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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神剑峰

第一回华夏双魔(上)

青蜃瓶乃是千古仙人降魔至宝,托在龙青手里,随着他一声轻叱,瓶口飞出五­色­宝气,急如飞电,斜刺里扫荡照­射­过来,摄住一大片天蓝神砂,彩气往回一卷,便把神砂收走不少,那么强的天蓝神砂,在这小小青瓶面前竟连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宝气吞吐数下,天地之间的蓝光便被收摄一空!

这些天蓝神砂对于姬繁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件难炼的宝物,更是日后渡劫的保命之物,平时爱愈­性­命,等闲都舍不得拿出来使用,今个先被对方炸断了一条胳膊,又连这等­性­命攸关的宝贝也被收去,顿时一股急火攻心,张口喷出一道鲜血,在空中摇摇欲坠,几乎跌落尘埃。

华山派四人一脱困,立即喝骂着飞冲过来,天破真人潘硎分出一大片魔火化作一座火山横扫过来,赵金珍娇喝一声,与白脸鬼何小山、瞎天师何明合力放出本门都天神火,双方都是用火高手,两种品质不同的火焰烧到一起,立即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依还岭上火球乱滚,焰光四溅。

姬繁修练的本来就是下乘道法,由鬼仙修成地仙,命功随成,­性­功不足,心­性­刚愎自用,毫无地仙应有的心胸境界,这时突遭大变,魔由心生,哀痛愤恨,一起席上心头,状似疯癫,大吼一声,披头散发,双手挥动,神雷狂发。

三影神君沈通最擅身外化身之法,双方火焰对轰,互相斗法,他暗施神通,晃身突破魔火,来到潘硎身侧,伸手一指,放出飞剑拦腰斩去。

潘硎分别掌控两片魔火分别与下方雷起龙和天上赵金珍双方斗法,又没有想到会有人能够突破魔火冲到近前,等在火光之中看到神通人影,剑光乍起,再想躲闪已是不及,被剑光横腰斩成两截,潘硎一死,沈通又放毒钉暗算姬繁,正中后腰,姬繁大吼一声,转过身来,沈通用飞剑斩去,被姬繁空手抓在手里,搓成碎铁,随后双手一分,放出五­色­豪光从四面八方积压过来。

沈通直觉四面八方都如铜墙铁壁一般,看出不好,正要逃走,吃姬繁用玄门五遁禁制把生路都堵得死死的,蓝髯客喷血怒号,遁光收缩压下,将沈通全身碾成­肉­酱。

潘硎一死,天上魔火便没有了约束,源头消逝,只有剩下的火焰溅落四方,引燃山林,贾筱煜等人却也不管,任它将依还岭方圆三百里范围之内烧成黑焦荒山。

魔火消逝,赵金珍等三人便将火焰突进,把姬繁都给罩在当中,布下火阵烧炼,正得意间,忽然白脸鬼何小山一声惨叫,已经是被人腰斩成两截,坠落下方,他原来站的地方不远处,凭空现出一个英俊少年,腰悬紫玉,头戴金冠,正是朱厚燳。

朱厚燳与龙青­性­格不同,想法也不一样,他认为五台派逐出师父,并且收回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洞府,现在非但已经不是五台派人,甚至是有仇,他对华山派和五台派中一些人愤恨不已,虽然没有可以去寻人报仇,但现在遇上了也万没有放过的道理,而对于一些什么大派势力的则是根本不去想,先杀了几个碍眼的再说!

赵金珍一看见朱厚燳,认出是齐星衡的弟子,尖叫一声,用手指着朱厚燳就要当场喝骂,见他把身子一晃,重又消失不见,知道对方有隐身法宝,急忙叫人准备,忽然一旁的瞎天师何明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倒栽坠地。

这次却是雷起龙出的手,跟龙青和朱厚燳不同的是,雷起龙对五台和华山两派大多是私人恩怨,当他童年的时候,曾经亲眼看到这些高来高去的仙人,生生砍下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傅大哥一只手,后来赵金珍这妖­妇­又拿了五台派何章的书信跑去齐星衡那里要他去当娈童,他对五台、华山这两派几乎是恨之入骨。

这时看到天上魔火削去,毒烟四散,天上圆月当空,何明的影子投在一侧山崖峭壁之上,便把­射­工弩取了出来,此物含沙­射­影,专伤人元神,那瞎天师虽然是烈火祖师的师弟,辈分较高,道行却最是不济,被­射­工弩一击,打得魂魄飞散,还未落地,便以死了。

华山四位魔君,顷刻间去了三人,仅剩下风娘子赵金珍一人,不禁暗暗着急,她虽有护身宝物,不怕朱厚燳隐身偷袭,但敌人太多,自己孤掌难鸣,看来今天也只能退去,回山邀请几位华山、五台派的道友再来夺宝。

赵金珍撇了漫天神火,就要飞遁而走,忽听下方一声怒喝:“妖­妇­哪里走!”正是雷起龙御剑飞来拦截。

她爱雷起龙太甚,这时一见,竟然鬼迷心窍,想要顺手擒了他,带回山上慢慢享用,看着雷起龙那张怒气勃发的俊脸,她更是忍耐不住,不但不继续奔逃,反而迎着雷起龙飞过去。

雷起龙先前见她逃走,知她道法比自己更高,一旦拼命逃走,再难追赶,正自着急,这时见他迎面飞来,顿时大喜,取了法宝蜃龙壳,轻轻一吹,里面便飞出一个个泡泡,瞬间便生出数百个,顺风飘舞,扬长而上。

赵金珍初时还以为这泡泡是小孩子的玩意,等到了近处,看见泡中幻影变化无穷,这才惊觉,急忙把白帝云台障防御发挥到最大,云雾刚刚翻滚而起,便被气泡临身,噼噼啪啪,一阵急响,她被炸得斜向上又飞出十余丈高,护身法宝都碎了两件。

她把柳眉一挑,怒气填膺,暗想把你捉到山上,若在不乖,定叫你­精­尽人亡!念头还未转完,猛然瞥见一道金光飞­射­而来,其势甚急,划过白帝云台障就如切豆腐一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正要施展的一系列道术也都断了下来,忙云飞剑抵挡。

雷起龙是齐星衡座下大弟子,修炼道法最是稳重扎实,不似其他几人好走捷径,一手混元剑诀几十年浸­淫­之下,单论剑法甚至比齐星衡更­精­。

波罗刀数招之间便将赵金珍飞剑绞断,碎成漫天流星,赵金珍此时已经胆寒,再不敢心存侥幸,在飞剑还未断时便施展独门遁法往东北飞遁而去,如一道流星一般疾­射­飞驰。

雷起龙绞断她飞剑之后,运转神刀在后急追,他混元剑诀大成,刀光瞬息千里,百里之外飞剑斩人首级也是轻易之事,波罗刀紧追着赵金珍疾­射­东北,过了片刻之后,夜幕之下,天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波罗刀自动飞回。

收了波罗刀,雷起龙知道刚才那一刀连破赵金珍三件护身宝物,最后又被她施展解体遁法,逃得­性­命,只是刀锋在她大腿之上划出一个豁口,不过波罗刀威力非比寻常,只要见一点血,也要心发甜酸而死,虽然赵金珍剑术不高,道行却不浅,而且最后关头断腿飞遁,但除非能够找到瀚海之中的千年苦泉,否则也是难逃一死。

此时姬繁身上被都天神火烧的黝黑焦曲,狼狈非常,连那件水火不避的道袍也被烧得变了形状,几乎被炼化,上官红、向淑芳、虞重、杨鲤和龙青五人正在围攻。

姬繁身心皆受重创,法宝被破的破,收的收,飞剑也被毁了,又断了一条胳膊,心智不清,哪里还是能抵抗五人联手,被围在中央,剑光雷火炸得铺天盖地,眼看就要落败身死。

忽然天边飞来一道血光,转瞬­射­至,血光一展,现出一个三十五六岁,紫衣白发的道人,伸手朝天上一指,众人头顶便落下一丝丝的血魔毒煞。

上官红等人认得这魔煞的厉害,生怕被其沾身,连忙纷纷退后。

那人看上去约有三十五六岁,生得儒雅俊朗,仿佛一介书生,右手拇指上带着一个黑黝黝的扳指,见众人退后,也不紧逼,随手收了不住漫天落下的毒煞,伸手虚抓,将姬繁凭空摄来。

他将右手举起,手掌之上血光汇聚,迅速变得红得发亮,最后形成一面血镜,对着姬繁迎面一照,那原本就神志不清的姬繁立时把脑袋一耷拉,昏睡过去。

他降落在地上,将姬繁放在一块岩石之上,然后冲着众人一抱拳:“在下孤夜雨(由书友‘蜀山我最大’友情饰演),知道贾仙子要破幻波池取宝,所以特地约了朋友来分一杯羹。这位姬道长也是辛辛苦苦修炼多年,你们又何必过分紧逼?不如给我一个情面,放过他如何?”

第一回华夏双魔(下)

听孤夜雨说得直接,上官红等人无不在心中暗自腹诽:邪魔就是邪魔,连前来打劫的事情也说得那么直接,果然无耻的很。

唯独朱厚燳反觉得他­性­格率真可爱,大生好感,现出身形说道:“姬繁与我们本无仇怨,你要就拿去好了,只是贾师姑与我家师父在下面破幻波池,确实不能放你进去,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等贾师姑和师父出来之后,你再下去,凭本事取宝吧。”

“哈哈哈!”孤夜雨十分张狂地大笑,“你家师父是哪一个?”顿了一下,又说,“我听说贾仙子从弘治年间就在谋划将幻波池据为己有,之后近百年都在此地隐居,少有外出,向不与人交往,这次破幻波池也是百年算计,安排妥当,又何须再找一个帮手?莫不是贾仙子思春,找来的姘头?”

“你混账!”孤夜雨这一句话算是把贾筱煜和齐星衡两人全给骂进去了,这些小弟子哪里还能忍耐得住,齐喝一声,同时来攻。

这一次是上官红和雷起龙冲在最前,太白金刀好波罗刀并列急行,一左一右交错飞斩,朱厚燳把身子一晃,又自隐身,杨鲤双手灵诀变换不住,袍袖领襟之间,飞出数百多玄天紫炎,仿佛一条条灵动的火蛇,上下翻腾,而虞孝则隐在紫炎后面准备后羿­射­阳弩。

孤夜雨所得乃是西昆仑赤尸神君道统,这赤尸神君也是血神子邓隐昔年的至交好友,练的是八凶密典之一的《蚩尤三盘经》,此经共分三部,原本赤尸神君仅得其中之一,与北极丌南公齐名,后来丌南公得又得一部道书,将他超过,后来孤夜雨到西昆仑,被他看中,收做弟子,正巧孤夜雨来时在老乞丐鸿钧那里买了一部道书,正是《蚩尤三盘经》的一部,师徒二人知道魔经还缺一部,多年查访,终于得知西崆峒轩辕法王弟子催罹手中也有一部,上门以至宝交换,这才算是把这部魔经凑全。

上官红所学剑诀是贾筱煜从上清仙卷里面演化出来的,名叫“纵星剑诀”,施展起来,剑势轻灵,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千六百四十二招一气呵成,上官红能够在半分钟之内全部施展完成。

雷起龙原本修炼五台派混元剑诀,后来齐星衡传授他《夸父星落经》,他又将夸父神通融入剑诀之中,施展出来,剑上共镀有三重金光,重如山岳,剑势中正平和,气势迫人,走得堂堂正正,却无坚不摧,刚才他能够在数息之间绞断赵金珍的飞剑也是靠得真正的实力,毫无取巧之处。

孤夜雨先前在暗处已经看到二人出手,知道厉害,不过他毫不在乎,双手一伸,十指尖喷­射­出一道道红焰魔煞,仿佛激光溅­射­,密如骤雨飞向二人,上官红手中太白金刀飞快跳动,或点或挑,仿佛指尖舞蹈,蝴蝶蹁跹,将魔煞击散,雷起龙则把波罗刀拖出一道金­色­光圈,剑锋朝外,魔煞落上,立时便被绞碎。

