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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谁说路痴嫁不掉 > 11月11日

11月11日

“迟迟……”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出声轻唤。

我稍稍颤了一下,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让我无比怀念,以致完全舍不得推开的怀抱。他慢慢将我转过去面对着他,用温热的掌心擦去我脸上的泪,再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长长叹了一声,才喃喃,“傻瓜……这些不重要,你还是你,不是么?至少我看到的你喜欢上的你,都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样又不是怪物……嗯?”

“我也想过要不要说的,但我没想过那么快就出了这些事,我……原本也……以为有希望,也没想过你会那么在乎……因为你31岁也没结婚,我以为……我没想过……对不起……”我因为哽咽,完全无法说出自己的话,我以为他原本也打算做独身主义者,我以为他只是因为遇到我才会生出结婚之心……我没想过他喜欢我要跟我结婚都是因为孩子。

我真的笨,还说到底,因为爱情蒙住了眼睛,把自己看的太重,所以当知道顾亦南心目中我只是那么一个轻飘飘的存在时,我真的受不了。

而天知道在提到这件事后,我有多么希望自己真的能给他生个孩子。到后来我都分不清楚自己的别扭是因为怨恨他还是在意自己的先天不足了。

他一直紧紧抱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低声在我耳边哄着我,待我稍稍平静后,他才轻声说,“我能觉得荣幸么?你在乎我比我想象的还多?”

“乱说,”我回过神来,又忙不迭的去推他,“我是不在乎,所以才不告诉你,你瞎想什么呐?”至少最开始是这样的,后来感情来的太迅猛,我觉得幸福都来不及,就忽略了这些可能让我变得不幸福的危险因素。

顾亦南挑着眉,一副了然神情,我更加不爽,“我没原谅你呢,少这样看着我!我先回去了。”

顾亦南依旧不放手,再次将我扳过去面对着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说:“你有什么不原谅我的?我当时太震惊,没回过神来,现在我知道了,如果没有你,什么都没意义了。迟迟,人都会犯错,难道还不准我意识到自己错了?”

“你意识到自己错了是自己的事,我原不原谅你是我的事,understand?”

“你怎么和张清一样了?”顾亦南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脸­色­依旧温柔,“没事,你一天不原谅我,我就等第二天,第二天不行就第三天,以此类推,难道我最近的行为还不能告诉你我的决心?你在信里说你觉得我拿了放大镜,能放大你所有的优点,可后来我让你失望了……其实你优点不需要我拿放大镜就能全部看到,你善良单纯活泼可爱,为他人着想,能够为别人的伤悲而难过,为别人的喜悦而开心,这让人觉得温暖,而且至少眼前的上进又是一个,不是么?”他目光凝向我手中的讲义,说。

我轻轻哼了一声,死鸭子也要嘴硬,一扭头,不看他,“你别以为你扮温柔再拍点马屁就可以减轻当时对我的伤害,我坚定了要出国深造成才的决心,你别想动摇我。”

他扬眉,“我没说要动摇你呀,我刚刚不是还在帮你复习么?你要出国我就等着呗,在家当望妻石。你以后回国后被人高薪聘用,我跟着沾光。”

“你……”我无言了。

他蹙眉,却含着笑说,“你不要告诉我,因为出国已经无法气到我了,所以有点失落吧?”

我差点又咬到舌头,气极:“顾亦南,你无耻,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你……我坚决不原谅你!”说完我又准备走。

他拉住我,忍俊,认真的说,“开个玩笑,迟迟,原谅我吧。”

“不原谅!你放开我,嗷嗷嗷嗷!”努力挣脱啊努力挣脱。

“原谅吧,”他依旧死死拉住我,肃颜,想了一会儿,“难道要我读情诗?”

“情诗?”我被雷了,刹住脚回头看向他。

“你要听?”

我看着他凝重而不确定的表情,­唇­角小小的抽搐,之后还是继续我的挣脱大业,“我不听了,反正听了也不会原谅你!”

“确定不听?但我读是我的事吧?”他一手死死拽着我一边清了清嗓子,“我喜欢的人,有最漂亮的眼睛,我喜欢的人,有一对可爱的酒窝,我喜欢的人,是我第一次如此真心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却不肯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啊,我喜欢的人啊,请你回过头,请你睁开眼,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何时你愿意靠岸,从堕落的泰坦尼克,回到我安静的破船……”

……

……

很好……顾扒皮的目的达到了,我被雷的四肢发软,实在无法再努力往前奔跑试图挣脱他的手了……

我蹲在地上,言语不能。

半晌后,我仰天长啸一声,“天啊,顾亦北,我跟你誓不两立!!!”

顾亦南笑了,“你怎么知道是他写的?”

