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一行人便即启程,行至巫山坳,书生伸伸懒腰,给左修然道了棉裘之恩,说是顺路,便跟在退伍之中,意欲同行。韩金鹏笑着答应了。韩氏兄弟虽有异议,也不便多言,于是并马走在前面。那书生却快步赶上,与两兄弟步行相随,一路打趣说笑,对昨日之事道歉,两兄弟只是不理。
不觉间,日上中天,一行人整好行至巫山坳下,两兄弟打眼望去,只见前方路面浮土飘飘,树木之间似乎有人影晃动,两人停住。对坳中喊道:“坳中是什么人?”话音刚落,两旁树上刷刷跳下一行人,打眼一看,居然有十五人之多,看衣着打扮,倒像是一些乡农,脸上蒙有灰布,当前一人身形健壮,像是这一群人的首领,只听那人道:“我等不想伤及人命,留下钱物干粮,这便放你们过去!”书生向韩胜虎马后一躲,叫道:“乖乖不得了,这次可是真的强盗了。”说罢拉住韩胜虎裤脚,双手发抖。韩胜虎哈哈大笑道:“钱财没有,这干粮吗,都被这酸公子更吃光了,问他要去吧。”书生大叫:“不可”。韩胜龙见了大笑,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官道之上,居然也有贼,今日算你们运气不佳,撞到爷爷手上,快快把路闪开,饶你们不死。”那首领一惊,道:“难道你不怕死吗?丢了性命可是不值。”韩胜虎道:“多谢好心,爷爷也想问你难道不怕死吗?”说吧甩开书生双手,跳下马来,“今天就拿你开刀。”抽刀便上,那首领双眼之中立刻显出惊恐之色,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众人发一声喊,立刻把冲上来的韩胜虎围在当中,韩胜虎左手一拳,立马击中一个喽啰的面门,那人哇呀一声叫,捂住鼻子蹲在地下起不来了,韩胜虎看出来这些人全然不会武功,更不答话,右手出刀,举手之间又砍伤一人。那首领大惊,举刀向韩胜虎砍来,韩胜虎右手举刀一架,左腿起处,在那首领膝盖便是一脚。那首领啊呀一声,摔倒在地。韩胜虎讲刀一送,加到他脖子上,道:“还要命吗?”群喽啰没想到韩胜虎三拳两脚便将首领制住,忽然一起罢手,一个个呆在当地,面面相觑,只是碍于首领被制,也不愿独自逃跑。
韩胜虎也没有想到居然如此轻松便把贼首制服,居然颇有失望之色,不过昨晚阴差阳错被那书生戏耍,今日算是扬眉吐气,失望之余,也算欣慰了。此时韩金鹏与左修然也以打马赶上,韩胜虎回看望向父亲,请父亲发落。只听一盗猛然跪下磕头道:“大爷饶命,我等只是附近的乡农,只因年秋收成不济,今年又给地主家加了两层的租,我们实在没有法子,这才铤而走险,扮盗行劫,大爷饶命啊。”其他人也纷纷跪下大喊饶命。
韩金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十几年,在远处看儿子与贼人动手时,便知道这些所谓强盗不过是附近乡民所扮。听他们的号子,居然还要往来之人留下干粮,说他们劫财尚可,若说伤人,恐怕就未必敢了。心想身边就有五品的州官,何用自己多言,于是对左修然笑道:“请大人示下。”左修然一时不语,面色凝重,原任时,在他的治下,当地百姓还算安居乐业,但早有耳闻说他乡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已经到了官逼民反的地步,可是眼前所见,看那些强人衣衫褴褛,莫说是乡农,恐怕比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若照国法,这些都该收监,扮盗行劫是要开刀问斩的。可是他此时心思凝结,哪里说得出要收监的话来,韩金鹏请他示下,他也一时说不出话来。仰望天空,看见的朗朗青天,一轮白日当空而照,阳光中包含温情,大地也是万物复苏。而眼前这治下良民却是这般饥肠辘辘,令他颇有几分寒意,不禁叹了一口气。
