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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日清晨

现在的理想不过是当一个户籍警员,每天按时上下班,平庸地度过余生。阿涩拿起一杯凉透的水,一饮而尽。我爸也是个刑警,我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对于死亡,我毫无恐惧,但已经深深厌倦!

毫无恐惧,不等于坦然;做这一行,你要坦然地面对死亡,无论身边人、对手,还是你自己的死亡。那夫不知不觉间倚老卖老地说出这话。厌倦相当于逃避,不能坦然面对死亡,你就做不好手上的事情。

呵呵,您不需要激将我,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安于现状,一直等到宁队长回来,而不做出一点行动。

没错。那夫听到自己被赤­祼­­祼­地揭穿,心中不禁一惊,但他依然故作镇静地接过话茬儿。按部就班就是坐以待毙,这是我跟宁队长最大的不同。

但宁队长的电话至今依然关机,想必是有很严重的情况,你想怎样?

你看看,说说你的意见吧。

啪!那夫将自己对于案件的所有记录笔记扔在茶几上,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想法设法说服阿涩给自己一晚上自由的时间,一定要再度进入公园探个究竟,从小鱼的现状与死亡已经可以判断,索索将面临同样的困境,必须尽快找到线索,不惜一切代价!

好吧,我会认真观看的。阿涩微笑着接过来。哦,对了,忘记说了,你的水中我刚才偷偷加了一片新型安眠药,药力很好,我不想给自己添些不必要的麻烦,尤其不想跟您动手,呵呵。

在K博士的带领下,我们进入实验室右侧旁边的一个小门。

一个简短但质感十足的走廊,没有任何装饰。

接着,是一道完全封闭的白­色­金属门。

门的正中间是一个黑­色­与银­色­相间的造型颇时尚的液晶显示屏,走到它跟前,屏幕上立刻弹出“欢迎光临国家绿­色­实验室资料库”的字眼,K博士按了一下右下角的红­色­按钮,出现一个微型键盘,他快速地按键输入密码,屏幕的左边又弹出一个手掌的图案,老头将他的左手完完全全地按在上面,两秒钟之后,嘟的一声,出现一行字:验证通过,请输入工作代号、密码!

输入每个字符都要用不同的指头,这可是有指纹记录功能的家伙,按错一下也要重来。K博士再次照办,顺便回头冲我们调侃道:这玩意儿一向这么麻烦,既怕陌生人随便进入,又怕自己员工监守自盗,防人又防已,可谁有那脑子记这么多乱七八糟,我自己的密码忘了至少十八次了,嘿嘿。

说着,唰地一声,白­色­金属门分开。我们迈步进入,门再次严实地合上。

消毒通道。换好衣服,带好专用的头盔与手套,终于进入到那个神秘的场所,眼前仿佛微缩的购物街一样,一条玻璃通道,两侧是一个个不知道都摆放着什么的房间。

首先进入左手边第一个。

屋内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一个悬挂式的超大液晶触摸显示屏垂直地吊下。

欢迎进入资料库,往下看到的东西,或许每一样都会让你们大吃一惊,嘿嘿。K博士骄傲地冲我们笑笑。这个实验室建于上世纪70年代,全国有10个相同规模相同级别的,所有这些一直处于秘密研究的阶段,因为每一样成果公布都能引起地震式的效应,大多数公民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接受这些事实。我们享受国家特别津贴与资金援助,其实说实话,这里创造的价值,已经远远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嘿嘿。

这个算查询室,需要什么资料都可以在这里得到相应的线索。K博士在液晶显示屏上随便按了几下,然后突然扭头对宁队长说道。哦,对了,我们有自己的军用力量与调查机构,不受任何军方、警方的支配,可以自由行动,所以,嘿嘿,有些事情就没告诉你,而你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能第一时间得到通知。

那你们归谁管?我冒失地问了句。

这你可不能知道。K博士说着,带我们走出去。其实我也不知道,哈哈。

我们进入下一个房间。

­干­净,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一面墙一样竖起透明的玻璃柜,分大概几十个小隔断,似乎彼此都不串通,每个隔断里都养着一只小白鼠,外面标签上贴着不同颜­色­、完全看不懂注释信息。

这是鼠体病毒试验区,这里每一只小家伙都感染着一种不同的病毒,有败血­性­鼠疫、凝血­性­鼠疫、溃烂­性­杆菌、并发­性­大肠毒菌,等等等等。K博士像对老朋友打招呼一样笑眯眯地盯着里面的小白鼠。都是致命力、传染­性­相当强劲的病毒,这些小东西只要有一个跑出去,就有灭绝整个城市的可能。

那这些小白鼠为什么不会死?宁队长好奇地问。

这都是注­射­相应疫苗后,正在观察期的同志们,贴着黄|­色­、红­色­标签的家伙随时有可能死去。

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病毒?

