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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太岁

第一回胸中五火(上)

就在天蚕仙娘以为大势已定的时候,忽然阵外­射­进来一道红光,上官红像一团火焰般窜进来,将贾筱煜给的灵符劈手打出,在空中碎成满天星光,仿佛银河倒泄一般流到天蚕蛊阵上方,形成一条浩瀚星河,万蛊阵在星河笼罩之下竟然滞住,连时间都仿佛停滞,里面的万千天蚕俱都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上官红一道灵符打出,紧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金环,抛到空中,立即化成九条火龙,伴随着一声声龙吟,张牙舞爪盘旋飞下,正是齐星衡送给贾筱煜的九龙环。

“贱婢,你敢坏我好事!”天蚕仙娘一声怒喝,把那天丝宝樟向上官红罩来,同时天边又飞来九蛊、白云两位童子,一起抖手,飞出漫天妖火蛊影。

上官红事先就得到贾筱煜叮嘱,说这天蚕仙娘厉害,不可恋战,她把得自幻波池的一件宝物打出,三道金光将天蚕仙娘略阻了一阻,身形急速后退,同时放出太白金刀,斜着向来路上削去。

那白云童子仗着自己的蛊神千变万化,一般的仙剑休说伤他,只要碰上一点也要被污染坠地,哪知太白金刀非是普通宝剑可比,刀光风驰电掣一般割破层层蛊影,紧跟着向上一撩,登时将白云童子腰斩当场。

天蚕仙娘看得眼角都要瞪出血来,眼看上官红就要出阵,追赶不及,她连忙返身飞到高处,取过一把瘟癀伞,向上官红打去。

也是该着上官红该有此劫,她是幻波池女弟子之首,向来与火无害并列,一身道法更是仅次于申若兰,这次出来贾筱煜反复叮嘱她要小心,放了灵符之后立即退出阵来,她不免有些心存不快,待轻易斩杀了白云童子之后,更是觉得天蚕仙娘和这瘟黄阵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不免有些松懈,没有用最快的速度逃出阵去,等看到瘟癀伞降下来,还放出金刀神雷要去将那伞毁了。

她哪里知道这瘟黄阵的厉害,也就是齐星衡有神农金丹、李渔有烛龙灯,否则哪个入阵也休想全身而退。

那青黄|­色­的宝伞距离自己还有三丈多高,飞速转动,带动周围的瘟癀迷雾都翻涌起来,还不等落下,上官红便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太白金刀和神雷都不能劈开宝伞,反而被它压着向下急坠,急切之间,只来得及用师传上清神符将身体护住,就被瘟癀伞压在下面,坠落于地。

天蚕仙娘恨她杀了自己的弟子,正要上前再加一把劲结果了她,忽然那蛊阵之中一声巨响,她刚一转身便看到一道剑光电­射­而至,她惊呼一声,急忙一边用天丝宝樟护身,一边借遁而走。

她那天丝宝樟乃是内外两层,可大可小,变化多端,反罩上来,将弩箭罩住,虽然没能使神弩停下,却也能够从容而退,哪知道白玠这次是三箭连珠而发。

他被天蚕仙娘打得憋屈,差点被困死在蚕茧之中,忽然隐约看到九条火龙飞来,以火克金,炙烧金丝,知道来了救星,他便在蚕茧里面做好准备。那定住蛊阵的灵符只一瞬间就失效了,所以天蚕仙娘也没在意,仍想去先杀了上官红回来再做计较,却被九条火龙灼开了金蚕茧,白玠在里面把破天皇极大衍弩运功发­射­,一出手就是三箭连珠。

天蚕仙娘惨叫一声,被三支神弩穿心而过,连体内的蛊神也被一并­射­死,当时连喷鲜血,从天上载落下来。

白玠脱出蛊阵,正要赶过去将她杀死,忽然瘟黄阵中央的地方一声巨响,仿佛连天都给崩开,彩雾四­射­,几声惨叫,里面倒飞出好几个人,然后就看到齐星衡现了夸父金身,高达三丈,一手持血魔诛仙剑、一手持太­阴­星落幡站在那里。

单明轩现了三头八臂和头顶上的神目立在空中,他大声召唤他的坐骑蟆狮兽,连唤三声也不见回应,急忙展开神目向东方黑水殿看去,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季衡已经用大日真火破了姜文轩的吸血化尸藤,将方仁救出来,又用黄道法轮将蟆狮兽收入轮中,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单明轩现在就恨不得立即过去将季衡杀了,只是却又忌惮齐星衡,他自知单挑不是齐星衡的对手,当日辽东的惨败至今想起来还禁不住不寒而栗,他大吼一声:“布阵!”

刚刚被震飞出去的几人立即又飞回来,由僧清华代替死去的辛辰子主持西殿,裘元代替天蚕仙娘主持南殿,五方各归其位,四季同顺其时,再次把瘟黄阵完全发动起来,四十九柄瘟癀伞从四面升起,单明轩手里单拿一柄主伞,向齐星衡罩去。

这次是九龙岛十人借着阵势合力出手,其中只有齐星衡凭借深厚的功力和太­阴­星落幡这等至宝不怕,其他几人可受不了,齐星衡大喝一声,把太­阴­星落幡涨到三丈长,往上刷去,却跟单明轩的主伞僵持到一起,他咬牙切齿,浑身乱颤,已经是拼了全力,只是人力终不能跟阵法抗衡,不但没能将幡刷上去,反而被越压越低。

南海双童看见四周瘟癀伞纷纷打着转落下来,知道已经到了紧急时刻,急忙驱使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向单明轩飞去,单明轩冷哼一声,一只手将拨瘟钟一晃,神梭速度立即缓了下来,紧跟着一颗种瘟丹当空落下,被神梭前面七片钢叶一绞,立即成了一团黄气,甄艮甄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身上一阵发冷,连打三个喷嚏,神智便开始迷糊起来,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失了控制,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一头撞在地上,半截钻入土里。

眼看那些瘟癀伞就要落在众人头顶,连季衡都生出绝望的感觉,忽然听上星光一闪,蒋天枢大喝一声:“布阵!”扬手将蒋钰锋所赐神符打出,随后分别站住北斗七星方位,蒋天枢、李天璇、龙天玑、朱天权、蓝玉衡、赵开阳、柳摇光同时将宝剑祭起。

只见符光一闪,瘟癀大阵便是一震,瘟癀伞下落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随后七口神剑倒悬在空中,蒋天枢用手指着一把瘟癀伞,喝道:“魂飞阳明天外天。天枢剑,疾!”

他虽然叫的只是天枢剑,实际上却是七剑共同设下一道剑光,对准一柄瘟癀伞­射­下,噗地一声,那伞如纸糊的一半,立成粉碎。

李天璇接着念:“孕在**玄又玄。天璇剑,疾!”

龙天玑念:“真人含魄纯阳子。天玑剑,疾!”

朱天权念:“玄冥炼己大罗仙。天权剑,疾!”

蓝玉衡念:“丹元化生千千万。玉衡剑,疾!”

赵开阳念:“北极魄灵化神前。开阳剑,疾!”

柳摇光念:“天关一开星河坠。摇光剑,疾!”

蒋天枢最后收尾,将七剑光芒全部聚集了七次,凝成一柄参天巨剑向下飞­射­:“不见世上已千年!”将那剑光­射­向单明轩所擎主伞。

这七人每年一句诗便毁掉一柄瘟癀伞,单明轩全力压制齐星衡,这时见他们竟然向主伞出手,立时再也忍不住,拼着被齐星衡得到一点喘息之力,把拨瘟钟祭起,迎向了天上­射­下来的北斗七剑,二者刚一相碰,单明轩便将这件至宝炸开,与七剑光辉同归于尽,随后又祭起行瘟印,把天枢位上的蒋天枢打得一口喷血,倒栽下去,紧跟着复又祭起去打其他六人,忽然天边飞来一根青竹枝,竟然将印托住,单明轩一惊,便看见北方飞来一道青云,到得近处现出一个手持青竹杖的少女,她神情高贵、外貌清雅,双目幽深,款款而来,正是黄河女仙、青竹仙子公孙如。

她见单明轩收了宝印,也将青竹枝收回来,高傲地道:“单明轩,你还配活着吗?”

先前困住上官红的瘟癀伞被北斗七星破坏,上官红已经脱困,只是病情愈加的严重,抱着胳膊哆哆嗦嗦地说:“师叔,她早就该来的。”

“闭嘴!”公孙如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朝上官红一指,便将她定住,非但不能动弹,更不说话,然后才嘴角带笑地道,“贾筱煜不是号称演算先知之术天下无双么?她算我应该早到,我就晚一会来,哈哈,看她以后还有没有颜面在天下同道面前自夸。”

方仁在下方看不过眼,咬牙道:“这边都要打死了,她竟然还在那耍小脾气赌气,真是他妈的胸大无脑!”

他大喝一声飞到空中,叫道:“单明轩,你可还记得殷商封神之战时,杨任是怎么破了那瘟癀伞的么?”

第一回胸中五火(下)

人有五脏,“脏”者,藏也。每一脏之中都藏有一气。

修炼者,或叫练气士,以自身为鼎炉,锻炼胸中五气,魂魄神­精­意,人之三宝­精­气神,得五气朝元、三花聚顶,方能修得逍遥仙体。

方仁飞在空中,面对单明轩的不屑,忽然笑道:“杨任是靠五火七禽扇破的瘟癀伞,今日我便以胸中五气化作五火,看看能不能成功罢!”

他一说完,四肢自然张开,皮肤肌­肉­开始变得水晶一样透明,体内经络也开始逐渐消失,这便是他万毒之体的本质。

忽然,他胸口的地方燃烧起一点先天本命真火,空气中飘满一股檀香,青光一闪,已是将肝火燃起。

在五行之中,肝属木,最怕遇火,此时他逆转五气,以肝木生火,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肝火烧起之后,又是一道白光,这次是燃气肺火,空气中荡漾起一股浓香。

之后红光闪起,心火大作,把他半个身子都给烧着,这次生出一股甜香。

紧接着,脾火、肾火接连燃起,方仁双目尽赤,头发卷曲,嘴角上皆是火泡,不消半刻,便已经烧得不成*人形,只是一团五彩火焰,方仁在火中向季衡道:“阿衡,今日九龙岛同门大数遭劫,也是天数使然,敌人之中还有宁寂子、窦秋雨逃亡在外,你一定要小心他们,不可让瘟癀秘书再流行人间!”说完大叫一声,“单明轩,你看看我这五火能不能颇得你那瘟癀伞!”

空中火焰大作,那五彩火球陡然胀大了十倍有余,向单明轩横掠飞去。

见他这么拼命,单明轩也直皱眉,方仁炼成万毒之体,道行在诸位同门之中也是排在前面的,以万毒之体燃烧胸中五气,炼成五火,所发出来的威力,绝不比魔教之中的什么天魔解体大法差,他手中没有纯银的法宝,万难抵挡。

略一踌躇间,方仁已经飞近,他并不攻击单明轩,而是直接撞向悬在他上方的瘟癀伞,单明轩冷哼一声:“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我实话告诉你,即使你引发五火,也照样奈何不了我这宝物!”