此时忽听那书生在一旁吟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左修然向那书生望去,见他自顾自的继续吟道:“硕鼠硕鼠, 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这首诗出自《国风•魏风》,是一首劳动者之歌。这首诗把不劳而获的贵族比作大老鼠,它吞食农民的劳动果实,对农民的生活却漠不关心,根本没有感恩之意。
此时,忽听背后有人道:“父亲,放了他们吧,看他们是真的可怜,倒不像是说谎,我们不日便到了清苑,车上还余有钱粮我看不如… …送将他们吧”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求饶。左修然若有所思,权衡国法民情,因此女儿下车走过来也未曾发觉。此时闻听此言,道:“我儿所言甚是。”于是命家人取了钱粮,分别赠予众人。众人感激涕零,只求饶命,却不敢接受。此时那首领也被韩胜虎所放,走到左修然面前抱拳道:“老爷尊姓大名,万望相告,小的回家一定给你老烧香拜启,请祝老爷升官发财,家人平安。”我说完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左修然喃喃道:“做官… …,还是不要发财的好。现下正是青黄不接,你们拿了钱物,回家买些口粮好好过活,再不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只管去吧。”说罢,打马便走,表情木讷,若有所思。经过书生身旁时,只听书生低声道:“多谢。”左修然虽不明他因何而谢,但心思紊乱,也不急问他,便继续前行,隐隐听到背后众饥民有哭号拜谢之声,心情更是繁复。众人随行而去。
行将五里地,眼看就要出坳,忽听前方马褂銮铃的声响,正前方出现五匹高头大马并驾而立,将整个道路堵的是严严实实,左修然一看,见他们都是一身黑衣,头戴面罩,只露出来两只眼睛,激灵灵发着凶光,只听一人道:“史大哥,点子来了。”那姓史道:“兄弟们手脚干净些,早早结果了他们,取了首级,好回去复命。”先前那人又道:“史大哥放心,这区区一个镇定镖局,兄弟我还没有放在眼里,本想昨晚就结果了他们,没有想到姓韩老奸巨猾,昨晚居然让咱们在此处扑了个空,看兄弟我一人就把点子给办了。不过我老辛可是有言在先,史大哥答应我们的事情,可是不许反悔。”那姓史的道:“这个自然。”那姓辛的道:“如此便好。”说罢,催马向左修然等人而来。
韩氏兄弟就在左修然附近,看来者不善,正欲答话,不料对方竟然单骑直奔过来,心中一慌,喊道:“左伯父小心。”兄弟俩双双赶上,挡在左修然面前。左修然一惊,向后便退,韩金鹏道:“左兄勿惊,愚兄在此,料也无妨。”众趟子手哗啦一声,将马车团团围住,保护左修然家眷安全。那书生也是一惊,却不像先前那般慌乱,而是在五步开外站在左修然左侧,冷眼观瞧。