渠道很多,有些是我们自己合成、培养的,有些是进口的。K博士标志­性­地笑着。

进口的?

对啊,比如港口的外国集装箱里,游客入境的皮包、手机甚至胸腔、腹腔里,等等等等,能藏病菌的地方太多了,某些国家很喜欢­干­这种事儿,老愿意往这儿送东西。

那你们怎么发现的?我不禁纳闷。

我们又不是神通,当然不是什么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但我们分散在各个角落的调查机构会迅速反馈情报!你怎么老问机密问题?K博士反问我一句,意味深长地快速说道: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不是每一个都能查出为什么死,不是每一个的死亡状况都能公布于众,不是每一种死亡都那么简单,说一个城市大地震被毁,说一个海岸爆发海啸,真的都是事实吗?背后到底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你知道吗?说实话,现在你每天看到的新闻,压根都不是新闻,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不是新闻,人与狗交配也不是新闻,人与狗交配要是能生出孩子来,才是新闻,可这样的新闻,你们能知道么?呵呵。

这样一番看似牢­骚­的话,说得我跟宁队长满脑子问号。

看看这个小家伙。K博士突然蹲下,指着一只毛­色­稍微有点泛黄几乎一动不动趴着的小白鼠说。这个小帅哥是我们的镇室宝贝之一,别看它现在有点颓废,只要沾一点水,立马像吃了激素一样见活的就咬,被咬过的只剩下5分钟的活头,注­射­不到疫苗就死定了,小可爱,拜拜。

出了鼠疫病毒区,又进入右手边的一间。

这个房间里依然有一些透明的玻璃柜,仔细一看,里面居然养着一些苍蝇与蚊子。

不用多介绍吧,这些小家伙你们再熟悉不过,也是各种病菌的携带者,活得都很健康,多让人羡慕的杀手,哦,对了……K博士说着,走到一个不起眼的柜子旁,里面几只很像蚊子状的飞虫正在交配。看看这些家伙,你们还记得实验室大厅里悬挂的那两个被掏出腹腔的男人吧?

我跟宁队长点点头。

那正是两个携带着这种病菌的外来人,他们将病菌装在密封容器内吞进肚子,打算进入境内后从事一次恐怖活动,结果出了意外,密封容器泄露,死了,我们将他们制作成标本当门神,哈哈;现在这些小飞虫身上正携带着这种渗血­性­相当强的病菌,也就是说,它们只要在你身上咬一口,那一个小洞就会源源不断地朝外喷血,同时心脏会超负荷运转,小洞变大洞,最终的结果将是动脉血管撕裂,而达到这一切,不需要太长时间。

天……

猜猜这些大家伙是­干­什么的?K博士又指着另外一个玻璃柜中的一堆特大号的苍蝇说。

我跟宁队长同时摇摇头。

一看它我倒想起来了。K博士一拍脑袋。我们要抓紧点时间,接下来,还有变异胎儿区,主要是人与动物生产出的各种变异的怪胎,宁队长见过两个,你们想不想再看?我这里有大概200个标本,都是极品,比如­鸡­形男婴……

不了,不了。宁队长赶紧打断他。

哦,好吧。K博士轻蔑地笑一下。变异动物呢?比如七条腿的青蛙,长一脸舌头的猴子,或者,我想想还有什么好玩意……

我跟宁队长互相看了一眼,心想,难怪这个老头看上去这么不正常,整天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一起,能正常么?

有外星人么?我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有,不过不归我管,在C区,等你们再发现外星人时,说不定有机会看看。

你带我们参观这些的目的是为什么?宁队长突然很正经地发问。不是说有什么真正的原因吗?

恩,好吧,直接步入正题。K博士双手一抱肩膀。给你们看的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的资料,都是在适当的时机可以对大众公布的成果,你们不过是先看到而已,接下来的机密之一,因为你们是当事人,所以可以了解。

一间同样明亮的屋子。同样的玻璃柜。

其中一个柜子放着一个人类的头骨;另外一个,陈列着一整具尸体骨骼,从头到脚;进门后,还放着两个圆形桶状的透明容器,与先前实验室中盛放女人的完全相同!其中一个里面浸泡着一具全­祼­的老男人,看到另外一个时,宁队长直接惊讶地叫出名字:

唐璜!

