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今日的心情真是不错,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解属下一个困惑可好?”
我与他之间向来不多话,今日会逾踞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风北渡自是诧异,眸色深深的看了我片刻才聊做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说来听听。”
“属下只是好奇,主上与那苍月城主之间交易的筹码到底的什么?他日夺了南野的江山与他平分天下么?”我道,“这样的买卖莫说你不肯,只怕他也是不会答应的吧?”
我说着便又兀自否了自己的推断,只等着看他的反应。
午夜的风很凉,风北渡的目光定格在我脸上有明显的探索的意味,眼中那线极不分明的阴霾让我心下不由一个轻颤,却还是勉力强迫自己毫不避讳的与他四目相对。
良久之后,直至韦北辰牵了马从远处过来他都不置一词。
轿夫把轿子抬到门口,风北渡举步往台阶下面走去,我看着他挺拔如山的背影怔愣片刻,便也举步跟上去接了韦北辰递给我的缰绳。
这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我起了个早,带着杜明楠一起去城外安顿随行禁军的大营走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风北渡的内侍正等在宫门处,说是风北渡传我过去交代些事情,我便打发了杜明楠独自往他的寝宫见他。
此次苍月城之行非同小可,凌飏踌躇满志却是故意的按兵不动,虽然嘴上不便言明,但想来风北渡与骆无殇的日子也都不会好过。
风北渡找我也没说别的,只道这几日出门在外,让我四处的多注意一些。
我从风北渡那里出来,天已经过午,正沿着回廊往回走去找韦北辰,远远的却见着对面一个黄衣小婢手里端着个托盘从骆无殇宫里出来。
才刚用过午膳不久,离着晚膳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心下奇怪,到前面的出口时就下了台阶,穿过中间花园间的一条小径去截住了那丫头。
小丫头本来只顾着埋头走路,乍一被我拦下,受了惊,差点将手里的托盘砸了,却没想到竟然一抬头便认出我来,“您是——夜澜国主身边的影姑娘?”
我与风北渡他们不过前天夜里才到,凌飏的这座行宫里果真是人才辈出。
“你认识我?”我一愣,便是脱口问道。
可能是察觉自己失言,小丫头没敢再多嘴,赶忙低头去扶正托盘上倾倒的那只描金的小碗。
“你刚从南野王下榻的院子出来?”我心下狐疑,就信手拈起那只碗瞧了两眼。
那丫头惊慌的抬头似是想要阻止,但是触及我的目光便又欲言又止的垂下头去,低声答道,“是!”那个战战兢兢的模样倒像是我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我不以为意的冷哼的一声,捏着那只碗又多看了两眼。
瓷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好瓷,做工也极其考究,描金画凤的图案更是精细,绝对配的起凌飏那人张扬奢侈的做派。
“不是刚用过膳吧,这碗里盛了什么?”我随口问。
“回姑娘,南野的王妃娘娘舟车劳顿身子不适,所以南野王陛下吩咐厨房熬了保胎药送过来。”
保胎药?自己的孩儿与别人的孽种果然是不同,骆无殇这次倒是在意的紧。
“王妃没什么大碍吧?”想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我心里不禁冷笑一声,随手把碗丢回托盘上,以指尖沾了点碗底留下的药汁凑近鼻下漫不经心的闻了闻。
“没什么事!”小丫头道,“姑娘没别的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
“嗯!”看她的样子着实是怕我怕的紧,我也不想为难她,就往旁边让开一步。
小丫头如蒙大赦,朝我福了个身,快步错过我身边就往后院的厨房去了。
我从怀里抽了帕子擦了擦手,略显清苦的草药味道弥散在鼻息间,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起先我也没在意,转身重往回廊上走,走了两步,脑中又似被什么重重一击,登时就愣在当场。
那丫头说碗里的是保胎药,可是我手上沾染的分明就是堕胎药的味道,因为痛恨至极,所以那种味道我毕生难忘,绝对不会有错。
有人想要拿掉许如云腹中的这个孩子?是——
风北渡?
我心里一惊,还不待转身就听见骆无殇他们下榻的行宫偏殿拔地而起一声尖锐的惨叫。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