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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

当陆映真回到陆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老爷和四个哥哥全都站在门口迎着她,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下了马车,还没开口,便得了陆老爷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这个死丫头!我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会胳膊肘往外拐!我真后悔十几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控制不住自己生了你这个不孝女啊!”

陆映真嘴角狠狠一抽,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随后下车的宁寒霄和慕剑飞,两人神­色­都十分和善,一点都没有露出鄙夷的意思,她这才算安下了心,去抚慰陆老爷:“爹,这么多人都在呢,你看你这是­干­什么……”

陆老爷直接拉着她往府里拽:“从小到大爹都宠着你,你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可是这次爹说什么也不会再容着你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准搭理那小子,听见没有?!”

陆映真无奈地笑了笑,没应声也没否认,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进了府内,陆映真这才发现陆府萧条了不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的神情也不似以前轻松自在,尤其是大哥,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但又在顾忌着什么不敢说。

陆映真回到房间,便打发了其他人,只留下陆城一人,关了门轻声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陆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叹息道:“真真,时至今日,风雅的身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哥也不必再回避这个话题了。”

陆映真有些惊讶,看来陆家人什么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们的?”

“是书神医。”

“他为什么会将这些告诉你们?”据说书归尘是洛家的家臣,为何会透露这些秘密给大哥?

陆城道:“应该是风雅让他说的吧,现在陆府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这些事了。”

陆映真无语了,书风雅的所作所为她向来理解不能。

“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大哥要告诉你。”

“什么事?”

陆城的神­色­忽然变得很严肃:“真真,你是不是曾和风雅一起坠入过陆府的密道?”

陆映真思索了一下,颔首道:“是的,那密道是大哥修建的?”

陆城眼神暗了暗:“上面那一层是,下面那一层却不是。”

上面一层华丽奢侈,下面一层年久失修,的确不该是同一人修建的。

“那下面一层是谁建的?”

陆城将视线转向窗外:“是陆家的祖先。”

“陆家的祖先?”陆映真微微咋舌,她忽然记起死在密道里那个人,“那那个死在那里的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是霸刀山庄的人,数十年前霸刀山庄霸居武林第一,霸刀山庄庄主东衡世世代代命人守在密道二层,那黑衣人应该就是负责守密道的东家人,当时你们看到他死了,如今也应该更换了其他人来守着。”

陆映真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城:“霸刀山庄?我们家什么时候和江湖人扯上关系了?”

陆城轻手轻脚地关上窗,引着陆映真躲到了门口,随后开启了前往密道的机关:“其实这些事也是风雅提出来之后,我从爹那里问到的,霸刀山庄与陆家的关系要追溯到很多年以前,陆家的祖先为何会在江南定居从商开始说。”

陆映真一边跟着陆城进入密道,一边十分忐忑地左看右看,虽然密道一层很静谧明亮,但她还是觉得­阴­森寒冷,为何上次和书风雅来时,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呢?果然还是陪伴的人不同,心境也就不同么?

陆城一直沉默着带着陆映真前行,他没有再说什么,或许是不知道怎么说,也或许是想要让即将见到的那个人来说。

很快陆城和陆映真就到达了密道二层,原来上次偶然跌下去的那个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产生的缺口,根本就是通往二层的进口,只是上次光线昏暗,陆映真心态又不太好,所以没看到梯子,直接摔了下去。

这次和陆城一起顺着梯子下来,陆映真只觉身上寒意更重了,她忍不住攥住了陆城的衣角,却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想来是跟着的人不同,曾经,书风雅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安定,如今却再也不行了。

“别怕,他不会伤害我们,他只是在守护一些东西,一些尘封了很多年的秘密。”

陆城的话让陆映真更加淡定不能,秘密?陆家原来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书风雅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为了这些过去?