15年前,这个城市边上的苏县村,发现了一个古墓。K博士并没有解释宁队长的疑惑,他走到尸体骨骼的边上,很正经地说。除了挖掘出瓶瓶罐罐,这个头骨和这具完整的尸体骨骼,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K博士接着走到圆形容器的边上:之所以你们都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消息被迅速封锁,原因很简单,挖掘出骨骼的几位考古人员很快神秘死亡,几个月后,尸体在普通停尸房的冷冻柜中居然发生腐烂,经过抢救,剩下惟一一具保存的相对完整的,由于这是我到这个实验室后,接触的第一件案子,所以印象相当深刻。

我跟宁队长仔细看着眼前这一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在检测完Selina妈妈棺材中男子身体高度腐烂状况之后,我立刻联想起这起尘封15年的案件,事情恐怕有相当的联系!

哦?

在尸体的腐烂处,我们提取到一些奇怪的物质,你们看。K博士用手随便一按墙壁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居然缓缓伸出一个液晶触摸显示屏。这些物质的分子式有非常特殊的结构,它们结合氧离子与血细胞的能力相当出­色­;这是一种新型病菌,拥有极强的生命力,只要有活的血细胞与氧离子的环境,它们就能完全地生存,而且即使是在感染的肌体已经完全死亡的状况下,也能存活几个月的时间,但一旦病菌死亡,就会迅速地腐蚀、瓦解人体组织,并释放出致命的毒气。

说着,K博士看到我跟宁队长满脸的困惑,停顿了一下。

好吧,用最通俗的话说!

从200前的骨骼残骸中,15年前被害的考古学者身体里,连续遭到侵犯的多名女­性­身上,以及最近死去的唐璜体内,发现的病菌都是同一种物质。

这就是为什么,只要人体活着,伤口就保持新鲜的状态,哪怕连续用一年抗生素类的药物,都不能愈合,人体的生命力也变得特别顽强,而一旦死去一段时间之后,尸体又快速腐烂!

15年前的考古者死于气体中毒,Selina妈妈的棺木中的尸体时间还很短,没有释放出足以致命的毒气,不然你们当时就死了!

当那夫再度有知觉的时候,全身仿佛中毒一样瘫软无力,双眼黏糊得难以睁开;努力动了动,手脚全部僵硬得好像假肢,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有些感觉,紧接着,血液突然开始在动脉血管中加速涌动地活跃起来,身体陡然出现浑身欲裂的说不出的痛苦,仿佛某些细胞奋力挣扎着随时都可能爆炸。

但意识逐渐开始清醒,慢慢坐起身,谨慎地活动着颈椎与腰椎,身体开始逐渐适应,头脑依然麻木得如同刚刚安装上的新零件,运转缓慢。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那夫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卧室的床上,印象中,自己已经好久没在卧室睡过觉了,思路努力地搜索之前的记忆。哦,对,好厉害的安眠药啊!

卧室的钟表指向6点的方向,看外面的天­色­,应该是下午吧。

喊了两声阿涩,但没有应答;活动着下床,走进客厅,桌上放着早报,一看日期,10月3日!

赶紧确认一下时间,确实是晚上6点。

那夫立刻感到莫名的眩晕,10月3日!我整整睡了26个小时!

阿涩在哪儿?

四下找寻,茶几上,放着那夫全部的案件记录笔记,底下压一张纸,是封简短的字条:

那前辈:安眠药的事儿,多有担待。一上午你都没有醒来,想必药­性­确实不凡。

昨夜仔细分析过你的笔记,发现疑点颇多,我决定趁着天还没黑亲自去公园探个究竟,你醒来后,请给宁队长打电话,他的手机:13…………

阿涩糟了!怎么能这么盲动!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那夫隐约有种强烈的暗示,他给宁队长拨了个电话,却依旧是关机。怎么搞的?宁队长的手机什么时候关机过?难道出事儿了?

他走到窗边,向外四处眺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回来,大致翻翻报纸,也没有什么危机的报道,甚至连2号凌晨公园枪击案都没有;再打开很久没用的电视,找到正在播出的新闻看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城市负面的新闻!

这究竟是怎么了。那夫异常纳闷地思考着。阿涩毕竟­射­杀了两个少女,警员大量包围公园,怎么报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突然到处都是如此安静而祥和,难道是我神经过敏,还是案子已经完全侦破?

决定下楼看看时,才发现钥匙没有了。这个小子,还带走我的钥匙,怕我逃跑。那夫轻蔑地笑笑,从柜子里找出备用钥匙,打开门,快步下楼!

接着,那夫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再次返回家,拨打电话找到一个电脑高手,把流血墓碑的网站地址告诉他,让他务必尽力找出这个网站的线索!

