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杨鲤遁法神妙,牟尼散光丸打之不及,索性收了法宝,盘膝坐在伞下金光之中,皓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圈,此宝名叫元相圈,是她母亲所赐,专破五行遁法,如果与兜率宝伞同时使用,无论多么厉害的遁术阵法也不能伤害。
她伸手一指,元相圈上发出一阵阵金光涟漪,荡荡飘飘向周围扩散开来,她本以为此宝一出,敌人遁法立时可破,左手暗扣了两枚乌金芒,只等敌人一现出身形,先给他两下子。
只是杨鲤这门遁术乃是传自紫府仙人,不落五行,可避金木水火土,易静施为半晌,也无动静,不由得心下诧异,仰头看了看还在不断翻腾的九条火龙,那九阳真火十分厉害,虽然仗着兜率宝伞,短时间内不会遇害,但时间长了却也有被炼化之忧。
临来时,老父亲飞剑传书之中附着一张灵符,是专门用来捉拿杨鲤之用,并且再三叮嘱,只要看到杀死鼎、易得贼人,不要耽搁,立即将灵符放出,擒了敌人赶回南海。
易静心性高傲,只想凭借自己的手段将敌人擒住,看那杨鲤道行也不如何深,法宝也没有自己多,只是这遁法令人讨厌,看上去跟嵩山二老的无相仙遁有些类似,不过却有大不相同,自己如果潜心演算布下大衍神阵,也能够将对方逼出来,只是那需要最少一天的时间,她想起老父亲传书之中的一再叮嘱,心中也有些忐忑,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天机不成?
易静犹豫了一会,最终将灵符取出来,喃喃道:“看来最终还是要用这灵符了!”劈手打出,那玉符立即化成一道闪电劈在虚空之中,杨鲤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被迫现出身形,正要逃跑,头顶上忽然垂下一道道金丝,比发丝还细,却极坚韧,勉强用太乙玄戈绞断了几十根,只是那金丝源源不断地落下来,将他手脚一起捆住。
杨鲤咬紧牙关,放出九阳仙火想要炼化那些金丝,九阳仙火极为霸道,也将一些金丝烧断,其余的金丝却是越烧越紧,勒紧皮肉之中,不一会便浑身鲜血淋漓,到底不起。
易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虚抓,将杨鲤凭空摄起,忽然脸色一变,叫了声:“什么人!”
就在她收杨鲤这段时间,忽然她的兜率宝伞的上空现出一只金光巨手,直接向下朝伞顶抓去,易静大喝一声,阿难剑仿佛贯日长虹,冲天而起。
眼看就要被阿难剑斩到,忽然那巨手之中现出一个白骨宝中,一颗金光闪烁的舍利子轻敲钟壁,嗡地一声,兜率宝伞布下的金光防护一阵摇晃,易静大惊,也顾不得再管杨鲤,急忙掐诀稳固宝伞,同时又把六阳神火鉴取出来,放出神火化成一片红云向上飞去。
那白骨宝钟紧接着又连响三下,第一下将火云震散,第二下将阿难剑震得倒飞回去,第三下震得兜率宝伞又是一阵晃动,上面金光愈见稀薄。
不等易静取出牟尼散光丸,那金光巨手猛然往下一抓,啵地一声闷响,伞上金光被硬生生抓破,紧跟着巨手提起宝伞向九天之上升起。
易静这时才把牟尼散光丸拿出来,急得眼睛都红了,运足真气向上打去,这宝贝最擅长分光破气,眨眼间追上那只巨手,同时炸开,将巨手震得散成漫天金光。
易静手掐灵诀要将宝伞收回,忽然钟声又起,震得正在飞回来的兜率宝伞一阵东倒西歪,随后伞下现出一支长枪,托在兜率宝伞之下向南飞去。
易静柳眉倒竖,正要御剑追去,忽然斜刺里又飞来一支竹杖,轻轻一击,叩第一下,便将一杆精铁红缨长枪从中击断,随后竹杖任由兜率宝伞飞回易静,只是在空中不住旋转。
那白骨宝钟又出现在空中,一连声的巨响,竹杖并不屈服,竹孔之中传来呜呜箫声,仿佛天籁清音,与白骨宝中相抗。
易静正要接下飞回来的兜率宝伞,忽然头顶上又现出一柄白骨宝塔,上面门户洞开,舍利子射出一道金光,又将兜率宝伞摄住,收入塔中,疾速向南飞去。
此时那青竹杖已经逐渐落于下风,被白骨宝钟压制,猛地一顿,竟然从中裂开,断成三截,分按天地人三才,划出一道道青色光润,那些光润并不消失,有如实质,在空中横七竖八布成一个阵势。
这青竹枝名叫三界竹,里面按照诸天星辰排列,另有三个世界,布成三界星空大乾坤阵,放出越来越密集的青色光润,任凭白骨宝钟在里面一通急响,也不能脱困飞出。
第六回天杀老祖(上)
那白骨宝塔门窗皆未关闭,里面兜率宝伞似入网的野兽一般四处乱撞,射出万道金光,仿佛随时都能够脱困飞出来。
白骨宝塔顶端舍利子更加猛烈地放出金光,遥遥晃晃地向白骨宝钟飞去,一头扎入那由漫天乙木精气汇聚而成的三界星空大乾坤阵之中,与里面的宝钟汇合。
白骨塔刚飞进去,易静的牟尼散光丸就到了,她这宝贝炼制殊为不易,单拿出来一颗已经是威力巨大,这次为了夺回兜率宝伞竟然三颗齐发!
那三界星空阵只是三根竹子布成的简易版,青竹仙子又没有在这里当场操纵,威力不免打了许多折扣,牟尼散光丸最擅分光破气,三颗齐爆,哪里还抵挡得住,砰地一声震天巨响,金光汹涌爆发,青色的乙木精气瞬间支离破碎,被金光炸得四散。
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喝,现出一个一尺多高,用竹篾编成的青色小人,身披青纱,眉眼俱现,青光一闪,化作一个青衣少女,将手一招,三截竹子立即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落到她的手里。
少女从竹杖上摘下一片竹叶,抛到空中,那竹叶神符立即化成一片淡淡的青色光润,将白骨钟、塔一起罩在里面。
半空中忽然又传来一声怒哼:“只有你会第二话什么?”金光一闪,现出一个黄袍少年,屈指弹出一滴鲜血,伸手一指,那滴血在半空中化成一道怪异的符印,向青色光罩上面一贴,啵地一声,二者同时爆开,那钟塔再没有了限制,飞到少年手中。
少女眉梢一挑,显出千层煞气:“你是何人?竟敢惹我?”
那少年正是齐星衡的第二化身,三年前他在南海修炼出第二元神,便用当初在白骨魔姬手上夺来的轩辕黄帝骨灰和蚩尤魔血再加上三千多种灵药炼成一个躯体,将第二元神寄存于其中,里面也置有三颗神农内丹,温养数年,此时已经与真人无异,起名唤作天杀。此时他真身在军营之中,便放出第二化身来暗中保护杨鲤。
那青衣少女也是青竹仙子的第二化身,乃是用竹玉和天池中三百六十五颗莲子炼成,骨子里透出阵阵青灵之气。
天杀化身因为聚集了轩辕黄帝和蚩尤大帝遗留下来的战意,单是站在那里便有冲天杀气,几乎令人窒息,青竹仙子没有看出他的来历,他确凭借着极强的感应,嗅到对方身上的竹香,猜到是青竹仙子,当下冷笑一声:“我乃是南海血云岛天杀老祖,你是何人?”
少女秀美高挑,这位天杀老祖身上散发出来的冲天杀气和无穷战意让人胆寒,她颇为忌惮,一边小心戒备着一边说:“贫道是长白山云宵洞青莲仙子,见过这位道友。”
“哼!”天杀虽然是从齐星衡元神之中分化复制出来的,但却继承了齐星衡心中的所有恶念和多年来修炼魔功积攒的所有的戾气,与化身之中皇帝骨灰和蚩尤魔血融合之后,更是暴力非常,丝毫不给这位青莲仙子的面子。
“杨鲤!”他轻声唤道,地上的杨鲤只觉身子一震,捆绑在身上的金丝纷纷寸断,连忙爬起来拜见前辈。
“走吧!”就连对杨鲤也是冷冷的,就要把袍袖一抖,带他回军营。
“你不能走!”这次是易静和青莲仙子同时出声。
天杀回头看了看二人,冷笑了两声,从白骨塔之中将兜率宝伞抓出来,伸手一抹,那原本还不住跳动的宝伞立即安静下来,他随手递给杨鲤:“我跟你师父是故交,刚才让你吃了点苦,这玩意就算是给你做补偿了!”说完带着杨鲤架起祥云,向南飞去。
“混账!”易静脾气火爆,立即就要冲过来。
青莲仙子伸手将易静拦住:“侄女且慢!我与玄龟殿易周、杨姑婆皆是故交,那人浑身杀气,已经坠入魔道,即使你我二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切不可鲁莽行事。”
一边说着,她瞟了杨鲤一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也算得那小子的师父大限将至,离死不远,况且伞在他身上,若想取回易如反掌。回去告诉你父亲,只要在下个月初八,如此如此,保证那幻波仙子死于十绝阵中,到时再找那小子算账不迟!”
天杀一直把杨鲤送回大营门口,便金光一闪,失去了踪迹,杨鲤倍感奇怪,也只认为是前辈中人,脾气古怪,径直回去找齐星衡。
回到营中,齐星衡笑眯眯地问他:“青竹仙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杨鲤摇了摇头,把经过诉说了一遍,齐星衡笑道:“你师父刚刚飞剑传书,说是下个月初八正是破阵之日,她过几天也会赶过来。”
果然,三天之后,齐星衡正在跟陈枫下棋,忽然听到一阵丝竹声乐响起,紧跟着营中遍布异香,二人连忙出帐,只见西南飞来一团红云,云中四头喷火灵兽飞火吐烟,向这边疾飞,后面拉着一个幻波香辇,那辇波光粼粼,如梦似幻,上方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结成的幻波灵云,仿佛天河显现,异彩纷呈,下面是氤氲仙雾,霞光万道。
辇前,有一对少年托金钟、捧玉磬,正是邓隐、邓炽;后面上官红执扇、申若兰持;南海双童分拿香炉、宝鼎;崔盈、朱逍遥一对璧人分立左右,贾筱煜坐在辇上仙雾神光之中,笑面如嫣,仿佛天仙下凡一般来。
祙乳落下,齐星衡把贾筱煜迎过来,笑道:“没想到啊,你也讲起排场来了!”
