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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宁为长生[重生] > 第三百一十九章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他高兴地说着,又抓着千字文仔细看着。李子谦羡慕地看着,想到家中总是哭闹的弟妹,还有投军不知去向的父亲,眼里蒙上了一层灰。

宁昭没有给他多余的关心,直到第一队下海的人回来,他终于找到了和司马家接触的机会。他知道司马家中的老夫人喜欢珍珠,这一次让出海的弟兄们特意搜罗了许多珍品,果然引来了司马家的关注。来买珍珠的是司马家的少爷,哦,在广州府应当叫三皇子。他是陪着一个妙龄女子来的,宁昭看见他便知道传言说他联姻在即十有八九属实了。

不过看他并不热络,反而在看自己的时候目光停留了一下。

他的态度不热络,甚至冷淡得有些过分,但那女子明显芳心暗许,对着他百般娇嗔千般示好,遭了冷落还是一张笑脸。

不多时,宁朔推着小婴儿出来,万分高兴道:“阿兄,我取好名字了!”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把宁朔抱起来,亲昵笑道:“快告诉阿兄,是什么?”

他一副急切想知道的模样取悦了宁朔,后者笑嘻嘻道:“小侄儿一定会喜欢的,就叫宁明宇。明是我和阿兄的名字,宇,是宇宙,阿兄说过宇宙就是全世界比天下还大。”

“嗯,真­棒­!”

宁昭完全没想到他果真能取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不吝夸赞地称赞了好半晌,尊贵的客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察觉。

李子谦无奈道:“东家,方才人家问有没有更好的珍珠你都不理会人家,差点把那姑娘气走了。”

“没仔细听。”

宁昭没什么诚意道。

当天夜里,他家中却来了不速之客。

“是你?”

月光清透,宁昭眯了眯眼睛没点烛火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你记得我?”

来人惊喜。

“客人,我们今日才见过。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他可没想过自己和司马三皇子的第一次交谈会是如此不正式。

司马逍叹了一口气,“你是宁昭,是吗?”

宁昭惊讶,没想到对方一语点破自己真实身份。宁昭这个名字太特殊了,城中总有知道这个名字典故的人,是以他在外行走用登记官府户籍的都是化名。他戒备地看着司马逍,后者笑了笑,说:“看来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当年你还来我家中吃过寿宴,吃酒酿醉虾醉了,还在我屋中睡了一夜呢。”

这件事宁昭倒是有些印象,他道:“我并不记得见过你,不过我既已家破人亡,同司马家也没有亲故,不值得三皇子特意走这一趟吧?”

“你不必如此,我没有恶意。”

司马逍人高马大,传说中在战场上屡立奇功斩杀千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没想到宁昭今夜却见这个冷肃的人挂着外界传闻不得一见的笑脸,还变化多端,微笑,苦笑应有尽有。

宁昭看着他:“我不会是你来此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司马逍看着他瓷白的脸蛋,心里还想着他当年在自己床上耍酒疯的模样。虽然只有七岁上下,可咬起人来毫不含糊,咬了他一口还笑得像个小疯子一样揪着他的耳朵不放。这些年他有时会想起那个孩子得意嚣张叉腰大笑的模样,没想到一别多年,再见却是这副场面。

司马逍只好开门见山:“今日在你收养的孩子身上看到一块玉佩,不知可否让我一观?”

宁昭万万没想到会扯到玉佩上,那是宁朔身上唯一的身份信物,听老奴说这块玉保佑他平安长大,就无私地塞给了自己的小侄儿,期望他跟自己一样长得又强壮又聪明。

宁昭装作狐疑地看着他,“你接下来不会是要说,那块玉佩是你家的吧?难道那玉佩里藏了什么宝贝不成,竟让三皇子如此大费周章地讨要。”

司马逍一怔。

眼里便有了一点笑意,看他这话中带刺的样子,才是他想象中那个嚣张的咬了他下巴的孩子长大后该有的模样。他心里竟然有一股亲切之意,便看着他笑道:“不瞒你说,那玉佩确实很像我兄长的遗物,那是他与我阿嫂的定亲之物。当年家中遭遇横祸,我同父兄都在外领兵,阿嫂则在府中养胎由我娘照管,后来……我想知道,那玉佩你从何处得来?”