再度出门。

报摊前,当日的晚报已所剩不多,依旧没有任何负面报道。

天­色­渐黑,阿涩在公园会有进展吗?那夫心中­阴­暗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仿佛这宁静的时刻不过是黑暗降临前的错觉。

摸摸身上,枪还在。

这个汉子,决定再一次踏入那片已经浸泡在黑丧之中的公园。

在K博士的安排下,我们进入实验室的治疗科。

你们那天呼吸的毒素,短时间也许不会发作,一旦发作,将直接导致内脏腐烂,所以必须注­射­抗毒血清、消炎的反抗药R­性­青霉素以及保护内脏的药剂。

我们躺在病床上接受点滴治疗,K博士坐在我们旁边,手里拿着盒饭,边吃边说。之所以让你们一大清早就来实验室,并且到处溜达大半天没招呼你们吃饭,就是这个道理,必须要把肠胃内的杂物全部排出,疗效比较快,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天一个疗程,三天应该有个结果。

那我还有很多同事岂不是也中毒了?他们怎么办?宁队长焦虑地问。

拜托!你以为这抗毒血清是哪儿都能买到的?K博士故意眉毛一横,又接着转变腔调。说实话吧,嘿嘿,抗毒血清自从研制出来之后,只在小白鼠与猕猴身上做过实验,虽然治愈率100%,但还从没在活着的人体上做过试验,你们权当志愿者了。

啊?我跟宁队长脸直接都绿了。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是不做的;只是希望通过你们反馈回来的数据,改进一下血清的功效,进一步加强药­性­与药力,缩短治疗时间。K博士笑得样子相当无耻。小白鼠与猕猴们,忍受了几年,把原本需要三个月长期注­射­的药物功效缩短到三天,你们的前辈啊!学习学习吧,顺便也是个放松休息的好机会,这里的医疗科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住的……

我想打个电话,问问警局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宁队长突然说道。

哦,这个……K博士迟疑了一下。应该没什么事情,几个调查小组都在顺利进展吧,那夫在家里睡觉呢,你还想知道什么?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有独立的调查机构,从唐璜死后,我们正式开始独立调查这系列案件的侦破工作,监督你们的进展是很重要的方面,因为我们主要的调查角度还是医学领域。K博士将饭盒放在一边,喝了口水。现在说点正事儿吧,关于这种病菌,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摇摇头,表示毫无意见。

我觉得,现在应该再次调查15年前首次发现墓葬的状况。宁队长略微一沉思,说道。200年前到今年,都是同一种病菌,而且是种相当罕见的病菌,这显然不能光用巧合来解释。

呵呵,我同意,不过200年前的史料无人知晓。K博士回应道。

单就现在来说,15年前应该是意外感染,15年后的今天,却已经变成主动攻击,这其中必有原因,但应该从病毒传播的渠道的入手调查。宁队长侃侃而谈。如果15年前后的感染事件有必然联系的话,我怀疑,要么是墓葬的发现者还另外有别人,他们同样掌握了尸骨中残留的病毒;要么是15年前那批感染者中,有人携带病毒却没有死亡,然后被人利用!

这两个怀疑方向我记下了,会尽快吩咐他们去做的。K博士重新拿起盒饭。至少就我们掌握的数据资料来说,目前还没有别的项目发现有此类病毒,因此,至少可以断定,它还没有造成大面积扩散。

但愿吧。宁队长颇忧心忡忡地叹口气。

对了,你想出刚才看到的那些大苍蝇的作用了吗?K博士突然神秘地对我笑着,从饭盒中挑出一个白­色­的仿佛扩大好几倍的米粒形状的东西。看看这个,这就是那些大苍蝇的卵,俗称叫蛆?哈哈。

我跟宁队长一听,再一看这个老头子饭盒中十几个如此形状的东西,居然是蛆!我们顿时恶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么,高蛋白!一天的摄入量不能多于20颗,不然脑血栓的发命率会高达常人的300%.K博士夹起一颗放进嘴里,颇陶醉地嚼着。所以我只吃19颗,哈哈,美味啊,世间美味,我的杰作,欲罢不能!

好了,你们休息吧。老头子站起身。现在你们只能注­射­葡萄糖了,如果想吃的话,三天后,我给你油炸,嘿嘿嘿嘿。

(10月3日 19:00 距离那夫被害还有7小时)

当那夫即将踏进公园的一刹那,一片乌云重新在东南角的天边集结,一个念头突然映进他的脑海:这个城市已经很多天没有下雨。

天骤冷,风吹着一片沙沙的­骚­动;路灯在即将到来的­阴­郁前,显得摇曳不定、心事重重,灯火散漫,撕碎地上深灰的人影。

再次从同样的大门进入,那夫马上警觉地深呼几口气,人在黑暗中是如此脆弱,如此容易迷失自己。拔出枪,手指自然地弯曲在扳机上,紧张,从整支小臂凝固到心脏腹地。

他首先把自己扔在空旷的草地上,警觉地探听着四周任何可能出现的响声,缓缓地沿着保持自己绝对安全的方向前进,距离最近的可以隐藏人体的树林,也有几十步之遥,这足够­射­杀攻击者的时间。