“扒皮大哥,你要是能写出这样的诗来,我跟你姓。”我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那么快就想着冠夫姓了?”他挑眉。

我目瞪口呆,随后抱头痛哭,嗫嚅着说,“地球太危险了,我还是回火星吧……”

“回去之前先原谅我吧。”

“顾亦南,你说你这个人,太百折不挠的人是很惹人厌的你懂么?”

他点头,“懂,但惹人厌没事,你原谅我就行。”

我真的无言了,想了好半晌,气都被他气没了,最后一咬牙,说“……好,你要原谅是吧?你回去喝一锅丝瓜老鸭汤,我就原谅你。”

顾亦南听了后,脸都绿了,绝对不比丝瓜皮的颜­色­浅。

可最后他却硬着头皮问了句:“那你回去给我熬?”

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瞪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我去做监工,看你喝不喝的完。”

这样,就等于默认了那个“回去”。

他听了后并没有露出很夸张的雀跃,可­唇­边展露的些微如释重负的温暖笑意,却让我心中一动,暖暖的被那笑意一直暖到了心口最深处。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做到这程度不容易了吧……

我也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因为我在这件事中,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的,至少,不该犯傻。

虽然那好像并不受我主观控制。

就如同我对他的感情那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么势不可挡,一步步进入了骨髓。

反正女人对心爱的人总会那么心软一点,何况他没有在敷衍,而是很认真很诚恳的希望我原谅他。

他在我们分手前没有意识到他那么的爱我,只是爱我,不带其余念头,同样的,我也没在跟他分手前意识到我如此爱他,一点也离不开。我们扯平了吧……

谁叫我们是天生一对呢……

这个时候的我是如此的善良、包容充满母­性­,可三个小时后的我就变了。

争吵如下:

“顾亦南,你说什么!”

“你刚刚也只说了喝汤,没说要吃鸭子和丝瓜……”他也不看我,只是对着面前的汤碗说。

我气的直喘,这哪里是顾扒皮!这分明是一个耍赖的小屁孩儿!

还好,现在是我比较能直着腰说话,我重重的出了几声气后,说“很好,你不吃是吧,我走!”

“我吃。”他伸出筷子,手都在微不可查的颤抖,夹起一块已经煮软的丝瓜,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啧啧啧,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居然怕鸭子和丝瓜……”我趴在桌边打量着他的反应。

他没理我,只是将丝瓜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慢慢咽了下去,依旧十分文雅,只是表情深沉的让人觉得有点可怕。

“你这个速度,吃到明天都吃不完……”我不满的嘟囔,鸭子不说了,但在我看来丝瓜那么好吃,怎么会有人不会吃?

他放下筷子,很郑重的看着我,“迟迟,至少我在吃。”

“你真的不行?”我一边冷冷的挑眉,悄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设备,感谢上新东方课时的偷录行为,我设了快捷键。

他想了想,轻叹一声,很郑重严肃的说,“我真的不行。”

我笑喷,关掉录音设备,不管顾亦南看上去明显还有后半句没说完,就在他讶然的目光中按了播放键。

于是那句很有感觉很磁­性­很双关的话就在餐厅里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真的不行。”

我收起手机滑盖,不去看顾扒皮化身黑脸张飞的脸,满意的说,“很好,这句话拿来当手机铃声吧,来,给我打个电话试试。”

“迟迟……”顾亦南的声音怎一个咬牙启齿了得。

“啊?”我用最纯洁的目光看着他,“这句话不是体现了你所面临的空前绝后的困难处境么?不是从侧面体现了你征服困难的决心么?是吧?快,别以为你说不行就不吃了,快吃快吃……”

他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好……吃。”

“好吃啊?好吃你就多吃点。”正在捣鼓手机的我随口接道,却突然觉得四周气压有些不对劲,脚下开始发怵,出于逃生的本能,我咽了咽口水,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转身就开始往外溜,但刚溜到餐厅门口就被敌人逮住了。

“顾扒皮,你……放开,喂……不行,你丝瓜还没吃呢!你耍赖啊你……顾赖皮,赖皮……啊!你去死……是你自己说你不行的,又不是我逼你说的……嗷嗷嗷……我没这个想法,你丝瓜吃完了没?还有鸭子……你再动我等会儿逼你吃鸭头!呜呜呜,不是等会儿是现在!谁告诉你煮熟的鸭子不会跑的?靠……”

人家问的都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问的是,为什么被吃的总是我。

这一天,真是历史上值得纪念的一天。

在这一天,由于煮熟的鸭子不会跑而我会跑这一先天的优势条件,我,先于鸭子,被光荣的吃掉了……

这是啥理由!顾扒皮,我跟你誓不两立!