他伸手一指,瘟癀加速旋转,借着大阵威势,喷出一团瘟癀迷雾,生出极强的吸力,将方仁吸入伞中。

噗!三内无­色­火光大作,青红黄白黑,将宝伞染成各种颜­色­,那伞转得越发的快了,只是里面的火气仍然四下喷­射­出来,便是这时,齐星衡感觉到太­阴­星落幡上的压力骤减,大喝一声:“去死!”浑身金光爆发,双手抓着幡柄,奋力向上刷去,瘟癀伞向上一旋,偏离了阵法轨道。

齐星衡张口,神丹化作一道金光激­射­喷出,正打在单明轩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跌落在地,不等起身,抓了把土往天上一扬,引来狂风大作,他乘机驾土遁向东南飞逃。

任飞等人不知道单明轩逃走,兀自伸手一指,天上七柄瘟癀伞飘飘落下,齐星衡头上飞出得自幻波池的乾灵灯,火焰一闪,分出七点火苗,分别迎向一柄瘟癀伞,随后呼啦一下,火光大起,转眼间染成灰烬。

齐星衡背后血魔诛仙剑一震,血光过处,任飞正在半空中,脑袋忽然掉落下来,身子跌落尘埃,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李中兴和僧清华向西飞逃,正被从瘟癀伞中破禁而出的李渔堵住,先祭起七星针,将李中兴双眼和泥丸宫摄住,随后一剑斩杀,僧清华大喝一声,从旁偷袭,猛然间眼前隐形乱闪,浑身剧痛,一声惨叫,死于非命,确实被四十九根大衍神针穿身而死。

这时,因为大阵被破,除了单明轩手中的主伞,其余的都威力大减,被困于北殿的云无心奋力斩破压在身上的瘟癀伞,飞跃出困,还在空中,手中的北辰天狼剑接到了天上北斗七星­射­下的星辰之力,剑上光芒大作,星光飚­射­,斩向八卦台上的鸠无盐,鸠无盐却也不惧,­射­出两道魔光反击。

东殿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喝,和一阵哭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单明轩突然出现在空中,用手捂着胸口,单腿跪在地上。

在他身后,天蚕仙娘披头散发地爬过去,抱着单明轩的腰哭道:“轩哥,你不能走啊,咱们的孩儿被他们杀死了,你怎么能扔下我们呣子一个人走呢?”忽然神经质一样尖声叫道,“你是不是嫌我体内蛊神死了,没有用了,就想做那负心汉?”

单明轩一脚将他蹬开,怒骂道:“臭表子!现在这时候还掺杂不清!”说完又要借遁而起,忽然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同时全身骨头缝里都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噬咬,他翻滚在地,连抓再挠,瞪大了眼睛,“臭表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蚕仙娘面­色­凄惨,又带着几分恶毒地笑道:“当然是下了同心蛊了,嗬嗬嗬,你我夫妻二人同心,横行天下,逍遥自在,这是当时你跟我说的,你若对我变心,或者弃我不顾,都要受那万蚁噬心的酷刑,若是我死了,你自然也不能独活!”

这时周围的人都一个个围聚过来,那旗凌忽然跳到圈中,挡在单明轩身前,他先前被太­阴­星落幡中的太­阴­神火烧化了一条左臂,并且火毒攻心,已是受了重伤,这是单腿跪在地上,紧咬牙关,将一把砍刀横在身前:“不许你们碰轩哥!”

白玠说道:“旗凌,你本­性­不恶,也没做过什么错事,只要你低头认错,我们今天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旗凌“呸”了一声:“何为善?何为恶?你们说善就是善,你们说恶便是恶么?连老君都说‘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你们凭什么一言断人善恶?”

白玠默然,季衡在一旁说道:“善恶先搁一边,你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千万同胞死于瘟疫,受外族棱辱践踏么?”

“哼!”旗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他喘着粗气道,“从我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感觉到哪位‘同胞’给过我什么好处,当日在医院里,不就是这些同胞们眼睁睁地要看着我死于疾病么?到了这里,我被卖到勾栏里去当相公,这些同胞们在我身上留下来的伤痕可比那些外族鞑子留下的多,当初是轩哥将我救出来,我自然知道,他对我是善的,你们对我是恶的!”

白玠听得直皱眉:“这孩子怎么还说不听了。”正要继续劝说,忽听旗凌一声怒吼,嘭地一声,把身子爆成一团血雾,其中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喊:“轩哥蚕嫂快走,小弟跟他们拼了!”

季衡陡然脸­色­一变:“快点阻止他,他要把瘟黄阵聚集的瘟癀之气释放出去!”

齐星衡大怒,扬手抛出一道血练,落在地上,迅速长大,化成一条长达数十里的血河,滔滔血浆,狂喷汹涌,首尾相连,将整个瘟癀大阵圈住,随后再次吐出神农金丹,光芒照耀之下,瘟癀之气纷纷土崩瓦解,烟消雾散。

白玠对天蚕仙娘夫妻恨之入骨,一直在注视着他们,忽然看到血雾之中飞出一道金光,他立即把早就准备好的破天皇极大衍弩发­射­出去,这次又是三箭齐发,那单明轩急忙用瘟癀伞护身,前面两只箭打在伞上,都不能突破,被他趁机逃走,只第三只弩箭将天蚕仙娘的头颅­射­爆,她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上半截身子便爆炸成一团­肉­泥。

天蚕仙娘身子还未坠地,前方便又传来单明轩的一声惨叫,原来是天蚕仙娘一死,他体内的同心蛊立即发作,将他五脏脑浆俱都啃噬­干­净,紧跟着又来吃他的元神,却因他是封神榜上有名的恶煞,受封神榜保护,飞起在空,与天蚕仙娘一起,赶奔封神台去了。

“饶命啊,各位兄弟,别杀我,我不想死!”看到就连最厉害的单明轩都死了,裘昆终于知道自己的处境,也顾不得脸面,跪在地上哭求饶命,“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汉人,我也是‘同胞’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求哥哥姐姐们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一定重新做人,帮着大明朝,打努尔哈赤……”

青竹仙子公孙如因为跟贾筱煜赌气,故意来得晚了,结果几乎没怎么动手,脸上挂不住,这时被他求得心烦,厌恶地说道:“杀你是为你好,可别误了上封神台的时辰!”把手中青竹枝向前一指,裘昆的脖子上忽然现出一个血洞,他双手抓着喉咙,“嗬嗬”数声,最终倒伏于地。

“姜文轩,你还不过来帮忙,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云无心得了星辰之力,鸠无盐急切间竟然杀不了他,眼看自己一方死的死、亡的亡,形势越发对自己不利,几次想要逃走,都被云无心的城管领域困住。

那三千恶鬼炼成的城管实在太讨人厌,一窝蜂地冲上来,简直悍不畏死,即使杀死了,只要北辰天狼剑光芒一闪,分出一道光线,便又能复活重生,如在平常时候他还不怕,只是现在是在危急,她叫姜文轩也并不是想要他真的过来帮忙,只要他吸引一点众人的注意力,她就能够施展秘法逃走。

第二回血图天成(上)

鸠无盐打的如意算盘,话一出口,众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姜文轩。

迎着众人的目光,姜文轩双目含泪,向季衡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如今是做得对了还是错了,或许本身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就像老君说的那样,‘天下皆以对之为对,斯不对矣!’方哥死了,单明轩也死了,瘟癀伞也随之飞上封神台,以后瘟癀一脉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罢了罢了,阿衡,哥哥我先走一步,在封神台上看着你,无论你将来是对是错,希望我们还能做兄弟……”

他话未说完,那青竹仙子冷笑一声:“当了表子还立什么贞节牌坊!”伸出一只玉手,对着姜文轩连弹三下,姜文轩上中下三个丹田同时爆开,先是小腹、紧接着是胸口,最后泥丸宫把整个脑袋都炸成血­肉­模糊,气绝身亡。

“文轩!”季衡哭着跑过去,将他尸体抱在怀里,忽然转头怒视公孙如,“你为什么杀了他?你为什么杀了他!”

公孙如冷哼一声:“不为什么,想杀就杀喽。”

季衡双目通红,来到蜀山世界,上得九龙岛以来,就方仁和姜文轩与他感情最好,说是情同手足一点也不为过,当初在骷髅山,方仁得到了一匹坐骑,因自己没有,特地跑到西南大山之中帮自己捉那三爪神鹰。

现在兄弟三人尽皆惨死,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看着仇人,不由得肝火大动,三尸神暴跳,实际上他是日后南京城外飞蝗阵时一个重要人物,前些是在南疆采蛊,被一个魔教高人看到,用无形天魔暗制,只等日后到时发作,此时因为暴怒,那天魔竟然蠢蠢欲动起来,可惜其状不显,在场也没有佛、魔二教的高人,竟然没人看出来,而公孙如虽然看出一些端倪,却并不说。

青竹仙子向来高傲,那里把他放在眼里,瞥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向那正在跟云无心拼死相斗的鸠无盐道:“那丑姑,本仙子看你还算顺眼,你如果愿意归顺,拜入我的门下,我就保下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肯,本仙子就将你立地正法!”

鸠无盐闻言立即答应:“我愿意拜入仙子门下做一小童,端茶送水,聆听教诲!”

青竹仙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心思,不过我也不怕你造反!”说着将手中竹杖超前一指,杖端飞出一道青气,­射­入云无心的城管领域,与北辰天狼剑一碰,发出“呜”地一声轻鸣,看似二者拼了个势均力敌,实际上已经将城管领域破除一条缝隙。

鸠无盐乘机飞出,在空中叫道:“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容某他日再报。”说完便飞起遁光,向北方疾驰。

青竹仙子笑吟吟扬手将青竹杖祭起,那宝杖立即化作一道青光,后发先至,眨眼间便追上鸠无盐,后者正要反抗,那竹杖一顿,砰地一声,立即将她收入杖中竹节之中。

云无心不服她,自己辛辛苦苦打了半天,反倒为别人做了嫁衣!他大吼一声,北辰天狼剑化作三千道耀眼光辉向那正在飞回的青竹杖卷去,与此同时季衡也祭起黄道法轮、牧鸦鞭攻向青竹仙子。

白玠与季衡同为巫山十二仙,虽说平时交往并不如何亲密,但也有同门之谊,而且与云无心也有交情,他看出青竹仙子法力高强,非他二人能够对抗,生怕兄弟有危险,连忙把破天皇极大衍弩调转过来,只要季衡二人遇险,立即就将神弩发­射­出去。

齐星衡这时正在医治上官红、蒋天枢和李渔等人,场中众人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也并不回身阻拦,只是背后血魔诛仙剑一声吼叫。

青竹仙子看众人架势,冷笑道:“便是你们一起上,我又有何惧怕!”