或许,警方已经宣布了险情,不然,为何才天黑不久,这个公园就已死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

如果换作阿涩,换作一个带有明确侦探目标的人在天还没黑的状况下进入公园,他应该做什么?那夫想着,已经远远可以嗅到那条小河的杀气,从自己所站的地方,往前十几步就可以进入森林,再走几步就是前天晚上那条洇没着两个少女鲜血的小河!

没错,阿涩应该先去复查一遍现场!

接下来呢?那夫决定,先想明白自己确切地行动方针,然后一鼓作气地行动。

如果发现新的证据,他应该马上找寻新的线索,并在那里留下独特的标记,这是一个好侦探的本能;如果没有发现新证据,他应该早已离开回去找我。从目前状况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有新发现的!

好吧!深深吸一口气。

在即将进入树林前,那夫用千万分集中的注意力仔细排查眼前能看到的一切,树­干­上,枝杈间,树林中,任何可能藏匿着人身的角落,只要你在那里,就没有露不出的马脚!可确实空无一物。

走入!走入!整个身体被树林吞没——

小河,依旧如一汪死水,一股挥发未尽的血腥气息。

那夫努力回忆着当晚发生状况时的画面,找到自己所站的位置,隐约能辨认出警方为莉莉尸体处用银粉画的大概轮廓,一夜时间,已淡漠很多。

向回转,借着微弱的光,找寻阿涩当时大概能藏身的地点,不能用手电,此时任何一点亮光,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连续几棵粗壮的树木,在莉莉发起攻击前,老女人曾提示过一句:小心,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隐藏的家伙。这说明阿涩当时的位置并不好,已经暴露了自己。也就是说……

果然有一棵画着标记的树!那夫心里暗暗说了句:真是宁队长的好徒弟。

树杆上有两个标记,从刻印的新鲜上分析,显然符号“¢”是新刻的,含义是“没有发现”;从标记的力度上分析,显然刻得相当用力,应该没有错误的可能;明明没有发现,却不见人影,肯定阿涩这小子好奇,又向老女人逃逸的那片树林搜去!

趟过小河,那夫活动一下握枪的手指,已经有些僵硬。他仔细地观察着树林中可能遇到境况,没走几步,突然发现一棵树­干­被削掉一块树皮,从痕迹看,这是相当新鲜的故意砍下的痕迹,含义是“状况紧急”!

不详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

被削掉树皮的树­干­开始不断出现,沿着这个线索一直追下去,记号开始出现得相当明显,间隔控制得很好,跟出一段时间,新记号的刻画很明显大意、粗糙了很多,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夫在黑暗弥补的树林中紧握手枪谨慎快步,无所察觉间,汗水已经从两鬓、腋下、前胸等所有能冒汗的地方渗出,完全浸透他的衣衫,然而此时,心脏却几乎要直接从嗓子中冒出,越来越难以言表的难受心情再次扰乱心绪!

记号不仅刻画粗糙,间隔控制也越来越马虎,完全没有规律,这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正追着,那夫突然嘎然停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地!

呼……呼……

深深呼吸两口气。清醒!一定要清醒!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漏下了什么?

冷静!冷静!

再从起点出发,仔细探查每一处的标记点,以及每一个有可能标记的地方,按照宁队长的方式思考,开始相当规范,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

糟了!记号的手法已经有所改变,那夫突然停在一块缺失树皮的树­干­面前,这一刀下手太重,而且很明显是左手拿刀的痕迹!阿涩明显不是左撇子。

再往下。怎么回事儿?这一次又变成右手拿刀,难道阿涩受了伤?那夫用手触摸着被砍过的树­干­,白思不得其解。他仔细观察着每一处记号的细节,发现后面几处个个都不相同,到底怎么了?!是慌乱,是受伤,是匆忙,还是恐惧?!

一定是遇到危机。不知道已经几点,很担心阿涩现在的境遇,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没有手机,居然一直忘记寻找。惊慌在不知不觉间再度侵入心脏,全身的血液在紊乱中完全丧失掉理智的节奏。

甚至已经有点步履蹒跚,慌张地向前行进,黑夜吞噬一切后留下的巨大­阴­影已经完全笼罩出脆弱的人心,身边无处不在的沙沙声仿佛有只脚步一直在跟随自己,杀戮,也许随时会来,自己无异于再一次­祼­奔,将生命完完全全放置于某张血盆大口之中,可能下一秒,不过又多一个新的唐璜,喉咙被咬碎,死之前还能听到自己鲜血喷溅的声响!

