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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阎王

第一回池底幽叹(下)

得到贾筱煜的死讯,齐星衡一下子就懵住了,沈阳城上空两派仙人斗法,恢宏壮丽的采光景象和惊天动地的巨大爆鸣都纷纷远去,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穿着白­色­一群的少女,笑盈盈地注视着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叫过守在一旁的雷起龙:“你贾师姑……沈阳这边有青竹仙子他们五个,王铁头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我先去幻波池了,你带着他们随后赶过来。”

雷起龙也红着眼睛:“师父,您先去吧,我随后就带着师弟们过去。”

齐星衡沉重地点点头,拉起上官红,使出缩地成寸的本事,不断地折叠空间,在神州大地上飞快地奔跑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依还岭。

此时依还岭上已经不复当年群仙征战后的狼籍,到处都是茂密的梧桐林,青翠一片,清素的梧桐雨,仿佛晴天里留下的泪。

已进入幻波池,就看到贾筱煜的男女弟子都等在这里,一见到齐星衡,几个女弟子叫了一声师叔,便哇地一声哭出来,其他人也都是泪流满面。

在进入幻波池的前一刻,齐星衡还幻想着贾筱煜会从洞中优雅地走出来,对自己说:“星衡,我怕你还不肯回来,特地用这个方法唬你。”可惜,在见到这些弟子的时候,这个希望破灭了。

“都在这里哭个什么!”众仙之中,以火无害跟贾筱煜时间最长,感情最深,当年贾筱煜把他从连山火海之中救出来之后,就一直跟随着贾筱煜修道,此时也是两眼通红,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对师弟师妹们喝道,“还不让师叔入宫,守在这池口哭泣,成何体统!”

众弟子们这才纷纷让开,引齐星衡进入中央土宫。

这里是当年圣姑的寝宫,也是贾筱煜的寝宫,放着五宫禁制发物。

在贾筱煜的白玉云床之上,放着贾筱煜生前穿的衣履,最上面是一柄金凤钗,此时已经是暗淡无光,毫无生气。

这时火无害过来讲诉贾筱煜死前经过:“前些天师父仿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去辽东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破完诛仙阵回来之后更是闭门不出,在事发的前一天,把我们几个弟子依次叫到这里,嘱咐一番,由于都是些平常话和修行上的指导,我们也没在意,除此之外,师父还给了我们每人一张仙笺,上面标有查看日期,如果时期不对,或者不是本人打开都看不到上面的字。”

说到这里,火无害擦了一把眼泪:“后来二十七那天,师父把我们都赶了出来,独自一个人在宫中,说是要演算封神榜的奥秘,之后不久,我们便听见一声巨响,就跟地龙翻身一般,依还岭北侧的山崖都崩塌了半边,大家看到一道金­色­霹雳­射­入池中,再进来看师父已经不见,只剩下随身衣履。”

他指着一侧的屏风道:“开始时候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还是崔盈师妹眼尖,在这里发现了师父的遗言。”

在另一侧,放着一连十二片黄金屏风,这屏风是全宫禁制总图,无论哪处禁制变化都会立即在这屏风上面显现出来。

火无害挥袖在屏风上面一拂,屏风上仙气翻涌迅速显出一些字迹:吾之弟子,见此则为师已逝,勿要悲念。

为师皆因修行伏羲秘法,参演天机,悟得封神榜之奥秘,触圣人苍天之怒,方得此祸,皆为定数,咎由自取。

怎奈,我虽知封神奥秘,亦通晓脱逃之法,却无奈天网恢恢,不得漏传。

惜乎诸位道友不脱碎体封神之灾;华夏民族难逃蛮夷蹂躏之祸。

夫男子不正衣冠,女子不能茂颜;老耄泣血门外,童稚惨死街边。

古今文明俱付一炬,万万同胞皆为满奴!

此之不幸,血莫能书,泪莫能言,耻刻心间,无论仙凡。

哀哉吾之同胞!痛哉吾之民族!

悲兮吾之神州!怆兮吾之中华!

然,大道至仁,虽万险乃留一线天机,不以物美而宠之,不以物丑而弃之,不以慈善而存之,不以恶毒而杀之,唯道而已!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吾死之后,速召星衡来此。

看了贾筱煜的遗言,齐星衡再也忍不住,跪在床边,一手抓着贾筱煜的衣衫,一手拍打云塌,泣不成声:“筱煜啊筱煜!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也不与我相见!”

在他身后,向淑芳扑在申若兰怀里,跟上官红三个相拥着哭成一团;杨鲤和虞孝互相抓着对方的胳膊,二人耸肩抽泣;朱逍遥跪在地上,看着贾筱煜的遗冠痴痴地流泪;南海双童和邓隐、邓炽也跪成一排,不断地抹着眼泪。

齐星衡痛哭不止,呕血三升:“筱煜,你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承担,从来都不跟我说……我虽然不说,但我的意思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就这么抛下我去了封神台,我不依的!我不依的!”

他忽然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恨恨地说道:“我这就去峨嵋山封神台,我要去把你接回来,我要当面问问,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个什么!”

“师叔!”众弟子连忙围上来劝阻,“师叔不可,封神台建在峨嵋山凝碧崖之上,那里峨嵋派高手如云,你……”

齐星衡拂袖一振,将他们弹开:“你们好好在这看家,等我去接了你们师父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

他说着不等他们二次扑过来,使出缩地成寸的功法,一下子出了土宫,正要再迈上一步,踏出幻波池,忽然听到背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他­精­神陡然一震,连忙回头,大喊:“筱煜!是你吗?筱煜,你在哪里!”

这时周围景象变换,秘道、宫殿全都消失,漆黑一片,分不清上下四方,他悬在空中,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就那么临虚悬在黑暗寂静的虚空之中。

齐星衡像一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穿,夸父跨山、缩地成寸,所有的功夫都使上了,却仍然逃不出这个黑暗的空间世界。

火无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齐师叔,对不住了,师父给我们留下指示,说她死之后,你如果执意要去闯峨嵋山封神台,就发动这周天星斗封神大阵,齐师叔,你发怒也没有用的,此阵是师父耗尽毕生所学布置出来,里面自成无尽虚空,就算是天仙被困在里面,也是无法逃脱。”

齐星衡闻言心中一惊,停了下来,连忙说:“那好,我不去封神台了,你放我出去吧。”暗中却咬牙切齿地想,不去封神台不代表不去峨嵋山,打神鞭还在我的手里!

火无害在外面说道:“师叔,不是小侄不放,实在是此阵穷极周天宇宙变化,奥妙无穷,我们也只能靠着师父留下的灵符启动,连稍微一点的控制都不能,现在这阵势已经自行运转。不过师叔您也不用气馁,师父说这阵法虽然厉害,但你也一定有办法自己出来的,如果您不能自己出来,三十六年之后,此阵也会自行停止运转。”

忽然杨鲤的声音传过来:“师叔!此阵是师父的希望,也是对你的期望,师父曾说能救天下者只有师叔一人,如果你能提前破阵,天下还有希望,师父也还有生还的可能,如果真的等到三十六年之后,一切就都晚了……”

第二回封神奥秘(上)

仿佛飘荡在茫茫宇宙之中,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齐星衡在这空间之中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此时他已经逐渐从贾筱煜的死亡之中振作起来,暗自寻思着贾筱煜的用意。

贾筱煜学究天人,事事先知,现如今更是参透算出了封神榜的奥秘,她知道自己会去峨嵋山封神台,于是实现设下这个大阵将自己困起来,还留下三十六年之约的话,那么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将自己困在这里么?还是要传达什么无法说出的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头顶上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而是无声无息地飘起了满天星辰,初时极为黯淡,到后来逐渐明亮起来,一大颗一大颗地悬在头顶,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忽然前方的一大片星斗大放光明,银光如水,照亮一片夜空。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星光之中杀出一飚人马,俱是身穿亮银铠甲,手持金戈银矛,随着震天鼓声成二龙出水阵势从星光之中杀出。

天兵之前,簇拥着一个身披金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帅哥,胯下骑着雪白神龙天马,站在空中,向下俯视:“我乃镇守灵霄宝殿穆圣大元帅柳青絮,齐星衡,你逆天行事,触犯天条,我奉玉皇大帝旨意拿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齐星衡看那天将、天兵全都与真人无异,不过却仍当是阵法幻化,当即也不废话,血魔诛仙剑呛然出鞘,怒吼着化作一道劈天血练,向柳青絮卷去。

柳青絮怒喝一声:“妖孽,竟然敢赴死顽抗!”他一拍马头,那天马立即四足生云,跨越飞来,柳青絮将三尖两刃刀一抖,那刀立即­射­出万道银光,仿佛群星爆­射­,迎着血练斩下,两般兵器在空中瞬间相撞数百下,无数血光银芒搅在一起,四下喷­射­。

因为有贾筱煜要他在阵中悟道之说,所以齐星衡并不急于将柳青絮杀死,而是展开混元剑诀,把血魔诛仙剑化成无数道血­色­魔环将柳青絮困在里面,一边打着一边查看其中玄机。

二人酣战良久,忽然左右两侧和身后同时星光闪烁,大放异彩,鼓声如雷,震天响起,分别杀出一支人马。

左边那人身才魁梧,膀阔腰圆,一对眼睛瞪得跟铜铃相似,烁烁放光,身上披着亮银魔电甲,胯下一匹登云天马,手持一对黄金雌雄鞭,大喝一声:“贼人休要猖狂,看我安圣大元帅牛万山擒你!”

