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不妨说说看?”
“要你项上人头!”
南宫维道登时作声不得,想不到“无名女”竟会提出这等条件。
“无名女”冷阴阴地一笑道:“怎么样?我说你办不到!”
南宫维道愤然道:“这条件太无理!”
“无名女”冷笑一声道:“是你要我提出条件的!”
南宫维道咬了咬牙,道:“既要人头,在下又何必好言求讨?”
“难道你要强求?”
“看来别无他途了!”
“你办得到吗?”
“难道要在下乖乖奉上人头?”
“所以我说你走路……”
“在下决不空手出谷。”
“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如此狂傲之言!”
“谷主当真不给?”
“你准备怎样?”
南官维道从鼻孔里透了一口气,道:“在下……觉得很对不起过世的郁之兄……”
“无名女”厉吼道:“不要提他!”
南宫维道黯然闭上了口,徐郁之的影子,似乎又浮现在眼前,这使他不愿采取强硬手段,当然,是不是“无名女”的对手,又是另一回事。
沉默了足足半盏热茶工夫,“无名女”再度开了口:“不死书生,你要‘五色兰实’何用?”
“配药!”
“配什么药?”
“解救一个心神受制、记忆丧失的绝症!”
“是什么人值得你冒死入‘西归谷’?”
“一个少女!”
“无名女”提高了声音道:“一个少女?”
“是的!”
“你的红颜知己?”
“在下不否认!”
“如无此药呢?”
“她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
南宫维道俊面一沉,道:“谷主,这并没有什么可笑!”
“无名女”止住了笑声,冷冷地道:“她比我幸运,还有人为她冒险犯难……”
“在下有生之日,必尽全力使她复原。”
“如你得不到‘五色兰实’呢?”
“除非在下离开人世!”
“你爱她如此之深?”
“是的!”
“这令人嫉妒……”
南宫维道苦苦一笑,无言以对,这话虽然可笑,但却沉痛已极。小玉虽不幸,但她仍有希望,而她,是绝望。
“无名女”突然弹身隐去。
甫官维道愣在当场,手足无措,如不用强,休想得到“五色兰实”,用强的话,成与不成不说,首先便愧对好友徐郁之在天之灵。
意外的,“无名女”去而复返,脱手掷出一物,道:“拿去!”
南宫维道为之一愣,接在手中,却是一个小小瓷瓶,不用说,里面盛的是“五色兰实”了,当下忙拱手道:“谷主,在下就此谢过。”
“用不着,你愿意说明一点吗?”
“何事?”
“你何以不惧蚀骨冷风?”
“这……在下想来大概是身上这件‘天蚕衣’的关系!”
“天蚕衣?”
“是的!”
“这是件宝物?”
“可以这么说吧。
“你的出身可以相告吗?”
“在下南宫维道,‘宏道会’主遗孤,‘造化门’接掌人!”
“哦!你的来头还真不小……”
“谬赞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父三年前辞世,我接掌此谷。”
“敬谢相告!”
“你可以走了!”
“告辞了!”
来到谷外,已是黄昏时分,瞑气四起,入眼一片迷蒙,他想了想,奔回原先碰见“无名女”的那座峰头,拣了个避风的地方,准备过夜。
此次有惊无险,顺利地求得“五色兰实”,使他感到万分欣慰,冥想小玉即将得救,还她本来面目,不由慰然笑了。
大别山之行,比预计的时间缩短了许多,前后只半月光景,这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现在要办的一件大事,便是转赴桐柏,寻找“杳杳真人”了,如也能顺利碰上,那真是天从人愿。
他吃了些干粮,静心憩息。
约莫二更时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睁眼望去,两个小小的身影,停在两丈之外,不用问,他也知道来者是谁了。
当下挺身而起,一拱手道:“两位有何指教?”
“红怪”气势汹汹地道:“小子,你竟敢赚我老人家?”
南宫维道一怔神,道:“什么赚了阁下?”
“老夫输得不服!”
“什么意思?”
“你仗着身上那件捞什子衣服,接下了老夫的‘红光掌’一击……”
南宫维道恍然道;“这有什么不妥?”
“你未凭真功实力!”
“阁下的意思是……”
“重新来过!”
南宫维道有些啼笑皆非,但念及“无名女”赠药之德,不好意思计较,一笑道:“在下认输如何?”
“红怪”大声道:“不行,你口服心不服!”
“非再打一场不可?”