贾筱煜笑道:“此次破诛仙阵,不摆开排场不行!”
齐星衡要拉着她入帐,贾筱煜说道:“此军营杀气不利清净。”她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楼阁盆景,扬手抛在空中,那东西闪出五彩豪光,落于军营之外,化作一处清雅院落。
二人携手入内,只见篱笆墙、牵牛花,门口还生着一丛湘妃竹,倒也压制。
进了阁楼里,申若兰取来仙茶奉上,二人边喝边聊。
贾筱煜道:“你入过那诛仙阵,可看清阵势如何?”
齐星衡微微脸红:“我是进去过一次,不过当时就毁了我的白骨宝船,把我给吓出来了,没有深入,等出来之后自信凭借太阴星落幡能够挡得住那诛仙剑煞,想要二次进入,被大家劝住,后来这不就一直等你来呢么。”
贾筱煜点点头:“幸亏你没二次进去,那诛仙阵威力无穷,你那菩萨骸骨舍利所化成的宝船也是一击就碎,即使你能够挡得住一柄剑煞,也挡住四剑齐发,如果那罗子书调来其他三口宝剑同时发威,便是天仙进去也是挡不住的。”
齐星衡听了大吃一惊:“四口宝剑不是分挂四门吗?怎么还能掉到一门中去?”
贾筱煜噗嗤一下笑了:“宝剑自然要在原地镇压阵势,不过发出来的剑煞却是可以随着阵势转到其他门的,所以此阵一定需要四个高手同时进阵,分别钉住一口宝剑,之后一起杀入中央才行。”
齐星衡不禁感到一阵后怕,随即问道:“连你也不能破阵吗?难道还有再请两位高手来?”
贾筱煜道:“我也算不清阵中虚实,不过此阵虽然你我不怕,别人却是当不起,须得再上天山和京城将蒋钰锋和甘道清两人请来,到时候我们四个人合力,破此阵易如反掌!”
齐星衡瞪大了眼睛:“蒋大哥虽然一直号称要不失胸中一腔正气,可是自从大明北伐开始他就没有出现过,只有上次单明轩在黄山摆下瘟黄阵他也只派了七个徒弟跑去帮忙,而甘老道就更不好弄了,我们三个收了甘宇清做徒弟,无形之中就涨了他一辈,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未使心中就没有疙瘩,你说他们两个能来么?”
贾筱煜笑道:“他们一定会来的,修炼到我们这个地步,基本上就已经是‘知天命’了,他们也应该都知道自己的劫数在哪里,此次诛仙阵正是他们的劫数所致,如果他们手上没有合适的应劫宝物那还罢了,他们已经各自得了颛顼、舜帝宝物,对于破阵有恃无恐,又怎会不来?他们现在还没有出现,一是破阵时日未到,二是也想摆摆架子,让我们去请,你也不用忙,就给杨光赫发一封信,让他去跑腿就是了。”
说完了诛仙阵,又谈到青竹仙子,贾筱煜笑道:“此次破诛仙阵,就要用到上次从她手里抢来的那件宝物,她此时来捣乱,倒也在定数之中。”
第六回天杀老祖(下)
“你真打算让我的第二化身去长白山啊?”
“嗯。”贾筱煜很坚定地点点头,“这不仅仅是一招暗棋伏笔,也是将来的退路,而且不但你去,我也去。”
她说着伸手挑下头顶道冠,泥丸宫中飞起一道五彩仙气,采光一转,里面走下一个身穿五彩霞衣的妙龄少女。
那少女一出,贾筱煜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眼角眉梢忽然多了许多煞气。
“此女是我多年炼化的五行神光所化,用以寄托第二元神,名叫五玄散人,她身上集齐了我身上所有的仁慈善念,可与你那天杀化身相辅助。”
她又把头上戴着的金凤钗取出来,递给五玄带上。
齐星衡看着贾筱煜的变化,隐隐有些担忧,又想起这些天来,数次在青莲仙子口中说她大限将至,忍不住问:“筱煜,你……没事吧?”
贾筱煜眼睛一立,冷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快,把你那天杀化身也放出来!”
齐星衡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贾筱煜,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还是很痛快地从泥丸宫中喷出一道血气,走下天杀化身,贾筱煜又说:“把你那金龙簪也给他戴上!”
齐星衡取出金龙簪,天杀接过去,将披散的头发挽起来,Сhā上金龙簪,与五玄仙子携手并肩而出,一起飞往长白山天池。
齐星衡还是很有些不放心,问贾筱煜:“那青竹仙子前些天找来,说你有劫……”
“不错!”贾筱煜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冷笑:“可惜此次诛仙阵虽是劫难却不是我的死劫,我抢了她的法宝应那‘诛仙劫’,可笑她还不自知!今天我就废了她一个化身,给她点教训!”
且说二人的化身天杀和五玄一起赶往长白山,不一时到了天池上,只见四周奇峰林立,池水碧绿清澈,池中升着一株青莲,池边有一位中年道悬丝垂钓。
天杀对着池中喝道:“公孙如!这天池老祖我看上了,识相的就趁早滚蛋,否则老祖我一个不高兴,废了你这残花替身!”
天杀一边喊着一边出手,双手一挥,便有数百道碧血神雷向池中劈落,河岸上那一直垂钓的中年道人朝这边看了看,把手中钓钩一甩,竟然飞出漫天玄丝,要将血雷接住。
天杀大喝一声:“天池上人,凭你也敢向老祖出手,真是自不量力!”双眼陡然泛红,瞳孔之中射出一道血光,此乃天魔泣血神光,是齐星衡从修炼《炼血真经》到最高层次之后,融合魔教大法衍化出来,专杀人元神。
天池上人一见魔光射来,立时变了脸色,飞速向一旁闪去,脚还未落地,忽然前后左右砰砰砰一连串的急响,暴起重重血雾,里面走出八个鲜血淋漓的魔头,嗷嗷怪叫着向他抓来。
天池上人大骇,急忙放出飞剑,环成剑芒光圈护身,却不知齐星衡这血魔乃是跟贾筱煜一起仿鸠盘婆的九子母阴炼成,现出来的这八个是阳魔,是有相神魔,另外还有一个无相阴魔暗中作祟,阴阳相吸,按九宫排八卦,可布成浑天无极之象。
天池上人刚用飞剑拦住八个有相神魔,却已经是着了无相神魔的道,魔从心生,内魔勾动外鬼,眼前幻想重重,竟然看到本派已经飞升的一元祖师从天而降。
天杀见他已经着了魔障,血瞳之中又飞出天魔泣血神光,挟着自己的一滴精血射透天池上人的眉心送入泥丸宫中,击散了三魂,只余七魄,又迅速封住了浑身关窍。
这边天池上人遇难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池中已经是千莲盛开,碧叶重重,血雷披在上面,咔咔作响,将许多红花翠叶炸烂,不过那青莲随灭随生,仿佛永无穷尽。
天杀瞪了旁边五玄仙子一眼:“你还不快用神光压制那青莲华座!”
五玄点点头,面上似乎有些不忍,双袖一挥,飞出五色神光,放出万道虹霞层层叠叠,千绕万缠,把天池顶上映成一片光怪陆离。
神光已落下,莲台的生长立即被压制住,池中央一朵开出一朵金色莲花,一个少女自花心处走出,厉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天杀狞笑:“老祖我杀人还要什么理由?你占了我看中的地方,就是该死!”双手一搓,空中魔雾大作,浓密的血云之中,仿佛万千人叹息哭泣,呜呜咽咽,好不悲惨,天杀举手向池中一直,天上砰砰砰连声炸响,仿佛万千礼炮齐鸣,一道道魔光真好似天魔哭泣,纷如雨下,陨星飞泻一般朝池中青莲射去。
此乃齐星衡自创血魔秘籍之中最为厉害的血魔天雨神光阵,那纤尘不染的青莲瞬间被摧残的千疮百孔,青莲仙子一见不好,把身子一扭,水下飞起一座十二品青莲台托在脚底,头顶上顶着三朵莲花向上飞起。
天杀喝道:“雕虫小技,也敢在老祖面前卖弄!”扬手一记天魔雷音,血光如注,登时将那连人带莲一起劈碎,紧跟着双手一圈,掐了个魔印池上一阵地动山摇,青莲仙子被迫在池边现出身形。
原来这青莲仙子见敌人势大,难以取胜,便用一枚莲子化成自己飞天的假象,真身却暗中施展遁法逃走,哪知天煞早有准备,此时天池边上全由魔光罩住,一眨眼的功夫她连换十六个方向,全都被挡了回来,不由得又是吃惊又是绝望。
天杀回头瞪了出工不出力的五玄仙子一眼:“你就在这里看着吧,她内里有三十六颗冰莲子,我得去给她挖出来!”说完双手结印,身子微微一晃,魔光一闪,竟然又分出八个化身来,左右各四,长相穿着皆是一模一样,只是浑身都笼罩着三道血一样的朦胧的魔光。
贾筱煜收服了邓隐、赤尸神君之后,将他二人所修炼的功法都手录了一遍,其中包括《蚩尤三盘经》和《天魔血神经》,再加上打破幻波池之后得来的一本《天府秘籍》一起送给齐星衡。
齐星衡又用《夸父星落经》跟巫山秦岳荫交换《刑天弑神经》,如此一来,他便拥有了四本八凶秘典,他虽然没有完全修炼,但根据此与《炼血真经》专研出来的《血魔秘籍》却是集天下大凶戾气于大成,这门魔功不但修行迅速,威力也是霸道无比。
此时天杀所用的就是血魔化影分身之术,此处借鉴与血神子的练法,每一个分身都是事先祭炼好的一个神魔,单纯用血浇铸身体,最后炼实返虚,答道有形无质,非但一般的飞剑破不了,就连佛道两教的伏魔神雷也是伤害不得。
血光一闪,八道血影便已来到青莲仙子的近前,毫不停留,直接向她身上撞去。
青莲仙子见状“啊”地惊叫一声:“你是血神子邓隐?”她急忙把身子一扭,身上莲花仙衣千瓣齐开,放出烁烁宝光,不过即便如此也只能挡住血影化身片刻,她又张口将三十六颗冰莲子喷出,化成三十六朵雪莲,环绕周身。
天杀这时也已经来到她的头顶,施展出夸父捞天的神通,凝出一只金光大手,往下一抓,便将一朵雪莲抓住,青莲仙子喝道:“贼子竟敢明抢!”话音未落,那雪莲蓬内喷出一股极寒动气,竟将天杀冻住。
青莲仙子见状大喜,又掉过去二十三朵雪莲围绕着天杀狂喷冻气,将他牢牢封在玄冰之中,正自高兴,忽觉背后险恶,刚转过身,就见到一个一尺多高红色小人,狰狞扑来。
这便是天杀的元神,也就是齐星衡的第二元神,他从眼中飞出两道血魔神光,凝成一口魔剑,一举刺破了七十二重莲花仙衣的花瓣。
青莲仙子这时也急忙顿出元神,手持一朵金色莲花来与天杀相斗,忽然惊叫一声,原来她调了二十四个雪莲去封闭天杀的肉身,剩下的十二个就拦不住那八个血影分身,此时她将元神遁出,肉身却被扑过来血影截住,钻入躯壳之中,砰地一声,爆成一团青雾。
青莲仙子冲不破血魔神光,索性把心一横,转过头来跟天杀拼命,被天杀率领八个血魔化身围在中央,一通好杀!只斗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被天杀用魔剑破开了金莲,将她元神擒住,撕成了碎片。
与此同时,正急速朝这里赶来的青竹仙子忽然感觉一阵元神撕裂般的剧痛,三魂七魄都几乎崩溃,一头从天上倒栽下来,狼狈万分地落在山涧之中,恨恨地将一块巨石拍成粉碎,咬牙切齿地道:“王铁头,傅时乐,赵修成!老娘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一座山峰之上,赵修成问道:“二位师兄,我们为何不把青竹仙子拉拢过来,而只是帮助别人毁她元神呢?”
