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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七年之痒痒痒(不小心,搞大了) >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其中一个女生笑着说道:“高三毕业的时候,秦征收到的情书很多,不过他一封都没看,直接扔掉了,还是我经手销毁的。听说白薇都给他写过情书……”后面一句话说得快了,等那人自己反应过来说了不该说的话,已经太迟了。

白薇也听到那句话,笑了笑没有回应。

周惟瑾看了她几眼,忽地眼睛一亮,脸­色­又沉了下来,把我拉到一边耳语。

“大琪,你上次说秦征外遇,是不是就是那个白薇?”

我白了他一眼,“都说是误会了。”

周惟瑾冷哼一声:“白薇给秦征写过情书。”

“他又没收。”

“那是因为我收到了……”周惟瑾咬咬牙,一狠心,说了。“他那封信……送到我这里来了……”

“啥?”我眨了眨眼,“我有些迷糊……”

周惟瑾说:“当初白薇给秦征的那封信,被别人误送到我这里来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接着问:“然后呢?”

周惟瑾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扔掉了。妈的,亏老子那么爽,结果是写给别人的……”

我沉吟片刻说:“所以你讨厌秦征这么多年……”

秦征……真是太冤了……比窦娥还冤啊……

“所以啊大琪,真没问题吗?”周惟瑾瞟了白薇一眼,皱了皱眉,“秦征真没问题?”

“没问题,相信我!”我拍拍他的肩膀,觉得虽然秦征收到信也不会改变什么,但是如果让白薇知道她那封信被我家周惟瑾毁了,估计还得生出些事端来。“你都帮我们扶梯子私奔了,姐夫都叫了,现在后悔也迟了。”

我笑眯眯地说:“认了吧,忍了吧。”

白薇对秦征大概也死心了,看这阵仗是要吃回头草,退而求其次把卫翼拉回去了。

卫翼肯不肯让她吃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目前姐没空理他们了,把花球扔给小枫枫要紧。

抛花球的时候,未结婚的女士站在一边,我看着那如狼似虎的模样,跟沈枫低声打了商量。

“等一下我往东边扔,你站东边外围,我一出手你就跑,明白没有?”

沈枫无语地点了点头,忍不住说:“要接了花球就能结婚这世界上就没那么多剩女了。”

“乖啦……”我摸摸她的脸蛋,她嫌弃地躲开,“爱这种东西啊,跟鬼一样,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要相信啊相信……”

她默默看了我半晌,认命地往人群以东的方向走去。

我心跳加速,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眼睛一闭,用力将花球向指定方向抛去。

刹那间,千军万马奔腾得我没蛋也疼了,我回过头一看,忍不住喷了一口心头血。

果然背对着倒抛不好把握方向,把花球扔到男人堆里了,男人们纷纷躲避(据说如果条件允许,男人都不喜欢结婚……),动作最慢的卫翼踉跄了一下,接住了花球,还没回过神来就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袭击。沈枫穿高跟鞋跑太快刹不住,一个脑袋顶上他的下巴,他惨叫一声退了两步,手中花球被沈枫夺了去。

沈枫瞪着他,手中紧紧抓着花球,惨遭辣手摧折的花球如掬花的凋落。

“大老爷们,你抢什么花球?”

卫翼疼得说不出话来,手捂着嘴,眼睛泛着泪花,想要辩白几句,对上沈枫充满杀气的眼神,又焉了……

我其实……

有些同情弱小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

我啥也不说了……

洒家这辈子值了

这世界上有一种事情会让人想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夜过去……

别打脸啊!

我是说那霸道无比的三百桌宴席啊!

我原来还取笑秦征有脸盲症,结果发现自己也没有比他好多少,一次看了三千张脸,蓦然回首,我一个也记不住。

婚宴结束后已经十点多了,我虽然名义上是敬酒,但实际上是喝白开水,美其名曰对孕­妇­的人道主义关怀。秦征喝的是二锅头,兑的那白开水,真正拼命的是周惟瑾他们几个伴郎,帮秦征挡住来自五湖四海好意或者不怀好意的灌酒,一个秦征站起来了,千万个伴郎倒下去了。

沈枫酒胆比酒量大,别人看她豪气­干­云的模样都不好意思不灌她,只有我知道她看上去清醒实际上已经不省人事进入机械化来者不拒状态了。顾绍看不下去帮她拦了一下,结果两个人一起栽了。