她素手轻抬,祭起三百六十五面长不足一尺的小旗,那旗奇形怪状,五颜六­色­,有三角形、又四边形、有五角星、有圆形,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色­彩,上面画着各种星图,飞在空中,光芒一闪,立即化作繁星银河,浩瀚无边,悬在她的头上,非但黄道法轮不能靠近,连北辰天狼剑也被隔住。w-α-р.①~⑥~κ.с'Ν青竹仙子转头向白玠道:“你那破弩不是厉害么?你尽管用它来­射­我,看我接不接得住。”

白玠正要还口,忽听她一声怒喝,挥手­射­出一道耀眼­精­光,朝天上­射­去,随后满脸怒容,一跺脚,也向天上飞去,边飞边打出一乱窜的灵诀,在九霄天上仿佛引爆了一个火药库,轰隆隆几乎炸塌了半边天,而她头顶上那条“银河”竟似不知被什么东西收摄着,汇成一道洪流,向西方涌去,仿佛一条闪亮的游鱼,比疾电还要快,顷刻之间,已经飞出千里之外。

青竹仙子气的脸­色­煞白:“贾筱煜,你竟敢先来惹我!”

空中传来贾筱煜的声音:“青竹仙子这件宝物将来会给你惹来大祸,正好我日后有用它的时候,还请青竹仙子割爱,如果不愿,等我用完之后,自然会有门下弟子双手奉还。”

“你休想!”青竹仙子回头狠狠地看了众人一眼,就要掰命追去。

“放下鸠无盐再走!”云无心、季衡和白玠三人同时抢上来。

青竹仙子急于追回法宝,怒喝一声:“给你!”伸手一指,那青竹杖啪地一声,炸开了花,六瓣竹片自动裂开,放出里面的鸠无盐,然后追着她的日月星辰旗,疾驰而去。

鸠无盐忽然得见天日,立即就要遁走,忽然被白玠祭起苍穹印打在胸口上,当时痛彻心肺,大口喷血,正要施展脱骨代身的魔法,借血气而走,忽地身子一紧,被季衡的牧鸦鞭缠住,又被随后打来的六道法轮套在脑袋上,烧得全身黑糊糊不成*人形,云无心随后追上来一剑腰斩劈成两半,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瘟黄阵终于被破,单明轩和天蚕仙娘同时殒命,众人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众人纷纷告别,各归洞府,季衡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来到齐星衡面前。

那男孩长得粉堆玉砌,大眼朱­唇­,好像观音菩萨座前的善财童子一般,比齐金蝉小时候还要秀气三分,跪在齐星衡面前,恳求饶恕。

季衡说道:“这孩子是天蚕仙娘的义子九蛊仙童,向来与我私交最好,这次天蚕仙娘他们皆死,他也没了依靠,我已经教育过他,从此弃恶从善,我想带他回巫山。”

齐星衡点点头:“既然是季兄弟求情,自然没说的。”

季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天蚕仙娘在他体内下了忠心蛊,他只能对天蚕仙娘尽忠,只要有一点反心也要受九蛊噬魂的酷刑,还请师兄帮忙解了。”

齐星衡仔细看了看九蛊仙童,然后取出一颗金丹:“此丹名叫神农金丹,服下之后便能在腹内结丹,虽然不是修道人真正的内丹,只要勤加修炼,逐渐温阳丹气,以­精­气替换药力,进境比逐渐凝丹要快了百倍,你回去将此丹服下,然后按照我这段口诀每日勤加修炼,不出三年,即可杀死身上的蛊虫。”说着将一段经文传授过去。w-α-р.①^~⑥~κ.с'Ν九蛊仙童连连拜谢,随后与季衡一起带着方仁和姜文轩的骨灰一起离去。

与众人告辞,齐星衡带着金蝉急匆匆赶回南海,继续祭炼那天罡地煞图。

到了南海,金蝉与师兄弟讲诉这次出行的所见所闻,又献宝似地拿出一个碧绿玉石雕成的小罄,待众人正认真观看之时,忽然敲响,顿时吓了众人一跳,只是朱厚燳几人不是身上有极品法宝护身,就是道行深厚无比,而且体内都有神农金丹,竟然没有一个人被此磬伤到,气得金蝉大骂那裘昆没用,炼出这么一个破烂法宝,劈手摔在石头上,踩个稀烂。

如此又过了十九年,来到万历三十五年,这一日正是天罡地煞图炼成之日。

齐星衡批发赤足,身穿大红袍,背后背着血魔诛仙剑,腰上挂着炼血葫芦。脚踏一个血红­色­的太极图案,缓缓飞到五岛正中央的位置,掐算时辰已到,劈手往东北方发出一道血雷。

震位上齐金蝉一声大喝,将四颗雷霆珠祭起,震位上立即爆发万道血雷,雷声一起,其他八卦方位上的人依次发动。

离位上的火无害祭三颗火神珠;兑位上的沈园祭两颗兑灵珠;乾位上的朱厚燳祭乾魂珠;巽位上的龙青祭五颗风魄珠;坎位上向淑芳祭六颗水­精­珠;艮位上虞孝祭七颗艮元珠;坤位上崔盈祭八颗坤幻珠。

外围八卦方位一一启动,内里五行也同时而发。

东方尚和阳、西方伍常山、南方邓隐、北方邓炽、中央毒手摩什,五大高手一起发力,将各自岛上的一百零八颗血玲珑祭起,一起飞向天空,齐星衡所在之处汇聚。

齐星衡双手分开,瞬间打出三百六十五道灵诀,按着《神农经》上炼丹的秘法,以天地为烘炉,日月为薪炭,调用周围五行八卦灵气,转动体内三颗神农金丹,发出本命纯阳真火,挑出分别来自五岛的血玲珑聚拢在一起,祭炼成一颗五行血魂珠,如此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将所有的血玲珑祭炼成一百零八颗血魂珠。

“敕!”齐星衡伸手一指,所有的五行血魂珠向下方飞去,排成天罡地煞阵势,不断聚拢收摄周围的漫天血气,这血气都是五岛生物死后的血­肉­蒸发而来,高达千丈,宽阔百里,沸腾了一般,不住翻滚着向下收缩凝实,渐渐化作一张铺在南海之上的血红­色­画卷。

第二回血图天成(下)

这时积攒数十年的血气已经完全收缩,化成一张图卷,原本血雾弥漫的天空显现出来,齐星衡在众人中央,凭虚而立,双手不断虚抓点划,将一道道印诀灵符打在画图之上。

“嗨!”忽然齐星衡一声长啸,体内三颗神农金丹狂闪,双眼之中,深邃无比,里面闪烁无数金­色­的星光,仿佛浩瀚宇宙,他运足法力,食指凭空一划,便将虚空划破。

随后他双手连点,将开辟出来的空间稳定住,他张口喷出一道鲜血,将那空间化成一道红花绿叶的门户,里面有粉雾­射­出,固定在画图中央,门面上书写一副对联:上联:男女交欢,胴体为福地下联:声­色­相合,幽香做洞天中央一块横玉,用狂草写着三个大字“欲界天”。

齐星衡从太­阴­星落幡中取出当日所擒的那巫山牛肝峡铁皮洞香雾真人粉孩儿冯吾,抛入其中,那冯吾落地化作一个清秀少年,批发赤足,肤­色­白皙,身上披着粉红­色­的薄纱,踏着红­色­的花瓣翩翩起舞。

随后齐星衡又开一道金­色­门户,立在欲界天的上层,里面有金光­射­出,门户之上,也有一副对联:上联:金砖铺地,修罗赏七宝下联:璎珞垂林,天神修四心中央挂着一块金匾,用工整的楷书写着三个大字“­色­界天”。

齐星衡把自己练就的一尊血魔投入其中,只见门内金光大­射­,那魔头转眼间化成一座金佛,宝相庄严,高音梵唱,教化众生。

最后齐星衡开了第三道门户,立在­色­界天的顶层,乃是一道黑白相间的太极混沌,仿佛随时都可能崩塌掉,齐星衡喷了一口自己的­精­血在里面,随后伸手一掀,整张血图便自动卷起,缩小到尺许长的一个卷轴,飞到齐星衡的手中。

天罡地煞图炼成,众弟子齐来祝贺,齐星衡也很满意,把自己这些年随手炼制的一些小玩意抓出来一些,赏给众人。

崔盈是贾筱煜指定的下一任幻波池的主人,崔盈因爱惜这一世的容貌,还想着再做两甲子的苦功,再将身体复原,贾筱煜将她擒住,强行令她转世,同时运转周天神术,加重她自身的孽根,并且定下她是自己的衣钵传人,将一身道法除了《伏羲经》之外全部倾囊相授,非但如此,还把从幻波池内得到的天书佛经尽皆传授,告诉众人,等她死了之后,定好时日,众弟子就要全部搬出幻波池,将这里还给崔盈。

崔盈转生之后,­性­情更加乖张,只是贾筱煜道法远非她可比,而且事事前知,几次反抗都被治得一点脾气没有,又因为转世之后容颜比原来更美,终于任命,安心做贾筱煜的徒弟,只等她死后再行反抗。

邓隐当日在神剑峰被贾筱煜保下了一丝元神,带回幻波池,从齐星衡这里求了好些灵药为他洗练元神,并且将当时擒来的赤尸神君一起转世投胎,收做弟子,邓隐转世之后名字不变,赤尸神君唤作邓炽,二人前世便是至交好友,现如今更是双胞胎的兄弟,今年已有十八岁,俱是翩翩美少年,虽然道法还没有尽复旧观,却也俱得贾筱煜的真传。

齐星衡因为邓隐二人害宝儿修炼《血神经》对他俩心有芥蒂,二人却依旧恭恭敬敬,一副尊敬长辈,好好学习的模样,狠狠地欺负了他们几次,齐星衡也觉得没意思,也就罢了。

这三个人,贾筱煜说崔盈是日后太清一脉的大祸害,得好好培养,而且还跟毒手摩什有夫妻之缘,日后再施巧计将轩辕法王牵扯进来。

邓隐和邓炽是关外三佛和尸毗老人的克星,日后俱有大用,虽然贾筱煜对他们三个很好,但齐星衡心中也有些可怜他们,这次过来帮忙,都被他送了好多灵丹妙药带回去,甚至比上官红还要多。

上官红临走时,忽然问齐星衡道:“师叔此图,若单论威力应该不次于那太­阴­星落幡,师叔如今炼成此宝,可有出去试试身手的打算?”

齐星衡正得意,用手握着血图笑道:“我这宝贝配合上炼血葫芦威力应该比太­阴­星落幡稍逊,境界上可就差了一大截。”忽然问道,“你这么说,可是你师父又算到了什么?可是有用到此宝的地方?”

上官红笑道:“来时师父让我给师叔传话,说是师叔若炼宝完成之后,最好去东北看看,那里将有太岁出世,摆下恶阵,师叔当应此杀劫,稍后师父也会前去。”

齐星衡听了问道:“你师父只说让我去,可有其他交代的?”