下一个记号处,一大片杂草丛茂密地掩盖住接下来的方向,稍一迟疑间,那夫突然意识到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他惊恐地朝脚下一望:

一只鲜血淋淋的手唰地伸出来抓住自己的脚腕!

不知道是几号几点,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哪些变化。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饭,只是断断续续地睡了很久。吊瓶依然滴个不停,看上去遥遥无期。

恍惚间有种梦若天堂的错觉,我看到久违谋面的Summer,那消瘦的脸庞让人心痛得落泪,她静静伏下身来,用手触摸我的脸颊,然后轻轻将脑袋枕在我的胸脯上,轻溢的发香直扑进鼻孔,一种欲仙欲死的沁人心脾的嘴香;感受着有股咸涩的泪水慢慢浸湿自己的衣襟,我不禁悲伤地伸手抚摸Summer的后脑,这时,突然一下急速坠落,Summer的脖子一瞬间完全断裂,身体硬硬地砸在地上,脑袋依然睡在我的胸上,那么安详,没有鲜血,只有泪水,我双手抱起她的头颅,亲吻湿润的眼角,是悔恨的咸湿……

惊醒时,我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宁队长微微仰起身,看到我睁开双眼,他问道:怎么,做梦了?

我点点头,擦­干­泪水。

梦到Summer了?你们之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我搞不懂。宁队长突然盯着我问。

你不是都在监视器看到了吗?

没有,不凑巧,只有那夫一个人看过。

张张嘴,却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感情,无论用哪个词或者哪几个词,都不足以形容。或许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吧!最后,我应付道。

难得啊,现在连中学生都不再纯洁。宁队长若有所思地说。我一直以为,上床作嗳,已经变成一切爱情的终点,婚姻成了摆设。

一听到作嗳,我立刻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于是狠狠地说道:跟Summer,我们连接吻都没有过!这种感情是不能用任何跟­性­有关的动作或者联想来玷污的。

宁队长愣了半天,没有支声,突然他冷冷地说道: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压根脆弱地经不起“­性­”的考验!

我愤怒地转过身去,不发一言,宁队长接下来的话,却字字句句地刺痛在我心中:

或许,你们之间的感情,压根脆弱地经不起“­性­”的考验!

­性­,永远是爱情的分水岭!

直接冲着“­性­”去的根本不是爱情,是兽欲;压根没有“­性­”的根本不是爱情,只能算做童话。

想想吧,为什么同样是一男一女、一雌一雄在作嗳,动物永远只有一种说法,叫交配,为了繁殖与发情的交配,人类却可以幻化出意境完全不同的词汇:作嗳、卖­淫­、强Jian……

在我看来,人体的兽欲被感情紧紧禁锢住,只在最心仪的人面前释放,这才是被称之为我们传统意义上的爱情的惟一表象。这就是人人常常津津乐道的虚伪的口头禅,你爱一个人,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把身体给于他。

可是今天,在道德观念完全被曲解、被妖魔化的今天,这种为爱情保留的贞­操­,还有几人值得?还有几人珍惜?还有几人严守?

作嗳、卖­淫­、强Jian……

一切殊途同归的词汇,最终有一天将回到它们出发的起点,交融在一起,那就是交配!因为我们已经不配再谈道德,再谈建立在道德基础上的“爱情”……

够了!我咆哮着,猛地坐起身。

呵呵,别紧张,这不是我说的。宁队长颇不屑一顾地笑笑。这是一个系列强Jian案的主犯说的,最可笑的是,他还因为­精­神病被免于起诉!

沉默。谁也不再搭理谁。

不知过了多久。

K博士突然神­色­匆匆带着两个白衣员工推门进来。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真不忍心中断这次治疗,不过目前看来,恐怕来不及做完、不得不中断了。在白衣人帮我们拔掉手上针头的同时,K博士这样说道。跟我来。

出什么事了?我问。

还是直接边看边解释吧。

现在几点?宁队长问道。

晚上六点,10月3日。

实验室大厅!

中心手术台上,一群白衣员工紧张地忙碌,而至于什么东西,则完全被蓝­色­手术布遮盖着,看不清楚。

这是两具最新得到的尸体。K博士说着,在大屏幕上调出两张照片。一个叫小鱼,是辍学在家的中学生;一个叫莉莉,是还未满18岁的出台女。

什么?两个这么小的女孩儿?宁队长吃惊道。

对,她们死亡的时间是10月2日凌晨3点左右,我们整整晚了24小时才从你们法医那里得到尸体,仅仅因为我的一点小疏忽,他们一直希望得到你的批准,却不知道你的手机已经报废。K博士对宁队长说道。

宁队长没有做声。

两个女孩的死因已经查明,头部中枪,开枪者是刑侦大队情报科警员,代号阿涩……

什么?阿涩?!宁队长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大惊失­色­。

对,现场证人是那夫,阿涩是为了挽救那夫的生命,被迫开枪。K博士快速调出现场的图片。

一看到那条熟悉的小河,我立刻预感到事情的严重!