宾客离开后,我和秦征站在中央,颤抖着环视四周,隐约看不到一个直立行走的活人了……

“我们……是溜走啊……还是溜走啊……”我拉着他的衣袖问。

秦征的眸子泛着湿润的醉意,但是很清醒地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走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出来混,就要有被朋友Сhā两刀的心理准备。

秦征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把自己交给他,他把顾绍等人交给酒店服务生。

“让司机送我们回去。”我跟他说,“你喝醉了。”

“放心,我装的。”他满面通红地说这种话,实在让人信不过啊,“我没喝多少。”

“虽然是兑了水,但还是喝了不少酒啊。”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不是兑水。”他开了车门,让我坐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然后说,“是水兑了酒。”

这个是1:100和100:1的问题……

“啊……”我说,“你好**……”

他坐进驾驶座,关上门后便伸手勾住我的后颈,灼热的双­唇­覆上我的,轻轻摩挲,声音沙哑,“喜欢吗?”

我两家发烫,呢喃了一声:“嗯……”

缠绵一番,他才深呼吸着放开我,稳稳将车开出停车场。

十分钟后。

交警:“吹气!”

秦征无奈地说:“我没醉。”

交警:“你喝过酒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九十一条规定:饮酒后驾驶机动车的,处暂扣一个月以上三个月以下机动车驾驶证,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醉酒后驾驶机动车的,由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约束至酒醒,处十五日以下拘留和暂扣三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机动车驾驶证,并处五百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罚款。”

我说:“交警同志,你必须相信,他只是喷了二锅头味的香水和口气清新剂。”

小交警瞪了我一眼,那表情分明说:当爷傻Ъ呢!

我和秦征对视一眼……

“跟我回交管局。”小交警态度端正,真让人欣慰心酸啊……

我伏在秦征肩头嘤嘤哭泣。这一天过得太悲剧了,太有纪念价值了,我不想洞房花烛夜在交管局过啊……

我抹了抹眼泪,仰头对小交警说:“交警同志,你还没有结婚吧。”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干­嘛?”

我心酸地说:“所以你一定无法体会我们现在的心情。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一辈子一次的事,你忍心看我们新婚夫­妇­留下这样一生的­阴­影吗?”

他哼了一声:“有­阴­影才记得住,下次别酒后驾驶!”

“车让你扣,钱让你罚,人让我们走吧……”

“不行,要拘留到酒醒。”

“他就根本没醉!”

“这个要验过才知道。”

不知变通的小交警啊!

我使出杀手锏了!

“今天晚上我们在金帝宴请宾客,里面有你们大队的黄队长。”

小交警顿了一下,抬头看我。

我继续说:“还有张队长,林队长……其实他们好像也是酒后自己开车回去的……”

小交警反应了三秒才说:“你爸是周易?”

其实,我多么想配合小交警的工作啊,我是一个良好市民,二十五年生涯里从来没有闯过红灯(因为不会开车),也从来没有随地吐痰过,但是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啊……党和人民会原谅我的吧?

谁忍心看一个经受了惨无人道蹂躏的孕­妇­兼新娘在洞房花烛夜看交管局的大叔大爷们斗地主啊……

所以我说:“我爸是周易。”

小交警肃然起敬:“就是本市第一大善人,捐款赈灾从不落人后,以盖大楼拉动本市经济发展为己任的周易同志?”

就是那个以“到此一盖”为己任的周易没错了……

“其实我们也是很通情达理的。”小交警说,“但是酒后驾车太危险了,对人对己都危险,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我用力点头。

“所以……”小交警想了想,“就这样吧……”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党感谢政府,没有□就没有新生活……

交警开车送我们回家啊……

这是春晚哪年的小品啊,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

我眼中饱含热泪:“你是个好同志,一定会找到好媳­妇­的。”

小交警羞涩地嘿嘿一笑。

秦征已经长时间保持无语的状态了,在他这一辈子里,大概很少有过这样的体验,我可以跟他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少的。

到了十字路口,秦征才忽然开口说:“左转,谢谢。”

我愣了一下,朝外看去,又回头问秦征:“你是不是醉啦?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

他朝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以我两倍于125的智商迅速想了一遍,眼睛登时一亮。

新家……新家……新家……

难怪他要自己开车,原来是想给我惊喜,结果却被小交警拦下了。

可是车却在公司楼下停下了。

我和秦征向交警同志表示了由衷的感谢,交警同志表示,为人民服务是他的光荣。

虽然我还是觉得根本原因在于我爸是周易——不过我还是建议大家忘记这点不和谐因素,坚信社会是和谐的,我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我满心感激地告别了小交警,转头问秦征:“你带我回公司做什么?”