宁昭皱着一张脸,半晌才道:“我问一下,你明天再来。”

宁昭那晚失眠了,他蹲在床边看宁朔。

原本这孩子在山上的时候一直跟他一同吃住,下了山他有意培养他独立意识,便说了要分开,这孩子一年到头难得掉一次眼泪,那次却是哭得稀里哗啦,把宁昭原本的决定也淹没了。现在得了一个新娃娃,便总说着要同自己当年照顾他一样照顾孩子,巴巴地让人在他房里有摆了一张床,和小娃娃搬到这张床上睡了。

宁昭默默他睡得温热红润的小脸,实在舍不得他离开自己。

但说到底,他没有权利阻止他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他又皱眉想着司马家的情况,司马家父子三人,除了司马逍这个完好无损的外,这几年已经死了一个,残了一个,就是不知道哪一个是宁朔的生父了。

第二天宁朔见他赖床,掐他的鼻子耍坏。

见他醒过来把自己抱在床上还好生得意地大笑了一回。宁昭陪着他一起吃了早饭,让老奴帮忙带着孩子,牵着他到了书房。

“宁朔,这个玉佩的来处你还记得吗?”

宁朔见他把自己送给小娃娃的玉拿出来有些不高兴,鼓了鼓脸,见兄长面­色­严肃好似今天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也就不想着趁机撒娇讨他哄自己了,老实道:“是平安玉,阿兄说过这是从我身上找到的,是我以前的家人留给我的。”

宁昭怕孩子问起父母,所以在他四岁的时候就说了当初捡到他的经历。

宁朔并没有因此和宁昭身份,因为阿兄告诉他,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奴,他没有任何亲人了,他需要自己,盼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真正的家人。宁朔当时虽然并非真的懂得这个意思,但他知道阿兄对自己的好,他也想对阿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宁昭摸了摸他的脸,说:“那……若是这块玉佩的主人,你的亲人来找你呢?”

宁朔一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好似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张开小嘴巴,过了一会儿,眼睛里便浮现了泪光:“阿兄,他、他们找来了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好似寻来的家人是讨命的厉鬼一样。

宁昭擦­干­他的眼泪,没有像以前一样抱着他,而是认真道:“还记得你和阿兄约定好的吗?这是男子汉之间的对话,不能哭,要想好自己的想法,不论是什么,都可以说给阿兄听。”宁朔憋了一会儿,还是太伤心了:“阿兄,我不要离开你,你不要把我送走,呜呜呜呜……”

越哭越难过。

宁昭终于忍不住抱住他,像往常一样,他道:“阿兄也舍不得你,我会想办法的,你和阿兄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宁朔想了好一会儿,抽噎着说:“打他!”

间接接吻

番外四

司马逍再次来的时候,又是夜里。

宁昭白天等了他一天,全程紧绷着神经,用那种心肝宝贝即将被人夺走的愤慨看谁都带着几分敌意,连李子谦今天都小心翼翼了许多。可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挨过这一天,现在见到司马逍他反倒没有那么争锋相对了,而是平静道:“取回玉佩,是你家里人的意思?”

司马逍听明白了他的暗指,随即笑开了,他没想到宁昭的阿弟确实就是自己兄长的遗腹子,原本并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他道:“并非如此,我家中还不知道他……宁朔的事,都以为他已经夭折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让他认祖归宗的打算?”

宁昭语气掩饰不住地高兴,这里人对祖宗一事非常看重,但对于宁昭而言,宁朔当然是养在自己身边为好,而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势小小年纪就活的如履薄冰。

司马逍见他高兴得有些张扬了,不由换了一副表情,凝重道:“宁朔乃是我大兄唯一的子嗣,他如今战死沙场,我定不能让他足下空虚。只是,如今局势复杂,带宁朔回去反而是害了他,因此我想麻烦昭弟你代我照顾他些许时候,等到局势稳定定恢复他的身份,给他该有的荣耀。”

无耻!