“当然。”
“是贵谷主的意思吗?”
“是我老兄弟俩的意思!”
“真的有此必要?”
“少废话了,当然有此必要!”
南宫维道可着了难,这不是节外生枝吗?而这矮子的什么“红光掌”的确也惊人,竟然能撞开自己的掌风,如果脱下这件“天蚕衣”,是否接得下,大成问题。
“白怪”凑和着道:“小子,褪下那件捞什子衣服,重新来过。”
南宫维道心念一转,道:“这件锦衣乃师门至宝,在下从不离身!”
“不离也得离!”
“这岂非强人所难?”
“红怪”接回话头,道:“小子,你不敢吗?”
南宫维道冷冷地道:“并没有什么不敢!”
“如此快些!”
“这到底证明了什么呢?”
“看你行还是我老人家行。”
“阁下偌大年纪,仍脱不了好胜之心,阁下既不涉足江湖,要虚名何用,况且,在下已情愿认输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
“歉难应命!”
“小子,你非认输不可,跪下磕个头,我老人家放过你!”
南宫维道不由心火直冒,怒声道;“阁下欺人太甚……”
“红怪”分毫不退让地道:“那就照办,再接我老人家一掌。”’“彼此无怨无仇,何必呢?”
“你闯谷就已该死!”
“谷主且曾赠药,并未计较这一点?”
“你仗着有护身,老人家不甘心!”
南宫维道冷做地道:“艺业各有专精,阁下的‘红光掌’固属武林一绝,但在下也有独得的雕虫之技,武术一途,未可以一概全的!”
“哈哈,小子,你有什么不得了的门道?”
“剑术!”
“你尽可施展!”
“阁下可曾想及一点?”
“什么?”
“武术之道,在于制敌先机,设使半日前,彼此并非约定拼掌,而是生死之争,阁下便不至有此想法了!”
“胡说八道,你说说看?”
”阁下的‘红光掌’不能信手而发,必须先凝功力,对吗?而在下的剑,却可随心所欲,意动即发,试想,如果在下以剑应攻,阁下有机会运掌功吗?”
“红怪”一怔神,扫了旁边的“白怪”一眼,刚愎地道:“算你小子伶牙利齿,善于巧辩……”
“难道这不是事实?”
“凭你的剑,能伤得了我老人家?老夫有的是时间发掌!”
“这便很难说了!”
“老夫不信这个邪!”
“无妨试试看!”
“看”字声落,铁剑已挥了出去,使的是那招独门杀手“攀星摘月”,由于只是表演性质,未贯以全力,所以不损内元。拔剑,出手,快得犹如一瞬。
“红怪”身法奇绝,左闪右突,但仍被剑影所罩。
南宫维道即发即收道:“在下未用真力,阁下以为这一招如何?”
“红怪”呆一呆,沮丧地向“白怪”道:“兄弟,我们去矣!”
双怪白了南宫维道一眼,一闪消失于夜色之中。
南宫维道在原位坐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他自这件事悟出了一个真理,机智与功力是相辅相成的,许多高手之所以成为高手,一半是靠机智,血气之勇是不足恃的,如果今夜应付不当,双怪联手,凭这一招“攀星摘月’,未必能制服得下对方,即使能胜,也必付出可观的代价。
拂晓时分,他起身离开大别山区。
出山,取道信阳,直奔桐柏。
这一天,到了桐柏,他投店暂息征尘,这边区城镇,一切风物人情,较之豫中一带,又自大不相同,但他大事在身,无心领略。
休息了一天,再次置备干粮,然后扑奔山区。
此番来桐柏山,他没有多大的自信。赴“西归谷”有地点可循,到桐柏山来,却是盲目摸索,在偌大山区中去找一个素昧生平的隐世之人,何异大海捞针。况且要寻访的人是否尚在人间,还在未知之数,但,人事非尽不可。
入山之后,|茓居野处,逐段朝西搜索。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所带干粮业已用尽,只好采些野果,猎些山禽野兔果腹,好在他幼时生长山区,倒也不以为苦。
这一个月,他踏遍了大半个山区的每一座峰,每一道谷,间或也碰到山居猎户,但谁也不知所谓“杳杳真人”是何许人物。
他准备再以一个月的时间搜寻,如无所遇,便只好放弃了。
这是一个月圆之夕,玉盘高悬,把这寂寥的山区,妆点成了一个琉璃世界。
南宫维道置身一座石峰顶上,沐着凄清的月光,似已遗世独立,心头的一切恩怨情仇尽泯,他想这该是世间最干净的一块土地。
兴之所至,不由朗吟道:
云母屏风烛影深,
长虹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
虽不贴切实景,但也稍舒了一下心怀。
蓦地,一声凄厉的惨号,遥遥破空传来,南宫维道抖然一震,在这荒山静夜,居然也有凶杀,难道世间真的连一片干净土地都没有吗?