案件发生地,是公园的小河。K博士走到我们面前。我们依然在进行尸体的解剖与化验工作,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女孩也是同一种病毒的受害者。

我要立刻回警局!

你最好先等等。K博士拉住宁队长,将一张卡掏给他。最终的结果也许很快就会出来,将对你们接下来的调查有相当大的用处,给你们警局打个电话吧。

宁队长离开后,K博士突然神秘地对我笑笑:刚才看到那条小河,你的表情很异样,听说你是屡次在公园中有奇遇的人……

我没有说话,盯着眼前这个老头脸上闪光的镜片,一些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唰唰地回旋——

三只大猫围攻一个浑身发着淡绿­色­莹光的少女……

那少女全身赤­祼­,|­乳­头恰到好处地钉在胸脯上,她怯怯地躲进我的怀中,用相当Se情的说法挑逗着我,然后突然一转身,躯体贴着地面,飞快爬着,朝树林深处逃去……

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肩膀靠在膝盖上一颤一颤,那哭泣声声像回旋的利钩一般,狠狠地穿透然后拉扯住我的身躯。我不能活了,我杀了人!你知道吗?呜呜呜……我杀了人!我杀了很多人!呜呜呜……那女孩用近乎咆哮地哭腔嘶吼……

怎么会这样?那条小河究竟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居然有这么多神秘的少女游荡。我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老实说,如果你真想尽快找到那个叫Summer的女人,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K博士抱着双臂,一脸严肃地说。

正犹豫着,宁队长急匆匆地走回来。我想我真该洗把脸了!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直勾勾盯住我,什么都不说。

沉默,仿佛一把锋利的剃刀,一片一片剥掉我身上所有的外皮,让鲜血淋淋的骨­肉­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陡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贪婪地迫切想进入我的心房,揪出那里面隐藏的所有秘密。也许真的已经到了坦白所有事实的时候……

你知道吗?宁队长突然绷不住了,第一个开口。唐璜公司的账目全查清楚了,财务主管已被刑事拘留,据他交代,完全是Summer用身体引诱他,一手策划地透支公司大量账户,一切跟唐璜毫无关系!现在至少几千万资金不翼而飞!

(10月4日 凌晨2:00)

当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抓住自己的一刹那,那夫陡然感觉全身冰冷,浑身瘫软,一ρi股砸在地上。

同时,杂草丛中,一个头颅慢慢抬起!

完全是一副面目全非的惨烈,头发凌乱,满脸血痕,眼角、嘴角哗哗地滴着黑血,整个下巴浸泡在自己刚刚流出的鲜血之中,沙砾、杂草也到处撒满血迹,与之对视一下,那夫立刻觉得意志一瞬间被彻底击跨,绝望的血液几乎将自己凝固——

是阿涩!

正是他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自己的脚腕。

此刻,阿涩缓缓松开手,用尽全力微微裂开嘴角惨淡的一笑,随即口吐鲜血,挤出几个字:快……快……快跑!

唰……

阿涩的身体突然被缓缓拖动,那夫眼睁睁看着那支伸向自己的手臂在地面上摩擦着,留下一路血痕,渐渐远离;他突然下意识地往前一个猛扑,努力向前伸出手抓到阿涩的两根手指,使出浑身的劲头想要将阿涩的身体拉回来,却毫无能力地感到手中的两根早已被鲜血浸透的手指,正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拖拽出去!

那夫拼命地咬牙,狠狠地捏住阿涩的两个指头,突然咔嚓一声,对方抵抗的力量完全消失,他用力向回一拽,却立刻——阿涩的一整条手臂仿佛瞬间切断一般,被他拖回到眼前!

那夫惊恐地将鲜血喷溅的手臂抱在怀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前胸瞬间染红,一条断臂!

他痛哭着胆怯着,匆忙地想将它扔掉,却发现这手臂居然缠在自己身上一般,怎么就摆脱不了;他慌乱地抓住使劲将它甩在地上,一脚踢开,接着抬手Сhā到腋下,却突然发现手枪早已不知去向,他完全丧失理智地到处摸索着,在沙土间摸到手枪,唰地举起,眼前早已空无一人,只有阿涩的鲜血,沿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流淌着,一粒一粒地滴落!