宁昭脸上的笑没撑过三秒就垮了,他咬牙道:“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司马逍诧异:“昭弟为何有此一说?莫非……那玉佩果然是你捡到的,宁朔只是滥竽充数——”

“你才是滥竽!你全家都是滥竽!滚,宁朔他就是我亲生弟弟,跟你们司马家没有一点关系!这个破玉佩我们不要了,你拿着赶紧滚!”

宁昭怒不可遏。

司马逍心中大乐,他握住宁昭要摔玉佩的手,皱眉道:“昭弟慎言,这块玉佩乃是我兄长最珍贵的遗物,若是摔打了怕是卖一屋子珍珠也赔不起。”

“我谢你关心了!赶紧拿着东西走人!”

宁昭怒点极高,却被司马逍成功三言两语戳中了,直接上了他的黑名单。

可怜司马逍还不知道这个事实,仍然坚持作死道:“昭弟你妹!赶紧滚,不然我喊人了!”

“喊人做什么?昭弟此言好生奇怪,莫非你还是姑娘家不成?”

宁昭张口要骂,却听见宁朔翻身的声音。那小子迷迷糊糊爬起来找到夜壶解了手,眼睛没睁一下就往床上走了。宁昭看他裤子都没拉上,走路磕磕绊绊的,赶紧上去给他穿好裤子,抱回床上。宁朔还迷糊着知道是他抱着就不肯撒手了,呢喃着:“阿兄……”

宁昭亲了亲他的额头,轻车架熟地把他哄睡了。

回头看司马逍靠着门还没走,不由皱眉道:“还不走?”

司马逍踏进屋内,也不管宁昭拒绝,将温暖的玉佩挂在他脖子上,低声道:“宁朔,就拜托你照顾了。”

宁昭差点没拿枕头砸死他。

倒回床上还想着宁朔和司马家的事情,须臾却见司马逍去而复还,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脱了鞋子,躺在他身边,丢下一句:“借宿一晚。”

宁昭:“!!!”

这个屡戳他怒点的王八蛋,真是绝了!尤其是这种秒睡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简直气煞我也!

宁昭心想,就冲他这臭不要脸的无赖,合作的事情自己就得再三考虑!

等到宁昭熟睡了,司马逍才睁开眼转头看他,久久,黑暗中传来一声愉悦的轻笑。

司马逍什么时候走的宁昭不清楚,等第二天从老奴口中得知昨天夜里季小姐宿在了司马府,还与身残了的司马二皇子睡在了一张床上,他可算知道原来昨晚那个王八蛋是来他这里避祸的。这个季小姐他自然也有所耳闻,那日还同司马逍来过店里,是个容貌俏丽古­色­古香的美人。

更美的是她的家世,老皇帝的曾外孙女,血统上沾着皇亲的。

但司马逍不想要这朵桃花,为什么要把她推给自己的兄长?若是真想联姻,如此做法不怕季家记恨?若非真心联姻,那司马逍和他这个二兄长可就不想传言中说的那么出生入死情深义重了啊。

他吩咐人继续留意司马府的动向,尤其是司马逍。

没想到司马逍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不仅他的人没有打探到多少可用的消息不说,还有一人露出马脚让司马逍直接当做­奸­细处置了。

偏不巧,第二日司马逍还找上门来。

他带了一壶好酒心情不错,宁昭给不了他好脸­色­,就差没有张口让他滚了。司马逍被冷遇,有些纳闷道:“昭弟,为何事烦闷,正好为兄带了一坛子好酒,咱们喝一杯,一醉解千愁。”

“……谁!是!你!弟!”

司马逍承包了他穿越人生的所有怒点!

司马逍笑起来,“阿昭。这下总可以过来陪我喝酒了吧?”

宁昭:“……”

他把司马逍轰了出去。

司马逍在门口郁闷道:“明日我便要随军出发了,归期还未定,阿昭不能为为兄送行吗?”

宁昭怔了下,按他估计这一次司马家在海商身上捞的油水数目有限啊,怎么看样子就凑齐了军资了?打着套话的主意,他就答应了。

司马逍说是要上屋顶,宁昭要去搬梯子没成想腰被人拦腰抱住,一下子就离了地面。

宁昭:“啊!”