他淡笑不语,按下了顶层三十楼电梯。

我说:“我们公司在二十楼。”

他说:“可是家在三十楼。”

我说:“哦……啊?”眨了下眼,“你怎么不早说?”

家和公司,只隔了十层楼……其实他只是为了方便自己上下班吧!

“这样你要见我就很方便了。”秦征反驳了我内心的猜测。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枉我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把全市楼盘看遍,猜测新家可能落户的地方,却独独漏了这栋楼!

啪的一声,开门。

我一路走,他一路开灯,直到屋子里所有的灯都不甘寂寞地亮起小掬花,照亮了上下三百多平米的复式楼。

“诶呀,真俗气。”我抹抹眼角说,“挂结婚照什么的,最没品位了。本来就胖了,被你一放大,感觉简直无边无际……”

我看着卧室墙上那幅被放大的照片,不由得悲从中来。

秦征从背后抱住我,不甘被忽视地啃着我的肩膀,选择无视我的抱怨,低哑着喊了一声:“小琪……”

“嗯?”湿热的感觉在后颈游移,又麻又痒。

秦征:“老婆……”

我:“嗯哼……”

我按住他不规矩的手,说:“要不要把窗帘拉上?”

三十楼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霓虹闪烁,江景璀璨,看得我——压力很大……

“没人看得到。”他淡然驳回。

“靠!”我咬牙骂了一声,“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是一个这么**的人!”

他含着我背后的拉链,一拉到底。

我颤了一下,坚决要拉窗帘。他拉住我,坚决不放人。

我没他坚决……

对于这之后发生的事,我也想说四个字——

一夜过去……

靠!哪个打我脸的给姐站出来!

等……等我缓过劲来抽死你……

呼哧呼哧……

呼哧呼哧……

这一夜呼哧呼哧得我筋疲力竭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仍然卧床不起,就算早上**点钟的太阳照得我­精­神抖擞,身体上仍然叫嚣着累啊累啊,只好踹了秦征一下,说:“去拉窗帘。”

他摸了摸床头,找到遥控器,按了一下,然后回来继续抱着我。

我敏感地察觉出他心绪有些低落,于是戳了戳他的后背,问:“你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

我说:“才刚建国呢,你怎么就一副后了悔的样子?”

“不是。”他搂了我一下,说,“你接着睡一会,我打个电话。”

结果……

竟然是公司的事……

情何以堪啊!君王还是要早朝的!老娘魅力不够啊!

秦征说完事后挂了电话,背靠在床头,无意识把玩着手机,仍然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仰起头欣赏美­色­,一觉醒来能看到­祼­着上身的­精­英美男满面****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地谈公事,实在是很美好啊……

我戳了戳他,说:“你到底在忧郁什么?难道女人有婚前恐惧症,男人还有婚后忧郁症?”

他低下头看我,揉了揉我的脑袋,没忍住扬起­唇­角,说:“我在想一件事。”

“嗯?”我表示洗耳恭听。

他抚着我的脸颊悠悠说道:“还要努力多久,才能让你说‘我老公是秦征’,而不是‘我爸是周易’。”

我的心中像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咆哮!

征爷!你太有志气太有想法了!

我抹了抹眼角说:“以后我儿子也能说‘我爸是秦征’,洒家这辈子就值了……”

所以……

这就算完结了吗?

呀呸!

姐还生子,子还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想完结?

除非作者穿越了!

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秦征的人生简历堪称辉煌,任何人一看都会说:我靠,忒牛逼了!

顾绍的人生简历,拿出来一看,大部分人会说:我靠,是我看错了还是你写错了?

丫就像一开着外挂重生的未来人类,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最BUG的存在。

大抵成功人士都有这么个共同点,懂得选择­性­无视外界的噪音和对他的评价,秦征如此,顾绍更是,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地跳级,还很霸道地不早恋!