傅时乐道:“青竹仙子日后也是阻挡清兵南下的极大阻力,那个女人就是孤傲了些,却是拉拢不过来的,此时正好看其内斗,自损实力,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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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开始破阵了
第七回上榜时辰(上)
果真如贾筱煜所说,杨光赫派出自己的儿子去天山请蒋钰锋,又亲自到天泽殿请过时甘道清,这二人连一点推辞都没有,十分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两人的排场也很大,初七那天下午,蒋钰锋先到一步,他坐了一辆六条蛟龙拉着的太阳神车,周围北斗七星护法,乘云驾雾而来。
刚落到地面,甘道清便随后到了,他骑了一头洪荒神兽夔牛,那东西只有一条腿,却能兴云聚风,叫声如雷,两旁跟着白虹、青木、赤霞、黄沙、黑水、蓝风六位童子,此六人是当年中条山六神君转世,或提香炉、或执拂尘、或背木剑、或捧道藏,一派仙风。
齐星衡和贾筱煜率领群仙迎了出去,见了贾筱煜如今模样,蒋钰锋颇为赞赏地点点头:“恭喜恭喜,幻波仙子竟然将一身善念斩去,从此棋奕天下,可在没有什么顾忌了!”
甘道清在一旁眯缝着眼睛,缓缓说道:“可惜贪嗔不除,痴怒难去,算计天下反为算计所累,不能斩却三尸以证混元,到头来终是镜花水月而已!”
贾筱煜瞟了他一言,话音冷得满地掉冰渣:“甘老道你枉自清静无为,不过是躲在乌龟壳中求个耳根清净罢了,等那一日壳破了,劝你莫要做那雷霆之怒,否则百年修行尽成画饼,可怜!可叹!”
蒋钰锋在中间劝架:“大家都是在天数之中寻求出路,此次还要齐心合力破那诛仙阵,就不要这么呛火了!”
甘道清却不与众人同行,让魏祥给他在贾筱煜的阁楼小院旁边搭一个芦篷,夔牛拴在前面,带着六个童子住了进去。
他二人来时那么大的排场,沈阳城内的众仙都看在眼里,除了祝锡吉之外无不忧心忡忡。
甘道清是弘治元年穿越,八景宫的唯一传人,玄都大法师的弟子,道法深不可测,这些年三教九流、正邪两道的人没少对大明皇帝打过歪心思,只是有他在紫禁城坐镇,数十年来都安如泰山,他这国师也真是不白叫,乃是穿越第一人!
贾筱煜是弘治二年穿越,碧游宫金灵圣母的弟子,又得天皇伏羲的道统,周易演算天下无对,初下碧游宫便跑到依还岭幻波池旁边,十分大方地告诉天下同道,自己看上了这出风水宝地,之后那么多人图谋争夺,最终也还是落入了她的手中,不管是蜀山原住民还是穿越来的这些外来户,她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奇女子!
相对于前面两位的深入简出,蒋钰锋的大名可真是如雷贯耳,他以守正辟邪、降妖除魔的作风,和作风强硬、出手狠辣而著名,除了当年刚出碧游宫不久,与甘道清斗法三天三夜打成平手之外,单挑从无败绩,到了这几十年,一身神通越发强大,一手轩辕神剑诀令正邪两道闻之无比两股颤颤,退让三分,像白骨魔姬这样的听到他的声音都要撒腿逃走。他弘治三年穿越而来,拜在碧游宫无当圣母门下,又得轩辕黄帝道统,虽然来得晚了一两年,但与前面两位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此次为破诛仙阵,穿越众仙中的前三位全都到齐,虽然前面见识过一次诛仙阵的厉害,但包括关外三佛那样淡定的人也都惴惴起来。
“大师兄,你说……沈阳城还能守住吗?”
半晌,王铁头缓缓答道:“沈阳城能不能守住我不知道,但努尔哈赤是真命天子,自有因果善报,只要他平安无事,满清就还有希望。”顿了顿,睁开眼睛,“可惜沈阳城内这么多的百姓都要遭了涂炭。”
他想了想,从僧袍中取出一个布袋,唤过自己的大弟子圆通:“这里面的金莲子是我在洛迦山八宝池中得来的,你去将它种在城中,再把所有弟子都召集起来,一旦明日城破,就跟我一起做法诵经。”圆通捧着布袋低头走出去。
赵修成惊愕道:“师兄,你?”
王铁头又把双目闭上:“不管我是封神榜上有名还是无名,不管是天上星宿还是地狱一鬼,我见真如,处处皆可成佛。”说完不再言语,只是一手不断拨着菩提定珠,低声念诵,“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菩萨应离一切相……”满脸慈悲。
赵修成不禁肃然起敬,向王铁头施礼。
罗子书在阵中看见甘道清、蒋钰锋二人气度,也是暗暗惊叹,他穿越时间稍晚,从多宝道人那里得了《上清仙卷》之后就隐居起来,修道炼宝,真个做到了清净逍遥,一个人在山洞里安静地生活了几十年,养成了他柔和温润的性格,他并不想与谁为敌。
数年前头一次出来玩,在扬州城路边小摊吃小吃,偶然遇到的肇格格,修道人都极是敏感的,他可以干受得到那个外表爽朗的女孩心中的忧郁。
这次被对方请出山,对于对方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残杀同道的事情他都不感兴趣,他是喜欢清静的,一个人在山水之间无忧无虑地生活,看天上日升月落、斗转星移;听四野风声鹤唳、大地鸣箫;感四季精气流转、万物轮回;山洞中静颂黄庭、清涧中戏水畅游、高空下振臂乘风、翠林里信步闲庭,这才是他想要的。
不过,当肇格格给他跪下哭求的时候,他还是答应了下来,沈阳城中还有那么多的满族百姓,皓首的老人、娇弱的妇女、稚嫩的孩子、新生的婴儿,他不能眼看着他们在铁蹄之下变成一滩血肉泥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喃喃地道,如果能够躲过这一劫,无论胜负,都不要再出来了……
蒋钰锋跟贾筱煜和齐星衡笑道:“你们既然看过了那诛仙阵,破了就是,何必还要等我来?也省得看甘老道那副嘴脸。”
贾筱煜说道:“嗯,我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直接替你俩免了这一截,等你们日后积攒到末劫时候一起渡,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青竹仙子打算挑起我和玄龟殿的关系,让易周那个老狐狸来跟我拼个两败俱伤她好从中渔利,却不知被我用偷天换日之法蒙蔽天机,此次诛仙之劫却并不是我的死劫,不过易周仿佛算出了一点端倪,只是还不敢确定,他明天一定会来试探一番的,所以绕了一大圈,这诛仙阵还是得等你们俩来了才能破。”
蒋钰锋神色沉重:“你那死劫……怎么过?虽然你的能耐是不小,但这可是上榜的劫数,你……想到怎么逃脱封神榜的办法了?”
贾筱煜摇摇头:“没有。我把第二化身送到了长白山与星衡的第二化身在那里一起修建天池宫,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本想着就算我真身日后遭劫,那第二化身……唉!”她叹了一口气,“估计也是在劫难逃!”
气氛有些沉重,齐星衡不擅推算,也Сhā不上话,更不知怎样劝慰对方,只是拉着贾筱煜的手问:“他们都说你大限将至,你也一口一个死劫的……难不成,你真有什么危险?”
贾筱煜淡淡一笑:“因为我修炼的是伏羲经,最能泄露天机,所以劫数也在你们前面,这便是那句‘善用者溺’,其时,还是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无欲无知地快乐或者最好,甘道清说我被算计误了性命,其实也没有错。”
齐星衡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怎样才能渡过去啊?对了,修道人都借用法宝渡劫!”说着把太阴星落幡取出来,递给贾筱煜,“你把这个拿去吧,这宝贝是上古夸父族占星……”
贾筱煜笑着把东西推了回去:“星衡,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不过我渡的是死劫,说白了就是我上封神榜的时辰快到了,再厉害的法宝也是没用的。”
齐星衡听得脸刷地就白了:“那怎么办啊?”他瞅瞅蒋钰锋,“要不,我们都搬到一起住去,相信只要我们三个联手,天底下也尽可以横着走的……”
贾筱煜和蒋钰锋相视一笑,蒋钰锋劝道:“星衡你别着急,劫数不是法宝强、道术高就能躲过去的,若论起这个来,用佛家的话说,那是神通抵不过业力,这方面筱煜比你我都强得多了,我们应该相信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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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写得比较纠结,唉。
第七回上榜时辰(下)
初八一早,天气阴,浑河畔,刮着凉飕飕的冷风。
寅时,天刚蒙蒙亮,明军便全体集结,许多士兵都还是迷迷糊糊从帐篷里跑出来,被冷风一灌,才清醒过来。
甘道清骑夔牛,齐星衡跨白泽,蒋钰锋乘太阳车,贾筱煜坐幻波神辇,各有弟子簇拥随护,两军阵前一片霞光异彩,仙气氤氲。
后面魏祥令三军做好准备,一旦诛仙阵破,立即进攻沈阳城,一时间校炮Сhā枪,一片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齐星衡开始很是不解,破阵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阵势,虽然看起来很拉风,但怎么想怎么有臭显摆的嫌疑,贾筱煜告诉他,山有山势,阵有阵势,人有人势,阵法能够以少围多,以弱吞强,靠的就是一个势,大家都不是爱显摆的人,但破这种超级大阵,这却是不可缺少的。
无奈他把朱厚燳和齐金蝉都撵回巫山面壁去了,贾筱煜说人少势弱,恐怕不但破不了阵,还会有性命之忧,齐星衡吃了一吓,连忙让龙青连夜赶去巫山将两人叫了回来,如此他有四个弟子立在左右,虽然与与旁边三人一比,气势还差了一大截,不过也算可以了。
甘道清骑在夔牛神兽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缓缓说道:“岁星在未,今日初八,六冲太岁之日,正当那罗子书上榜的时辰。”
蒋钰锋拿出七枚轩辕战天符,递给七位弟子:“一会看我进入陷仙阕,钉住青索剑,你们就持此符去将那口仙剑摘了,不管有谁阻拦,一律用北斗七星阵绞杀之!”