他短促地叫了一声就闭上嘴,到了屋顶上就要发火,司马逍松开手宁昭重心不稳扑回他怀里本能地抓紧了他。司马逍笑出声来,宁昭知道被戏弄了,借着他的支撑坐下,坐稳了当即一脚踹向他的腿肚子,没想到司马逍下盘稳得很,晃都没晃一下,悠闲地坐下来说:“恩将仇报这一点倒是没变。”

宁昭不接话。

司马逍把油纸掀开,浓郁的酒香传出,他喝了一口把酒坛子递给宁昭:“今晚月­色­不错,陪为兄痛快地喝一场。”

宁昭皱眉看了眼他喝过的地方,虽然自己不是什么讲究了,但是跟这个王八蛋这么和同一坛子酒,用他某位师姐的话来说和间接接吻一样。他眼睛转了转,便道:“我问你件事,说好了我再喝。”

司马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宁昭:“听说咱们靖朝要增收海商出入海湾的税目,可有此事?”

“怎么,那批珍珠都卖出去了?有钱周转?”

他倒是没料到宁昭这么快准备派商队第二次出海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说是与不是。”

宁昭抱着酒坛子道。

“还是这么霸道……”司马逍嘟囔了一句,笑着说:“是要增收。”

“收多少?什么名目?”

宁昭忙问。

司马逍看了眼酒坛子,宁昭转了转酒坛子换了一个地方小口抿了一口,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司马逍的眼睛一挑,道:“加收三成,水师筹建费。”

他接过酒坛子说完喝了一口又一口,到最后­干­脆沾一点酒水就停,如此再三,把酒坛子的坛口每一处都碰了一遍,笑呵呵地递回给宁昭,说:“阿昭可还有其他问题,为兄可是很乐意为你解惑的。”

宁昭嘴角抽抽,一脸求知欲旺盛地道:“听说那位季小姐要嫁给二皇子了……之前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若是一般男子被问及这种有损颜面的问题肯定要不欢而散,司马逍却连笑脸都没变一下,只用眼神催促他。

宁昭忍了忍,小口抿了一口酒。

司马逍这才满意了,接过酒坛喝了一口又塞回宁昭手里,道:“我母亲兄长死在广郡王手里,我们家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季小姐是皇族血脉,沾惹过多不论是对死去的英灵还是活着人都不好。”

宁昭心里不以为然,他通读古今历史,穿越后的十七年人生也足够让他从那些书本中重新看明白许多藏在华丽辞藻下的真实面目。说什么死者英灵,不过是借口,因为司马家完全没想过和皇室和解并存的可能­性­,哪怕娶一个沾着皇室血脉的亲贵进门,也不会给他高贵的身份。

司马二皇子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娶了季小姐也当时废物利用,而野心勃勃的司马三皇子是不愿意牺牲自己换取朝廷对广州靖朝的和颜悦­色­的。

“既然不是好姻缘,为何二皇子却与她定了亲事?”

司马逍眼神示意。

宁昭眼角一挑,抬起坛子喝了一口酒。

司马逍这才道:“此时在我们司马家是不能外传的机密,我二兄虽然排行老二,但其实并非我娘亲生,而是军营里的妓子所生,身份卑贱。呵,让他配那只破鞋,天造地设。”

这么不留口德,宁昭确定司马逍不仅和司马二皇子不和睦,更甚至痛恨对方。

看司马逍不像是因为对方的出生就给人定罪的人,传言中他们兄弟三人曾经血战沙场,情比金坚,如果表面功夫没做那么好的话,这个传言不会传的这么广。

那司马二皇子难道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踩脸一脚

番外五

宁昭想到司马家的三子在与夺扬州的一场战役中,被人看好的大儿子战死,而骁勇善战的二儿子也落了双腿残疾,唯独就司马逍平安回来了。他当时还曾想过,此事是司马逍动的手脚,因为他是这场变故中唯一的得利者。但现在听他的口气,或许这件事情里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司马逍看他凝神在想什么,一张脸绷着严肃的模样莫名讨他喜欢,便笑着问:“想什么呢?”