结局

我不停的搓着手,有些忐忑不安。

红灯的时候,顾亦南将手伸过来握住我的,他的掌心温热,我立马把冰凉的手全部贴了上去,他紧了紧手,缓声安慰:“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才怪了,但这件事不去做,我始终不能心安。

到了医院,就看到来接我们的汪东。他已经知道我和顾亦南复合的事情,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也不问我出国的事情了,只是跟我维持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但至少和平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朋友,但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废很大的功夫。

今天来医院,是因为我还是想探望一下汪东的母亲,听说她病情急剧加重,最近已经发展到说话都困难的地步了。

我心里老念着这件事,后来还是对顾亦南说了,希望他能陪我来看看。

顾亦南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这让我很感动。

汪东瘦了,原本就纤瘦的他,现在看上去,仿佛连衣服都撑不住了一样,外套空空荡荡的,脸上也满是疲惫和憔悴,但看到我和顾亦南的时候还是挤出了点笑容,虽然那看上去很苍白。

我紧紧攥着顾亦南的手,他­唇­边带着安抚的笑,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只因那让我看的心安。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病房门口,汪东手扶在门把手上看向我们,目光带着一点询问。

我又看向顾亦南,他冲我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浅笑着帮我理了理头发,就慢慢松开我手,走到走廊上的长椅边坐下。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再壮士断腕一般冲汪东点头,汪东便打开了门。

病房是三人病房,此时却只有汪东母亲一个人躺在最靠近窗的那张病床上,身形已经­干­瘦如柴,脸颊深深的陷了进去,在原本就显得衰老的脸上,显示出一种临近死亡的枯索,我眼眶不自觉的就湿了,转而看向汪东,他也正看着他妈妈,目光迷怔。

缓缓与我对视上,他回过神来,又挤出一个笑,“过去坐坐?”

我点了点头,缓而轻的挪了过去,脑海中曾经的那些场景再一次出现,那样的热闹尖酸刻薄与现在的染着死亡气息的死寂相比,我无法不受触动。

曾经那样恨她,当我恨不了自己恨不了汪东的时候,我常常将她当成毁了我幸福的元凶,可是……目睹眼前的这个场景,我觉得自己当走出这间病房,再面对阳光,哦,哪怕是现在冬日空气的­阴­寒时,那些­阴­影也将不驱自散。

在另一张床上坐着,有些手足无措,汪东将我们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问我要不要喝水,我忙摇了摇头,他没有多问,便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病房很空很安静,甚至不如以往我去的病房多多少少摆了别人来探望时带的花或者水果,现在能看到的来探望的痕迹,只有我们刚刚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

汪东轻声开口:“有被吓到么?”声音沙哑的不成话。

我想了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扯了扯­唇­角,自顾自的说:“其实她从昨天起­精­神已经好很多了,所以今天我请医生取了那些管子,回到了普通病房。”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是他说出这样的话,估计他妈妈……是想他妈妈走得平和一些吧。我眨了眨眼,强自把上涌的泪意忍下去,没话找话的说,“其实不该听顾亦南的,我该带点花来,放在窗台那里多漂亮。”

房间里有点冷,所以我不自觉的搓了搓手,他便把我的手接了过去,如他以前做的那样,将我的手包裹在中间,细细的包裹在一起。他手温度其实并不比我高多少,我先是本能的欲闪躲,他却开口:“路路别动。”随后将手贴在了他埋下的颊边,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言辞中的恳求和他的表现让我停止了挣扎就由他安静的这样贴着,心里又闷又胀,说不出什么滋味,也不想出声打断此时的宁静,便看着窗外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有人在看我,一下子回过神来,顺着本能看过去,却“呀”的一声惊呼了出来,原来是汪东的妈妈醒了过来,正睁着眼睛木然的看着我,却又像透过我看到了我身后更远的地方。

汪东也醒了过来,松开我的手,一边起身一边问:“妈,你需要什么么?”

“路……小姐……”她声音已经粗噶的近乎于无,近乎一出口就消失在空气中。

但她还认得我……我慢慢的站起身,不是不尊敬,只是因为我怕起的太急自己会摔倒,确定自己站稳后我喊了她一声:“阿姨。”

她看向扶她坐起来的汪东:“你先出去。”

汪东低而急促的喊了声:“妈……”

她摇了摇头,手颤抖着拿起来指向门口,却很快体力不支又垂下。

汪东看了我一眼,我咬了咬下嘴­唇­,再对他点了点头。他似乎再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出去并且将门带上了。

直到门关上后我才转过来看向靠坐在床头虽然无比虚弱却依然直直盯着我的汪妈妈,我强迫自己不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直直的迎着,却全无挑衅之意,半晌后她终是开口,声音依然那般粗噶:“你现在没跟汪东在一起了吧……”

我点头:“汪东出国后我们就分开了。”

“可是他还是全心全意的在乎你,我知道他每天都会去看你,虽然我心疼他,但我从未后悔我做过的事,你不适合他,只会拖累他,这个观点我不会改变……”

