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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兵变 ...

凌夙计算得没有错,当天晚上他们就赶到了台中县台中市,将车停在了一处平房前。这里离清泉岗机场不远,看上去似乎挺热闹的样子。凌夙将头探出窗外,仔细扫了一眼,随意拍拍袁怵的肩膀,笑道:“兄弟,咱们算是来对地方了。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几处仅剩的绿区的话,这里大概就是了。”

袁怵已经透过玻璃看清了外面的景象,果然是个繁华的城市。夜晚的时候居然还亮着霓虹,和记忆中的西雅图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们所停的这条路大部分都是民居,没什么商店的感觉,光线也不算亮,只是远处的方楼闪耀的灯光令人有些目眩。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情景了,即便是在凌夙的空间里,一到晚上也是万簌俱静,很少有人再出来走动。听凌夙说,那里建起来也不过就是四五年的事情,人口在慢慢地增多,但还远没到繁华大都市的水平。凌夙说过,空间需要保持一个平衡,里面并不是越多人越好,人口的突然膨胀会引发很多动荡。比如为争抢粮食而发生争斗。他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寻求这个平衡点,最终让大家都能活得轻松一些。

袁怵看着那个努力想要维持空间平衡的年轻主人,忍不住问道:“要不要下车去看看,感觉这里似乎有什么活动的样子,你看那些房子里不时走出人来,好像都往那边去了。”

凌夙顺着袁怵手指的方向望了望,点头道:“确实是,好像真的有聚会似的。Adrian,不如我们也去参加吧,明天再去宜兰,今天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弟弟真的在那里的话,也不急这一天两天。”

凌夙的弦外之音袁怵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他说的是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就是,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也不需要急这一天两天了。

心里虽然有些悲凉,感觉却不像以前那么难受了。刚刚恢复记忆的那段时间,连自己都觉得他可能是真的疯了。每天只要一想起弟弟不在人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就会绝望到崩溃。

现在,这样的感觉似乎在慢慢地消逝,是因为时间长了开始接受现实了,还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又找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了?两者或许兼而有之,但哪一个占上风,袁怵一时还说不上来。

他同意了凌夙的建议,推门走下车来,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这车停在这里要不要紧,不会被人砸了?”

“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它的­性­能吗?连丧尸都拍不碎的玻璃,你觉得人类可以吗?”凌夙说着按了个锁车键,然后就过来搂袁怵的肩膀,却被他毫不留情地一手推开。

“这车真的和我那辆一样?Vincent,你到底是从哪里开来的,你说过你不是军方的人,为什么却会有军方的车?”

凌夙又一次厚着脸皮贴了上去,伸手搂人的时候那眼神分明在说,如果想知道的话,就不准推开我。袁怵被他的无赖行径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却真的没有再出手推他,任由他在大街上将那只爪子搁在他的肩膀上,甚至一个不留意,还让他在脸上偷亲了一口。

幸好这会儿街上光线暗,又碰巧没什么人走过,要不然他们两个大男人当着一堆中国人搂搂抱抱,一定会引来围观的。他听父亲说过,中国人最喜欢看热闹,对同­性­恋的接受度又不高,到时候要是围上来指指点点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凌夙揍飞的。

凌夙成功地占到了便宜,不由笑容满面,一面搂着他往前走,一面笑道:“是啊,我虽然不是军方的人,但我可以搞到军方的人啊。亲爱的,你不会以为想要这车就非得上你们那儿偷吧。事实上,只要有个设计师就行,他现在就在我家,替我设计各种世界名车,我那儿有个汽车军工厂,改天有机会带你参观一下。”

袁怵恍然大悟,他是曾经听说过,为他们设计这款车的设计师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让凌夙给挖去了。从袁怵这些天接触到的人可以看得出,凌夙带人进空间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绝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被他挑中的。要没点本事的话,一般人他可看不上。

像聂西风,像这个汽车设计师,全都是在某一领域有特殊才能的人。袁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那里还有什么没有?飞机场?”