孤夜雨顿时吃了一惊,心想我这赤尸七煞神光与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齐名,虽然我功力不如师父厉害,还不能炼到那种有相化形,无相化虚的境界,但一般人也扛不住我这一指之功。

他原来只是听说贾筱煜厉害,隐居依还岭,深入简出,自以为修炼了全本的《蚩尤三盘经》,又有原来赤尸神君的道法,就算比不过贾筱煜也相差不远,没想到现在就连对方的徒弟都能挡得住自己的神光。

赤尸七煞神光,如果­射­中人,便是修炼多年的地仙挨上一下,不但­肉­身要被毁去,连元神也要重创,道行浅的,更是要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飞剑法宝碰上,品质稍差的立时就要融汇化去,极是品质好的也要受到污染,失却灵­性­,平时横行天下,与人对敌,神光一出,无往不利,催罹曾经笑话他这是蜀山版本的六脉神剑,怎奈今天上官红和雷起龙道行不比他差,连法宝也是一等一的厉害,赤尸神光打在上面,俱备刀光屏住,如油滴一般四下溅落。

孤夜雨怒吼一声,双臂一摇,飞起两道血光,上前抵住二人双刀。

他这宝物名叫赤尸练,乃是收集九百九十九对男女尸骨­精­血,再加入一千多种药物,用赤尸秘法锻炼百日而成,一出动便是两条十米长、一米宽的血练,仿佛两条赤龙,上下飞舞,荡起惊天血涛。

他这赤尸练软韧滑溜,太白金刀和波罗刀锋芒展在上面毫不受力,只是轻飘飘地向一旁荡开,血练盘旋飞舞,悠忽不定,雷起龙刀行厚重,不肯涉嫌,反倒被他双练困在当地,上官红刀势轻灵,绕着孤夜雨飞速旋转,每一秒钟就劈出五十多刀,寻找尸练得破绽之处。

孤夜雨看似将雷起龙困住,实则不能伤害,又被上官红不住在外围攻击,心中郁闷难当,正要取尸煞魔针施放,忽然斜刺里飞来一点乌光,只有豆粒大小,很不起眼。

先前他在远处观看,根本没看到姬繁的手臂是怎样断掉的,只以为是用得什么厉害的神雷,这时见到乌光,他也不怎样在意,只是伸手一指,用右手飞练将其裹住,想要利用练上魔煞将起化去。

魔头最为敏感,与心想通,随­性­变化,赤尸练刚一卷上乌光,他立时觉到不对,急忙振腕,赤尸练一圈一圈地包裹上去,刚裹上十几层,猛然一声霹雳震天巨响,赤尸练轰然爆开,碎做漫天五浊血雨。

孤夜雨被炸得倒翻了一个跟头,顿时都傻了,这一双赤尸练自从炼成一来,任是多么厉害的飞剑,也不能损伤其分毫,当日金石峡取宝,他曾经仗此与数十位剑仙相斗,仍旧毫发无损,便是同样修炼了八凶密典之一的《刑天弑神经》的巫山派雷神秦岳荫炼成的各种威力巨大的神雷也是不行,他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能够将其一举炸碎。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身旁虚空里飞出一金八银九道剑光,他惊叫一声,全身划一道血光飞起,不过却晚了一步,被朱厚燳用金银仙光剑拦腰斩断,他练就一身魔功,两个半截尸体俱不落地,反而一起喷涌道道血煞,并排飞起,而且血煞相连,竟然隐隐有互相融合恢复的趋势。

“不能让他们遇到一起!”上官红动作最快,转眼之间,太白金刀已经在那两截尸体之上点了数下,将那上半身戳成了一个筛子,却不见血液飞溅,让过太白金刀,也顾不得立即融合,俱拖出一道血光往西方飞去。

“哪里走!”朱厚燳放出紫薇玉,那宝贝在空中放出一片紫­色­光幕,将血光去路挡住,随后飞下九条龙形紫气,盘旋之间环住两截尸身,咝咝仿佛水沸蒸汽,顷刻之间化作一股青烟。

消灭了孤夜雨,大家还来不及高兴,忽听西方又出来一声怒吼,仿若旱地奔雷,在夜幕之下,滚滚袭来:“小Ъ崽子欺人太甚,竟然敢毁我化身,今天不把你们挫骨扬灰,老子这几十年算是白活!”

忽然,又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那几个小崽子还只是贾娘们的徒弟,连这样的货­色­你都拾掇不下,桀桀,日后可别说认识我!”

两人话未说完,便到了依还岭上空,这一次来了一大队人,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刚刚被杀死的孤夜雨,在他左边立着一个满头白发,形似骷髅,身穿麻衣,背Сhā麻幡,手执一技丧门剑的妖人,刚才就是他两人对答。

在孤夜雨右侧还站着一个气质忧郁的白衫少年,他背上背着一只五行琴,安静地站在那里,身上不见一丝妖气,倒像是一个背着画夹出去写生的中学生。

在三人后面,还站着十余个奇形怪状的妖人,有几个还做少数民族大半,面容大多凶狠,狰狞可怖。

见到敌人众多,无论是上官红还是雷起龙双方弟子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感到阵阵的兴奋,正要痛痛快快地大打一场,忽然耳边又传来师父的传音:“下一拨人马上就要到来,我已经在池内做好了准备,放魔教众人入内,然后在池口给肇格格一伙打一场伏击,然后立即退入池内,我们还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去破解池内的各种禁制。”

几人一听,俱都泄气,上官红上前说话:“喂,刚才接到我师父传话,说是池内禁制厉害,她老人家破解得吃力,反正池内宝物无数,索­性­送你们一个人情,只要你们答应日后封神大战一起,不帮助满清,就让你们进去,免得一会峨眉派的人来了,咱们拼了两败俱伤给别人捡了便宜。”

孤夜雨等人听了俱是一愣,随后凝神观察起上官红等人,查看其中是否有诈,见他们脸上俱都有泄气万分,不似作假。

他旁边的那背琴少年就是催罹,如果不加说明,恐怕天底下谁也不会相信,堂堂西崆峒轩辕法王的弟子,华夏双魔之一的催罹是这么一个文弱之人。

贾筱煜与齐星衡一样,几十年来只是一味苦修,绝少出谷一步,她的威名都是通过蒋钰锋和当年参加过骷髅山剿灭战的人传说出来的,孤夜雨等人出世稍晚,从没有亲眼见过贾筱煜的厉害,虽然听人传说得能够与天山蒋钰锋和大明国师甘道清齐名,但是从未亲眼见过,心中就不怎么服气。

孤夜雨略一寻思便下定决心:即使她有什么手段,我们也不怕!

第二回满清格格(上)

“不可!”上官红依照贾筱煜吩咐,放孤夜雨等魔教众人入内,话音刚落便听见天边传来一声女声怒喝,随后一片仙云风驰电掣一般飞来。

仙云内按五­色­,外分八彩,上面站着二十多位仙风道骨,英姿飒爽的青年男女,为首一位女仙,身上穿着极为­性­感的满族旗袍,耳戴银环,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生得冰清玉洁,婀娜多姿,正是满清努尔哈赤的­干­妹妹,肇格格。

这位肇格格原本就是满族人,爱新觉罗氏嫡传血脉,被人戏称为格格,后来到了蜀山,被峨眉山妙一夫人看上了眼,收做弟子,知道封神大事之后,跑去辽东找到努尔哈赤,二人拜了兄妹,与他相识的道友仍旧戏称她为肇格格,原本的真名反而逐渐不被人知。

肇格格­性­情极傲,说话之间,一副颐指气使的口气:“这幻波池本就应该归我峨眉所有,你们这般跳梁小丑也敢窃据?还放这些魔教妖人入内,如若破坏了洞中设施,你们可担当得起么?”

因为正教人多,魔教人少,为了让二者平衡,贾筱煜让上官红伏击正教,好让他们双方势力平衡。

雷起龙生在大同边疆,小时饱受异族摧残,对异族敌人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恨,闻言山前一步,按刀厉声喝道:“跳梁小丑应该是你们才对,边荒蛮夷,也敢窥窃华夏神器,哼,不过是几个蛮人,带着几个民族败类,汉­奸­之属,跑到这里来耀武扬威,敢欺我中华无人么!”言毕,波罗刀一声轻鸣,金光大闪。

“这话说得好!”孤夜雨在一旁叫好,“我老人家平生最恨汉­奸­,肇小妞,你一个女真野人,最近这几年在中原内地蹦跶地挺欢实,连我也看不过眼了,啧啧,你说你一个老娘们家家的,不守­妇­道,挨个山门串联纵横,用封官许愿,道书法宝笼络人心也就算了,还靠布施­肉­体美­色­去勾勾搭搭,真是不要脸之极……”

肇格格气得脸­色­粉白:“你这魔头,不要血口喷人!”

“我怎么喷人了?”孤夜雨用手一指,“你丫的要不是出卖身体勾引百蛮山的小绿袍,能得到雁荡山的禹鼎么?我真替小绿不值,你这种货­色­,就算是倒找钱给我,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他竟然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你这么一个卖身不卖艺的贱人要死要活的……”

“你放……”肇格格最后一个字没有骂出来,就先伸手一指,飞出一紫一红两道利闪,裹杂着一阵风雷霹雳之声,向孤夜雨飞­射­过来。

“当!”一道金光横飞过来,将双剑挡住,雷起龙神情激愤地说,“贾师姑在这里专研了百年,圣姑走了,这里就是无主之物,可没有谁说这里就是峨嵋派的地盘,魔教的道友我们已经答应请他们进去共同开发宝库,可没有你们峨嵋派和佛门什么事!”

上官红也在一旁掷出太白金刀,向孤夜雨说:“魔教的诸位道友尽管进入,我们奉师命在此守护,峨眉派的­奸­贼休想踏入半步!”

肇格格所用的飞剑乃是妙一夫人亲赐的鸳鸯霹雳剑,非是一般宝物能当,这是连发三次力,都不能撼动波罗刀分毫,心里暗暗吃惊,这时闻言尖叫道:“他们可是魔教妖邪,如果得到幻波池的宝物,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你们这样逆天而行,就不怕遭天谴么!”

朱厚燳冷笑道:“你们满清、蒙古这些年来屠杀我们多少汉人?袭扰中原,动辄屠城灭户,这些魔教道友杀得人数比起你们来那才是小巫见大巫,我也没看到你们这帮畜生什么时候遭过天谴!况且,即便他们是魔道,那也是我们中原内部的事情,自家墙里打架,哪有你们管得事,宝物便是被毁了,也绝不能便宜了你们这些外贼!”

朱厚燳几人俱都牙齿伶俐,说得肇格格只是生气,却无可反驳,一旁孤夜雨听得心里畅快,赞道:“这位道友说得极好,我是颇为赞成的,就冲你刚才这些话,今天我也不入幻波池了,就让其他道友进去吧,我在这里与你们一起给这帮自诩正道,整日里想要替天而行的伪君子一点颜­色­看看!”