右边那人身材枯瘦,脸­色­惨白仿佛僵尸,身上穿黑铁炼山甲,胯下骑着乌骓天马,手持一对流星锤,­阴­惨惨地说道:“小青子,陛下看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能取胜,特地让我们来助你。那贼人你听好了,我乃是镇守灵霄宝殿昭圣大元帅姜虹,特来擒你上天!”

后边那人生得极为高大,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精­明­干­练,他身上披着紫光吞云甲,胯下白玉云飞马,手持方天画戟,大喝一声:“我是天圣大元帅欧阳冥羽,贼人受死!”

欧阳冥羽?!齐星衡把魔剑划出一道血圈将其他三人的攻势封住,回头一看,果真是当年大脑巫山的欧阳冥羽,连忙喝道:“欧阳冥羽,你要报当年之仇么?”

欧阳冥羽冷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只是奉玉帝旨意擒你,不要多话,看我神戟!”

齐星衡皱着眉,心中暗自盘算着贾筱煜用阵法幻化出欧阳冥羽来有什么用意呢。

欧阳冥羽乃是镇守灵霄宝殿四圣大元帅之首,法力最深,齐星衡顿觉压力大增,单凭一口血魔诛仙剑已经抵挡不住,他将血剑祭起,伸手一指,那剑分化出十二道血线,仿佛花瓣一般向四周散开,落地化作十二神魔,与此同时血魔诛仙剑中也飞出两道血气,白骨夫人和白骨神君夫­妇­二人在血气之中化生。

齐星衡指挥神魔布阵,然后手持宝剑跳入阵中,将四大元帅裹在当中厮杀。

那十二神魔本是尸毗老人所炼,这些年在血魔诛仙剑之中被齐星衡用炼血之法温养,威力更胜从前,每一个都身高三丈,枯瘦如铁的魔爪,张开来有车轮大小,口中喷出魔血毒雾,嗷嗷怪笑,将四人困住。

那血魔诛仙剑,挥舞之时,托带出一道道的血罡,轻轻一颤,空中便落下无量魔火,其中夹杂着无数刀戈斧戟,朝四人头上落去。

他们四大元帅死后­肉­身,只有封神法器随之飞上封神榜,现如今只剩下手中的兵器,那里是这些神魔的对手,战不长时间,牛万山先被一个神魔抱住,白骨夫人在正中央的空中桀桀怪笑,魔爪一挥,便将牛万山吸起,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下,便将脑袋咬下。

那牛万山毕竟只是大阵幻化出来,被咬下头颅,并不流血,全身碎成一地星光,飞上天空。

白骨夫人一口咬了个空,急的吱吱怪叫,这时白骨神君又捉住了姜虹,夫妻二人分食,不过也是将人咬碎,化成星光。

四大元帅顷刻间被齐星衡斩杀三人,只剩下欧阳冥羽,他生前修炼夸父星落经,一身神通不再法宝而在­肉­身,死后­肉­身坠于红尘,元神飞上蜀山受封,也不服了当年微风,虽然法力比其他三人还高出了一大截,但也不是齐星衡的对手,很快便被五个神魔抓住头颅四肢,奋力一扯,身体立即四分五裂,三成一道流光飞上夜空。

齐星衡收了魔阵,再看夜空之中一片寂静,只有四点星光,极为耀眼,挂在夜幕之上,齐星衡推算,应该就是刚才那四大元帅。

齐星衡提着血魔诛仙剑继续四下里乱闯,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北方一颗星光巨闪,随后不远处又有七颗勺形星光闪烁,八颗星星越来越亮,猛然银芒大作,走下七个人来,为首一个青年身披紫袍,头戴龙冠,腰间挂着一块紫玉,赫然便是自己的大徒弟朱厚燳,他身后跟着的七人正是蒋钰锋的七个徒弟,各个手提长剑,成北斗阵势跟着朱厚燳飞来。

“燳儿!”齐星衡失声叫出来。

朱厚燳却是满脸威严,冷漠严肃地说道:“齐星衡,你逆天行事,又凭妖法杀死天庭四大元帅,罪无可赦,我乃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是也,特奉玉帝旨意,取你­性­命!”

齐星衡大吃一惊,不等答言,背后又有星光闪动,飞来七人,为首一个身穿白衣,手里端着一盏明灯,面带慈祥,这人齐星衡也认识,正是巫山十二仙之一的白玠。

白玠擎着宝灯走上前来,温和说道:“我乃南极长生大帝是也,齐星衡,你已犯天条,罪无可恕,只是天心慈悲,须知南斗注生,北斗注死,你若愿放弃抵抗,随我们上天庭领罪,我愿保你一命如何?”

齐星衡是又惊又怒,他虽然知道这些都是阵法衍化出来的幻像,但想到这两人日后上了封神榜便要成了这副嘴脸,心中的怒火便不住地上涌,大喝一声:“老子我就是要反抗天庭,从来就没有把那玉皇大帝放在眼里,你们能奈我何!”

“放肆!”这句话是朱厚燳说的。

“大胆!”这句话是白玠说的。

两人立即命令身后南斗六星和北斗七星动手,齐星衡已经动了真火,凛然不惧摆开血魔诛仙剑荡起千层血浪,这些南北二斗的星君生前便不是齐星衡的对手,死了之后,身上仅有一件封神法器随身,即便有北斗大阵也是无济于事。

齐星衡大发神威,血魔饕餮,顷刻之间把十三位星君杀了个­干­­干­净净。

朱厚燳和白玠大怒,同时出手,一祭紫薇玉,一祭长明灯,这两件宝物都是四御神兵,非同小可,齐星衡的血魔诛仙剑竟被压制,他被二人打得连连倒退,忽然大吼一声,放出剑中神魔,再次布成魔阵。

只是这次与先前不同,朱厚燳放出紫薇玉中九条紫气神龙,张牙舞爪,咆哮飞来,竟然一次缠住九个神魔,他冷哼一声,紫薇玉发出一声轻鸣,紫气震动,被裹住的九个神魔立即悲鸣一声,消散于无形,而另一边白玠也将剩下的三个神魔收入长明灯中炼化。

第二回封神奥秘(下)

朱厚燳和白玠真的仿佛不认识齐星衡一样,一出手就都是杀招。而紫薇玉和长明灯作为四御神兵,威力无穷,血魔诛仙剑竟然完全被这两件宝物压制。

灯火和龙形紫气瞬间便将魔阵撕破,紧跟着就到龙气将齐星衡缠住,不待其挣扎,便被收入长明灯的灯芯紫焰之中。

火光一转,齐星衡整个人便砰地一声爆炸开来,化成一片血水,那看似微弱的灯芯被血水浇灌,非但不灭,反而哗啦一声,剧烈燃烧起来。

在不远处,齐星衡现出身形,他手持血魔诛仙剑,皱着眉,十分郁闷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朱厚燳冷笑一声:“齐星衡,你难道还要负隅顽抗么?”伸手一抓,九条龙行紫气成漩涡状盘旋飞出,带着一声声的龙吟,响彻整个星空。

而白玠也催动长明灯,一口仙气喷去,伸手一指,那灯光从里到外九种颜­色­层层相逆转动,放­射­出万道彩光,那光芒拥有无穷的能量,凡是被光芒照­射­到的地方都燃气熊熊烈焰。

“你们两个,去死吧!”此时齐星衡已经收回了第二化身天杀,修炼四部八凶秘典的他,此时凶­性­大发索­性­收了血魔诛仙剑,“天魔神光幻影!”

只见他浑身笼罩上一层血光,身体淹没在血红­色­之中,逐渐变得朦胧透明,双手开合之计,身形暴涨到三张多,眨眼之间已经化成一道淡淡的红影,双手结成的法印之中,­射­出无数道令神佛闻之变­色­天魔泣血神光,,真似天魔落泪,万里飘红,红光所到之初,连空间都似乎要被魔光融化。

这天魔泣血神光本来就是魔教的无上大法,此时齐星衡与恶念融合,全力施展比当初由化身天杀独自使出威力更强了百倍!