“飞机建造厂目前还没完全建好,主要是好的飞机设计师不太好找,有些都死翘翘了,没有人才,光有地方也不是个事儿。对了,今天走得太急,武器都是我让人给挑的,要不抽回去一趟,挑点你自己喜欢的。”

凌夙的气息吹得袁怵脸上痒痒的,他不由伸手去抓了抓,随口问了句:“你哪来这么多武器?从世界各地偷的?”

“嗯,偷了一些来当样本,又找人照着做了不少,反正地方有的是,只要有人才就可以建工厂,像你之前用的那一些,我那里都有。”

袁怵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那里就着路灯光看了他半天,才反问道:“你是说,你那里有个军工厂?”

“算是吧,反正武器多多益善。要不这样吧Adrian,以后你就去军工厂上班得了,替我管理那些枪枝,反正你在这方面是专家,应该能派得上用场。”

袁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般。凌夙的手清楚地感觉到他肩胛骨有些微微地凸起,像是在做着什么防备。半晌之后,他才又松懈下来,摇头道:“不用了,我以后不想再碰枪了。”

对这种整天拿枪的生活确实有些厌倦了。袁怵以前其实是很喜欢枪的,虽然他天­性­比较温和,但骨子里男孩子对武器的那种迷恋却还是有的。在部队的时候,也没什么好争的,大家比来比去也就是比谁的格斗技术更好,开枪更准罢了。

那时候袁怵有很多机会接触各种新式武器,应该说,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都被拿来给邪风装备了,他又是队长,跟兰斯关系也不错,自然是占了先机。每次一有好东西就先往他那里送,久而久之,他渐渐地也迷恋上了收集各种枪枝。

他原本以为,自己天生是喜爱战斗的,喜欢那种一枪将丧尸爆头的感觉。但和凌夙接触下来后,他却慢慢发现,其实自己只是缺乏安全感罢了。因为身边没有值得他依靠的人,所以他必须靠着武器来让自己变得更强。

现在,或许是时候和过往的生活说再见,重新回归去过平淡的日子了。他不想再接触枪枝,因为那会让他想起过去的那种生活。混乱而不堪,仿佛没有追求没有希望,只是不停地杀戮而已。难怪他经常听手下的人说,说他们就像是一台智能杀人机器,虽然有血有­肉­,内里却是钢筋水泥,永远不需要有自己的思考,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凌夙被拒绝后却没有着恼,反而理解地点头道:“好,那以后就不碰枪了。你想做点什么,除了整天吃吃喝喝,要不要找点事情做。种种花养养狗?对了,你本来有想过去大学学什么吗,我让聂西风教你好了。”

袁怵听他说得高兴,仿佛他们真的很快就能回到那里过上平静的生活,不由扯了扯嘴角,笑道:“还是先别管这些了,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再说吧。你看那边,好像聚了不少人。对了,你中文怎么样,还能说多少?”

“不算太好,基本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要是实在不行,你往人群中一战,冲他们微微一笑,我想那些大婶大妈们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你长得这么我乖巧,又讨人喜欢。”

袁怵只当没听到他对自己的打趣,快走几步融入了人群里。凌夙也跟随其后,很快和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人凑到了一起。

大家的情绪似乎都很高涨,又是夜里,加上袁怵和凌夙本就是东方人的长相,一时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似乎都推推搡搡的,像是要排除的样子。

凌夙有些不太明白,抓着一个大婶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今天这个广场上会有人来发放物资,大约是些生活必需品之类的。所以住在城里的百姓都很激动,他们虽然还没饱受丧尸的侵扰,但因为世界经济动荡不安,生活也变得困顿起来,很多人一直都处于饥饿的边缘,有一顿没一顿的。

和他们一对比,袁怵顿时觉得,其实自己这些年来一直过得还算不错。托兰斯的福,他们总算没有断过粮,甚至偶尔还有啤酒咖啡喝,简直就是过着上帝般的日子了。

听说是领物资,袁怵就不想去凑热闹,他反正也不缺吃穿,何必去占这个便宜。于是他便拉着凌夙悄悄地退出了队伍,闪到一边去看热闹。同时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发放物资的究竟是何人。