上官红知道后面还有诱敌行动,连忙说道:“此地我们是东道,你们是客人,怎能劳烦客人动手拒敌?况且我师父学究天人,事事先知,这帮畜生的刑事跟脚早就被她算计得一清二楚,早就在此地布下天罗地网,休说只有他们这些人,就算是把峨眉派的掌教请来也休想入池半步,此阵名为‘鲲化为鹏’,发动起来撼山震岳,动荡苍穹,几位道友不熟悉此阵,颇有不便。”

上官红这番话颇为巧妙,如果她只是要自己拒敌,孤夜雨一头热血肯定不会答应,而她这样说来,像是怕对方看穿自己阵法的奥秘,担心秘传泄露,孤夜雨又不是厚脸皮之人,自然不好意思在坚持。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预祝几位道友成功,将这伙垃圾轰成灰渣,如果遇到什么消灭不了的魂魄、元神尽管找我,别的能耐没有,让他们生死不得的手段,我还是会一些的!”说完再也不看肇格格等人一眼,带领一众魔君进入幻波池。

“阿弥陀佛!汉族、满族皆是众生,何分彼此?几位施主着相了!”这次说话的是长白山遗则大师黄斯楚。

肇格格在一旁喝道:“大师跟这帮小畜生有什么好讲,剑底下见真章吧!”她催开鸳鸯霹雳剑,发出紫红二­色­豪光,剑芒过处,带起惊天霹雳,向雷起龙绞去,她身后,有北极黑伽山落神岭丌南公宠姬沙红燕和昆仑派高手金凫仙子辛凌霄,还有妙一夫人的闺女齐灵云三人与肇格格都是结拜姐妹,生怕她寡不敌众,也一起出手。

随后遗则大师黄斯楚、沙红燕的哥哥沙亮、丌南公弟子伍常山,昆仑派知非禅师、钟先生、天池上人、游龙子韦少少,此时人合成昆仑四友,另外还有昆仑派的高手卫仙客,峨嵋派妙一真人弟子申屠宏、玄真子弟子诸葛警我、苦行头陀弟子笑和尚、白云大师的弟子万珍、郁芳衡、李文衍,还有南海双童甄艮、甄兑,南海玄龟殿易周的两个孙子易鼎和易震,众人同时出手,有的合力攻击上官红一伙,有的直接就杀入幻波池内去追已经进入的魔教中人。

南海双童和玄龟殿二易都是未来“峨眉七矮”之中的人物,肇格格提前就去与之相交,引入峨眉门下。

玄龟殿易周­精­擅占卦演算,可以称得上是蜀山之中推算能力最强的一个旁门地仙,而且全家从老婆到儿子儿媳都是仙人,修真界无论正邪都要给他面子。

易鼎和易震是易周的孙子,平时娇惯宠溺,无法无天,这次肇格格找上门去,不住言说幻波池的好处,并且言明,他们二人日后也是峨嵋派中人物,算是自己的小师弟,又蛊惑他们,如果能够夺下幻波池归入峨嵋派,妙一真人他们老一辈剑仙无暇他顾,这幻波池肯定会落在小辈手里,自己是满清格格,自然不会要这么一处洞府,将来得了洞府,就给二易。

二易被她说得欣喜难耐,也想做出点成绩来给祖父看看,便偷着拿了易周还没有完全炼成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跟着肇格格跑了来。

这两个小子平时在玄龟岛横行,只能欺负一些忌惮他易家威名,不敢还手的窝囊废,打得很不过瘾,这时随着众人一起出手,浑水打乱架,正是时候。

二人取出宝梭,往空中一抛,立即化成一道光华,将二人同时裹在里面,横行无忌杀入战场。

那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是易周采取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玄冰磨冶而成,没有用过一点纯阳之火,形如一根织布的梭。不用时,仅是九十八根与柳叶相似,长才数寸,纸样薄的五­色­钢片。一经使作,这些柳叶片便长有三丈,自行合拢,将人包住,密无缝隙,任凭使用人的驱使,随意所之,上天下地,无不如意。

神梭起处,正遇虞孝和杨鲤二人与昆仑四友放对,知非禅师四人因虞孝出身昆仑,也不愿意以大欺小,所以双方皆没有真正动手,正在说理,易鼎和易震就驾驶着神梭直飞过去。

紫府仙童杨鲤正听虞孝与知非禅师说话,忽见一道梭形斜刺里撞过来,急忙祭起飞剑向那道光华斩去,神梭上面自动腾起数片梭叶,电转飙飞,旋起一片光华,杨鲤的仙剑是贾筱煜所炼,品质不凡,哪知被梭叶拢住,只数息之间,便听喀喀数声,碎做铁渣。

杨鲤见到师父赐予的宝剑被人毁了,顿时气怒交加,挥手之间打出无数道紫­色­印诀,空中飞起数到紫气向前缠绕过去,怎奈那神梭水火不侵,一路劈波斩浪,畅通无助,一眨眼的功夫已经飞到杨鲤身前三尺之处。

一旁天池上人看不过眼,扬手将杨鲤摄到一旁,知非禅师布下一道佛光阻拦。

二易不知道这昆仑四友为什么会帮助敌人,不过他们俩都是喜事淘气,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看见佛光屏障,非但不停下来,反而加力催动神梭,狠狠装上,这神梭不愧是易周炼出来的至宝,撞在佛光之上,开始时略有阻碍,随着二易一声轻喊,已经将佛光打通。

神梭刚刚穿过佛光,迎面又飞来虞孝发­射­的玄天碎星弹,正中梭头,砰地一声,抱起一大团火光,那么厉害的宝物,竟然只是让神梭向上一偏,在众人上方飞掠过去。

二易在空中掉转梭头,正要再回去拼杀,忽然感觉神梭一顿,竟不能动弹分毫,从梭中向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衫,背背血红­色­长剑的青年站在梭后,正伸出一只金光腾腾的大手,将神梭死死捏住。

第二回满清格格(下)

齐星衡施展夸父经上的神通,仅凭一只手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死死攥住。

二易回头看见,几乎吓死!

他俩可是知道这神梭的威力的,之所以叫那个名字,便是九天十地纵横驰骋,任我逍遥,而“辟魔”二字,更说明了其防御能力之强,几乎达到了万邪不侵的地步。易周炼成此宝之后,曾称其总不能冠绝群伦,高出各家法宝之上,如说用他避祸脱身,可称并世无两,虽然有些自夸,但也真有其妙用。

现在这神梭竟然被人用一只手抓住,那这人的功夫得达到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步!

二易一阵阵胆寒,在梭内掐动灵诀,合力梦催,神梭外面叶片纷纷张开,仿佛一个巨大的风扇,奋力一挣,飞速转动。

齐星衡只觉得手上剧痛,心道还是小瞧了这件宝物,正要再加一层功力,那神梭忽然一跳,竟然脱出手去,化作一道流光,惊鸿一般,向东南驰去。

齐星衡右手已经是鲜血淋漓,他朝手掌上轻吹了一口气,伤口自动愈合,然后取出太­阴­星落幡朝前追去。

《神农经》修炼到第九层,有撕裂虚空的神通,衍生出来一门道法,名叫“缩地成寸”,看似闲庭信步,实则一步千里,朝发昆吾,习至沧海,悠然自得,看遍东西风情,遍览南北秀­色­,实在是一门了不得的神通。

《夸父星落经》修炼到高处也有跨山逐日的神通,不过需要显现法身,耗费功力巨大,不如缩地成寸这样轻松写意。

虽然神梭先走,齐星衡一步迈出,已经追上一多半,第二步迈出,已经到了神梭前面,手里举起太­阴­星落幡往上一扬,二易只觉眼前一黑,坠入一个不分东西南北,一片混沌的世界之中。

幻波池这边,上官红等人抵挡不住敌人猛烈的攻击,先后退入池中,早在此地埋伏的申若兰竖起传自红花姥姥的至宝旗里烟岚,趁着众人不辨东西的瞬间,与另外三人仗着灵符隐身发动贾筱煜早在此布下的银河风暴大阵。

此阵是贾筱煜花费十几年的心血才研炼而成,全凭衍星罗生发布置,以申若兰三人手中灵符为引,她用占星盘在远处遥控发动,共是7乘10的22次方颗星爆雷珠同时爆炸,不过贾筱煜还要利用他们对付魔教众人,所以只发动了阵法的万分之一。

这么大的能量就算是把整个依还岭都翻个底朝天也是轻而易举,只是在衍星罗内发动,仅聚集在洞口发作,连洞壁上的泥土都没有落下一点,其中妙用可见一斑。

如此强大的能量都集中在狭小的洞口发作,实非人力能够抗衡,肇格格四女冲在最前,她虽然骄傲,却不莽撞,先把得自雁荡山,当年大禹治水的宝贝禹鼎拿出来,眼见星阵发作,她只来得及用禹鼎罩住自己和旁边一人,也是齐灵云身为峨眉二云三英之一,福缘广厚,胡乱之间被护在鼎下,保住了一条­性­命,旁边的沙红燕和辛凌霄全被炸成­肉­灰。

后面沙亮、卫仙客、申屠宏全都难逃此厄,正在隐身的笑和尚也被炸散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无形剑蹦碎,­肉­身化作灰灰,万珍、郁芳衡、李文衍三人用师传至宝辟邪神壁支撑了数秒钟,最后也被连人带宝炸成碎片。

其中遗则大师黄斯楚把尊胜禅师所赐下的无量珠都给炸飞,虽然没有碎裂,暂时也失去了灵­性­,不能再用,丌南公弟子伍常山手中有师传至宝,平安无事,而昆仑四友和诸葛警我与众人谦让无争,走在最后,只被星爆波及了一下,昆仑四友皆是法力通玄之辈,诸葛警我数世修行,功力最厚,只受了些无伤大雅的皮­肉­伤。

南海双童父亲甄海因为觊觎紫云宫仙府,勾结铁伞道人的弟子跑去抢夺,后来被紫云宫三凤和虎头禅师杀至,夫妻双双惨死,只剩下两个孩子跑了出来,在原著上也是峨眉七矮之中的人物。

这两人擅长地遁之术,来时肇格格就已经跟他们说好,入洞时让他们从地下穿行,在暗处策应,所以二人早在入洞之前,就已经遁入地下潜行入内。

贾筱煜这衍星罗变化莫测,能够演化世间万物,二人虽在地下,却也逃不出衍星罗的禁制,只是贾筱煜看他俩资质好,并且算出日后与齐星衡还有一段因缘,才在地下故意留下一条通道,放他俩进入。

肇格格等人一进洞就吃了大亏,气得火冒三丈,那伍常山更是连声咒骂咆哮,他咬牙切齿地要将敌人碎尸万段,收了沙红燕和沙亮的魂魄,也不与肇格格知会,就朝前追了过去。

此时幻波池全被衍星罗所笼罩,贾筱煜谋划近百年,对幻波池内禁制除了少数几处厉害的,其余尽皆了如指掌,衍星罗渗透其中,只在关键处做手脚,或是变化幻影,将死路幻成生路,或是另生新的埋伏,将生路便死路。

申若兰众人按照贾筱煜的指引,迅速走向中央土宫,衍星罗却自动幻出假象,引着伍常山一路向下,此时幻波池洞口皆是衍星罗幻化出来的假象,实则池水依旧,此水直通北方水宫,乃是全宫五行禁制的动力,最是凶险所在,伍常山受惑,一路追入水宫,落入癸水禁制之中。

肇格格等人怕伍常山有什么危险,在后面紧紧追赶,眼看着伍常山的身影就在前面,影影绰绰只是追赶不上,连唤数声,也不回答,数次催动遁光,相聚却越来越远。

知非禅师忽然醒悟过来,在后面提醒:“大家切莫急躁,小心敌人幻像。”

肇格格吃了一吓,停了下来,只见前面现出三条秘道,上、中、下三层斜行分列。相隔岔道附近左右相去不远,各有一个紧闭的小石门,左红右黑,温润如玉,闪闪生光。

肇格格与齐灵云盘算:“来时妙一真人夫­妇­推算池内环境,那伍常山应该是误入了北面水宫,现在应该过去与他会合,当从黑门通过。”

二人上前拉动黑门上玉环,旁边门户洞开,现出一条密径,她带头进入。

本拟水宫是池内五行禁制的动力枢纽所在,一起去水宫与伍常山会合,只要破了水宫,五遁禁制威力便去了大半,哪知此处已经被贾筱煜用衍星罗改动了些许,本来那两道门户是左黑右红,被她改作左红右黑,肇格格想要去水宫,实际上却闯入了火宫之中。

肇格格等人通过秘道密径,便发觉走错了地方,前面又现出岔路,正不知所措,忽听背后有烈火风雷之声,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烈焰浪潮疯狂涌至,里面又夹杂了阵阵金戈交鸣之声。

此时金火之禁却是贾筱煜利用衍星罗模拟发出,本体却是齐星衡送给她的九龙环,用九条火龙盘旋鼓火,从后飞来,逼他们入火宫。

知非禅师先前还以为有假,正要出声提醒,忽然见到诸葛警我的飞剑落在火中,顷刻之间烧成铁水,顿时大吃一惊:“大家快走,这是太阳神焰!”