“我不要求你改变,但我知道,你破坏了我和他的幸福,虽然你可能会笑我这个年纪懂什么幸福,但事实如此,汪东有多痛苦你不会不知道,尤其是你现在……他是个人,不是块石头,也会难过会伤心……”说着说着我眼眶就湿了,“是因为你,我们现在没办法在一起了……每次他用伤痛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我也会心酸,曾经那样温和骄傲的一个人,变得比以前更孤单……甚至无助……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不合适,但是我真的恨你……”

她显然很不平静,可枯黄的脸上却浮现了一点红晕,半晌后,平息了喘息后哑声说,“是……我走了后,他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但我请路小姐你既然不能跟他在一起,就不要再见他……在我死后。”

我心头被重重一撞,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一时无法出声,无论是拒绝她还是答应她。

她也没有逼我,目光悠然望向窗外,半晌后,­唇­边居然勾起了一抹极其生动的笑意,当然称不上美,只是有生气,甚至让房里的死亡气息都散掉不少。她看着我,说,“其实路小姐你是个好女孩,上次做的汤很好喝,我后来还一直怀念来着。”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也挤出一抹笑,回忆着说,“我记得上次我做的是酸萝卜老鸭汤,阿姨想喝么?过两天我做来给您。”

她轻轻点了点头,无声的开口:“好。”

我走出病房的时候,发现汪东就站在门边,见我出来,对我一笑,顾亦南也迎了上来,拉起我的手,关心的问我:“怎样?”

我灿烂的笑笑:“我跟阿姨说好了,下次熬鸭子汤来看她。”说到鸭子汤的时候,我还瞪了顾亦南一眼,他厚脸皮的淡定回视。

我嗤了一声,看向汪东,他有些走神,此时垂首看向我,笑着挑眉:“我送你们下去吧。”

“不用,你进去陪阿姨吧……”我对他摇了摇头,拦住他,“阿姨难得­精­神好点……”

汪东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勉力笑着跟他道别,我和顾亦南牵着手慢慢走向电梯,在进电梯前,我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斜靠在墙边注视着我的目光,见我回头,他暖暖的笑着,冲我挥了挥手,那温润如玉的模样,让我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清秀孤高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青年男子。

我突然有种感觉,一眼万年。

汪妈妈终究是没喝到我熬的汤,我去见过她那天晚上,她就重新陷入昏迷,最终没有抢救过来。

凌晨汪东给我打电话,声音完全哑了,还带着鼻音,却很认真的说:“路路,谢谢你。”

“……不谢。”我也已哽咽。

“我们不要再见了。对不起……”

我泪意逼下去又涌上来,咬着嘴­唇­半晌,才说,“好。”

那是他妈妈最后的请求,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最后的保护,也是一个儿子对母亲最后的体谅和顺从……

毕竟再见也是惘然。

我泪如雨下,一闭眼睛就能想到当初在校园里和他发生的一切,哭,无关爱情,只是源于那段找不回来的过往……

顾亦南在身后环住我,埋首轻轻的吻我耳朵,低声呢喃,“迟迟……”

我握住他横在我腹间的手,转过身,投在他怀里哭得忘乎所以。

后来哭累了就睡着了,他就这样抱着我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我两只眼睛肿的比桃子还桃子,已经眯成了两条缝,完全睁不开,顾亦南煮了­鸡­蛋给我热敷,叹了声气说,“本来准备让你今天去见一个人的,现在看来也泡汤了,只希望明天能消下来,她只在这边呆三天。”

“谁啊?”我满是好奇的问。

他只是神秘的勾起­唇­角:“你不是要找西么?”

我喝到嘴里的牛­奶­差点一口喷出来。

第二天,我的眼睛依旧半肿着,不过还是在顾亦南的指使下打扮了陪他出了门。

车一路驶向城西,直到开进我表姐住的别墅区,我正欲给顾亦南翻白眼,却发现车开过苑飘飘住的别墅停在了隔壁另一栋别墅面前。

我满是好奇的望着他,终于想起来这是他说的他家。

有人来开门和负责停车,顾亦南牵着我进去,发现这里比表姐那边似是还要大一些,户型并不完全一样,布置豪华而大气,在休闲厅有一架大型演奏钢琴,纯白的颜­色­,十分漂亮,我看向顾亦南:“是你会弹还是顾亦北。”

“我们都会,不过我弹的比较好。”他不管我因为他的厚脸皮而瞪着他的眼神,拉着我的手走向那边,“要听么?”

我点头。

他却微微一笑,“下次弹给你听。”

我瞪他的眼神更凶狠了几分,最后不屑的轻嗤了一声:“哼,其实我也会弹,我会弹维基歌。”

“什么维基歌?”客厅的旋转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却不浑浊的声音,我抬首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宝蓝­色­套装的老­妇­人站在那里,头发已经全白,初步判断显然已经年过70,但身姿挺拔,十分有气质,夺人眼球。

顾亦南闷闷笑着,在我的瞠目中说,“维基是百科辞典,傻瓜,你想说的是扬基歌吧……”

我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老天啊,我又在谁面前丢脸了?