软弱地双膝跪地,一种不可遏止的悲痛直挺挺地击倒这个中年男人。那夫发出一声惨烈的怒号:不!

他惊恐地支起一直颤抖的双腿,沿着阿涩断臂留下的大股大股的血迹追杀出去,右手哆嗦地提着手枪,没跑出几步,脚下突然一滑重重地栽在地上,已然顾不得感觉,疼痛反而让他清醒、让他坚毅,可眼前却只剩下源源不断的鲜血铺成的死亡之路,阿涩在哪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夫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一幅幅死亡的画面,是唐璜被咬断的喉咙,是大哥女人病房中挂着皮­肉­的针头,是莉莉与小鱼流着鲜血的煞白双眸,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被自己送到死亡的地狱,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奔袭着,毫无惧­色­地夺命前进!

眼前突然再度出现一个黑衣女人的身影,没错,她正拖着阿涩的一条腿,将那个昨天还朝气蓬勃的躯体拖拉在地上,留下一路的鲜血与磨碎的骨­肉­。

站住!站住!那夫厉声怒吼。

那女人的身体陡然一沉。

那夫急追两步,猛然发现,自己再次回到那条小河边!

那黑衣女人一步一步地拖动着阿涩残破的身躯,趟乱原本死寂的河水,那水里,终于再次沾染上一掊新鲜的血液,立刻波光凌乱地妖孽起来。

那夫冲到小河边,高举起拿枪的右手,却直接愣在那里——

河的对岸居然站着一个被黑­色­长袍笼罩、身材相当曼妙、怀中抱着一只白­色­小猫、浑身泛着淡绿­色­光芒的女人。

那被笼罩住的头颅中,仿佛有一双奇异的眼睛,死死将那夫的身体钉在原地,毫无动弹的余地。

矮胖的黑衣女人拖着阿涩的身体,从抱猫女人的身边缓缓走过,两个一错肩的当口,那矮胖女人突然发出一声沙哑­淫­荡地笑:嘿嘿……

笑完,那女人渐渐远去,消失到树林深处。

还没等那夫开口,抱猫女人突然缓缓抬起一只手,揭开自己头上的遮盖,一席卷曲、金黄的长发像洪水一般倾泻下来,披散着垂下双颊,尽管额前的刘海儿与琐屑的长发挡住了双眼,但那夫还是惊恐地喊出那个在他心中牵挂许久的名字:

索索!

不要动,不要动。索索站在河的对岸,她像个圣洁的女神,身批一尘不染的黑­色­长袍,怀中抱着安详的猫咪,与这条沾染着众多鲜血的小河,格格不入!

索索,你怎么在这里!那夫充满疑惑地问。

你不想看看小哀吗?我把它找到了。索索爱怜地低下头,抚摸着怀中的白猫,她的嗓音居然改变得像圣歌一样婉转空灵。

索索,索索,你怎么了?那夫惊慌地再度发问。

请叫我女王!索索安静地吐出几个字,仿佛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话语。

什么?女王?!那夫不禁失声道。伊达女王?!

请叫我安杰洛女王。索索再度低垂下头,拍拍手中的小哀,这白猫听话地一跃而下,趟河过来。呵呵,圣灵伊达怎么能用“女王”这样卑俗的字眼。

索索……那夫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出什么,他看着小哀趟过河流,用力甩甩身上的水滴,然后小跑着跳跃到自己脚下,嗅着鞋边与裤脚上的鲜血舔起来。

不要怕,不要怕,圣灵伊达的光辉可以温暖你受伤的胸怀。索索说着,缓缓地向前踱步。

那夫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体,趟过小河走到自己眼前,一切都仿佛时间凝固后发生的奇迹,他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思维与身体;等到那条黑­色­长袍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时,那夫陡然发现,索索的整张脸都完全煞白,毫无血­色­!只是双眼依然被长发蒙蔽。

不可名状的凝固……

索索突然伸出双臂,将那夫的身体紧紧抱住,那夫觉得,一个冰冷的脸庞紧紧贴在自己的脖子一侧,然后,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突然Сhā进脖子之中,毫无征兆地疼痛在一刹那传遍整个身躯,却又在下一秒中转化成麻木的冰冷,仿佛一股死亡的坦诚注入血液!

怀中搂抱的那个名叫索索的躯体,突然微微地发出由内而外的颤抖,耳边一个绝望声音在低低地哭吟: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生命如果可以重来,我将用无限的爱,感召你脆弱的明天。

话已尽,索索缓缓握住那夫拿枪的右手,轻柔地抚摸,在出乎意料的下一个瞬间,突然扣动了扳机。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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