带着这些疑惑到了密道二层一间石室,陆映真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他盘膝坐在石室里的石床上,身旁摆着一尊金佛,金佛旁边是石棺,棺材上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是一男一女,男的眼睑下垂睨着女的,女的手捂小腹恬淡地微笑着,两人极为相衬,金佛明灿灿的光芒映在画卷上,直照的他们恍若仙人。

尤其是那男的,俊俏的简直不似是个人,月牙白的锦袍,黛­色­万千的眉宇,凉薄的眼神在看着那女子时极为多情,令人目眩神迷的脸上总是浮着些难以察觉的笑意……单单是从画上看着,便已绝天下无双,若真是有此人在世,想来无人可以比拟。

“你们来了。”就在陆城和陆映真打量着画卷时,黑衣男子缓缓转过了头,淡淡地看着他们,“从上一任出事而亡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密室再也不会平静了。”

当陆映真看到这个黑衣男子的脸时,她瞬间呆住了,满脸不可思议道:“东、东宁?!”

褪去了俗套的元宝纹络外衫,穿上一袭纯­色­的黑衫,绾起一头墨如漆的发,东宁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俊秀无边的公子,他此刻正盈盈笑着看着陆映真,叫人有些陷入梦境的感觉。

“怎么,很惊讶?”东宁从石床上下来,一步步走到他们身边,先是对陆城点了点头,才对陆映真慢慢道,“我是东家的后人,之前守在这里的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弟子,也曾是霸刀山庄第一的高手,却死在了这。”

“所以你来了。”陆城神­色­凝重。

东宁含笑点头:“东家世代便有保护陆家的责任,不论男女。”

“那你之前那副模样……”陆映真仍心有余悸。

“是装的,当时不知书家人是敌是友,怎能露出身份?后来与陆少爷见了面,也便知晓了其中渊源,你们离开当地后,我便到了陆家守在这。”

“你在等我们。”陆映真很肯定。

东宁也不否认:“是的,因为从一开始陆家的祖先就料到了,总有一天他们到此定居的秘密会被揭发。”

“陆家的祖先?”

东宁转头看向那副画卷:“就是他们。”

陆映真怔怔地凝着那画上的人,原来自己的先人是如此风姿卓越的人,怎么自己就没沾到半分仙气呢?

陆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陆映真的肩膀:“这种时候不要再想那些无法挽回的事了。”

陆映真默,哥,你这是在说我长成这样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东宁嘴角抽搐地看着这兄妹俩,深深地觉得那两位先人其中一位肯定也是如此的……呆。

嗯,纯天然的呆。

实际上他猜得不错,画上的女子虽然貌美如花,恬淡静然,但曾几何时,她也是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

“这画上人的身份,你们都不知道吧。”东宁卖关子道。

陆映真道:“废话,知道还等着你说吗?”

陆城无比赞同地点头。

于是东宁满头黑线:“你们可知数十年前东厂未曾被废除之前的东厂督主莲岂?”

陆城:“……”

陆映真:“……”

“好,让你们这些经商的人知道数十年前官场上的风云人物是我奢求了。”东宁惭愧道,“你们可知,你们的祖先就是莲岂,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厂督主莲岂?”

陆映真和陆城直接傻在了那里,原来,原来他们还是官二代!

“当初的莲岂虽然身为东厂督主,却并未净身,并且还有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他为了自己的妻儿,决定离开官场,设下了一个弥天大局,诈死之后更名换姓隐居于此,改名陆岂经商为生。”

说到这,他眼神变得莫测起来:“但当初他便料到秘密不会一直被封存,即便当时的太后和皇上不会发现他并没有死,以后也说不定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危机到自己的后人,所以便由他的心腹护卫东衡的后人,世世代代保护陆家,守卫这个秘密。”

陆映真有些不解:“既然不想为官,那告老还乡便可,为何要……”

陆城打断她的问话:“这你还不明白么?能做到那个位置的人,已经不是你想走就可以走了。”

“……”的确,上位者必然经历过一些勾心斗角,很可能与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根本不像外人看来那么简单,其中的艰险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

“陆少爷说的很对,之前守在这里人被杀了之后,我便料到陆家很可能会有危险,不过幸好,有人替你们挡了下来。”东宁微笑着说。

陆映真的心忍不住一跳:“你说的那个人……”

“不错,正是书风雅……哦不,现在或许应该叫他襄王世子,洛风雅。”

陆映真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感觉,有些烦躁又有些担忧,不安忐忑接踵而来,似乎是为了自己,更多却是为了那个人。

东宁见她如此,淡淡道:“陆小姐不必担心,襄王世子谋略过人,定可以把事情处理的很好。”

陆映真忍不住问:“是他把陆家的秘密给拦下的?”