上官红想了想,摇头道:“师父只说让师叔一切小心,此途虽无大险,却有小惊。”

“哦。”齐星衡听贾筱煜如此说,便不放在心上,既然没有­性­命危险,惊就惊一些罢。

送走了上官红等人,齐星衡看了看自己的一群弟子,犹豫着这次要带谁去,看了一眼毒手摩什和伍常山,自己强迫二人拜自己为仆,之后他们的师父轩辕法王和丌南公都没有什么动静,开始的时候还很奇怪,后来去问贾筱煜,才知道,原来这两个老东西都是修行近千年的绝世老魔,知道其中因果,也不愿来牵扯生事,只等日后齐星衡大限到时再来捡便宜。

齐星衡先带着众人回了巫山圣泉峰,他考虑再三,决定把几位弟子都带去辽东散散心,反正有自己看着,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也算是全家游了。

留下尚和阳、伍常山和毒手摩什在圣泉峰看家,带着雷起龙、朱厚燳、齐金蝉和龙青四大弟子,骑上白泽狮,乘云向东北飞来。

不一时来到锦州,本拟能够见到一些老朋友,哪知道却被告知,在这十几年中,杨光赫又扳倒了艾诚凌,大肆打压东林党人,一恢复了首辅之位,立即发动北征,在万历皇帝那里连请十二道金牌,催促魏祥进兵。

魏祥如今已经一百二十多岁,这些年在辽东经营得颇有成效,辽西平原已经不复昔年荒芜景象,本拟再过几年,把辽东的移民计划彻底完成便卸任告老还乡,这时也不得不再次身披戎装,整兵出征。

这十九年中,辽东这边也在祝锡吉的治理之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阳城已经恢复了瘟疫发生之前的盛况,甚至更有过之,祝锡吉利用这十九年中,迅速平定并且收服了东北三省所有大大小小的部落,并且驰兵草原,把蒙古东部上百个部落纳入满清疆域,整编八旗兵,分满八旗、蒙八旗和汉八旗,以骑兵为主,多兵种混编,战斗力颇强,已经超过了北方草原曾经的霸主蒙古。

这次魏祥率领二十万大军来攻,祝锡吉一改往日游击战的风格,在沈阳城外与明军隔着浑河列阵,魏祥数次突击都被他打了回来,又忽然派骑兵绕到浑河上下游偷袭,只是魏祥用兵严谨,双方你来我往,杀了四五个月,打得难解难分。

听说齐星衡到了,中军帐立即全员出来迎接,武将以魏祥为首,修行者以董铭超为首,呼啦啦出来一大堆,除了极少数的十几个,其余的都要跪在地上磕头,弄得齐星衡头痛不已。

“我来了就是带着徒弟们出来旅旅游,也没别的大事,不用弄得太隆重,就咱们认识的哥几个用一个小桌,弄两瓶清酒来,再有新鲜的瓜果拿来写,我们安安静静地说会话就好。”齐星衡到最后终于不耐烦了,开始撵人,齐金蝉聪明活泼,上次来跟杨家兄弟和戚伏波他们相处的非常要好,这次被师父赶出来,立即拉这几个师兄弟跑去玩。

最后大帐之中只剩下魏祥和董铭超陪着齐星衡,魏祥把最近的军事情况说了一遍,大致就是明军目前占上风,只要稳扎稳打,拿下沈阳城只是迟早的事,然后就因为要开军事会议,中途退场。

目送他出去,齐星衡给董铭超倒了一杯:“董二哥,自从我认识你以来,我就是挺服气你的,于私,你为了朋友不惜两肋Сhā刀,多方奔走,当初费了好大的力气从月儿岛取得宝物,你把最好的璇光尺留给杨大哥,自己只留下半副龙雀环和一张破席子,可敬可佩;于公,朝廷派三路诸侯北征,三次你皆随军出征,多次力战满清仙佛,就为此,兄弟敬你一杯!”

喝了酒,董铭超叹气道:“可惜我这些年东奔西走,反倒把道术给扔下了,法宝也没空炼,如今可比兄弟你差得远了。我三次随军出征,前两次全部失败,这已经是第三次,我在第一次出山要来助俞大遒将军时,曾经去依还岭幻波仙子那里求过一卦,她告诫我,事不过三,不知怎地,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定,我疑心是上封神榜的时辰快要到了,恐怕命不久矣,前些天还很忧心,现在见到星衡你来我就放心了,只要有你在,满清就绝讨不到好去。”

齐星衡听他说不吉,正要劝慰几句,刚端起酒杯,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忽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疾步出帐,正看到齐金蝉他们笑嘻嘻地围成一团,朱厚燳站在中央,已经是换了原来素­色­淡雅的衣衫。

只见他身穿紫云蟠龙袍,头戴九龙黄金冠,腰扎金丝衬玉带,腰上紫薇玉发出帝皇紫气环绕周身,越发衬得英俊潇洒,别有一股威严,周围三军将士全都跪在地上,山呼“千岁”。

“完了!”齐星衡见到这副景象,不由得心底一凉,酒杯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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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同学结婚,去喝了点酒,又抽了几颗烟,我从来都不抽烟的,现在也很少喝酒,回来嗓子就肿了,疼得厉害,好容易才把这章赶出来,就是晚了点,呵呵。所以啊,大家以后喝酒的时候千万不要抽烟,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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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谁能猜出来,齐星衡为什么会如此心惊,猜出来的有奖……

另外还有我那两幅对联也是有讲究的哦,谁猜出来,一样有奖,哈哈。

第三回嵩山二老(上)

齐星衡起脚迈步,瞬间出现在朱厚燳面前,甩手打了他一记耳光。

朱厚燳正自得意,被齐星衡突然出手给打得懵了,齐金蝉他们也都不明所以,不就是给师兄换一套衣服嘛,又没有故意在人前显弄道术,怎么师父就生这么大的气。

齐星衡怒道:“混账东西,当初我用偷天换日丹为你父亲续命时跟你说过什么来?”

朱厚燳一愣,用手轻轻扶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有些委屈地说:“当时师父说,我以后再无皇命,若要再窥帝位,必定惨死。可是我没有心幕那个帝位,我……”

“你还敢狡辩!”齐星衡抬起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又要再打,被雷起龙和龙青二人抱住。

金蝉拉着朱厚燳跪在地上,恳求道:“爹爹莫要生气,都是孩儿出的主意,不关二师兄的事,爹爹若要惩罚,就惩罚孩儿好了。”说话间扁着小嘴,很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齐星衡气急反笑:“朱厚燳!你随我修道多年,虽然天Xing爱玩,但也没什么出格,又聪慧异禀,我向来对你抱有厚望,特地去幻波池取来天书传授给你天仙道法,没想到初入军营你便易服改装,罢了,你既然那么愿意做你的千岁殿下,从此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你也莫叫我师父,我也当从来没有你这么个徒弟,我与你朱家因果到此结束。”

“师父!”这一下,就连雷起龙二人一起跪下求情,朱厚燳脸都吓白了,他没想到齐星衡会将他逐出师门,齐金蝉虽然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直把头都磕破了:“一切皆因孩儿而起,爹爹若是气不能消,孩儿愿以死谢罪,以赎过错……”

齐星衡心中所想,却是当年殷商封神时候,黄天化一下山便改了道服,穿上了公子服饰,之后遭劫惨死,如今见朱厚燳如此,心有所感,所以才如此生气。

他正想着如何补救,忽然眉梢一挑,怒喝一声:“什么人!”

伸手向帐篷一侧虚抓,满拟即使不能把隐身的敌人揪出来,也可以破了对方的隐身,哪知道一抓之下,竟然空空荡荡,并无人在此。

齐星衡虽然一把抓空,但气机感应之下也已经知道敌人在侧,他双眼中金光闪烁,藏于泥丸宫内的一颗神农金丹陡然从额头溢出,立在额上,化作一只金眼,目光扫­射­之下,竟然也只能看到一个虚影在快速移动,形似闪电流星。

他知道对方隐身法术极其高明,背后血魔诛仙剑呛然飞出,化成一道血­色­光圈将那人圈住,血魔之下,那人再也无法隐遁,现出身形,乃是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穿得破破烂烂,正用一道金­色­剑光将血剑挡住,笑嘻嘻地说道:“小娃娃,你倒机警。”

一看这人,齐星衡便是一皱眉:“白谷逸!你也要去捧峨眉派的臭脚么?”

原来这老头就是嵩山二老之一的追云叟白谷逸,他与青城派现任的掌教矮叟朱梅合称嵩山二老,向来与东海三仙并称,跟大方真人神驼乙休和怪叫花穷神凌浑合称四奇,道法极高,远非毒龙尊者、尚和阳那种货­色­可比。

白谷逸被血剑圈住,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一直都是笑呵呵地道:“封神之战虽然也有我几番劫数,我却不想管什么人间帝王的事情,谁是昏君谁是明主与我无关,此番来只因为那位董铭超手中有一件宝物,事关我老哥俩成道的关键,所以特地来取。”

“什么宝物?”齐星衡刚问出口,忽听帐篷内董铭超一声怒吼,轰地一声爆鸣,整个帐篷都爆炸成了碎块,两道青­色­龙形光芒盘旋而起,在双龙上方蹲着一个笑眯眯地矮老头,正是那矮叟朱梅,手中也­射­出一道金­色­剑光,不断地向下点压,双龙闹海锥数次发力,都追不上他。

董铭超紧随着双龙向上,他似乎已经受伤,胸前衣襟上一滩鲜血,连道袍前衫都扯去半边,他取了五火乾焰神雷,一出手就是三颗齐发,紧跟着又是一颗紧接一颗打去。

那雷珠飞行疾速,超过双龙锥打向朱梅,朱梅丝毫不以为意,仍是一边用剑光压制双龙闹海锥,一边伸手掐诀,向雷珠一指,利用法力将要炸开的雷火暂时凝住,然后送上九霄天外,再令其爆炸,只见云层之上轰隆隆巨响,五­色­火焰狂喷乱涌,炸成万里火海。

董铭超见神雷无功,又将当初收自铁伞道人的修罗神钉取出来,这神钉经他多年祭炼,威力已经远非昔比,每一根钉上都附有无形煞魔,一旦缠上人的元神便再难逃脱。

朱梅却毫不在意,伸手一一接在手里,笑道:“你若真有本事,尽管放出龙雀环来打我,这棺材钉子确实不够看。”手上微微用力,尽数捏成废铁。

董铭超大怒,刚才他在帐篷内,与朱梅近身斗法,被那糟老头几下的功夫便毁了三件法宝,若不是有太­阴­蟠龙伞护身,自己刚才就挂了,他知道朱梅是冲着他那龙雀环来的,却是不甘心就此送出,况且日后自己渡劫炼魔之时也有大用。

他知道这老头道行太深,生怕放出龙雀环被对方收取,于是放着至宝不用,将当年在东北海铁刀峡盘荦仙府取宝时得到的一件腾蛇环放出。

当年佛教谋取盘荦仙府内的宝物,其他阐、截、儒、魔四教也都纷纷赶去,董铭超运气不错,仗着道行硬抢了一件宝物,便是这腾蛇环。

那宝贝是一件月牙形的玉环,上面盘着六条灵蛇,彩­色­斑斓,个个口喷彩焰,一出手闪烁着绚烂的彩光,上面六条彩蛇暴涨亩许方圆,比电还急,飞舞而出,蛇口之中齐喷五­色­灵焰,飚轮电转,盘旋而起,灵焰交­射­,很快便将朱梅淹没其中。

嵩山二老的无相仙遁比普通遁法不同,董铭超感觉不到隐身的朱梅,齐星衡却是能够隐约见到,急忙出声提示,同时取出太­阴­星落幡向天上刷去。

白谷逸将金剑一震,嗡地一声轻鸣,轻易突破血魔诛仙剑的包围,随后伸手一指,飞剑斜着向齐星衡拦腰斩来。

天上朱梅忽然现出身形,双手一搓,空中激光乱闪,落下数千神雷。

齐星衡将太­阴­星落幡一抖,金­色­雷光全部落入幡内混沌之中,随后取出天罡地煞图,轻轻一抖,立即荡起漫天红雾,那图连连翻转,白谷逸剑光只在图内盘旋,不能透出。

二老一见齐星衡竟有这等至宝,齐齐吃了一惊,忽见天上飞来一道流光,眨眼间便到了尽出,天上人一声怒喝,劈手扔出一座黑白相间的两仪神峰,二老见他回来,知道事不可为,齐齐一转身,仍施展无相仙遁,无声遁去。

天上后来那人正是巫山十二仙首仙,登龙峰枫火小筑陈枫,落下来时看到齐星衡,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星衡来此,便是嵩山二老也不足惧了!”