那姓辛的蒙面人一人冲将过来,待到韩氏兄弟身旁,忽的双腿在马镫上一蹬,身形忽的一声飞起,口中大喝道:“小兔子崽子,也敢挡爷的道。”从背后抽出一把钢刀,向右侧的韩胜龙面门便是一刀,韩胜龙举刀相架,不料那人中途变招,刀锋一转,向韩胜龙左肋砍去。韩胜龙大惊,暗叫不好,韩胜虎在旁伸刀相救,那料那人变招迅捷异常,与韩胜虎一刀相碰,又起一刀。径向韩胜虎手腕斩去,韩胜虎救兄心切,这一刀是使得老了,被那人凌空一拼,只感到虎口发麻,哪里还来得及收回,眼看这条手臂便要被他削去。韩胜龙在一旁眼看不及相救,只得在马上飞起一脚,将兄弟踢下马去,韩胜虎哎幺一声滚落,这一脚事起仓促,踢中的右侧软肋,摔倒在地后哪里还站的起来,只是庆幸保得住这条手臂,却惊出一身冷汗。韩胜龙一脚踢出,自己也险些落马,那黑衣人一刀下去,却整好落在韩胜龙腿上,鲜血喷出。马儿受惊,忽的一声人立而起,将韩胜龙也摔了下来。那人一落地,脚尖点地,毫不停留,轻身一跃,这一刀直取左修然。
左修然大惊,啊的一声喊了出来。眼看蒙面人的钢刀直奔自己左肩而来,登时心道:“我命休矣。”忽听当一声响。只见韩金鹏大喝一声,宝刀已然出手,金丝大环刀向上一格,将那人隔了开去。那人一惊,借力向后一纵,落下地来,把钢刀在胸前一护,防他进招,站稳后骂了句:“好老贼,力气倒是不小。”韩金鹏与他只一交手,便知道这气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但自己十年功底,自信在几十招内必能取胜,倒也不慌不忙,缓缓下了马来,呵呵道:“承让。”见他出刀之时异常凶悍,举手之间毫不留情,看来必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强匪,要不是两个儿子武功颇有根底,刚才他那两招,恐怕早就双双毙命。故而也不给他多言,纵身一跃,展开八卦刀法,挥刀向那人砍去。
他这把金丝大环刀,连上刀鞘有八十斤,去掉刀鞘也有五十斤上下,抡开了呼呼刮风,力猛刀沉。那黑衣人道:“好刀法。”欺身直进,举刀迎接。韩金鹏年纪虽大,体力犹存,他这八卦刀关键是走的步伐,按照八卦形图,忽进忽退,进可攻敌,退亦可守。右手使刀,攻守兼备,但那人刀法不乱,两人战了二十几个回合难分高下,韩金鹏故意买个破绽,踉跄一步,那黑衣人看到韩金鹏脚步凌乱,一刀向韩金鹏左肋砍下。左修然担心有失,禁不住惊呼了一声:“韩兄小心。”韩金鹏待到敌人欺身,猛然转身,右手举刀一挡,左手出掌相击,只听“啪”一声响,正中那人前胸。那人向后一退,骂道:“狡猾,你使诈。”受了韩金鹏一掌,居然混人不觉,欺身又上。韩金鹏不料自己全力一掌,那人居然无事一般,心中也是一惊,见那人刚到又来,不敢大意,举刀又战。
此时后面的四人已经缓缓而前,走到两人身旁停下,只听其中一矮个子大汉笑道:“我说辛五弟,早说了你武功不济,招术不精,怎么今日连一个老鬼也能把你消遣了,哈哈”。那姓辛的一边与韩金鹏交手,一边骂道:“李矬子,少说风凉话,你要来便来,不要在那里叽歪,老子是故意用胸口击他手掌,无奈他皮糙肉厚,伤他不重,何时被他消遣了?”那姓李的道:“咱兄弟们朝夕相处,却不知你何时练就这么一招啊?这招却不知是什么名字,凭这一招,五弟足以在江湖上扬名了。哈哈,要让哥哥帮你出手,便好好的求我出手相助,不然我可就冷眼旁观了。”韩金鹏此时已与那姓辛的战罢六十回合,毕竟毕竟年事已高,对方一人便久战不下,看来这些身后之人也不是庸手,莫不等他们联手要我老命不成?心中想罢,忽然招数变快,这八卦刀法原以圆润见长,七分守,三分攻。