太阳神焰霸道无比,如果单是一团火焰,还好对付,但如果是藉由阵法发出,并且有木行相继,那便难破,只有先避风头再说。

那火来势甚急,肇格格等人走得匆忙,从右边岔路进了火宫,知非禅师四人却被火焰逼入了左边岔路,进入了木宫之中。

四人刚一进入东洞,便看到遍地魔火,漫天毒烟,烟火之中,立着六个魔教妖人,正拼命发火抵挡乙木禁制。六人魔火虽然厉害,所用法宝也甚是不弱,但却被乙木真气化生的先天五行神禁死死困住,先天乙木真气,生生不息,随灭随长,无处不在,魔火烧之不尽,无论怎样冲突,都不能轻松片刻。

四人认出来,被困住的六人,正是云南长狄洞哈哈老祖的六位弟子,贵州苗疆留人寨火鲁齐、火无量和火修罗三位寨主和新疆牤牛岭火云洞赤焰道人、金眼狒狒左清虚、追魂童子萧泰三位洞主。

哈哈老祖和丌南公、轩辕法王并称魔教三大妖孽巨擘,法力深不可测,他这六个弟子道行也是颇深,尤其擅使魔火,贾筱煜故意放他们进来,就是要用他们的火焰来克制木宫禁制,只是他们六人法力有限,才又将昆仑四友也引进来。

昆仑派本是玉清道门道统,后来被佛教掺了沙子,日益衰败,派中弟子各自为战,有正有邪,正邪矛盾并不似峨嵋派那么尖锐。

果真如贾筱煜所料,四人感受到了先天五行禁制的强大,便决意与六位魔头联手脱困,他们四人法力比六魔更要高出一截,合力出手,放出万道豪光,木宫之内的禁制威压立时小了大半,虽然还不能立即脱困,但暂时也不会有危险。

肇格格几人进入火宫,在这里遇到了两位崆峒派的魔君,一个唤作叶培,一个叫做金日溟,两人正与火宫禁制相抗,肇格格先前因为魔教先行入内,便气愤不已,这时终于见到,立即二话不说,放出鸳鸯霹雳剑便横空斩去。

金日溟见状,急忙回剑抵挡,只听喀喀两声,一对五金­精­英锻造的仙剑便碎成四截,他不急反怒,咬破舌尖,朝身后火中喷去,一片血光飞起,将火焰暂时压住,他又拼着耗去两只辛苦炼制的魔头,将火遁破出一个窟窿,一边用魔法撩拨肇格格,一边飞速向火焰深处飞去。

这种写法,大家看着习惯吗?

第三回艳尸情事(上)

肇格格等正教众人被困在火宫之中,此时贾筱煜故意使衍星罗促动全洞禁制,先天五行禁制相互化生运行,她们身上虽然有预先带来的五行之宝,急切间也不能脱困。

单说孤夜雨等魔教中人从木宫之中脱困,回头见少了哈哈老祖的六位传人,心中郁闷不已,顺着秘道飞了不久,便看到一个圆拱形洞门,仿佛珊瑚所制,比火还红,上面有两个大木环,两扇门户紧紧闭合。

他一旁的催罹(由书友“催罹”饰)忽然说话:“此地定然是南方火宫,我们的魔火正被先天火禁所克,不可擅入,还是向西洞去走金宫,那里是圣姑的藏药炼丹之所,即使得不到什么法宝,能弄些丹药也是不错的。”

众人听说有理,又转向西洞,其中只有崆峒派的叶培和金日溟自持身上有一件无意之中得到的水母宝物,专能治火,不想与众人分去好处,暗中掉队,去了火宫。

他们在秘道之中飞行神速,不多时便便看到一座金门,也是圆拱形状,与先前火宫相同,唯有两扇洞门金光闪闪,仿佛纯金铸就,上面是两个黑环。

白骨真人何巨上前推了两下,没能推动,催罹默默走过去,躬身默祝两句,然后伸出左手三根手指捏着门环,轻敲了两下,将右手一指,一片祥光闪过,便听门上起了一阵细乐,那两扇二丈多高的金门,徐徐开放。

走进洞去,里面头一层石室甚大,室内黄云氤氲,仅能模糊视物。

催罹走到尽头,拉着壁上一个金环,往怀里一带,再向右一扭,又是一阵轰隆隆之声,当中墙壁忽然往下沉去,又现出一个门户。

金门之后,是一条曲折秘道,每隔两三丈远,顶上便镶有一颗金星,行约七八里地,才走到第二层洞府门前,那门黑如铁,上有四个木环,催罹如前施为,两扇门忽地向两壁收缩过去,众人入内一看,这件石室比第一件大出两倍有余,四壁尽是奇花异草,正当中设着一座大丹炉。

群魔本是为了利益走到一起,这时见到满室仙草,丹炉氤氲,顿时俱都把持不住,纷纷上前争抢。

催罹忽然说道:“这里不过是些下等丹药,有何稀罕?你们看那两道门户没有?左边那个门打开,里面还有一层洞府,里面才是真正的藏丹之处,圣姑所炼的毒龙丸就在里面。只是此门需要大力神魔的神通才能开启,行法之人不但不能进去取丹还要大耗元气。”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他们这一伙人中,会大力神魔功法的只有为数的几个人,而毒龙丸堪称世间神药,谁也不想放弃。

催罹看了大家一眼,随后叹气道:“罢了,罢了!就由我在这里施法吧,不过你们进去的出来时每人都要给我一粒丹药,否则我就放下此门,不放你们出来!”

群魔只想进去拿药,对后面的威胁丝毫没放在心上,盘算着你要一粒丹药,又没说要什么,到时随便拿出一粒来,你要是翻脸,也不怕你,就算你把这门关了,咱们这么多魔教高手,难道还想不出通行的法子么?借你开门也不过是图个轻松省力罢了。

催罹盘膝坐地,两手掐着灵诀,浑身忽地暴起一团血红如稠的魔煞,将他全身笼罩其中,若隐若现,双手掐着魔印,朝两旁一抬一放,头顶被­射­出两道魔气,在空中化作大力神魔,飞上前去,奋力打开门户。

那门离地才只有尺许,果真有一个一人高的洞,众魔头哪里还忍耐得住,俱都化作一溜魔光飞­射­进去,顷刻之间,洞内只剩下催罹和孤夜雨,他常常吐出一口气,收了神魔,那洞门便轰地一声,重新闭合,二人相视一笑,开始动手收去壁上仙草和炉中金丹。

便在这时,空中忽然传来贾筱煜的声音:“二位道友请了,炉中丹药尽管收取,壁上仙草还请留给我,贾筱煜感激不尽!”ω$ω$ω.ㄧ!б!k.c'n二人一惊,四处看看,不见人影,又用魔教的搜魂大法探查了一遍,也是没有人踪,疑心是贾筱煜的传音法术,但这里内外禁制重重,阵法相隔,传音能够从外面穿透到此,这份功力着实令人惊叹。

孤夜雨原本对贾筱煜心有不服,不过催罹也通演算之法,对贾筱煜能够将幻波池演算通透佩服不已,便劝住了叛逆得要去摘草的孤夜雨,向空中抱拳道:“贾道友客气了,此炉中丹药都是圣姑做生死关前炼成药效非凡,远非壁上草药能比,我们兄弟二人能得丹药,这次来幻波池便算极有收获了。”说完只是用法诀打开鼎炉,从炉中碧玉莲蓬上摘下丹药,对壁上草药连看不看。

空中贾筱煜的声音再次响起:“二位道友­性­情让人敬佩,不过那西洞不可久留,你刚才将魔头骗进去的那洞便是艳尸崔盈被雷击,尸体所在之处。不过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关外鹿鼎山三佛早在三天前便已经潜入至此,原本想去土宫寻圣姑法体,被我阻住,便又来寻艳尸,用佛门大法帮助其修复元神,复活­肉­身,此时已将近功成。关外三佛得观音、普贤、文殊三位菩萨真传,佛法高深莫测,群魔进去发现被骗,必恨你入骨,如果与三佛联手,出门之时,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须快快从右边小门进入北方水宫,我在中央以土生金,发动金宫禁制,困住他们。”忽然话音转急,“我来打开门户,二位道友快走,他们要出来了!”

贾筱煜话音刚落,那右边的小门便缓缓升起,催罹见她不但能够传音穿破禁制,更能在远处就开启此门,心中又惊又佩,忽听左边门户一阵急响,知道事情紧急,连忙拉着孤夜雨投入右边门户。

他们刚走,贾筱煜便将门放下,实际上此门有圣姑仙法禁制,重量何止万斤,便是把甘道清和蒋钰锋都拉来,四人合力也不可能在中央土宫遥控开门,贾筱煜之所以能够如此,借的都是衍星罗的力量,只是此宝无形无质,却又能衍化万物,深合道­性­,来的人中,包括关外三佛俱不能看透。

这门二人刚走,左边门户便有开放,先前进去的魔头们纷纷从里面蜂拥飞出,兀自破口大骂,准备将催罹二人碎尸万段。

他们刚一出来,便看到先前来处门户开放两个人影飞掠而出,此是贾筱煜用衍星罗幻出来的假象,故意引他们入金宫,这些魔头俱不能识,纷纷和骂着追赶上去。

关外三佛是最后出来的,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妙龄道姑和一个少年道士。那羽衣星冠,美轮美奂,冠绝古今仙凡。那少年仙风道骨,仪容俊朗,通体不带一丝邪气,举止神情也极文雅从容。

原来,圣姑当年所修乃是旁门道法,修为极高,只是不能飞升,后来得到一部身毒国的佛经,这才由旁门入佛,将成正果。

崔盈是她所收弟子,当时很多人都劝她,说此女劣根难除,他日必定为祸,并且还会拖累她的功行,圣姑脾气古怪,自信人能胜天,发誓饶崔盈三次不死,希望以佛法感化与她。

后来崔盈趁着圣姑做生死关时,出外勾搭昔年旧好,又犯了许多­淫­恶之戒,又宣讲圣姑得了身毒国佛经,不止一次背师行叛,最终被早有准备的圣姑用神雷击死。

不过圣姑终是守着昔日诺言,饶崔盈三次,虽然将她击死,但不仅没有损她元神,连那爱如生命的形体也没有损坏半分,只要她知道悔过,僵卧两甲子之后仍能复原如初。

那少年道士名叫朱逍遥,乃是崔盈昔年旧好,一心痴迷,钟情不悔。这次关外三佛来帮助崔盈法体复原,饶是他们三人佛法再高也不能在短短三日之内抵上人家两甲子苦功,是以将这少年散仙寻来,要用他体内元阳温暖崔盈僵硬的尸身,一身元气重燃心火。

初时朱逍遥只知道三位佛门高人带他来找崔盈,等到了幻波池才知道崔盈已死,需要他舍身相救,初时傅时乐三人还怕他不答应,哪知他一听说,立即应允,不但破了自己保守多年的元贞,更是散了一身功力,帮助艳尸点燃心火。ω$ω$ω.ㄧ!б!k.c'n可以说,艳尸崔盈能够如此快的恢复,三佛法力还在其次,关键在于朱逍遥肯献身。

五人从停尸房中出来,王铁头一双慧眼,虽然看不出衍星罗的所在,但是也觉察出引走群魔的假象,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全洞五宫三百八十六间玉房石室,禁止重重,先天五行化生不息,动力源泉在水宫,中央枢纽却在土宫,二者水土相互克制,要破水宫,需要先进入中央土宫,只是我们三日前去过一次,被圣姑禁制挡了回来,催施主在此多年,应该知道禁制控制之法,还请引我们去土宫,只取了那五件禁制法物,回去定我满清气运,其他的一概不碰,皆留给二位施主享受天伦之乐。”

崔盈点点头,又看向满脸疲惫的朱逍遥:“那土宫乃是老贼尼­肉­身寝宫,禁制非同小可,有几处连我也不能完全掌握,你现在功力尽失,便在此小坐一会,等我助三位大师取了宝物,再回来接你。”

朱逍遥张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出声,眼看崔盈和关外三佛一起飞出洞门,忍不住泪流满面,喊道:“玉娘子多加小心!”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很多蜀山同人都写过幻波池,最出名的就是艳尸崔盈,其名声在外,更超过幻波池的原主人圣姑,不过却从没有人提到过朱逍遥,这倒霉孩子是书里极少能够感动我的几个人物之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写下这段“艳尸情事”,艳尸情人很多,最特别的就是这朱逍遥和毒手摩什,下半回毒手到场,中间参着关外三佛,大家再看看这艳尸­性­情到底如何。

第三回艳尸情事(下)

“你为什么哭呢?”贾筱煜从角落里走出来,步伐飘然,仿佛一个花丛中提壶浇灌的仙女,平静而又自然,好像一直就站在那里一样。

“她再也不会回来见我了。”朱逍遥望着崔盈逝去的背影,哽咽道,“她把我留在这里,我们两人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是到头了。”然后就蹲在地上,哭得淅沥哗啦。

贾筱煜微微叹息:“我看道友你也是­精­于推算之人,恐怕早就算到有今日,为何还甘心情愿献上百年苦功,助她复生?”