顾亦南坐在钢琴边,调整了一下座椅,看了我一眼,修长的手指便轻巧而敏捷的落于洁白和乌黑的键盘上,一首欢快活泼的扬基歌便这样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只弹了一小段,他就停下,看着我,“是这个吧?”

我死死咬着­唇­点头,再瞥了一眼楼梯口的老太太,她已在一个中年女人的搀扶下端坐在了沙发上,正含笑看着这边,说,“小南你又幼稚了不少……”

顾亦南起身,拉着我走过去,边走边说,“不是你说的爱情能使人永远年轻而快乐的么?小西?”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顾亦南温柔的拍着我的背,再对我介绍:“迟迟,这是我­奶­­奶­……”故意停顿,扬起­唇­角,“章小西。”

我咳的面红耳赤,紧着嗓子喊了声:“­奶­­奶­好。”

“你好,坐过来吧,迟迟。”章­奶­­奶­对我招了招手,我看了顾亦南一眼,就走了过去,她便拖着我手坐在了她身边,刚刚服侍她的那个中年女人给我端上了一杯蜂蜜梨水。

我喝了两口,放在茶几上,抬头,章­奶­­奶­正面容慈祥的看着我,对上我的目光后,又对顾亦南说,“这丫头年纪轻吧?看上去还是一张娃娃脸。”她普通话很顺畅,但咬字并不是特别清晰。我想起顾亦南说过他­奶­­奶­是香港人,长住香港,这次过来该不会就是专门为了我的事吧?

顾亦南点了点头,“她还没满22。”

章­奶­­奶­握着我的手,“小南,你找个地方躲着去,我有话问迟迟。”

顾亦南对我做了个安心的表情,然后就走上了旋转梯。

虽然章­奶­­奶­看上去很平易近人,但我的心还是不自觉的往嗓子眼上挂去,只听她轻轻笑了一声,“迟迟不要紧张。”

我缓缓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两口。

“你爱我那孙子么?”她凝着我问。

我对上她的视线,再缓缓点了点头。

“可是我听小南说,你不能生育?”章­奶­­奶­目光似是稍微凌厉了一些。

我垂下目光,点了点头:“是的。”

“你该知道顾亦南的身份,他是长孙,又那么有能力才­干­,这个家的很多东西,我跟他爸爸商量过,最终是打算交给他的……可是如果他没有后代……我们家是传统家族,可能很难接受。”

我快速的眨眨眼,该怎样描述现在心里的感觉呢?

心如死灰,无比绝望?

章­奶­­奶­又轻轻捏了下我的手,依旧清亮的目光注视着我,说,“不过也不是没办法的。你肯接受别人代孕么?”

我讶然望向她。

“怎么?觉得我老太婆新潮?我指的不是那种最新科技的代孕,而是选一个优秀的人,跟小南……当然,这个人最后不会来­干­扰你们的生活,孩子会当成你们自己来抚养,你是他唯一的母亲。关于选人这方面我会找人负责,当然最后还是会跟你联系,你来确定……”她目光又稍稍尖锐了一些,“你说怎样?”

我勾起­唇­角,摇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哪怕这意味着失去我的支持?”

“对……我不能答应。”

“如果这样的话,小南还要跟你在一起,会失去很多东西,你们或许要从头再来,这样你也愿意?你确定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还能生活的如此无忧安顺?”

“我不确定,但我愿意试试。”

“你能代表小南的意见么?”

“不能,但我知道,如果他知道这个做法会让我很难过,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何况这个方法太荒谬,我认为他本身也不会赞成。”

她突然笑了起来,中气十足,“哈哈哈,小丫头脾气倒是倔,我还以为你很胆小。”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垂下目光,“我很胆小,现在背后已经全湿了。”

她笑着眯了眯眼,“嗯,我再问你,如果是另外一种呢?就是最新科技那种代孕,只要你还有可以孕育的卵子……”说到这她又故意停顿,稍稍抬高目光,等我的答复。

我搓了搓手,悄悄吐了吐舌,“好像还是会让我心里不舒服,但是好很多了。”

章­奶­­奶­又笑了,拍了拍我的手,“真是个可爱而坦率的女孩子。周嫂,去请小南下来吧。”

我在章­奶­­奶­含笑端详的目光下,脑袋越埋越低,直到听到顾亦南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我才扭头去看他,章­奶­­奶­却又捏了下我的手,“谢谢你,迟迟。”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慈祥的笑笑,吐字优雅:“爱情能让人永远年轻和开心。”

我心跳开始变快,章­奶­­奶­哈哈一笑,对周嫂吩咐了一句,然后又拍了拍我:“走吧,扶我起来,午饭准备好了,我们去吃饭。至于那些烦心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们。”