令人发指啊……

对于自己有多优秀这一点,他似乎从来也没有意识到,后来在美国接受采访的时候,他想了想,说:“因为我遇到过比我更强的人。”

这句话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狗仔们无孔不入地寻找那位传说中最强的人,但是数年徒劳无果。

彼时,那个世界最强的人正在电视机前边看节目边打嗝边对她男人说:“诶,顾绍还是一如既往地装逼啊。”

她男人秦征默默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又欣慰又心酸地继续埋头工作。

幸亏自己先下手为强,幸亏顾绍还算有风度。

对于那句“比我更强”,秦征持保留意见。事实上,那句话很可能只是省略了一些比较重要的状语、定语,比如说神经比他更强韧,在这一点上,周小琪胜得毫无悬念。

顾绍二十岁的时候在欧洲留学,常常会想起那个二得很天然的周小琪,然后在图书馆里旁若无人地露出秒杀一切生物的微笑。

顾绍初遇周小琪,在他的十一岁,周家姑娘八岁,周家小弟五岁,三个人站成一排就是等差数列——后来顾绍就是这么跟周家两二小解释等差数列的。

那时周姑娘扎着个小辫子,周弟弟剪了个妹妹头,一个是圆圆的脸蛋,一个是尖尖的下巴,一个开朗活泼,一个羞答答,姐姐背着书包跟他上小学,弟弟扒在铁栅门上眼泪汪汪地目送他们远去。

“诶呀我家周惟瑾多可爱啊,欺负他好好玩啊!”她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顾绍顾绍,你走慢一点等等我啊。”

周姑娘的手又小又软,眼睛弯弯笑得很……贱兮兮的……

当时顾绍还不懂得“贱”这个字眼的具体内涵,居然还觉得周姑娘这小样儿挺可爱挺暖人,虽然老是对周惟瑾做些惨无人道的事。

比如说,拿十张一角钱的跟他换五张一块钱的。周惟瑾那个年纪还无法区分面值大小,只能分清多和少。

比如说,刺激周惟瑾说学校里有多好玩多好玩,让他嫉妒得眼泪汪汪。其实她经常上课睡觉被罚站在走廊,他已经去年段室领过她好几回了。

比如说,帮周惟瑾化妆,把他秀气漂亮的小脸当成调­色­盘,画一个惨不忍睹的妆,还骗他说漂亮极了。顾绍怀疑自己的审美观其实就是被她颠覆的。

这一类罪行罄竹难书,她还喜欢拉他下水,说:“顾绍顾绍,一起玩吧。”

顾绍低头看看一脸无辜的周惟瑾,再看看一脸­奸­笑的周小琪,不禁仰头望天,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他只是来当家庭教师的,怎么还顺便兼职当了保姆和陪玩?

还更顺便当了监护人。

那时候周家爸妈的生意蒸蒸日上,正在上升期,忙得脚不沾地,家里两个小孩算是托付给顾绍了。周爸爸说,顾绍这孩子踏实,有他看着我也放心。

顾绍再看看笑得又傻又灿烂的周小琪,和含着手指头傻乎乎的周惟瑾,心想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己也是逼着踏实的啊……

这两座大山真是甜蜜的负担。

顾爸爸跟周爸爸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也就在周家住下了,每天早上天刚亮,他就先起床把自己收拾齐整了,然后把周小琪从被窝里挖出来。她说怕黑,就跑去跟周惟瑾挤一张床,姐弟俩抱得紧紧地,周小琪闭着眼睛哀求:“再睡十分钟!”

周惟瑾泫然欲泣:“姐姐你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顾绍沉默片刻,直接把被子拖走。

周小琪不甘不愿地起床,一手拿着豆浆,另一只手牵着顾绍,顾绍的另一只手帮她拿着馒头。大冬天的早上,呵出来的热气仿佛瞬间就会结冰。

她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打了个哈欠,眼角还带着泪花,仰起脸来看他的时候还满是幽怨,“不想上学嘛……”微微有丝鼻音,像撒娇似的。

“期末考双百,寒假就不用做课外作业。”

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肯定地点点头。反正她一定考不到双百。

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期末考两门99让他啼笑皆非。

她抱着周惟瑾大哭:“明明只差一点了……”

周惟瑾胀得满面通红,“姐姐你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他额外开恩:“那课外作业减半吧。”

哭声戛然而止,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惊喜地看着他:“真的真的?”