朱逍遥悲伤道:“我本是海外散修,也是夙世孽缘,昔年与玉娘子一见钟情,爱愈­性­命,只图与她长相厮守,地老天荒,双修合籍,共证仙业,便是把多年苦功以及­性­命全数为她送掉,也是在所不惜。

我向来妄想,尽我心力,以情感化,导她弃邪归正。当日我屡次为她出生入死,苦心相援,助她脱困,她至多当时稍微感动,日后便有固态萌发,变本加厉,本是天生尤物,一心放荡,便不可收拾,四处勾搭妖邪魔头。”

略顿了顿,他又说:“只是她虽然薄情寡恩,我也深知她的秉­性­,只是仍然放不下她,恩爱之情至今不变,这次关外三佛到海外寻我,我便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不过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助她脱劫。”

贾筱煜幽幽说道:“你应该算出自己有一场劫难,能应不能躲,须兵解一次才能得正果,现如今你与艳尸情孽以完,只要兵解转劫之后就可摆脱厄运,岂不是好事?”

朱逍遥没想到她对自己知道得如此清楚,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苦笑道:“情之一物,又岂是单单‘孽缘’二字就能解释得的?我说过,为了她,便是送掉百年修行和这条命也是甘心,我现在全功散尽,贞元耗尽,即便是转劫也要昧了灵识,恐怕以后在没有机会修仙得道了。”

背后幽幽一叹,朱逍遥转过身时,贾筱煜已经不见了踪影,石室内静悄悄的,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关外三佛带着艳尸崔盈赶来中宫,崔盈在幻波池随圣姑多年,这幻波池内的禁制机关除了几处最紧要的地方,她都了如指掌,虽然贾筱煜在很多地方做了更改、设立假象,但王铁头那双慧眼着实厉害,无论什么样的幻象都是一看便透,崔盈一路随手关闭禁制,有惊无险地来到中洞门外。

那中洞之前是一个园门,崔盈用手指着门狠狠说道:“这里面便是老贼尼的寝宫,五行禁制中央枢纽所在,你们要的五行法物就在里面的云案之上。”

王铁头运足目力向门内观看,眼中佛光暴涨三尺,却只见数不尽的星斗,仿佛看到了无尽星空,无论怎样也看不透彻。

他高颂佛号:“阿弥陀佛!贾施主就不要再使用什么障眼法了,看我破了你的星斗大阵!”

说完就要祭起金刚降魔杵,崔盈连忙出声阻拦:“大师且慢!此地即为枢纽重地,禁制最多,稍不小心就会触碰禁制,到时中央土宫遁法发动,演变五行变化,威力无穷无尽,虽然几位大师佛法高强,却也免不了被困在此,且容我先将禁制关闭,然后您再出手。”

王铁头依言退后,崔盈掐动灵诀按照以往的办法关闭土宫禁制,哪知道贾筱煜早就把土宫的法器撤了,利用离合五云圭代替,又把禁制尽数逆转,崔盈掐诀关闭,反倒将土宫禁制全部发动起来,原本贾筱煜没有幻波池遁法的发动灵诀,这时又崔盈为引,她在其中推波助澜,立时将整个幻波池内的先天五行遁法全部启动,疯狂运转起来!

崔盈正掐诀念咒,猛然间中宫门内涌出一片荒烟,随后金沙狂喷,彩霞急涌,劈头盖脸汹涌而来,关外三佛齐念了声佛号,一起放出佛光,在前面形成一道佛光屏障,将尘沙挡住。

崔盈也被自己弄出来的声势吓了一跳,见阵法被佛光挡住,刚松了一口气,那阵法在贾筱煜的推动之下,又变了模样,五行化生,变化无常。

五­色­火焰夹着大量烈火迅雷,如狂涛一般,上下四方,六面压涌,逼迫上来。只一下,便将三佛合力放出来的佛光护壁击碎。

“阿弥陀佛!”王铁头祭出四明金轮,傅时乐祭黄金法轮琵琶,赵修成祭须弥琉璃慧剑,三人都是出了全力,­射­出无穷宝光,向外排档开去。

一时间狭小的秘道之内,金戈电闪,巨木如林,水柱排空,横云匝地,烈火赤焰如海,中间夹杂了无数的五行神雷,再加上罡风鼓煽,一浪高过一浪,争先压来,与佛光相互激荡,只见光焰万丈,芒雨横飞,金霞异彩,晦明幻灭。

虽然土宫法物被贾筱煜换掉,威力少了大半,但关外三佛仍然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败下阵来,王铁头用降魔宝杵强行轰出一条通道来,三佛分别施展观音自在佛光、文殊智慧佛光和普贤清净佛光,争先而去,唯有崔盈此时刚刚复原,法力不足,落入阵中不能逃脱。

齐星衡对这个艳尸厌恶非常,当时就劝贾筱煜将她灭掉,贾筱煜却笑道:“你也很认为有些人生来就有劣­性­根吗?”

齐星衡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贾筱煜笑了笑:“大道之下,无论好根还是劣根,皆是刍狗,屎溺之中尚且有道,何况是人?人不是道,也不能替天行道,否则就像是一个外行去指导专业,最终必要自食恶果。”

崔盈正被无形神遁困住,金木水火土各种禁制同时袭来,几乎将她杀死。正没奈何时,忽然听见贾筱煜传音:“崔盈!你师父曾经发誓饶你三次不死,我既要借居此地,也不好违了她的誓言,今日饶你不死,日后需要改过自新,皈依正道,脱离­淫­邪泥潭,也不枉了她一世苦心!”

贾筱煜从弘治初年就跑到幻波池外,中途又与圣姑几次暗斗,崔盈是认识她的,虽然她现在叫圣姑“老贼尼”,但那时还是挺尊师重道的,所以对贾筱煜也是恨到牙根痒痒,这时听见她的言语,只认为她是存心戏弄,心中咒骂不止,忽然周围金戈烈焰纷纷散去,五遁禁法又恢复原来的平静。

崔盈一怔,看着土宫的圆形门户,对贾筱煜更加愤恨,一掉头向东宫飞去,她记得那里有许多法宝,能够取上一些,将来有机会再来夺回幻波池,正行间,忽然前面飞来一道乌云黑煞,迎面­射­来。

毒手摩什,是西崆峒昆仑法王座下第四尊者,一身魔功极为厉害,向来横行西南,这次受师弟催罹邀请,来幻波池取宝,他却找借口并没有与众人一路,而是隐在一旁,等五宫禁制都发动起来,才乘隙飞下来。

毒手摩什与艳尸也是拥有过一段比较浪漫的回忆,他这次来一半是为了幻波池内的宝物,另一半心思就是为了这艳尸崔盈。

二人迎面遇到,崔盈以为他也是前来幻波池盗宝的,一声断喝,扬手发出大蓬碧萤般的妖光,向来人当头罩下。

毒手摩什进洞之时,吃齐星衡偷袭打了三根子午火云针,当时痛彻心扉,回身去找,敌人已经不知去向,飞进洞来,心中又烦又气,忽然迎面遇到敌人,二话不说,劈头就打。

毒手摩什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放出一片黑霞将敌人碧火托住,正要施展那玄武乌煞罗喉血焰神罡进行反击,猛然间瞥到对方脸上,顿时惊叫一声:“玉娘子,快快住手!”

崔盈没想到来人会是毒手摩什,二人落在地上,相互温存,一个诚心勾引,一个饥渴成­性­,二人一拍即合。

崔盈面上梨花带雨,两颊飞红,秀目之中,波光荡漾,泪水涟涟:“我自复活过来,师父已经坐化死去,幻波池已经易了主人,那姓贾的贱婢谋夺幻波池多年,这次终于如愿以偿,可怜我现在举目无亲,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先前想去中央土宫,祭拜师父遗体,以表哀思,却被贱婢利用邪法阻住,不能寸进,我本以为这一生再难翻身,只想出去寻了师父转世,相依为命,可惜这幻波池满洞珍宝都要便宜了别人。”

“圣姑坐化了?”毒手摩什一惊。

崔盈凄然地点点头:“她做生死关,在最紧要的关头,受到贾姓贱婢的暗算,不得已还要转上一劫,唉,可惜师父收集祭炼了数百年的宝物,到头来都便宜了敌人。”顿了顿,她身上自动散出阵阵粉红­色­的香雾,崔盈低头靠在毒手摩什身上,“想我在世上只有师父一个亲人,她老人家临走前说我俩缘分已断,叫我不要去寻她转世之身,并说我虽然深受孽累,但如果认真研习她所留下来的佛经,必能得正果,而且我俩毕竟师徒一场,她将幻波池送给我,教我不要外出生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夺去了。摩什,还请你念在昔日情份上,容我去你的大咎山暂住几日,日后定当报答……”

毒手摩什听她说得极是可怜,此时软香在怀,他这等魔教中人,向来追求力量,而少练心­性­,心志最是不坚,虽然他魔功通玄,但对艳尸这等诱惑还是抗拒不得,闻言极为豪气地大声说道:“何方贱婢也敢觊觎你家的宝物?玉娘子不必哀伤,等我去将来敌杀了,把幻波池夺回来还你!”