我看向顾亦南,他对我微微一笑,我眼眶则湿润了。

那天之后,我继续复习我的托福和GRE,表面上看基本跟原来没什么区别。

除了因为心静下来,复习效率更高以外。

我跟顾亦南基本隔一两天见一次,他会趁机帮我复习口语和指点我些写作,他对于我铁了心要出国这件事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异议。

顾亦北满是八卦的问我,难道就不怕他哥在我走之后跟着别人走了。

我瞪他,顺便将不屑的目光滑过顾亦南,不满的嘟囔:“谁要是喜欢这个丝瓜汤都喝不完的男人就抢走好了。”

顾亦南脸­色­一僵随即恢复正常,顾亦北则笑得不可抑制:“你居然让我哥碰了丝瓜,小迟子你太有才了!”

顾亦南使劲拽了下我的手,后来一次亲密过后他欲言又止半天,在我等不及要睡着的时候才问我:“是不是那天我喝完了那碗丝瓜汤你就不出国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一碗,是一锅。”

他先是一顿,后来就缓缓的拉开­唇­角笑了,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迟迟……”

“是傻……不傻咋就喜欢上你了呢?”我趴在他怀里,由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摸我头发。

他将那点笑意放大,胸腔也由于那笑传来嗡嗡的类似回声的响动,我­唇­角也不可抑制的上扬,然后说,“扒皮,我还年轻,多出去晃晃然后收心比以后突然想红杏出墙好……你说呢?”

他揪了揪我的脸:“你敢红杏出墙试试?”

我吃吃笑着,挑衅的看着他,“怎么?你还跟我一起出啊……”

顾亦南失语,最后咬着牙说了句:“不……”

我笑得越发难以收拾,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其实……我只是问的出国,你……自己说的不出啊,那我一个人出去享福了。”

他无言,只使劲的揉乱了我的头发,用他特有的方式惩罚了我。

**

1月10日,苑飘飘终于生了,在医院剖腹产,得了个儿子,我们全家都陷入了狂喜中。在我的小侄子一出生,我就跟着爸妈先去看了他,满三天后,我又跟着顾亦南去了医院。

令我狂喜的是,很久没见到面的今夜姐姐回来了,还跟她爱的人重新见面并且复合,她男朋友很帅,我回到病房就那么小说了一句,顾扒皮就又吃醋了……

都怪顾聿衡煽风点火,说他们都是帅哥……帅毛,我看着他那张脸就来气,不就好看一点么?凭什么让圆缺姐那么辛苦。

可这还不是最让我气愤和心酸的事情,看完小宝宝,和顾亦南一起回家,在走廊上居然遇到了当初跟我相亲那个医生,而刚刚跟他挥手道别的人居然是圆缺姐,两人关系貌似……匪浅。

圆缺姐怎么会受得了这种医生的……

那医生目送圆缺姐走进电梯后,转过来看着我,居然闲步走过来。我回过神,正准备拉着顾亦南躲开,他就悠悠开口:“路小姐啊……”

我咬了咬牙也转过去瞪着他,磨着牙从牙缝中挤字:“邵医生啊……”

他目光悠闲的从我和顾亦南牵着的手上滑过,然后开口:“不介绍下?”

我脾气顿时就软了,弱弱的看向一边面无表情的顾亦南,清了清嗓子,碰了碰顾亦南,再指向面前的邵泽,“这个,是我那个……”

见顾亦南变深了的目光,我又对邵泽比划了一下顾亦南:“这个……是我那个。”

两个人对视了三秒钟,下一秒都伸出了手……

握在了一起……

看着他们互道你好的友善模样,我感慨,男人的智商真是太强大了,我那样的介绍都能让他们明白。

邵泽和顾亦南握完手,摸着下巴打量着我:“路小姐,你上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在水痘潜伏期呀?”

“我……”我哑口无言。

“我上次跟你相过亲后十多天之后就开始冒水痘,思来想去那么几天,我可能见过的带病人员就只有你了……”

我吞了口口水,顽强的强辩:“你别乱说啊……那个要有亲密接触才能传染的,我们又没啥……”

“嗯……也对啊……我们之间本来是很平和的相亲关系,除了摸龟 头事件以外,我们之间真没啥了,对吧?那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怪你,路小姐多‘保重’啊……”说完邵泽就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走了,连解释和对质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我看着他背影,恨的牙都咬碎了。

可是转眼看向一边冷的跟个冰雕一样“呲呲呲”往外放着冷气的顾亦南,我浑身一哆嗦,立马就甩开他手往电梯跑去。

顾亦南两步追上,把低呼一声的我按在一边的走廊边上,冷冷瞪着我:“迟迟,解释清楚。”

我咬着下嘴­唇­,仍然憋不住笑,看向满脸严肃的他,笑着把我戏弄邵泽的故事给他讲了一遍,他轻轻嗤了一声,最终手指弹了我额头一下:“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了些什么?幸好这次相亲没事。”

“多好啊,相亲也是个难得的经历,而且我相信,别人的品味都不会像你那么特殊。”

顾亦南蹙眉,看着我,“你难道认为这句话代表对你本身的认可?”

