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不堪的张俊带领残兵败将急急忙忙赶到草料营,见大火已快熄灭了,所有的车辆、草料烧得净光。
张俊脸色铁青,疯狂地连声叫喊着:“是谁?是谁?是谁放的火?”
一名军士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大将军,是……是……”
张俊怒视着这名军士,道:“是谁?你说!你说!”
军士望着张俊充满了血线的眼睛,恐慌地说到:“啊……啊……不……不知……不知道……”
张俊把头盔狠狠摔在地上,环视着眼前狼藉的景象,额头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地说道:“败了,败了……败残了,败残了!回师!”
九宫山上,王凤指挥着众将士打扫战场,人人脸上都笑逐颜开。
吴洪义边穿衣服边道:“这场仗,杀得真过瘾,只可是死在我刀下的不是汉兵,要是汉兵那就更过瘾了!”
王凤走过来,笑道:“副帅,有你施展本事的时候,汉兵的头比更始军的头还好砍呢!”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通抱着脸色蜡黄、已经昏厥过去的剑岚走了过来,难过地说道:“爹爹,师兄,岚妹刚才昏过去了!”
王凤心痛地望着剑岚,眉头紧锁道:“岚儿,你杀敌报仇的心情爹爹知道,可你身上有毒伤,不应该上战场啊。我的好岚儿,你这么勇猛,云儿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吴洪义由衷地赞叹道:“没想到岚儿居然这么刚强,真是巾帼须眉。不过,岚儿本来就应该卧床静养,毒气才不能在全身散发,刚才这场激战,岚儿明显耗力过多,这对她的毒伤太不利了。通儿,快送岚儿回房休息去吧!”
王通答应一声,抱着剑岚走了。
王凤和吴洪义向帅厅走去,边走边谈论着刚才的战事。
吴洪义高兴地说道:“今天这把大火着得真好、真是时候,顶得上一万兵马呢,一下子就把张俊狗贼的ρi股烧痛了,他损兵折将,看回去怎么向赵萌交差!”
王凤道:“这把火的的确确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一直在想火是怎样着起来的,又为什么偏偏在我们同更始军交战的紧要关头着起来。你我都知道,草料营至关重要,灯火限制森严,绝对不会无意中失火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放火之人是在故意帮助我们,以烧毁更始军的草料营来扰乱张俊的军心,使我们取得胜利。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帮助我们的人不仅胆大而且很有心计。可会是谁呢?”
吴洪义想了想,道:“元帅,刚才我也是这么想的,肯定是有人暗中在帮我们抵抗更始军,既然这位英雄暗中相助,不愿抛头露面,那一定有人家的道理,兴许日后我们会得见这位英雄尊容的。”
王凤感叹道:“神龙见首不见尾,大英雄藏而不露,这本来不算什么新奇事,可这位英雄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我作为绿林军的两位元帅不能当面道谢心里过意不去呀!”
吴洪义气愤地说道:“虽说赵萌派来的更始军第二次惨败而归,但他剿灭绿林军的念头不会断的,还会派兵第三次、第四次来征剿我们。这个祸国殃民的奸贼,杀他十次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再说那个万岁爷也真够糊涂的,怎么就那么宠信赵萌,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殊不知赵萌是在害他赵家的江山社稷呀。”
王凤长叹一声,道:“万岁要是圣明,看穿了赵萌、张俊一党的狼子野心王大哥就不会冤死在王匡墓了,汉兵也不敢攻城掠地了。九宫山是汉兵南下夺取长安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扼守住九宫山,不怕更始军、汉兵内外夹击,汉兵攻不下长安,我们就能保住万岁。我们的兵力虽然远远比不上汉兵,但我们绿林军将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以一当十,以十当百,马援要想吞并我更始锦绣江山绝非易事!”