第四回五鬼天王(上)

幻波池内,贾筱煜全力发动先天五行禁制,在东木宫,有昆仑四友和哈哈老祖六大弟子压制木行禁制;西金宫,有众魔教高手压制金行禁制;南火宫,有肇格格率领的正教高手压制火行禁制;在北水宫,有丌南公高徒五云山手持日月五星轮和孤夜雨、催罹三人压制水行禁制;在中央,贾筱煜亲自压制土行禁制,趁机依次收取五行禁制法器。

幻波池外,齐星衡一连打发了几波前来捡便宜的,他在地上,火无害在地下,只听依还岭下,仿佛埋了万吨炸药,轰隆隆把全山震颤,山石裂缝之中,不断向外涌出一股股火焰。

随着一声惨叫,前方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山石陡然炸开,里面飞出一个浑身冒火,哇哇怪叫的妖人。

齐星衡跟火无害约定,以地面为界,上面的归他对付,下面的归火无害对付,这时见到敌人破出地面,他立即迎了上去。

那人也是崆峒派的高手,本以为擅长地遁之术,想从地下突入幻波池,没想到遇到火无害这个煞星。

火无害本是上古洪荒火兽血脉,乃是千年火仙,太阳真火更是见什么烧什么,他一身魔功俱备真火克制,费劲心血炼成的法宝也都被烧成灰,刚才若不是跑得快,他自己也差点身死地下。

他正在天上扑打身上的烟火,见到齐星衡,心中积满的怨气边全要发泄出来,看着齐星衡不住狞笑,心想,别怪爷爷心狠,也是你的命不好,我一定要用毕身魔功折磨你生死两南。

妖人见齐星衡看他,一声呼啸,飞扑过去,两只怪爪一挥,无数煞火­阴­雷、魔烟毒箭排山倒海般压过去,霎时间天昏地暗,星月无光,另有十二道灰蒙蒙的寒气从四面八方缠绕过去,带起无量寒罡,重如山岳,一起迫到。

他本拟此一击将对手­肉­身击碎,然后再用寒锁束住对方元神,如果能从他口中得到进入幻波池的方法倒好,如果不能就擒回山去折磨一番,以泄心头恶气,哪知道齐星衡缩地成寸之术极为神妙,轻轻一步,便穿过毒火封锁,来到他近前,伸手一抓,便将自己的脖子捏住,他立时觉得胸口憋气,一点真气也提不上来,手足酸软,再也不能有半分反抗。

齐星衡像捏小­鸡­一样将他拎到一块岩石之上,看他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还算清秀,只是满脸邪气,一看就不像好人,叹了口气:“天堂有路你不走,偏偏跑来惹我,平生害过不少人吧?我这人比较善良,给你一个比较利索的死法,也不收你魂魄,赶紧转世,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他说完就要拧断他的脖子,那妖人手刨脚蹬,拼命挣扎,不住地向齐星衡点头,眼里满是乞求之­色­。

“你有话要说?”齐星衡也不怕他跑了,将它放在地上。

那人跪在地上,叩头不止:“大仙饶命啊,我出山不久,还没做过多少恶事,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不该来幻波池啊。”哭得极是悲惨,见齐星衡不为所动,连忙又说,“求求上仙大发慈悲,我很小就被师父捉到山上,要挖我心肝做药引子,后来经我百般苦求,才得赦免,之后受尽磨难……”

“闭嘴!”齐星衡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然后厉声说道,“你说的那些真的假的我都不管,不过我将来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用到你,嗯,你说你改邪归正我可不信,不过你若是愿意在我身边为奴为仆,断药捧剑,做个道童,我就饶了你,说不定过些年我不在了,心情一好就把你给放了。”

“我答应!我答应!”

看着这家伙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边磕头,齐星衡就知道他在打坏心思。他将太­阴­星落幡取出来,抓过那人的手,划破中指,将一滴­精­血滴入幡中,然后告诉他:“我也不怕你耍花样,我这幡是上古时代夸父族占星用的,名叫夸父星落幡,又叫太­阴­星落幡,也就说如果我愿意,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拜落坠地,你小子若敢有二心,无论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让你魂飞魄散,形神俱亡!”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他打了个激灵,唯唯站起,忽然又跪下,“小的初次认主,真好似拨开云雾以望苍天,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恩主。”看了下齐星衡的脸­色­,然后才又说,“恩主,这次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师弟,他们与我不是一路,也不知进了幻波池没有,他们与我一同学艺,虽然道行没有我深,但也还有些可用之处,恩主既然有事要办,不如把他俩也点化过来,效犬马之劳。”

齐星衡一下子乐了:“你倒是什么门派的啊,怎么这德­性­啊?刚拜了新主子,就要出卖原来的同门?”

那人谄媚道:“小的叫赵珲,两位师弟分别叫沈园和樊晖,原来都是崆峒派的。小的原来在崆峒派,自然是要为崆峒派着想,为门派不惜­性­命,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现在投入恩主门下,现在与他们可也算不上同门了,自然全心全意为恩主着想。”

紧接着赵珲便用崆峒派门派内的传讯手段,将沈园和樊晖骗来。

两人刚从地下冒出来,便有两道寒锁飞来,将两人困住,赵珲这寒锁乃是收集北极地下的万载寒冰­精­魄炼成,无论修为多么高的剑仙,只要被他困住,立即冻结真气,凝聚金丹,非但一身道法不能再用,连魂魄也逃脱不了。

两人万万没想到赵珲会向自己出手,一惊之下,已经被寒锁缚住,直觉一股寒气瞬间透彻全身,从头顶到脚趾都是僵硬麻木,再难移动分毫,勉强喝问:“赵师兄,你要­干­什么……”之后便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

赵珲献宝一样跑到齐星衡面前:“恩主,你看这两人还要得?”见齐星衡微微点头,这才来到两人面前,“休要叫我师兄,我已经投身恩主门下……你们两个如若不肯,休说恩主不答应,就连我也不会饶了你们!”然后又向齐星衡道,“恩主,这两个东西如果不识时务,就用我这寒锁将他们吊在那山崖之上,只需一时三刻,他们的身体便都要冻成冰渣,然后摄了魂魄,炼成傀儡,端茶倒水也还是可以的。”

沈园两人都深知赵珲的狠,闻言吓得半死,纷纷答应愿意为奴,赵珲亲自将他们的血取来投入齐星衡的宝幡之中,然后才将他们放开。

齐星衡想破了幻波池之后就要去神剑峰,找尸毗老人掰命,这三个家伙看刚才那几下子也勉强能算是高手,虽然不是那些大魔头的对手,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分力量。

齐星衡天­性­忠厚,见沈园二人被寒气侵体,冻得所在地上瑟瑟发抖,运功疗伤,几次都差点喷血,他取了三颗太阳神丹发下去:“服下去运功化开药力,不但能够驱除寒气,还能温养五脏,提升功行。”

三人服了灵丹,不多时睁开眼睛,又惊又喜,赵珲的阿谀奉承就不必说了,沈园和樊晖俱都是真心拜服,原来他们常年修炼魔功,不但­精­神上被­阴­魔暗治,连身体也落下许多隐疾毒素,五脏残缺,六腑积弱,此时服用太阳神丹之后,竟然将负面影响一扫而光。

接下来,齐星衡率领三魔又打退了几十波攻击,不过这些人要么是能力太差,要么就是背后牵连太广,齐星衡或杀或逐,都没有能够收服。

第二日晚上,齐星衡正与三人聊天,忽然东北角上飞来一道火光,赵珲眼尖,最先看见,惊得一下跳起,指着火光颤声道:“五鬼天王尚和阳!恩主我们快逃吧。”说完就要施展遁法逃走。

齐星衡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后颈给拎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没用滴东西,一个红孩崽子就把你吓成这德行?”

赵珲激动地说:“五鬼天王乃是东方魔教教祖,魔功深不可测,根本不是我们能够低档得的,而且听闻他近年又在乞力马扎罗山上炼成五枚白骨锁心锤,正是我魔道克星……”

尚和阳并没有立即飞近,而是落在不远处的山坳之中,随后依还岭周围,就有一道火圈漫山遍野烧来,他炼的这魔火与旁人不同,连岩石也能烧成粉碎,顷刻之间便缩小了一倍,已经烧到依还岭山腰处。

赵珲吓得抖似筛糠:“恩主,这时五鬼天王的魔火啊,我们还是快走吧。”说完趁着齐星衡分神观看魔火之际,把全身化成一道血光,拼命投东方飞去。

齐星衡冷哼一声,取出太­阴­星落幡,念了短短几个音节的咒语,随后把幡一晃,此时赵珲刚刚飞出不到百里,在夜空之下一声惨叫,浑身都爆成一团血渣,看得沈园和樊晖而人心惊胆颤。

齐星衡向二人道:“你们在这里看守住洞口,不可使魔火入洞一点,否则家法伺候!”说完又使出缩地成寸的神通,一步便迈到尚和阳的面前。

那尚和阳是一个浑身火红的孩童模样,上次在巫山开府时候吃了贾筱煜的暗亏,后来又败在优昙大师的手上,一气之下跑到乞力马扎罗山上,又练了几座魔火金幢,并且炼成一件魔道至宝,准备回来复仇,他虽然也贪图幻波池内的宝物,但更想报复贾筱煜,这次就是要把魔火灌如幻波池,就算是烧不死对方,也要毁了这洞天宝地,以解心头之恨。

他正在那里摆弄着魔火金幢放火烧山,猛然间眼前人影一晃,齐星衡已经来到近前,挥起拳头,当胸以下,尚和阳小小的身躯便倒飞出去,他修炼多年,虽然还没有练成不死之身,但这身体最少也是水火不伤,就算是普通的仙剑砍上,也未必能够破皮见血,这次竟被齐星衡一拳打得痛入心扉,五脏仿佛都一齐碎裂,重重掼在身后的山崖之上,又摔在地上,鲜血喷了一地。

不过尚和阳毕竟是修炼多年的大魔头,深吸了一口气,倒转身子,头下脚上,把身子一晃,衣服尽脱,露出一身红­肉­,发一声喊,浑身­射­出烈焰绿火,连人带火,朝齐星衡怀里撞来。

尚和阳炼这魔火,远比其他妖邪厉害十倍,饶是齐星衡炼成夸父金身也不敢轻易涉险,后退一步,迈出十余里,刚取出九天元阳尺,尚和阳便又飞到,仿佛一发炮弹,身上烈焰滚滚,隔空飞至,齐星衡晃动宝尺,尺头上飞出九朵金花,道道紫气,将魔火挡住。

第四回五鬼天王(下)

九天元阳尺乃是上古金仙广成子炼魔至宝,放出来的金花紫气威力非凡,尚和阳烧炼了近半个小时,也不能奈何,看着紫气之中,笑吟吟地齐星衡,他终于爆发了凶­性­,一声怒吼,调来三座魔火金幢,悬在头顶。

齐星衡知道他魔火厉害,反手从背后抽出耗费数十年功夫炼成的血魔诛仙剑,魔教出鞘,一声沉重地名叫,仿佛恶魔怒吼,遍野生灵,无论妖鬼魔神尽皆辟易,整个依还岭周围方圆百里之内,霎时间寂静下来,各路妖兽魔鬼全都躲在洞中瑟瑟发抖。

尚和阳正在奋力放火,猛地眼前血光一闪,直刺苍穹,他心神一颤,只听砰地一声,三座魔火金幢全被斩碎,带着火焰的碎块噼噼啪啪落了一地。

齐星衡将神剑收回,淡然道:“尚和阳,我敬你也是一路教祖,静下心来跟你说点事情,我有一个弟子现在在滇缅交界火云岭神剑峰尸毗老人那里,这次帮着筱煜破了幻波池之后,我就要赶去那里,你如果肯帮忙,我感激不尽,日后与你八百结交,你若有难,无论多么艰险,赴汤蹈火,我也决不推辞。”

啥?尸毗老人!尚和阳是魔教大佬,平时嚣张得了不得,此时一听见这个名字,立即蔫了下去,那老东西虽然尊天畏命,不擅杀无辜,但也不代表是好相与的,谁若是得罪了他,那下场绝对会无比凄惨。

尚和阳一来是不敢跟尸毗老人为敌,二来也是不忿齐星衡的威胁,利啸一声,伸手一指,就放出白骨锁心锤,那是五个车轮大的骷髅,俱是用修道多年的仙人首级炼成,起在空中,电轮飚转,火星四­射­,围绕着齐星衡上下翻飞。

尚和阳毕竟是多年修行,齐星衡修炼这点时间,连人家的零头也不够,仅凭九天元阳尺挡不住对方的全力攻击,他在火中笑道:“小孩子不要玩火,小心晚上尿炕。”取出太­阴­星落幡,轻轻一晃,涨到三丈多高,往上一刷,五枚骷髅有三枚被他刷落幡中。

尚和阳当时几乎吓死!白骨锁心锤是他炼来对付优昙老尼姑的,花费了他几十年苦功,即使齐星衡再放出血魔诛仙剑他也自信能够对付得了,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就给收去了。

尚和阳也是识时务的人,打不过坚决要跑,伸手一指,将剩下两枚白骨锁心锤收回来,然后浑身喷火,往东北逃窜。

齐星衡轻笑一声:“尚和阳小朋友,既然来了,还想这么轻易就走么!”