我咬着嘴­唇­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2月份,我考了托福,6月,我奋战完GRE,成绩都惊人的好,至少比我预想的好很多。忙碌的选学校,准备申请材料成绩证明并寄送,最终,我拿到了纽约大学公共事业管理研究生春季入学的offer,没有奖学金,但我还是满足了。

转年一月份,顾亦南和我父母一起,帮我过了我的23岁生日,我爸妈对他态度先是不满,随后却又对他赞不绝口。

那一天晚上,他在我左手中指上套上了一个外表朴实的铂金戒环。

在一片温馨中,我踏上了去纽约秋雪的旅程。

在纽约,我过的很快乐,交到了很多新朋友,教授严肃又和蔼,学习很忙碌,却让我满足,只是每次行走国际大都市的灯红酒绿中,听着过往行人陌生又熟悉的语言时,我总会想起顾亦南的拥抱和温暖的手掌。

他偶尔会来看我,匆匆停留,却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留下了很多甜蜜的回忆。

低头,看向左手中指上的戒环,我忍不住上扬­唇­角,亲爱的,我马上就回来了。

2012年7月21日,我拉着行李箱回到了i市,一下飞机,我就看到站在人群中无比醒目的顾亦南,好一个玉树临风鹤立­鸡­群,他向我张开手臂,我丢下行李箱,向他冲了过去,一下子抱着他脖子,串上他身上扒着,他闷闷的笑:“欢迎我的小乌龟进化成海龟。”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乱说,我明明就是镀金回来的金乌龟。”

他将­唇­边的笑放大,拍了拍我的背,“快下来,我们回家。”

“不行,你先表扬我长漂亮了。”

“是,长漂亮了,快下来,好重。”

“你说什么?”我一口咬上他脖子后面,然后因他发出的一声低呼和禁不住的轻抖而低笑。最终放开他,站下来,他浅笑着,直直的盯着我,又重重的刮了下我的鼻子。

我捂着鼻子傻傻的笑开,然后张开双臂高呼了一声:“回家真好!”

他笑着低下头,将浅浅的吻烙在了我­唇­上,我脸腾地就红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粉红­色­。

他在我耳边轻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没完成的愿望的?”

我忙不迭的点头:“有,我还没给我写的文一个美好的结局。”

“什么?”他有些愣,挑眉。

我凑近他耳边,“嘿嘿,我悄悄在网上写了篇文,关于我们的,已经签约要出书了,但结局我没办法写呀,怎么办?好多读者骂我来着,编辑也在催我,每天对着我泪奔。”

他静静的看了我半晌,随后在我的傻笑中挑眉:“我们怎么能让那么多人傻等着呢?”

“嗯。”我重重点头。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是啊,等什么呢?”

“那我们结婚吧。”

“不行,”我跺脚,“读者会嫌这个结局不够浪漫。”

“那要怎样?”

“你得单膝下跪,像电视剧那样。”

“现在读者都喜欢这个?”

“点头。”

“难道你也喜欢。”

“唔……我有些时候也很庸俗。”

他皱眉思忖了半晌,在我满是紧张的注视下,凑近我耳边:“可我今天没准备。”

“读者们会想杀了你,你不是个合格的男主角。”

“但我会是个合格的丈夫,真的。”

“谁知道呢?以后再说吧。”

“对,以后再说。至少还有以后。”

我狠狠拧了他一下,他却噙着冷静的淡笑将我一直带到他的车边,打开后备箱,正准备往里塞行李的时候,却突然讶然发出一声低呼:“这是谁准备的玫瑰来着?”

我心猛地一蹦,忙屁颠屁颠的跑到车背后,果然,后备箱里满满的都是艳极了的红玫瑰。

他拉着我手,就这样单膝缓缓跪了下去,将一枚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一个吻轻轻烙在了我指尖:“迟迟,嫁给我。”

我不知道现在狂烈的心跳和早已经奔涌而出的泪水代表了什么,但我真的觉得幸福,满满的都是幸福,我看着手指上的戒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先斩后奏,哪有先戴戒指再问愿不愿意的?”

“步骤出错了?”

“是,错了……”我瞪了他一眼,“不过我喜欢……”

“喜欢什么?”

“戒指上的钻石好大颗啊!”

他无声的笑出来,“我可以起来了么?顾夫人?”

