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这一生所受的最大折磨也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他不爱你,而是明知道你爱的那个人他也爱你,只是面对面的时候他却看不到你。
“韦北辰!”我跪在床榻之前紧紧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我甚至不敢大声的叫出他的名字,只剩下一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在血液里咆哮。
骆无殇之后,我一直以为他是上天赐予我的救赎,爱上他也没有用到任何惊心动魄的理由,与身份名利全然无关,只因为无论何时他都肯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
那个下午,我仿似是经历了人世炼狱里的第二次涅槃,顷刻间天地不复,巨大的黑暗漩涡席卷而来,将坚冰包裹的心脏撕裂开来,鲜血淋漓。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当浑浑噩噩的意识再次苏醒的时候我是躺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凌飏坐在床头,见我睁开眼便是舒缓的一声浅笑。
“醒了?”他倾身过来扶我的同时顺手捞了个枕头垫在床柱上让我靠着,又端了旁边暖炉上温着的汤药,亲自用汤匙舀了送到我唇边,但又可能是怕我不喝,就眉眼弯弯有些讨好的笑道,“安胎药,我亲手熬的。”
略显清苦的草药味道溢满鼻息,充斥在心房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往一侧偏过头去避开,“阿飏,我想跟师叔说两句话。”
凌飏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妥协。
“好吧!”他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把药碗重新放回暖炉上,起身在我面前又站了片刻,该是见我一直没有回头的打算便是有些不情愿的转身走了出去。
听闻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我才重新扭头回来呆呆的看着门口的地板,不多时魏明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愁眉不展,看着我的神色间诸多闪避。
“咳——”虚咳一声,他忙抬手指了指炉子上的药碗干笑道,“你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了贴药,喝了总会妥帖些。”
“师叔!”我摇头,打断他的话,“您不用避讳我,韦北辰他——”
提到韦北辰的名字我还是忍不住后头梗塞,顿了一顿,闭目稍稍缓了口气才勉强牵动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纹,“我看他面色无异,呼吸心跳也都正常,您就跟我说实话实说吧,怎么会弄成这样?”
梁太后的死因成谜,风北渡听之任之的态度更是让人无从理解,虽然嘴上这样问,但我心里已经有数,韦北辰今天会躺在这里跟夜澜是定脱不了干系的。
可不曾想我话才出口,魏明月却是惊讶的脱口道,“怎么小辰子从来没跟你提过么?”
我一愣,狐疑的抬眸去看他。
见我是真的迷惑不解,魏明月不由更加沉重的叹息一声,然后转身走到墙角的书架前,从中间一行的最右一格里拾掇起一本事先打开的纸书折回我面前,犹豫了一下才递给我。
“他的时辰到了!”他说,声音一瞬间恢复了他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苍老味道,转身走到门口站着,只留给我一个苍凉的背影。
时辰到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收摄心神低头去看手里打开的书页。
那是一本百草典籍,纸页枯黄应该已经有些年月了,而且看上面的字迹也应该不是出自韦北辰师父的手笔,此时打开的那一页上记录的是一种唤作夜修罗的植物的资料详解。
关于药理我本来知道的就不多,对于夜修罗这种植物更是闻所未闻,于是只能耐着性子一行一行的看下去。
书上说那是生长在炎热沼泽地带的一种藤蔓植物,叶子细小藤条粗壮,里面蓄满|乳白色的汁液,这些汁液经过提炼可以制成一种能令人产生幻觉的特殊迷|药,是能催发“无常”毒性的几种珍贵药引中的一味。
所谓“无常”是早前活跃在南野宫廷之中的一种亦蛊亦毒的南疆毒术,施蛊控蛊的方法都很奇特,而且一旦被外物催发,剧毒无比,约莫五十年前还被传为无药可解,当年为了夺位李后便是以此蛊毒杀昭远太子。
只是,二十年后这个本该已死的人却奇迹生还,并且顺利登位成为一国储君。
自此——“无常”无人可解的传说也被打破。
而孝康皇帝继位之后,当时已被尊为太妃,曾经的澜妃未央颁旨驱逐了南野宫中豢养的所有巫师,并且焚毁他们做法的器具,巫蛊之术为南野朝廷所禁。
“无常?”虽然现今的“蛊毒无常”已经不似当年那般令人闻名丧胆,但是乍一听闻这个名字我还是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韦北辰所中的也是蛊?”
蛊一般为人所控,只要对他施蛊的人想要他死,一般外人都很难逆转。
“不!”魏明月否认,加重了语气强调,“他中的是一种叫做幻沙的毒。”
“幻沙?”乍一听去瑰美华丽的两个字,却不知道怎么会把韦北辰折磨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不过既然是毒,那么只要弄清楚来龙去脉就还都有解救的希望,总要好过是蛊。
心中暗暗升起一线渺小的希望,我目光凌乱的四下扫了扫,瞟见手中书本不由的脑中灵光一闪,“这毒可是与这夜修罗有关?”
魏明月目色一沉,似是有些难言之隐,欲言又止的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不得已的点头道,“幻沙——是夜修罗的花粉!”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