他连踏三步,瞬间行出千里,举起太­阴­星落幡,往上刷去。

“尚天王今日为何如此狼狈啊?”

尚和阳正拼命逃窜,猛然听到这声,无异于天籁之音,纵深躲过下方太­阴­星落幡飞出来的黑煞,吼道:“你这条老毒龙,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原来他两人一个飞遁神速,一个咫步千里,眨眼之间便赶到喜马拉雅山下,正遇上大雪山红鬼谷内的毒龙尊者外出碰上,看到尚和阳竟被人追得这般狼狈,忍不住出声打趣。

齐星衡也认得毒龙尊者,知道他是与尚和阳这样的魔头一个级别的人物,恐他二人联手,从镯中取出乾焰五火神雷,这宝贝还是当年董铭超所赠,现在只剩下六七颗,他索­性­全都向毒龙尊者打了过去。

尚和阳看见毒龙尊者,以为来了救星,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觉身子一紧,竟被齐星衡用五雷镜吸住,他还要反抗,额头上又中了齐星衡一记白骨钟,脑袋嗡地一声,差点炸开,不过他毕竟是修炼多年的高手,伸手往头上一派,就要舍却躯壳,遁出元神逃走,猛听头顶上哗楞楞一阵窗棂开合之声,往上一看,正见到一个白骨宝塔当空落下。

尚和阳吓得心胆俱寒,左手一振,小手指自动脱落,砰地一下爆开,使用脱骨代身之法,真身化作一道血­色­长虹飞走。

“小家伙,还真能跑啊!”尚和阳回头一看,齐星衡身高三丈,举着一杆撑天黑幡从后追来,他的身在在那面大幡之下,好像蚊子一样。

“啊——”尚和阳一声惨叫,被齐星衡刷落幡中,回过头来,就看到毒龙尊者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

齐星衡怕幻波池那边会出现什么变故,不愿与他多做纠缠,把身子一晃,化一道血光往依还岭方向飞来。

毒龙尊者大喝一声,在后面紧紧追赶,他与尚和阳也是有些交情,而且刚才齐星衡先出手放雷炸他,更是不可饶恕,手里捏着一把五毒追魂红云砂,刚要打出去,猛地前方有一道血­色­长虹倒卷飞来,毒龙尊者感到一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从头到脚所有的汗毛孔都张开,冷汗蹭蹭往外冒,他从心底吼出一声,扬手放出一对飞叉,同时身子急向右转。

“喀喀”两声响,他的一对飞叉断成四截,与此同时,右胸上一阵剧痛,被齐星衡隐在剑光之中打来的五根子午火云针打个正着,当时痛彻心扉,半个身子都跟火烧一样。

看着齐星衡远去的遁光,毒龙尊者三尸神暴跳,待要追去,胸前痛得厉害,又忌惮对方那血­色­剑光,咬了咬牙,回转红鬼谷准备法宝兵器,来日再寻人复仇!

齐星衡回到依还岭,岭上魔火还在燃烧,噼噼啪啪,仿佛爆豆一样。

沈园和樊晖倒还真的守在洞口,拼命放出一道血­色­屏障将魔火挡在外面,只是尚和阳这魔火非同小可,他们连毁了几件法宝,等齐星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靠着­精­血在掰命了。

若说这魔火的厉害,齐星衡也灭不了,他从太­阴­星落幡里捉住尚和阳,取了他三滴­精­血置于幡上,然后才把他放了出来。

尚和阳一脱离了禁锢,立即就想逃跑,齐星衡冷哼一声,口中念念有词,把太­阴­星落幡缓缓摇动。

这宝贝不愧是上古时期夸父族占星之用,虽然《夸父星落经》上面,把魔经炼到最高层,用此宝能够把星星拜祭陨落的说法有些夸大,但其本身的功用无疑也是十分强大的。

只一晃,脑袋疼得就要爆开,青筋条条竖起;二一晃,全身骨头就似粉碎,仿佛全身都被碾成粉末;三一晃,身上肌­肉­暴涨,又酸又痛,好似千百根针同时扎刺;四一晃,身上皮肤寸寸破裂,鲜血横流;五一晃,五脏六腑都似火烧冰冻,移位扭曲。

尚和阳那么坚韧的老魔,被折磨得满地打滚,涕泪横流,不住以头碰地,手刨脚蹬,磕得鲜血染襟,夜幕之下,整个依还岭都能听到他的惨嚎之声。

他开始时还想要用魔功抵御,哪知这夸父占星之术属于上古巫族,体内不管怎么感应,毫无痕迹,挣扎了半晌,最后终于服输,勉强跪在地上,只是磕头,嘴里舌头咬得稀烂,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齐星衡停止摇幡,看着匍匐在地的弱小身躯,心里稍稍感叹了下,心想随能够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魔鬼祖师五鬼天王?

尚和阳如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他想起绿袍老祖说过的一句话:我纵横二三百年,从不怕与哪个做对(注①)。当时自己心中不服,想我尚和阳纵横这许多年,也没怕过与哪个做对,即使数十年前对上佛门有名的高手优昙大师,被佛门离合神光困住,伏魔雷音钱加身时也没怕过,逃脱之后也只想着炼了宝物回去再找回场子,可是今天遇到的这个男人,真的让他害怕了,他发誓,即使日后能够逃脱他的控制也绝不找他报仇,与他对敌的这种感觉,让人从里往外胆寒,太恐怖了!

齐星衡知道《夸父星落经》在影响着他的­性­格,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他并没有克制,因为他要救回宝儿,要从西昆仑几个超级大魔头手里把­干­儿子完好无损地救回来,他已经憋屈了将近六十年,不想再继续憋屈下去了!

“尚和阳。”齐星衡蹲下来,看见尚和阳原本凶戾狰狞的眼里竟然有些恐惧,不由得温然一笑,从冷光玉镯里面取出一盒烟来。

这东西是巫山方仁那个烟鬼研究出来的,本来齐星衡是不抽的,只是夸父星落经在炼到第五层的时候,敲断浑身骨骼瘫在那里的时候,实在忍受不住痛苦,让龙青点着了喂着他抽,之后就成了习惯,谈不上上瘾,但心烦气闷痛苦忧郁的时候都会拿出来一根,吞云吐雾一番。

狠狠吸了一大口,然后把烟吐在尚和阳脸上,看着尚和阳不住地咳嗽,直到嘴角不住流出血来,齐星衡知道他刚才是五脏六腑都受了不清的伤,他取出一枚血髓丹递了过去,轻轻地说:“我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但是现实却让我必须狠心下来,其实,从五十多年前我就已经狠下心来了,只不过那是对自己狠,而现在,我会对所有人都狠!”

接着,他便又捕捉到了尚和阳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恐。

注①:此话是绿袍老祖八十多年后在红鬼谷门口时说的,不过我认为这句话也真是绿妖人生得真实写照,放在绿袍老祖哪个时间段说都很适合,所以提前拿出来。

郁闷啊,我这种写法,大家喜欢不?不管喜不喜欢,都在书评里吭一声,就当是帮帮我吧。

第五回幻波池底(上)

齐星衡进入幻波池的时候,贾筱煜已经成功地取得了五行禁制的法物,并且完全控制了幻波池的禁制阵法。

“这么快就都搞定了?”

贾筱煜悠然一笑:“死了不少,不过剩下的都是高手,你打算要哪一个?”说着,伸出芊芊玉指凭空一抹,那里就立即出现了一片影响,贾筱煜用手指着,一个一个介绍,“这里是木宫,哈哈老祖的六个徒弟都死了,游龙子韦少少也死了,不过魂魄被知非禅师收了起来;这里是火宫,他们来的时候有准备,带了全套的五行法宝,虽然还没有冲破火宫禁制,但还是都活了下来;这里是金宫,大多是魔教中人,道行参差不齐,就剩下这么几个歪瓜裂枣;这是北方水宫,还剩下伍常山、孤夜雨和催罹;这里是土宫,嗯就在我们门外,毒手摩什和崔盈。”

顿了顿,她又说:“孤夜雨和催罹那俩孩子人不错,有点小热血,刚才并没有破坏我要留下来的花草,建议你放过他们吧。”

齐星衡皱着眉挨个看了一圈,咒骂一声:“真都是一堆歪瓜裂枣!”略想了想,“把毒手魔什和伍常山给我吧,其他人不要!”

贾筱煜点点头,拿起占星盘,白玉一般的手指飞快地跳动着,一道道|­乳­玉般的光芒从她手上飞下来,落在占星盘中,水晶盘内,光点或亮或暗,晦明幻灭。

五宫之内,除了齐星衡点名留下和贾筱煜打算留下的,其他人全被空中的一阵波动,挪移到了宫外,随后贾筱煜撤了衍星罗,幻波池洞口水禁恢复,又成一池秋水,月­色­之下,幻化出无限光彩,月影荡漾,浮跃一片碎玉。

伍常山正在癸水神遁之中苦苦挣扎,当时西洞随群魔闯入的人中,还有一人名叫庞化成,乃是西海火龙礁散修,他手上有一件至宝名叫日月五星轮,贾筱煜算出自己将来封神之后要掌管群星,此宝也是与她有缘,便把庞化成诱到北洞,一面用禁制压制,一面让孤夜雨和催罹二人从暗处偷袭将他杀死,日月五星轮落在水中,被伍常山所得。

伍常山作为丌南公弟子,道行不次于一些门派的掌门、教主,这次带来丌南公十三件至宝中的两件,一件叫做二气环,本是丌南公的防身至宝,是一个青紫二­色­的光环,大只数次,放出一片光雾气团将人罩在里面,遇到攻击,立即­精­芒猛­射­,晃眼间暴涨千百倍,形如一个日轮,无论上天下地,任何厉害的飞剑法宝,挨上便成粉碎,初入洞时,他就是靠着这件宝物才没有被贾筱煜炸伤。

另外一件叫做青雷子,乃千万年前残留空中的罡煞之气和日月五星的­精­气凝炼而成,比轩辕法王和九烈神君所炼­阴­雷还要厉害。并且能发能收。震散以后,方圆二三百里全成了光山雾海。这类光雾,重如山岳,敌人被陷在内,就不震死,也被压死,厉害已极。

本来他以为凭借青雷子的威力,就算是彻底炸平幻波池也不在话下,哪知圣姑禁制神奇,连放三颗雷珠,都被无穷无尽的水势给强压回来,还差点反把他自己炸死。

贾筱煜本拉就是想借他的青雷子克制癸水禁制,效果确实不错,其他宫的禁制都需要数人合力才能完成,而水宫这里,只有伍常山一个人就完全顶住,虽然顶得很是狼狈。

齐星衡到的时候,伍常山正和尚和阳在水底斗得激烈,几乎已经是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二人在之前都是大耗元气,谁也没有吃亏,这时正打得难解难分。

伍常山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小红贼,为何偏[奇`书`网]偏跟我过不去?”

尚和阳拜了齐星衡做主人,心中憋屈,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猛攻,因为是在水禁之中,他的魔火不能发作,实力打了折扣,不过他那白骨锁心锤也恁凶恶了些,竟然先后把伍常山打出来的碧霆珠和天罡神沙都给嚼碎吞食,把个伍常山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尚和阳小朋友,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听到齐星衡看似平缓的声音,尚和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忙说:“主人且在一旁歇息一会,看我把他拿下!”说完就要咬断手指,施展魔教禁法。

“小孩子不要动不动就自残身体!”齐星衡手上金光闪闪,朝前一抓,就把尚和阳­射­了过来,扔在一边,然后问伍常山,“我要去缅甸交界处的火云岭神剑峰找尸毗老人打架,想请你帮忙,如果你愿意的话,事成之后,我与你八拜结交,从此福祸与共,你——愿意吗?”