猩红的魔光与万彩灯光相遇,竟然不住地相互抵消,不过那长明灯毕竟是四御神兵之一,如果两人长时间相持,魔光不免被神灯化去,不过短时间内二者分不出胜负。

这时九条紫龙飞来,齐星衡大喝一声,浑身金光涌现,瞬间结成一具蚩尤魔铠,头生双脚,此乃蚩尤法身,万法不侵!任凭九条紫龙盘在身上,右手五指揸开,使出夸父擒日的神通,隔空向朱厚燳抓去。

朱厚燳被封做紫微大帝,身上有星辰之力护体,虽然被齐星衡捏在手里,紫衣上面自动飞出七点星光,环绕护体,夸父巨手捏之不破,他反而笑道:“原来你修炼了被陛下封印的八部乱世魔经,如此便更加留你不得!”骈指朝齐星衡一点,指尖飞出一道星光银线,趁着齐星衡全力应对两件神兵无法还手的功夫,闪电般飞­射­,正好从喉咙穿过。

“呃……”银芒一闪,齐星衡人头应手而落,不过那头颅却不落地,尸身更是不倒,人头飞在空中,一股仙气从泥丸宫中­射­出,在天上化作一柄刑天巨斧,兜头一下,登时将朱厚燳劈成两半!

白玠一见朱厚燳被斩,顿时慌了手脚,那天魔泣血神光最擅乘隙而入,仅有发丝般的一道血光从长明灯的灯光之中透入,正­射­中白玠眉心,他身子一顿,随后化成一片星光,飞上天空。

此时由于四圣归天,南天门已经立起,遥遥在望,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也隔空照耀,甚是明亮。

齐星衡收了神通,心中暗想,贾筱煜做出来这一切是要告诉我什么呢?难道是她参透了封神榜的奥秘,通过这个阵法将大家将来死后要封的星位都告诉我?还是要让我知道诸天神仙们的神通绝招,好让我日后遇到有个准备?

他正想着,南天门内又飞出一片黄云,晃眼之中飞到近前,黄云之上,立着十余位天神,数千天兵。

那为首的一位天神身披瘟癀铠,坐骑蟆狮兽,现出三头六臂,分别持着播瘟钟、种瘟丹、行瘟印、­射­瘟弓、两口天瘟轮,眉心处生出一直竖眼,­射­出耀眼金光,头顶上悬着一柄缓缓转动的宝伞,正是瘟癀伞。

单明轩!齐星衡一怔,看他左边立着四季瘟神:李中兴、宁寂子、窦秋雨、旗凌,右边站着五方瘟神,任飞、姜文轩、季衡、方仁、鸠无盐,前方左右分别有行瘟使者裘昆摇铃,施疫使者僧清华持幡。

单明轩大声道:“齐星衡,你竟然敢弑杀二御帝君,罪无可恕,趁早进我的瘟癀大阵吧!”说着将瘟癀伞一晃,涌出无量瘟癀之气,各路瘟神齐喝一声,同时出手,衍布阵势。

单明轩活着的时候,拼命想要布成的可诛天仙的完全版本瘟癀大阵,竟然在这里布成了!

齐星衡被困在幻波池内,贾筱煜布下的周天星斗封神大阵之中,毫不停歇地应对封神榜上的各路天神,一困便是三十六年!在这三十六年里,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一件大事,就是满清成功粉碎了大明朝连番派出去的三十六路大军,在东北三省牢牢站稳了脚跟。祝锡吉先后进行政策改革,使原本处于穷山恶水之中的原始生番完成了向文明熟番的转变。

天启六年,努尔哈赤病重,关外三佛率领大小沙弥,摆下佛门的生死轮回大阵,为努尔哈赤诵经四十九天,妄图以人力挽救这位“明主”的生命,结果天数难改,关外三佛皆受反噬重创,几乎丧命,而努尔哈赤在弥留之际,封祝锡吉为大清朝丞相,让诸子拜祝锡吉为相父,从此撒手人寰。

努尔哈赤死后,诸子夺位,祝锡吉利用这个机会开始了军民政体改革,提出满蒙汉三权分立政策,以极其高明的政治手腕,迫使努尔哈赤诸子妥协,虽然还没有达到三族人民平等,但也算是了不起的进步,而且发布国策,无论原来是哪一族人,只要入了清籍便是大清国民,大量吸纳蒙、汉两族的流民,鼓励生育,奠定了大清朝的人口基础。

其次,改革军政,由原来的满蒙汉八旗分开,变为混合部队,打破了原来满八旗高于蒙八旗高于汉八旗的常规,无论哪一族都是一样训练,以功勋决定赏额,除了正黄旗努尔哈赤的龙子凤孙之外,无论哪一旗的满足小孩都要跟其他两族一样服兵役,除非花很多钱的才能免额。

祝锡吉的一系列措施,极大地缓解了大清国内部的民族矛盾,增强了大清国力,随时准备出兵灭明,入主中原!

第二件事是在大明朝,1620年,万历皇帝朱翊钧病死,其子朱常洛等级,便是泰昌帝,不过这位皇帝只做了几个月的皇帝,便也要一命呜呼。

这时候艾诚凌进言,说国师道行深厚,法力无边,得八景宫太清真传,尤其炼丹之术,便是传说中的太上老君也不过如此,他手上一定有起死回生的绝世仙丹!

甘道清这些年­精­研丹术,还真炼出一种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仙丹,心中那股傲气也使他忍不住想跟当年为弘治皇帝偷天改命的地皇传人比一比,结果便献上一颗红丸仙丹,泰昌帝吃完口鼻窜血,立刻归天。

艾诚凌立即一方面纠集东林党的官员弹劾国师用毒药弑君,一方面呼朋唤友,找来各路神仙朋友帮忙围剿甘道清。

神丹失效,甘道清又羞又怒,一气之下连杀数位神仙,离开京城。

在以往的党争之中,甘道清一直都是有意无意地支持着杨光赫,这次为了对付杨光赫,艾诚凌赶尽杀绝,在随后等级的木匠小皇帝朱由校那里请来圣旨,斥甘宇清与其兄一党弑君,以谋反罪论处。

此时甘宇清还在大草原深处与蒙古人大战,眼看就要全歼蒙古主力,取得彻底的胜利,接到圣旨之后立刻傻眼,手下军将一下子溃逃大半,甘宇清气苦,率领自己的铁杆部队三万多人,日夜奔袭,先杀死继任的大同总兵,紧跟着连叩数城,杀到北京城下,而这时,早有准备的艾诚凌已经调集八镇总兵等在城下。

艾诚凌怒斥甘宇清是叛贼,甘宇清施展轩辕秘法,使天降大雨,大家的火器大部分失去效用,然后双方在滂沱大雨之中展开了厮杀,十余万人杀了七天七夜,使得北京城下鬼哭神嚎,血流满地。

就在这时,杨光赫率领满门老小来到城上,劝阻双方停战,告诫二人,万万不可分裂内耗,并且在北京城楼上,亲自跪在艾诚凌的面前,许诺愿辞去首辅之职,愿作一镇总兵,他日亲自率兵出关,征讨满奴。

因为连年征战,屡战不胜,杨光赫在朝中的威望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朝政大部分为艾诚凌把持,只是他杨家根深蒂固,艾诚凌暂时不能把他怎样,这时见到宿敌服软示弱,也忌惮甘宇清兄弟的实力,便借坡下驴,应允了此事,给甘宇清正名,不过不允许杨光赫外放总兵,只在京中做一闲吏,等国力强盛之时,再让他领兵出征!