原来有魔教弟子孤夜雨和崔罹,在千山之中高筑魔台,施展魔门秘法,咒明军将士,短短三日之中,已经有二十多元名将和三千士兵被天魔夺去生命,无疾而死。

那孤夜雨是赤尸神君的弟子,自从赤尸神君被灭之后,受神君生前所留下的­阴­魔暗制,一心为师报仇,而崔罹也奉师父轩辕法王命令,前来相助满清,与大明为难,二人也不求杀得道德仙人,只杀普通将士,每日千余人,他们远在千山,冥冥之中天魔暗制,陈枫他们也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今天早上陈枫实在是忍不住,一个人跑去千山,独战双魔,对方凭借地利,跟他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他却也成功打破了对方的魔坛,放出里面的魔尸魔魂,反噬主人,双魔短时间是不能继续魔法了。

陈枫将经过简单交代了几句,董铭超拍手笑道:“好好,有星衡和你在,满清……”话未说完,便喷出一口血,倒在地上,齐星衡连忙过去查看,发现只是受了些内伤,倒也不重,以他的功力,休养几天便能痊愈。

安顿好了董铭超,又跟陈枫谈了一阵,送他出帐时,已经是第二日凌晨,雷起龙几位弟子还在大帐门口跪着,齐星衡叹了口气,向朱厚燳道:“你若还想在我门下修行,立即换回道装,并且发誓日后不得入朝,休说登基为帝,便是做官也不许,与大明朝人相见,只许以道家身份自称,并且立即回巫山面壁,五十年内不许出山!”又一指齐金蝉,“此事你也有错,若让你同去巫山面壁必然生事,我让你去立即去幻波池守护宝儿,他不脱去那一身天魔血影,你不许私自来见我!”

第三回嵩山二老(下)

休整数日,魏祥再一次发动渡河战,他把大军分成三部,杨破虏帅三万人在左,他的小孙子魏聪率三万军在右,他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在中间,全线进军。

杨光赫虽然挤兑他,但是在打仗方面从来都不苛刻,粮食给养军需器械全都超额共给,单是四匹马拉的十二磅大炮就立了三十多门,其余小炮更是不计其数,在浑河南岸一字排开,对着对面的沈阳城一通下饺子似地狂轰滥炸。

满清这些年虽然发展迅速,但大炮造价太高,祝锡吉仅造了十门十二磅的大炮,还都装在了沈阳城上,不能移到河边来,而且他们人数又少,八旗骑兵虽然厉害,但打防守战,就是去了机动优势,一直被明军压着打。

魏祥白发苍苍,坐在黑虎之上,向对岸眺望,忽然将手中金锏向上游方向一指,对传令兵道:“命令杨破虏组织队伍,从甲寅段渡河,再令魏聪准备,等敌军动时再从戊戌段抢渡。”

那杨破虏本是剑仙转世,今生从军之后,虽然法力没有尽复,但却更加的彪悍,接到命令狂笑一声,把大刀一指,全军火力都对准浑河对岸甲寅段疯狂轰炸,然后派杨松潮带着三千火铳兵,强行渡河。

那杨松潮是杨光赫大儿子所生,为了纪念万历十七年松江大水,万人罹难,才取了这么个名字,今年只有十八岁,小伙子满脸都被炮火涂成黑­色­。

杨破虏拍着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我杨家人一门忠烈,从没有出过一个孬种,你如今的任务就是吸引对方的火力,为下游的友军渡河提供机会,此去九死一生,你可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派别人去,大哥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总得给他留点香火。”

杨松潮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老叔你不用试探我了,我们杨家儿郎哪有怕死的?老祖宗在朝中刚刚重新得势,我这里哪能给他掉链子?”说着一把夺过军令,带着三分凄惨、七分豪气地道,“我们杨家跟魏家不合,不过只要能够顺利渡河,我便是给他魏聪当一回垫脚石又能如何?”说完把三连发火铳扛在肩上,帅众而去。

杨破虏皱着眉对着杨松潮的背影看了半天,忽然仰天长啸,把大刀一挥:“渡河!”全军枪炮齐鸣,杀声震天,随后身子一晃,几乎摔倒。

天上督军的陈枫看到,传音道:“杨将军不用着急,有我看护着那孩子,不会令他有所损伤。”

明清两军的火器技术层次上都相差不多,都是连发火铳,而且分段­射­击,清军在此指挥的正是努尔哈赤的长子爱新觉罗褚英,这褚英信奉道教,从小就跟祝锡吉交好,拜祝锡吉为父,习得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此时鏖战浑河,独掌一军,祝锡吉还请毒龙尊者和猿长老在天上独占。

褚英令大炮继续轰击对岸,小炮全都对准河心,不用瞄准,只求封锁河面,又令三千火铳兵在岸边用火弹交织布成一张死亡禁网。

魏祥所选的这甲寅段是浑河之中比较窄的地方,明军悍不畏死,拼命划来,后面还有火炮掩护,虽然损失了数百人,但还是很快便冲到对岸,双方开始对­射­。

明军枪多,很快便形成优势,后面有峨嵋派醉道人的两个弟子看见,也不向祝锡吉请战,直接就御剑飞来,他们是肇格格跟醉道人借来的,今天才到,在他们看来这些凡人就如待宰的猪羊一般不堪一击,那飞剑放出去还不是一扫一大片?

两人迅速飞近,到得空中,就先把太乙神雷放出,十余道霹雳落下,顿时炸毁了三条船,杨松潮一见,立即命令一个小队,朝天­射­击,他们使用的都是三连发的火铳,又是分段连­射­,一通齐­射­,立时将一人­射­死,另一人打成重伤。

余下那人兀自不服,心想我这仙人弟子,如何会被你一介凡人伤到,伸手一指,将飞剑放出,在枪林弹雨之中只前行了十余米就被铅弹突破了剑光,打成了筛子,尸体掉落在已经开始泛红的浑河水中。

毒龙尊者在天上看的清楚,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帮忙,修道之人最重气机感应,上一次他被杨破虏带领数万­精­兵突围,被军魂杀气冲撞了神识,元神受损,之后休养了大半年才完全恢复,之后一面对大军时便心有余悸,再不敢正面对抗,只等地上双方打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手,况且他是魔教教主,跟峨嵋派本来关系就不好,更乐意看着峨眉弟子遭劫。

那猿长老甚是高傲,他本是人猿交合所生,向来为人类视为“杂种”,从小只在山中,少与人交往,一些人情世故也都不懂,此时两军未分胜负,他也不敢去直面千军万马,索­性­在天上跟毒龙尊者聊天。

“五台派太乙混元祖师与峨眉妙一真人相约黄山斗剑,听闻你们至交多年,为何不见你去黄山助拳?”

毒龙尊者默然不语,猿长老冷笑一声:“堂堂的滇西毒龙,难道竟是怕了那优昙大师?做起事来畏首畏尾,单是一道令简就能让你谦卑驯从,啧啧,那优昙大师果真是佛法无边呢,毒龙,我看你不如学学玉罗刹,直接就去拜那老尼姑为师算了,剃了脑袋,敲敲木鱼,念念佛经,将来也许还能修成个正果。”

毒龙尊者只是面朝难忘,不吭一声。

此时杨松潮已经强行登陆,一边用火枪四下里压制反扑过来的清军,一边将穿上携带过来的小炮竖起,拼死占据一块登陆地点。

褚英连忙派出重甲骑兵,排成一排,披着铁甲的战马迎着明军的枪炮齐头并进,即使挤也要把登岸的明军挤下河去。

杨松潮手持大刀,高喊:“此时背水一战,生死存之一线,儿郎们随我杀入沈阳城,活捉努尔哈赤!”

猿长老连续三番挑逗毒龙尊者,对方都是不发一言,心中正自羞怒,忽然听到杨松潮的喊声,眼中光芒一冷,抬手遥指,­射­出一道太乙辛金剑煞,仿佛破天神电,斜­射­过去。

杨松潮也曾修炼过几天道法,不过年纪太小,道术太浅,眼见一道­精­光电芒飞来,竟然躲闪不开,只有用手中金刀栏架,却是慢了半拍,被那剑煞在右胸上刺出一个大洞,顿时连连咳血,却仍是屹立不倒,用手指着沈阳城,让亲兵齐声呐喊,带头向前冲去。

杨破虏本来想,杨松潮顶多能够牵制对方,吸引一下火力,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成功登陆,不由的大喜,连忙命令戚伏波等人从后面源源不断杀过去。与此同时,浑河下游的右军也成功登陆,魏祥把狂沙大刀一挥,中军也发动总攻。

猿长老一击未中,隐约看到毒龙尊者脸带讥讽之­色­,不由得大怒,左手连点,辛金剑煞一道接一道­射­下去,杨松潮身上血流如注,仍然住着金刀,回头看了看杨破虏的方向,喃喃道:“老叔,侄儿没有给您丢脸!没有给杨家人丢脸!”随后把金刀一挥,奋力喊道,“杀入沈阳城!活捉努尔哈赤!”连呕三口鲜血,气绝而亡。

他身后的亲兵看到,忍不住大哭,其中一个机灵的,看到天上剑煞来处,跑到河边上,命令炮手对准天上猿长老所在的位置开炮,十几门六磅炮一起调转炮口,对准那亲兵所指的位置齐­射­。

猿长老杀了杨松潮,冷哼一声,又看了毒龙尊者一眼,便在这时侯,下方的十几发空心炮弹一起飞­射­上来,猿长老用剑煞击穿炮弹,结果里面火药立即炸开,幸好这不是明军正在研制的苦味酸,否则那连钢铁都能融化的黄火药便是猿长老碰上也得脱下一层皮。

不过就算如此,猿长老也被炸得狼狈万分,脸如锅底,气的火冒三丈,怪叫一声,就向下方明军阵地冲过去。

如今双方交战几十年,士兵们对那些所谓仙人们也不像开始时候那么恐惧了,遇事还能保持冷静,猿长老飞下来的时候,正赶上戚伏波率领狮獒登上北岸,一看到猿长老,立即取出手弩,万箭齐发,一时间天上飞失如煌,漫天激­射­。

猿长老那么大的神通见了也不得不慎重,他双手交叉,太乙辛金剑煞织成一张巨网向下罩去,噼噼啪啪,瞬间便将千只­精­钢弩箭磨成铁粉,不过下面的弩箭仍然源源不断地­射­上来,到了最后他也力竭,再也顾不得面子,索­性­将身子一扭,化成一道流光,从弩箭的缝隙之中蜿蜒而下。

戚伏波这狮獒骑兵都是经过特殊训练,每人胸口上都有一道玉清神符,看见弩箭抵挡不住,戚伏波一声令下,每人都握拳贴在胸口,一声怒吼,戚伏波身后立即凝成一个三丈多高的银甲战神。

那战神乃是所有狮獒骑士的军魂杀气和狮獒本身的煞气凝结而成,聚合所有将士们的强大意念,虽然并不是真实物质的存在,却是专破仙人化虚的元神。

那战神将手中银枪一抖,化出九个枪尖,就向猿长老刺去,银光爆­射­,只听见一声惨叫,猿长老破空遁走,戚伏波散了战神幻象,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他把银枪一挥,狮獒兽齐声怒吼,一起向沈阳城下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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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诛仙阵就要出来了!

