了找她,也费尽了心思,她却依旧淡然。

只有她,好像从未变过。

他望着她背影,不由自主地抚着自己前额,前额中间的细纹已经变浅变淡,他摸着,却找不到一丝痕迹,仿佛那里不曾被撞伤过。而实际上,那道细纹是分手那天他狂乱开车撞到护栏上留下的疤痕。

计飞继续逛商场,王起泽没再跟着她,他站在商场的镜子前,仔细看前额上的伤疤,看了很久后才忽而发现,他原来那样在乎着计飞。或许是习惯,习惯她在他面前表现的小自卑和不自信,习惯她的言不由衷,所以也习惯了疼她。

回C市后,王起泽毅然将黄家的婚事退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地知道和谁结婚其实是有差别的。他二十六岁遇到计飞,两人在一起一年,分开两年,在他二十九岁时,他终于下定决心娶计飞。而一旦下定决心,他便不管计飞身边是不是还有个柳奇云,也不管她二哥是否对自己有偏见,在他看来,那些事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如何将计飞骗回自己身边。

王起泽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一步步扫除障碍,甚至连李凌普都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心思。他父母平日里很少­干­涉他的私生活,但结婚毕竟是大事,更何况他们并非普通人,自然有一套看儿媳­妇­的标准。王起泽也不跟他爸妈争论,只是将计飞的资料丢到他们面前,任他们评论。

其实相对来说,他父母并不是最棘手的,更棘手的是计飞她二哥。在地铁和高新区两个项目的一期工程完工前,王起泽特意见了计申海一面。两人都笑着,计申海顺便问王市长和市长夫人好,当然也没忘记问候王起泽传闻中的未婚妻。王起泽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假订婚一事,只说他决定娶计飞。计申海听了,不禁微微诧异——当时计飞去北京也有一年半,据他所知,中途王起泽并没有见过计飞,他怎么突然就决定要娶计飞?

王起泽不说自己是假订婚,计申海便认定他有未婚妻,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很显然,计申海并不同意将自己妹妹嫁给王起泽这个有­妇­之夫。

李凌普后来问王起泽,为什么会那样执着。那时候计飞已经回到王起泽身边,王起泽脸上漾了笑:“凌普,你也该尝试一下,给女人安定其实并不难。”

当时李凌普已经发觉自己喜欢上计飞,听了王起泽的话,他自然只有苦笑。王起泽拍拍他肩膀,真诚道:“我一定要好好感谢李阿姨,当然,也要好好感谢你。”

这些话到底有些意味深长,李凌普心里明了,脸上却没什么变化,点点头,一笑:“你们结婚的时候,请我当伴郎就行。”

王起泽VS计家兄弟

两人商量着去计飞家过年,在得知计飞两位兄长也要回去后,王起泽毫不掩饰地挑眉,计飞觉得好笑,睨他:“我大哥、二哥会吃人?”

王起泽轻哼一声:“吃人算什么……”

计飞不理他,继续整理要带回家的东西。王起泽站在她身后,看她良久,最后还是那句幽怨得不能再幽怨的话:“你二哥什么时候结婚?”计飞笑着转身,与他对视,他立即扬眉:“我们明天结婚吧。”

于是两人隔天一大早就去民政局扯了证,王起泽坚持由他来保管红本本,计飞当然没意见,就是觉得好笑。她捏捏他手心:“戒指呢?”

王起泽大惊:“戒指丢了?”

计飞顿时无言,半天才深吸口气:“在这里。”她扬起左手,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晃眼——

她早该明白,他很久前就拐了她,现在结婚不过是让事实变得更名正言顺而已。

王起泽的笑在冬季晨光里显得格外飞扬,他弯着眼,将她肩膀一勾:“我们回家。”

计飞笑着点头,问他:“不通知其他人了?我二哥他……”其实她二哥在一个月前就结了婚,但她二哥却把婚礼推迟到年底,表面上看是因为他工作繁忙抽不出时间,但其实却是想为难一下王起泽。当然,计飞绝对不会把她二哥结婚的消息透露给王起泽。王起泽果然蹙起眉,想了想,又舒展开:“等下我去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娶你了。”

他笑吟吟看她。计飞恍然记起当初答应做他女朋友时,他也是这样笑着,她被他的笑迷惑,然后万劫不复。

她心里笑着,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喜欢一个人并不可怕,该付出的还是要付出,如果因为怕失去而一直不敢向前,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而现在她付出了,也得到了回报,只能说她比别人幸运,但谁又能否认她这种幸运不是建立在她的勇敢之上?付出了,可能会得到,也可能得不到,但不付出,却永远没有收获可言。

计飞心安理得地倚在王起泽怀里,再没有以前的惶恐和不安。王起泽一径搂着她,不太关心她的心怎样变化,对他来说,只要他宠她,就够了。

王起泽给计申海打电话,一开口便是一声二哥。计申海在电话那头愣了半天,最后才不紧不慢应了一声,问他有什么事。王起泽也不拖沓,把跟计飞结婚的事说了,那语气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根本没有半点歉意和反思。

计申海握着手机,沉默一阵,最后笑一声:“你动作倒是快。”

“计飞说她老家有个习俗,就是弟弟妹妹不能比哥哥姐姐先结婚……”王起泽丝毫不理会他的嘲弄,一本正经地问:“二哥你什么时候结婚?”

当时计飞就跟计申海说了这件事,计申海一直笑了很久,他们家乡以前确实有这个习俗,但改革开放都几十年了,谁还停留在远古年代?计申海心里赞叹王起泽的可爱,表面却装作严肃样子,认真考虑一阵,才道:“年底一起把婚礼办了吧。”

计飞和王起泽是十二月二十回的老家,到腊月二十三这天,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全都回来了,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她爸妈脸上漾满了笑,忙前忙后,竟是越忙越开心。

王起泽第一次见计飞她大哥,她大哥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在王起泽意识里,计申天应该是书卷气十足的,但眼前的计申天却有些霸气,眉目间虽平淡温和,但周身气势不可挡,站在他弟弟计申海面前,竟也毫不逊­色­。王起泽不由回头,目光在计飞脸上游离,最后泄气地回转头,微笑与计申天打招呼。他心里实在疑惑,有两个这么霸气的哥哥,计飞怎么就只让人觉得柔弱和不自信?

计申天看王起泽的目光里自然带着一些打量,这三年里,他妹妹为这个男人改变很多,他怎会没有好奇?

“在这里住得习不习惯?”计申天也是笑。

王起泽微微一笑:“计飞的家,就是我的家,哪有习惯一说?”

计申天笑意浓了些,点点头:“习惯就好。计飞闹着要打麻将,你来不来?”说着,与他错身,走到计飞跟前。王起泽转身,揽住计飞肩膀:“自然来。”微微低头,转向计飞,“乖,我来打,你在旁边看着。”

过年那几天里,不忙的时候,计家三父子和计家女婿就窝在客厅里打麻将。王起泽通常不动声­色­地喂好牌给计父,计父一赢牌就高兴,一高兴就不住夸赞王起泽。计申海冷眼旁观,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干­脆把自己的好牌都喂给自己父亲。两人这样明里暗里地逗计父开心,计父倒是真的开心了,赢钱也赢到手软,只有计申天一副淡然样子,也不跟他们争宠。计飞她大嫂看不下去了,把大哥哄开。她一坐下,也是不断让计父和牌。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大家清点输赢情况,很不意外地发现除了计父,其他三家都输得很惨。

计父赢了大把的钱,非常开心,给压岁钱就给得特别豪爽,反正这些钱都是从儿子女婿那里赢来的,他转手还回去,更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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