顾绍心想,其实本来就不该有课外作业这种东西,为什么他要多布置给她呢……大概是觉得她眉眼纠结咬着笔头以头锤桌的样子很可爱吧……那就让她多做一些作业好了……

被打了五十大板的周小琪还感动地抓着他的手,脑袋蹭来蹭去,像只小猫一样讨好他:“顾绍顾绍,你最好了……”

他揉揉她的脑袋,竟然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真不妙。

寒假的时候,她和周惟瑾去他家做客。简陋的房子,­阴­冷潮湿,但好歹还算­干­净,远不如周家公馆敞亮。周小弟怯怯地握着姐姐的手,躲在她身后探出小脑袋来张望。姐姐自来熟,嘴甜爱笑,把顾­奶­­奶­哄得眉开眼笑,给他们做了热汤圆。

他们来的时候,顾­奶­­奶­说:“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咱们家又小又挤,他们有钱人家的孩子能习惯吗?”

他们走的时候,顾­奶­­奶­说:“下次再带来……那孩子真招人疼……”

他带着两个孩子坐公交车回去,一手牵一个,两个人吃饱犯困,在车上一左一右趴在他大腿上打盹。他低头看着两张酣睡的小脸,觉得那个冬天好像挺温暖的。

他伸手拨开她散乱在额前的碎发,被她抓住了手,垫在脑袋下,用柔­嫩­的脸颊蹭了蹭。

他不禁笑了,指尖勾起挠了挠她的下巴,她砸吧了下嘴,发出意味不明的呢喃。

有人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但是这把刀在周小琪身上似乎没留下什么伤疤,八岁到十八岁,她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香香软软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的模样,依然像只无尾熊,看了谁都想上去抱一把蹭蹭的娇憨模样。

顾绍向来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一辈子情书没断过。在学校里,周小琪对外称顾绍是她的表哥,如此一来,基本上三天两头都会收到几封给顾绍的情书。顾绍同学很坦然地拆开信封,然后把那情书作为范例教周小琪修改病句。

等周小琪同学也后知后觉成熟了,她才问顾绍:“你都收了那么多封情书,怎么也不早恋一下啊?”

那时候,顾绍已经快高中毕业了,周小琪说:“再不早恋就迟了!”

顾绍认真地回答她:“一开始,我们都还小。”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更小了……她们太老。”

周姑娘一头杵在桌上。

顾绍这话说的诚恳而符合实际。一开始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上,相差不多,后来他变成了刘翔,一路跨栏跳级,同年级的年纪都比他大,随着他每一次跳级,这代沟也不断扩大……

其实吧。他看着周小琪,心想,身边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谁能不动点什么心思,说没想法,那自然是骗人的。

可是这姑娘没心肝,抛了绣球给他,却娇羞地说:“我还少一个牧师。”

牧师就牧师吧……她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

对周小琪的感情,他也说不清具体是哪一种,可能亲情更多一点,也可能是爱情。她第一次来月事,都是他帮她买的卫生巾,用自己的校服外套帮她遮羞。她对他的感情,大概也是兄妹之情多一些。

周爸爸却挺喜欢他。大学毕业的时候,他找他谈过话,问他对小琪的感情。那时候他给不了一个肯定的答复,周爸爸给他时间考虑,甚至花了不少钱栽培他。

“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就当是我在投资,以你的能力,以后会加倍还给我的。至于小琪……其实你们也都还小,我现在问是早了点。”

说早也不早,如果那时候他就点头,说他喜欢小琪,或许以后就不一样了。从书房出来,他拐去客厅,看到客厅电视开着,周小琪却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谁娶了她,应该会很幸福吧。

也只是那么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以为是距离太近看不清感情,所以选择了离开,选择了继续深造。在欧洲,异国他乡,冬天的时候雪下得很厚,他一个人去了挪威,去了芬兰,冻得浑身舒畅了,又恍惚想起那双温软的小手。

小手的主人写给他的信里提起一个叫秦征的男人。

他似乎回来得太迟了一点。

周惟瑾忿忿不平地对他说:“大琪明明跟你才是一对的!”