审察那惨号声,似发自对面峰头。
是仇杀?是凶杀?
在一时好奇之下,他弹身下峰,朝对峰掠去,月光下,身形快得如一抹淡烟。
这峰头不大,但却十分陡峭,幸有那些横斜倒挂的虬松托足,否则委实难以攀援,峰顶上,除了十余株古松之外,尽是嶙峋的峻岩。
在一株亭亭如盖的巨树下,赫然有一椽茅屋。
南宫维道心里一动,在这种人踪不至的绝峰结茅而居,必属高人隐士之流,适才的惨号声,分明发自此峰,到底是一回什么事呢?
他略一思索之后,举步向茅屋奔去。
这茅屋一明两暗三开间,全用巨木搭盖,十分坚实,从风雨剥蚀的痕迹看,这茅屋的年代已很久远。
突然,一个意念浮上心头,他想到了所要寻找的“杳杳真人”,莫非这便是他隐遁之所?
不由地精神大振,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到了屋前三丈之处,他停了脚步,发话道:“里面有人吗?”连叫三遍,竟然毫无反应。不由心中一沉,莫非屋中人已遭了不测?
一阵犹豫之后,弹身回到屋门,借着斜照的月光,向内一张望。
他惊呼一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白发老人,伏卧在血泊中,血水流到了门边,尚未凝固,显然遭害的时间不会太久。
他是谁?
何以被人杀害?
下手的人呢?
南宫维道定了定神,踏入屋中。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一桌一椅,一书架,壁上挂了一张古琴,此外别无长物,但是屋内纤尘不染,十分干净。
他俯身试探,老人已经气绝。
突然,他发现地上似有字迹,细一辨认,竟然有“杳杳真人”四个字,人字写了一撇,老人的手指,停在那一撇上,毫无疑问,老人用手指蘸血写字,尚未写完,便已气绝。
他的心顿时“怦怦”乱跳起来,失措地坐到桌边木椅上。
“杳杳真人”的踪迹算是搜到了,但却是件无头公案。
死者是“杳杳真人”吗?他为何要留名呢?照“一技梅”转述“百花婆”之言,“杳沓真人”年已百岁之外,但死者看上去只有七十左右,不过一般奇人异人,多半钻研驻颜之术,不能遂下断语。
如果死的真是“杳杳真人”,自己此行便算扑空了。
依情理而论,死者在地上留字,极可能是指明杀害他的凶手,“杳杳真人”到底是正是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如果“杳杳真人”是凶手!这证明他不但仍在世间,而且必在临近不远。
心念及此,不禁又振奋起来。
他痴坐了片刻,决定先察明死者的身份。
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架,信手抽出一卷手抄本,希望能发现些蛛丝马迹,移近月光一看,是一本古卷,虽有署名,但显然不是死者所抄。
他另外取了四五本,逐本审查,但都是前人著作,有佛经,也有本草,甚为芜杂。
目光茫然创扫之下,发现屋厅正中,悬了一幅中堂,写着的是一幅狂草,龙飞凤舞,苍劲古雅,上款题的是“苍松居士补壁”,下款赫然是“杳杳真人涂鸦”。
无疑的,死者是“苍松居士”了。
那杀人者便是“杳杳真人”。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两个避世隐者发生流血惨剧呢?
这是一个令人难解的谜。
“杳杳真人”会回头再来吗?这可能性不大,他行凶之后,可能已远走高飞,但也有可能他发现自己的行踪而追索,自己一月来的行踪,决瞒不过人。
南宫维道决定坐守天明。
让对方主动来找,是最聪明的办法。
坐了约莫盏茶工夫,破风之声突传,只听一个少女的声音道:“爷爷,我现在才赶到!”
这声音似曾相识,颇不陌生,南宫维道吃惊地站了起来,一条人影已扑到门边。接着又道:“爷爷,我给你带来好吃的东西,怎么连灯火……呀!”