贾筱煜也取出一枚隔天摘日符递给火无害:“一会看我进入绝仙阕,那无形仙剑现出原形时,你便持此符将其摘走,无论有谁拦阻,只管用太阳真火烧他!”
齐星衡见甘道清无动于衷,忍不住问道:“甘大国师,你不着人去摘那紫郢剑么?”
甘道清漠然道:“摘了也是摘不到,何苦费那力气?”
齐星衡一怔,不再说话。
蒋钰锋笑道:“星衡,我们都是空摘,唯有你福分大,是实摘,我们三人都可以不动,唯有你,若要错过了南明离火剑,日后可是要追悔莫及了!”
齐星衡闻言一喜:“你是说我真能摘到那柄南明离火剑?”略琢磨了一下,取出一枚夸父擒日符,递给朱厚燳,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把九天元阳尺取出来递给他,“一会我进入戮仙阕之后,你就持此符去摘了那南明离火剑,你有紫薇玉护身,再加上九天元阳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能够摘到南明离火剑,我就把九天元阳尺送给你。”
将近午时,天阴沉得越发厉害,直如到了傍晚,太阳被千块一样的云层遮住,天地之间一片昏暗迷茫。
甘道清算算时辰差不多了,第一个把夔牛一带,那牛发出声雷鸣般的吼叫,声传百里,仿佛轰雷阵阵,向四周滚滚而去,震动四野。
那夔牛单足下卷起一片仙云,云上生出六朵脸盆大的金花,左右各三朵,六个童子站在上面,每人头顶上又悬挂三盏金灯,他们身前就是道行极高的中条六神君,转世之后根骨更上一层楼,修炼正宗太清仙法,此时法力已是极高,虽然还未修成顶上三花,但也有聚顶开放的兆头,甘道清便为他们每人炼成三顶金灯,此法是他根据齐星衡用药丹代替内丹研究出来,也是取巧走捷径的路子。
甘道清带领六位童子感到东方震地而来,来到诛仙门下,一牵坐骑,那神牛又是一声惊天长吼,生出仙云紫雾,祥光腾腾。
甘道清将雷泽神网抖开,铺在脚下,那网本来就是舜帝至宝,全由手臂粗的电弧织成,噼噼啪啪,暴起一片闪电浪花,落在地上,迅速向阵内伸展开去,直通到诛仙阙门口,甘道清骑牛昂然进入诛仙门来,口中颂道:碧游宫中闻大道,便应山中寻清闲。
一着出门入死地,当得太岁不值年!
罗子书在中央看见他悠闲进阵,听见他念的诗,心中不喜,扬手发雷震动那口紫郢剑,一声响亮,紫郢剑轻颤不休,瞬间射下三道紫光,往甘道清头顶落下。
甘道清把手中拂尘一扬,头顶上飞起四凶印,此印是当年舜帝驱赶四凶族时所用,哪四凶?饕餮、混沌、穷奇、梼杌,此印一出,有三尺见方,上面有四凶神像,仰天怒吼。
甘道清用手一指,那印迎空飞起,落下一道金光符箓,竟将紫郢剑镇住。
罗子书在八卦台上看他这般模样,有心飞来见个高低,又想调用其他三口宝剑煞气,只是其他三门同时有人进入,只得暂时作罢,让甘道清进了诛仙阙。
蒋钰锋走西方兑位,进的是陷仙门,他乘太阳车,用蛟龙拉动,直射出万丈金光,把浑河两岸都镀上了一层金黄。
蒋钰锋取出山河圭,抖手祭起,落在陷仙门中,化作一山、一河,此乃当年颛顼大帝治理水患,从女娲娘娘那里求来的天王宝剑劈沙为山、划地为河而来,山名付禺山,河名硝河,此宝有山有水,林茂粮丰,造福百姓,乃是一件功德至宝。
蒋钰锋驱六龙穿山过河,进入陷仙门,罗子书发雷震动青索剑,蒋钰锋一声轻喝,头顶上飞起一尊宝鼎,只听万籁叫号,由细而洪,震撼全阵,地动山摇,他伸手一指,鼎中射出无量耀眼神光,光芒中飞起千百道五色烟云,簇拥着无数大小长短光华,现出天龙野马大鹏怪鱼各种奇禽怪兽的形相,朝上飞扑,青索剑发出的剑煞落入鼎中,竟然无声无息,尽被收去。
此宝便是蒋钰锋得自轩辕皇陵之中的一件至宝,名叫九疑鼎,此宝乃是当年轩辕黄帝所炼,原来上古洪荒时期,人类饱受各种妖兽摧残,黄帝身为人皇,特地炼成此宝,专门降服各种妖兽。
此时贾筱煜和齐星衡也是同时进阵,罗子书只顾应对他们,急切间却没有认出九疑鼎,蒋钰锋径直走入陷仙阕中站定。
贾筱煜走北方坎宫,入绝仙门,她掐动法诀,催动幻波仙辇,那辇上立即现出一阵五彩波光,仿佛孔雀明王现世,彩光直耀九天,与蒋钰锋太阳车放出的金光相映成趣。
先天大五行神光将众弟子罩住,贾筱煜将从青竹仙子那里夺来的日月星辰旗取出来,祭起在空,那些旗子俱都只有一尺多长,三角、四方、八角、菱形样式颜色各不相同,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各种各样的星座图形。
这宝贝原来在青竹仙子手中就很了不起,经过贾筱煜重练之后威力更上一层楼,落地化成周天星斗大阵,只见繁星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贾筱煜伸手虚点,将星图铺在地上,然后驱辇进入绝仙门。
绝仙门中悬挂的是无形仙剑,不像其他三门那样,实实在在地挂在那里,冷眼望过去,绝仙门上竟然是空的,不过贾筱煜可不敢怠慢,把衍星罗祭起来,也是无形无质,化入虚空,仿佛消失了一般,不过很快就随着贾筱煜的意愿,衍化出漫天星斗,个个星系、星座无比毕现。
贾筱煜在封神榜上是斗母元君,总掌满天星斗,这衍星罗正是她的封神法器,日后还要靠此宝统帅群星,能够瞬间衍化诸天星斗,共7乘10的22次方颗大小星星,动念之间,还能迅速变成银河风暴大阵,可惜只能够攻击陷入其中的敌人。
罗子书发雷震动无形仙剑,那剑并不现形,而是借了大阵威势,把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扩大了千百倍,漫天流星碎雨般落下,而且无形无质,连一点破空的声音都听不到,更是丝毫光芒全无。
若是换了旁人,最起码也要落个手忙脚乱,只是贾筱煜这衍星罗实在神奇,剑气落入其中,只能震碎几颗衍化出来的星星,虽然剑气不断落下,每一道剑气都能炸碎数千繁星,轰隆隆仿佛奔雷,不过它们消灭掉的星星相对于总体数量来说却实在是太少了,况且这衍星罗还能够瞬间复原,重新衍化,看来她前些天所说若不是忌惮易周和青竹仙子捣乱,和齐星衡直接就把这阵破了的言语并无虚假。
她从从容容踏着星图过了绝仙门,在绝仙阕中站定。
第八回大破诛仙(上)
齐星衡走的是南方离地,入戮仙门,他这次加了小心,先就现出夸父金身,浑身上下,金光犹如实质,带着雷起龙、龙青和齐金蝉三人来到戮仙门前。
他先将天罡地煞图抖开,挥手抛在地上,那图自动延伸入阵门之中,不一时,戮仙门内外尽是通天的迷蒙血气。
齐星衡一带白泽上图,脚下血波翻涌,浩瀚无边,仿佛置身于热血汪洋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通红,更有无数修罗恶鬼逐波嬉戏,吼笑相和。
齐星衡带着三人,从图上进入戮仙门,罗子书见了,立即发雷,震动那口南明离火剑,此剑是达摩老祖所炼,在蜀山中的地位仅次于紫郢、青索,排在第三位,此时借着诛仙阵的威势,轻轻一颤,便飞下三道朱虹。
齐星衡头顶上飞起太阴星落幡,迎风展动,六尾齐摇,直飞起冲天煞气,朱虹剑煞尽落入幡内混沌之中,仿佛泥牛入海,无声无息。
径直穿过戮仙门,齐星衡率领弟子来到戮仙阕站定,此时四人皆在四门阕中,蒋钰锋喝道:“罗子书,我们已经入你阵中,你还有什么能耐,快点使出来,莫要误了你上封神台的时辰。”
罗子书大怒,拿起八卦台上的一面黄金令牌,再次发雷震动全阵,他先将四门封住,断了来人归路,四阕之中衍化虚空世界,四口宝剑齐声震动,一起脱了先前的禁锢,一起对准了死人头顶。
诛仙阵此时全力发动起来,只见杀气漫漫,迷云遮天,八卦台上金光缭绕,直射苍穹,天地都仿佛瞬间消失,上下四面,皆是无尽虚空,只在头顶上有一口仙剑悬挂。
四口宝剑借着阵势,将光气连在一处,大发神威,威力比先前强了何止百倍!
齐星衡师徒四人站在天罡地煞图上,见无数剑戟戈矛,上古神兵如疾风骤雨般欺来,他伸手一指,天罡地煞中一百零八颗五行血玲珑烁烁放光,一道道的血色长虹交织成一张巨网,上面又有无数血修罗张牙舞爪,矗立于血波之上,或持钢叉、或持长剑、或持血矛,将漫天兵器挡住。
《炼血真经》上面有一项记载祭炼“血修罗”的法门,便是捉来厉鬼,用炼血之法祭炼,平时可温养在炼血之中,也可藏于自己身体的血液里,用的时候放出来,可比执掌千军万马。
齐星衡当初在北邙山用青蜃瓶收了五万多的地底冤魂,极乐真人曾说如果就这么把他们放了也会出去害人,齐星衡索性利用这些年的时间把他们全部祭炼成了血修罗,藏于天罡地煞图之中,只要此图不灭,里面血海不干,这些血修罗便能够永生不死!