他拦住他的话头:“秦征对她很好。”

一开始顾绍想过,如果他对她不好,如果只是贪图她背后的亿万身家,那他就把她抢回来。去X市出差的时候,他看到她笑嘻嘻地牵着他的手,把手放进他口袋里取暖。那个叫秦征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虽然无奈,却藏不住眼眸深处的一点柔情。

她过得很好。

周小琪这个姑娘,长得憨实,看着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少有人能狠下心来为难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骗得无数英雄折腰。

看完李宗吾的《厚黑学》后,顾绍觉得,周小琪要早生个千八百年,也是刘备那样的一方霸主了。厚而无形,黑而无­色­,面对十八路诸侯的羞辱可以泰然处之,坑蒙拐骗暗地里欺负人还让人觉得她很厚道。

聪明的人知道怎么装傻,有智慧的人懂得如何快乐。

顾绍觉得,自己比周小琪,还差了那么一点。

周惟瑾问他:“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姐吗?”

顾绍悠悠喝了口茶,一副提前退休的老教授模样。“你小孩子,懂什么。”

他当然是喜欢她的,不过这个世界上很多问题虽然只有唯一解,但是解法却可能有很多种。他是喜欢周小琪,不过这种喜欢不纯粹,或许亲情多一点,他不执著于爱情,不能成为她的幸福,就帮她追求幸福。

她开心的时候,他陪着她开心。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让秦征去哄她吧。

这么说来,还是当大哥轻松一点。

顾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编编说不能有空章……

所以我还要写两章番外!!!

我擦我擦……

点播吧……

正文 周惟瑾

周惟瑾

我知道周惟瑾很不喜欢我,这种不喜欢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或者说,见证了他成长的全过程。对于这一点,我无比肯定,不需要用一个程度副词“可能”来修饰。

我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内外兼修的优等生,文娱活动的主持人,省优秀学生­干­部,而周惟瑾这个人,除了心眼不坏哪都坏。当然,这是指初中以后,小学的时候,他还是个乖乖仔。

那时候他坐在我前面,比我矮半个头,做­操­的时候男生一排女生一排,他在我旁边,我总是用一种不经意间发现他的眼神,惊奇地说:“啊,你也在这里?对不起啊,太矮了没看到。”

妹妹头周惟瑾就会很受伤地瞪我一眼,薄薄两瓣­唇­紧紧抿着,泫然欲泣的样子。殊不知啊……他这样子让人更想欺负他……

周惟瑾的姐姐周小琪是个彪悍的学姐,在她的同龄人中,她还算是比较娇小可爱的,只有到了我们低年级才能作威作福。周惟瑾长得漂亮,深受女生欢迎,在男生里就不怎么吃得开了,总是被调戏的对象。周小琪放学后会来接她弟弟,一开始还有个长得也很好看的男生,后来他升上初中,就只剩下这两姐弟了。周惟瑾被人欺负的时候,周小琪就­操­着扫帚大杀四方,跟那种嘤嘤哭泣说“我要告诉老师”的女生很不一样。

她是这么跟周惟瑾说的:“你要是报告老师他们以后就更看不起你了!”

那时候我就觉得,周小琪挺有想法的,周惟瑾倒是真挺傻的。不过傻一点好,自作聪明的男生太多了,我也喜欢他傻傻的好欺负。

周惟瑾这个人,是各种悲剧的集合体,集中体现在他的名字上——我是指,被罚抄名字的时候。这种时候他就非常羡慕我,揉着酸疼的手腕抬头看我说:“我跟你换个名字,你又不用抄名字。”

我负责监督他,用鼻尖扣了扣桌面说:“我可以允许你随我姓。”

我姓丁,名宁,比划算不上少,但他的名字,呵呵……估计小学六年他认得的比划最多的字也就是瑾了。

我看着他那悲愤的小脸,忍不住说:“不如,你改名叫周二?反正你也排行老二,一生下来就是别人的老二,很辛苦吧。”

这孩子真是被他姐姐欺压惯了,任我百般调戏,他自泪眼汪汪。

三年级的时候,先进带后进,学校又引入了英语课,他家大姐升上了初中,他举目无亲,学业一落千丈,先进带后进活动中,班主任把他调到我旁边。

他背着书包,还颇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我对他友善一笑,他反而更怕了……

这件事实在有些莫名。我自认做人挺成功的,至少老师们都疼我,同学们都佩服我,我对周惟瑾也算厚道,除了偶尔口头上欺负他几句,也没给他穿过小鞋,他怕我实在不应该。

但好歹算是和平共处了。

有钱人家的孩子总是穿得特别齐整,他们家又有保姆伺候着,每天衣服都不一样,半个月没重过样。他一开始还算是安安静静,看上去也是聪明样,奈何成绩就是提不上去,发挥极其稳定地垫底,连我都救不了他。有时候真相掰开他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顶着张那么漂亮的脸蛋,原来真是绣花枕头。

偶有一天做完­操­,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我愣愣看了他很久,然后问:“­干­嘛?”