第三回金台拜将(上)

在政治上,以杨光赫和艾诚凌为首的两派党争不断;在军事上,杨光赫主持的三十六路诸侯讨伐沈阳,连年出兵,屡战不胜,动则几十近百万大军,从全国各地调上来的物资钱粮全部耗在这上面,从嘉靖朝末年到天启初年,这近百年间,大明朝的国力由弘治朝的中兴昌盛逐渐走向没落。

现如今过时甘道清逃亡,甘宇清率军退出长城,跑到呼和浩特暂驻扎。

杨光赫被贬为城门官,朝堂之上东林党独大。

艾诚凌指出,这些年,连年征战,导致国力空虚,而且屡战屡败,很明显原来杨光赫的策略就是错误的,所以接下来要采取休养生息政策,调大将洪承畴为蓟辽督师,统兵三十万驻兵锦州,遍地修葺石垒碉堡,连接医巫闾山布下坚固的防线,在后方主持移民耕种,他的反客为主步步为营的策略终于得以实现。

而在大明朝休养生息的时候,大清国由于祝锡吉的军政改革策略迅速强大起来,聚拢满蒙汉三族­精­兵共一百万,虽然都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的半民兵­性­质,但由于当地民风彪悍,在冷兵器年代,战斗力丝毫不比大明朝那些专业的兵户弱。

从此,大明朝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而大清国由战略防守改为战略进攻,双方经过了一百多年的交锋终于改变了相持形式。

这一日,正是崇祯十五年,春三月,祝锡吉上金銮殿,向皇太极启奏:“我听闻当初明朝天启皇帝病逝,新登基的崇祯帝不满艾诚凌把持朝政,又联系当年破败的杨家人夺权,把个大明朝堂弄得乌烟瘴气,又因连年灾害,地震洪水,气候变冷,使得中原大地,起义军遍地丛生。”

略顿了下,他又接着说:“我大清这些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康,东北大地,龙兴之所,神佛保佑,连年丰收,灾害不生,百姓安居乐业,可谓一派盛世,然现如今帝星在此,明主降生,天命所归,焉能得让朱家小儿窃得国器?此大明天数将尽,我夜观星象,朱明仅剩一年气运,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遂请奋起三族将士,整顿兵马,兴龙驾雄师,入主中原,上应天命,下顺黎民,解中原百姓灾祸之苦,消九州大地变革之灾,可择日出师,恭行天罚,则社稷幸甚!百姓幸甚!乞赐详示施行,谨具表以闻!”

此时皇太极已经是病入膏肓,身体虚弱之极,他询问左右,此时朝中大权为祝锡吉独揽,连多尔衮也得来抱他的大腿,那些什么关外三佛、各路神仙论道行都比祝锡吉高,但抡起政治手腕叠成堆也赶不上,文武百官谁也不敢说祝锡吉一个不字。

听见皇上询问,百官纷纷表示力挺,皇太极立即批准,择黄道吉日金台拜将,令大军出征。

夜里,祝锡吉独自一个人在屋内,利用封神之人特殊的联系查看远在峨嵋山上的封神榜,此时榜中已经有一小部分星位亮起,一闪一闪,颇为神秘,祝锡吉运指掐算,忽然脸­色­一变,张口朝榜中喷了一道仙气,随后便看到封神榜上面似乎有了一个影子,就好像两张不同空间里的封神榜重叠一般。

祝锡吉大惑不解,又默运玄功,掐算良久,忽然叹了口气,仰天道:“莫非真的有人能够逆天改命么?如若不然,这星斗跳跃时空,­精­气外移之事又是从何而来?”

随即仰天笑道:“鸿钧啊鸿钧,当初你把我们这些人从几百年后迁来,就是为了不破坏原有的天数平衡,不过这些被人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却只能­干­生气没咒念,果然还真的是有那一线天机啊,啧啧,这贾筱煜还真是高人呐,高到让人仰望……”

祝锡吉根据封神榜内的星线推算出黄道吉日,命诸葛警我、申屠宏前往关外监造将台,不一日,将台完工,祝锡吉与众将前往,皇太极携诸子随军亲临。

且说到了这日,晴空万里,天如蓝镜,按照选定的吉时,山中礼炮轰鸣,祝锡吉身穿大红袍,外披金盔金甲,登上将台。

有七星真君明罡(由书友“郁闷∮逍遥”友情出演)宣读祭天祝文,之后皇太极登台,将元帅印剑交到祝锡吉手中,任命他为大清国天下兵马大元帅。

祝锡吉先说了一通起兵的重要­性­和正义­性­,然后宣布军规、军法,一系列的礼节,因其繁琐,略去不表。

之后祝锡吉离开将台,往鹿鼎山南赶来,有诸葛警我、笑和尚等诸般门人前来迎接,到得芦篷内,这里都是各路神仙与他践行。

有玄真子、苦行头陀、乾坤正气妙一真人齐漱溟东海三仙;有追云叟白谷逸、矮叟朱梅嵩山二老;有罗浮山香雪洞元元大师、峨眉山飞雷岭飞雷洞髯仙李元化、云灵山巫山峡白竹涧正修庵白云大师元敬、陕西太白山积翠崖万里飞虹佟元奇、西天目山坎离真人许元通、云南昆明池开元寺哈哈僧元觉禅师、巫山老捕岭风火崖风火道人吴元智“元”字辈的罗浮七仙。

有青城派伏魔真人姜庶、青海派藏灵子、巫山大方真人神驼乙休和韩仙子夫­妇­、穷神怪叫花凌浑和白发龙女崔五姑夫­妇­、南海玄龟殿易周和杨姑婆夫­妇­、青城派极乐真人李静虚、武当派掌门半边老尼与长老灵灵子、洞庭湖妙真观严瑛姆、小蓬莱西溟岛冷云仙子余娲、铜椰岛痴仙天痴上人、磨球岛离珠宫散仙少阳神君、天乾山小男、南疆红发老祖、北海无定岛陷空老祖、东海翼道人耿鲲。

佛门中有天蒙禅师、尊胜禅师、白眉禅师、小寒山神尼忍大师、川边倚天崖龙象庵神尼芬陀、百花山潮音洞神尼优昙大师、宜昌三游洞侠僧轶凡、寒琼仙子广明师太、女韦护广慧师太。

介绍的还都只是各派宗主长老,向一些二流门派,众仙弟子加在一起怕不下近五百多人,搭建的芦篷把半个山坡都给占满了!

此是天下气运所系,最关键的一场群仙盛会,是大家占队的关键时刻,无论佛道各派,今天来的,就算是都站在了大清朝这一边,选择“顺天应民”日后见了也好说话,分一些气运,得一些功德,落个扶保明主,顺定江山的正果。

来的仙人纷纷呼朋唤友,好多人都主动要跟祝锡吉搭讪搭讪,并且把自己的弟子推荐到他帐下效力,以在封神之战中,为自己的门派挣些功德福禄。

走了一圈下来,跟在祝锡吉ρi股后面叫师叔师爷的青少年剑仙道童一大帮,更有甚者,还有几个旁门散派的虬须大汉­干­脆称他做太师叔祖!

祝锡吉一一应付过去,然后来见齐漱溟:“我就要南定中原,师兄还有什么玄机吩咐?”

东海三仙都在一个芦篷中,齐漱溟说道:“吩咐倒是没有,只是你此番扶蛮入关,切忌多造杀孽,否则将来必不得善终!”

祝锡吉躬身拜服:“师弟晓得。”

齐漱溟十分和蔼地笑道:“此次之后,我便要回山闭关,直到明年十绝阵才出山助你,之后扬州城外万仙阵还有一场杀戒,平安度过方能功德圆满,师弟你虽是大福之人,但天威难测,我这里有一件至宝——铁赑仙盾,可助你脱劫。”说着拿出一个刻着赑头怪象的盾牌状宝物。

紧接着玄真子和苦行头陀也各赐了一件宝物,并且传授其用法。

第三回金台拜将(下)

祝锡吉金台拜将,要起兵南征,一时间天下震动。

李自成此时已经起义军,都因为秦晋大地连年灾害,大明朝的粮饷又都被杨光赫调往辽东支持北伐,而大明朝末年贪污腐败严重,土地兼并越来越厉害,杨光赫为了取得大地主阶级在政治上的支持,对这些官员党派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结果到了天启年间,大明朝已经渐渐衰落。

等到艾诚凌上台之后,方针由原来的抚内征外,便为防外整内,对外由原来的进攻变为防守,在内由原来的安抚便为改革。

奋斗多年,终于搬到了斗了一百多年的宿敌,艾诚凌终于得以实现胸中抱负,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是他也知道历史上大明朝在这时候就快要灭亡了,所以便着急了些,结果引起了封建势力地主阶级的强烈反弹,各路藩王、诸侯纷纷表示反对,又有御史言官弹劾。

艾诚凌老姜弥辣,对反对自己的声音进行了强行镇压,结果导致天下大乱,各地兵马都有暴乱状态,到处拉壮丁,地方官加紧收刮百姓,结果起义军遍地开花。

百蛮山少主小绿袍,一直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他对大明朝的党争夺权,贪污腐败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于是在数年前,特地跑到陕西米脂找到李自成,二人八拜结交,百岁高龄的他竟然认了李自成做大哥,辅佐他起兵,以讨天下。

一见到李自成,小绿袍就提出了三点战略方针:第一是积聚实力、以待天时。

第二是经营甘陕、盘踞地利。

第三是团结农民、以得人和。

此时听到祝锡吉鹿鼎山金台拜将,满清集结百万大军准备入关,小绿袍立即来找李自成:“李大哥,天时到了!”