尖叫声中,少女摔掉了手中提着的东西,扑入屋中。
南宫维道有定睛一看,又是一震,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曾被自己误救出“金龙帮”的“三才教”的密探王蓉蓉,听来她是“苍松居士”的孙女。
王蓉蓉窒了片刻,厉叫一声:“爷爷!”扑到“苍松居士”的尸体上,失声痛哭起来。
南宫维道挪动了一下身形,正待出声招呼……
王蓉蓉身为密探,警觉性比一般人高,业已发现屋中有人,倏地敛住哭声,一个倒纵,掠出门外月光之下,大喝一声:“什么人?”
南宫维道立即道:“在下不死书生,王姑娘还记得在下吗?”
王蓉蓉退了两步,栗声道;“不死书生?”
南宫维道一颔首道:“不错,正是在下!”
王蓉蓉又是一窒,忽地尖叫道:“你杀了我爷爷?”
南宫维道一震:“姑娘误会了!”
“误会?”
“在下是闻声从对峰赶来的,到此时惨案业已发生!”
“凶手是谁!”
“杳杳真人!”
“什么?”
“杳杳真人!”
“哈哈哈……”笑声凄厉,充满怨恨与杀机。
南宫维道愕然道:“姑娘笑什么?”
王蓉蓉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道:“不死书生,别图狡赖,赖不掉的!”
“什么意思!”
“杳杳真人什么形象?”
南宫维道一怔神,道:“在下并未见过!”
王蓉蓉冷极地道;“但你说他是杀我爷爷的凶手?”
“不错!”
“根据什么?”
“你爷爷临死时曾在地上留字,姑娘可以自己去看!”
“鬼话!”
“什么意思?”
“杳杳真人岂会杀我爷爷,他们是数十年性命之交……”
“但留的字如何解释?”
“问你自己!”
“姑娘何不先去看看?”
“不必看!”
南宫维道温声道:“姑娘认定是在下?”
王蓉蓉斩钉截铁地道:“可能没有别人!”
“在下郑重否认!”
“哼!”
王蓉蓉重重地哼了一声,弹身冲入屋中,点亮了灯火,不久,又奔了出来,倒竖柳眉,手指南宫维道厉声道:“拿出来!”
南宫维道惑然道:“拿什么出来?”
“九玄真解!”
“什么九玄真解?”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不敢承认吗?”
南宫维道感到有些啼笑皆非,看来必是王蓉蓉发现她祖父“苍松居士”所珍藏的什么《九玄真解》被窃,难道“杳杳真人”是为了这本秘笈,而不惜向数十年性命之交的知友下毒手,若如此,则“杳杳真人”其人,是可杀的人了。
心念之中,正色道:“王姑娘,你认为在下是这类人吗?”
“人心难测!”
“而你认为‘杳杳真人’决不会是凶手?”
“不会,我认定他是君子!”
“令祖父所留的字呢?”
“这太简单,这种情况谁都会假造。”
南宫维道忍不住心火上升,怒声道;“姑娘,信不信由你。”
“三岁孩子也不相信,这地方十分隐僻,你来此做甚?”
“在下说过是闻声而来。”
“那你来山中又做什么?”
“在下恰好在找‘杳杳真人’!”
“鬼话!”
“那姑娘准备怎么办?”
王蓉蓉厉声道:“杀你为爷爷报仇!”
南宫维道率性不再辩驳,冷冷地道:“凭姑娘那几乎恐怕杀不了在下!”
王蓉蓉一抖手中剑,目毗欲裂地道:“也许,但我发誓办到!”
南宫维道吐了一口长气,道:“王姑娘,你定知‘杳杳真人’的住处,找到他,一切自明。”
“但我现在要杀你……”
“你决办不到!”
“试试看!”
看字声中,王蓉蓉猛一跺脚,南宫维道只觉所立的地方一沉,立知不妙,闪电般地弹身而起,四五条飞索,罩身缠至,每一个方位,都是控制之中,心意才一动,双脚已被缠了个结实,这些飞索,是预布的机关,巧妙至极,脚下才一紧,又被倒吊了起来,正好在屋沿下,头顶离地约两尺。
这一下,气急交加。
王蓉蓉一弹而上,剑锋横勒南宫维道的颈子,杏眼抖露出可怖杀机,切齿道:“不死书生,姑娘要把你寸割寸剐!”
南宫维道气炸肺腑,怒吼道:“王蓉蓉,你下手罢!”
王蓉蓉伸手朝南宫维道佩挂的锦袋中掏摸了一阵,一无所获。
“《九玄真解》在何处?”