是以虽然周围飞来的剑戟戈矛颇多,但齐星衡也能应付,唯独那南明离火剑几次落下,每次都将数百血修罗碾成碎片,他全力催动太阴星落幡,那幡涨到十余丈高,六尾招摇,在上护住,南明离火剑数次落下,都被神幡挡了回去。
因为阵中自成一个世界,几人吸取不到外界能量的补充,如果任由大阵继续打磨下去,他们几个便是法力再高也终有耗竭的那一刻。
所以很快,锋芒毕露的蒋钰锋便忍耐不住,第一个发飙了!
罗子书在八卦台上,只听陷仙阕中一声怒喝,随后九疑鼎涨到山岳大小,疯狂地吸收落下去的剑戟戈矛,虽然那些都是诛仙阵吸取周围的天地灵气瞬间凝成的,但也架不住他这么吸收。
他想了想,取过一对白银令牌,递给身旁的邢天相、邢天和两兄弟:“二位道友可持此令,去陷仙阕将那蒋钰锋擒下!”
这兄弟来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不过是坏的出名,他俩在双凤山修道,与天残、地缺有些瓜葛,当年惹怒了许多高手,包括洞庭湖严瑛姆的弟子姜雪君和岷山白犀潭神驼乙休的老婆韩仙子,几乎个个都对他们恨之入骨,最后不得不靠着假死躲过一劫。
这次他二人听了肇格格所说的辅佐明君,可得荣华富贵,顺应天道,可修天仙正果的话,虽然并不怎么信,但因其贪得无厌,又反复无常,也是打着捡便宜来。
对于蒋钰锋的大名,他俩也是闻之胆寒,平时遇上了都要躲着走,今天见他竟然被困在阵中,而且还有可能将之生擒,怎能让二人不激动?看向蒋钰锋手中的几件宝物,他们眼里尽是贪婪之色,见罗子书吩咐,立即拿了令牌,双双抢入陷仙阕中。
二人将令牌一挥,蒋钰锋立即觉得周围压力大增,九疑鼎竟然被青索剑压得不断下落,他忙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灯,正是从贾筱煜那里借来的佛门心灯,又取了一瓶在轩辕桥山圣陵中得来的上古神油,往灯上一掸,那灯啪地一声,爆出红白蓝三色豪光,借神油之力化成一片光圈,绕着一道金光轴线,一边旋转一边向四周扩散开去。
此陷仙门处于兑地,性属金,正被火克,不过诛仙阵远非普通五行阵法可比,罗子书在中央主持全阵,周围四门光气流通,五行生克,生生不绝,漫天的兵戈只被火光融化逼出三丈许,然后便又重新欺压上来。
不过便只这一下,蒋钰锋也仗着神通,通过心与灯和,觉察出了新来二人所在的位置,他自忖天圣元冥剑在这里未必能够及远,如果一击不中,被人逃走,再来偷袭可就不胜其烦。
思考了半秒钟,他便决定不用仙剑,而是取出颛顼琴来。
相传颛顼大帝自幼聪慧,十岁时便帮助叔叔少昊管理国政,极擅弹琴。五帝之中,舜帝留下五宝,颛顼只留下三宝,付禺山和硝河算一件,天圣元冥剑算一件,不过威力最大的还是这颛顼琴。
蒋钰锋只弹了两个音符,邢天相和邢天和便再也稳不住身形,就连罗子书也没有想到,这琴音竟然能够穿透自成一个空间的陷仙阕,那重重能量凝结而成的戈矛都成了摆设。
二人只听了几声便觉得浑身燥热,血脉沸腾,双眼赤红,大吼一声向蒋钰锋扑来。
蒋钰锋在太阳车中冷哼一声,叮咚一声,便将两人拼命打过来的戮魂针震得粉碎,先前二人手持银牌,有阵法光气保护,还未受重伤,这是冲杀出来,正中了蒋钰锋的下怀,扬袖一挥,天圣元冥剑化成一条惊天长龙,先将邢天和连人带剑斩成两截,邢天相一看不好,急忙施展魔门解体遁法,借着阵中密布排空的剑煞挡住后面飞来的仙剑拼命逃走,蒋钰锋索性收回仙剑,轻轻拨动琴弦,只弹了三下,邢天相便再也驾驭不住遁光,满口鲜血现出身形,不等说话,便随着一声琴音,全身都爆成一团血雾而亡!
齐星衡这边也遇到了一位高人,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姬繁,他也持一面银牌跑来戮仙阕中助战,当初在幻波池外,他被孤夜雨和崔罹救走,如今为还二人人情,也来帮罗子书布阵。
姬繁虽然修为已是地仙,但毕竟修炼的不是正宗道法,又是从鬼仙入地仙,先天不足,后天不全,本身穷得叮当响,仅有的一套宝贝天蓝神砂也被龙青用青蜃瓶收走了,此时实力大减。
齐星衡与他斗了半个多小时,正要将他收入幡中,忽然听到陷仙阕中蒋钰锋一声长啸,紧跟着绝仙阕中的贾筱煜和诛仙阙中的甘道清也都发出了信号,他连忙也长啸答应。
此时他们入阵之前安排好的暗号,虽然每一宫阙都自成一个世界,他四人还是都有办法将声音传出去。
齐星衡见约定的时机到了,也顾不得姬繁,连忙运转玄功,将体内的三颗神农金丹射出,次三颗金丹分别藏于小腹丹田、胸中气海和脑里的泥丸宫内,分别凝聚着精、气、神,等修炼到最后将此三颗金丹合而为一,再破丹成婴,便迈入地仙境界了,到时可元婴飞升,修得天仙。
此时三颗金丹火候已经成熟,悬在头顶上,溢出一片氤氲仙气,戮仙阕内立时充满了一个清幽的药香。
齐星衡伸手一指,三颗金丹同时放光,三道金光向上飞起,将那南明离火剑死死钉住!与此同时,甘道清用四凶印镇住紫郢剑、贾筱煜用金刚灵石镇住无形仙剑、蒋钰锋用九疑鼎镇住青索剑,此必须四人同时出手,同时将仙剑镇住,否则差了一颗,四剑连通,不但不能成功,还要反受其害。
第八回大破诛仙(下)
四人合力钉住了四口仙剑,那阵法立即被强行压制下来,四阕之中,阴云消散,现出各处门户,此时诛仙四阕尽被钉住,只剩下中央的八卦台上依旧杀气腾腾,精光四射。
齐星衡恨罗子书杀了董铭超,站在戮仙阕中喝道:“姓罗的,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莫要上了封神台还要留有什么遗憾!”
罗子书大怒,将八卦台上一个金葫芦拿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松手时,那葫芦已经悬在他身前三尺之处,葫芦口朝上射出一道|乳白色的仙气,里面浮出一个神物来,有眉有眼,须发毕现,隐在一团仙光之中。
罗子书伸手朝齐星衡一指,那神物二目之中立即射出一道白光,落在神农金丹之上,那三颗金丹连南明离火剑都能钉住,此时被金光一摄,立即凝固,齐星衡大惊,急忙要将金丹收回,哪知却已被神光死死摄住,再不能动弹分毫。
罗子书朝那东西躬身拜祭:“请宝贝……!”
龙青三人一直站在齐星衡身侧,此时也看出情形不好,三人对视一眼,龙青大喝一声:“休伤我师!”一扬手便是漫天蓝光,仿佛星河飞泻,铺天盖地往八卦台上落去。
姬繁看到自己当年的天蓝神砂,登时大叫一声,就要扑上去,罗子书这边掐诀稍稍一换,叫道:“不许去!”
眨眼间天蓝神砂落在八卦台上的金光护罩上,果然无法侵入,虽然迅速化成蓝焰星河周天运转,将金光缓缓磨动,但短时间内也是无法侵入,罗子书早就聊到这个结果,正要将剩下的灵诀咒语使完,猛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天蓝神砂向四周散开,一团漆黑的杀气喷薄四射,金光护罩一下子被他炸出来一个大洞。
饶是此事出乎人的意料,罗子书也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自己这八卦台受中央戊己土灵之气护佑,即使被炸开一个窟窿,也能够顷刻复原,他只想先碎了齐星衡的三颗神农丹,然后再处理此事,手上灵诀不停,口中接着念道“转……”
最后一个字还未吐出,一个惨淡淡的光芒从那窟窿里面照射过来,在罗子书身上一晃,他立即感觉易震乏力,连元神都几乎散去,而肉身瞬间衰老,原本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转眼之间,脸上周围隐现,须发花白,竟然变成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
原来此乃三人合力,龙青发天蓝神砂,雷起龙将乾天一元神雷霹雳子隐在神沙之中将八卦台上的金光护罩炸开,齐金蝉再用连山至宝销魂鉴偷袭暗算,竟然一举成功!
“……身!”罗子书连受数次打断,终于将法咒完全施展出来,那宝贝将身一转,白光绞动,本拟能够将齐星衡金丹绞碎,他立即发动w-α-р.①~⑥~κ.с'Ν南明离火剑将戮仙阕中四人斩杀,他扬手发雷,催动那口宝剑,哪知雷声过去,戮仙阕中仍然安安静静,抬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趁着他受大段的两次瞬间,齐星衡已经将三颗神农金丹引入太阴星落幡,藏于幡中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随后将幡摇动,那钉着金丹的三道白光便从金丹之上划开,落入幡中的无尽混沌之中,是以任他怎样绞动,也全是做无用功。
齐金蝉偷袭对方成功,便以为对方没什么了不起,那金光护罩复原之后销魂鉴无用,便又祭起烦恼圈朝罗子书打去。
罗子书见宝贝无功,又气又急,这次见金蝉如此,竟被气乐:“米粒之珠,也放光彩!”伸手一指,那烦恼圈自动跌落在地,随后扬手发一道通天神雷。
那通天神雷是三清神雷之中威力最大的,金蝉哪里挨得起,齐星衡将宝幡一摇,神雷落入幡中。
双方交手只在顷刻之间,四人当初约定,钉住诛仙阵之后,无论罗子书先攻击哪个人,其他人都不会帮忙,只在一旁看罗子书的深浅,此时其余三人已经看出来罗子书的道行高低,不再让齐星衡一人硬抗,纷纷出手攻击。
诛仙阙内最先涌起一片青气,六个童子头顶金灯分别站好各自的方位,甘道清高声颂道:太清一气演洪荒,日月星辰喷紫雾。
五气朝元花聚顶,可见东方甲乙木!