李自成闻言大喜,连忙把自己的手下大将刘宗敏、李双喜、袁宗第、刘芳亮、田见秀、郝摇旗等,连同军师李岩,因小绿袍知道历史走向,在事先连杀高迎祥、张献忠等,然后帮助李自成白手起家,又将历史上有名气的将领皆招到麾下,是以此时闯军已是兵­精­将勇,在甘陕大地虎踞龙盘,已成帝王之象。

小绿袍说:“满清大军在东北入口,我军在西北起事,朱明左右不能相顾,此乃天赐之时;天下大势,山川龙脉由西向东,我军在上,明军在下,俯瞰中原,可得地势之利;我军得百姓拥护,朱明残暴,自断基石,此乃人和一心,有此三利,天下可定!”

李自成听完大喜,用大手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哥哥我若得天下,封你做一字并肩王!”

众人齐声恭贺,欢呼陛下万岁,王爷千岁,唯有小绿袍笑而不答,李岩眉头微蹙。

此是西北,再说四川。当年白骨魔姬被齐星衡破了白骨莲台,抢走了八位白骨明王,又被神雷反噬,几乎吐血气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竟然跑到北极,拜了丌南公为师,自此有了靠山,又回来中原发展白莲教。

天底下凡是有些名气的魔头,她都挨门挨户地上门延请,什么华夏双魔、冷幽兰等人全成了白莲教的护法长老。

因蒋钰锋最近几十年一直在闭关,没人找她的麻烦,倒也被她弄得风生水起,在四川重庆,江西安徽、两湖两广之地,家家皆信白莲圣母,她又凭借大法力收了许多江湖上起义的小教诸如五行教、八卦教、闻香教、吕尼西大乘教、圆顿教等三宗五派、九杆十八枝、五盘四贵全部纳入麾下,还专门在云贵地区,训练了一批白莲护法军,以作日后起事之用。

在听说满清将要入关的消息之后,白骨魔姬高兴地着急所有弟子,坐在白骨莲花座上大呼:“白阳世界将要降临,人人成佛,祥光普照!”

而此时,北京紫禁城之中却是一阵愁云惨淡,崇祯皇帝虽然勤俭,却有些刚愎自用,前些是支持艾诚凌改革,现如今出现了错误反倒怨气他来,上午御书房奏对,连龙书案都推倒了,最后留下一句话,让艾诚凌解决,之后便一甩袖子走人了。

艾诚凌也是一筹莫展,这些年大明朝内部的改革就让他焦头烂额了,倒没顾忌满清那边。

洪承畴也是他的心腹,按照他的命令每天都用书信将满清的情况发送过来,所以对大清国内部的情况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过洪承畴也只能看到外部的一些皮毛,所以他了解得也不多。

艾诚凌是知道满清的厉害的,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对满清予以足够的重视,甚至有些过了头,这就导致他在对待满清问题上的谨小慎微,犹豫不断。

杨光赫派出去的三十六路诸侯,多少的绝世名将全都折在东北,现在是应该主动出击?还是令洪承畴固守?锦州只有三十多万人,还大部分都是半军半民,根本无法抵挡住满清的百万大军,只能派兵驰援,那么究竟是派谁去好呢?

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合适的人选,回到家之后,他家的小宝贝艾征看见太爷爷愁眉不展,过来询问。

艾征是艾诚凌孙子的儿子,艾家不像杨家,人丁不旺,都是一脉单传,儿子和孙子又体弱多病,气数太弱,早早过世,只留下这么一位才十五岁的小家伙,人长得极好,又聪明伶俐,全府上下都宝贝的不得了。

艾诚凌把事情一说,艾征拍手笑道:“这有何难,太爷爷难道忘记了当年被你发配到城门上那位白发老吏?”

艾诚凌顿时醒悟过来:“怎么把他给忘了!”

他也不用家丁备轿,直接借土遁来见杨光赫。

艾诚凌手段够狠,几乎是斩尽杀绝,杨光赫倒台之后,他的党羽全部受到株连,最后寻了一个罪名,将杨家抄家,杨光赫的儿孙女媳全部用铁链锁了迁到大街上,男做奴,女充妓,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最后把杨光赫给惹毛了,几次冲进艾诚凌家里,两次在北京城上斗法,艾诚凌早有准备,找了一大帮人助拳,杨光赫多年为官,原本的朋友都疏远了,眼看落败,最后恰逢青竹仙子路过。

这青竹仙子公孙道如倒是一位奇女子,上次在沈阳城与王铁头斗法,一出手就困住了对方三位召唤来的明王化身,双方拼斗三天三夜,眼看着获胜,忽然对方来了援军,也是一位女仙,道法高强,青竹仙子无法取胜,一气之下跑到东极,又炼了许多厉害法宝,这才又返回中原。

她听见杨光赫老泪纵横讲诉事情经过,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柳眉倒竖,杏眼圆翻,站在云头之上,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艾诚凌一通臭骂,双方再度出手,那艾诚凌所找来的帮手哪能跟青竹仙子相提并论,一会的功夫,便全被收入地玄策之中。

青竹仙子就要将宝物卷起,将他们化为飞灰,杨光赫上前求情,说是中华浩劫在即,经不起内斗,青竹仙子这才把艾诚凌他们放了出来,不过是用法术禁锢了从云端抖落,弄得众仙狼狈万分。

青竹仙子敬佩杨光赫忠义,与他结成兄妹,送了他几件新炼成的厉害法宝,又警告艾诚凌等人,再敢欺负自己义兄以及其家人,绝不轻饶,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黄河仙府潜修去了。

第四回山海雄关(上)

艾诚凌到达杨家的时候,看到杨光赫一家人正在紧张忙碌地收拾东西。

上到一百多岁的老人,下到七八岁的幼子,全都在舞枪弄械,整衣冠甲,在后院的空地上,还摆着大大小小一百零三口红木棺材,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响动,但却充满了一股悲壮肃杀的气氛。

“艾阁老,既然来了,何不进屋来坐?在那房上效贼人之态,传出去可有辱您的名声呐!”杨光赫满头白发,身上穿的也是一尘不染的白袍。此时,他正在房中祭奠着为大明朝战死沙场的亲人,头一个,就是他的义弟,死于诛仙阵中的董铭超,之后密密麻麻的排位,有的是他的徒弟,有的是他的儿子,更多的是他的孙子。

“杨阁老,已经在安排自家人的后事了?”艾诚凌飘然入屋。

杨光赫淡然道:“‘阁老’二字,万不敢当,不过安排后事到是真的。”

“你真的决定带着全家老小去救援锦州?”

“我杨家自我以下满门忠烈,即使男人都死光了,女人也能上战场,杀胡虏,不让鞑子入关半步。”杨光赫很是骄傲地说,“我行的正,走的直,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民族祖宗,便是就此上了凝碧崖封神台,也在那蜀山猎猎山峰之中,注视着我中华大地。”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若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吧?”艾诚凌讥讽道,“人和人的觉悟可不一样,你既然自己寻死,何苦还要搭上满门老小?甚至还要搭上数十万明军战士?”

“你……混账!”杨光赫大怒,“我在此等了这么多年,屈居一个城门小吏,无非就是要领兵出关,与满清决一死战!我若有半点私心,早就带着家人如山修道,何苦来哉!你若不信我,尽管去找旁人领兵,我自带着满门家小去锦州帮助守城,死在辽东便是!”

艾诚凌听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掏出兵符,缓缓交到他的手中。

第二日,杨光赫被任命为蓟辽督师,带十万大军去救锦州。

杨光赫的坐骑也是一头四不像,行在众军之中倒不甚显眼,他将大军分成几个梯队,第一梯队由杨破虏率领,共一万­精­锐骑兵,先过山海关去救援锦州;第二梯队是三万步兵,由弟子龚长学率领,一路急行军,紧跟骑兵之后;第三梯队由自己亲帅六万大军,稳步而行;最后由自己的二弟子柴人玉率领数千人运输粮草辎重,还有家眷人等。

杨破虏到达锦州城下的时候,天正下着毛毛雨,整个锦州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遍地的马蹄脚印,鲜血横流,断肢残骨,在雨水的冲洗下,染得土壤猩红一片,折断的战旗,打破的战鼓,扔得到处都是。w-α-р.①~⑥~κ.с'Ν斥候回报:看不到敌人踪迹,城内很是安静,只有几个疲兵站岗,看样子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大战,守城的将士正在休息。

“还好我早到一步!”杨破虏立即命人叫门。

城上的士兵揉揉眼睛,终于放声高呼:“援兵来啦!我们的援兵来啦!”