他漆黑发亮的眸子盯着我,说:“看到我了吗?”

我淡定地说:“你又不是透明的,我当然看到了。”

他突然地发了神经,生气地走了,直到体检后他装作不经意地把体检单推到我这边,我才恍然大悟。

不就是想说比我高了吗……

真幼稚。

我掐指一算,那时候他也五年级了,于是又对他说:“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比我矮了十二年。”

那时候周惟瑾身高突破了160,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柔软黑亮的短发,秀气漂亮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收到的情书塞满了抽屉,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展示给我看他有多受欢迎,我也锲而不舍地打击他:“够整理出一本病句大全了。”

小学毕业后,我们上了同一所初中,只不过隔了一个暑假,他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那细软黑亮,让多少女生羡慕的头发被剃成了板寸头,秀气漂亮的少年为了装什么男子气概,打扮得流里流气,说话嗓音也大了,整日里跟一群不务正业的男生混,出去喝酒,躲起来抽烟。我很不幸和他同班,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模样,我也懒得搭理他了。

只是有人提起来说:“诶,丁宁,你原来和周惟瑾是同校同班同学吧。”

我还没有回答,就听到他说:“谁和她同班。”

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微微沙哑,别扭地跳下桌子,双手Сhā进裤袋走了出去。

啧……这样欲盖弥彰,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后来,他的座位调到我后面,那个幼稚的少年啊……总是喜欢用桌子顶着我的椅背,本来就不宽敞的位子,变得越来越挤。

座位本来就是要横竖对齐,结果他跟我卯上了,我退一步,他进一步,非要把我卡死在那狭小的空间里,直到值日生大呼:“哎呀,周惟瑾,你的位子怎么跟丁宁的靠那么近!”

我回过身去,左手支着下巴,挑了下眉,笑笑看他。

意料之中的,他白皙的脸涨红了,支支吾吾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桌子一掀,落荒而逃。

值日生惊恐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低下头问我:“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我说:“没有啊。”

“周惟瑾是个小混混,富二代怎么了,最多是个败家子。”

啊哈……周惟瑾啊,他还只是个孩子。

在我看来,他和小学时候一样,本质上没有变。他不就是想报复我小时候嘲笑他嘛……还太­嫩­了点。

他这报复之路好比二万五千里长征,不过这长征路上死了多少人呢,我不觉得那少年能撑到最后。

他时不时地挑衅我一下,一不小心,我当了他九年的班长,小学五年,初中三年,加上高中一年。

直到高中文理分科后,我进了理科提高班,他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慢慢腐朽堕落了。

高三是天昏地暗的一年,那是对别人而言,对我来说,日子和以前一样,不是我学习成绩太好,而是我没什么大志向,或者说我已经给自己规划好了未来。考上省内的大学,读法学,考公务员,毕业后靠着老爸老妈的人脉在省内找份铁饭碗,嫁个比我强一点的男人,就这么过一辈子。只要不改朝换代,就算经济危机了我也还能吃香喝辣的,这样就足够了。

所以晚自修别人埋头苦读的时候,我通常寂寞地溜达于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手上捏着瓶­奶­茶,叼着吸管,在没有人的时候不用伪装出优等生贤良淑德的模样。在那个时候,跟我一样悠闲的也就是周惟瑾那样的人。只不过他比我惨一点,不知道跟谁打架,衣服裤子扯破了,嘴角淤青,坐在无人的角落里抽着气,听到声响的时候僵了一下就要逃,我懒懒开口:“不是教导主任,是我,丁宁。”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我一眼,不屑地用鼻子出气,然后又坐了回去。

我缓缓踱到他身边,欣赏他的新造型,然后说:“周惟瑾。”

“­干­嘛?”他没好气地回。

我说:“你真非主流。”

他抬起头,凶狠地瞪了我一眼,换做其他女生大概都会哭叫着跑开吧……我怎么觉得他还是那么可爱呢……

估计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那么讨厌我。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的少年啊……

“要不要我去医务室弄点什么给你……”我斟酌了一下,说,“疗伤?”