他们两人这样的特立独行,很快便引起了其他居民的注意。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他们,眼中带着探询的意味。

袁怵觉得这样被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便想拉着凌夙离开。突然身后有人似乎朝他跑了过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很是明显。紧接着他便听到有人在后面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发音极其纯正,完全的美国口音。

那一声声“Adrian”“Adrian”极大地刺激了袁怵的心,害得他太阳|­茓­一突一突地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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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怵记得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做他乡遇故知。这应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看到自己的朋友们都活得好好的,而且是在异乡的土地上,难免会令人兴奋。

可是他一看到那几个人,却完全笑不出来。只是愣在那里,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凌夙仔细打量着向他们跑来的几个­精­壮男人,眼睛微微一眯,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的两个。这两个家伙他曾经见过,就是在芬兰边境上开了辆悍马鬼鬼祟祟跟着他们的家伙。

那大概是袁怵脾气最为火爆的一次,直接用自家的车身截停了那辆车,二话不说跳下车来,就是把人一通爆打。说实话,凌夙真心欣赏这样的袁怵,有血­性­有魄力,完全不像个学生样,大概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精­英部队最强的队长。

那两个家伙却好像根本不在意,依旧热情地走过来,和其他人一起直接冲过来抱住了袁怵,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袁怵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也经常跟部下来个大力的拥抱,通常都是他主动去抱人家,以示鼓励。像今天这样被几个人同时抱着的情景,倒是真不多见。

大家一阵拥抱问好之后,有个小个子就伸手捶了袁怵一拳,笑着道:“队长,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害我们整天惦记。”

袁怵冲他微微一笑:“叫我Adrian就好,以后别再叫我队长。”

那个先前被袁怵痛揍过的白人胖子走上前来,一脸严肃道:“Adrian,你还不准备回来吗?现在我们已经获得了胜利,你应该回来和我们一起庆祝才是。”

“胜利,什么胜利?”

那白胖子扯着嘴角笑了笑,满脸得意的神­色­:“你还不知道吧,Adrian,我们已经得到世界了。从现在开始,世界将被我们苍狼统治,属于我们邪风所有。这真是太令人高兴了,Adrian,赶紧回来吧,以后大家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白胖子越是高兴,袁怵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最后他不得不打断对方的话,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小个子又凑上来解释道:“A,Adrian,我们胜利了,兰斯现在已经是全球最高领导人了,从现在开始,各国领导人都要听命于他,这个世界正式进入军队统治时期了。”

袁怵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兰斯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有多少丧尸,成立苍狼剿灭丧尸只是他的一个策略,他需要用这个组织来和各国军队的领导人接触,最终达成一致,利用军事政/变推翻现有的政府,成立一个完全靠军队领导的世界。

在他的眼中,那些政客都是无用的废物,是流氓,是靠着政治资本抢占资源的王八蛋。他们根本没有资格统治这个世界,因为他们除了政治斗争外,其他什么也不会。只有军人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统治者,尤其在出现丧尸之后,那些政客利索的嘴皮子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得靠军人手里的那把枪才能消灭隐患,恢复这个世界的秩序。

兰斯以前向他灌输这些理论时,袁怵一向是听听就算了。他是个没什么抱负心的人,只希望过自己平静的生活,消灭丧尸让其他人也获得一份安宁,就是他最大的理想了。什么统治世界,什么手握重权,他根本想都没想过。虽然兰斯总说,如果有一天得到了世界,会分一部分给他,但他从来没有当真。

权力这个东西是极具诱惑力的,又充满了血腥暴力的气息,多少人为了争夺它而送了命。袁怵并不想搅这趟浑水,他甚至想过如果兰斯真的得到了天下,消灭了丧尸,他便会离开军队,重新去过他的简单生活。

兰斯和他谈起这个计划也不过就是一两年前的事情,现在他居然真的成功了。成功主宰了世界,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最高领袖。难怪他的这些兄弟看上去都这么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功臣,不可避免地会从中捞到一些好处。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回去,因为他是兰斯最亲近的人,几乎也是好处捞得最多的人。但袁怵却慢慢地摇了摇头,拍拍小个子的肩膀,淡

54、58&59 兵变 ...