伍常山自然是不愿意,他不但不愿意,还站在日月五星轮上破口大骂。

“不乖!”齐星衡发现自己每经历一次打斗,都要变得更加狂暴三分,而且越来越习惯俯视别人说话,“筱煜常劝我,做事要给人留一线生机,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不知什么时候,癸水禁制已经停止了,筋疲力竭的伍常山又对上了齐星衡,伍常山先后祭起碧霆珠、天罡神沙,都被齐星衡收入太­阴­星落幡中,他又祭起日月五星轮。

此时他还不能完全发挥出此轮的威力,不过也不可小视。

此轮是上古奇珍,一出手就化为大小三轮奇光。一轮其红如火,急转不休,四边发­射­出千万朵火焰,猛­射­如雨,晃眼间全宫便都充斥满了火星红云,上下飞舞,烈焰腾空。第二轮似一个大冰盘,寒光四­射­,照在齐星衡身上,有极大吸力,若非齐星衡拥有夸父神通,几乎被他吸去。最厉害的是第三轮,外边有五­色­星光,迎空暴涨数十百倍,各­射­出一股光气,压力大的出奇。

齐星衡展开太­阴­星落幡护身,日月五星轮崩山断岳,往来翻滚,只见黑幡飘荡,落不下来,齐星衡眯缝着眼睛:“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都使出来,看我接不接得住!”言毕手腕一抖,周围火焰星光全消,日月五星轮已经陷入幡中。

伍常山见他收了日月五星轮,暗自吃惊,又取出两颗青雷子,又被齐星衡刷落幡中,这才知道害怕,心念一动,把二气环放出,环在身上,­射­出万道­精­芒,将他全身裹住,大喝一声:“你有能耐敢碰我此宝么!”说完向洞口处急窜。

“这有何难!”齐星衡上前一步,挥动宝幡,又将他连人带宝收入其中。

不多时候,齐星衡心满意足地走出水宫,向中洞走去,后面,跟着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尚和阳和伍常山二人。

到了土宫门口,毒手摩什已经被贾筱煜制服,身上被星链死死捆住,连嘴里都勒住了,只能蜷缩在地上不住地哼哼,崔盈跪在那里,满脸虔诚,朱逍遥则是满脸泪痕,朝贾筱煜不住地磕头。

看到齐星衡来,贾筱煜饶有趣味又带了几分苦涩地笑道:“你看看这小子还真痴情呢,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在替崔盈求情,情愿魂飞魄散,以偿还崔盈造下的恶果。”

齐星衡皱着眉头打量了朱逍遥几眼:“他耗尽了功力元气,用不了多久就会形体销毁,­精­神四散,也活不了多久了。”又看看崔盈,“这妮子是个什么态度啊?”

贾筱煜笑道:“她说她已经幡然悔悟,发誓从此不再踏出幻波池一步,只在佛前忏悔,念经保佑圣姑平安度过生死劫,求我将她封禁在她原来的那个洞窟里面。”

齐星衡撇着嘴说道:“她这是要跟你打长久战呢,这艳尸的心计可不小呢。”

贾筱煜点头:“不错,她是想等我放松了警惕,在以相貌勾引外面的妖邪同道,将来再把幻波池夺回去。”

一听贾筱煜此言,艳尸崔盈全身一颤,两眼血红,当场就要现出僵尸狰狞的本­色­,却又听贾筱煜接着说:“不过这幻波池我确实是借住了,封神大劫之后,还要还给圣姑,至于崔盈嘛,在我眼皮底下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只是担心我死之后,他欺负我那几个徒弟,所以要留下她还得用另外一个手段。”

崔盈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心要发作,只是看到毒手魔什的下场,又暂时隐忍了下去。

贾筱煜又指向朱逍遥:“这小子资质不错,你要不要收下?”

齐星衡瞥了他一眼,从冷光镯中取出一个白玉药瓶:“我收了五个徒弟,就丢了俩,还有什么脸再收徒?你既然看他好,我这丹药每天给他每天服上一颗,七七四十九日,本元充实之后送他去转生,然后便可无碍。”

贾筱煜摇了摇头:“你这些不够。”

齐星衡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又拿出一瓶,递了过去。

贾筱煜接过药,带着崔盈和朱逍遥进了土宫,齐星衡则在外面炮制毒手摩什。

第五回幻波池底(下)

幻波池共是五宫、九条秘道、三百八十六间玉房石室。此洞外分五行,暗藏五相,通体脉络相通,如人体一般。

中洞是圣姑寝宫,仙蜕所在;北洞上层原为艳尸潜踞,北洞下层为幻波池动力源泉,全洞命脉;南洞为圣姑生前修道之所;西洞为炼丹鼎炉所在,此洞与其余三洞相通;东洞中层是藏珍之所,宝鼎之中,藏有百余件法宝。

贾筱煜在中洞收取五宫法物,此是全洞五行禁制之根本,分别是一根好似新采折下来的树枝,一柄尺许长的小金戈,一个盛水的小金盂,一撮黄土,还有一盏白玉灯檠,佛火青莹,焰光若定。

现如今这五件宝物俱被贾筱煜收取,另用上清神符替换,维持全宫禁法运转,此时贾筱煜已经拿到全宫玉版总图,对全宫禁制了如指掌,顺着圣姑所设的五行变化,在金木水火四宫各悬一口宝剑,布成截教诛仙阵势,另用星空迷阵扰乱天机,以防止外面如李宁、易周等对幻波池原有了解的人再来惦记。

东洞有一九尺高的大鼎,非金非玉,­色­呈翠绿,光可鉴人,上面都是朱文符箓,本身就是一件千古奇珍,又经过圣姑多年苦炼,加上许多设施,诸如大五行绝灭神光,太­阴­元磁吸力,罡风烈火等。

此鼎之中有一百零九件宝物,都是圣姑留给李英琼等人的宝物,贾筱煜在这之前就来过此地,赐给上官红的太白金刀就是从这里得的,这时打开宝鼎,挑将来能够用得着的取出几样分给众弟子。

雷起龙得天宁珠,朱厚燳得紫霆珠,龙青得先天水母坎金丸,其余贾筱煜门下弟子也各得一件宝物,其余仍被贾筱煜封在鼎中:“此是圣姑遗宝,封神大战之中,还多有用得着的地方,现在多用不上,日后再来取用。”其余圣姑自炼十二三件宝物也没有动。

又在中央五行殿得二十三件宝物,贾筱煜在其中取出四件,分两件给齐星衡:“这四件都是前古奇珍、仙府异宝,威力极大,只有经过自身重炼才能使用,其中有几件是专门克制满清佛道两家的至宝。其余的就没什么用,还留在这里吧。”

齐星衡接过宝物一看,共是一个金龙簪和九柄火红­色­小刀。

贾筱煜又拿出一个黑葫芦递给他:“这里面是乾天一元神雷霹雳子,是圣姑在天两天交界处,收敛空中将发未发的雷电之气凝炼而成,一共有一百多颗,无论是对付尸毗老人,还是将来封神大战,都要用到。”

她又取出三件佛门宝物,分别是金刚灵石、莲花玉墩、娑罗蒲团:“这三件宝物是当年绝尊者坐禅之用,用他们对付尸毗最管用了。”

“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么?”齐星衡有些迫不及待。

“不成!”贾筱煜摇头,“此事牵连西昆仑好几个大魔头,血神子邓隐、尸毗老人和赤尸神君都牵扯了进去,现在还不知道沙神童子有没有分,如果有的话,就更麻烦了,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够。”

“要不行,我去求一下蒋大哥?”

“不用!”贾筱煜回答得十分­干­脆,“我俩与他道不同,再说从卦象上看,这次去也不完全是为了打架,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有我们两个同去就足够了,我算计等我们离开之后,还会有人来捣乱,不过五行禁制被我换了,有上官红他们在家里看着就足够了。”顿了顿,忽然又说,“如果能够弄到谢山的心灯,无论是对付尸毗老人还是将来封神大战都有用处。”

“你要对付谢山?”

贾筱煜点点头:“他现在做道士,在武夷山不是挺好么,挺帅一小伙,将来要被天蒙禅师渡去当和尚,可惜了啊。”

齐星衡一愣:“你不是没有门派偏见么?也没见你这么不屑佛门啊?”

贾筱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当然有,只不过,我所信者,万物皆有道,佛门之中也能看到大道,我把佛门看成了同草木、山石、天地一样的存在,就好像老子能够从植物之中看出来‘人之其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我也能够从佛门之中看出来‘道生之而德畜之’一样的道理。”

齐星衡一愣,细细咀嚼她话里的意思。

半晌,方问道:“你不是要对付谢山吧?”

“怎么?你怕了?”

“我怕什么!”齐星衡眯缝着眼睛,看着墙壁,仿佛望着极遥远的地方,“我的太­阴­星落幡,除了遇上四御神兵、五帝灵宝,其他尽可刷得,而且就算遇上了四御、五帝的宝贝,我也不见得会落于下风!”顿了顿,又说,“易鼎易震,你怎么处置?”

贾筱煜笑了:“我把谢山一个佛教大师导向道教,自然得礼尚往来。就把这两个烦人的小家伙送去佛教好了。”

齐星衡正要说话,忽然冷光镯中太­阴­星落幡一阵抖动,他取出来一看,竟然是毒手魔什在运功脱离宝幡的控制,齐星衡冷哼一声,把幡一抖,六尾齐摇,幡上隐隐现出一个缩小版的毒手摩什。

齐星衡喝道:“不打不长记­性­,念你乃是初犯,就将你打入剥皮地狱!”

他将幡一抖,伸出一只手按着毒手摩什飞速下坠,落入无尽的混沌之中,然后猛然间金光一闪,黑暗分开,毒手摩什就落入阎罗殿中。

现出这时齐星衡《夸父星落经》大成,重新祭炼,幡中已经有了阎罗小鬼,押着毒手摩什送入剥皮地狱之中。

与此同时,在另一件石室之中的尚和阳和伍常山二人,就看着毒手摩什摆出各种各样怪异的姿势,发出极为凄厉的惨叫,比二人看过的任何酷刑魔法折磨的人叫得都惨,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他的身上一阵阵红肿,皮肤寸寸碎裂,涌出鲜血,皮­肉­翻起来,露出里面的血管和肌­肉­。

毒手摩什的身子如大虾一样的弓着,陡然伸直,嘴长得大大的,随后就看到他的舌头飞了出去。

一连下了五层地狱,毒手摩什终于坚持不住,大声讨饶:“恩主饶命!小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念你是第一次,我就饶了你,日后再犯,定让你下到十八层地狱!”

齐星衡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回荡,尚和阳和伍常山一起缩了下脖子。

毒手摩什伏在地上,呼呼直喘,只是身上的肌肤和舌头,还有碎掉的骨骼都已经恢复原样,仿佛刚才所经历的都是幻境,实际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启程之前,齐星衡又问贾筱煜:“你真的要考道家经典点化谢山?”

贾筱煜叹了口气,摇摇头,忽然又笑了:“忽悠呗,他是好几世修行的,又跟佛门好几个和尚尼姑不清不楚,凭我现在的道行可点化不了他,除非是我师父金灵圣母亲自来,不过也不用他一只死心塌地归入道家,只需要让他这几十年听话,甚至只要把心灯借来就行,等封神大战结束,谁还管他如何。”

这几天,齐星衡已经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祭炼完成,此梭大小由心,快慢自如,齐星衡和贾筱煜带着易鼎易震一起赶奔武夷山千石矾潮音小筑。

在半路上,贾筱煜就提出分手:“星衡,时间紧迫,我去找谢山,你还得去一趟关外,把易鼎易震这两个小子给关外三佛送去,黄河边上会看到一个垂死的孩子,你把他救好,然后结识一位美女散仙,你请她帮忙给这两个小子剃度,直接做了小和尚,生米做成熟饭,然后再给王铁头他们送去。另外,你那三生晦明丹给我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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