“是,襄王密探玄若杀了霸刀山庄的人,襄王世子一看那伤口便察觉了,他随后便联络了玄若,将这事隐瞒了下来,如今,襄王也只是觉得陆家有财,不用可惜罢了。”

陆映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如何,无措地愣在原地。

陆城沉默很久,才道:“风雅为陆家做这么多,真是难为他了,要违背他的父亲……”

东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映真:“想来是有更重要的东西令他珍惜吧。”

陆映真闻言大窘,赶忙跟着陆城离开了密室,临走时曾询问是否需要多加防守,助他一臂之力,但全被东宁拒绝,说他一个人便足够了,想来他武功应该也不错,可以以一敌百,不过这都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东西了……

知道了一切秘密,陆映真花了很长时间都无法冷静下来,以至于宁寒霄见到她时,有些惊讶地问:“真真,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陆映真勉强笑了笑:“没什么,这几天天气不好,心情也就不好。”

宁寒霄看了看大晴天,改了话题:“来陆府住了几日了,也未曾拜见陆老爷,真是越礼。”

陆映真不在意道:“没事,我爹他不在意的。”

宁寒霄却道:“我在意。”

陆映真一愣,看向他,他也看着她,目光灼灼。

陆青青远远看见这一幕,笑容僵在脸上。

☆、第 36 章

忽然,宁寒霄将陆映真揽进了怀里,轻轻在她耳边道:“与其跟着书兄提心吊胆,不如跟着我携手江湖,行侠仗义可好?”

陆映真茫然地被宁寒霄抱着,然后忽然被外力推开,陆青青愤怒的脸映入眼帘。

“青青……”陆映真想要解释,但她忽然见到陆青青又笑了,笑得十分顽皮,“姑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映真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责备的眼神看向宁寒霄,宁寒霄脸上却无半分愧疚,他挡在陆映真面前,淡淡道:“青青,我一直都将你当成妹妹看,你应该很清楚。”

陆青青道:“我知道啊,我又没问你,你Сhā什么嘴?”

宁寒霄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陆青青转开视线看着陆映真,“可是姑姑,你一直跟我说你不喜欢他,今天又为什么和他抱在一起?书哥哥呢?他要怎么办?”

书风雅……陆映真头大了:“我什么都没做,你刚才看见的是误会。”

“误会?”陆青青似乎听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你们都抱在一起了,还是什么误会?难怪书哥哥会娶别人。”

陆映真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你说什么?你说书风雅娶了别人?”

陆青青冷淡一笑:“姑姑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爹爹上辈子又不是船夫,怎么让你学了这么一手脚踩两只船的功夫?”说罢,转身便走,走了一段路忽然又转回头道,“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回事,我不介意告诉你,书哥哥的弟弟来了,在前厅。”

书风雅的弟弟,洛亦卓来了?陆映真提起裙摆便朝前厅走,宁寒霄站在原地,不曾替她辩解一句。

陆青青看着他在那里沉默以对,冷笑一声离去,转过身后,她眼眶抑制不住地发红,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袖口被她攥得紧紧的,明明很难过很痛苦,却还是逼着自己笑。

宁寒霄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明知道她在难过在伤心,却无法给予安慰,因为他不能让她再误会,误会他对她的情意。即便曾经在江湖上左右逢源,他却也有自己想相守一生的人,他可以是风流公子,却不可以是登徒子。

陆映真到了前厅就看到了正在和陆城寒暄的洛亦卓,洛亦卓也看见了她,起身有礼的弯身道:“见过陆小姐。”

陆映真惶恐不已:“二王子怎么给我行礼,实在折煞我了。”看着那和书风雅如出一辙的面孔,陆映真实在是平静不下来,不能安心受用这个礼。

洛亦卓轻摇折扇,胭脂­色­的流苏扇坠衬着他妃­色­的锦袍,实在是风流的令人

无法直视:“哪里,陆小姐绝对当得这个礼,因为陆小姐说不定何时就会成为我的嫂嫂了。”

陆映真听了这话就很无语:“方才侄女告诉我,书风雅他要娶别人了,你还开我玩笑做什么?”