淡地道:“不了,我不回去了,你们好好享受吧,记得见到兰斯,替我向他祝贺一声。”

“你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白胖子不禁皱起了眉头,“Adrian,你现在还能去哪里呢。无论你去到哪里,都是苍狼的地盘。你没看到吗,我们已经到台湾来了。上头让我们来送点物资,连这样的小岛都是我们的人,你又能去哪里呢?我听说你在俄罗斯的时候受了伤,现在伤好些没有?Adrian,你要知道,只要兰斯活着一天,就会不停地有人想要抓住你,把你送还给他。与其这样,你倒不如自己回来吧,我相信兰斯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知道。”袁怵点点头,脸上满是了然的表情。他当然知道兰斯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依旧不想回去,高处不胜寒,和兰斯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是不会有前途的。他永远将是他­阴­影之下的一个人,没有出路。更何况他并不爱兰斯,这大约才是最关键的吧。不过这一点是他后来想到的。当他和凌夙坐在车里,看着他漂亮的侧脸时,他就在想,自己怎么总是碰到这些身处高位的人。

兰斯成了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凌夙呢,居然拥有一个完整的空间。他在那个空间里,也相当于是皇帝吧,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可是他却并不排斥凌夙,或许这和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有关。他表现得从来就不像个领导者,倒更像个无赖,经常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比如现在,他就拿着个芋头酥,正往自己嘴里送。那盒芋头是他们临走时,他厚着脸皮从物资车上拿的。据说是台中的特产,大甲芋头酥,味道很不错。

袁怵看着那微微发紫的芋头酥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不爱吃甜食。”

“到了别人的地盘,总得尝尝特产。你今天不吃,下次想吃就没了。”凌夙不由分说就把那东西塞进他嘴里,笑着道,“这个叫兰斯的家伙还真是大手笔,拿这种东西来派送,我估计现在全台湾也不产多少吧,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谁还心情做这个。他这是做什么,想要笼络人心吗?”

那芋头酥有点­干­,又粘粘的,堵得袁怵有些呼吸不过来,一时就顾不上答话。他抢过凌夙手里的水瓶喝了半口水,这才算把那东西送了下去,说道:“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都是一个空间的统治者,想法应该比较接近。”

“我和他不一样,他是主动夺取天下,我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我们的想法怎么可能一样。不过我们的眼光都挺相近,居然看中了同一个男人。这么说起来,他明显命没我好,现在这个男人可是我的人,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袁怵在这方面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主动忽略凌夙话里那里令人讨厌的部分,直奔主题:“什么叫你是迫不秘已而为之,这个空间难道是别人硬塞给你的?”

“那倒也不算,确实是我自愿签下的血契。不过那时候我也是没办法,或许有一天等一切都平息之后,我就把空间毁了,大家都重新回到地球上,过平静的生活。这样应该更好。”

凌夙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迷茫,甚至有些落寞。袁怵本能地就想伸出手来安慰他几句,却不料他突然头一扬,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三两下就将剩下的几个芋头酥给吃了。还厚颜无耻地说没吃够,想让袁怵再去跟他的同伴讨几盒。

袁怵直接无视了他的意见,只是命令他快点开车,离开这里。那一晚他们随便找了家旅馆休息,台中这里还算安宁,暂时没发现丧尸的迹象。所以他们可以睡个好觉。凌夙也曾征询他的意见,看要不要连夜启程去宜兰,以防他那些兄弟临时起意,把他绑回去送给那个兰斯。

袁怵却疲倦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有句话艾维斯说对了,现在整个世界都是兰斯的了,无论我去到哪里,都无法逃开他了。所以去不去宜兰根本不重要,如果他真的要他们动手的话,就算我已经在宜兰了也没有用。还记得那时候吗,在芬兰他可以用直升机把人空降下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到的呢?”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倒有些庆幸得到了那个空间,至少在那里是绝对安全的,永远也不用担心他会突然出现,是不是?”