宁昭迟钝地看向他,道:“你哪来的钱出去打仗?”

问完,他十分自觉地抿了一口酒。

司马逍愣了下,而后笑容不变道:“当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海神送上来的。”

“海神送上来的?难道你们是在海里捞了什么宝贝……对,这里的达官贵人喜欢海葬,你们肯定是挖了人家的坟。”宁昭嘟囔着,把酒坛子塞给他,问明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不打算陪司马逍待下去了。他站起身来,俨然忘记了这是在屋檐上,抬脚还未走一步,身体一歪差点掉下去,司马逍赶紧搂住他把他送了下去。

宁昭酒劲上头,昏昏欲睡。

司马逍把他放在床上,看他摸摸索索抱了个枕头在怀里安静地睡过去了。

“酒量还是没长进。”司马逍愉快地笑了一声,而后道:“脾气倒是好了许多,不折腾人了。”这么说着,语气倒有些遗憾似得。

司马逍看了他一阵,这才起身。

离开之前,他特意看了宁朔一眼。这么大的动作这孩子却仍然睡得香甜,一点警戒心都没有,完全不像司马家的孩子,更不想战乱里颠沛流离的人。宁朔长得圆润,五官依稀能看出一些他兄长的模样,但白白­嫩­­嫩­的,看着就是衣食无忧百般宠爱长大,睡颜天真无邪,他虽没有拥有出生后就应该有的身份和尊贵,但却比任何人都活的好。

司马逍捏捏他的脸,低声道:“你倒是好命被他捡了去。”

见宁朔皱眉拍他的手,司马逍这才笑了一声,起身离开。

果然如司马逍说的,第二天他就带着军队离开了。

这一次主帅的就是司马逍自己,自封为皇的司马老将军坐镇广州府,他们要去攻打上一次折损了司马大皇子的命和二皇子的双腿的扬州,一去就是两年。

司马逍之后,作为司马家大后方的广州府风平浪静,鼓励农事,大力发展商事。宁昭的船队第二次出海,两个月后带回了珊瑚、珍珠,还有宁昭想要的消息:宁昭地图上画着的岛他们找到了,也找了宁昭想要的金矿山。

在宁昭的人前去挖掘金山的时候,在宁家店铺­干­了大半年的李子谦提出辞工。

他的父亲终于有了消息,不过伴随的却是一封遗书和一点抚恤金。他久病在床的母亲闻讯后又病了一场,这一次病势汹汹回天乏术,撑了半个月就过身了。

李子谦说:“东家,我想投军。”

宁昭诧异,接着听他说道:“三皇子御下严苛,军纪分明,那会是一个好去处。我爹死在了扬郡王手下,我要为他报仇!”看他满眼的坚毅,就知道他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

宁昭没有说什么,他没立场劝阻也没必要劝说,只是道:“辞工可,你欠的那些工钱——”

李子谦不等他说完,就从门外拉进一个半大少年来,“东家,这是我阿弟,他虽不聪明,但老实能算。我两次向东家赊账,现还剩下一两银子另二十文钱,家底为东家做牛做马,直到还完这一笔债为止。”

宁昭眯了眯眼睛。

李子谦这是赖上他了。

想了想,他道:“我给他半个月,如果他能胜任便可。如果不能,你签下的债务,等你日后出人头地了再还,至于他我却不能留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子谦愣了一下,道:“谢东家大恩。”

宁昭笑了笑,“不必这么客气。子谦,我不是什么好人,帮你也有我自己的目的。”

他说着,又道:“走的时候让你阿弟带个口信,这几天专心准备,不必过来了。”

李子谦带着阿弟走后,老奴从堂屋绕出来,轻嗤道:“小主人,救急不救穷,这小子好生不知好歹,见您心善却是连弟妹都要托您照看了!”