城里忽然热闹起来,许多盔歪甲残的士兵都跑到城上观看,有一位官员模样的人还跪在城墙上,对着北京城的方向叩头不止,热泪盈眶:“陛下没忘了我们,终于有援兵了!”

城门很快就被打开,为首一员血染征袍的悍将骑马走出:“原凌河总兵孔有德,特来迎接大人入城!”

杨破虏看着那浑身是血的孔有德,眼睛逐渐眯缝起来:“锦州城未丢,实乃天之大幸,既然如此,大军留在城外,以防扰民。”说着一牵座下宝马,带着十八名铁骑亲兵踏上吊桥。

杨破虏刚一入城,忽听一声梆子响,两旁高处站起竖排端着火铳的清兵,对准杨破虏一行人便开枪扫­射­。

这杨破虏可是仙人转世,上辈子也是了不起的剑仙,他见对方连官印文书都没看,就直接放人入城,便已经在心里有了准备,索­性­将计就计,看看能否借此杀入城去,即使不行,也可看看城中虚实。

两旁火枪轰鸣,护卫在他身旁的十八名铁骑纷纷发动胸前的玉清神符,每个人身上都浮起一片清光,十八个人连在一起,化成一道屏障,将火弹挡住。

当然这神符的威力,防御力并不是那么牢不可破,在如此密集的枪弹之中,也仅能维持半分钟左右,不过就算如此,也已经是够了。

杨破虏大吼一声,将手中宝刀一抖,刀上立即涌出一片猩红的血光,这是他凭此刀多年厮杀,积攒下来的怨气血光,轻轻一拖,血光便暴涨数丈,左右刷刷两刀,高处的火枪手仿佛被收割的麦子一样,纷纷拦腰折断。

孔有德大喝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扬手抛在空中。

杨破虏正要御马冲过去先将这投降满清的走狗一刀砍死,忽然周围地面上闪出一道道金光的光柱,破开地面,冲天而起,化作把根黄彤彤的大柱子,按八卦排列,分乾坤、按坎离,每一根柱子上都盼着一条火焰化成的巨龙,对着杨破虏一声吼叫,张口喷出无数道烈焰。

杨破虏这一世虽然不比先前,但也有些道行,一见八卦阵中火起,立即舍弃了马匹,掐着借火遁飞起,一边向上一边取出当年小尼姑所赐的斩将飞刀,托在手心里,朝孔有德一指,喝道:“疾!”

孔有德这件宝物本是一位仙人所赐,据说是玉虚宫太乙真人的高徒,此宝一旦将人困住,无论飞天遁地皆无法逃脱,只能被里面的八条火龙活活烧死,所以他丝毫没有准备。

却不知这斩将飞刀是小尼姑当年与一个和尚打赌志气所炼,当时那个和尚吹嘘自己的佛光如何厉害,无论什么样的法宝飞剑都不能伤,小尼姑不服气,出手用混元金刀斩了那和尚头顶上一朵金莲。

那和尚听闻此刀乃是三宵娘娘所炼,大是不服,用言语挤兑,不过他也真有些本事,无论小尼姑使用除了混元金刀之外什么法宝都无法破开他的佛光,于是一气之下跑到东极天蓬山,收了许多雷泽神砂,又花费三年时间才炼成此宝。

之后小尼姑用此刀破开了那和尚的佛光,终于令对方拜服,于是觉得自己有混元金刀,再要这么一个小刀也没什么用,正好机缘巧合遇到杨破虏,便将此刀赐下。

这斩将飞刀专擅分光破气,一般的阵法、禁制都不在话下,又能斩人元神,极为厉害,这八卦天龙柱虽然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宝贝,不过却困不住这斩将飞刀。

孔有德只看到半空中杨破虏手上暴起一道火光电火,还没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斩将飞刀砍掉了脑袋,鲜血狂喷,尸身坠于马下。

孔有德一死,这八卦天龙柱便没有了人主持,杨破虏又用斩将飞刀强行破开一条口子,向城外飞去。

忽听背后一人怒喝:“小子休走!”随后一道剑光从城中­射­出。

杨破虏丝毫不惧,反手一刀,与飞剑相碰,暴起一声龙吟,身子借势飞得更快,眨眼间飞出城去,只可惜了自己的宝马和十八位辛苦训练出来的铁骑亲兵,都被火焰烧死。

第四回山海雄关(下)

洪承畴战死锦州,祝锡吉驱大军三十万纵横辽西平原,山海关外之地尽归大清,这些年来艾诚凌在辽西屯田修地建堡垒,一切心血皆送敌手。

山海关内,杨光赫看着手中的战报,浑身发抖,眼力血丝密布,终于忍住将一口涌到嗓子眼的鲜血又咽了回去。

“督师大人!”袁崇焕担忧地道,“传闻建奴有百万大军,虽然名不副实,但据我所知,七八十万还是有的,此地祝锡吉仅带五十万,末将担心他们分兵直取京城,不可不防啊。”

杨光赫摆了摆手:“此事不必着慌,那艾诚凌也不是个懦弱可欺的角­色­,狂气京营二十万大军尽在手中掌握,更有八镇神武军都是我们这些年训练出来的­精­锐,建奴要想打下京城根本不可能,现在我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杀退祝锡吉。”

祝锡吉打下锦州之后,用三个月时间横扫关外各地,出榜安民,然后收拢军队,直往山海关而来。

且说此时明军由于杨光赫多年经营,战力并不比清军弱,即使马术、彪悍略有不如,却有强大的火器阵容支撑,是以并不惧与清军夜战。

听说祝锡吉来,杨光赫立即率兵出城迎战,两军对垒处,杨光赫身穿白袍,骑乘四不像,手里拿着一面金丝串成的令旗,看对面八­色­旗迎风招展,走动之间,进退有序,煞气凛然,旗门开处,走出一头青牛,牛背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怀里抱着一片红­色­旗帜,火气腾腾,左边立着盔明甲亮的冲阵将官,右边跟着一排裹云散雾的仙家弟子。

杨光赫暗暗赞叹:不怪乎能破我三十六路大军的征讨。

“祝锡吉,你……”

杨光赫话未说完,对阵之中便冲出一员小将,用手指着杨光赫大喝道:“杨老贼!我大清向在东北安家乐业,你无故挑起事端,派大军征剿,残害我族人,我族上下,恨不能剥你之皮,食你之­肉­!原本你躲在王八洞里,我还想着等打到北京城去才能杀你,天幸你这老贼自己寻死,送上门来,哇呀呀,老贼纳命来!”

话说在满清的仙人之中,有一位肇格格,她穿越前便是正黄旗的满族,姓爱新觉罗的嫡系子孙,穿越之后认了努尔哈赤为­干­爹,被正是封做格格,拜在峨嵋派妙一夫人荀兰因的门下学艺。

这些年来,肇格格为了满清大业东西奔走,比当年殷商封神时候的申公豹还要敬业,找来各路神仙赶来相助。

努尔哈赤对肇格格极好,甚至比对亲女儿、亲儿子更好,肇格格享受父爱的同时,也为老爹的未来打算,她本来想让老爹也修仙道,不过立即遭到了满清势力中佛道两家的一致反对,说人间帝王修仙,乃是逆天之举,大清顺天应人,决不可为之,否则将影响整个大清的气运。

肇格格无法,便又退而求其次,异想天开地想要找一位女仙嫁入爱新觉罗家,只要将来生下子嗣,无论能不能当上皇上,都撇不开与爱新觉罗家族的关系,如果爱新觉罗家族日后即有人做黄帝,又有人在山中修仙炼道,到时候互相支援,想不强盛都难。

她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实现起来却有些困难,如今修真界中,峨嵋、青城等派毋庸置疑实力最强,只是这些门派规矩甚多,而且都要禁欲保持童身,根本不可能嫁入帝王之家,而邪派之中的女人太不靠谱,弄不好会把整个家族都败家进去。

肇格格为此事可谓是处心积虑,最后终于让她找到一个,那就是南海紫云宫中的几位女仙。

紫云宫中有三位宫主,大公主初凤一心修炼,绝不可能动凡心,二宫主二凤跟宫内的金须奴有孽缘,两人是一对,她便把心思落在三宫主身上。

这位三宫主三凤是个胸大无脑,嫉妒泼辣,心胸狭窄之人,心气又高,肇格格找上门去,把大清明君顺天应人的话说了一遍,又说只要她嫁入爱新觉罗家,便算是顺应天数,积攒下了大功德,将来皇帝入主中原,她母仪天下,非但有享受不尽的人间荣华,连仙业也会更上一层楼,轻而易举就能超过大宫主云云。