袁怵将头转过来,靠在床头上,呈现出一副闲散的姿态:“是啊,所以以后就要麻烦你了,谢谢你Vi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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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0&61 尖叫 ...

第二天天没亮,袁怵就离开了台中,甚至没有和同伴们打声招呼。当他决定要离开邪风的时候,他就下决心不再和他们有所接触。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信仰和追求,他不想和别人一样,却也不会去阻止他们。毕竟这个事情没什么对与错之分,兰斯原来推翻的那个政权,也不见得就是个什么好东西。现在他上台了,底下的人也未必会不幸福。

至少他知道,昨天台中的那些老百姓,应该过得都很不错。早上离开旅馆的时候,他还一直听到别人在讨论昨晚发放物资的事情。看起来这一招相当有用,在这个大家已经自顾不睱的年代,谁当最高领导人根本无关紧要,他们要的只是能吃饱饭,能活下去而已。

台中离他们要去的宜兰市非常近,路况好的话大约四个多小时就能到了。他们一早出发,还没到中午就赶到了目的地。

凌夙把车停在了一栋大楼前,探出头来看了几眼,扭头冲袁怵道:“就是这里吗?是家医院?”

“嗯,荣民医院。是我在卑尔根找到的资料,据说兰斯在这里建了个军事基地。其实整个台湾早在几年前就被他控制住了,大约是想用来作为太平洋上的据点,牵制各方势力。所以这里丧尸不多,基本上还算太平。一般来说只要有军队出手,就会比较安全一些。”

凌夙站在车前,看着这栋外表灰白毫不起眼的小楼,突然有股抽烟的冲动。他其实烟瘾不大,一般只有在做特别重要的事情前,才会想到抽几口。其他时候多半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罢了。

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本能地想要去摸烟和打花机,却突然想起来他昨天换了条新裤子,那些东西都没带过去。这会儿要再回去拿,一定会被袁怵打爆头的。于是他只能咂了咂嘴,重新钻进车里拿出聂西风给他的那个小电脑,开始查有关于这家医院的资料。

查了半天也没查到什么,台湾毕竟是个小地方,在国际上影响不大。更何况这里还是宜兰,不是台北高雄之类的大城市,甚至有点乡下的感觉,自然没什么有关于它的记载。

凌夙摆弄了半天电脑,直到袁怵过来催促他才合起盖子,冲他咧嘴一笑:“听说这家医院里开出了冷泉,有专门的理疗区,要不一会儿咱们一起去……”

他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流露出了熟悉的欲/望。袁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要­干­什么,泡冷泉是假,­干­别的事情才真。于是他重重捶了他一拳,警告道:“想都别想,拿上武器跟我进去。”

凌夙无奈地耸耸肩,挑出两把M500,塞了一把给袁怵。这枪样子不大,放在身上便于隐藏,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城市里使用比较好。要是他们两人端着把冲锋枪招摇过市,只怕会把人吓着。

但这枪威力极大,比起一般的手枪来杀伤力大得惊人。袁怵拿到手后不由愣了一下,本能地问:“有必要吗?”他们只是进去找个人,又不是去杀人,而且这里应该没有丧尸,何至于就要这么大阵仗。

“拿着吧,或许有用。兰斯既然已经控制了整个岛,他应该不会轻易让你见到你弟弟。Adrian,里面会有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凌夙的话很有道理,像是一下子就点醒了袁怵。事实上他心里也清楚,在昨天见到艾维斯他们之后,他就知道不可能在这里再找到弟弟了。兰斯若是存心想让他们兄弟相见,早就让他见了,不会一直等到今天。他现在按兵不动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应该什么都知道。

自己这一路走来,其实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他从不阻止,甚至没有出面说过什么,就像是有意要把他引到这里来似的。

袁怵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却还是一头钻了进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就是有些卑微的希望,总盼着这世上会有奇迹出现。就算没有奇迹,也应该面对现实。他需要一个让他彻底死心的理由。

临进医院大门的时候,袁怵忍不住又打量了凌夙几眼。他们第一次相见就是在医院里,那时身边除了丧尸外,就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现在,他们又要踏进另一家医院,历史似乎总是在重复着什么,极其相似。

凌夙发现袁怵在看自己,便摸了摸脸问道:“怎么了,看什么?”