第四回五岳神峰(上)

辽河之上,炮火连天。

陈枫连眼角都要瞪裂,火气从全身三万六千个汗毛孔中溢出,一身黄龙道袍都被烧得发红,整个人悬在辽河之上,仿佛一盏耀眼金灯。

他右手指挥龙皇玄元剑,金光纵横,左手托着两仪峰,左右乱砸,他上下四面全是一片血红魔光,周身环绕九个­祼­身少女,每名女子身上都只披着一片薄纱,长袖善舞,飞出片片魔烟。

冷幽兰一边指挥九子母天魔,一边笑道:“陈枫,你修道多年火气怎也不见减少,咯咯,我这天魔舞最擅替男人消火了,你可真有福气啊,天下间能消受这九个美人的可不多见。”

孤夜雨在空中不断刷下赤尸七煞神光,也笑道:“不错不错,哥们不愧为巫山首仙,这份艳福还真是不浅,冷妹妹,你可要加油啊,把这尊大神服饰好了,日后才会经常光顾你……”

那九子母天魔有形物质,两仪峰的神光只能勉强将其逼开,又有元­阴­吸阳的魔法,若不是陈枫道行够深,唤作另外一个男人,早就浑身欲­火­沸腾,自焚而死。

他听见二人奚落,不由得发狠,从乾坤袋中取出三个拳头大小的山峰,他当初为季衡助拳,跑去青城山尽头的铁砚峰去寻鬼老的晦气,路上遇到贾筱煜,当时贾筱煜就将这三件宝物交给他,说此宝乃是他日后成道的关键,陈枫当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带回巫山锻炼。

这三个看似石头块的东西,就是当日贾筱煜和齐星衡在神剑峰从尸毗老人那里强收过来的三座火山,贾筱煜带回幻波池之后又重新祭炼了一番,里面构造奇妙,蕴含天地之理,比他原来的两仪峰还要­精­巧。

陈枫在巫山登龙峰悟道,终于在前不久才参透天地玄机,知道自己就是日后的五岳大帝,遂将三座火山分别按照泰山、嵩山和华山的山脉走势雕刻成型,又将两仪峰分别雕刻成为南岳衡山和北岳恒山,放于八卦炉中共同祭炼。

平时对敌之时,只用南北两岳合成的两仪峰就可以无往不利,稍强一些,可用泰山、嵩山和华山组成三才峰,再强的敌人,可用东西南北四岳组成四灵峰,如今被冷幽兰二人打出了真火,竟然五岳齐出!

只见三块石头化作青、黄、白三­色­,仿佛炫彩流星,破天而起,两仪峰也分解开来,化成红、黑两种颜­色­,到空中与其他三岳汇合。

冷幽兰毕竟修道多年,见识非凡,急叫:“大家小心!”话刚出口,天上陡然现出五座神峰,仿佛大陆升空,天降巨石,那五座山上,虽然比实际上的五岳要小许多,但上面山石嶙峋,怪松清泉,鸟鸣兽走,无比一一毕现,东岳如坐、南岳如飞、西岳如立、中岳如卧、北岳如行,各俱神采。

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压上心头,冷幽兰大恐,正要逃走,天上忽然有五岳神光刷落而下,立时将九子母天魔钉在原地,那魔头不住嘶吼鸣叫,却被那如有实质的彩光压得丝毫挣扎不得。

冷幽兰见九子母天魔都被钉住,吓得肝胆俱裂,急忙化一道魔光遁走,猛然头上落下一道黑光,顿时将她凝在当中,上方北岳神峰压落下来,她奋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上方落石密如雨下,轰隆隆顷刻之间堆满。

等了好半天才安静下来,再四下里一望,自己已经被压在一座山下,紧露出一个脑袋,周围苍松翠柏、怪石幽洞,已经不是在辽东,她也不知自己现在被送到了什么地方,只想立刻施展魔教秘法逃走,忽听云端一声震人心魄的怒喝,一道玉清神符从天外飞来,似慢实快,顷刻之间到了近前,上面­精­光四­射­,刻画着怪异的云雾符号,落在头顶上的山峰峭壁之上。

符一贴上,冷幽兰立即觉得周围岩石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再无一丝缝隙,将自己牢牢禁锢其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陈枫利用大法力,将冷幽兰压在恒山之下,五岳神峰缩小成拳头大小,落在掌中,成五行方位排列,­射­出青白红黑黄五道神光,他从北岳之上的投影看到被压恒山的冷幽兰,不禁冷哼一声,再去找孤夜雨、崔罹二人,却早已经跑得没有了踪影。

再向和对岸观看,杨松潮已经丧命多时,不禁又气又怒,那冷幽兰已经引天魔入体,并且修成本命神魔,几乎已经是不死之身,自己没有能够消灭她的法宝,只能暂时将她压在恒山之下,只等此间事了,日后再去幻波池寻幻波仙子借了心灯再回来灭她。

就在陈枫被三位魔教高手困住的时候,右军的董铭超也又遭遇到了嵩山二老的偷袭,他多年随军征战,无论是道术还是法宝都比别人差了一大截,嵩山二老便是只来一个他也不是对手,何况是二人同时偷袭,只因二人不愿亲手杀他引下因果,只想拿到那半副龙雀环,才不至于丧命。

此时董铭超已经是法宝齐出,却被嵩山二老笑嘻嘻地空手接去,仅剩下修炼多年的双龙闹海锥和那腾蛇环,正在危难之际,忽然天边飞来一道剑光,未到近前,先是劈手打出五道青光闪电。

白谷逸抬头一看,向董铭超道:“你小子今日命不该绝,我们去也!”说完二人一起拧身,消失不见。

那半路来的救星很快到了近处,却是一个少年道姑,生得美如天仙,只是脸上有淡淡的愁容,飞到乱军上空,并不看董铭超一眼,只是寻找齐星衡。

三路明军齐头并进,左右两处先行过河,中央的一面压力立减,魏祥亲自指挥,很快也冲过河岸,魏祥挎着黑虎,手持双锏,左右各飞一柄仙剑,一青一黄,分别是当年他在五雷观所得到的柳妖、黄仙双剑,又经过他近百年用心祭炼,威力远非当日可比,无论是飞石流失只要到得近处,只要剑光一绞,立成粉碎。

清军一方守在中路的是关外三佛和遗则大师等人,齐星衡现了夸父神通,举幡持剑一路杀去,其势威猛无匹,王铁头等人抵挡不及,分散而走,祝锡吉也上了青牛,率兵退回沈阳城,陈枫在天上祭起五岳神峰砸去,祝锡吉撑起离地焰光旗,平地起火,烈焰焚天,那五岳神峰在火焰之上翻腾不休,只是不能落下。

魏祥号令众军合围,便在这时,忽然沈阳城内飞起一个少年道士,手持一柄折扇,信手一挥,舞出三昧神风,连挥三下,陈枫的五岳神峰竟然压制不住,被神风挂起,倒撞回来,他有祭起一面圆盘,分黑白­阴­阳两­色­,轮转着将黑白­射­光照来,太­阴­星落幡竟然被其压制,不能上前。

在场的所有仙人无不大惊,纷纷收回法宝,定睛观看。

那少年道士也住手收发,立在沈城上空,双手抱拳,向四周鞠了个罗圈躬,朗声说道:“贫道乃碧游宫多宝道人门下罗子书(由书友“潇洒蝴蝶”饰),见过各位道友!”

众人纷纷点头,心说若是多宝道人门下,有这般道行也就不稀奇了。

若论关系,众仙之中,齐星衡与他关系最近,首先上前答话:“我是东海金鳌岛王天君门徒齐星衡,见过罗道友!”

罗子书生得文质彬彬,闻言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截教师兄。”

略顿了顿,齐星衡问道:“罗师弟,我们费了好些努力,才终于突破混合防线,正要将满清鞑子一举铲除,你且先到一边歇着,我们破了这沈阳城在跟你叙旧。”

罗子书闻言一皱眉:“师兄为何一定要攻破这沈阳城?”

不等齐星衡答话,陈枫便道:“为了华夏气运,不使汉族同胞罹难,当然要将满清鞑子彻底铲除!”

罗子书不悦道:“汉族人不该罹难,满族人就要被灭族么?他们在辽东延续多年,如何就使汉族同胞罹难了?”

陈枫有些恼怒:“你到底还是不是汉人?满清入关之后的大屠杀你知不知道?听说过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没有?你知道满清要将汉族人都变成奴隶?你知道满清入关之后,中华文明要到退多少年么?你知道……”

罗子书打断他的话:“你说的那些都还没有发生,你不应该拿一些还没有发生而可能发生的事情为证据来毁灭一个民族吧?况且,如果明朝不昏庸腐败,治理得国事昌盛,就算是满清再怎么发展也威胁不到大明朝的同志吧?如果明朝自己无能,那边是没有满族也还有其他民族取而代之……”

“你混蛋!”陈枫又把五岳神峰举起来。

罗子书摆了摆手:“最起码到现在,满清还没有入侵中原吧?我看到时大明朝屡次三番出兵东北,残杀满族老幼,难道汉族人是人,满族人就不是人么?你说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没有发生,而明军动则屠杀满族整个村镇部落的事情倒是时有发生。”

陈枫冷哼一声:“东北本来也是我们的国土。”

罗子书大笑:“你说东北也是汉人的地盘么?你怎么不说说,溥天之下,莫非汉土;率土之滨,莫非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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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大家终于知道是谁要摆诛仙阵了吧?

另外前文中有一处错误,峨眉、五台第一次斗剑是在峨嵋山玉女峰,第二次才是在黄山,特此更正。

第四回五岳神峰(下)

沈阳城是满清的根基所在,祝锡吉将此城修建得固若金汤,不但墙高池深,上面还密密麻麻树立了无数大炮、床弩,明军冲杀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有一人登上城墙。

魏祥下令将沈城包围,分按四个大寨,高筑堡垒,修建长围,打算把沈阳城彻底封死,如此一连困了三个月。

沈阳城中,诸人一筹莫展,傅时乐提议:“祝道友,我看不如我们佛教弟子在此地主持,你率领诸位道友飞遁出城去,在北方联合其余各部落再组织起来一支军队,再来解围,我们里应外合,敌军可破。”

祝锡吉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只是称自己道力浅薄,前一阵又丢了打神鞭,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不可出城,你们要去就你们去吧……

双方正在争执之时,罗子书忽然说道:“大家不必着急,我有一法,可破敌军。”见众人都把目光看过来,他淡淡笑道,“当年殷商征战时,通天教主命我师持诛仙四剑到界牌关下,摆布诛仙大阵,之后诛仙阵为四圣所破,四口仙剑也被阐教摘去,不过这阵图却是传了下来,只要能够集齐四口宝剑,我就能够摆下诛仙阵,到时不管他阐截佛魔,入者皆死!”