然而这刀法最后三招确是快猛异常,名叫八卦三绝,第一招叫做“群龙无首”,在深陷重围之时,攻人首脑,以求脱身;第二招叫做“霸王劈鼎”,此招刀快且猛,言下之意是对方即使是千斤之鼎,也能一劈为二;第三招名叫“奈何轮回”这一招虽然厉害,但有同归于尽之险,所以薛疑至今,这第三招只用过一次。此时眼看力战不下,忽然大刀上挺,力灌手臂,便将“霸王劈鼎”使了出来。那姓辛的忽闻风声大起,知道厉害,但要躲闪已然不及,连忙举刀相迎。只听当一声响,钢刀落地,韩金发又是一刀,想要先灭了此人。忽听一人喊道:“看招”来得好快,声音刚落耳旁风声已起,一条黑影依然奔到,正是刚才那姓李的矮汉子,飞身跃起,左指点出,攻向韩金鹏的太阳|茓。韩金鹏不得不救,举刀向那姓李的左指砍去,只听当一声响,原来那矮汉子使得是一对判官笔,只是比寻常的判官笔要短上半截,只有手掌大小,刚才来的迅速,韩金鹏没有看清,只道他是空手来袭。刚才那一下交手,才知道他使的是短小的判官笔,想来定是个打|茓的高手。那人出手好快,刷刷刷连进三招,将韩金鹏逼退散步,对姓辛的道:“五弟刚才那招可比用胸口击人家手掌的招数漂亮的多了啊,哈哈”那姓辛的甩甩手臂,又将钢刀捡起,对姓李的道:“我正要将他拿下,谁要你来帮手,多事多事,休想让我谢你。”说罢举刀便砍。
韩金鹏心下变多了一份提防,知道这矮个子武功犹在姓辛的之上,而自己刚才使出绝招也没能将那人制服,现在以一挡二,胜券已经不在,此时两个儿子已被趟子手扶回,推在人群之中,显然不能再战,不由得暗暗叫苦,准备力敌二人。
那姓李的矮子道:“韩老爷子,咱们其实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只要那姓左的人头一用,你看能否行个方便?”说罢呵呵一笑,韩金鹏原来以为他们只是一群劫财的抢匪,先下闻听此言,似乎是向着左修然而来,只是不明白左修然何时会与这些江湖中人解下这么深的梁子,非要去左修然姓名不可。但是自己与左修然世代交好,此时又是有言在先,要保的左修然一家周全,难道镇定镖局的牌号尽然如此不济吗?于公于私都不允许他有丝毫退却之心,想罢此处,哈哈笑道:“老朽不才,想取左兄的性命倒也无不可,只是有个条件” 说罢向后一步,退在左修然身前,横刀一立,白须飘洒前胸,煞是威风,续道:“先取了韩某的项上人头再说!”乃姓李的道:“韩老爷子如此不知进退,兄弟们有要事在身,恐怕要有得罪的地方了。”韩金鹏不再答话,转身对左修然低声道:“左兄,今日遇到的恐怕不是寻常的盗贼,兄弟我今天就是豁出去老命,也要保兄长周全,只是世事难料,万一我有个闪失,只怕… …兄长你要事机行事,若有机会,只管和家人赶快逃脱。”左修然道:“兄长此言差矣。你是为保我一家老小,一旦有失,我若逃走,只怕为世人所不齿啊。”韩金鹏海待再说,那姓辛的已经又杀了过来,韩金鹏向前相迎,这次以怀了必死之心,出招之时已是招招强攻,只求速毙对手。姓李的小个子纵身一跃也加入团战,手中一对判官笔上下游走,近身挺刺,他身手颇为迅捷又是生力,韩金鹏一面一面迎战姓辛的快刀,一面又要躲避姓李的近身游斗,刹那之间险象环生。那姓辛的哈哈一笑道:“老东西,还不罢手,看招。”右手一送,一直判官已经刺中韩金鹏左肩。韩金鹏啊一声叫,左脚踢向姓李的小腹,姓李的向后一滚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欺身又上。这一笔证刺中肩头大|茓,韩金鹏左肩血流如注,手臂渐渐感到酸麻,出掌之时力道已是大打折扣,忙对身后最修然喊道:“兄长快快逃走!”