“小心。”袁怵说了这两个字后,便不再多言。

他们拾级而上,很快就进到医院大厅。这里看起来很安静,一点儿也不像家医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正是中午,应该是一天里最忙乱的时候,可这里却是安静异常,连温度都比外面低了许多,往大厅一站只觉得冷嗖嗖的。

凌夙忍不住回头扫了眼外面的大街,突然觉得有点奇怪,便伸手捅了捅袁怵:“Adrian,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像就我们两个人。”

“嗯,确实是,这是个空医院?”

“不,我指的不只是这家医院,还有外面的大街上。刚才没留意,这会儿才发现,似乎从我们进入这条街开始,就再没看到第三个人了。”

袁怵猛然一回头,扫了眼大街,只觉得炎热的天气顿时变得有些萧索,似乎一阵风吹过就会落叶满天飞似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卑尔根,万籁俱静形单影只,昨天台中的那种热闹景象,仿佛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觉醒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闲散下来的身体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长年的军队生涯将他培养得非常敏感,几乎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预见。他忍不住掏出了腰中的枪,转头对凌夙道:“如果有什么,记得赶紧走,回到你那个空间去。”

“好,到时候记得把手给我。”

“不,我的意思是……”

“放心,我会带你一起走的。”凌夙打断了他的话,甚至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像是做了个承诺一般,然后就大踏步地向里走去。走出几步后他见袁怵没跟上来,便冲他招招手,“走吧,说不定能见到你那个老朋友兰斯,我也同他打声招呼,谢谢他多年来对你的照顾。”

是照顾吗?袁怵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踩着坚实的步子向里面走去。他突然有点希望能够见到兰斯,再和他对话一次。上一次走得太过匆忙,一心只想着找到弟弟,甚至来不及和他细说什么。

或许这一次,应该彻底和他谈一谈,大家将彼此的心意都说明了,总这么藏着掖着也不是个办法。

军靴踩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因为医院空无一人,所以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袁怵一面走一面用力地嗅着,想要判断一下这里有没有丧尸的味道。

出乎他的意料,这里非但没有丧尸那种特有的腐败的气息,甚至还带了点清新的花香气,真的给人一种身处疗养院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袁怵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弟弟或许真的曾在这里住过,只是在他来之前,他又被带去了其他地方。

他和凌夙一路往里走,走过前台咨询处,走过挂号窗口,又绕到了里面长长的走廊里。那里都是一间间的办公室,都是做各种检查的地方。门严严实实地关着,没有零乱的痕迹,不像是被丧尸侵袭过的样子,似乎单纯只是没有人来上班罢了。

想象一下这里平日里或许也很热闹,人来人往的,那些紧闭的大门一开一合,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凌夙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用枪口指着大门,问道:“要进去检查一下吗?”

“不用了,里面应该不会有我们要找的人。往楼上去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唇­道,“要不要出去换两把枪?”

凌夙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袁怵认为这楼上可能会有一场战斗在等着他们。越是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的波涛越是汹涌。目前看起来,要在这栋楼里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点头同意,两人返身出楼,重新钻进车里挑了两把冲锋枪出来,一副要进去­干­架的样子。临进医院大门前,凌夙忍不住又朝街道上扫了几眼,还是没见到一个人影。这里附近应该有些人家,但总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感觉,那些紧闭的门窗后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整条大街上都只是一间间空屋子罢了。

他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冷笑,潇洒的一个转身,一阵风吹来吹得他的衬衣角呼呼作响,打在皮肤上竟还有些疼。他和袁怵不一样,穿不惯那些迷彩服之类的东西,还是喜欢休闲随意一点的打扮。