吴洪义望着王凤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元帅所言正中我的下怀,国难显忠臣,我们都以比阳王为表率,忠心报国。昏庸的万岁哪里想得到,保他整天在宫廷中欢歌艳舞的是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真正忠臣,而不是赵萌之流!唉,不说这些了,我们去看看岚儿吧。”
王凤和吴洪义走进剑岚的房中,见王通正在用手巾为剑岚擦脸上的虚汗。
王通对王凤和吴洪义道:“爹爹,师兄,岚妹一直这样昏睡不醒,还直叫王云的名字。”
王凤刚要说什么,剑岚声音虚弱地又梦呓起来:“云……云哥……云哥……”
王凤俯下身,冲剑岚关切地说道:“岚儿,醒醒!岚儿,醒醒!”
在王凤轻声呼唤中,剑岚慢慢睁开了眼睛,环视着屋内人,道:“爹爹……我又见……见……见到……云……哥了……云哥……夸我……夸我……”
剑岚咳嗽起来。
吴洪义轻声道:“岚儿,你慢慢养伤吧,大叔会用山上最好的药材为你治伤的。”
剑岚慢慢点点头,道:“谢谢……您……吴大……叔……”
吴洪义望着剑岚,嗔怪道:“岚儿,一家人不许说两家话!”
此时此刻,长安城国丈府密室里,赵萌正怒容满面地望着站在眼前的张俊训斥道:“一万兵马都攻不九宫山,迟延了马援大兵南下,本国丈怎么向他交待呀?不要说马援,就是那个来卧底的将军赵珏本国丈都难以答对!张俊,损兵折将是小事,你……你误了大事啊!”
张俊诚惶诚恐道:“国丈恕罪,小人深知国丈的心思,也想速战速决,可没想到草料营突然起火,乱了军心,因此才被绿林军钻了空子。如果不是草料营起火,小人十有八九把王凤的首级献给国丈了……”
赵萌怒道:“你堂堂一个大将军,为什么连重要的草料营都看不住?”
张俊自责道:“小人无能,小人无能。如果小人再去攻打九宫山,一定把绿林军斩草除根,以慰国丈!”
赵萌叹了一口气,道:“为今之际只有再向昏君请旨第三次征剿九宫山了,可是我们接连两次失利,这次本国丈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好讨旨……”
赵萌皱着眉头沉思起来,张俊眼珠转动了几下,凑到赵萌耳旁道:“国丈,我倒有一个主意,昏君定能出兵!”
张俊和赵萌耳语起来。
皇宫里,刘玄躺在寝宫床上翻看着一本皇历,两名宫女在为他揉肩、捶背。
太监李公公走进来,道:“禀万岁,赵国丈求见,有军国大事启奏。”
刘玄停止翻书,道:“宣他进来吧。”
李公公走了出去,少顷,赵萌走进来,跪倒叩头:“微臣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刘玄摆摆手,道:“国丈辛苦了,有什么军国大事启奏朕哪?”
赵萌道:“启奏万岁,前番臣奉旨派兵征剿盘踞在九宫山上的王凤等叛贼,虽然臣等戮力同心,但终因叛贼诡计多端又依靠险峻的山势使我天兵受挫……”
刘玄不高兴地打断赵萌的话,道:“征剿九宫山失利这件事朕已经知道了。国丈,你什么时候能让朕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呢?汉兵虎视长安,你还是多替朕想想抗击汉兵的大事,王凤等人再猖獗也总不至于夺取我的江山社稷吧,那马援可是想夺我更始一百多年的基业呀!”
赵萌转动着眼珠道:“万岁,微臣就是为王凤等反叛谋反一事前来启奏的。我天兵虽然没能攻下九宫山,但抓到了一百多名俘虏,据他们供认,王凤野心膨胀,妄图做真龙天子,不仅广招兵马,而且还缝制了龙冠、龙袍,每逢初一、十五就登坐大宝,令人山呼万岁,嚣张的很,比汉兵更为可恨!”
刘玄坐起身,问道:“有这样的事情?”
赵萌道:“万岁,此事千真万确,是微臣和大将军张俊共同查明的,这里有九宫山俘虏们的口供,请万岁龙目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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