众人一听,不由得大喜,努尔哈赤过来拜谢:“道长慈悲!”

罗子书摆了摆手,微微叹气:“沈阳城若破,明军势必屠城,到时城中满族老幼­妇­孺皆要惨死,诛仙阵乃是天下第一恶阵,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只求斩杀他一二仙人,令其知道进退便是。”

祝锡吉说道:“罗道友要摆诛仙阵,所需人手、事物尽管提出来,我们随时调拨。”

罗子书说道:“其他的都还不防事,唯需要四口极品仙剑,否则经不起大阵雄威。”

祝锡吉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把自己身上的宝剑拿出来,赵修成也把他那须弥琉璃慧剑献出:“此剑乃是佛门至宝,可斩尽三千烦恼丝,不知是否合用?”

罗子书拿过来用手掂了掂,又放了回去:“此剑虽好,却也受不住大阵威力。”又指着其余众仙拿过来的宝剑,“这些也都不行。”

赵修成当时闹了个大红脸,愤愤地收回宝剑:“我这宝剑虽然不济,却也少有能够胜过的,你那阵法不会是假的,故意用剑的品质来刁难我们吧?”

罗子书不理他,只向祝锡吉说:“我曾听肇格格说,峨嵋派有一对宝剑,名叫紫郢、青索,这两口宝剑当能用。另外,我还听说,有一口南明离火剑,将来也是峨嵋派的宝物,若能得到,也可布阵。只要取了此三口宝剑,杀敌足矣,最后一门用一口稍差的也能将就。”

祝锡吉吧嗒吧嗒嘴:“你容我考虑考虑。”他转身叫过诸葛警我等峨眉派弟子商议,最终决定,让他回峨嵋山问问掌教齐漱溟。

诸葛警我小心出了沈阳城,飞回峨嵋山,在太元洞见了齐漱溟,把事情一说,齐漱溟略想了想,说道:“你师祖飞升之前,把紫郢、青索两口宝剑放在莽苍山,紫郢在一口古庙之中,青索藏于地肺之下,虽然如今神剑主人不至,借用一下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南明离火剑也离此不远,你用完之后送回原处即可。”

诸葛警我拜谢,出来刚走不远,忽然后面有师弟赶来:“诸葛师兄慢走,师父叫你回去。”

诸葛警我连忙跟着赶回来,齐漱溟说道:“刚才一时竟然没想起来,我在东海和你师父、苦行师叔俱炼有无形仙剑,此剑妙用非常,当也可用作布阵之用,你既炼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也可使用,我便将它暂借与你。”说完把手一挥,诸葛警我便觉得有一股清气钻入自己的身体,连忙再次拜谢。

却说上次浑河之上,救过董铭超的那位救星,不是旁人,正是五台派万妙仙姑许飞娘,这次因太乙混元祖师在峨嵋山玉女峰与齐漱溟斗剑,被齐漱溟斩去一臂,之后隐居茅山祭炼那五毒仙剑,许飞娘特意跑来,向齐星衡给他求毒龙丸来了。

齐星衡虽然被逐出五台派,但仍然叫许飞娘为师父,听她一说,立即取出一颗毒龙丸递了过去,许飞娘没想到齐星衡还深念旧情,感动不已,之后因为太乙混元祖师隐居练剑,暂时也用不着这毒龙丸,索­性­就在这多住些时日。

当听说毒龙尊者在沈阳城中相助清军之后,许飞娘立即打着保票说:“毒龙师兄定是受­奸­人蒙蔽,我与他相交多年,一封传书必使他欣然来投。”说完利用飞剑传书给毒龙送了一封信。

果然不久,毒龙尊者就出城而来,在许飞娘的调解下,双方握手言和。

众仙正在把酒而谈,忽然外面有人来报:“城下有一道人,指名点姓要几位仙人老爷出去答话。”

众仙出来一看,只见沈阳城下,不知何时多出一团杀伐红气,仔细观看,见之不明,忽然红气之中罗子书迈步走出来,见众仙高声道:“我修道者,虽不说如和尚那样慈悲为怀,也不能眼见屠城灭种之事,只因众位道友逼迫太甚,我摆此阵也属无奈。”

说着,他抬手法雷,把红气震开,现出里面大阵:“此阵名为‘诛仙’,实乃众仙劫数,你们如要进城,须先破此阵!”说完向齐星衡等人一指,“你们皆自夸有道真仙,清虚之士,可敢入我阵中见个高低上下?”说完转身走入阵去。

陈枫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把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得来了!”

毒龙尊者道:“那罗子书只有阵图,里面用的是紫郢、青索、南明离火剑和无形剑布置,我曾看过那阵图,当真是­阴­风惨淡,杀气无边!”

陈枫先前还有些忌惮,怕真的是诛仙四剑,如今一听说是代替的,不由得大是放心:“宝剑威力如何大的过法宝?紫青双剑虽然在蜀山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仙剑,不过,我倒要看看他能否破得了我这五岳神峰!”

齐星衡刚刚练成天罡地煞图,也是志得意满:“不错不错,当初元始天尊乘辇看阵,我如今便来个乘船看阵。”说着将白骨宝船抛入空中,飞身踏入,又向其余众人道,“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他那大阵有何高明之处?”

董铭超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只凑够四个人将这阵破了,那紫郢剑即便是长眉真人施展出来,我也自信能够抵挡一二,如果四人齐出,当能破阵!”

几人一商量,剩下的仙人之中,以毒龙尊者道行最高,于是定下,齐星衡在东、陈枫在西、董铭超在南、毒龙尊者在北,分别从四门同时破阵。

齐星衡看到正东方诛仙门上悬挂一口紫­色­仙剑,杀气森森,紫电缭绕,一股无形的煞气让人心冷,齐星衡神­色­凝重,又把天罡地煞图展开,悬在白骨宝船上面,这才驱船缓缓进入。

罗子书在阵中,看见齐星衡进了诛仙门,立即发动阵法,扬手发雷,震动那一口紫郢剑,好厉害!只听一声雷响,那紫郢剑对准了齐星衡,­射­下一道紫­色­电虹,来势极快,齐星衡刚道出一声不好,那紫电已经将天罡地煞图­射­穿,随后落在白骨宝船之上,砰地一声,桅杆上三颗舍利子全部崩碎。

齐星衡顾不得心疼宝物,急忙一把抓过天罡地煞图,眼看那紫郢剑又要颤动,急忙倒踩天罡,使出缩地成寸的神通向阵外逃去,幸亏他此时还未深入,再加上神农神通另有妙处,否则等进了诛仙阙那里自成一个空间,便再难幸免。

董铭超进戮仙门,他先一张口,舌尖现出一点金莲,瞬间开放,托在脚下,又从头顶飞出一股白雾,化作庆云护住头顶,背后双龙闹海锥矫矫而动,又有腾蛇环所化巨蛇喷吐五­色­神焰,这才进入阵中。

罗子书在中央发雷震动悬挂在戮仙门上的南明离火剑,那剑轻轻一颤,董铭超头顶上的青云立即消散,腾蛇环砰地一声爆成一团火星,背后的两条青龙也被腰斩当场,幸好董铭超本身实力也自不俗,急忙破空飞遁,刚到戮仙门口,忽然看见嵩山二老笑嘻嘻地堵在那里,只一迟疑,头顶上南明离火剑再次震动,董铭超惨叫一声,人头落地,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陈枫进陷仙门,只见门内四面八方雷鸣风吼,电光闪烁,不敢擅入,先将五岳神峰祭起,悬在头顶,又取出龙皇玄元剑,提在手中,昂然而入。

罗子书在阵内将悬于陷仙门上的青索剑震动,那剑嗡地一声急响,飞下一道青白­色­的剑煞,陈枫自负五岳神峰的威力,不但不行躲避,反而伸手一指,令神峰飞起,向青索剑迎去,打算用山上元磁真气将剑夺过来。

那剑煞落下,喀喇一声,原本紧密并在一处的五座神峰立时四分五裂,光芒黯淡,陈枫惊得脸­色­大变,眼见那青索神剑再次发动,慌忙间从腰上把收魂葫芦扯下来,抛到空中,同时施展乾坤独步的遁法,疾向阵外飞驰逃窜,背后剑煞二次施落,可惜那收魂葫芦,本也是一件至宝,却被青索剑轻轻一抖,斩成两半,神剑余威不减,陈枫将将逃出门外,却仍被斩伤元神,断去左手四指,连五岳神峰都落在陷仙门中。

第五回诛仙剑阵(上)

齐星衡逃出诛仙阵,看见陈枫负伤从西门出来,不多时,红雾两散,大阵展开,罗子书从戮仙门中走出来,手里提着董铭超和毒龙尊者的人头,信手一抛,飞落在明军大营门前。

罗子书也不说话,正要转身进阵,忽然西南方向飞来一道紫光,到得近处,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年,高声道:“罗师叔留步!依还岭幻波仙子座下杨鲤求见。”

罗子书皱着眉想了想,疑惑道:“杨鲤?幻波仙子?”

杨鲤躬身施礼:“我师父与您同是碧游宫传人,师祖金灵圣母,家师姓贾,名讳上筱下煜。”

罗子书一听也很高兴:“哦?你师父是金灵圣母的徒弟?她在哪里?为何不来相见?”

杨鲤恭恭敬敬地答道:“家师还有一些私事没有处理完,先让我来给师叔送一封信来。”说着取出一封信函,双手捧着递给罗子书。

罗子书拿过书信观看,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到最后变得铁青,一甩袖子:“你师父欺人太甚!你回去就说,姓罗的在此恭候便是。”说完伸手一招,陈枫的五岳神峰从陷仙门飞来,托在手上,随手抛还过来,“此宝既然关系到你成道之用,就看在碧游宫的面子上还给你,下次再被我拿到,可就不在归还了!”说完转身入阵。

杨鲤看着罗子书走了,飞过来见齐星衡:“齐师叔,师父命我送信之后,便来此听师叔号令。”

齐星衡刚失了一件宝物,心中郁闷,皱着眉头问他:“你师父在家­干­什么呢?她来不来?”

杨鲤点点头:“师父正在家祭炼一件法宝,完了之后就会过来辽东,师父曾说道,这诛仙阵乃是群仙劫数,让您不必伤心着急,等有些人必定需要应劫上榜,等灾劫一满,自然有人来破此阵。”

齐星衡听了心中略有些安慰:“你师父若来,破此阵就容易了!”

他想起刚才情景,自己一见白骨宝船被毁,天罡地煞图也略有些受损,一时间失了方寸,竟然直接逃了出来,心中不忿,回想当时紫郢剑­射­出的那道剑煞,自己用太­阴­星落幡未必不能接下。

他哼了一声,向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安葬董铭超和毒龙尊者,再给京城的杨光赫送信,让他节哀吧,我还要再去会会那诛仙阵!”