洛亦卓忙道:“陆小姐不要误会了,我到此处来的目的正是来安抚陆小姐,大哥猜到陆小姐一定会胡思乱想,所以才让我转成跑一趟。”

陆城叹了口气道:“小妹愚钝,还要牢二王子多多包涵啊。”

“……”陆映真懊恼地看着陆城。

洛亦卓倒是很慷慨:“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陆城随后便退了下去,留给陆映真和他说话的空间。

洛亦卓半袖掩手,轻笑着饮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想来陆小姐离开京城时大哥应该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相信京城传来的消息吧?”

陆映真纠正道:“不是他说的,是王妃说的。”

洛亦卓道:“那也是一样,大哥不善言辞……”

陆映真直接无法忍受地打断:“不善言辞?书风雅??”

洛亦卓思索了一下,道:“好吧,大哥他不想说。”

“嗯,这才对,还有呢?”

“大哥和那李丞相千金不会成亲,不过是一计,陆小姐可千万别想不开。”

陆映真浑身气血往上涌:“……计?”

洛亦卓挥着折扇笑得欠扁:“当然!因为李小姐是我喜欢的人。”

陆映真惊恐道:“你喜欢的人?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娶她?”

洛亦卓也很无奈:“因为她在和我玩一个看看谁更爱谁的游戏。”

“……”你们真的很无聊,真的。

“嫂嫂,你一定要坚定。”

“坚定,你就不怕你哥挖你墙角?”

洛亦卓听了非但不生气,而且很高兴:“不怕,因为如果他挖我的,我也挖他的。”

陆映真浑身发冷地后撤几步,洛亦卓又跟了上来:“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洛亦卓?”

陆映真乖乖地点头,她完全不觉得自己可以理解襄王的脑子。

洛亦卓怅然道:“因为我父王希望我可以像大哥那样出众杰出,知道了吗?”

亦,也,卓,卓绝。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不是像你父王一样呢?”

“你觉得我父王他很好?”

“不觉得。”

“那不就成了?”

“……”陆映真茫然地走出前厅。

洛亦卓步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陆映真无奈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大哥怕你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所以要我看着你。”洛亦卓说得很无辜。

……书风雅你很好啊你,自己不在还找个人看着,真是……真是让人……痛并快乐着。

陆映真有些娇羞地说:“你大哥真是个混蛋。”然后转身跑了。

而这之后,洛亦卓完全愣在原地,不敢再追上去。

跑了一段见对方没追上来,陆映真果断松了口气,看来这招果然还是比较好用的。

走在回房的路上,陆映真的心情可谓百感交集,方才宁寒霄的事让她很郁闷,书风雅知道了不要胡思乱想才好,还是青青,她们从小就没真的生过对方的气,可是这次她却没有把握了,她会不会就此不理自己?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她不会较真吧……

就这么六神无主地进了自己房子,陆映真忽然撞在了一面墙上,嗯……姑且称之为墙吧。因为在退开几步发现那是个人之前,陆映真一直觉得自己撞到了墙上。

其实,那不是什么墙,是一个人站在了门口,陆映真抬头看见他的脸,顿时傻在了原地。

一个本该留在京城娶亲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这让她如何能不傻?