“不批准,谁让你刚刚接我的时候逗我的……自作多情的感觉很不好……”

“可我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围观……对了,这一段你不许写进你那文里。”

“为什么不写,我就写,写故事的结尾,一个王八跪下来求乌龟嫁给他,乌龟想了想,最后善心大发,大手一挥,好吧,我同意了。王八感激涕零,对乌龟感恩戴德……啊!王八,你咬我!”你再咬,再咬乌龟就把你吃掉,“而且谁允许你站起来的……”

“你刚刚都默认你是顾夫人了,说明我目的已经达到,不起来­干­什么?”他捧着我脸,笑得小人得志。

“嗷嗷嗷嗷!顾扒皮,我要咬死你。”

“欢迎之至。”

……

这是一部王八和乌龟的跨种族相爱的浪漫爱情故事。

这是一部劳动阶级和地主阶级生生不息的阶级斗争­阴­谋片。

这是一部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绿豆看王八说:“hi,哥们儿,你怎么也那么绿呐?所以我好喜欢你哟!”的无厘头幽默喜剧。

这是一部迷路的路痴迷失于方向,最终却寻到了最适合她的指南针的文艺电影。

但无论怎样,结局都是圆满的,王八和乌龟在一起了,劳动阶级打垮了地主阶级并且教化了地主阶级欣欣向荣,王八和绿豆志同道合相互欣赏,而最关键的——

路痴找到了她的指南针,再也不会迷路。

谁说路痴嫁不掉呢?

至少我的故事,无比圆满。

正如顾亦南说要请杜晓吃饭,而顾亦北跑来凑热闹时,我发现两个毒舌男女早就于某日在街上认识,虽然认识过程不太美好而且整个吃饭过程中两人一直针锋相对你来我往,但­奸­情可发展的味道十分浓厚。

正如后来,我拉着顾亦南给祝今夜和成瑞阳的三儿子取名字,他们前面两个女儿一个叫成琳,一个叫成珊,都是斜王旁,我便说,­干­脆儿子就一个斜王旁配一个八,叫成玐,顾亦南点了点头,说还可以叫成兲,我一把抱住他,高呼人才啊,可我们这有才华的两口子被祝今夜和成瑞阳列入了暂不交往名单长达一个月。

正如后来,我的书出版签售,我拖着顾亦南去捧场,结果找他签名的比找我签名的还多时,我狠狠的瞪着他,看他笑得春风得意,便告诉所有读者,谁能摸顾亦南一下,书便买一送一,女生们本就跃跃欲试,这下更是蜂拥而上,我端着茶,悠闲自在的看顾亦南满是为难的被人占便宜,得意的狂笑。

正如后来,我瞒着顾亦南去他公司应聘,人事部经理问我:“你认为你与众不同的优势在何处时?”我回答:“我了解你们总经理身上每一个细节构造和他每一个生活习惯算不算?”看着人事部经理下巴砸坑而后来得到通知赶来的顾亦南哭笑不得:“你这个攀关系走后门也走的太与众不同了。”

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我是凭什么获得了他的欢心?

再再再后来,我才学会认字的儿子扒着我的书问我:“妈妈,很h很bl是什么意思?”

我刮了刮他鼻子:“就是很好(Hao)很不烂(BuLan)的意思。”

他似懂非懂的点头,粉雕玉琢的脸蛋出现一点迷惘的感慨,“妈妈,文字这东西好难琢磨啊。”

“是啊,很难琢磨……”我一边顺着他话说,一边暗自磨牙,不难琢磨的话,怎么将一词生万意,来骗过你这个小鬼灵­精­和你爸那个大老怪呢。

看向一边悠然捧着一本书看着的顾亦南,我轻轻的咒骂了一声。

顾亦南隐约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我,比了个口型:“骗子。”

我冲他挥舞了一下拳头。儿子就又发话了,“妈妈,看到这里我想问,你和爸爸是谁追的谁呀?”

“他追的我。”

“她追的我。”

儿子表情很茫然,我瞪着顾亦南,顾亦南却不理我,悠然看着儿子,问他,“你觉得呢?”

“是妈妈先对爸爸说你们是‘自己人’的也,后来妈妈也好主动的说想爸爸,还说没有爸爸她活不成……”

“儿子,你不能因为姓顾就偏帮他。”我突然意识到了我妈的悲哀。

小家伙咯咯笑了两声,拉住我衣服,“不过我觉得是爸爸先喜欢上妈妈的,故意设圈套来害妈妈。”

这次换顾亦南脸­色­一黑,我则松了口气,“儿子你真聪明。”

他小眉头一皱,又转折,“不过,妈妈你真笨。居然会被爸爸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还没来得及瞪他,他又说,“爸爸也是笨,喜欢也不说,不然早就有我了。”

我这次不松一口气了,和顾亦南对视一眼,再同时将魔爪伸向了不停乱说的小家伙,咯吱的他高声求饶。

我们三个就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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