袁怵扫了他一眼,提着大把枪大步向医院里走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昨里面传来了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像是身处于一间布满喇叭的房间里,那叫声震耳欲聋,从四面八方突袭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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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袁怵和凌夙却突然都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那尖利的惨叫声就像一把刺刀,生生地扎进了两人的心房。

袁怵拿枪的手不由一紧,眼神又变回了昔日的犀利和冷洌。他不动声­色­地往凌夙身前一站,压低声音道:“跟我来,别轻举妄劝。”

凌夙没有托大,他知道在这种建筑物里找东西,袁怵是高手。自己显然不如他经验丰富,虽然擒拿格斗之类的技术他未必会输给对方,但是在判断力上面,始终弱了一些。

于是他点点头,小心地跟了上去,同时不忘时刻留意身后的动静,生怕有人突然会杀出来。

两人一路向内,走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时,同时停下了步子。这里两面都是墙,没有玻璃之类的东西,十分适合隐藏,不用担心突然有人会蹿出来对他们进行攻击。而且视野极好,可以看清整个大厅的情况。

袁怵将身体紧紧地贴在墙角,闭上眼睛仔细听了听,刚才那声尖叫过去之后,陆陆续续又有几声叫声传过来。不过声音都不大,隐隐约约能听到。袁怵仔细听了听,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凌夙在望着自己,便解释道:“我想听听看,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Adrian,你觉不觉得刚刚那一声有点奇怪?”

“确实有点,不像是人叫的,倒像是事先录好了似的。那声音太大了,一般人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丧尸也不行。看起来真如你说的,有人在这里等着我们,而且料定了我们一定会来。”

凌夙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这个有人,肯定就是你那老相好了。今天要是能见他一面的话,倒也不错,一会儿记得跟我表现得亲热一些,好好气气他。”

袁怵不由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想这些做什么,还是先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办,你真的要和我进去吗?”

“那当然,这么好玩刺激的事情怎么能错过,行了,别总想着赶我走。其实我还是挺有用的,关键时刻还能立马带你离开这里。你就让我跟着吧。”

袁怵只觉得凌夙说到最后,简直就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让人不忍心再把他扔掉。于是他只能反复告诫他要小心,不能轻举妄动,没有自己的命令绝对不能擅自行动。

凌夙听得那叫一个认真,不停地做点头状,十足乖孩子的样子。但他那样子看在袁怵眼里,总觉得不太踏实,仿佛一个不留神,他就会自做主张似的。

两人贴着墙角听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应该是从楼上传来的,于是便慢慢地挪到了楼梯口,一步步向上走去。

他们走得不快,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总要先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袁怵是个对声音很敏感的人,他耐心地听了很久自己和凌夙的脚步声,终于在走到一个楼梯拐角时,轻声开口道:“Vincent,我觉得这楼里不太像有人的样子。”

“什么意思?”

“我是说,刚才我们听到的,或许真的只是录音,有人录了点东西放在这里,来给我们听。可是人却不在这里,除了你和我的脚步声外,我完全听不到第三种声音,除非那个人根本没有走动过,一直待在某间屋子里。”

“你当初有查到你弟弟在这里住的是哪一间病房吗?”

“没有,资料不太详细,只说在荣民医院。说起来住院部好像不在这里,在后面的大楼里,你怎么想,要放弃这里去后面找吗?”

“不用了,我想答案应该就在这里了。还是继续往前吧,就算有人真的存心录了点声音给我们听,至少也该听完才是,也不枉别人一番心血。”凌夙说着用手肘捅了捅袁怵,示意他继续往前。

袁怵点点头,端着枪在前面开路,他就像一只豹子,动作极为敏捷,毫不拖泥带水,每转移一个姿势速度都很快,就像是机器人一般。相比之下凌夙就随意许多,枪口一直冲着楼下,透过楼梯扶手的缝隙向下张望,确保没有突然袭击。

他们大约花了半个小时,才从一楼走到顶楼。这期间尖叫声不绝于耳,似乎越来越清晰。凭借着那声音,他们直接被吸到了顶楼,轻轻推开安全门后,尖叫声便像是洪水一般扑而而来。

听得出来,这不是一个人的叫声,是许多人混杂在一起的既惊恐又无助的喊叫声。袁怵对这种叫声并不陌生,很多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都听到人类这么叫过。一般来说那都是被丧尸追得走投无路的人才会爆发出来的喊叫声,凄厉而悲惨,仿佛死神突然从天而降,天空乌云笼罩。

凌夙走完最后一级台

55、60&61 尖叫 ...

