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凌飏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不管怎样,此时若是让他伤在段红绸手里都是说不清楚的。
且不说段红绸是假谁之手到了他的身边,但总归是跟她的前一个主子风北渡脱不了干系。
骆无殇的人还在这,此时绝不是让苍月城和夜澜撕破脸皮的最好时机,一旦他们其中有一方一不做二不休,南野势必会就此受到牵连。
“小心!”就在两个人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果断的伸手拽了凌飏一把,抓着他肩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将他拉开半步。
听着我的尖叫声,凌飏乍一回头,离他最近的那只发簪就正好扫过他耳侧擦了过去。
彼时他的身子被我大力一拉,转身的瞬间脚下踩到自己袍角,重心失去控制,整个人就向我压了过来。
我也是闪躲不及,两个人就一前一后摔到了地上。
身后就是台阶,倒地的瞬间我的手腕刚好硌在粗糙的大理石切面上蹭了一下。
我疼的皱了皱眉,还是警觉的往旁边一滚,爬了起来。
“城主!”恰在此时外面的守卫已经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只片刻功夫,几十名禁卫军手就已经持长刀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看着倒地不起的凌飏再看看旁白你的我与段红绸,一时间似是搞不清楚状况,迟疑着不知何去何从。
因为刚刚倒地的时候我拉过他一把,所以对凌飏的状况我倒是不担心,只带几分防备的注意着段红绸的反应。
但是很意外的,也不知道是被凌飏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还为因为自己的再度失手懊恼,段红绸竟是没有乘胜追击,整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完全没了反应。
片刻之后凌飏才翻了个身爬坐起来,也不急着起身,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整了整肩上被我抓乱袍子。
“城主——”带头的禁卫军首领上前一步,试着道,“您——没事吧?”
经他一提凌飏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环视一圈四周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不悦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这时他的脸上难得看不到那种灿若桃李的笑容,那么大一男人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坐在地上,宽大的红色袍子从身上洒了一地,一张绝艳的面孔微微仰着看向众人,美目流转,眉头稍稍拧起,那模样竟是活脱脱一个气恼的大孩子。
众人被他质问的面面相觑,半晌之后那禁卫军头领才吱吱呜呜道,“属下们是听到打斗声才冲进来里的,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本城主在跟风国主一起欣赏歌舞,能有什么事?”凌飏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目光落在众人中间飘来飘去,见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望着他,不由低头尴尬的咳嗽一声,摆摆手道,“本城主一时忘情,摔了一跤,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彼时段红绸跟我的手里还各自提着一把剑,之前被她做暗器打出去的发簪有两支落在了台阶上,另一支不偏不倚正好钉入后面风北渡面前的桌腿上。
这样的一幅场景摆在眼前,凌飏说的这些话就未免显得薄弱。
只是既然他这样说了,虽然还有疑惑也没人再追究什么,纷纷收了武器转身退了出去。
躲到柱子后面的婢女快步走出来,神色慌乱的整理被打翻的东西。
凌飏坐在地上也不急着起身,抬头看一眼一动不动站在他面前的段红绸,不耐烦的冲帐子后面的乐师嚷道,“今天不看歌舞了,奏乐奏乐。”
虽然什么也没有表示,却是堂而皇之的给了段红绸一个台阶。
段红绸狠狠一愣,讶然的抬眸看向他,可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默默的提了剑转身往外走。
幕后终止的丝竹之声再次袅袅传来,目送段红绸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凌飏松一口气,可身子才刚刚一软,就听着身后的风北渡淡淡的笑了声,“凌城主还好吧?”
语气里三分戏谑,五分嘲讽,剩下的两分不冷不热,虽分不清情绪,但也绝对没有半分关心的意思。
此时凌飏还狼狈的坐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而之前殿中忙碌的婢女都已经识相的退到了门口。
他此时若要这样与风北渡交谈,那么在气势上就先输了。
“嘿嘿!”凌飏咧嘴一笑,然则就在他准备自己爬起来的前一刻我竟是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向他递去一只手。
凌飏的身子不易察觉的略一僵硬,抬头对上我的目光时一双墨黑色的眸子里闪着明亮的笑意,灿若星子。
他的样貌本来就生的绝艳绝美,如今的这个表情更是极其明艳照人,我下意识的侧目躲开他的目光。
凌飏也不与我客气,伸出右手搭上我的掌心握牢,然后借力利落的爬了起来。
因为是在大殿之上,地面上沾不上半丝灰尘,他起身之后却还是作势两手抖了抖袍子,这才抬头对风北渡笑道,“没事,刚刚一时忘情,见笑见笑!”
风北渡挑挑唇角,没有说话。
凌飏说着就转身提了袍子往座位上走,彼时我手里还提着方才与段红绸打斗时用的那柄长剑。
大宴之上携兵器入场乃是大忌,这剑虽不是我带进来,此时若要提着回风北渡身后也是不妥。
我低头掂量了一下手中长剑,然后举步走到殿门处将它递给了门边的一个婢女,“烦劳将此物收起来吧。”
那婢女垂眸看一眼我递到她面前的剑却没有贸然来接,只抬头去看远处上座的凌飏。
“哦,收起来吧。”凌飏端着茶碗正在品茶,见状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对那婢女道,“那个——你顺路去药房看看拿些金疮药过来给影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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