三凤初时也有疑虑,只是架不住肇格格的连番蛊惑,又送法宝又送丹药,最后终于答应下来嫁给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听说自己能够娶仙子为妻,立即喜不自禁,命人修建了一座大大的仙宫,三凤到了这里之后,虽然对于努尔哈赤心中不喜,但却也被荣华富贵吸引住,在东北住了十几年,还真给努尔哈赤剩下几个孩子。

此时出来的这员小将便是努尔哈赤跟三凤所生的孩子之一,名叫爱新觉罗紫英,平时最喜欢斗阵厮杀,胆气过人。

紫英怒斥杨光赫,热闹了这边一员小将,正是老杨的孙子,杨破虏的儿子杨京裂,此子生于天启四年,为了纪念京师大地震而取此名。

这杨京裂自幼随父亲征战东北,也是一员虎将,听见对手如此辱骂自己的爷爷,按耐不住心中怒火,大喝一声,纵马舞刀,直取紫英。

紫英倒是认识他,抖枪迎战,二人在两军阵前刀枪并举,马走连环,正杀得难解难分之计,紫英一拨马,跳出圈外,伸手往胸口上一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只见那鲜血一出口,立即化成一股血气,狂喷直­射­,沙场之上立即飞沙走石,涌起道道血光,有七个身高三丈的魔头借血气而生,飞在空中,嗷嗷怪笑着直扑杨京裂。

那杨京裂虽然年纪不大,经验却很丰富,知道这种魔头很难对付,不敢迎敌,立即拨马绕阵逃走,暗中将三阳破邪弩扣在手中,猛然回身,将三支霹雳裂天神火丹­射­出去,那火丹乃是三个燃烧着腾腾烈火的丹丸,滋啦啦数声响起,直接从魔头身上穿透­射­过。

紫英的魔法传自自己的母亲三凤,而紫云宫的魔法皆来自连山宝库之中的一本《天魔秘籍》,这七个魔头更是三凤亲手所炼,威力不凡,平时对敌,只要将魔头放出,扑过去,顷刻之间便能将对手嚼食­干­净,此时便以为胜券在握,正得意间,忽然见到三个火丹­射­来,急忙用手中银枪拨打。

第一个火丹落在枪尖上,炸起一团火球,瞬间把枪熔成铁水,紧跟着后两个火丹飞至,把紫英连人带马烧成飞灰。

那七个魔头见主人已死,齐齐呼啸一声,化成一道血光,往南投紫云宫而去。

紫英战死,杨京裂将手中宝刀一挥,正要说话,杨光赫猛地把令旗一展,明军之中立即飞出无数毒蛇猛兽,口喷金刀烈火,铺天盖地而来。

原来杨光赫多年来连成一套宝物,乃是一个个铁骨绒毛的怪兽,狮虎狼豹、毒蛇猛禽应有尽有,共一万只,每一只身上都有灵符镇压,用时将法力一催,这些猛兽得了灵气,立即活了过来,发动起来万寿奔腾,势不可挡!

第五回落魂秘法(上)

“哼,不过是些旁门左道!”见到杨光赫驱万兽狂奔冲阵,祝锡吉身旁的辉火忍不住怒骂,他是太乙真人的弟子,一身道法神通不在关外三佛之下,前些时协助守锦州,将八卦天龙柱借给孔有德,夸下了海口,结果却被对方从容突围出去,还将孔有德杀死,感觉丢了脸面,这些天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

杨光赫放出来的各种猛兽都有数丈之高,眼似金灯,爪如金钩,颇为骇人。

辉火扬手发雷,霹雳震天,满拟将群兽震死,哪知神雷竟然无遮无拦地通过群兽,毫不受力,他先是一怔,随后醒悟过来:“此乃是杨老贼的障眼法,不过是幻象的小手段,不足为虑!”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清军惨叫之声,扭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雄师落在清军阵中,摇头摆尾,爪踩牙咬,口喷烈焰,顷刻间便杀了数百清兵。

辉火大怒,扬手放出飞剑,将那雄师斩杀。

原来,杨光赫这些猛兽共有一万只,却能放出百万凶兽的影响,其中有真有假,真假相合,乃是冲军陷阵的利器。

百万凶兽真真假假飞来,那些仙家弟子纷纷放出飞剑神雷,祝锡吉也命令众军发­射­火枪弓弩朝天­射­击,不过大多都打中幻象,徒耗实力,又有许多凶兽落入军阵,大发神威,火焰、金戈、巨木、寒冰、毒砂、迷烟狂喷乱­射­,一时间清军打乱。

杨光赫将令旗一挥:“重甲骑兵冲锋,弓骑兵两翼连环隔位突­射­,神­射­手抛­射­掩护,炮兵地毯式轰炸!”

一声令下,数万大军齐攻,清军还没有从天降巨兽之中缓过神来,便有无数炮弹从天而降,炸得血­肉­横飞,随后明军重骑兵中军突破,将清军截做两断,两翼弓骑兵连环­射­击,清军再也约束不住,轰地一声,四散奔逃。

祝锡吉仿佛毫不关心,调转青牛便走,他头顶着八景宫老君赐下的离地焰光旗,连人带牛眼在一片火光之中,无乱飞弹流失,还是仙剑法宝皆不能伤,轻轻松松走向战场后方。

辉火连斩数十头凶兽,气得大怒,气运丹田大呼:“明军技穷于此,大清将士听着,看我破他道术,大军随后冲杀!”

他将火红的袍袖一挥,直升上天空,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球,信手取出一宝,抛入空中,喝道:“疾!”

就在两军厮杀的战场中间部位,忽然平地升起八个金光天柱,排成一排,每一个光柱上面都盘着一条火龙,随后辉火单手掐印朝前一指,八条火龙一声长鸣,蜿蜒飞下,与迎面扑来的凶兽纠缠在一起,在空中疯狂地扭动厮打,不住发出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

当初金台拜将时,各路仙人都把自己的弟子送到祝锡吉麾下听令,都打算顺应天数,积攒一些功德,好得正果,此时七星真人赵光斗、白水真人刘泉、诸葛警我、小和尚、黄玄极、申屠宏、万珍、郁芳衡、李文衍、徐祥鹅、易静等等,还有许多受邀请赶来助拳,诸如七星真君明罡、太乙火­精­辉火、猿长老这些人共五十多位仙家高人,可谓是阵容庞大。

杨光赫的万兽奔腾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对两军交战作用极大,但对这些仙人们都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他们纷纷出手将落入清军阵地大杀四方的凶手杀死,前面有辉火八龙拦路,先前冲过来的凶兽经不起这许多人出手,很快便清理­干­净。

这是祝锡吉已经在阵后聚拢将领,整顿三军,从容指挥着掉头杀回来。

这一次算是真正的硬碰硬,马上马下,大刀挥洒,血­肉­横飞,杀得天昏地暗,血腥之气,上冲九天,横贯八极。

双方在山海关下拼了大半天,杀得尸覆疆土,血流漂橹,明军虽然人少,但背靠雄关,有城头巨炮掩护,又因火器­精­良,面对嗷嗷怪叫着冲上来满清骑兵丝毫不惧,这些兵,都是杨光赫等人多年来培养出来的绝对­精­锐,装备着大明朝最高级的火器装备,比清军高出了一大截。

到得傍晚时分,忽然天边飞来一团黑云,乌云压顶,凄凄惨惨,迅速飞到战场上方,双方俱不知这是谁的帮手,纷纷警惕地仰头注视。

忽然云中传来一个温柔男子的声音:“小涵,你看这里打得真是惨烈。”

又有一个女声传来:“我靠!狗鞑子狗汉­奸­联起手来,太过嚣张,你看那个小子,穿得红彤彤的,像个娘们,长得倒是有小白脸的资本,可惜是个汉­奸­,老娘对汉­奸­没啥兴趣,不过捏,得捉过来调教调教,让他认识认识自己的老祖宗姓啥!”