随即一道太清紫宵神雷,震动全阵,青气迅速散去,诛仙阙中已经便是红花绿树,甘道清骑坐夔牛立于一株扶桑树下。
这时齐星衡在戮仙阕内将乾灵灯取出来,往巽地上吸了一道真气,对着火苗一口喷去,戮仙阕立即被一片火光布满,齐星衡在火中念道:天魔泣血非正果,蚩尤刑天难渡我。
夸父逐日惧星落,看我离地丙丁火!
随即一道夸父罗星神雷,将火气震开,只见戮仙阕中一朵朵火焰金花遍地开放,齐星衡师徒在无数朵火花之中,摇幡而笑。
话音未落,陷仙阕中已是遍布耀w-α-р.Y①~⑥~κ.с'Ν眼白芒,蒋钰锋在太阳神车上朗声道:道法万物出玄牝,太极化生乃无心。
得见星月朗空照,唯有西方庚辛金!
随即一道上清神雷,将白芒震开一条缝隙,仅露出蒋钰锋上半身。
贾筱煜在绝仙阕中,将真水催动,化生万顷洪波,她脚踏浪涛道:空劳百年终做鬼,蕊凋花谢事难违。
五彩幻波破天处,可得坎宫壬癸水!
此乃四人事先商议,以木火金水共破中央戊己土宫之策,四人齐声呼喝,发动四行精气,一时间诛仙阵内雷声大作,巨木滚滚、火焰冲天、金戈狂射,黑水排空,一起向中央扑去。
罗子书早在甘道清化生甲乙木时候便看出了四人意图,开始也甚惊讶,随后稳定下来,依形据势,固守土宫,此时也把催动中央戊己土,天上云霞垂吊,周围山石林立,连成一片,罗子书掐诀念咒,踏罡布斗,控住一点戊己元精,与四人相抗。
五人斗阵,声势惊天动地,浑河两岸方圆百里的地面都在簌簌抖动。
此时事先准备好的火无害最先冲入阵中,直入绝仙门内,手持上清神符一照,便看到门内万千道纵横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气,他也是修炼千年的火仙,用上清神符一照,便隐约看到绝仙阕上挂着一口被金刚灵石压制住的剑行宝光,忙持了偷天换日灵符去摘宝剑。
却说这罗子书,因殷商封神之时,诛仙四剑被玉虚宫门下摘去,这次有了防备,时刻用阴阳镜照射四剑,此时看到一团火光贴近,立即将一枚金牌递给猿长老,让他去杀退来敌。
猿长老道行不浅,一眼就认出来人是前年火精得道,正是自己辛金剑煞的克星,索性弃了最擅长的剑煞不用,手持罗子书令牌调动大阵元气朝火无害压去,火无害按照贾筱煜所说,不管不顾地把太阳真火放出去,烧得猿长老叫苦不迭,不过他手中金牌能够得借阵势,一时间跟火无害斗了个旗鼓相当。
蒋天枢等人也按照蒋钰锋的交代杀入陷仙门,去摘那口青索剑,罗子书看见,拿了一块金牌给崂山派麻冠道人司太虚,令他赶来陷仙门阻拦,这司太虚也是成名多年的剑仙,当年败于朱梅之手,被迫弃了青城山金鞭崖,远走崂山,也是正派人士,这次听信肇格格所劝,特地赶来相助,他经验丰富,并不入北斗七星阵势,蒋天枢等人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双方一时也僵持起来。
朱厚燳闯入戮仙门,罗子书派来地仙姬繁,朱厚燳把金银仙光剑展开,共是二百一十六道金银两色剑光,姬繁却单凭一口宝剑就将他剑光压制,二人斗剑多时,姬繁凭借令牌,调来无穷罡煞,仿佛天河飞卷,一举将朱厚燳绞成碎片。
姬繁没想到敌人竟然如此之弱,看到那金银仙光剑失去了主人,在空中乱飞,心中起了贪念,想要将这套宝剑手来,纳为己有。
这二十四口金银仙光剑是齐星衡防着九子母阴魂剑所炼,极有灵性,他又生怕跑了几口不成套,先小心翼翼地打出一件法宝将周围空间封住,然后一口接一口地收取,忽然大叫一声不好,身子疾化一道流光向前飞去,刚飞出不到十米远,忽然身体里爆出一道紫光,登时浑身化成劫灰,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第九回满城金莲(上)
一团紫气从姬繁身上爆炸开来,在空中化成九条紫色神龙,在空中盘旋飞舞,这时朱厚燳的身形已从姬繁原来所在地方显现出来,一招手将在天上乱飞的二十四口金银仙剑光收起来,然后就全神贯注在戮仙门内悬挂着的那口朱红色的仙剑。
那南明离火剑虽然被神农金丹射出来的三道金光钉住,但由于被戮仙阕本体蕴含的能量催动,仍然缠斗不休,向四周射出炙热的杀伐剑煞。
朱厚燳先将九天元阳尺取出来,拿在左手里,轻轻一抖,尺头便飞出九朵金花,无数道紫气彭勃喷涌,将他护住。
他又伸手一指,紫薇玉上发出的九条龙形紫气齐声仰天长啸,张牙舞爪飞过去,将南明离火剑牢牢缠住,那仙剑也极厉害,虽被紫薇玉压制,却仍不服输,剧烈地颤动,仿佛一条入了网的鲨鱼,仍然狠命地做垂死挣扎。
朱厚燳手里暗藏齐星衡赐下的夸父擒日符,伸手去将南明离火剑摘下。
南明离火剑一去,诛仙阵内气势流转便失去了平衡,罗子书在八卦台上虽然没有看到,但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顿时脸色煞白。
在当初借宝剑的时候,因为这四口宝剑全都珍贵无比,而且还都不到出世的时候,日后还有大用,他曾经跟祝锡吉保证过“剑在人在,剑失人亡”的话,此时先失了南明离火剑,他顿时心里一凉,暗自叹息道:莫非大限将至了么?
而就在这时,南方戮仙阕中,火势渐大。
若是普通的五行阵法,那么应该在东方布置以火、南方布置以水,利用五行相克的原理来破阵,只是这诛仙阵与普通阵法不同,贾筱煜四人推敲了好长时间,才想出来先定住四口仙剑,然后以木克木,以火制火,来反制阵势。
诛仙阵诛仙门为震、戮仙门为离、陷仙门为兑,此遵循的是后天八卦,贾筱煜四人便已先天五行克制后天五行,其实先天为本,后天为用,说不上谁克制谁,先前四口仙剑还在时,四人发出来的巨木、烈焰、金戈都要被仙剑借阵势压制大半威力,此时南明离火剑一去,戮仙阕便相当于是被破了,如果其他三门内无人压制,他还可以调动北方坎宫水煞过去将齐星衡绞杀,不过现在坎宫被贾筱煜镇压,罗子书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南方火焰冲天,铺天盖地烧来。
虽说火为土之母,火能生土,但火多土焦,很快八卦台外面的金光护罩朝南的一面便变了颜色。
甘道清在诛仙阙内,催动无边巨木朝金光护罩上乱砸,一边又有密密麻麻蔓藤类的植物贴着地面蜿蜒爬过去,将金光护罩朝东的一面都给盖住,他在夔牛之上喝道:“罗子书,你大势已去,还要做垂死抵抗么?”说话之间,将乾元龙魂剑化成一道矫矫青龙,与西方蒋钰锋祭起的天圣元冥剑所化成的黑龙一起斩向八卦台上方。
罗子书拿过阴阳盘,祭起在空,那宝贝阴阳两面,射出黑白两色神光,一吸一引,便把二人宝剑荡开,然后拿起华生百褶扇朝戮仙门猛扇。
他这口宝扇乃是当年在碧游宫学道时候所炼的至宝,能够扇出三昧神风,轻轻一挥,便昏天暗地,斗转星移,戮仙门内大火受此神风一激,越发猛烈的燃烧起来,只不过却转了方向,向南反烧过去。
这时甘道清见飞剑不能建功,立即又把八元鼎祭起,贾筱煜祭起日月五星轮,蒋钰锋也祭起一见尺形法宝,罗子书手持宝扇,左右乱扇,诛仙阵内狂风大作,众人宝物俱备三位神风吹得漫天乱滚。
齐星衡见到这般情景,忙将当日得自幻波池的至宝九阳霹雳刀拿出来,以太阳霹雳神火克制三昧神风,一抖手,神刀化作神火霹雳,轰隆隆飚射出去,罗子书正举着扇子扇过来,那神刀在风中微微一顿,随后以更快的速度顶风直上,呼啦一声,将罗子书手中宝扇劈成两半,随后里面的神火发作起来,将扇子烧成灰烬!
罗子书大惊,连忙将八卦台上的令牌分发下去,让众人一起出手,分别牵制东、北、西三阕,他单独举着阴阳盘来战齐星衡。
诛仙阵内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剑芒宝光乱闪,仙气神兵纵横,阴风惨惨,鬼雾漫漫,怒喝喊啥,嘈杂一片,众人带进阵来的弟子们也都发一声呐喊,一起出手,轰隆隆闷雷滚滚,打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一看到罗子书杀来,齐星衡放出血魔诛仙剑,血光一展,飞出十二神魔,哪知罗子书那阴阳盘可以沟通阴阳两界,翻转一晃,血魔诛仙剑已被他压在地上,齐星衡大喝一声,扬手发雷,脚下天罡地煞图飞起一百零八颗血玲珑,浓密的血雾翻滚澎湃,随着雷声,又飞出五万血修罗,怪叫厉啸,蜂拥杀至。
齐星衡将白泽一带,起在空中,摘了炼血葫芦,在葫芦底连拍三下,飞出三道血气,很快空中便凝结成一团浓浓的血云,一声雷响,血雨瓢泼。
此时齐星衡布下了红水阵,上有血云降下滔滔血雨,下有血海扬起波澜洪波,中间血玲珑衍化天罡地煞,血修罗游弋其中,齐星衡从穿越以来,到此才凭借炼血葫芦和天罡地煞图,算是布下了这上古大阵的完全版本!