宁昭笑了笑,道:“不缺这一口饭。他心智过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日后必有作为。这二两银子不能买他知恩图报,也能井水不犯河水,没损失什么。”

老奴道:“就怕他贪心不足啊。”

李子谦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物,过了三天就走了。

他弟弟也按照约定过来,虽然没有李子谦的稳重温和能说会道,但胜在做事用心,故而宁昭留下他做一些扫洒记账的工作,每日也给他留一份吃食,让他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妹。

如此过了半年,司马逍打下了扬州十座城池,之后如破竹般的攻势就慢了下来。

宁昭知道自己等的机会来了。

二十万两黄金送入军中,司马逍一鼓作气,一年之后攻克扬州。

宁家店铺的生意比最早的时候活泛了些,但仍然清闲。宁明宇两岁了,被养的白白胖胖,见人就笑。他与宁朔小时候很像,但比宁朔要活泼的多,十分爱说话,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宁家店铺隔壁一年前换了一家药铺子,掌柜是个老头子,医术了得,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听说家里出过太医。有时候宁朔忙着看书,宁昭就带着他去给隔壁探望老大夫,宁明宇便有了说话的人,一老一小说上一整天都不会累,让宁昭看着着实佩服。

广州府比两年前热闹得多,许多北方来的显贵往这里逃难,比起战争不断的北方,靖朝仿佛成了人间乐土。

几天前边传言说司马逍要凯旋,宁昭也知道对方归期在即,但晚间在自家院子里看到司马逍,着实惊讶了。

“阿兄,他是谁呀?”

“爹爹,他是谁呀?”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语气和仰头看他的动作神态如出一辙。

司马逍大步上前,抓起宁朔便笑道:“都长这么大啦,看来阿昭没有辜负我的托付啊。”

宁昭笑容才扬起一半,就落下去了。

宁朔扭了两下,发现不能动了便好奇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把我举高点。”

语气傲慢得不行。

司马逍不跟一个孩子计较,一眼把他举高了。宁朔低头,随即抬起脚重重在司马逍脸上踩了一脚,大叫道:“放我下来!”

司马逍没料到这孩子这般凶悍,宁昭哈哈大笑,赶紧把宁朔抢回来,看着他侧脸上的鞋印子笑弯了。

司马逍:“你把他教的……真不错啊。”

他自去净面,厨娘把做好的饭端出来,见还有一个高大的客人,当即有些慌神。宁昭摆摆手,问过司马逍没有吃过饭后,就差遣老奴去外头买了几盘菜回来。老奴规矩很严,从前住在山上都不肯同宁昭同桌吃饭,一定要等他吃完了才吃剩菜,住到山下后也坚决不住在主院,而是住在了下人房里头,宁昭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

因此,老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司马逍。

他不知道对方身份,还奇怪小主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对他很是提防。

司马逍没理会他,吃了一顿饱饭之后便厚着脸皮要留宿。

宁昭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司马逍说:“我老子送了一屋子女人到我房里,我这不是被吓过来的吗?”

宁昭嗤了一声,“你若是不行,直接同你爹说便是了,瞒着也没用。”

“你说什么,嗯?”

司马逍掐着他的腰拖到自己胸前,宁昭吓了一跳,挣扎不开只好告饶道:“开玩笑而已,早知道你这么开不起玩笑我就不说了,往后我不说了。”

司马逍笑出声来,他拿自己的□□顶了顶他的肚子,说:“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就是有些话说了嘛,我总也要求一个公道吧。既然贤弟对我有这样的误会,不如亲自来试一下?”

宁昭:“……”

比起两年前,司马逍的骨架更加开阔了。厚实的胸膛,低沉磁­性­的嗓音,和他脸上三分痞气三分疏朗的笑意着实让人……宁昭赶紧掐断自己的念头,把他推开,道:“我说错了,给你赔不是。”

司马逍看他面红耳赤还绷着一张正经脸蛋,心满意足地放开他。

宁昭把他赶去客房。宁明宇眼看着要长大了,宁昭便让人扩建了住宅,成了三进的大院,现在客房充足。

司马逍说:“先不忙这些,我有一事还未谢过阿昭呢。”

“谢我?我有什么事值得你谢的,没把你赶出去?”

宁昭借给他倒水的机会,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司马逍坐下,喝了一口茶,发现竟然是蜂蜜水,不由怔了一下,而后笑道:“当然是谢昭弟二十万两黄金,若不是它,扬州这场仗还得打上五年。”

“……什么二十万两黄金,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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