“你怎么……”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白衫飘逸,墨发披肩,扬在她脸上,如梦似幻。

书风雅完全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揽住了她吻上了她的­唇­。

半晌温存,陆映真有些尴尬地半坐在床上,拉紧衣衫盯着一处发呆。

……怎么一见面就这样。

书风雅躺在她身旁,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看上去很满足。

陆映真拍开他的手,抱怨道:“搞什么嘛,来来去去的。”

书风雅慢慢起身,倚着她,轻声细语道:“就是要来来去去才过瘾。”

“……”陆映真抱起枕头,无语。

“你怎么了?”

“没事。”

“没事为何抱着枕头?”

陆映真抬头:“你真的想知道?”

书风雅眼里盈满了笑意,明知她要做什么,还是忍不住道:“嗯。”

陆映真怀里的枕头瞬间朝他砸去,而后她便趁机下了床,穿好衣衫坐在桌子边喝茶。

书风雅将枕头放回原位,随便搭了件外衫便走到了她身旁,与她并肩坐着,神­色­悠然。

“你怎么忽然来了?”陆映真喝了半天茶,还是平静不下来,于是­干­脆找了别的话题说说。

书风雅道:“我是和他一起来的。”

他,指的当然是洛亦卓,陆映真有些生气:“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了?”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书风雅不知何意的微微勾­唇­:“如果告诉你,你还会……”他说了一半忽然停住,意味深长。

陆映真顿时红了脸,起身就要出门,却被他拉入怀中。

“我很快就要走了,此后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你便再陪我一会。”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温存的话语萦绕在她耳边,实在让人窝心,不忍拒绝。

陆映真慢慢按上他落在她腰间的手,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书风雅闭上了眼:“一时片刻。”

……时间真的很短。

陆映真的心情从惊喜转为忧愁,握着他的手不松开,即便到了他必须要走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放人的意思。

书风雅看着她,无奈道:“我要走了。”

陆映真眼眶红红的:“我知道了。”

“我会尽快处理完那些事情,等着我。”

“嗯。”鼻音很重。

书风雅长叹一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真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你。”

陆映真的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啪嗒啪嗒落在他身上,衣衫单薄的他感觉到那股凉意,眼神黯了许多:“真的要走了。”

陆映真紧紧地环着他的腰,他的腰很细,人也很瘦,但肩膀很宽,很厚,一看便是可以依靠的人,他虽然瘦,却不弱,这一点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他。

“以后多吃点饭,看你瘦的。”

书风雅淡淡反驳:“我不瘦。”

反正他都要走了,就不跟他矫正了,陆映真道:“好,你不瘦,你很壮,可以了?”

书风雅含笑点头:“嗯,用过都说好。”

“……”陆映真羞愤地退开,不看他,“你走吧。”

书风雅缓缓整理好衣衫,走到梳妆台前,执起木梳,忽然转头:“为我冠发吧?”

陆映真一怔,看向他,只见他长发如飞瀑般倾泻而下,云纹锦袍被阳光染成了金­色­,气质绝尘。不由自主的,她便走了过去,接过了木梳。

书风雅的头发很长,很黑也很柔,不管怎么摆弄,都可以直直地垂下去,陆映真梳得很用心,也很小心,生怕折损了这一头保养极好的黑发,但冠发并用不了多久时间,她很快就为他绾好了发,一如他来时那般一丝不苟,金冠白衣,恍若谪仙。

“我走了。”站起身,书风雅并未转头,只淡淡地辞别。

陆映真点头,也不看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就这样,最后分开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看谁,

因为只要再看一眼,他便会舍不得走,而她也不会舍得放他走。他们都知道这次必须先分开,这样以后才可以永远在一起,所以他们谁也没有看对方,就这么分开,最好。

许久之后,待再也听不见脚步声,陆映真方才缓缓抬起头,大眼睛里萦着愁­色­,更多的却是期盼。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第 37 章

洛亦卓的存在让陆映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是他在这里自己心里比较有底,难过的是他的模样和书风雅那几分相似,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起那个远在京城的男人。

他好不好,瘦没瘦,事情棘不棘手,襄王有没有找他的麻烦,他……有没有想她。

其实她真的不想成为这样多愁善感的女人,但是她的心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他的方向飞,真是连她自己都越来越看不起自己,所以她决定,一定要改变自己现在的状态。

这一天,陆映真反常地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就命陆家各店铺的掌柜将账本递了上来,挨个细细分好,端坐在书桌前一丝不苟地看了起来,连午膳都没用,直接看到了太阳落山,宁寒霄来叫她去用晚膳才稍作停歇。

宁寒霄就站在门边,侧着身子望着她,眼睛里带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你把自己搞得如此忙碌,是怕想起他么?”