阶,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后,便将身子转了过来。没想到前面的袁怵突然停住了步子,害他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了对方的后背。他不由一愣,轻声道:“Adrian,怎么了,不进去吗?”

他连叫了好几声,袁怵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不禁令凌夙心中一惊,赶紧绕到他面前,焦急地问道:“Adrian,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他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袁怵的眼睛又一次变成了那种颜­色­,在空间里的时候,他这个病就时常犯,经常两人说着说着话,他就突然变了副模样,显得极为­阴­狠,像是突然会张开嘴巴,露出一口锋利的獠牙似的。

袁怵手一松,那把冲锋枪便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便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整张脸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嘴里轻轻地发出呻/吟声,像是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Adrian,你又发病了?”凌夙抬脚一勾,就把那把冲锋枪从地上勾了起来,一手接住。然后他把枪挂在肩上,双手用力搂住袁怵,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只记得以前每次袁怵发病的时候,他都会叫他的名字,大约叫了几次之后袁怵便会恢复正常。

但这一次显然情况更为严重,他只觉得怀里的袁怵有一种即将爆发的冲动,像是随时随地会和他反目成仇取他­性­命似的。他的身子在剧烈地颤动着,虽然强忍着痛楚,嘴里还是不时地逸出痛苦的叫声。

那种声音搞得凌夙心烦意乱,恨不得立马就把他带回空间去,从此再也不出来。但他知道袁怵的­性­格,不是那种轻易会妥协的人,今天就算回去了,明天还要再过来,或许还要再痛苦一次。

想到这里,凌夙慢慢地抬起他的手,只见他疼得满脸是汗,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要不是一直被凌夙抱着,只怕很快就要倒下。凌夙看到这样的一张脸,身体里瞬间涌起一股冲动,想也没想就吻了上去,一手紧紧地搂着他的手脑勺,另一只手则放在他的腰间,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这边按。

袁怵没有推开他,只是任凭他死死地吻着自己的双­唇­,最后因为吻得太过激烈,几乎吻破他的嘴­唇­。他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依旧是小时候的时光,和父母弟弟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

他平时其实很少回忆这些事情,总觉得过去的幸福现在想来太过残酷。只有当身体不由自主的时候,他才会想起那些来,仿佛是被强迫着想起来似的。

凌夙吻到最后,几乎把他整个人推到了墙上,身体的欲/望越烧越旺。他突然有些发不清楚这里是哪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剥下袁怵的裤子,将自己□的器官直接Сhā进他的身体里。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他却突然发了疯似的想要他了。

他没有注意到,袁怵眼珠的颜­色­正在慢慢恢复正常,等到完全变回琥珀­色­后,他整个人便清醒了过来。他对于自己正在和凌夙激吻这个事情表示了强烈的疑惑,直接伸手推开了他,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到胸口上,最终划到了腹部的肌­肉­上。

他们两人都有种虚脱的感觉,站在那里大口地喘着手,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手心里立马就湿了。喘了半天后,凌夙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的,刚刚明明气氛挺好的,你怎么一下子又变正常了。”

袁怵冷冷扫了他一眼,不悦道:“如果我不及时醒过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要做点什么?”

凌夙见心思被拆穿,不好意思地想了想,又厚着脸皮贴了过去:“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了点感觉,其实这里蛮好的,没有人,说不定还有床位。实在不行找个办公桌也好。说起来第一次在卑尔根的医院见到你时,我就有种冲动,想把你放在桌子上,然后狠狠地……”

凌夙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打了一记,随即又看到袁怵一脸不悦的神­色­,立马转移了话题:“好好好,咱们继续找吧,总要先把那声音找到为止。Adrian你要不要紧,头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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