“不用,没事。”他闷声说。

那时候高三,他已经拔高到一米三了,换成我仰视他了。头发和衣服乌七八糟的,但是眼睛已然黑亮澄澈,还有晒不黑的皮肤,这些都让他苦恼不已呢。

“你跟哪帮人打架了?”我咬着吸管,在他身边坐下。虽然还没下雪,地板却已经很亮了,我倒抽了一口气,被他鄙视了一眼。

“男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他哼了一声。

“周惟瑾。”我说。

“­干­嘛?”

他真没学乖,难道不知道我每次这么叫他都没好话吗?

我说:“你真幼稚。”

他瞪着澄澈黑亮的漂亮眼眸说:“你才幼稚。”

我笑呵呵地说:“这年头不流行武斗了,有钱的用钱砸死他,有权的用权玩死他,你爸是周易,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他脸­色­一沉,“你闭嘴。”然后肚子嘟噜叫了一声,登时破功。

我看他嘴­唇­冻得有些发白,可怜他,便不再挖苦他了,把手里热乎乎的­奶­茶递给他:“要喝不。”

看着被我咬得烂烂的习惯,又有些不好意思,把习惯抽了起来,说:“这样喝吧。”

他看了我半晌,我说:“你江湖大哥,爷们气概,不会在乎什么女人喝过的东西吧。”他这才接过­奶­茶,不客气地全灌下去。

“你还没吃晚饭吧,走吧,我陪你去。”我说。

“我才不需要你陪。”他冷冷地说。

我实在忍不住了,揪了一把他的脸颊,把他吓得一愣。“你个小屁孩子,装什么冰山酷哥,分明就是幼稚。”我边骂边想,啧,手感真滑­嫩­,比那些整天护肤的女生好多了,不长斑不长痘水­嫩­­嫩­的脸蛋,挨了那么几拳,不糟蹋自己不快活呢。

他被那一抓吓得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张嘴扯到嘴角的伤口,又是嘶地一声抽凉气。

我不厚道地看着他笑。

他右手捂着嘴角,一抬头看到我笑,又怒了,漆黑的瞳孔里两簇小火苗瞬间亮了起来。

然后……

我眨了眨眼。

这­唇­上柔软冰凉的触感是什么?

似乎他打我比吻我更符合逻辑一点。

不过只是那样轻轻碰了一下,他就像见了鬼一样自己缩了回去,然后愣愣看着我,就好像刚刚­干­了那事的人不是他,是被鬼上身了吗?

我抬手碰了碰嘴­唇­,又抬眼看刚刚碰触过的地方。

做了坏事的人,就这么落荒而逃了。

老实说,那感觉还不错,事后回想起来,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周惟瑾同学却自此见我绕道,能多远是多远,完全是一副不负责任的态度。虽然我也没打算让他负责任,但是他这态度还真是让我伤心又欣慰——总不至于是他的初吻吧……

我是个三好学生,自然是不会早恋的,他那样一个古惑仔,没几个女人带出去都会被兄弟们笑话吧,就算真纯情都要装浪荡啊。

所以我说他是小孩子,真是不上道。

上了大学,我依旧和他同校。

细数起来,虽然我们本就是同乡,但是十九年的校友,这缘分不可谓不深呢。

我如愿以偿考入法学系,游刃有余地应付各种课业,社团活动,实习,他的混帐模样稍微有了收敛,似乎是因为那个叫顾绍的导师。那些乱七八糟的发型被抛弃了,依旧是柔顺黑亮的利落短发,不爱打架爱运动,喜欢攀岩、篮球、拳击一系列很暴力的运动……

话说……我怎么好像很了解他呢……

一定是他的后援会们整天在我耳边念叨。

我跟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后大概还会越离越远。或许有一天他结婚的时候会给我这个老同学发张请柬,然后他在上面牵着新娘的手说祝词,我在下面默默喝酒,看着他微笑,就像小学时候那样。

我的少年啊……

终究会变成别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双更宇!!!!

下一个番外,那一夜,你伤害了我!

小琪和秦征的第一夜!!

喂喂喂,不许霸王我啊!

其实……周二这个故事……还没结束啊……是长篇啊……老子­干­嘛要弄番外……都是你们B的……

哦……这个系列里怎么都是青梅竹马,这个最青梅竹马了!19年!

我是正太控,撞墙!!

最喜欢别扭傲娇水­嫩­­嫩­的周惟瑾了……

我是怪阿姨~~o(>_ 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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