陆映真一怔,脸­色­未变,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对于陆映真的坦白,宁寒霄也没有多大反应,他慢慢走进来,一点点靠近书桌,似不经意地说:“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

陆映真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感情问题她最不擅长,偏偏宁寒霄最执着于此,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喜欢我吧。”对于陆映真的沉默,宁寒霄有的只是更加直接,他双臂撑在桌子上,与书桌对面的陆映真对视,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着她,深沉的情谊一览无余。

陆映真这下真的慌乱了,这样□的感情就连书风雅也不曾表达过,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宁寒霄见她不语,继续道:“喜欢我吧,好不好?”

陆映真无措地后撤身子,紧紧靠在椅背上,轻声问:“为什么要喜欢你?”

宁寒霄吸了口气,微微笑道:“我长得俊俏,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气,武功也不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是啊,与书风雅比起来,宁寒霄绝对不差,她没有理由不喜欢他,可是也没理由非得喜欢他。

“我想我是该好好和你说一下我们的事。”陆映真意识到了宁寒霄认真了,有些凝重地开了口。

宁寒霄直起身,状似无恙道:“好。”

陆映真慢慢站起来,绕过身子走到他面前,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宁大哥,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好大哥,最初的时候甚至想过要你做青青的夫君,就算到现在也没有打消这个念头,所以你让我喜欢你,这是不可能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愿意喜欢你,愿意放弃书风雅和你一起浪迹江湖,跟你

的那些数不清的红颜知己争风吃醋,表面我斗小妾的决心,书风雅也愿意放手让我走,青青也肯将你这么好的夫婿人选交给我折磨,但我还是不会开心。”

“是么。”宁寒霄双目放空地看着窗外,呢喃道,“不会开心……”

“对,不会开心。”陆映真强调道,“两个人在一起,不见得一定要门当户对,彼此条件优秀,最要紧的还是开心,成亲不是儿戏,我不想一辈子后悔……”

“我知道了。”宁寒霄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笑了一下对着空气说,“大家都在等我们用晚膳,让别人等太久不好,我们先过去,有什么话改日再说,改日再说。”

陆映真叹了口气,望着他匆忙离去地背影道了声:“好。”

晚膳饭桌上,洛亦卓的眼神一直在陆映真和宁寒霄身上来来去去,搞得慕剑飞都很惊悚,忍不住道:“洛二王子,你在看什么?”

洛亦卓放下筷子,潇洒笑道:“自然是看才子佳人。”

陆映真端着碗的手一抖,差点将米饭洒了出去,她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若是浪费了,即便尊驾是皇亲我也会索赔。”

洛亦卓愣了一下,随即非常开心地说:“兄长说得果然没错,陆小姐当真是爱财如命。”

“你!……”

“陆小姐别急,方才是我冲撞了陆小姐,我赔就是。”

陆映真脸­色­难看道:“算你识相。”

洛亦卓笑得天衣无缝,拿出银子递给她:“赔你三两。”

陆映真实在看不惯他那副和书风雅如出一辙的欠扁样,看着银子咬着牙道:“最少五两!”

洛亦卓闻言直接收回了二两银子:“一两。”

陆映真愣了,茫然道:“为什么啊?”

洛亦卓看着她,一字一字道:“因、为、你、太、贪、心。”

陆映真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场上的其他人除了宁寒霄以外也都紧张地看着他,但他却悠然自得地饮茶用膳,好像说出那些话气人的完全不是他,直到陆映真放下筷子起身走了之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开始指责洛亦卓。

最先开口的是护短的陆老爷,陆老爷那是恨不得揪着他的前襟咒骂,只可惜人家身份尊贵,他有心无力,只好口头宣泄:“二王子,虽说来者是客,但您最少也该遵守做客人的本分吧?”