罗子书在第一时间看出了这阵法的厉害之处,还不等上面血云与下面的血海连成一处,急忙把阴阳盘一晃,黑色阴光射出,把血阵一面吸住,猛地掉过阳面,白光爆射,砰地一下,将血阵射出一个缝隙,他乘机逃出。
此时戮仙门内已经没有了南明离火剑,齐星衡带着众弟子杀向中央的八卦台,迎面正遇上长臂神魔郑元规,几个小弟子齐声欢呼呐喊,各祭法宝,先是龙青的天蓝神砂就让他穷于应付,正慌乱间,被齐金蝉打了一烦恼圈,随后金光一闪,被雷起龙用波罗刀将其斜肩劈成两截。
其余三人齐头并进,转眼之间便将八卦台上除了罗子书以外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四人合力围殴罗子书,斗了半晌,罗子书的阴阳盘一不小心着了贾筱煜的道,打入衍星罗中,落入无尽星空。
他知道大势已去,劈手连发四道通天神雷,然后借土遁向上升起。
蒋天枢等七人奉蒋钰锋之命早就结成北斗七星阵在这里等待多时,一看到他上来,立即将剑尖朝下,齐喝一声,一霎时星光灿烂,精芒四射,罗子书被射破遁光,身形一顿,被甘道清祭来的四凶印正打在后背,立时闷哼一声,向下扑倒。
齐星衡举着太阴星落幡往上刷来,罗子书急忙向旁滚走,却被幡中太阴神火把半边身躯烧得焦黑。
蒋钰锋怀抱颛顼琴,轻轻一拨,无形音波排空压去,罗子书张口喷出一道鲜血,掐诀蘸血,凌空画符,贾筱煜冷笑道:“还要使碧游宫禁法么?”
蒋钰锋和她配合默契,伸手往琴弦上一排,八卦台此时已经没有了金光护罩,立时炸成粉碎,罗子书身在还在空中,吃贾筱煜飞来金刚灵石,正打在头上,立时一跤跌倒,齐星衡飞来血魔诛仙剑,红光一闪,立时将他拦腰斩成两截,可怜罗子书,本是山中逍遥自在仙,只因不忍见沈城零落,出山布阵,落得如此下场,一道灵魂赶奔封神台去了!
众人破了诛仙阵,只有齐星衡得了南明离火剑,其余三口宝剑早在罗子书落败之时就被峨嵋派的人摘去,如果不是这样,其余三口宝剑仍镇住三阕,甘道清等不能齐进,单凭齐星衡杀入中央,跟罗子书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甘道清正要说与众人合力,将诛仙阵聚集来的天地煞气震散扫平,忽听北面绝仙门中贾筱煜一声怒喝:“上清秘法,通天神雷!”随后一道耀眼的亮光从九霄天外飞下,仿佛将蓝天和大地都硬生生撕裂,直轰入九幽地府,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震得众人耳膜阵痛。
大家急忙赶到绝仙门,看到地上有一个十余米深的大坑,里面还在不住地往外冒着烟气,连忙问是何故。
贾筱煜嘴角微翘:“易周那个老东西终于被我阴了一把,他元神受损,沾染了封神因果,再也不得飞升,修成天仙,将来也要脱却仙体上那封神榜,哈哈哈!”
第九回满城金莲(下)
诛仙阵被破,甘道清四人一起发雷,将大阵聚集而来的煞气迷雾震散。
听见明军战鼓擂得山响,魏祥已经指挥全军发动总攻,齐星衡邀请甘道清四人一起帮助攻城。
甘道清却道:“我道家清静无为,此次劫数已完,无需再生枝节!”说完一拍夔牛,那神兽发出一阵奔雷般的鸣叫,足底生云,带着六个童子飞天而去。
蒋钰锋说道:“我虽然不喜满清,却也不愿意看见屠城惨剧,也先走一步了!”招呼七位弟子,驾驶太阳神车带起万道金光往西飞去。
看见齐星衡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贾筱煜淡淡一笑:“大明朝气数已尽,非人力能挽救,除非寻找一个新的出路,非是我们不能帮忙,实在是不愿。”略顿了一下,“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就先走了。”说完也把弟子聚集到一起,摆开幻波神辇,闪出五光十色飞在空中。
齐星衡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看到贾筱煜在天上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忍,又透出无限的哀凉,随后采光一闪,便飞远不见。
此时沈阳城中,已经乱成一团,很多神仙见那样厉害的诛仙阵都土崩瓦解,认为大势已去,包括猿长老在内的各路剑仙全部逃走。
努尔哈赤大急,连忙来找祝锡吉商议对策,祝锡吉献上金蝉脱壳之计,让努尔哈赤的长子,爱新觉罗褚英打着他的旗号率领八旗军守城,他自带着努尔哈赤和少数皇族继续向北,逃到三江平原去。
努尔哈赤把褚英叫来一说,这位二十七岁的年轻人立即大声宣誓,为了大清、为了父皇,誓与敌人血战到底,与沈阳城共存亡!
努尔哈赤几乎老泪纵横,抱着儿子痛哭一阵,然后被祝锡吉拖走。
褚英来到城头的时候,城里有能耐的几乎都走*光了,看着城下万军呐喊,扛着云梯、推着大炮,裹着滚滚狼烟杀来,他胸中的热血很快沸腾起来,抽出腰间的金刀,大声指挥八旗兵有条不絮地守城:“我们的妻子、儿女就在我们的身后,如果沈阳城破,男人都要被杀死,女人都要被这些明狗蹂躏,大清的勇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
八旗兵常年纵横在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其凶悍的程度远非清末的那群大烟鬼可比,在大明甚至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而且沈阳城被祝锡吉经营多年,无论是城墙的高度还是护城河的宽度都是普通城市无法比拟的,而且城墙上还架着那许多的大炮。
明军强攻了一天一夜,也未能有一名士兵踏上城墙,魏祥不得不下令,暂时撤退,休整一天之后,第三天凌晨再次发动攻城。
陈枫本是心高气傲之人,上次在诛仙阵算是受了挫折,这些天情绪一直低迷,此时正抱着一瓶酒在明军后面一个大时候上面闷闷地喝着,看着前面城墙上女真人三五成群组成的刀阵,不住地哼哈劈砍,明军士兵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哼!”陈枫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将酒瓶立在左掌心,右手掐了个印诀,向前一推,那酒瓶便嗖地一下飞射出去,仿佛一发炮弹,重重向城门处砸了过去。
“阿弥陀佛!”沈阳城中传出一声庄严的佛号,城门楼上忽然金光一闪,凭空生出一颗金色莲花,那金莲迅速展瓣散叶,将那酒瓶托在上面。
陈枫一怔,随后一皱眉,双眼中射出一道精芒,那被金花拖住的酒瓶啪地一声爆炸开来,里面的酒水四溅飞射,仿佛没有穷尽一般,哗啦啦肆意横流,竟然瞬间变成一个小型的瀑布,陈枫在远处轻轻吹出一口真气,那酒水便立即燃烧起来。
酒水流到哪,火焰便烧到哪,转眼之间,城门处已经是火光一片。
“咚咚……”城中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木鱼声,每响一下,空中都有一朵金莲生出,城门处顷刻间开满莲花,金光一片,竟将数十米长的一段城墙全部护住,火焰被金光拖住,只能在吊桥和护城河上面燃烧,却损伤不到城池分毫。
陈枫瞬间被激起了性,心想我破不了诛仙阵难道还打不过你们几个秃驴?便是那罗子书,出了诛仙阵我也不惧他!
想到这里,他盘膝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往离地上吸了一口火气,张口狂喷出去,城门处的火焰立即愈加猛烈地燃烧,并且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陈枫又凝结了许多离火雷珠,炸得噼啪山响,火焰冲天。
城中木鱼声也急切起来,金莲随着木鱼声迅速开放,射出万道金光,只见火焰长高一尺,那佛光便跟着长高一尺,火焰向左右延伸一长,金莲便也扩散一丈,陈枫施法半个多时辰,也没能将火焰送进城中一点。
魏祥在下边看到,立即调集炮手,对准城门处的金莲佛光之中发射,配合陈枫施法,又令儿子魏刚调集三千人马,凝聚煞气军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号声中透着浓浓的慈悲庄严,木鱼更加快速地响起,金莲开得层层叠叠,一朵压着一朵,佛光犹如实质,将沈阳城半个城墙都给护住。
很快,数十门大炮小炮一起对准了城上金莲开火,咚咚咚的炮声,震天动地,八磅以上的大炮,每一炮都能将一朵金莲震成粉碎,陈枫的火焰也炼化了不少,不过随着木鱼声,金莲很快重新生化,补充过来。
“大明天威,勇往直前!杀!杀!杀!”三千名最优秀的老兵被召集起来,一起把右臂横在胸前,握拳在胸口的玉清神符上一排,借神符仙力,将一身百战煞气放出,在空中凝结成一个金甲战神,手持大刀向城门砍去。
这千军万马凝成的军魂杀气果然非单人独立能够应对,只见那金甲战神连砍三刀,城门口处的千朵金莲瞬间粉碎,散成一地金光,紧跟着陈枫的数十枚九阳天神雷便到了,此雷乃是广成子秘传,随着军队中发出的炮弹一起炸在城门上,一下便将城楼炸成粉碎,连城门都飞了出去。
明军一声呐喊,向缺口处杀去,褚英连忙集结人手,用巨盾去那里顶上,同时令两侧炮手配合,在缺口前组成交叉火力,不过明军太多,如潮水一般,打退了一波又一波,魏祥也知道今天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令就算是拿命填也得攻进城去!
八旗兵拼了命在这里守了大半天,终于还是被明军打了进来,褚英在诸将的保护下,退往内城,明军打开四门杀入城中,因为上头下的是灭绝种族的命令,魏祥立即下令屠城,外城里除了汉族,其他所有的人不分老幼全部杀光!
在对满清征战时,杨光赫一直都是一个激进派,他的战略方针就是,一定要在满清没有发展起来之前不停地打,即使打不过也要将他们压制住,不能让他们发展起来,即使不能战胜,也要每年派几十万人到东北去,除了军队还有老百姓,这许多人的伙食问题不可能全部由后方解决,满族本来就不善于生产,人吃马嚼,干是吃也要把你门吃穷吃光!
而杨光赫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满清彻底灭族,只要把满族人杀得一个不剩,那努尔哈赤便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即便是上天眷顾,诸神都下凡来帮助,也是无力回天!