左修然誓死不从,韩金鹏越发着急,一不留神,左臂又中一刀,这一刀伤的极深,手臂挥动起来使动已是不便。姓辛快刀接连而至,看到韩金鹏腹部空挡,挺刀直刺,要结果韩金鹏性命,忽闻右侧“嗖”一声响,手背一麻,钢刀落地,一颗小石子落在钢刀之旁,原来是一颗小石子飞驰而至,正好击中手背软骨,这一下突如其来,疼得他呲牙咧嘴,哇哇大叫。正欲大骂,又听到“嗖”的一声,姓辛的急忙闪身,躲过一击,闪身观瞧,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书生站在那里,只看见身行微微晃动,竟然未看见他如何出手,不禁心中诧异。韩金鹏还未明白怎么回事,见有敌人一人单刀落地,一人闪身躲避,哪里容他分神,挥刀向那姓辛的便砍,姓辛的躲闪不及,被韩金鹏力沉刀猛向他左手砍落,那人急忙在躲,闪身后退,无奈韩金鹏这刀来得实在太快,右臂之处还是被削了一个口子,口中大叫:“公平公平,一刀换一刀,我可没有输。”不及拣刀,向那三人跑去。韩金鹏力敌姓李的一人,等觉轻松,只是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眼看自己将要死于非命,那人的单刀却莫名其妙的跌落,自己反败为胜,更是信心暴涨。姓李的左图右闪,身法灵巧,韩金鹏有伤在身,出刀已是伤他不得,偶尔被他还招一刺,韩金鹏舍命一搏,只管挥刀劈下。那姓李不愿拼个两败俱伤,只是游斗伺机还手。忽然又见那书生右臂微颤,手指一弹,又问嗖一声响,一粒石子向他右侧太阳|茓飞来,姓李的闪身避过,韩金鹏一刀又来,连忙向后一跃,又问嗖一声响,一粒石子向他右膝盖而来,此时他身在半空如何躲闪,只见他右手一挥,将判官笔用暗器的手法打出,判官笔在空中与石子相交,发一声响,双双落地,还未站稳,又一石子非到,不给他丝毫喘气的机会,姓李的落地之后不及回神,急忙又是向后跃,待要落地之时,又一声响,姓李接连后跃,亏得他轻功甚佳,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几下起落之后见对方石子不在攻来,正在吁吁带喘,转身一瞧,自己已经退到自己队伍当中,心中更是吃惊,看来对方不想痛下杀手,只是用暗器将自己逼退而已,不然对方若是使出连珠手法,自己在半空之中躲过一次已属侥幸,岂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他喘口气道:“阁下好身手,姓李的服了你了,”转身对那姓史道:“史大哥,我兄弟依然尽力了,看来非你出马不可了。”
此时韩金鹏已然明白刚才所发生的“意外”,全赖那落魄书生的出手援救,想到昨晚出手试探,居然没有发现他有如此好的功夫,不禁又是惭愧又是心惊,惭愧的是他自以为武功不凡,履历颇丰,居然有眼无珠,看不出人外有人;心惊的是,这样一个高手对自己出手相救。若是他也是敌人一方的人,自己也只有引颈就戮,哪里还有还手的份。想罢之后,连忙对那书生抱拳道:“老朽老眼昏花,对少侠多有冒犯,还请见谅。”那书生此时也不再隐瞒,笑道:“韩老前辈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Сhā刀,晚辈是佩服的紧,为人在世武功倒是其次,只是那一身侠义心肠,确是难得的很,哪里像有些人,心甘情愿做朝廷的鹰犬,确是让人不齿的很。”说罢想那五人一瞥。
那姓史的道:“阁下是哪门哪派,居然来管我们的闲事,既然你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就乖乖的闪开些,与朝廷为敌,你可要想好了退路才好。”身旁两人道:“史大哥是朝廷中人,我们兄弟可没有说过有做官的意思,只是此时一了,我们还是各走各的道。”姓史的嘿嘿一笑:“人各有志,咱们有言在先,今日只要取了姓左的人头,难道我还会食言吗?”那二人道:“如此甚好,休要与他啰嗦,你我兄弟一起上,先结果了他再说。”说罢抽出宝剑,只等那姓史的发话。书生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本不想管这闲事,无奈书生嘴欠,吃了人家的好酒好肉,说不得只好管管这闲事了,人常言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受人酒肉之恩,当以性命相还。莫非诸位也是吃了这位姓史的酒肉不成?”