陆城也附和道:“二王子,真真最近心情不太好,一直不开心,您大人有大量,让着她个小女子一点不行吗……”

慕剑飞点头道:“打仗夫妻能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二王子你也太小家

子气啦。”

洛亦卓不以为然地低头用膳,淡淡道:“你们不觉得兄长走了以后,唯独方才生气时,陆小姐才真的像是陆映真吗?”

众人闻言,集体沉默,倒是先前不曾开口的宁寒霄笑了一下:“二王子慧眼。”

洛亦卓听到宁寒霄开口,忽然放下了筷子,抬眼勾­唇­道:“所以啊,宁公子可不要做一些恩将仇报的事,小王这一双眼慧眼,可是在这替兄长盯着呢。”

宁寒霄瞬间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陆青青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那就让小女子敬二王子的慧眼一杯,祝二王子永远别看错人。”

洛亦卓难得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桌子对面那个不算抬起眼的少女,凝了一会,笑着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这一份潇洒,足足让陆青青愣了许久,愣到连宁寒霄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些许改变。

回到卧房的陆映真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摔,仿佛怒气冲天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书风雅那样禽兽的哥哥,才会有洛亦卓这样野兽的弟弟!”说完,又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趴在椅子上抹眼泪,凝着被摔得破破碎碎的茶杯,一声不吭地蹲下去捡。

丫鬟听到茶杯碎掉的声音,没有直接进来查看,因为陆映真回来时脸­色­真的很难看,她们不想成撒气桶,可是犹豫半晌,又觉得不进去可能会被骂得更惨,这才敢冲进来查看,谁知一进来,就看到陆映真正满手是血的捡着茶杯碎片,顿时吓得扑了上来。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快放开快放开,让奴婢们来吧!”

两个小丫鬟惶恐地抢过陆映真手里的碎片,娴熟地捡到一起,由一个人带了出去,另一个人为陆映真清洗伤口:“奴婢这就去给小姐请大夫,小姐这手上受伤了怎么还捡,这万一伤到……”

“够了,别说了。”陆映真夺回自己的手,“你出去吧。”

丫鬟迟疑道:“可是小姐的手……”

“我让你出去,又没让你不去找大夫。”

丫鬟吓得急忙退下:“奴婢告退,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望着丫鬟恐惧离开的背影,陆映真苦笑着看了看鲜血模糊的手,带着讽刺地开口:“我有这么可怕么?那若是她们去过那间水牢,又要怎么办呢?”说罢,叹了口气,寻了净水来一点点擦拭血迹,擦拭到一半,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她以为是大夫,便没在意,谁知陆青青紧张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姑姑,出事了!”

“出事了”这三个字成功挑起了陆映真心里那根弦,她眼神闪烁地看向门口,凝着陆青青道:“不要乱说,

有些话,说了就会成真的。”

陆青青跑到她身边,丢出了一道惊雷:“刚才我见到洛二王子连夜走了,面­色­紧张,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听他的手下偷偷在说‘变天了’!”

“什么!?”陆映真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

陆青青吸了口气:“这种事我会拿来开玩笑么?”

陆映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飞奔而去,陆青青望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怅然若失地靠在了梳妆台边,呢喃道:“毕竟,你是我的姑姑啊……”

当陆映真赶到门口的时候,洛亦卓的人马已经走的­干­­干­净净,许是离开的太急,陆府门前的空地上还留下了车轮深深的印记,无一不昭示着陆青青所言非虚,她顿时心中大乱,无助地回到府中寻找陆城,而她见到陆城时,大夫是一起过来的。

“真真你受了伤就不要乱跑,你这样不爱惜自己,让大哥和爹多伤心!”陆城责备地将她拽回了寝房,命大夫好好为她手上的伤口上药,“好好给她看看,上完药顺便把把脉,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缺了心眼,老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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