在朝堂之上,因为这一计划,杨光赫遭受了以艾诚凌为首的东林党和许多名臣大儒的强烈反对,不过由于老杨家的根深蒂固和他一贯的独裁铁腕政策,反对的声音一直被压制着,除了前一段时间被艾诚凌扳下来,杨光赫向来在大明朝都是说一不二的。
看着许多满族老幼妇孺被乱军砍死,非但是齐星衡,就连陈枫也皱紧了眉头,就在这时,内城之上忽然金光大作,浑河两岸瞬间一亮,满地的血浆肉泥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看上去殊为怪异。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宝相庄严的佛号,内城中升起一尊金光闪闪的佛陀,只见他跏趺坐在金莲宝座上面,双手结印,立在胸前,头顶上有一团耀眼光圈,仿佛太阳一样向四周散发着佛光照耀大地。
王铁头满脸悲苦,双眼中不再射出慧光,而是几位深邃的慈悲愿力。
只听他缓缓说道:“人生多苦难,生、老、病、死、爱别离、恨相聚、欲不得……了却真如性,还复见本尊,我发菩提心,始以大宏愿……愿众生,得借我愿力,祛除诸烦恼,不坠三恶道,往生彼佛国……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
随着梵经音符不断地从王铁头口中吐出,他的身上佛光越来越亮,将沈阳城内外都照的通透,仿佛再也找不到一处阴暗的角落,无数金莲当空怒放,层层叠叠,将整个内城都给罩住,空中檀香扑鼻,天上有金花降落。
陈枫看他整这一出十分的不爽,飞到空中,大喝一声:“王铁头!沈阳城里的修炼之士都走得干干净净,你还敢一个人跑出来整这一出,真的不怕死么?要不要小爷我送你一程!”
第十回噩耗传来(下)
陈枫飞剑传书,不数日,果真来了三位道友帮忙取城。
第一位,是青海派藏灵子的关门弟子,名叫吴尚(书友“白痴1527”饰),他天性喜静不喜动,前些年一直隐居青海湖中的小岛上,后来因为跟师兄熊血儿反目成仇,跑到东海隐居。
这吴尚不像旁的修炼者,一心寻找各种各样用途和威力大的法宝,他认为修道当凭自身力量体悟天心,而不是借助外力,所以身上连一口飞剑也不曾有,一门心思专修道法神通。
第二位,来自蓬莱仙岛一气仙余元,名叫凌虚子(书友“afafqae”饰),性情极为孤傲,最鄙视的就是佛门和自诩正派的峨嵋、青城为代表的蜀山一脉,这次接到陈枫传书本不远处山,待听到是跟赫赫有名的关外三佛动手,立即撇下八卦炉中正炼了一般的宝物跑来助拳。
第三位,名叫翔云道人(由书友“飞翔的热血”饰),来自南海飞云岛,师承太乙真人,也是阐教名仙。
招来三位道友,陈枫大喜,立即告诉魏祥,我这里就要去斗王铁头了,你令三军准备,只得王铁头一死,立即进城。
却说这王铁头,初时还有些担心恐惧,这些日子来,目睹惨状,以佛法渡世,境界不由得更上了一层楼,如今已经是心如止水,明心见性,在没有一点他念。
这天正在禅房之中打坐,忽然从定中醒来,叫来一个小沙弥:“去用紫金钵盂,盛满一钵八宝功德圣水浇到莲花池中,然后把大家都叫到一起,准备天龙禅唱!”
说完站起身披了袈裟,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持着锡杖,十分正式地走出门去,来到城楼上一看,陈枫等四人正走到城前叫阵。
“阿弥陀佛!”王铁头将锡杖横放,盘膝飞起,悬在空中,自有一朵金莲凭空生出将他托住。
“无量天尊!”那凌虚子一看见王铁头,立即两眼放光,抢上一步道,“就是你这秃驴不知好歹,要死守沈阳城么?”
“施主,你着相了!”
“呸!”凌虚子道,“本来我洞中八卦炉内还炼着一口屠佛宝刀,就是给你们这些秃驴准备的,只是还差了点火候,不过那东西是我将来要对付芬陀老贼尼用的,对付你,单用这口剑也就行了!”说完张口吐出一道仙气,在空中凝成一朵青莲,莲花之上托着一口仙剑。
凌虚子持剑在手,把身子一震,就向王铁头杀去。
王铁头伸手一指,凭空生出一朵金莲将剑托住,说道:“我只救满城百姓,道友莫要再次沾染杀劫。”
凌虚子抽剑冷笑道:“你要救这些辫子军么?哈哈,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将他们护住!”
他说完倒飞回来,伸手一扬,已经脱了一口古朴的铜钟在手,运功轻轻一震,轰地一声,沈阳内城的城楼立即塌了半边,上面的清军皆七窍流血而亡。
凌虚子笑道:“看你这秃驴用什么手段,能够在我这震天钟下救人!”说着将宝钟连晃,轰隆隆的钟声不绝于耳,一股股极强大的音波向沈阳城中震去。
“阿弥陀佛!”王铁头睁开眼睛,拿着佛珠的手向下一指,城中央的莲花池内,金莲受了佛光催动,立即迅速生长,开枝散叶,顷刻之间,遍布全城,一层压着一层,顷刻之间将整个沈阳城盖住,钟声滚滚而来,落在金莲之间,发出啪啦啦一阵急响,随后便消散在天地之中。
凌虚子连摇了十几分钟,不能损沈阳城分毫,他大喝一声,右手猛然结印,向钟壁上拍去,这次不同于前面悠远自然的钟鸣,而是一下一下,短促的爆炸,砰砰砰连续不停歇的炸响,音波能量比前一次提高了何止百倍,仿佛飓风海啸一般,滚滚而来,拦在面前的金莲纷纷被碾成粉碎。
王铁头脸上仍然波澜不惊,左手掐着佛珠,口中念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每念诵一声,便用右手掐着佛印打出一颗佛珠。
凌虚子只看见一道道耀眼的金光,仿佛流星闪电般射来,打在震天钟上,发出啪啪爆响,炸起万朵金花,无数道金光火花将他连人带钟都给遮在里面。
他看到每一个佛珠炸开之后,都在钟上留下一个金色的“卍”字,深深地烙入青黑色的钟壁之中,仿佛是用斧凿壳进去一样。
凌虚子冷笑道:“你就要用这种办法封印我这宝钟的能量么?”双目之中陡然金光一闪,那钟“嗡”地一声巨震轰鸣,上面贴着的佛印立即四碎飞散,他还不及得意,陡然感觉头顶上传来一阵泰山压顶的巨压,耳中听见陈枫等人大叫小心,他自持神钟威力,忙将震天钟举起,化成一个护罩将自己护住。
“啪!”一声巨响,头顶上一道浓重的金光狠狠砸在了震天钟上,震得凌虚子大口吐血,一头从天上倒栽下来,再看那口绝世宝钟,已经被打成了碎片,成了满地青铜废铁!
“秃驴,你敢毁我宝物!”凌虚子抹了把口边鲜血,就催动青莲剑飞斩王铁头,陈枫和吴尚、翔云三人对视一眼,也同时出手。
后来这三人原本都觉得群殴对方胜之不武,还打算一个一个上去单挑,此时一见才知道,单打独斗谁也不是王铁头的对手,再加上最傲的凌虚子已然受挫,他们这才齐上围殴。
那吴尚虽然连飞剑也没有一根,但绝不是弱者,双手一挥,便使出藏灵子一脉的最强道法——离合神光,双手一并,合成一个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向城中照去。
王铁头看出金莲挡不住这离合神光,急忙将四明法轮祭起,射出自在佛光将离合神光挡在城头。
翔云道人最喜欢炼制各种各样的法宝,四象剑,镇魂符,震天尺,漫天横飞,宝光四射,更有七颗毒龙珠挟带着滚滚毒烟煞气,上下乱打,陈枫又祭起五岳神峰,王铁头不敢怠慢,一边让众弟子守在莲花池旁,一起天龙禅唱,催发金莲生长,一边将四明法轮、紫金钵盂、降魔宝杵,尽数祭起,与四人相抗。
那四人合力,王铁头又要护着城中百姓,逐渐不敌,眼看满城金莲都要破碎,他大喝一声:“阿弥陀佛!”紧跟着念了许多乱七八糟听不懂的梵文,随后浑身金光大作,照耀九霄。
四人以为他要放大招,正互相提醒着,忽听东方一声钟响,一声天雷也似的大喝,急忙回头,便看到一位明王从金光之中走来。
只见这尊明王生有三头六臂,额头上更有第三只神目,身上穿着虎皮裙,两手小指在胸前结成降三世印,可降服过去、现在和未来与佛教为敌的一切障碍,横眉立目,乘着一团耀眼佛光杀来。
这时南方又有一声钟响,又来了一尊一面八臂的军荼利明王,他中央左右两手各自伸直,直食、中、无名指,然后再用大拇指掐住小指,将两手在胸前交叉结成明王宝印,其余手中各拿着金刚宝杵、法轮、三叉戟等法器,比前面的降三世明王更加凶恶。
紧跟着西方又有一声钟响,飞来大威德明王,生有六面、六臂、六足,枝枝桠桠,分别拿着剑、戟、棒、索、弓、箭,胯下骑着一头水牛,浑身裹在一团金光之中,声音震天,慑敌胆寒。
同时,北方飞来金刚夜叉明王,此明王脸上生着五只眼睛,并有三张脸,仿佛魔王夜叉一般,让人看着便心生恐怖,手里分别握着金刚杵和金刚铃。
最后王铁头双手合十,一声佛号,头顶上落下中央不动尊明王,那明王也是三头六臂,手拿宝剑、金索,加持护在王铁头伸手,对着四位仙人怒目而视。
相传明王是佛的“忿化身”,与菩萨地位相仿,具有降妖伏魔,斩脱一切障碍的神力,王铁头招来五大明王,反将四仙围在中央,更有万朵金莲层层盛开,将沈阳城牢牢护定。
齐星衡看见五大明王出世,也吓了一跳,急忙取出血魔诛仙剑向王铁头射去,身子刚起在空中,忽然天边飞来一根青竹,将血魔诛仙剑托住,竹中传来青竹仙子冷酷的声音:“你还是先关心关心那幻波仙子的小命吧,这秃驴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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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党棍们把书中凡是跟少数民族有关的全都给改了,将青海派改为天师教,藏灵子改成天灵子,南方的少数民族一律称为“山人”,凡是跟小*平同志一个姓的都改成了姓郑……
现在网上流传的电子版,大部分都是修改之后的版本,因为这一版本对年轻一代流传比较大,先前我想按照电子版来,最近想了想,还是按照还珠楼主愿意吧,毕竟已经写了邓隐、邓八姑,犹豫再三,我决定把这个藏灵子也还复本来面貌,而至于南疆的N个少数民族因为比较生僻,所以就按照电子版上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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