“我不知道什么真假解!”
“迫我施手段吗?”
“随便!”
“你不说我便挖出你眼珠子!”
南宫维道亡魂皆冒,厉吼道:“你敢?”
王蓉蓉左手曲指如钩,向前一伸,道:“没有什么不敢……”
南宫维道双目一闭,颓然一叹道:“罢了!”
但王蓉蓉并没有点下,缩回了手,道;“不死书生,你救过我的命,我不愿杀你,但你杀了我祖父……”
“在下一再说没有!”
“事实俱在,你说没有?”
南宫维道双目一张,栗声道:“姑娘,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你变鬼抓我?”
“杀你祖父的人不会放过你!”
王蓉蓉窒了一窒,粉腮一连几变。
“真的不是你?”
“要在下说几遍?”
“我祖父死在剑下,而‘杳杳真人’一生不曾用过兵刃……”
“处心积虑要杀人的不会故留破绽!”
“我们找‘杳杳真人’对质?”
“正是这个意思!”
“你敢见‘杳杳真人’?”
“在下正是找他!”
“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但我必须制住你的功力!”
声落指出,在南宫维道身上一连数点,手法部位大异武林常轨,南宫维道有“天蚕衣”护体,根本毫无损伤,但他没有吭气。
王蓉蓉以剑断索,手一带,把南宫维道扶立起来。
南宫维道故意晃了两晃,道:“杳杳真人住在哪里?”
“不远,天亮可到!”
“但在下|茓道被制,如何行动呢?”
“我陪你慢慢走!”
“如何下峰?”
“我带你!”
南宫维道默然,他内心本不愿她带,但为了防患万一起见,装哑到底,也许,“杳杳真人”就在暗中冷眼旁观。
王蓉蓉重又进入屋中,朝他祖父尸前一跪,声泪俱下地道:“爷爷,小蓉蓉一定为您报仇!”
南宫维道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不先安葬了令祖?”
王蓉蓉默想了片刻,真的拿出锄锹,就陈尸的草厅中掘了了个坑,把祖父掩埋了,然后熄灯,关上屋门,道:“我们走!”
月落星沉,天光泛亮。
南宫维道一步高一步低,随着王蓉蓉在乱山中穿行。
“姑娘,记得你曾说过令尊是‘黑衣帮’帮主?”
“唔!”
“你为了替令尊报仇托身‘三才教’?”
“你还记得?”
“令祖父绝非寻常人物,何以不为子复仇?”
“他老人家曾发过誓,永不出山!”
“哦,”
I蓉蓉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似恨非恨,十分怪异,南宫维道敏感地想到以前救她出“金龙帮”石牢的那一幕,不禁从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不死书生,你救过我,但我在事实真相查明之后,一定要为祖父报仇……”
“当然!”
“你走得动吗?”
“还可以!”
“快到地头了!”
日上三竿,两人来到一座幽深的谷口,只见林木参天,藤蔓牵缠,猿啼鸟叫,一望便知是亘古无人迹的地方。
“是这谷吗?”
“不错!”
“姑娘,如果‘杳杳真人’反脸动手,你是他的对手吗?”
王蓉蓉一窒,久久才道:“我不会在此刻解你|茓道!”
南宫维道故意苦苦一笑道:“在下没这奢望,只是提醒姑娘一句而已!”
“我自有打算!”
“那就好!”
两人穿林入谷。
南宫维道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此番来桐柏山寻找“杳杳真人”,原本所抱的希望不大,若非碰上这件岔事,很可能徒劳往返。但是从目前情况看,“杳杳真人”是杀害“苍松居士”的凶手无疑,此人属于伪君子之流人物,自己如果助王蓉蓉,又如何向对方求讨除灭“行尸武士”之方呢?
如果不助王蓉蓉,“杳杳真人”不会放过她,袖手旁观,有亏武道。
如果出了手,而不是对方之敌,岂非一切落空?
愈想愈觉问题严重,万分棘手。
还有,如果“杳杳真人”死不认帐,照王蓉蓉早先的说话,地上所留血字是凶手伪造的,那真是百口莫辩,求人的事,一样落空。
走了一段艰苦的谷道,眼前豁然开朗,修篁迎风,奇石崩云,隐约中露出一椽茅屋,真是个避秦仙源。
“到了吗?”
“到了!”
南宫维道心头“怦怦”而跳,到现在,他还想不出一个妥善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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