这两人说话都是声震四野,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很明显说得就是辉火,把个辉火气的火冒三丈。

他正要放出飞剑去,忽然那黑云一展,中心部位闪出一个金­色­光球,向下­射­出一道金­色­光柱,辉火眼尖,看到那光球实际上是一面铜镜,­射­出来的金光炽热无比。

刷!金光落在一条火龙之上,那火龙立即挣扎扭曲,不过只片刻之间便被金光化去,随后金光一转,又把那龙所在的八卦金光天柱融化。

“臭表子!”辉火大喝一声,一扬手,便是十万八千根九阳太乙神针,­射­出万道火芒,朝天空激­射­,只一瞬间,便将黑云击散,里面男女二人同时哎哟一声。

黑云散去,竟然不见二人人影,大家都以为那两人已经被神针击碎,哪知此时将要落山的太阳,忽然一下子失去了光彩,紧跟着黑风怒吼,乌云遮天,风中又有数不清的飞天夜叉呼啸飞来,卷裹着地上沙石,席卷战场上每一个角落。

祝锡吉见如此情景,立即鸣金收兵,杨光赫也下令收兵回城。

回到关上,吃罢晚饭,杨光赫正与众将讨论今日战事,忽然有人来报,说有一男一女求见,杨光赫急忙率领中将出门迎接。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白衣女子携手而来。

黑衣男子说道:“贫道东海金鳌岛莫直是也,这是我的女朋友玉函,这次出来游玩度蜜月,路遇此处,因见鞑子,看他么不爽,于是出手相助。”

杨光赫连忙拜谢,莫直摆摆手:“你也不用谢我,今天初次交手,我们也没占到便宜,那辉火小汉­奸­因为我们损坏了他的法宝,恨透了我们,纠缠追击我们近百里,他道法高强,法宝尽出,连我和小涵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等杨光赫说话,玉函就冷哼一声:“他算个鸟!哼哼,姑­奶­­奶­不弄死他,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她和莫直都伤在辉火的神针之上,疼痛难忍,多亏有当初齐星衡所赠的灵丹,要不然今天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是以恨透了辉火。

莫直也说道:“不错!这个贱人竟然敢伤我温柔可爱、文静贤淑的小玉函,确实该死!”

杨破虏是老一辈剑仙,知道这两个货­色­都是极其变态的家伙,从来都瞧不起他们,这是忍不住说:“二位今日已经败于敌手,不知道还有什么招数能取对方­性­命?”

玉函朝他跑了个媚眼:“小弟弟,姐姐的招数可多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一会咱们姐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姐姐保管教你欲生欲死,爽得叫妈妈。”

莫直扳过她的脸:“不许当着我的面勾引野男人!”然后向杨光赫正­色­说,“还请将军在关上搭一座法台,分三层,按五行,化九宫,上面要香炉、木剑、朱砂、铜铃,到时看我用截教落魂秘法杀了那个狗娘养的!”

第五回落魂秘法(下)

夜里亥时,莫直身穿黑­色­长袍,来到城外,伸手一抓,法台上的桃木剑自动飞来,落在他的手中。

关下白日里两军交战,遍地是骨­肉­,满目是鲜血,他拿着木剑,站在血泊之中,脚下倒踩罡步,将木剑左挥右舞,状似疯癫,过了好一会才停下来,然后把木剑在地上蘸些与泥沙混合的血浆,他在战场上寻了七个特殊的位置,分别将木剑蘸血,然后才飞回关上。

上了法台,这里一切布置都已经让人备好莫直先念诵焚香咒:“道由心和,心假香传;香灭玉炉,心注仙愿……”用三盘果子、茶酒各三碗,先燃信香三支,面向紫芝崖碧游宫方向,吸气三口,喷在笔墨纸砚之上。

接着,念诵净水咒:“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一六既令,五行乃基;吾令龚动,秽逐尘飞。”用口吸气,然后吹散,又念密咒,“旧乾元亨利贞!”

他默念咒纸文,,一边拿起一张纸按在水中,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纸并不被水浸湿。

旋即念诵咒笔文和咒墨文,一边用笔蘸墨,然后在水面上写字,说也奇怪,那墨遇水不散,而笔尖只临水面,随着他念咒书画,铺在水底下的纸上竟然自动显示出符箓印记,就跟他直接画在上面的一样!

他一边念咒一边画符,共七张,紧接着又念咒生火,将纸铺在火中,用笔临火而写,又化了三张。

莫直从乾坤袋中取出来一些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枝条,开编制草人,一边编一边念着绕嘴的咒文,间或将十丈符箓也分别折成奇形怪状,编在草人身体里。

他对此极为熟练,十根白皙的手指上下飞舞,很快便编成一个一尺多高的小草人,放在台上。

一阵狂风吹过,那草人忽然如活了一般,猛地站起来,嗖地一下,破空而起,就往关外清军大营方向飞去。

“哪里走!”莫直叫了一声,从台上拿起三根带着红线的银针,信手打去,三道银芒一闪,已经是钉在草人身上,莫直笑道,“宝贝,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跑么?”掐着红线又把草人扯了回来。

只见那草人仿佛上了岸的游鱼,在台上翻动不停,打得木台啪啦啦作响。

莫直又念:“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经大四七,二十。人宿!”取了四灵符镇在草人四周,那草人立即不能动弹,只是立在台上,不住地颤抖。

莫直取过带血的木剑,面对着关外,踏罡做法,口中念道:“万千兄弟不屈意志,化作神魂附于吾之剑上,受我指引,听我号令,驱除鞑虏,剿杀汉­奸­;可斩天神,可诛金仙,可屠佛祖;杀魔魔陨,碰鬼鬼消;砍火火灭,劈山山开,断水水竭,遇金金熔,点木木焦;可刺苍穹,可裂大地,速绝辉火元神生气。敕令,疾!”

随着他念咒做法,山海光一带方圆百里的天空霎时间黑风大作,飞沙走石,一道道黑­色­霹雳闪现云中,多年来在此战死的冤戾煞气纷纷朝台上聚拢而来,不多时,法台已经完全被黑雾笼罩,那柄血剑被煞气充灌,已经边做纯黑,用手指一弹,发出非金非木的闷响。

莫直左手掐了个剑诀,大喝一声:“杀!”将黑剑朝台上草人一指。

“啪!”草人身上的一张符立即破碎,燃烧起来,顷刻间化作灰烬。草人的小半个身子也被烧得焦黑。

与此同时,远在清军大营之中正抱着一个幼女亲热的辉火,忽然一阵­精­神恍惚,倒在幼女身上,那女孩都已经吓得傻了,伸手轻拍辉火脸颊:“仙长?仙长?你……怎么样了?”

这女孩是皇太极的女儿,他为了摆脱祝锡吉对清军的控制,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辉火,想等他种上“仙种”,把他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辉火忽然昂起头,大骂一声:“卑鄙匹夫,竟然敢暗算与我……”话未说完,张口喷出一道鲜血,全溅落在女孩的脸上,紧跟着惨叫一声,再不敢耽搁,急忙盘膝坐在床上,默运玄功,与莫直相抗。

原来莫直以草人代替辉火身躯,十张灵符分别代替辉火的三魂七魄,刚才一击,已经斩了辉火一魄。

只是这辉火道行太高,一旦沉寂下心神,元神内守,便不受外邪冲击,莫直在法台上连斩三剑,草人只是轻轻一颤,体内灵符并不破碎燃烧。

辉火这边感觉到无数军魂带着腾腾煞气向自己的灵识之内冲击,他狞笑一声,取出了一枚黑­色­小针,喝道:“断魂针,疾!”

莫直知道辉火那边有了防备,正在运功相抗,正要再使秘法,猛然间那草人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随后从口中喷出一根­色­小针。

“啊呀!”莫直猝不及防,正被那针­射­在前胸。

辉火这断魂针专刺人魂魄,对人­肉­身并无伤害,不过其高明之处在于,不管修炼多么厉害的仙体,还是穿着水火难伤的仙衣都无法防御,一针直­射­魂魄,便是渡过几次天劫的地仙,被这针­射­中,也要魂飞魄散,厉害非常。

不过这断魂针若­射­别人,就算不死也要萎靡个几年,只是这莫直可是修炼魂魄的大行家,他的师传道术就是《炼魂真经》,与齐星衡炼血一样,他是专修魂魄,即使这样还不能豁免断魂针的伤害,莫直魂魄之中还有一件封神法器——落魂幡。

那落魂幡乃是姚天君采集上古神魂所炼,平时藏于三魂七魄之中,与元神融为一体,断魂针一­射­入体内,正中落魂幡上,断魂针再厉害,又如何与这洪荒至宝相比,只见那幡轻轻一晃,断魂针立即化成飞灰!

被对手暗算,莫直大怒,取出一个黑­色­的葫芦,将里面的落魂黑沙倒出,那黑沙裹着重重煞雾,如有灵­性­一般飞到台上,周围被四灵符镇住,并不外泄,只是将草人逐渐淹没,最后只剩下一个头颅。

辉火此时浑身忽冷忽热,周围有万千恶鬼挣扎咆哮,不断地过来拉扯、攻击他的元神,胸口憋闷,仿佛压了万钧巨石,只有头顶处有一丝清凉之气,他也真个厉害,虽然此时如坠梦魇,却仍然坚持元神内受,利用玉清灵诀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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