众仙一听大惊,连忙阻拦,雷起龙和龙青也苦苦相劝,最后更是要与师父一起进阵,连许飞娘也觉得此时危险万分,陈枫折了一阵,锐气尽挫:“就算你不怕那诛仙一门,可这诛仙阵号称是非四圣齐至不可破,我们刚才只进了前门,未见后面阕户,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的玄机,我劝你还是要慎重。”

齐星衡被众仙拦住,只得一起回营。

次日,又有亲兵来报:“外面来了一位仙姑,自称叫做青竹仙子,单叫这位杨公子出去答话。”

齐星衡一听乐了:“这公孙如不会是上次在筱煜面前吃了亏,这次跑来要拿杨鲤撒气吧?”他从杨鲤道,“去,不能给你师父丢脸,师叔罩着你,不用怕她!”

杨鲤也是微微吃惊,出来前师父并没有说过会有仇人找来,只是告诉凡事都要听这位齐师叔的,既然齐师叔让自己去,那就去吧。

他整整衣服走出营帐,见到那位青竹仙子正穿着青衣,手持竹杖,仿佛一个高傲的女王站在那里,连忙过去以晚辈礼相见:“不知前辈唤我,有何见教?”

青竹仙子笑道:“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上次你师父抢了我的宝物,日后我自然会去找她报仇,你这孩子模样好,又乖巧,我一看着就喜欢,把气撒在你的身上休说我不忍,没的失了身份。”

顿了顿,他又说:“你师父自持道术装神捣鬼,她要破诛仙阵非我那件宝物不可,欺我不晓天数么?她自己大限不远,还不自知!我今天便试她一试,如果她晓得进退,我便饶了她,如果她还蹬鼻子上脸,说不得,她上封神榜的日子也不远了!”

对于贾筱煜,无论是无法无天的邓隐、火无害,还是天生劣根,劣根难驯的艳尸崔盈,无不是从心底里敬畏万分,只觉得她看自己一眼,就能够洞彻自己的心思,看穿自己的思想,连三魂七魄都好像没有任何遮掩赤.­祼­­祼­地被看个­精­光。

像杨鲤这样后入门的弟子对贾筱煜的简直就是盲目的崇拜,见青竹仙子如此侮辱师父,不由得把剑眉一挑,就要发怒。

青竹仙子冷哼一声,便将他禁制当场,非但手脚不能动弹,连眼珠也不能转上一下:“我说不过不会与你小孩为难,但你要对我不敬,惹火了我,小心打你ρi股!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什么道德真仙,却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物,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情,如果你帮我办成了,那件法宝我就不要了,送给你师父全当是交换的礼物,如果你要办不成……”说着眼中­精­光一闪,“你师父龟缩在幻波池中,你们这些小家伙不会一辈子都躲在里面吧?到时我就在依还岭摆下万竹乙木天雷神阵,出来一个我杀一个!”

杨鲤虽然几位崇拜贾筱煜,但听这位高人说得如此郑重也有些担忧,心想如果只要自己为他办一件事情,能换换来师父和同门的安全清静也是值得的,一张口,忽然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了,他不卑不亢地说道:“前辈用我办事,自然是披肝沥胆,不敢请辞,只是我师父在幻波池炼法,不喜吵闹,我为前辈办成事情,还望前辈信守诺言,不要再去聒噪。”

青竹仙子微微一笑:“这样就对了嘛!我要你做的事情也不难,就是我算出长白山上有一个地方长了一株千年人参,你只要去把它给我取来,我和你师父之间的恩怨便算是一笔勾销。”

看见杨鲤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青竹仙子噗嗤一笑:“你以为我要你去的是什么千难万险的地方?告诉你吧,那里就是一个平常的山谷,人参旁只有一条大蛇守护,我若要去,只是抬手之间的事情,只是我算知祝锡吉也派了两个弟子去取,那两人是故人子弟,我不好明抢,才让你去,也算是替我还了个人情。”

杨鲤天­性­纯朴,哪里想得到这里面的弯弯绕,他也听自己师父说过,这青竹仙子本质不坏,就是有些心胸狭窄,并且心有执念,方知不下,这时候看见青竹仙子主动提出来要调和两家矛盾,还替这位青竹仙子高兴,心说她终于放下了心中执念,想必境界又提高了一步。

青竹仙子看他脸上­干­净喜悦的笑容,不由得一阵阵惭愧,思忖再三,终于还是从怀里取出一卷竹简,递到杨鲤手中:“这宝物是我从上古仙人留下来的天书之中专研出来,利用三百六十五张焚天灭世灵符炼成的宝物,我那故人是南海散仙,你看他的子弟把这宝物展开给他们看,他们知道是我要这东西,自然会放弃,以免动起手来,伤了两家和气。”

杨鲤拜谢结果宝物,御剑往长白山而来。

不多时来到长白山,按照青竹仙子给的地址,很快便找到那个山谷,果然有一株奇怪的人参生在石中,两个小和尚一丑一俊正分别用一道剑光布成光圈将那巨石围住,还嚷嚷着不要让他跑了,一条巨大的死蛇躺在地上,已经被二人所斩。

杨鲤认得这两人是玄龟岛易周的孙子,后来被齐星衡送给王铁头做徒弟的易鼎、易震。

他还未落下剑光,刚一靠近,易鼎易震便看到,那易震也不看看来人是谁,反手就­射­出一道佛家大自在神光,往上一刷,杨鲤剑光顿时就是一沉。

“且慢动手!”杨鲤叫了一声,易震又把冷光珠向上打来。

杨鲤看到一团白影打上来,带着奇寒极光,认出是杨姑婆的冷光珠,不由得大怒,他被人称作紫府金童,跟随贾筱煜修道之后,贾筱煜尽传他紫府天书,专修九天紫阳神焰,双袖一挥,便有无穷紫火绕身而行,双手结印下按,紫炎化成八条火龙盘旋飞下,将冷光珠缠住。

二者正在僵持,易鼎在一旁又把断金块打上来,一道金光比闪电还急飞来在他剑上轻轻一磕,他自己费了好些心血祭炼而成的飞剑便喀吧一声断成两截。

第五回诛仙剑阵(下)

杨鲤被打出了真火,不过因为此事关系着青竹仙子,他还是强人一口气,把青竹仙子递给他的那策竹简取了出来。

他把竹简托在手中,正要说话,那竹简却自动脱手飞去,在空中伸展开来,迸­射­出万道耀眼青光,把整个山谷都映成碧幽幽一片青翠。

易鼎和易震大难临头还不自知,兀自将太皓钩和火龙钗放将出去。

在场的三人都不知道,这青竹简是公孙如在黄河底青竹仙宫穷六十年苦功炼出来的一件至宝,名叫九曲地玄策,里面自有九个空间化成的九曲世界,变化万端,太皓钩和火龙钗打在里面,立时如泥牛入海,了如声息。

二易一惊,猛然间天上青光倒泄倾下,一道道青光上下四­射­,他两人只听见天边传来一个女声的怒喝,便飘飘悠悠落入地玄策中化成的世界,放眼望去,只见周围皆是茂密的青竹,相互交织,将他二人困在当中。

杨鲤正诧异眼前的情景怎么跟青竹仙子说得不一样,忽然听到一声怒喝,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极为矮小的少女正从远处火速飞来,满面怒容,扬手放出一道白­色­剑光向杨鲤绞来,同时右手竖起一面金光闪闪的古铜宝镜,一抖手,飞出六个火球,在空中相互激荡相撞,砰地一声响,化作一团火云,向地玄策覆盖烧去。

这少女,正是南海玄龟殿易周之女易静,这次忽然接到父亲传书,说是两个侄子有难,急忙赶来相救,不过人力终究抵不过天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两个侄子被那片青光收走。

她眼力非凡,一眼就看出来那片青光乃是戊土乙木二行化生的宝物,急忙把六阳神火鉴取出来,放出六阳真火,满拟即使破不了对方宝物,至少也能压制青光,将二人救出来,哪知遇到真火,那青光不弱反涨,又有一道淡蓝­色­的光润流转其上,将货运托住。

杨鲤此时飞剑已毁,眼见阿难剑­射­来,急忙取出一柄五寸来长,银光四­射­的小戈,伸手一指,戈头上立即暴起一股强烈的白­色­光柱,电一般飞­射­向前,将阿难剑抵住。

易静当年被赤身教教主鸠盘婆困住,要受那五鬼啖魂之苦,恰巧被齐漱溟救下,脱困之后,费劲了千辛万苦,炼成“降魔七宝”,专为克制各种魔门功法宝物,阿难剑和先前的六阳神火鉴俱是其一,威力远非普通法宝可比,此时二宝俱都无功,不由得有些吃惊。

杨鲤用从幻波池得来的太乙玄戈抵住阿难剑,只是这宝物虽然威力巨大,但使用起来却不如飞剑灵活,那易静剑诀以臻上层,他连连败退,眼见易静放火去烧空中的竹简,生怕被对方以火克木,损了宝贝,回去无法跟青竹仙子交代,急忙伸手召唤。

杨鲤刚一伸手,空中的一片青光陡然敛起,还原成一副青竹简,轻轻一抖,卷成一卷,可怜里面的易鼎易震,被乙木神光临身,绞成飞灰,二人灵魂同往封神台而去。

杨鲤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眼看着二易身死,顿时傻了眼。

易静又气又急,喝骂一声,取出灭魔弹月弩扣上一枚牟尼散光丸打来,杨鲤只看见一点溜圆火星­射­来,不敢怠慢,忙取出一团黑丝祭起,这件宝物也是得自幻波池圣姑藏宝巨鼎之中,专散锁拿敌人飞剑、宝物,又能困人,一放出来,化成铺天盖地一片黑气,其中夹杂着一道道比发丝还细的乌光,展开来,先将易静周围拦住,然后逐渐向内收缩。

杨鲤先用宝网将易静困住,以免她再发飞剑、宝镜等物,然后再举着太乙玄戈一指,发出太乙金光­射­向已经飞到近处的牟尼散光丸,打算用太乙金­精­之气将其磨散。

哪知易静这牟尼散光丸非同小可,被太乙­精­气裹住之后,猛然爆开,白光如刀似针,满天飞­射­,杨鲤向后倒撞出数百米远,落在一处山崖上,刚一抬头,易静的阿难剑又化作惊天长虹,斜着飞到。

杨鲤见易静法宝层出不穷,不可硬拼,忙使出太玄散魄仙遁,把身子一晃,消失在石崖之上。

易静失去了目标,吃了一惊,四处一望,仍然看不出敌人踪迹,知道敌人所用遁法非比寻常,忙把兜率宝伞取出来,撑在顶上,那伞­射­出万丈豪光,宛如一座金光祥霞结成的华盖,将人笼罩。下面又有一片金云将人托住,盘坐其上。w-α-р.①~⑥~κ.с'Ν宝伞刚刚撑起,空中紫光一闪,现出九条紫­色­火龙,盘旋而下,将宝伞连同易静一起困在当中,不住飞腾,用那九阳真火煅烧宝伞。

易静喝道:“天养珍宝,有德者得知,你也算是三清门下,就算想得这参仙,也犯不上杀人抢夺!今日劝你快快束手就擒,敢说半个不字,看我用禁法治得你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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