那姓史嘿嘿一声冷笑,道:“少废话,纳命来。”说罢,飞身而起,半空中嗖一声宝剑出鞘,挽了一朵剑花,想书生面门便刺,一出手便是杀招,书生左肩微晃,闪身避过,将身一转右手小擒拿便去夺他宝剑。那姓史道:“好大胆。”左手相隔,右手剑锋一转,削向书生小臂,书生急忙回手,右脚一招“开山劈弓”直踢姓史的右脸颊而来,姓史的向后闪身,避过一脚,右手不停,弯剑斩书生左脚,书生道:“好”,向空中一跳,一个翻身落到姓史的身后,举腿便是一脚。姓史的也道:“好身手”,侧身避过,还了一招。书生道:“我本不愿伤人性命,看来今天不取你一些零碎下来,谅你也不知道个好歹。”姓史的道:“口出狂言。”举剑又刺,书生闪身躲过,忽闻身后两人高声断喝,刷刷双剑齐到,一攻上盘一攻下盘,原来是剩下两人已加入团战。韩金鹏大怒,道:“好不要脸,莫非要以多取胜不成。”担心书生有失,挺刀便要再战。只间那书生头也不回,喊了声:“来得好。”向前一跃反向那姓史攻来,双掌翻飞,姓史的前锋一撩想要化开来掌,不料书生忽然止住,又向后攻来,身后两人双剑落空,见书生攻向史大哥,拔剑便向书生背后刺去,不料书生突然回身,连忙改刺为削,斩向书生脖颈,书生将身一矮,双掌上翻,反奔二人哽嗓而来,两人触手不及,连忙回手护住要害,书生双掌变拳,转攻下腹。只听砰砰两声,双双重拳,两人齐声大叫,直觉口头一甜,两口鲜血依然喷出。韩金鹏在旁观看也是一惊,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相助,那两人已经双双中招受伤不轻,看两人出剑之时,武功不在那姓辛使刀的之下,不料在书生面前过不了三招,便已双双落败,心中感慨自己走镖这几十年来,运气真是不错,年近六旬居然还能保的一条命在,实在感慨苍天有好生之德啊,尽管如此,脖子后面也是一阵阵的冒凉气,只道万幸。此役之后,韩金鹏会还故乡,封刀闭馆,从此退出江湖,坚持日行一善,直至善终。
那姓史的见帮手不到三个照面,便双双受伤败退,心中也是大惊,这才知道那书生刚与他动手没有使出真本事来,此时想退已然不及,只得豁出命去只求尽快脱身,剑法加快,刷刷横削书生上中下三路,书生身形一晃,连退三步,剑锋只在书生面前嗖嗖滑过,却伤不了他分毫,分寸拿捏极准,步伐也甚是潇洒。姓史的带要再刺,心中已生胆怯之气,快剑急攻。书生料到这人也是匪首,须先将他拿下,手下加紧,手中拳掌,也是越使越快,那姓史的眼看不敌,忽然间转身后跃,竟向左修然刺到。韩金鹏见他忽然转攻左修然,挥刀相迎,姓史的,借力一纵,从韩金鹏身上飞过,左修然身在马上,正好看见那人飞剑刺到。书生料他是围魏救赵之计,右手一探,取出铁尺,举手便挥,只间青光一闪,那铁尺一分为二,嗖一声响,一柄飞剑从那姓史的后背灌入,从前胸而出,飞剑不停,带着一股血腥之气从左修然身旁飞过,直没入路旁大树之中,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剑柄,犹在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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